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光明言罢,传讯珠中断了通话。
许易收了传讯珠,沉吟片刻,再度将赵无量唤入,说道:“老赵,你跟我多久了?”
赵无量怔了怔,说道:“差三十一天,便两年整。”心中陡然悸动。
他不明白掌门缘何要问此话,他可知道如今自己的掌门已扶摇直上,成了圣庭的小观风,天下第一门也随之水涨船高。
这些时日,掌门虽在闭关,方掌事远去府中为吏,副掌门亦闭关不出,天下第一门的迎来送往,皆是他在操持。
短短半月时光,赵无量不知接了多少拜帖、贺礼,接待之时,从前连仰望都不及的大人物,频频与他称兄道弟,他太知道这些变化都因谁而来。
许易陡然起了如此沉重的话题,如何不叫他震动。
许易道:“岁月如梭,转眼都两年了。别紧张,老赵,我至今尤记得,昔时我招募至诚级门徒时,你第一个响应,由此便也算为你我结下了一场缘分。今日寻你来,没有旁的事,只是关于副掌门修行一事,我还想再做些安排。”
赵无量躬身道:“恭请掌门示下,赵某必竭尽全力,不负掌门所托。”心头紧绷的弦子略松。
许易摆摆手道:“用不着这般沉重,我只是想这冷阳峰虽然灵气极佳,但终究日渐热闹,并不适合修行,副掌门天赋绝佳,如此好苗子,万不可在冷阳峰败坏了。我欲将副掌门转移到霸邺城中的一处秘密炼房之中,由你来单独负责副掌门修行之事,其余修炼功法资源丹药,你要竭尽全力供应,尤其要注意一点,副掌门的行踪万不可泄露,你可能做到?”
许易话头起得极高,赵无量一颗心也被吊得极高,没想到临了掌门说出这样一番话,交代了一个这样的任务。
副掌门的修行,始终是他在负责,他焉能不知掌门对副掌门的看重,可在他看来,此事他一直全力维持,哪里需要掌门再多话,还弄得这般郑重其事。
岂料,赵无量才表完态,许易掌中多出一枚魂禁符,“你我关系最近,但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按我先前所言为誓,你将鲜血滴入这魂禁符吧。再强调一遍,副掌门的存在要尽力淡化,副掌门的修行资源你要全力供应。倘使副掌门一入炼房,便只有你和副掌门单线联系,即便你向副掌门提供修行资源而必须接触时,你也要保证做到不露任何痕迹。”
赵无量彻底惊呆了,他不知道副掌门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要掌门如此小心再小心,可他知道掌门既如此郑重地提出,便没有他拒绝的余地,而他也不愿因此小事,坏了掌门对他的观感。
当下赵无量干净利落的约下誓言,往魂禁符中滴入鲜血。
许易点头道:“放心,此事于你,说难不难,关键在于小心二字,办好了,我保你终身受用。”
言罢,许易掌中多出两张迅身符,朝赵无量拍来,“这两张迅身符,便赠与你了,一直以来,于功法修行修炼资源上,我倒并未给予你太多,这两张迅身符便做补偿吧。”
赵无量心头的沉重顿时不翼而飞,满面涨红,周身剧烈颤抖,捧着两张轻若鸿毛的迅身符,宛若两座大山压了下来。
“这可是奇符,奇符啊,传说中的至宝之物,竟就落在了我的手中,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一个激灵,赵无量猛的醒悟过来,正要向许易致谢表忠心,身子再度被一团柔和的力道托住,远远地腾了出去。
稍后,许易唤来了晏姿,交代了他与赵无量先前分说之事,以及他将远行,入天神殿之事。
晏姿已习惯了许易的远行,更习惯了听从许易的安排,自然千允万允,只再三提醒许易,要他保重。
许易拍着晏姿的肩头道:“小晏无需担心,这一路行来,你家公子便在危险的刀尖上跳舞,已习惯了。”随即,又取出一枚须弥戒,放进晏姿手中,接道,“里面有些防身利器,你妥善保管,将来对敌,或许有用。”
晏姿滴入鲜血,念头探入,已惊得画眉倒竖,连连摆手道,迭声道:“公子,我用不着,公子,太贵重了,您将远行又将历险,还是您拿去用吧,我终日闭关,如何用得上。”
晏姿也非当初的晏姿,入得此界后,她始终潜心修行,修行之余,便阅读典籍,研究许易与他的诸多修炼毕集,如今,已算修行界的资深人士。
适才,她念头才侵入须弥戒中,便见到一件生着纯白色法纹的战衣,这分明是四阶战衣才有的标记。
除此外,还有近十张一阶三级的火系奇符和一张一阶四级奇符,外加近二十颗水火两系灵石,以及三颗中品水系灵石。
晏姿深知这须弥戒中单取出任何一件宝物,漫说放在凝液境,便是放在感魂境,亦足掀起无边杀戮。
而如此珍贵的修行资源,公子竟送与了自己,惊恐之余,她心中又是感动又是自惭,默默道:“晏姿啊晏姿,你前面一百世定是积下了无穷尽的善缘,苍天才让你在这一世遇见了公子。”
许易道:“叫你收下你便收下,你还与我客气不成。那些水系火系灵石,你闲暇之余,用来喂食冰火兔,它养的壮实了,于你也是强有力的帮手,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潜心修炼,世界广大,仙域无边,我想一一看遍,也想一路带着小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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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笑道:“那敢情好,我可盼着晏大仙子修行有成,有朝一日,我也能扛着晏大仙子的旗号,旌旗一展,群魔望风披靡。”
晏姿婉然一笑,明亮的眸子放出光芒,顿生百倍的勇气和希冀。
送走了晏姿,许易终于放下心来,经此一遭,他等若彻底安顿好了自己的大后方。
他近乎用心过度的让赵无量,为晏姿保持独立而寂静的修炼环境,正是担心天神殿之行出现不测,最终他隐匿的身份被爆开。
如此一来,云、余两家绝不会罢手,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惨烈反扑。
旁的他不担心,最担心晏姿,即便云、余两家多半不会讲主意打到晏姿头上,可他不愿弄险。
毕竟,惜时,在大越之界,鬼主捉拿晏姿威胁他之事,乃前车之鉴,岂能重蹈覆。
他只需安顿好了晏姿,便能放开手脚,与云野王、余朝天周旋。
送走晏姿,许易便出了冷阳峰,径直往霸邺城中去了。
圣庭开卖准入令的消息发出,各路各府便有衙门挂出了办理准入令的招牌。
对于路庭那帮人,商量来商量去,商议出的这般赤果果敛财的结果,许易毫不意外。
圣庭自上而下,吏制之坏已近黑暗,饶是如此,他也觉这三十万灵石的要价,实在高得离谱。
入得霸邺城后,许易很快便寻到了办理准入禁令的衙门,费了一番周章,交纳了三十万灵石,得了一块赤红令牌,便又回归了冷阳峰。
据令牌上的消息,天神殿开禁尚有三五日工夫,地点在西北百万里之外的无边沙丘。
若一路乘坐传送阵,并不需多久便能赶至,故而时间充裕,他用不着紧赶慢赶。
岂料,他才回归冷阳峰,便被老蔡迎上,言道:“又有客到访。”
许易诧道:“不是早交待过吗,所有访客都一律挡驾,就说我不在,怎的又放人进来了。”
老蔡道:“我也按掌门说的回了,可那人直说有万千重大之事要寻掌门您,倘使我有耽待,掌门有个三长两短,我后悔也来不及。我想到访的来客确有不少,可还没有一位这般说话,我便将他留了下来。”
便在这时,许易的神魂陡然一颤,隐匿在灵台深处某个角落的一丝残影,微微悸动一下。
许易心中猛的一掉,已猜到是谁来了,拍拍老蔡肩膀:“你去忙吧,这边用不着你了。”
言罢,阔步朝明厅行来,还未跨入明厅,便瞧见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安坐于室内,气度沉稳,整个人阴冷至极,许易到来,也不曾起身相迎。
这再许易挑明小观风的身份后,是前所未有的。。
许易指着白衣公子,哈哈一笑,说道:“老鬼啊老鬼,不曾……”
话音未落,那白衣青年身形暴起,一道黑气自他掌中放出,转瞬便到了许易面目处,来势飚若闪电,如此距离之内,许易哪里防备的开,顿时被那黑气扑了个正着。
许易只觉透骨冷意传来,玄体几要冻裂,气息流转,寒意顿消,冷哼道:“你这老小子,是胆边生了毛!”
喝声方落,骨剑腾出,射身诀催动,骨剑化作闪电,正中那白衣青年胸前,顿时掏出个大洞来,却不见丝毫鲜血溢出。
忽的,那白衣青年惨呼一声,迭声怪叫:“不打了不打了,你这小子好没有来由,我不过是试试你如今的本领,你竟下此毒手,老夫的数年工夫才拼凑起的这具肉身,一个照面便被你损毁,气煞我也。”
狂喝之际,白衣青年心头惊惧到了极点,他那死黑之气的霸道,只要人体附着,肉身必死,便是阳尊大能也无可奈何,明明这家伙中了招,怎的浑然无事。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这具法身经无数秘法修持,至坚至强,怎的会破碎。
却见白衣青年肉身破洞处,露出晶莹如玉的骨骼来,正是杀生王姜恨天的那具水晶遗骸。
话至此处,这白衣青年的身份已然明了,正是当初与许易、暴兕一并脱出大越的老鬼。
昔时,他们三位同时传送,传送之前,许易敲了这一妖一鬼各一笔好处。
暴兕给出的是一滴鲜血,当时许易便凭借这滴暴兕鲜血衍生的丰沛生命原力,几度妖化身躯,为他杀场征伐,发挥了巨大作用。
而这老鬼无有鲜血,便给出了一缕心魂,直言愿接受许易的控制,为许易门下奔走数年。
岂料阴差阳错,这一人、一妖、一鬼各自传送之地,皆不相同,彼此传送距离,竟超出了心魂、心血感应的极限,就此失了联系。
而后,许易于年余前,参加圣庭恩科之时,于忘情海的丰饶海场闯关之际,遇到了已在忘情海为将的暴兕,并得暴兕传授星空索息术。
倒是这老鬼始终无有声息,却未料今日在这冷阳峰中见到了。
念头一闪,许易便觉不对,他持拿的是这老鬼的一丝心魂,因着长久不曾惦记,这缕心魂蜷缩于灵台一角,久远的让他都快忘掉了。
而老鬼却没有拿捏到他的心魂,换言之,他能感应老鬼,老鬼却无法感应他,怎得这老鬼就跨越千山万水找了过来。
难道还是说自己的名声已大的冲出了淮西,越过了千山万水?许易却是不信的。
此外,老鬼今日到来的做派,明显有股盛气凌人的气势,不似被他许某人拿捏了把柄,反倒是来施恩布德的尊客一般。
许易心生疑惑,口上喝道:“别跟我这里哭丧,若非念着一点故旧之情,适才老子就结果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我伸手。”
老鬼耸然一惊,陡然停止了怨声载道,这才回忆起眼前立着的可是个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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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满以为时过境迁,自己迭遭奇遇,修为大进,即便再交手,也必定是自己大占上风,可绝未想到这该死的小贼修行一日千里,那诡异的攻击法门,自己的这具玉骨法身竟连一击也挡不下。
他赶忙镇定心神,说道:“许兄,你误会了,非是我要对你下手,而是奉了我们大德威少的旨意,到得此间谈话之前,须试一试你的手段,看看如今的你够不够资格与我们大德威少做笔买卖。”
许易冷笑道:“老鬼啊老鬼,怎么说你昔年也是计谋惊天,称王称霸的一方人物,如今怎的就混成了人家门下的仆役走狗,想想我便替你脸红,以后遇见旁人千万别与外人言道你也来自大越之界。”
老鬼眉峰一跳,哼道:“许兄又何必恶语伤人,仔细说来,我们大德威少与你也算有数场缘法,若非如此,你以为这天大的好处能落到你身上?”
许易越发糊涂了,冷声道:“什么大德威少,到底是谁,我何时认得这么个玩意?”
老鬼怒道:“大胆,大德威少的名头岂是你能辱没的,若非念及你与我们大德威少的过往交情,便凭此话,我大威大德神殿绝不与你甘休。”
许易越发好奇,此刻他还拿捏着老鬼的心魂,念头一动,便能将这老鬼化作飞烟,这老鬼竟敢以如此口吻与他对谈,难道活的不耐烦了。
真不知这大德威少到底用了什么法门,能让这奸猾的老鬼如此效死。
而这老鬼口口声声言说这大德威少与他颇有缘法,越发让他摸不清门道。
许易冷喝:“少说废话,你们那大德威少,到底姓甚名谁?”
老鬼哼道:“你听好了,我大德威少,圣名韶光。”
“什么!瑞鸭!你说的大德威少,便是那饶舌鸭子?”
许易简直要炸毛了。
他便打破头颅,也想不出瑞鸭怎生和这老鬼混在了一处,且还成了这老鬼口中顶顶了不起的大德威少,还弄出了个什么大威大德神殿。
老鬼暴怒:“许易,再敢如此对大德威少不敬,本座便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与你干休。”
“好好好,咱们说正事说正事。”
许易彻底来了兴致,不愿再一味口舌相争。
对瑞鸭,他自问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此事虽然荒诞,但凭瑞鸭那一身惊天彻地的诡异神算,要创出什么奇迹来,也非是不可能。
何况,自打他将这瑞鸭代入此界后,瑞鸭当先一件事,便是告辞,足见这鸭子另有诡秘。
此刻,许易不去费尽心神想这瑞鸭与这老鬼到底如何勾连到了一处,又如何弄出了这大威大德神殿,他很想知道瑞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至于老鬼如何寻上门来的疑惑,至此也解开了。
老鬼不知他的下落,但那鸭子想知他的下落,不过是动动铜钱的事。
念头到此,他心中越发火热,若那鸭子肯搭一把手,夏子陌,雪紫寒,秋娃的下落还是难事吗?
他强压心神,道:“今番,你们大德威少派你前来,到底所为何事?总不会与那天神殿有关联吧。”
天神殿开启在即,如今,普天之下,便以此事为重,各方势力,各路牛鬼蛇神,纷纷涌动,瑞鸭此刻令这老鬼前来,八成亦为此事。
老鬼冷道:“你果然猜到了,不错,我们大德威少今次派某前来,正是与你商讨天神殿之行,说白了,也是想与你做笔买卖。我们大德威少看中了这天神殿中的一个宝贝,需要你进去,将那宝贝取出来。”
许易道:“天神殿还未开放,你们大德威少怎就知晓里面有什么宝贝了?”
许易知晓瑞鸭神算精妙,但绝不会精妙到,连天神殿中藏有何物便能算的清清楚楚。
何况,他亦知瑞鸭的神算亦有弊端,根本无法频繁使用。
老鬼冷道:“我们大德威少,圣心烛照,明鉴万里,天上地下之事,哪里能瞒过他去。再者,此事与你不相干,你只需入内将那宝物取出便可。”
言罢,抛过一块玉珏,接道:“内里有一段咒法,外加取宝方法,你看了并记熟,届时取宝,当能用上。再说句让你高兴的话吧,其实以我们大威大德神殿的势力,并不是派不出人来进入天神殿,只是我们大德威少对你格外青睐,认定你是那颇有气运之人。怎么样,被我们大德威少如此关注,格外荣光吧。”
许易忽然意识到,这老鬼和瑞鸭根本不是简单的隶属关系,这老鬼对瑞鸭分明生出了极大的崇拜,宛若一种宗教信仰一般。
念头到此,他彻底熄了与老鬼废话的心思,轻轻摩挲玉珏,说道:“你们大德威少,怎就有把握我定会与他做这笔买卖?”
老鬼道:“先前我不说了吗,我大德威少圣心烛照,算无遗策,他言说的事岂能有误。我也不与你兜圈子,这件事你若应下,我大德威少可以告知你夏子陌是生是死。”
许易的脑袋好似被锤子剧烈的凿了一下,夏子陌这久违的名字,如一柄利剑刺入他的心房。
他强定心神道:“这事我应下了,说结果吧。”
当日皇场之战,夏子陌死在他怀中,根本毫无生命迹象,然后来天降星空涡旋,将夏子陌摄走,许易心中有起了希冀。
可夏子陌到底是真真切切死在他怀中的,即便起了那诡异天象,也不过是让此事添了一些悬疑。
老鬼冷笑道:“你看,我说了吧,我大德威少算无遗策,实话告诉你,那位夏子陌尚在人间。”
“她在哪?”
许易如怒龙一般,腾的窜起,瞬息到的近前,把住老鬼手臂,厉声喝道。
老鬼惊怒交集,连声喊道:“松开,松开。”
他是魂体,借助姜恨天的晶玉骷髅,又用秘法方才形成现在这般模样,并不能感知疼痛,然此刻被许易抓住的手臂,竟现出了寸寸裂纹,这一惊,险些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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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圣庭后,老鬼已摸清了晶玉骷髅的诡异,原来这晶玉骷髅乃是修成真元五转阳尊大能的遗骸,又经过阴河淬炼数百年,才成就如今威力。
此晶玉骷髅,极尖极锐,近乎无坚不摧,早期纵横大越,无有抗手,便凭一具骷髅,竟能招来天地灾劫。
自入得此界后,老鬼亦以魂体御使此晶玉骷髅纵横一方,尔后又经秘法修持,成就人身。
可他绝未想到,如此强悍的晶玉骷髅,竟在这该死家伙的肉掌下现出裂纹,这是何等恐怖的锻体神功,他简直难以想象。
许易毫不罢手,冷道:“你速速联系瑞鸭,我要与他讲话。”
乍闻夏子陌还活着,许易哪还顾得了其他,老鬼被逼无奈,只好取出一枚传音球,催开禁制,连声呼唤。
不多时,那边便传来瑞鸭那慵懒不耐烦的声音,“一点小事,你这泼才都办不明白,真不知道要你有何用。”
老鬼顿时面现惶恐。
许易道:“鸭子,多时不见,你竟成了气候,混成了大德威少,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瑞鸭毫不惊奇,依旧懒洋洋道:“我派这泼才前来处置此事,未用传讯珠与你直接沟通,便是不想与你多言。既然你有本事逼迫这泼才动用传音球与我联系,足见你小子这段时间又有际遇,修为大进。很好,只有这样,我才放心你能完成我交办的任务。”
“至于你找本少,定然是问那夏子陌的下落,我也不瞒你,此事我曾推演过,奈何天道茫茫毫无头绪,说明了什么,说明那晏姿绝然不在此界,不在此界之人,你让我如何帮你推演。也罢,既然你用这传音球与我取得了联系,足见你我缘分未尽。”
“昔时在大越,你对本少虽不甚恭敬,但也算颇为关照,这份情意我总也要记上一分两分,便再送你一场缘法。不过,话说在前头,你先将这泼才的心魂还于他,这泼才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胜在忠心耿耿,颇为得用,本少的宗旨向来是赏罚分明。”
许易既兴奋又失落,兴奋的事晏姿既还活着,那便是天大的好消息,失落的是,依旧下落不明。
好在,终归有了准信。不管瑞鸭是真算不了还是假算不了,来日方长,将来总有机会拿捏瑞鸭。
至于瑞鸭要求归还老鬼的那缕心魂,他毫无异议,当即将那缕心魂排出。
老鬼大口一张,猛的将那一缕心魂吞入,顿时惨白的脸上竟生出一抹红晕。
彼时,许易拿捏老鬼心魂,是想让这老鬼为其所用,如今他实力暴涨,纵来十个老鬼,对他也无多大用处。
瑞鸭既然开口,他乐得做这人情。
与此同时,他也好奇,瑞鸭到底要送出怎样的缘法。
老鬼得了许易归还的那缕心魂,没口子称颂大德威少,语气之谦卑,吹捧之肉麻,让许易直觉扎耳朵。
瑞鸭似也嫌老鬼聒噪,命他立即赶回,老鬼身形顿时化作一缕轻烟,飘腾不见。
又过片刻,传音球中传来瑞鸭极显疲惫的声音,似乎又动用了算术,疲乏至极,“一路……向西,千运之……城,挂……日之地。”
言罢,许易掌中的传音球便即破碎。
许易领教过瑞鸭的神算,知晓这句话虽无逻辑,但指示已经明确。
当即便腾出冷阳峰,入了最近的城池,寻觅一家商铺,购得了最全面的地理图志,仔细观摩了近一炷香工夫,锁定了正西三百万里外,一个唤作千运的城池。
而那千运城也早就出了剑南路的地界,分属于剑南路西边的升龙路。
许易不愿耽搁,径直乘坐传送阵,便开始了大跨越。
三百万里之遥,频繁的辗转各大商会的传送阵中,直到次日清晨,他方到得那千运城中。
一许易仔细看过千运城的堪舆图,知晓这是坐落于整个圣庭西北边陲的一座中等规模的城池。
东临大海,北接荒漠,气候多变,因位居要冲,乃是三教九流交汇之所。
瑞鸭给的提示极为明确,到达这千运城后,下一步他便要寻觅那挂日之地。
然这挂日之地太过抽象,没有明确的指向。
好在许易常去陌生之地,已有一整套的经验办法。
出得经营传送阵的商会,他径直朝最近的城门行去。
一炷香后,到得城门口,才费了十余枚灵石,便将左近的数十路导一并聚集起来。
又花费了不到百枚灵石,堪堪半盏茶的工夫,他便锁定那挂日之地,当是这千运城中极为有名的一家唤作“停日楼”的客栈。
在一名路导的殷勤引领下,许易顺利到达了停日楼,结清了灵石,径直跨进楼来,要了最上等的房间,他便被引至了顶楼,位于悬空十余丈处的一间上房。
许易临窗而望,但见地阔天空,东西南北四面的大窗,全大开着,足以保证身处其室而能毫无死角的睹见四野风光。
许易听路导介绍过这停日楼,此楼临江而建,四面皆旷,又起的极高,临及最上三层,已是塔式结构,一层只置一间客房,四面皆开大窗,对山接水,揽日邀月,蔚为大观。
尤其是此间山水灵秀,太阳一照,半山红透,江水更是一半苍翠,一半醉红,而此景致,又随着太阳的变化,而不断地铺陈色彩,极为著名。
安居其中,能睹朝阳生烟霞,能观午阳咽苍山,能赏夕阳醉秋水。
一日阳光之美,皆可见得,故名停阳楼。
停阳楼风景极阔,登入其上,江景山景皆纳入眼中,楼中厨子的手艺,也极为不错,整治的好宴席。
而许易却毫无玩赏之心,食不甘味,味同嚼蜡。
转瞬,他在此间已等候了一整日工夫,却丝毫没等到瑞鸭所说的机缘。心头却起了巨大的纠结。
一方面他担心这挂日之地并未找准,毕竟这停阳楼只是他根据瑞鸭所给的指示,以及诸多路导提供的消息,综合得出的结论,乃是推测,若说百分之百准确,却也未必。
另一方面他又怕离开此地去往他处后,机缘恰好于这停阳楼中到来,岂不生生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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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左右为难,进退失据,许易不知该如何取舍。
盘膝安坐阳台许久,许易还是决定继续等候下去,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亦相信瑞鸭所说的缘法。
在他想来,所谓缘法便脱不出一个缘字,既然有缘,又何愁不能遇到。
当下,他尽可能的将神念外放,锁死了以这停阳楼为中心,方圆五十丈的空间。
许易又枯坐一上午,正等的百无聊赖,道心都要崩坏,神念之中忽的现出一道熟悉的气息,许易陡然来了精神。
他锁定那熟悉气息许久,脑后一遍遍回溯,半晌也没想透,到底在何处见过此人。
不多时,这人竟朝这停阳楼来了。
许易顿时锁定,这人必定是瑞鸭所言的机缘了。
否则,缘何会在这三百万里之外的停阳楼中撞见故人,而这故人偏偏朝停阳楼行来。
他牢牢锁定此人,心中越发好奇,这人明显是服用隐体丹,变化了气质和面目。
可许易如今的修为,隐体丹早不能蒙蔽他的双眼,他看的分明,这人堪堪到感魂前期修为。
在这北境圣庭修炼界中,只是小喽啰一般的存在,如此人物怎的会和天大机缘扯上关系。
转瞬,这人便进了一间雅室,等候片刻,又有一人到来。
两人皆以传音互答,交谈不过半盏茶工夫,后到的那人便自离去。
截听罢两人传音,许易心中已一片透亮。
通过两人适才的交谈,他已从茫茫回忆中找到了这人,竟是当初偷盗淮东府陈家天神图残图,特来求他托庇交易的俞老贼。
彼时,俞老贼将那天神图残图在他处卖出了天价,而后许易又拿这天神图残图在秦长老处作了晋升之阶,才彻底稳固他在淮西府的局面。
而交易达成之后,许易便送这俞老贼离开,从此再无音讯。
再后来幽暗禁地之行,一位精通灵脉矿勘探的乌衣中年突然找上门来,由头便发于这俞老贼。
根据那乌衣中年自承,正是俞老贼的介绍,说他许某人信誉卓著,他才特意来寻许易交易。
至此,许易便大概明白了俞老贼和乌衣中年同处于一个圈子,这个圈子以诚信为基,以消息为资源,触角延伸极远,能量颇大。
适才,他截听了俞老贼与那人的谈话,也证实了他这个猜测。
其中内容果然与天神殿之行有关,似乎也是一桩交易。
至此,瑞鸭所谓的机缘,已然全部明朗。
当下,许易出得房间,腾下楼来,在大堂处将俞老贼截住,传音道:“俞兄,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俞老贼这一惊非同小可,下意识便想遁逃,却被许易神念牢牢禁锢住。
又听许易道:“俞兄,仔细看看,再走不迟。”
俞老贼转过头去,待看清是许易面目,长长舒了口气,拍拍胸口,传音道:“你可吓死我了,原来是许兄你啊。”面上颇有几分万里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当日,他偷盗陈家天神图残图选择与许易交换,乃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事实却证明他的选择没错,许易这人虽然狠辣,却颇讲诚信,不仅干净利落的结清了灵石,还将他一路护送进了传送阵,仔细算来,这份恩情非小。
当下俞老贼便引着许易又进了那间雅间,正待传音,许易挥挥手,示意他稍后,随即掌中现出一枚界障珠来。
界障珠禁制催开,俞老贼讶道:“好呀,年余不见,许兄竟又得了天大造化,不仅修行突飞猛进,竟连这界障珠也备齐了。适才许兄以神念将我禁锢,俞某连动弹也不能,莫非许兄已修得真凝圈大圆满?”
他简直难以置信,彼时他见许易,许易尚未跨入阴尊之境,短短年余工夫,竟一跃而至真凝圈大圆满。
普天之下,天才俊杰多如过江之鲫,但也断无许易这种神话得超出了理解能力的范畴。
许易无意在此事上多加纠缠,微笑道:“机缘巧合,的确是机缘巧合,不瞒俞兄,许某如今已跨入阳尊之境。”
直承阳尊之境,乃是他先前截听二人的谈话,知晓后续的交谈要得以进行,阳尊之境是道关卡。
俞老贼脸上表情仿佛被冻住了,怔怔盯着许易,说不出话来,良久才一拍桌子,说道:“许兄有如此造化之奇,也难怪会在这三百万里外将俞某寻到,说句天意也不为过,如此说来,许兄来寻我,必定也是为了天神殿之行吧?”
俞老贼能以低微境界,从堂堂陈家将天神图残图偷来,还能完成交易,辗转逃到数百万里之外,凭借的便是一等一的超卓心智。
许易才一露面,俞老贼便知晓,这不可能是巧遇,念头再度发散,便猜到许易缘何而来。
至于许易是如何找的他,他已懒得关心,只知晓许易断不会是来加害于自己的,与此同时,又暗暗打定主意,待此间事了,立即向总会申请调动,另觅他地谋生。
许易道:“某确实想就入天神殿一事寻俞兄帮个忙,俞兄消息灵透,必有教我。”
许易适才对俞老贼与那人的对话听的分明,似乎是有人在召集人马组队,而俞老贼专司将人员往那处牵引。
许易想不透,组队有何好处,怎能令人趋之如鹜。
故而,直接将话茬挑明,看俞老贼如何接。
俞老贼道:“许兄是我故人,于我多有相助,此事我不瞒你。如今,俞某正在操作一桩生意,便是有人在我处发布了消息,需要组织人马共同入天神殿一探,许兄可有兴趣?当然,准入令的费用要各自承担。”
许易道:“不知这组队是如何组法?还请俞兄说详细些。”
俞老贼道:“具体的细节那人没明说,但我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既然是他组队,自当以他为主,加入其战队,每人需交纳十万灵石,这些灵石应该不是他收去,想必是用来支付给我们天信总会,当然,我在其中也有一笔不菲的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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