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天和九重玉净柳都是一脸的惊恐,不知如何是好。
可就在它们忐忑之时,原本气焰嚣张的蔓萝一下子没了声,下一刻,她的肉身嘭的一声炸开了。
在蔓萝的肉身炸开的一瞬,泪罗石林里,那些正在和神兵厮杀的荒植们一下子顿住了身形。
它们眼底的暴戾之气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一脸的茫然。
那些神兵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天再度恢复了常色,一缕阳光洒在了那截枯死的老木上。
在蔓萝的精血被吞噬,肉身血爆之时,几乎是同时,叶凌月的身子一软。
囚天眼明手快,将叶凌月扶了起来。
“主人,你没事吧?”
囚天只觉得主人的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主人的眼紧紧闭着,身子就如抖筛一般,颤抖个不停。
九重玉净柳也急了,试图查看叶凌月怎么了。
“凌月她怎么了?”
几名神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纪悠。
郭副将已经护送林御史离开了泪罗石林,纪悠担心叶凌月,所以赶了回来。
“我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
九重玉净柳和囚天都哭丧着脸。
“你们先不要担心,囚天,你能和泪罗石林里的荒植沟通不?郭副将已经返回营地了,相信不久之后,第七军团的人就会派人来了。这里的这些荒植,你可有法子安置?”
囚天迟疑了下,担忧地望了眼叶凌月,点了点头。
“主人早前说过,要让我将荒植们移送到太虚神院去,那里是我们自己的地盘,荒植们暂时不会有危险。”
操控荒植的蔓萝已经死了,燧石咒也等于是失灵了,荒植们已经恢复了自由身。
可荒植一脉出现的事,已经惊动了神界的高层,荒植杀了那么多神界神兵,第七军团和军部都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先将荒植移走。
“你和柳柳先护送它们离开,我会想法子照顾凌月。”
纪悠按照叶凌月早前的计划,安抚了九重玉净柳和囚天,两植对叶凌月很是担心,可也知道,若是暴露了荒植的存在,对叶凌月更加不利。
两植即刻就召集了全部泪罗石林的荒植,向太虚神院进军。
纪悠又下令手下的神兵们三缄其口,全军上下,在石林里放了一把火。
石林瞬间就被一片火海淹没了,这样一来,荒植的痕迹就会被遮掩掉。
安置好这一切后,纪悠命令兵士们在泪罗石林旁临时扎营。
纪悠替叶凌月把了把脉,她好歹也是方士,懂得一些皮毛的脉象。
叶凌月除了体温惊人的低之外,脉象正在渐渐恢复正常,她的气息也很平稳,只是体内的血液像是江河入海一样,个不停。
纪悠真担心,叶凌月体内的血液,会一下子冲出来。
“传令下去,立刻让兵团里的军医过来。”
纪悠帮不了叶凌月,无奈之下,只得向第七军团求助。
她只希望,叶凌月不要出事。
不仅是纪悠,这时的叶凌月也正在进行天人之战。
蔓萝的血魔精血入体,这是叶凌月生平第一次遭遇这么大的危机。
可就在精血试图吞噬叶凌月的心脏时,她体内的血竟自发开始反击。
心头血骤现,以惊人之势,吞噬了那一滴血魔精血。
可就在叶凌月的心头血吞噬了血魔精血之后,她的体内,生出了一股狂暴之力。
那股狂暴之力,来自叶凌月体内的太阴之血。
犹如初尝到了鲜血的滋味的困兽,一下子破开了牢笼,叶凌月体内的太阴血不停地叫嚣着,想要破体而出。
“丫头骗纸,你的太阴血自己觉醒了,没有太阴族的特殊血祭仪式,一旦太阴血破体,你就会失控,化身杀人狂魔。”
意识之内,烛照目睹这一幕,大惊失色。
没有人比烛照更清楚,失控的太阴之血的可怕性。
在异魔的眼中,太阴族的血是致命的封印。
足以让绝大部分的异魔的魔力土崩瓦解,可同时,太阴血也是一种极其邪门的血,一旦操控不当,就会反噬其主,让其一念成魔。
太阴血的浓度越高,一念成魔的几率也就越大,这也是为什么,太阴族会严格将拥有太阴血的女子掌控在手中。
太阴血的觉醒,也需要极其严格的步骤,需要实力、年龄、修为都达到了一定级别之后,才能前往太阴母庙接受大地之母的洗礼后,觉醒太阴之血。
而这些,都是叶凌月如今所不具备的。
按理说,以叶凌月的修为,还不到觉醒太阴血的地步。
可坏就坏在,那一滴血魔精血的意外入体,大乱了这一切。
太阴血收到了挑衅,自发觉醒。
觉醒之后,强大的血族之人,让叶凌月根本无法自控。
她此时此刻,犹如置身冰山火海,难以管控。
“烛照前辈,我该怎么办?”
叶凌月与体内的血做着天人之争,她只觉得身体,在被两只手撕扯着,要裂开一般。
“神念,你快动用神念,用上你全部的神念,压制太阴血。否则,一旦太阴血破体而出,你身边的人,都再难活命。”
烛照催促道。
话虽如此,烛照也不知,叶凌月才刚开始的神念修为,能否帮助她摆脱太阴血的反噬。
此时此刻,除了叶凌月本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帮助她。
叶凌月运起了全身的神念,去压制体内咆哮着的太阴血。
可神念不断作用下,竟还完全无法抑制太阴血的。
“涅槃心经。”
不得已的情况下,叶凌月反复默念着涅槃心经。
太阴神印红光骤现,叶凌月的身子一片滚烫。
一直守护在叶凌月身旁的纪悠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不由大惊失色。
早前叶凌月的情况已经有些平复下来了,可就在方才的一刻钟里,她的情况又恶化了。
“凌月,你这是怎么了?”
她心惊之余,丢下了手中替叶凌月擦拭用的汗巾,正欲查看叶凌月的情况。
可就在这时,叶凌月的皮肤上,白皙的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个个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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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文字,我记得是在圣泉寺看到过,那是佛宗梵文?”
纪悠小时候,曾和娘亲前往圣泉寺礼佛,她记得,在圣泉寺的佛殿的柱子上,就雕刻着类似的梵文。
可叶凌月的皮肤上,怎么会突然浮现出大量的梵文。
纪悠正纳闷着,忽听到有人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纪悠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空无一人的营帐里多了个和尚。
那是个穿着明黄袈裟的小和尚,看上去不过十余岁,长得粉嫩可爱。
“这位施主不用介怀,在下南九,乃是圣泉寺僧侣,贫僧与榻上的叶将军有几面之缘,乃是故交。贫僧遥感叶将军有难,所以特来相助。”
说罢,南九小和尚行了一礼。
南九小和尚突然出现,纪悠不免一惊。
圣泉寺位列神界两大圣地之一,但圣泉寺和其他神院和圣地不同,它出世修行。
除了神界的招生,圣泉寺几乎不参与神界的任何事物。
更不用说参合神界军团的事了,所以圣泉寺的僧侣,而且是年纪这般小的僧侣突然出现在此,纪悠很是困惑。
再听道营帐之外,不时有佛号传来,有三十六名僧侣正在营帐外诵经。
这些圣泉寺的和尚是什么时候来的,纪悠浑然不知。
纪悠再一看营帐外,那些把守的神兵个个东倒西歪,向来是被人打晕了。
随着外头诵经声越来越响,叶凌月皮肤上的那些梵文越来越清晰。
纪悠这才恍然大悟,很显然,叶凌月体表的这些梵文是因为圣泉寺僧侣诵经的缘故。
“小和尚,你当真能帮助凌月?”
纪悠犹豫着,望了南九小和尚一眼。
“出家人不打诳语。”
南九小和尚颔了颔,走到了叶凌月的身旁。
他扣住了一脸的手腕,叶凌月的脉搏跳动的极其厉害,她体内的鲜血,在不停地激荡着。
南九小和尚,将一股浩然佛力注入了叶凌月的体内。
“叶将军,贫僧南九,我知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你体内血脉逆流,极其危险。贫僧率圣泉寺三十六龙虎僧,替你诵经礼佛,祛除体内戾气。”
南九小和尚的声音,神识之中,叶凌月全都听见了。
她体内的太阴血脉复苏,让叶凌月身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况下。
烛照提醒她使用涅槃心经,驱动神念,让自己体内的血液恢复平静。
可叶凌月试了几次,神念虽然能让叶凌月的血液平缓一些,可没法子将体内的血液完全压制住。
这让叶凌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她无法立刻苏醒,否则体内的血液作祟,很可能会伤及无辜。
另一方面,她若是长久不醒,一旦第七军团内秦松等人赶来,现她的异常,必定会怀疑其身份。
就在叶凌月天人之争时,她听到一声佛号,紧接着,是一声犹胜一声的诵佛之声。
在今日之前,叶凌月从未听过圣泉寺的经文,除了小无量指之外,她也从未接触过佛家的任何武学经文。
可正如南九第一次见到叶凌月时说的那样,她与佛有缘。
在纪悠那样的旁人耳中听着晦涩难懂的经文,落在了处境极其困难的叶凌月的耳里,却潺潺如流水,生出了亲近之感。
一段段经文如流水般,在她耳边轻诵之时,叶凌月觉得体内,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掌,安抚了她亢奋的太阴之血。
与蔓萝激战之后,叶凌月的身心都很是疲乏,她隐隐有了睡意。
在陷入昏睡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双眸,隔着隐隐约约的雾气,遥遥望着她。
那双眸里透着说不出的宠溺。
这一诵经,就是整整一晚。
三十六名龙虎僧和小南九和尚诵经不断,
一直到了天明前后,叶凌月体内的太阴之血,终于由高亢到恢复平静。
纪悠在叶凌月的床榻旁守了整整一夜,见叶凌月的气息趋于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凌月的眼皮颤了颤,睁开了眼,入目的就是纪悠欢喜的脸以及小南九和尚苍白的脸。
“凌月,你可算是醒了。”
纪悠又惊又喜。
“郭副将他们已经安全转移了吧?”
叶凌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林御史的事。
“他应该已经被顺利护送会第七军团里,其实照我说,像林御史那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纪悠唾弃着,要不是为了伙营,她才懒得救林御史。
叶凌月再看向小南九和尚。
“南九大师,你怎么来了?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会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叶凌月虽不知南九小和尚诵的是什么经,可那经文在她耳边和意识里徘徊,浮现在她的身体皮表之上,
叶凌月能感到一股浩瀚的神力,在自己体内滋生,洗涤着她的魂魄。
她睡了一晚,起来之后,精神百倍,甚至连体内的天地之力,都感觉充裕了不少。
南九小和尚念了一晚上的经,他看上去疲惫不堪,和叶凌月早前看到的面色红润,生龙活虎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仅仅是南九小和尚,就连外头的三十六名龙虎僧的模样也很难看。
他们仿佛一夕之间,老了数十岁。
“阿弥陀佛,此处距离圣泉寺不远,也算是圣泉寺的界域。贫僧早几日在圣泉寺礼佛,见此处红光漫天,也知此处必定有孽障出没,就率领龙虎僧起来除魔。”
南九小和尚言下之意,他只是偶然经过。
见叶凌月替圣泉寺除去了祸害,就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出手救了叶凌月一把。
“南九大师言重要了,你和外面的三十六位大师必定是耗费了不少神力,当真是过意不去。”
叶凌月隐约觉得,南九小和尚有所隐瞒。
很显然,这一段经文并非普通的经文。
三十六位龙虎僧可不是寻常僧侣,他们乃是圣泉寺的护院僧,只有圣泉寺出现大危机时,才会出动。
而这一次,为了区区的一个叶凌月,就动用了三十六名龙虎僧,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小南九和尚也知叶凌月不信,他忙解释道。
“叶施主无需太过自责,出家人慈悲济世,本就是常事。我与三十六名徒子徒孙们,回到圣泉寺后,只需用圣泉即可恢复。”
听南九小和尚这么一说,叶凌月才放下了心来。
南九小和尚来得太凑巧,不免让叶凌月怀疑,他们是专程起前来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拖累了大师和圣泉寺。大师,我恰好还有一事和你商量,大师可知我师父紫堂宿的下落,我有要事要找我师父。”
叶凌月急切地询问道。
一方面,叶凌月和师父紫分开了数年,还是很想念师父的。
另一方面,她需要找到式神炼妖鼎,找到救乾鼎的法子。
“……”
南九小和尚语塞,半晌才干咳了几声。
“紫堂施主乃是孤月海中人,贫僧怎么会知道他的下落。”
叶凌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南九。
“南九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
叶凌月一直不知师父紫的真正来历,可师父紫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
他淡泊名利,隐身在孤月海多年,与其说他是孤月海的人,叶凌月倒是觉得,他更符合佛修的气质。
“贫僧可以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就在孤月海。”
南九小和尚想了想,隐晦地提醒道。
“师父紫在孤月海?”
叶凌月吃惊不小,她苦寻师父紫不到,想不到他会在孤月海。
但若是师父紫在孤月海,那式神炼妖鼎必定也在孤月海。
想来她必须先回孤月海一趟。
叶凌月暗忖着,待到第七军团的事暂告一段落,她就立刻回孤月海一趟,她也好些时日没回人界了。
“多谢南九大师,早前大师说是发现了泪罗石林的邪魔,我手下的神兵已经将其消灭。不过我有一事还想请大师帮忙。”
尽管叶凌月早就已经安排妥当泪罗石林的事,可还是担心,秦松等人会有所怀疑。
南九和圣泉寺的出现,倒是替她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两人在营帐里商议了一番,而另一方面,天亮之前,第七军团的军营。
“启禀将军,郭副将在外面求见。”
秦松在睡梦中,被惊醒了。
“郭副将?他怎么回来了,不是来求增援的吧,我早就知道,伙营的那帮人成不了事。”
秦松没好气道。
“让他在外面等着,天亮再说。”
叶凌月在军事会议上夸下海口,说是伙营三百神兵就足以攻下泪罗石林。
不过是一天一夜,就回来求增援,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启禀将军,郭副将把林御史给带回来了。”
外头的神兵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回道。
“什么?林御史回来了?”
秦松一下子睡意全无,翻身跳了起来,连身上的铠甲都没来得及穿上,冲出了营帐。
叶凌月居然把林御史给救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能进入泪罗石林,找到林御史的下落,可哪知道,叶凌月不过用了一天一夜,就把人给救出来了?
“秦将军,你好大的架子,竟让本御史在外等着?”
营帐外,林御史被郭副将搀扶着,铁青着脸。
他的神力还未恢复,一路奔波,才逃回了第七军团,他还以为,秦松等人一定拼全力去营救他,哪知道他听到的却是秦松让他等着。
“林御史,误会误会,末将并不知你已经被救出来了。”
秦松后悔不迭,忙上前赔礼道歉。
可林御史怎么也停不进了。
“郭副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将军是怎么救出林御史的,她人在何处?”
秦松在心底将叶凌月暗暗骂了一通。
“叶将军还身在泪罗石林里,情况十分危急,还请秦将军派兵前往支援。”
郭副将焦急万分。
泪罗石林他还未深入,但是当时的境况很是危急,他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先撤回第七军团。
秦松一听,不见焦虑之色,他皮笑肉不笑道。
“叶将军早前在军事会议上早已说过,此次泪罗石林之战,伙营无需一兵一卒即可拿下泪罗,我身为战事营主将,自是要支持的。”
言下之意,确实不愿意派兵前往了,反正林御史已经救出来了,叶凌月的死活,秦松并不放在眼里。
秦松心底,反倒是更乐意叶凌月死在了泪罗石林里,要不她若是返回了第七军团,无疑是狠狠打了整个第七军团的将军们的脸。
外头会认为,第七军团的老将军们连一个新手将军都比不上,他们忙活了半个月,连林御史的面都看不到,而叶凌月只是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把人给救出来了。
更何况,叶凌月若是安然脱困,秦松就必须履行其早前与叶凌月的约定,将战事营交给叶凌月掌管,这是秦松万万不能接受的。
一旦让叶凌月掌控了战事营,只怕整个第七军团都要翻天了,战事营的那帮将军们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秦松一想到这些,就愈发无心去增援叶凌月。
可秦松又不能拒绝增援,毕竟叶凌月是第七军团的一份子,她还把林御史给救了回来。
他索性就以调兵谴将需要时间,准备足够的兵力需要等到第二天正午之后为由,一味拖延,直到了中午之后,秦松才调了一千名精兵,前往泪罗石林。
到了泪罗石林附近时,已经是黄昏前后,就靠叶凌月手中的兵力,断难坚持到那个时候。
秦松早已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与其说是去给叶凌月增援,不如说是替其和伙营的人收尸的。
泪罗石林外,一片死寂。
石林的外围,散落着几具神兵的尸体。
整个石林早已化为了一片灰烬,看样子刚经历过了一场大火。
周围了无人踪,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叶将军,纪悠!”
郭副将目睹这番惨况,心一沉,就要入林。
身旁的秦松却是面露喜色,他沉声说道。
“郭副将,不要冲动,先查看清楚了再入营。”
正在说话时,就听到了一阵阵礼佛声不绝于耳。
在这种地方,怎么会听到诵经声?
秦松和郭副将都很是奇怪,秦松使了个眼色,就循着诵经声找去。
越过了泪罗石林的外围,就见了一群僧侣在一名小和尚的带领下诵经。
“哪里的秃驴,滚到一边去。”
几名神兵见了和尚,上前就要驱赶。
“住手,不得无礼,这些乃是圣泉寺的高僧。”
秦松适时阻止了那些神兵。
秦松见这些僧侣修为深厚,身上的袈裟都是圣泉寺的僧衣。
圣泉寺在神界,名声比起其他圣地和神院要稍逊一些,但实力地位却要更强一些。
只因圣泉寺乃是唯一的出世修炼之地,圣泉寺的僧侣修炼的乃是佛力,这和整个神界的修炼体系都有所不同。
可圣泉寺的历史却比四大神院乃至其他圣地都要久远的多,甚至在四大神帝统一神界前,圣泉寺就已经存在。
四大神帝当年登基之时,还是圣泉寺的住持主持的登基大典。
可想而知,圣泉寺的地位在神界有多高。
只是圣泉寺的高僧素来不管神界的事务,就连当年阳泉古道荒族叛变,妖界大乱,甚至是天外异魔入侵,圣泉寺的僧侣都从未在公开场合表过态。
这样一个近乎闭塞的圣泉寺,里面的僧侣竟会出现在泪罗石林,这一点,就足以让秦松不得不侧目了。
不过圣泉寺的出现,让秦松也松了口气。
泪罗石林虽然看似已毁,但是里面敌方势力未必已经完全消灭,若是这时候圣泉寺能出手相助,等于是帮了第七军团的大忙。
“这位可是南九大师,在下秦松,见过大师。此处乃是第七军团的地界,不知大师为何会出现在此?”
秦松也听闻过,圣泉寺得了一济世圣僧,其形若孩童,可在圣泉寺的地位身份颇高。
想来眼前的这一位必定就是南九了。
南九小和尚双手合十,冲着秦松行了一礼,不等他回答,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南九大师是我请来帮忙超度泪罗石林里的那些冤魂的。”
叶凌月和纪悠带着一队神兵,走了出来。
看到两女时,秦松呆愣在场。
“叶凌月……叶将军,你没事?”
秦松以为自己到泪罗石林会看到叶凌月的尸体,哪知道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场景。
“多谢秦将军记挂,叶某好的很,泪罗石林的那些荒植也全都被消灭了,还请将军放心。”
叶凌月似笑非笑望了眼秦将军。
郭副将回去了一天一夜,直到傍晚才来救兵,若是真等着秦松等人来援救,只怕她和弟兄们都要死光了。
早前叶凌月对秦松此人,并无多大偏见,可日久见人心,她愈发觉得秦松此人心胸狭窄,绝不能成为第七军团的元帅。
秦松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原来叶将军认识圣泉寺的高僧,有高僧相助,难怪叶将军犹如神助。”
言下之意,却是将叶凌月能大破泪罗石林的功劳全都归在了圣泉寺上了。
“阿弥陀佛,秦将军切勿误会,贫僧和手下的徒子徒孙们只是恰好经过此地。见林中怨气颇深,叶将军请我等为荒植们超度,贫僧只是举手之劳,仅此而已。”
南九小和尚说得一本正经。
秦松看看泪罗石林,再看看叶凌月和一唱一和的南九小和尚,沉着脸,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神兵们入林。
“九十九遍慈悲咒已诵,贫僧还有要事在身,叶将军、秦将军就此别过。”
南九小和尚配合着叶凌月演完了这场戏,也就匆匆告辞,带着三十六名龙虎僧离去了。
身后,第七军团的神兵渐渐没了踪影。
“你们几人,先回圣泉寺,我还有一些私事,过些时日再返回圣泉寺。”
南九小和尚示意三十六名龙虎僧先回去。
此番替叶凌月平复体内的太阴血,对三十六名龙虎僧而言,消耗颇多。
“大师,可你的身体?”
龙虎僧们担忧地望着南无小和尚。
他们一起替叶凌月诵经,那可是圣泉寺最高经法慈悲济世经。
这种经法,一经背诵,消耗之大,至少需要闭关十年才能恢复,南九大师又是主诵者,他的消耗还要数倍于他们。
早前为了隐瞒叶凌月,南九小和尚在她面前说得轻松,可他内心却在吐血,狗屁的用圣泉可以恢复。
慈悲济世咒要想成经文,尤其是达到了洗涤叶凌月血液,镇定魂魄,在其体表上形成梵文的地步,那要求诵经者全都是童子身,心无杂念。
他们动用体内的佛力,才能诵经不断。
虽说世人都以为圣泉寺修炼的是佛力,但拥有真正佛力的人,整个圣泉寺都屈指可数。
对于圣泉寺的广大僧侣而言,一辈子都未必能修炼出一缕佛力。
小南九和三十六名龙虎僧接连诵经,这无疑等于把自身佛力,白白拱手送给了叶凌月啊。
叶凌月此时不觉,可她的身子被佛力洗涤之后,他日能趋吉避凶,百毒不侵。
个中好处,待到叶凌月修炼越往上,感受将会愈发明显。
三十六名龙虎僧也不知,南九大师会将这么大的恩惠随随便便就给了叶凌月。
“我不碍事,切记,替叶将军诵经之事,不可胡乱传出去。”
南九小和尚打发了龙虎僧们返回圣泉寺后,一路西行,朝着古九洲妖界行去。
出家人不打诳语,可今日,南九小和尚却被迫说了好些谎话。
南九和尚虽两世为人,可还不能预测到叶凌月遇险之事,真正知道叶凌月遇到生死危机的,乃是远在妖界的紫堂宿。
南无小和尚实在不明白,明明想相隔千里,为何紫堂宿总能发现叶凌月身处险境。
叶凌月身怀太阴血之事,在紫堂宿与她重逢之后,紫堂宿就已经发现。
可紫堂宿没想到,叶凌月的太饮血会如此活跃,会在没经过太阴族觉醒仪式之后,就险些爆发了出来。
在意识到,叶凌月断难控制太阴血,很可能会被血脉之力吞噬时,紫堂宿找来了南无小和尚。
“以慈悲济世经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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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堂宿堪堪只有一句话,可落到了南无小和尚那,无疑是晴天一个霹雳。
慈悲济世经需以佛力方可诵之,圣泉寺内会此经的人,只有几十人而已,而且全都是圣泉寺的高僧。
一旦诵经,就需闭关十年方能恢复元气。
当年长生神帝曾以年迈体衰为名,想请圣泉寺的高僧一人前往诵经替其祈福。
圣泉寺一口就给拒绝了。
可这一次,紫堂宿轻飘飘来了一句,给叶凌月诵经。
南无小和尚连吭声都不敢吭,就默默带着三十六名龙虎僧去了泪罗石林。
只因紫堂宿对于圣泉寺而言,身份地位远超过主持,甚至于四大神帝之上。
神界众人只知圣泉寺历史悠久,早于神界开创之初就已存在,却不知圣泉寺在上古初期,不过是一座破败小寺庙。
寺庙无佛无香火,直到有一日,有一名香客到了小寺庙。
他见寺庙破败不堪,随手就留下了一篇经文。
那经文,如今被镌刻在了圣泉寺的宝殿之内。
经文正是慈悲济世经,圣泉寺僧侣得此经后,才领悟了佛力之本,开始修炼佛力。
圣泉寺才可脱胎换骨,在神界享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可鲜少有人知道,那无名香客,就是紫堂宿。
只有小南九和圣泉寺历代住持才知晓此事。
紫堂宿施恩不图报,万余年弹指而过,这一次,是紫堂宿唯一一次对圣泉寺提出要求。
南九小和尚也好,圣泉寺也罢,自是不能拒绝。
不过救人就救人,最要命的就是,小南九和尚去了之后,还得瞒着叶凌月,装出一副“举手之劳”的架势,其内心的郁闷程度可想而知。
好在人总算是救下来了。
也亏了南无小和尚见了叶凌月一面,才发现了叶凌月体内的太阴血极其古怪。
慈悲济世经虽这一次压制住了叶凌月的体内之血,但在压制的途中,南无小和尚发现,那太阴血几次三番想要反扑,南无小和尚和三十六名龙虎僧险些驾驭不住。
若是再有下次,南九和尚可没把握能够再帮助叶凌月。
不过命令归命令,南九小和尚凭心而论,还是愿意帮助叶凌月的。
他与叶凌月是当真有缘,他也早就发现了叶凌月与佛有缘,她身上,天生就有佛光庇护。
早前他还不知那佛光的渊源,直到他不久之前,偶然之间,在诸神山遇到了一人。
那人正是在神界颇有盛名的医佛云笙,见到云笙之时,南九小和尚就觉得此人很是面善。
再看其面相,南九小和尚越看越是心惊。
云笙虽不是佛门中人,可一身佛光护体,早该是神佛之人。
医佛云笙成名多年,她以医济世,虽无战功在身,可一身功德早已无量。
她虽不修炼佛力,可佛力得自苍生,她晋入神佛之道,也是常理。
更让南九小和尚吃惊的是,云笙的言行谈吐之间,和叶凌月很是神似。
说她们没有血缘联系,南九小和尚是万万不信的。
南九小和尚本意还想试探云笙几句,只可惜恰好遇到了长生神帝身体不适,医佛匆匆告辞。
尽管如此,南九小和尚已经认定了,两人必定是血亲。
叶凌月天生有佛缘,十之八九和医佛有关。
加之南九小和尚此番面见叶凌月,只觉得叶凌月与早前见面时,又有所不同了。
早前的叶凌月,在就九重神渊一见,虽是觉得其聪慧过人,可手段不免有些下成。
可此番相见,叶凌月行事作风之间,隐隐可见一派大将风范。
短短时日里能有如此的成长,可见此子悟性惊人。
南九小和尚心中想着,人已到了妖十三陵前。
紫叶菩提静静矗立,恍若千百年都是如此,寂寥之中带着无尽的坚持。
遥想当年,佛子在万佛之巅,诵经讲解,也是寥寥一人,却是受了十万佛灯祭拜,今日却只能隐没在这昏暗不见天日的妖界。
不知佛子可曾后悔过,丢弃了那一切。
南九小和尚不自禁叹了一声。
“佛子大人,小僧前来复命。叶施主已经平安脱险。”
“有劳。”
紫叶菩提前,一阵树叶婆娑,似有人回了一句。
只此一句,再无其他。
他不问叶凌月如今如何,也不问神界境况如何,这也是小南九和尚很是纳闷的地方。
南九小和尚在紫叶菩提站了片刻,忍不住问了一声。
“佛子,你这般做,到底值不值得。”
佛子之心,犹如海底针。
他对叶凌月,到底是师徒之情,亦或者是……
小南九和尚不敢再往下想,他心目中高高在上,佛渡众生的佛子一旦沾染上了男女之情,那是何等亵渎之事。
更何况,让南九小和尚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叶凌月的身旁早已有了一个帝莘。
妖祖帝莘,鬼帝巫重,凤王凤莘,那个男人,同时承载了三个不同凡响的身份。
尽管在人界时,南九和尚可算是亲眼目睹了妖祖被封印。
可那男人,惊艳绝俗,这般的人物,若是执意坠入魔道,对于整个神界而言,都将是一场浩劫。
好在那男人遇上了叶凌月。
他放下了杀戮,放下了妖界的恩怨情仇,执意与叶凌月同往神界。
南九小和尚在九重神渊时也曾见到他,他已为神界战将,虽只是匆匆一瞥,可他身上,早无了当年的杀戮之气。
可说是帝莘成就了叶凌月,亦可说是叶凌月成就了帝莘。
即便是不懂得男女之道的南九和尚,也心知,这一对男女,生生世世,只怕都是难分难舍了。
那两人之间的羁绊,就算是佛子为了叶凌月做了再多的事,甚至是牺牲神佛之体,也无法再割舍了。
既是如此,佛子又何必执迷不悟。
“佛不渡我我自渡,不为彼岸只为海。”
婆娑树影,紫叶菩提之上,有一人影闪烁。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柔和。
若是对于帝莘而言,叶凌月是天。
那对于紫堂宿而言,叶凌月就是海。
他要的只是过程,而非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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