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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之儒道圣院全文阅读

异世之儒道圣院作者:默语沉言

异世之儒道圣院简介:  儒道之极,可圣人不死。
  射御书数,掌摘星辰日月。丹法神道,倒海搬山。
  穿越者夏弦搅动风云,身有另一个世界庞大的知识储备,办学校,开培训班。
  于是乎,做人难,做圣人更难,尤其有着这么一群圣人级别的弟子,夏弦身为老师表示,压力山大。
  本书有完整大纲,大家放心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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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之儒道圣院最新章节第140章 书中历练(陆)
第2章 曾经主顾
异世之儒道圣院全文阅读作者:默语沉言加入书架
  “我们认识?”夏弦很疑惑。

  他来到这里,没能继承身体主人记忆,不知来历过往,而今看到的,是第一个表示认识自己的人。

  “文渊学堂,夏大公子,五年前谁不认识你,彼时小女子十五,夏公子一掷千金的行为历历在目。不曾想学堂败尽,奴家亦得了重病,毁了夏公子期待已久的春宵红烛。这些年,书院差不多被你卖干净了吧?”

  女孩咳嗽几声,洁白手帕间嫣红点点,看他一脸迷惑,完全忘记了那些过往,不由叹道:“所谓‘最是多情风尘女,往为无情公子抛。’夏公子,你好狠心。也罢,你连父母都忘了,怎么会记得我一个女人。”

  “我们,真的认识?”夏弦第一次听到这个身份的来历,似乎曾经有很大来头,连这位当初第一红的头牌也受过自己惠顾。

  “看来你不记得了。”女孩有些失望,又有几分高兴。擦干净手里几滴鲜血,倒满茶水喝了一口道:“我听说你最近有很大改变,所以才让小眉叫你来。那时候你是学堂大少,我是风尘女人,你帮我很多。现在我想,要是你真有麻烦,我就,就帮帮你。”

  言下之意是想起曾经,有几分旧情复燃的意思。夏弦很快平复情绪问道:“你是可怜我?”

  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夏弦不想,也不愿知道过去,就像他没有纠结是谁把自己掐死一样,他骨子里向往的是道家闲云野鹤,自由自在,不是纠结点点滴滴。

  “你也许忘记了,我得了肺痨,除了那些大人物,谁能救我?”晚雪喝干净茶水:“我只是快死了,想到你帮我很多,我现在帮帮你也是,也是应该。我知道你读书,不愿接受……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死,孤孤单单。”

  “而且,他们都怕我传染,只有你不怕,不嫌弃。”

  夏弦没有追问,听她柔声说下去:“我被赶出晚楼,那些公子都避之不及,除了你还有谁记得我?那时候好多次都给我送来钱财,就连这院子,也多亏了你。”

  这是个懂得感恩的女人,夏弦默然无语。又想起自己重病时候孤单,心软几分,正要说话,门口传来声音:“咚咚……,晚雪姑娘在家吗?我家少爷请你赴宴。”

  伴着咚咚敲门声,家丁的声音穿透大门。

  晚雪脸上苍白几分,轻声道:“我要去赴宴,你自己找一间屋子住下。”

  夏弦露宿街头已经一周,看来她是知道的。

  只是,一个病人怎么能去赴宴,那位公子也是胆大包天,不怕被传染么?

  莫名烦躁的夏弦对门口叫道:“你家少爷不怕传染吗?小心怎么死都不知道。”

  晚雪来不及阻止,苦笑道:“他们在下面看,我在上面跳舞,不怕传染。”

  “请稍等,小女子梳洗便来。”她如是回答外面。

  “你不在乎自己病死舞台?”

  她没有理会。

  “咚咚……”

  再次敲门,这一回不像是敲门,而是在砸门。那家丁大声叫道:“你是哪来的小子,我家少爷好心赏雪姑娘一口饭吃,倒是少爷的不是了?他现在可不是那个红遍全城的娇媚儿,而是一个痨病鬼,开门开门。”

  虽然她带着处理过的面巾,依旧不可靠近,会被传染,而即便如此,某些人把她作为禁脔,不许闲人碰触。就像一只寿命没几天的金丝雀,没死之前,依旧美丽,惹人占有。这只金丝雀为了活着,哪怕屈辱,重病缠身也需献舞取悦,不得不为了一口食物努力卖弄自己美丽,博取欢心。

  夏弦脑子里飞快闪过“她自我赎身,那时身价何等高昂?用尽全部积蓄赎身离开,现在为了维持日常开销去赴宴,我这般阻她,只怕是阻了她的生路。”他不知该不该阻拦。

  关于报恩,虽然本人也有“要是能做个伟大的小白脸也是不错的一件事。”之想法,但要一个生病而穷困潦倒的女人帮助自己,我做不到。

  想着想着,连晚雪离开身边也不知道,直到大门“呯”的一声被人撞开他才回神。

  凶神恶煞的家丁穿一身仆服,灰色,身后还跟着两条壮汉,大约是打手一类的人物,什么时候家丁也能带打手了?那家丁夏弦不认识,恍惚有几分熟人模样。

  “哟……原来是夏少爷,你可不是曾经的大少。今儿不关你的事,让开让开。要是毁了我家少爷的文会,有你好受。”

  晚雪是少爷指定的舞者,不能请到,自个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家丁扫过夏弦,发出警告,叫道:“雪姑娘,你可准备好了?这一次出场费足足有二两银子呢。”

  二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一家四口一月开支,对于目前的夏弦来说更是巨大数目。但对于曾经的晚雪来说,二两银子,一杯酒水价值而已。

  她已没落至此。

  “雪姑娘,想必你是准备好了的,我要进来了啊。”

  家丁胆大包天,直冲院后屋子,那边是晚雪的住所。她去赴宴跳舞,自然少不了换洗准备,打扮的漂漂亮亮,兴许,会有更多公子怜惜,多给一些钱财。

  家丁就猜到这一点,嚣张笑着就要去推门。

  屋子里传出晚雪惊恐叫声,她刚刚脱下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可是家丁已经冲到门口推门,小小的一扇门,即便反锁,怎么阻挡得了如狼似虎的家丁。

  夏弦突然冲上前,一把扯开家丁,他身子骨不算健壮,清秀的面目上带着一分怒火。力量不大的他扯开家丁,自己也踉跄两下。

  “夏少爷。”对方嬉笑怒骂:“你可不是那个少爷了,虽然还是童生,只是,无权无势,谁又会在意你的身份?”

  童生虽不是功名,也和功名沾边,再进一步就能有钱财可领,等同于公务员,可以执掌一村。此身份十分高贵,有不小的几率晋级,成为一个书生。书生虽没有强大的力量,却寿一百五十,养浩然正气,对付七八个经过训练的士兵是没问题的。

  夏弦从不知晓自己居然有这样一个强大的身份,此时经对方之口才知晓自己是个童生。他暗暗懊恼,身体的前任真是一个废柴,有童生身份在身,居然没晋升书生,还混的这么惨,简直将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

  童生在手,他底气足了三分,强硬的拦住大门。

  那家丁皱着眉,几次想出手收拾他,又犹豫不决。家丁摇摇牙,示意打手上前。他又低声劝道:“晚楼头牌,我赵大七这辈子都没看过什么样,是不是脱了衣服就和绵羊一样雪白。你要让开,大家有福同享,一起看看,要是再不看,她可没几天好活了。若是不让……老子可不在乎你的身份。”

  “辱一书者,于辱之我。”非道大儒曾此说。即便只是一个童生,律令也有规定,受国家保护,不得随意污辱。赵大伟嘴上说着不惧,其实心底也缩几分,他毕竟是个家丁。因此好言相劝,拉夏弦下水,威逼利诱。

  屋子里女孩咬着嘴唇,快速的往身上穿衣服,眼中泪水盈眶,几乎就要落泪。她也曾阔过,看到的只是世上华丽的一面,现在没落,看到的只有丑恶一方。她在想夏弦会不会,会不会同流合污?一时伤心,眼泪都几乎落下,手忙脚乱的希望能早一分穿好衣服。

  还没等穿好,屋子外夏弦怒道:“事关名节,不要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哈哈,这个词用的好,是夏少自创么?就她还有什么名节,在那种地方,只有表子,没有名节,给我让开。”

  一通乱响,似乎有人拳脚相加,屋外赵大七畏惧他童生身份,不敢打,阻止身后打手,只是让他们将夏弦提起丢走,摔了个狗吃屎。

  “雪姑娘,我进来了。”赵大七笑着,即将用力一撞。

  没等他动手,屋子“吱”的一声打开。

  晚雪穿一声白衣,稍显凌乱,没有血色的皮肤在衣服衬托下更白些许。她没来得及梳头打扮,一袭乌黑披在肩膀,左手提着一个小箱子,右手是木梳。

  惊魂未定的她咬着嘴唇道:“走吧。”

  赵大七脸上满是遗憾,看了几遍道:“你还没梳头。”

  “我在路上梳。”

  真是可惜,有传言说,她最多能活半个月,那时候世上可没有晚雪,晚楼曾经的头牌,我赵大七是没那眼福了。又恨恨的瞪夏弦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马车在门外。”

  晚雪没有和夏弦说话,带着感激看他表示歉意。

  赵大七让两个打手带着晚雪上前,自己走到夏弦身前,居高临下道:“夏大少,你可要小心了,路上最近不太平,最好不要出门。”

  威胁?没错。

  夏弦上辈子脾气不俗昂太好,这辈子也没能改变,拍拍屁股上灰尘道:“我倒是要去看看,那所谓的文会是什么狗屎。”

  赵大七大怒,骂少爷办的文会是狗屎,自己算什么?而后又想:“这厮十年前考中童生,八年多也没考上秀才,或者成为书生,说不好是江郎才尽,要是去文会,也好衬托出少爷的不凡。”

  “何况,应天书院破灭的时候自己也见到,这个夏少爷惶惶如丧家之犬,连路边的乞丐也敢欺负他。他真敢去?要去了才最好,我还怕不去呢。自取其辱而已。”

  哈哈一笑,赵大七做出不屑表情,呸的唾了一口痰,就在赵伟鞋上。

  “文会在晚楼办,夏大少要是有兴致,随时欢迎。我家少爷广交天下文友,识文道字者都能来参加。”

  他嚣张离开,像是一只横行霸道的螃蟹,夏弦可不是什么胸怀宽广之人,脚上的唾液也不擦,跟在马车后面就走,一面走,一面骂道:“狗仗人势。”。
第3章 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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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七不是好人,这是认识他的人所共识,只是现在没时间下来收拾夏弦,少爷还等着呢。他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背上,温顺的黑马发足狂奔起来,车厢里传来晚雪惊恐的叫声,他大笑着驾车远去。

  夏弦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是他自认为,他认为自己是真小人。隔夜仇不算仇,因为他会在没隔夜前报仇。说他心胸狭窄也好,说他小肚鸡肠也好,他就是这么个人。

  此时天色昏暗,太阳开始落山,他憋着一口气狂奔几步,不得不大口喘息停下,这身体太弱,还需要锻炼。耳边传来很多人悄悄骂声,那赵大七太嚣张,纵马奔驰,这可是城里,要是被撞上,倒霉者说不好会被撞死。

  听着议论,夏弦逐渐明白王家是个什么家族。

  王家是乾龙城第一家族,祖上曾有人做官,至太守一职,也是那时候王家突然窜起,势力急剧扩张,成为乾龙城第一家族。俗话说富不过三代,王爷也会没落,乾隆城被大乾攻占时候,王家虽第一个投靠,大乾讨厌其反复,打压不止,王家沦落为三流家族,直到这一代,南国和大乾开战,王家举族出动,再次反叛,夺了西城门引南国进入,立了大功,一跃成为乾龙城家族之首。

  这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家族,投乾反乾,夏弦想到。

  一个路人对同伴小声说话:“咱们乾龙城本就属于南国疆域,王家献城倒是不怎么,人人拍手叫好。只是,王家近十年越来越大,所作所为也越来越不像话,将城里闹的乌烟瘴气。这光景,还不如在大乾统治时候呢。”

  “小声,就是王家不找你麻烦,你公开说大乾好,岂不是抽了当今圣上的脸?小心牢狱之灾。”

  同伴连声阻止,那人却不在意:“有哪一个国家不是言论自由?读书人多了,各种想法都多,要是说句话也算犯罪,那谁没有犯罪……我给你讲个笑话。”

  “昔年篝火晚会突发事故,四千儒生不幸身亡,大量古籍被焚毁,始皇帝还亲临现场救灾呢……。”

  他兀自喋喋不休,同伴拉着他远去,周围人目不斜视,似乎完全没听到。

  心情不大好的夏弦也忍不住好笑,这厮说的是焚书坑儒,被儒生们编成笑话,讽刺始皇对知识管制和言论束缚。

  连听带走一路,到了晚楼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一双脚都麻了,看到楼彼岸船家他差点抽自己几个嘴巴。乾龙城水道多,整个城市可被称为水上之城,一个铜板就能到此,自己傻乎乎走了一路,真是傻。

  愤怒无用,他整理衣裳,走向门口。

  因为穿的破烂,远远就有人来阻挡他进入,来人是晚楼的打手,看到他不由一乐:“是夏少啊!你不在路边代写家书,要进去干什么?”

  夏弦原本是城内风流人物,他们晚楼自然熟识。只是最近几年他没落,也就不再有曾经那样尊敬,慢慢也就将他和自己放在一个地位。看到他来,护卫不认为他还有能力上楼消费。

  “我要上去。”

  打手为难道:“夏少,别为难我了,今日整座楼都被王公子包下,在开文会呢。”

  夏弦没有理会他的为难,抬脚就走:“我是童生,有资格参与文会。况且王公子说了,识文道字者皆可参加,你要阻我?”

  打手自从一周前传出他失忆的消息后,再没见到他曾经风采,想到曾经的夏大少,倒有几分现在气势,况且大家当年没少受他好处。于是缩了缩头,干脆装作看不见。文会而已,能闹出多大问题,夏弦或许只是来感受感受。

  进楼第一眼是一幅水墨画,画的是雨打芭蕉,以夏弦的眼光来看,这幅画勉强算是入眼而已,不由对这所谓的文会多了几分信心,他打定主意,今天是来砸场子的。要是学识不如人就丢脸了,不仅不能出口气,还会憋口气,甚至憋死。

  沸腾的晚楼觥筹交错,一个个穿着得体,或行酒令,或与身边友人和红颜谈笑。他一身发白的衣物,鞋子上还有一口痰,加上一路奔跑,大汗淋漓,哪里能算得体,刚出现就吸引住所有人目光。

  乾龙城可没有这号人物,所有人惊奇的看着夏弦,想不出他是哪家的公子。待了片刻,看到夏弦一直向楼上走,突然有人想起:“他是夏弦。”

  那个应天学堂的公子。

  他不是离开乾龙城了吗?听说他受了大刺激,完全失忆,连以前的人都不认得,来这里干什么?

  夏弦十岁就高中童生,只是后来发生一些事,学堂败落,他慢慢的泯灭众人,最近三年,一点消息也没有。有人嗅到不安,精神振作起来,曾经,他可是乾龙第一天才,那时候他意气风发,王公子和他就不对付。他今天来,一定有好戏上演。

  二楼,一位公子哥众人环绕,他微微皱眉。第一眼看去,完全就是传说中的高富帅,再看几眼,眉目中有少许阴霾,让人觉得此人心机深重。他就是王公子,王家大少,王斌。

  在他对面是一个舞台,这是晚楼独特的设计,二楼拆了一面,留出空地,曾经是为晚雪设计的舞台,现在依旧承担重要使命,是歌舞表演的中心。

  此时,舞台上晚雪香汗淋漓,就连夏弦这略懂舞蹈的人也能看出,她已经很累,努力的在舞台上表演。

  “原来是夏少,你来干什么?”王少不慌不忙的问。

  夏弦眯眼,这里灯光有点刺目:“我来打狗。”

  “哗”

  果然上演好戏,第一句话就针锋相对。

  王斌拍拍桌子道:“穷来猫,富来狗,古来如此。想必是夏兄也觉得我这地方太富,所以闻风而来。”

  民间多此,穷家鼠多故来猫,富户舍得故来狗,他是拐着弯骂夏弦是狗,闻肉味而来。

  夏弦并不理会,叫道:“赵大七滚出来。”

  王斌身后的赵大七红着脸走出,他没想到夏弦真的敢来,一时措手不及。当年应天学堂没落,人人出手痛打落水狗,夏弦窝囊之极,不敢一言,三年不见,怎会有这么大改变?他想不通,又带着几许畏惧。

  “赵大七身为王家一狗崽,污辱当朝童生,王斌你包庇否?”

  若是包庇,王少岂不是承认自己是老狗护崽?什么时候夏弦言语变如此犀利?

  王斌皱眉问道:“赵七,可有此事?”

  “污蔑,完全是污蔑。”赵大七打摆子摇个不停,脑袋都快甩出去。

  “我倒是听说,你身为童生,不思进取,居然和一得了肺痨的女子搅在一起,可谓自降身段。夏弦,我若是你父,就是死了也要从坟墓里爬出问你一句‘对得起我否’。”王少不断摇头,似乎为他堕落叹息。

  “蛇鼠本就是一窝,什么人进什么门,呸,我算是看清楚了王家。”夏弦两世为人,什么时候受过赵大七那样的污辱,他完全不计后果,捎带整个王家也给他骂上了。“我是童生,我曾读书,可在圣贤前问心无愧。今日来就是讨个公道,看一看这童生,是否还能做,这书,能不能读。”

  夏弦一甩下摆,拿起一杯酒喝下,猛然甩出,砸在跪着的赵大七头顶。

  这太火爆了,两人不止言语交锋,夏弦更亲自动手打人,甚至将小事情上升到圣贤高度。

  两相比较,自然是熟读圣贤书的读书人所说更可信。部分人稍有不满,认为王少过了,纵容下人污辱一个读书人,不是一个大家族应该做的事情。

  杯子砸在赵大七头上,王斌脸色一黑,叮叮咚咚的,那杯子碎片飞了满地,连楼下的人也顾不得观赏歌舞,抬头看这场大戏。

  三年不见,许是磨剑,剑不出鞘,出则惊人。夏弦的模样,一如七八年前,强势,无畏。

  看到大部分人抬头看此,王斌黑脸道:“可有证人?我王家并非任何人皆可污辱。”语气强硬,针锋相对。

  满楼议论纷纷,晚雪气喘吁吁的停下舞动,嘴角挂了嫣红,这个少年似乎和记忆中那位神采飞扬的人重合,她有些恍惚,看到那年年少,红衣飞舞,有英才一掷千金,满楼哗然,少女十五俊俏,少年文采斐然。他回来了吗?可是我要死了。一咬牙道:“我作证,夏弦说的是真的。”

  王斌眼神顿时凌厉,几乎可杀死晚雪。一向柔弱的她,不知怎么的,胸中满满勇气:“我亲眼看到,我一个要死的人,不会骗人。”

  夏弦指着鞋子道:“这就是赵大七干的,莫非不是证据?”

  有怜惜者没有露面,在人群中道:“我信。”

  一时满楼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我也信……”

  “我也信……”

  王斌脸色不屑道:“就算如此,我让赵七向你赔罪,并奉上白银一两。”

  一两白银够干什么?简直是折辱。

  夏弦不屑道:“原来王家就是这样管教下人,果然得礼之三味,果然教养好。一两银子,留着你拉拢下人,我夏弦,还不缺这点银子。”

  上升到礼仪教养的高度,事关家族脸面,为一个仆人陷自家名声并不值得。王斌一字字道:“很好,夏弦,三年不见,你变了很多。”

  一转头道:“给我把赵七拉下去,打断一条腿。”

  他越是这般不露丝毫情绪,夏弦越是觉得危机深重。

  果然,对方话音一转道:“你我好久不见,我倒要看看,这些年,夏兄你可曾读书,是不是忘记了不请自来怎么写。”
第4章 砸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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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我也要为晚雪讨个公道。今天我就砸了你的文会。”

  夏弦前一句不是重点,后一句才是,满楼哗然,有人甚至发出嘘声。砸了文会,这可不止是挑衅王斌,而是在挑战满楼书生,即便你再狂妄,也是一个三年没有沾书的人,谁给你的勇气挑战一楼?

  部分人知晓,应天学堂倒闭后,学堂所有的藏书都被王家卷走,连白纸都没给剩下一张。自此后夏弦醉生梦死,仅有的一点家当也被他全部卖了喝酒,哪有什么书可读?荒废时间不可倒流,只怕他连当初仅有的一点才情也被磨灭了。

  “狂妄。”王斌怒斥,激发楼内众人同仇敌忾之心。

  “自古言,‘书不以诗词论道,乐不忍杀伐断情,儒本文章,文以思想栽道。’。文论天下事,我倒是看看,你如何砸了我文会。”王斌冷笑,即便他再有城府,依旧年不过二十,无法忍受这样的挑衅,况且文章题目现场出,就算夏弦有准备也不可能对得上:“就以‘家国’一词,作文章一篇,由在场文友评价。”

  其实,他们五年前就认识,彼此互斗,一直未曾在夏弦手中占得便宜,那是王斌最大的遗憾。如今对方自己送上门,怎会不想弥补此憾。大部分人都知晓那段往事,明白王少心思,却也不想自己在文会中丢了面子,各自拿出纸笔皱眉苦思。

  本是一场作乐的宴席,只不过挂上文会这个词语显的高大上,所以也没有什么名家在此,如今真的成为文会,有人喜,有人恼,也有人派遣仆人去请老师。总之热闹起来,一刻钟时间就传遍全城。

  那个夏弦回来了,曾经那文采飞扬的少年,应天之子。

  夏弦接过纸笔,暗暗叹息。

  这个世界历史不一样,依旧有着各种名家,刚才是晚雪告诉他,那句“书不以诗词论道……。”就是一位名家所言。诗词虽是一道,终究非康庄大道,否则李白不会伶仃一生,杜甫不会老来草房,唯有论语等书,自古膜拜。他虽惊,依旧信心满满,我所得不过另一个世界百万之一,却是精华,要是斗不过区区王斌,不如自杀算了。

  正提笔写下第一句“投乾又反乾,反尔反尔……。”

  这句话是讽刺吴三桂,原句是投清又反清,如今稍做改变,用在这地方再合适不过。

  王斌离的不远看的清楚,眼皮一跳,完全就是在讽刺王家所为。他贴上夏弦,低声道:“不知还记得否?你那死鬼老爹,死的可真惨。”

  夏弦手一抖,最后一个字写歪了半分。虽然思想上完全没有继承前任,身体却是,普一听到父亲消息,他还是免不了心情波动。

  “他是在激怒你。”晚雪磨墨,嘴角的血早已擦干,依旧蒙着面,她温婉贤淑,如一个跟着相公的小女人。

  红袖添香,无外乎此。可惜为了减低传染别人的可能性,她蒙着面,否则满堂书生,皆一人之艳,谁会有心情作文章。遗憾的是,夏弦也不能看到,他有些惋惜。

  见到夏弦没有受干扰,王斌又道:“令人惋叹者你娘,生的花容月貌,却惨遭横祸,我亲眼见到,她被斩下头颅,死前还在念着你的名字。”

  “王斌,你要是愿意说,就将事情完整说一遍,我听着。”

  他对那个家庭一点记忆也没有,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一周前,自己刚刚醒来,发现脖子上有勒痕,倒霉鬼夏弦不是自杀,有可能是被别人勒死。要是掌握的线索多了,或许可以推断出是谁做的,毕竟,有一个杀手般的人物盯着自己,总是对生命安全考验。

  “你已经不是那个夏少,现在是酒鬼,以后,”王斌叹道:“唉!你没有以后了。”

  “你不要听他说,我……”

  “住口。”王斌呵斥晚雪,阻止她说下去。

  晚雪磨墨的手一顿,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你父母是好人,是被他们害死的。”

  她没有说是被谁害死,王斌眼神冰冷:“晚雪姑娘,你现在已经快死了,你看,我多么喜欢你,就算你得了肺痨,我一样照顾你。不然,你哪来的钱活到现在,如何多活几天才是你应该考虑的。”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他很嚣张,怪不得连一个下人赵七也那样。

  三人无声,只能听到晚楼外传来赵七惨叫,几声急促的痛呼后,再无声响。

  未几,两人架着赵七回来复命,夏弦看到赵七的左腿被打断,他心底有些不忍。只是一看到对方躲闪的目光带着仇恨,那份不忍逐渐消散,变为冷酷。

  这个仇结下了,现在没有结束,以后还会继续。

  晚雪贴着他的耳朵悄悄说话:“你爹爹办了应天学堂,说是为了响应天子号召,为国家培养人才,他一辈子的心血都倾注在学堂上,学堂越办越大,后来就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咳咳。”

  肺痨总是咳嗽,她说不下去,痛苦的皱眉。

  后面她不用继续说下去夏弦也能猜到,无非是家族利益和王权的冲撞,学堂是战场,家族势力胜利,敌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也许,是应该多了解这个世界,了解王权的组成,了解世界构架,才能理智做出判断。比如这一次就做了错误判断,纵然能出一口气,如何在乾龙城落脚?王家的势力太大了,可以和官方平起平坐,得罪王斌,此地再无容身之处。

  三人怪异的行为引起了别人注意,王斌义愤填膺指着赵大七叫道:“你可满意了?赵七断了腿,再不能为王家效力,他上有父母,下有孩儿,一家子,唉!”

  面对满楼目光,夏弦不屑辩解,王斌要抢占道德制高点就让他去,大不了离开乾龙城去别的的地方。反正得罪他后,这里也没有容身地点,别的地方可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家族势力,官方主导,至少还有公平。

  夏弦低头书写,将满腔愤怒化为力量,脑子里闪过一句又一句名言。

  他仍旧低估了这世界读书人的力量,这些名言很快会传遍天下,同样的,王家也会随之名传天下。

  王斌见无法激怒夏弦,只能离开去作文章。留下晚雪在侧,她皱眉忍受痛苦,看那一段段话出现,脸上神采焕发。
第5章 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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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弦博读群书,因为知识广博,人送外号“夏半馆”,说的是他读的书等于半个图书馆。虽然略显夸张,也充分说明他知识深广度。

  一番书写,短短一刻钟就结束,他吐出一口闷气,看着文章,忽然觉得和这些人计较乃是降低自己品格的一种方式,不由没了兴致,他在文章写上名字,拉着晚雪道:“我们走。”

  满楼人都沉浸在思考中,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号称要砸了文会的人居然光明正大拉着晚雪离开。他拉着她:“我们现在就走,明早出城。”

  “其实你现在不必离开城市的,你是童生,他们拿你无可奈何。”晚雪道。

  说到这里夏弦觉得应该谢谢赵大七,否则自己哪里知道还有个童生身份那么好用。

  走到门口,不远处一辆马车停下,上面走下满脸皱纹的老者,晚楼的护卫受宠若惊,根本没时间注意他们两人,全忙着去接那老人下车,生怕招待不周或者老人摔倒。

  “那是鲁夫子,虽然没有再进一步,却培养出好多弟子,深得敬重。”

  晚雪为他解释,两人闲聊,夏弦微笑着听,整合有关这个世界的常识。

  这片世界叫四海大陆,东南西北四块大陆,自己所处的就是南海大陆。南海大陆上四国对峙,分别是南国、大乾、大武、丹国,他们现在脚踏之地就是南国。

  四国不少摩擦,战斗频繁,在战斗中需要一种特殊的职业,儒。儒分级别,最低级就是秀才,上一级是夫子,再向上,百分之九十的夫子都不能再进一步,鲁夫子便是这般。这些文位者有绝大力量,可以翻山倒海。

  书生可养气,以文章辅助,激发士兵战斗力。夫子可言惊春雷,寻常数千士兵根本不是对手。

  在这里完全知识就是力量,而力量的来源,必须得到国家承认,所谓承认,就是考试。受命于天不止是一句自认高贵的鸿沟,而是一种现实,皇家代表人民意愿,人民意愿代表着一种“正”,也就说朝廷是正的代表。

  这种正是修儒的基础,要得到承认必须为官,而到了一定境界,也许可以超脱世俗,离开皇家,不受皇家文位晋升限制。就像大史学家司马迁一样,即便明知不会有好下场,他依旧要做官,以期晋升文位,到后来作出史记一书,再不受皇家限制,飘渺不知所踪。

  由此分出功名和文位两种相辅相成的体系,功名是文位的基础。有秀才举人榜眼状元……。文位有秀才、夫子、学究、大学士……。文位越高,那么那人官职必然越大,毕竟,能超脱皇家限制的只有少数人,否则每一次考试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挤破头。

  鲁夫子很苍老,今年一百二十岁,成为夫子已经是他潜力尽头,但学生满天下,潜在力量不可估量。

  夏弦来了兴致,他在晚楼想过,也许可以重开应天学堂,那时只是想想而已。如今想来,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上辈子什么都来不及做就死了,只有考试略有心得。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考研,考证书……,总之人生十几年就在考试中度过,对于考试他有信心。重开学堂,不止可以助人圆梦,还能解决温饱,甚至,还有权利。

  若有一天,朝堂之上皆我弟子,这天下,连帝王也要对自己畏惧三分。

  扯远了,他收回思绪问道:“都考些什么?”

  “儒家有六艺,每一艺都有开科……”

  六艺是礼乐射御书数,有人专精一道,也有人博学多才,可涉足其中几个领域。

  礼者代表官位为礼部尚书,主管祭祀,礼祀上苍自古就是儒家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所以考的是以祭祀为主的内容。他们可制作儒家所用礼器,甚至文墨。

  乐是工部尚书,也多有一曲惊天出世,如十面埋伏,一曲奏完可杀无数大军。比如楚霸王被困,四面楚歌,一曲丧天下。

  射是兵部,主战。御是刑部。书是吏部。数是户部。

  礼部工部对应很有道理,其他四部对应又是什么意思?他猜不透。将六部与六艺对应,夏弦觉得很奇妙,他现在还不了解其中的道理,但总觉得六部不是那么简单,可惜现在接触不到。

  至于考试的结构和地球上华夏古代差不多,夏弦认真的思考起来重办应天学堂。

  上辈子品学兼优,对六艺他并不陌生,好歹也是艺术类专业,学校不缺各种歌唱比赛,他也曾参与。至于数?他猜测大约是算数一类的东西,这个不在话下,书嘛更不用说。最陌生的就是射御礼三科,可是世上没有全才,精通其一便可,他打算主要教导这自己熟识的三门。

  两人手挽手走在街道,似乎认识很久很久,月色梢头,几人行色匆匆,几人欢笑夜中。夏弦忽然感觉到一种安心,那是两世为人不曾有过的淡淡幸福,牵着她手,走一条路,这条路可以没有尽头,可以叫做,人生。

  回过神来被自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忽然对这个女人有了几分说不清的感受?他挠挠头,可惜她得了肺痨,也就是肺结核,至少在华夏历史上,那就是绝症。

  夏弦想起几道药膳,虽然在他走之前还没有发现什么中药可以治疗肺结核,但这道药膳可以抑制病情,用一用也是好的。

  “猪肺,雪梨……雪梨猪肺汤。”这道菜可以抑制你的病情,或许能治好。”

  两人走在街上,夏弦忽然说出这一句。

  晚雪一愣,她从没想过夏弦真的精通医术,随后,她咯咯笑了:“你在关心我吗?”

  “我不想你死。”

  她笑的更开心了。

  “我想重开学堂,想请你帮我。”

  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真不是一个好主意,重开学堂,他是想继承父亲遗志?还是要和那些家族作对?又或许是要报仇?总之哪一个选择都不是好想法。

  两人默默走着,看一辆辆马车冲过身边,向着晚楼去,大人物们来了,有各种名家,说不好还有几只叫兽呢!

  “好吧!我帮你。”

  反正我是快死的人了,能活一天算一天,连夏弦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大不了一起下地狱,听说地狱有条河叫忘川,喝了水就忘记,多好,下辈子可以重新开始。至于药膳,试试吧!

  她完全忽略了最喜欢的那句诗。

  “三生石上忘川水,常饮相思依不改。”
第6章 不能看
异世之儒道圣院全文阅读作者:默语沉言加入书架
  “投乾又反乾,因何?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乃能见微而知著。”

  看到这段话,鲁夫子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进入晚楼,只看见满楼人低眉苦思,而在王斌身边不远却空着桌子,上面摆了一篇文章,并没有见到夏弦,那个曾经的天才。鲁夫子看了开篇,兴趣高涨读下去:“……误天下苍生者,必此人也!……”

  及至于读到这一句,他眉头紧锁。此言太过,几乎和骂街没什么区别。又看了看落名,正是“夏弦”两个字。

  “这小家伙很有意思。”

  身边传来的声音吓了鲁夫子一跳,他回头看去,原来是熟人,几个老夫子摇头晃脑的默读文章。

  “没想到夏家的小子还能振作起来,这些年不见,还以为他放弃读书,沦为酒鬼,如今看此文章,大约是他暗地里依旧没有忘记读书,孺子可教。”

  不知不觉,鲁夫子身边围了很多人,他颇为不满的道:“一群人和市井小贩围在一起,成何体统,你们的礼课都学到哪去了?让开让开。”

  老神自在的鲁夫子抱着文章就要撵人,有人不满道:“的确如此,于礼不合。鲁夫子一人抱书,乐在其中,哪里管别人春秋?”

  “正是正是……”

  一片赞同,虽然鲁夫子对于“礼”之一字看的极重,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他所言合礼,却不合情。讪讪笑了几声,他铺开文章:“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吾甚愚,不解如王之世家,世家若此,非根腐泉涸?”

  晚楼,一场挂羊头卖狗肉的文会现在名副其实。

  鲁夫子读到此处,已经手掌颤抖,这完全不是在讽刺王家,而是将王家和国家兴盛的关系联系在一起。这不止是讽刺一个家族,而是所有大世家,论证家国之间的关系。

  家族依附国家生存,扎根一国,却又掣肘国家发展,当今乾龙城不正是如此。城内开的书院几乎都被王家打压,破败异常,哪里还能培养人才?只有王家的家族书院兴隆,却不对外开放,导致十年来乾龙城出去的秀才都姓王,世人只知乾龙有王家,谁知朝廷?长此以往,这个城是国君的,还是,王家的?

  鲁夫子猛然合上纸张,四面望去,周围老友都一脸震撼。

  他怎能如此?如此胆大?简直和天下所有家族对立,他不怕死吗?

  “他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全家被各大家族所害,父母皆亡,又无兄弟姐妹,还怕什么死?写出这样的文章,大约,大约……也是心怀不忿吧……”

  连续两个大约也没说出什么有意义的内容,那人干脆岔开话题:“鲁夫子,怎能收起来?”

  “是啊!怎能独享?”

  文章已经上升到治国的高度,鲁夫子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捏着文章的手都在颤抖,隐约他看到下面写有对策:“许私人兴办学堂,断其根。杀鸡儆猴取一时之间,虽非长策……。”

  这是要断了所有世家的根,首当其冲就是王家,因为王家在乾龙城的势力太大,或许,若是上面有意,会将乾龙城作为试点。因为乾龙地理位置太尴尬,三江环绕运输方便,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又经常受到大乾骚扰难以发展。

  一块好地方,却总在两国中来回被夺取,加上乾龙识字者少,多是没文化的农民,推行也不会遭到太大抵触,在这里实验,即便失败也不会引发太大震荡。

  鲁夫子摇头,抱着文章就跑,一人抓住他衣角,他被他一扯,两人从楼梯上糖葫芦般滚下阶梯,直到第一楼。

  鲁夫子鼻子都摔出血,兀自捏着文章怒骂:“姓陈的,你拉我作甚?老夫有急事。”

  “你这老夫子,什么意思?抱着文章就跑,将我等置于何地?”

  “不识大体,你给老夫让开。”

  “不放。”

  “噔噔噔……”

  七八人连忙下楼,他们虽对后面的内容很好奇,也不想两位夫子大打出手。只见两个老头争抢,鲁夫子怒道:“安可因私废公?”

  一声爆如雷霆,满楼哗啦哗啦,柱子吱吱作响,晚楼摇晃两下,似是不堪重负即将倒塌。在皱眉思考的书生们惨叫一声,如同脑袋被重锤砸了一锤,下饺子倒了一地。

  这是夫子在讲道理吗?

  传教授业方夫子,夫子讲课,一言一语如雷,难以违抗。这就是传道授业?王斌头晕脑胀的想着。

  又听一声怒吼,滚雷阵阵:“鲁夫子你疯了?”

  两声大喝,将他震的眼前黑幽幽,一歪身子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写了一半的文章被墨水打湿,黑漆漆一片。

  晚楼中,只有九人站立,他们全是夫子级别,至于运气不好的书生们,全部昏迷,就连姑娘和**也倒下一地,春光乍泄,却无人欣赏,全死死盯着鲁夫子手上那篇文章。

  “鲁夫子你什么意思?”

  鲁夫子将文章收入怀里道:“这篇文章你们不能看。”

  呵斥他的陈夫子问道:“为何不能?”

  “事关治国,你们这里有多少不是家族出生?要是让你们看了还了得?”

  “若是我硬是要看呢?”一人强硬道。

  “那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老头白发须张,深深呼吸,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那表情十分坚定,可以肯定,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说到做到。

  “大家都是熟人,一篇文章而已,看看又何妨?”

  老头软硬不吃,倒退出门:“要么我死,要么让我带着文章离开。”

  他太强硬,却没人敢动手。名义上,乾龙城还是属于南国治下,要是杀了当朝夫子南国震怒,区区几个家族是挡不住的。有人暗暗痛恨,要没那多人看见,就是杀了他又何妨?可惜现在进退不得,那文章后面必定有对策,危及家族。

  夏弦不知晓这些,次日清晨,他仿若无事的收拾行礼:“我们要搬家了,去城外,应天学堂。”

  应天学堂。

  他有些恍惚,像是昨日才从哪里走出来,那破旧的地方,又洒下多少血液?其中,也有这个身体的父母所流下的血吧?

  “你有什么没收拾的吗?”

  屋里晚雪咳嗽几声:“没有。”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这个院子,在这里她度过几个春秋,留下多少孤独?此去危险密布,会死在外面吗?夏弦对这些不了解,她却早有准备。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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