许易有侠气,却非傻气,他救阴山宗众人,除了几分私心,却也感佩这帮人兄弟情深。
可姓熊的竟敢提出索要血炎果,许易又怎可能就凭对方三言两语,所谓感恩,就将之相让。
“方才我记得熊兄已说过感激不尽了,现在又铭感五内,说来说去,却是要易某割爱,不知熊兄所谓感恩,就是这般知恩图报的么?”
许易冷脸道。
被许易戳破本心,熊奎尴尬至极,涨红了脸,懦懦难言。
狮鼻大汉道,“易先生所言有理,我阴山宗受先生之恩已深,确不好再张口求。这样吧,我等用身上宝贝,同先生交换这枚血炎果如何。如此一来,既不伤两家和气,又得两便,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熊奎陡然来了精神,“三弟所言有理,是为兄孟浪了。”说罢,转目冲许易道,“易先生尽管开口,但有所求,熊某定无不允,实不相瞒,我阴山宗承袭祖业,世代盗墓,虽未有鸿运,得获天材地宝,但也收罗了几件珍品。”说着,探手入腰囊,摸出两块物件来,一块状若青石,一块纯白似玉。
“阵石!至阳石!”
齐名惊呼出口。
熊奎面有得色,“至阳石,克制鬼物有奇效,亦是锻炼血器,结为血槽枢纽之极品器材,价值不可估量。阵石,天生阵纹,适应天下所有阵法,天然增强阵法威力,此块阵石色作纯青,虽是最下品,却是可遇难求,价值更远在至阳石之上。两块奇石,价值何止万金。血炎果虽是奇果,万金之数求之,想来不难。熊某以两块奇石,向易先生换取这血炎果,不知易先生以为然否。”
许易听过“至阳石”的大名,也曾在炼金堂的废兵仓库见过至阳石锻造的血器残兵,是以至阳石给他的诱惑,并不如何大。
倒是阵石,却是头一次听说,阵法的威力,他见识过。
护卫血炎果的结界,受了他千万斤的力气,都破之不开,足见阵法威力强大。
阵石能增加阵法威力,自是珍贵至极。
他动了心思,以目视齐名,但见齐名面有喜色,微微颔首,心知这桩交易不亏,正待应下,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哥,别换!”
委顿在地的俊目女郎,悠然转醒,叫停了交易。
“陌妹!”
“阿陌!”
“小妹!”
众阴山盗赶上前去,围坐一团,却无一人伸手扶起。
“大哥,我没事,将养一段就好了。至阳石和阵石是你和师尊拼尽性命得来的,怎可相换!”
俊目女郎苍白的脸上,写满绝决。
“阿陌不用管了!众兄弟随我破阵!”
熊奎大喝一声,众阴山盗齐齐朝盛着血炎果的立柱奔来,五人呈梅花状散开,各自祭出一面黑旗,如先前拔起镇魂碑一般,在众人的摧持下,五面黑旗发出耀眼的幽芒,在空中交汇成一个硕大的五芒星,立柱竟发出轻微的震颤。
“大哥,若不停下,别怪小妹心狠!”
俊目女郎手持一枚晶亮银梭,抵在自己喉间。
众阴山盗惊呆了,手上一停,黑旗落了下来。
“小妹,你这是作甚!”
熊奎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俊目女郎凄婉道,“至阳石和阵石是师尊传下的重宝,众位哥哥都舍不得使用,焉能为子陌换与外人。三年前破开丹田,小妹足足耗费三枚神元丹,将众位兄长十年辛苦所积,一耗而空,子陌本已惭愧。若是今日,再坐视师尊遗宝堕于外人之手,子陌虽生犹死,不如自行了断。”
“够了!”
狮鼻大汉怒喝道,“陌妹,我等兄弟同生共死,说这些作甚!你耗费三颗神元丹,是你天赋异禀,劈出了湖海,我等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至阳石和阵石虽然珍贵,却是死物,怎敌你性命重要。再说,纵使师尊在天有灵,必也愿以这两枚奇石,换你性命。”
“三哥口口声声救我性命,小妹不过稍微受创,又怎会有性命之危!”
说着,俊目女郎扶着墙壁,挣着起身,孰料伤势沉重,方蹲起身,便又歪倒在地。
众阴山盗眼泛泪花,二话不说,又开始祭旗,哪成想,俊目女郎竟用银梭在雪白的玉脖拉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众阴山盗惊骇欲绝,手上果然不敢再有丝毫动作,皆知晓这陌妹性情刚烈,说到做到。
许易最见不得煽情场面,更无语的是,他在这幕悲剧中,竟扮演着大反派的角色。
“罢了,易某不要你这两块石头就是!”
许易长叹一口气,面露苦涩。
熊奎长舒一口气,几要感激涕零,领着众阴山盗大步行到许易身前,齐齐一躬,同声道,“尊驾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许易摆摆手,“说这个就过了,易某于诸公,确有所求。”
熊奎等人再三祈求于许易,屡次折节,早没了心气,此刻听闻许易有求,众人皆生出欢喜来。
熊奎重重一拍胸脯,“熊某此前说了,易先生但有所求,熊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哥慎言!怎可滥施承诺!”
俊目女郎轻声提醒。
许易给她的印象极差,忌讳极深,尤其是先前的轻薄,她可是刻骨铭心,只不过此刻身体不适,难以反击,一口气却是憋在心头。
至于许易的救命大恩,并不在她眼中,她夏子陌生要明月流风,死要秋棠映水,岂能受下三滥之恩惠。
“小妹勿要多言,不得轻慢易先生!”
熊奎呵斥一句,笑道,“易先生但有所命,在下必当遵从。”
熊奎岂是无智之辈,他盘算得清楚,自家所珍贵者,唯两块奇石,其他宝贝虽然珍贵,皆难同这两块奇石相媲美,这位易先生若是想要,那再好没有,正好还上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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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拍掌道,“实不相瞒,易某十分钦佩诸位兄弟情深,暗里已将诸位视作朋友。尤其是熊兄,让易某大生一见如故之感。既是朋友,易某又怎好夺友所爱。至于什么宝物,熊兄提也休提。这样吧,我看诸位兄弟这黑旗破界的本事,十分不凡。不如熊兄将这份本事传给易某,易某感激不尽!”
奇石虽好,哪里比得过这破界阵法,更何况探墓之路,才刚开启,谁能保证还得遇到多少宝物,按照血炎果的搞法,势必每个宝贝都处在结界保护之下。
求人以鱼,不如求之以渔,许易盯上了阴山盗的破界术法,自然看不上两块石头。
至于血炎果是齐名看中之物,许易轻易放弃,会否引起齐名反感?
许易相信齐名的睿智,能拎清轻重。
果不其然,他话音方落,齐名错愕瞬逝,现出喜色。
众阴山盗大惊失色,熊奎更是憋得满脸苍白,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了,熊兄,莫非易某的要求过分?熊兄可是说过赴汤蹈火的,易某可没要熊兄赴汤蹈火,更没索要什么了不得的珍宝,不过是一破界阵法,又不是易某学会了,熊兄就用不得了。熊兄该不会食言而肥吧!”
布展了半天画图,许易终于亮出了匕首。
熊奎终于明白过来小妹提醒的别将话说太满,是多么的富有预见性。
他真想说“痴心妄想”,可先前的话实在是太满,满到根本无法回口,除非他熊某人连最起码的廉耻都不要了。
熊奎纠结得真想狠狠一拳将自己干晕。
狮鼻大汉道,“易先生,能否换个要求,实不相瞒,小破界术为我阴山宗之根基,乃不传之秘,非是我等食言自肥,而是宗门有严令,绝不能将此术授予外人!还请先生见谅!”
此诚实话!
小破界术乃一奇术,八百年前,阴山老祖机缘巧合得知,愣以锻体巅峰之境,创立了宗门。
更妙绝的是,这阴山宗竟传承八百载,而未断香火,不能不说是一大奇迹。
究其根源,还在这小破界术上。
原来,这小破界术乃一专门破除各种小型禁止的术法。
阴山老祖得获此法,盗墓无数,据此立下宗门。
又因阴山宗仅以此术立宗,功法稀缺,门内弟子皆不强劲,是以,阴山宗始终不曾广传。
且因着这门奇术,阴山宗遭遇波折无数,传至近年,竟只剩下熊奎师尊这一支。
及至熊奎师尊去世,传承八百载的宗门,就只剩下熊奎兄弟六人。
正因为小破界术至关重要,乃阴山宗立派根基,许易求之,才会对熊奎等人产生如此大的震动。
“见谅?莫非易某软弱可欺,诸君好来消遣易某?熊兄,易某算是见识了阴山宗的大本事!”
许某剑眉高扬,面沉如水。
熊奎羞愤欲绝,被人辱及宗门,却偏生连反驳之词,都难以出口。
他甚至从心里也怪不得许易,人家易先生已经退了一步,此刻自己又出尔反尔,怎不叫人生气。
“大哥,答应他,阴山宗不能叫人骂作言而无信。”
就在熊奎无地自容的当口,伏地一边的夏子陌悄然出声。
“陌妹,小破界术乃师门秘术,怎能传于他人?”
狮鼻大汉怒目圆睁。
夏子陌喘息片刻,“三哥,再是秘术,也不过是一件术法,正如易先生所言,术法传于他,又非绝于我处,总比我阴山宗失信于人,贻笑大方的好。你说呢,大哥?”
众阴山盗和聚久矣,同进同退,早熟悉彼此的暗号。
此刻夏子陌一句“你说呢,大哥”出口,熊奎立时猜到小妹必有后招,又想,“小妹素来机变无双,既然暗示与我,必有后招,也罢,我已被人拿话抵在南墙上,不若让小妹试上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念头到此,他重重一谈叹道,“易先生,熊某允你就是。不过,在此之前,熊某小妹想必有话要说,还请易先生应允。”
许易早知晓俊目女郎和自己成见极深,口口声声的“小贼”,陡然变成了“易先生”,他汗毛险些都炸开。
此刻见熊奎将皮球踢给俊目女郎,便猜到定无好事,当下,将警惕提到最高,笑道,“陌小妹请讲!”
“陌小妹”三字入耳,陌小妹像吃了颗苍蝇,恶心得不行,因着心有筹谋,却不好恶言相向,强自忍气道,“易先生想学我师门秘书,原本师门有命,不得外传,但易先生于我兄妹实有大恩,且我兄有承诺在先。我阴山宗门徒虽不肖师门,却不至出尔反尔,贻笑于人。是以,这门秘术,我等可以传给易先生。”
“但有些话,还得说在前面,请易先生见谅。其一嘛,这门秘术是我门中不传之秘,还请先生立下血誓,若是学成,不得传于第二人。其二,这门秘术珍贵非常,远胜血炎果之流。先生既得授此秘术,应当算欠我等一个人情,还请先生立誓,在我等需要的时候,将此人情还上。”
“当然,我等可以立誓,要求先生所为之事,绝不违背道义,更不损害先生之既有利益。子陌就这两个条件,先生若是应允,子陌立时就将小破界术授予。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人虽憔悴,妙目亮人。
许易怎么看,都觉得夏子陌像一只准备偷鸡的贼狐狸。
然事已至此,他若不允,众阴山盗就有了进退的余地,谁叫夏子陌所请,实在合情合理。
他许某人要学小破界术,正是拿住了熊奎的话柄,让其退无可退,若此刻拒绝,等若是将主动权又丢还回去,自是蠢招。
他暗骂臭婆娘鬼灵,面上只得笑道,“陌小妹言之成理,易某自当应允。”
夏子陌苍白的玉颜,露出一抹诡秘的微笑,探手入腰囊,掏出两张血符来。
许易也不废话,以血燃符,当场立下誓言。
许易立誓罢,夏子陌病怏怏的脸终于露出笑来,“好,易先生言而有信,大哥尽管将小破界术传与他吧,尤其是配合之道,大哥千万要详细备述,切莫让易先生误以为咱们不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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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曾想到,五个月后的今天,我笔下的主角换成了许易。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一拿起笔就是三年有余。
曾经的爱好,变成了如今的职业,我很庆幸这种转变。
爱好成了职业,总归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我是个孤僻的人,很感谢这个职业,让我认识了很多朋友,收获了很多友情。
官道的结束,是个遗憾!
凡间的开启,是新的征程!
这本书构思了一年有余,当时官文风声渐紧,我就想如果真的封书了,下本书我该写什么呢。
不自觉间,幼时的侠客,鬼怪,神仙,妖魔,纷至杳来,大略想了想,便又了个不小的框架。
又憋了两个月存了些感动和冲动,便开始动笔,一写就到今天。
过了凌晨就上架了。
官道上架时,很仓促,没有存稿,那时是新人,不了解状况。
凡间上架,我准备了很久,一个月前,我有十万存稿。原想着再攒一个月当能冲一把。
不曾想,不测风云,旦夕祸福,在关键时刻,全汇聚了。
昨天深夜,逼得我抱着电脑跑了很远到地铁站,却上传更新。
这是我想不到的。
好吧,一说感概就收不住,要是码字有这个速度该多好!
该说正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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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些最可敬的正版读者,我相信大部分精彩的故事难以继续,美好的梦景无法编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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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起点不好,转型之作,难免没什么热度。
有作者朋友说了,恐怕难以突破五百首订,当时,我嘴上说着也许吧,心中却有几分悲凉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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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奎本木着一张脸,心情郁结得像是死了亲娘老子。
待得夏子陌“配合之道”四字入耳,熊奎一张方面诡异地抽搐了几下,似是要大笑,忽又以绝大的毅力阻住了,心中实实已欢喜得炸开了,暗中惊呼着“我怎么就没想到”。
原来,这小破界术,乃是合击之术,需得多人合力为之,就拿众阴山盗而言,也是熊奎主持,众兄弟配合,方得破界。
此刻,易先生求术甚急,熊奎只知焦躁不安,毫无婉拒之术,独夏子陌心思玲珑,根据小破界术的使用法则,框死了许易。
试想,按照誓言,许易不得将小破界术告知第二人,也就意味着许易只得独自使用。
偏生小破界术讲究合击,许易单枪匹马,如何合击。
许易便是得到了小破界术,又能如何,不过得一鸡肋尔。
如此一来,他熊某人自然无需背负外传师门绝技的心理负担。
熊奎心中欢喜,面上却肃然,拉过许易到了角落,传音入密,传授起小破界术的口诀纲要来。
不多时,许易便明白了小破界术的内核。
原来这小破界术,乃是利用空气中的五行元素,用破界旗,结成一张五芒星网,利用这张网的拔取之力,将禁止拔除。
许易越听越奇,对这小破界术的理解越深,心中便越是佩服能创出此法的先贤大能。
术法奇妙,成文却短,片刻,许易便记熟了,心有所思,问道,“这小破界术奇妙非常,修行到高深处,只怕天下五行禁制皆可破去,不知为何在破界术前冠之以小”字。莫非还有大破界术不成?”
熊奎怔了怔,道,“至于有没有大破界术,熊某倒是未曾想过。易先生切莫以为此破界术,万法皆破,须知人力有时穷,就拿镇压此墓的镇魂碑来说,小破界术能作用其上。却根本难以拔除,还是你们破开禁制,进入墓穴,镇魂碑松动,我等才能功成。说穿了,这就和码头上力巴抗包差不离,力大者多抗,力小者少抗,从未听说,有人一次能扛起一座山的。”
许易点点头。心下却不以为然,有那大能之士,只手担山怎么不说,只有勇攀高峰,哪能见山高而生畏。
弄清了理论内核,许易又问起了具体的施术手法,尤其是那五枚黑旗,令他十分好奇。
除了夏子陌,熊奎等人皆是锻体期,众所周知。锻体期根本无法孕育真气,自无法隔空御物。
而五枚黑旗,却被熊奎等人操持得上下翻飞,灵动自如。岂非怪哉。
熊奎笑道,“黑旗唤作五行旗,乃是用元心木制成。”
元心木,许易听过,常作测量灵魂力强度之用,惯因此木属性奇特。能受灵魂力感应而行动。
“原来如此,五行旗隔空布阵,五旗同行,想必对灵魂力的要求极高。”
许易心中暗暗欢喜,没想到五行旗使用的关键,竟是灵魂力。
他的灵魂力到底多强,他自己都没底。
熊奎正憋着劲儿要暗示许易,他便是得了小破界术,一个人也玩不转。
许易自己倒把话题转了上去,倒省了熊某人枉作小人,“不止五行旗使用关键是灵魂力,便是阵法的本身,也是靠灵魂力催动五行旗构建五芒星而完成。这么说吧,小破界术的根基,就是灵魂力。灵魂力越强,小破界术威力越大。”
“我们弟兄六人,自幼培养灵魂力,也是在十年前,才能合力使出小破界术。易先生天赋异禀,想必花上二三十年,突破凝液境,届时灵魂力强大,估计便能独自使用小破界术了。”
话至此处,熊奎忽然忍不住想笑,按理说,对方是恩人,不该如此促狭。
可那位易先生自始至终冷峻十足,虽是助人,亦是架子十足。
难得小妹挖坑,将这聪明人埋住,这感觉实在大妙。
“什么竟要二三十年才得修成”
许易满面错愕,似乎终于发现自己掉进坑里了。
“以易先生的天赋异禀,也许用不了二三十年,说不定两三个时辰就修成了。”
夏子陌轻扬素面,嘴角轻笑,两颊之间,胀出一抹嫣红。
很多年没这种兴奋的感觉了,哪怕突破至气海境,因着耗费了兄长们的神元丹,她也没多少高兴。
独独今次,能让这诡诈狡猾的小贼入彀,她心中腾起难言的爽快。
“这不是坑人么,二三十年才得修成,竟不早说,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鸡皮鹤发的齐名顿着拐杖,愤然出声。
适才,熊奎传授许易术法,用的乃是传音入密的法门,齐名并不得闻法门的具体内容,直到此刻夏子陌出言戏弄许易,齐名才听了真切,意识到许易被这黄毛丫头坑了。
被齐名当面戳破,熊奎赧然,红了脸道,“易先生若是不满意,大可再从我等身上,择取一件宝贝。”终究没再说拿奇石相换了。
许易丝毫不提上当受骗之事,“那感情好不知熊兄手中,可还有整套的五行旗,能否送在下一套。”
“正巧,熊某此处还存有一套。”说着,熊奎取出一套簇新的五行旗,赶忙朝许易递来。
他正怕许易张嘴要那两块奇石,孰料却是索要五行旗,五行旗不是什么高端货,也就是元心木价格稍高,若是搜罗,坊间便能得获。
能拿一套五行旗,摆平心中那点愧疚,熊奎自是千肯万肯。
将五行旗持在手中,许易稍稍定神,便能感觉到灵魂深处有一丝和五行旗牵牵绕绕的联系,甚至能预料到念头到处,五行旗能随念飘飞,“熊兄,多谢你赠旗,易某愧领这样吧,不如易某试试,看看能不能用这小破界术,将这结界破开,取了血炎果给陌小妹,也算易某还你个人情。”
熊奎等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夏子陌憋着劲儿没看到许易失落模样,心道,这家伙必定打落牙齿和血吞,心中已然吐血,面上却强撑着,此刻惊闻易先生要施展小破界术,破界取果,她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促狭道,“多谢易先生真没想到先生竟是传说中的人物,天纵奇才,旁人要数十年才能完成的,先生半柱香就行,子陌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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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叫陌小妹失望”
伴随着话音,许易凭空一丢,五行旗凌空飞起,眼见便要坠地,意念到处,五面旗帜,凌空定住。
“嗬”
场中迸出沉重的呼吸声,众阴山盗瞪圆了眼睛,夏子陌一双妙目几乎充血,视线死死粘在凌空的五枚小旗上。
众阴山盗皆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他们操持五行旗最久,太熟悉五行旗了,正因为熟悉,才知道眼前这一幕有多么恐怖。
须知众阴山盗中,便是修为最高的夏子陌,也不过能操纵一面旗帜,同时操作两面旗帜,最多保持两面旗帜摇摇晃晃不落地,更不提完成布阵。
而此刻,许易同时操持五面旗帜,稳稳定在半空,若非五行旗乃熊奎当面所赠,众人几要以为这几面旗帜中藏了机括了。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许易大手一挥,五面旗帜凌空散开,初始还有些散乱,不多时,已井然而有序。
许易口中念念有词,五面旗帜,各自按方位散开,很快便围绕立柱结成阵型。
许易大喝一声,灵魂力和法诀同时催动,五面旗帜上很快冒出幽芒,光芒之盛,远胜先前熊奎带领众阴山盗施法。
惊虹划空,一道幽蓝的光线,在空中游走,转瞬便结成一个硕大的五芒星。
许易开张的大手猛地握拳,断喝一声“起”
整张五芒星网,似乎被他握在掌中,凌空抓起。
轰
空气中猛地传来一道悦耳的音爆,立柱上的水晶罩瞬间破碎,空气中荡起一道阵波,咔嚓一声立柱寸寸龟裂,结界就此破开。
众阴山盗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夏子陌更是惊得挣着病躯站起身来。
眼前的一幕,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和众位兄长不同。突破气海境的她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一幕背后的恐怖意义。
突破气海境后,她自觉境界提升后,带给自身最大好处的,不是修出了真气。而是身体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灵魂强度的增强,让她在感知力,领悟力,以及精神强度方面。有了极大的提升。
这种提升,对于修行的意义巨大。
然饶是她修出了湖海,精神力有了长足的增强,也绝不能同时操控两面五行旗,而眼前的易先生却能同时操控五面五行旗。
更离谱的是,此人绝不像众位兄长那般,施术之际,还要靠近立柱,此人隔着数丈,便能施展。小破界术成,五芒星光芒之盛,更是不可思议。
如此种种,证明此人单凭己力,施展小破界术,仍大有余力。
面对其人强大的灵魂力,夏子陌只觉自己的想象力是如此的贫乏。
轻而易举地使出了小破界术,许易亦是大喜,得此奇术,不说对今后攀登武道。大有裨益,单是对今次探墓,便好处极大。
却说,许易施展小破界术。威力强大,远胜熊奎等人。
护卫血炎果的禁制,瞬间便被摧毁,眼见立柱寸寸崩碎,透明光罩彻底消失,封禁了数百年的血炎果终于再度暴露空气之中。一股奇异的浓香在空气中快速发散。
就在这时,许易舒展的眉毛瞬间凝聚,暴喝一声,“快逃”
归元步催动,瞬息跨越数丈,一把将血炎果抄入手中,身形再闪,逃出十丈开外。
许易身形方消失,血炎果腾空的位置,山石崩飞,忽的现出一柄巨大的螯钳。
下一瞬,地板四散,陷出个大洞,一道恐怖的黑影,从地底钻了出来。
这是只蝎子,不过许易敢对天发誓,便是在前世的影视中,亦没见到如此恐怖的蝎子。
巨大的身躯,足有一丈长短,一对乌黑发亮的螯钳,足有一人高,锋利的的蝎尾,挂满了钢针一般的硬毫,充满爆炸力的躯体,似乎一个跳跃,轻轻挥钳,便能将天地捅出一个窟窿。
许易叫“快逃”之时,除了齐名没命朝一侧甬道奔行,众阴山盗根本没有动作。
待得巨蝎从地底钻出来,正被许易惊得目瞪口呆的众阴山盗,甚至忘了做出表情。
许易想看到底是个什么物件,自信身法,也定注脚不动,待巨蝎露出真容,他也唬了一跳。
“快跑是地蝎”
齐名倒是义气,奔逃途中,猛吼一声。
“地蝎”二字入耳,许易骨头险些没酥了。
他翻过几本《异物志》,其中就有这地蝎。
地蝎活动在地下近百米,终日睡眠,往往一觉便是数十年,除此外,再无其习性介绍,作者的一句批注,许易印象尤为深刻:地蝎不现世,现世必生灾。
许易曾揣度过,作者记不下地蝎的情况,怕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地蝎难觅,另一种是,见过地蝎的都死了。
念头至此,许易拔腿就奔,哪知道他这一奔行,攥在手中的血炎果被气流一激,又飘出异香来。
而这地蝎,原本正在数十丈的地底昏睡,正是闻着血炎果的惊人异香,才突上地来,适才潜伏爪牙,无有动作,正在找寻香味来源。
此刻许易一动,香味散开,地蝎方捕捉到,猛地一跃,竟横跨数十丈,转瞬追上许易,巨大的螯钳划地,轰然声响,竟在坚硬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有数尺,长达数丈的巨坑来。
许易唬得魂飞魄散,全速展开身形,抓住突进的齐名,猛地朝后一掷,身走邪“之”,闷头急奔,归元步施展到极致,身影几乎虚化。
仓促之间,许易将齐名回掷,实是无赖之举,另一处甬道被夏子陌拿霹雳弹炸塌,齐名奔逃的方向,正是二人来时路,彼处有阴河隔阻,正是死路。
而地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奔逃的许易身上,齐名从它顶上划过,巨蝎也未有动作,细长的红舌吐出,辨别着风信,巨大的身躯再度弹起,竟只一跳,便又追上了,奔出十数丈外的许易,双钳挥动,几将许易拦腰截断。
亏得归元步神妙,仓促之间,勉强避开,饶是如此,肩头也不免被巨螯擦中,撞他的钻心疼痛,凌空朝墙壁飞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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