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点了点头，拿出传音石通知手下，暗神会虽然正式成员都是大骑士，但是也有许多外围组织，用来驱使办事，此次西海岸联军统帅以及不少将领都是他们的人。在传音石化为粉末之后，文森加快步伐，身影变幻闪烁，每秒都能跨越七八丈距离。重步兵军团与敌人厮杀在一起，虽然联合商会的骑兵团有战马作为助力，但是刚才几番冲锋也未能将磐石一样的屏障冲开，被阻挡在巨盾之外。
敌人拥有为数不少的防护宝具，德尔家同样给下属军队配备了犀利的战争宝具。战鼓擂响，气血沸腾，利剑斩地，石头巨人从地底站起，旗帜招展，流沙沟壑形成，各种宝具的光华不断出现，几乎晃瞎了联合商会骑兵团的眼睛。
对于战争的准备，德尔家向来相当充分，因为只有胜利才拥有意义，等闲宝物不过是荣光上的点缀而已。
不过联合商会的骑兵毕竟太多了，即使有重机械军团到侧面牵制，他们还是一点点挤进战阵，双方陷入了血腥的混战，刀光剑影之间，地面洒满残肢断臂，但活着的人无动于衷，依旧用最凶狠的攻击杀向敌人。生命在这一刻是激昂狂热的，但也脆弱易逝的。
一名高大的重甲步兵重重吐出一口粗气，血丝遍布发红的眼睛择人而噬，他盯住了面前七八米处的敌人，口中爆发出一声呐喊，大步奔跑起来，沉重的步伐跺地，出现一连串炸出烟尘的坑洞，活脱脱像是一头发狂冲锋的犀牛！
“喝哈！”巨剑上燃起深红色的斗气火焰，在重步兵的控制下狠狠劈落，联合商会的骑兵连忙一枪逼退其他敌人，收枪格挡。
一声重响震出，刺痛着交击两人的耳膜，炙热的气息将骑士枪的枪身烧得通红，在巨大力量的叠加震落，裂纹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座下战马更是被压得四肢跪地，筋骨尽折。
骑兵心知不能这样下去，战场上可没有僵持的时间，何况此时他身旁也不止一个敌人，于是爆发斗气，双脚落地后奋力而起，硬生生将重步兵顶退，长枪一带，抽开旁边斩来的巨剑，精湛的战斗技巧展露无遗。
然而仍他再强，在两名实力完全不弱于他的重步兵攻击下，也很快落入下风，只能单方面承受暴风雨般的攻击，骑士枪施展不开，高傲的骑兵竟然被步兵逼得不断后退，简直是奇耻大辱。
德尔家重步兵原本就是淘汰的骑兵，换上纯防御的重甲而已，实力自是不必多说，从此时陷入混战，重步兵完全撑住场面，并缓慢突进就可窥出一二。
连续的斩击下，骑士枪终于承受不住，咔擦一声断成两半，骑兵眼露厉色，将两截枪身狠狠砸向两人，生命力燃烧化作璀璨的斗气，拔出腰间短剑，视死如归地朝其中一名重步兵刺去。
这种同归于尽的战斗方式在战场上并不少见，当然有勇气做到这一步的人也不多，更多人会选择突围逃跑，当然后者死得更快，而前者虽说也是死路一条，但至少还能拉一个垫背的。
不过这次这名骑兵注定要失望了，早有准备的重步兵飞速后退，另外一人也保持着距离，没有贸然进攻，但两人又呈掎角之势不留缝隙给骑兵突围。
骑兵抬眼观望四方，其他同伴寥寥无几，基本都陷入了被围攻的境地，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数量上明明是他们占据优势，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冲进来？！
就在他分神的时候，两只石臂破土而出，如同铁钳一样将他双腿牢牢抓住，惯性让他上半身不由自主地朝地面砸去。
“啊啊啊啊！”青筋暴起，力量灌注进入腿部，他想要强行挣脱束缚，斗气张狂肆虐，石头巨人尽是在这般力量震动下层层崩裂。
眼看着就到最后一步，重剑寒光闪过，在锋利的剑刃斩开护甲，骑兵的头颅顿时飞起，天旋地转的世界迅速染尘红色。
扑通！石头巨人轰然倒地，碎裂成一堆石头，将无首的尸体掩埋，两名重步兵漠然越过，他们的战斗还没结束，而使用宝具操纵石头巨人的军人则站在不远处，惋惜地摇了摇头，他手上的石头巨人又少了一个，濒临死亡的野兽就是麻烦。
联合商会的骑兵不断减少，重步兵军团和重机械军团推进了一大段距离，原本战事不应该这么快的，谁知道先前联合商会一阵混乱，还在防线外的骑兵不再前进，而是放缓速度掉头回转。
重步兵军团的将军直接下令将来不及回撤的敌人包拢起来，残酷的绞杀就这样开始了，最先突入防线的勇士最快沦为弃子，不得不说很讽刺。
“黑冥之冬，幽冷入髓，精铁身躯，永战不朽！”
低沉的声音响起，马格纳斯双眼冒着红光，在重重包围下他选择开启战争骑士的狂化，狂暴的气势卷起风沙，一圈圈扩散出去。
穿透空气的利箭被吹得歪歪扭扭，叮叮当当落在铠甲上，刚毅的骑士阔步向前，人数众多的士兵却不断后退，人挤着人，他们眼中充斥着畏惧之色，手心冷汗浸湿。
“快！给我上！他快坚持不住了！击杀大骑士，擢升三级，册封世袭贵族，赏十万金币！”
躲在后方的将领大声激励着，但收效甚微，士兵们依旧一步步后退，毕竟先前动心并付诸行动的人现在已经成为尸体，眼前这位大骑士现在看上去危险无比，他们又怎么敢贸然上前。
不过他们不想战斗，不代表对方会这么善罢甘休，只听见一声厉啸，马格纳斯像是炮弹一样冲入敌阵，骑士枪贯穿五六名敌人，手臂用力一甩，尸体伴随着血浪飞出，将其他西海岸士兵撞得吐血。
趁着这个机会，在马格纳斯身后的士兵们直接捅出长矛，密集枪林扎向各处要害，他拔出腰间骑士剑，转身斩过，断裂的矛尖落了一地。
就在惊骇的士兵想要后退的时候，幻影长枪陡然出现，嗖嗖连续穿刺，拳头大小的血洞出现在士兵们的喉咙处。
战争骑士常年征战，难免会遇到斗气不足的情况，狂化的天赋能节约斗气输出，全面提升力量、速度、防护能力，虽然结束后有着虚弱的副作用，但是在这段时间内，马格纳斯的战斗力将增幅到极致，并且不会损耗太多斗气。
他这样选择也不是鲁莽的行为，卡西欧已经传音给他，他已经率领特战军冲杀过来，让他无需燃烧生命力突围，只要保持战力等待一段时间即可。
披着铁甲的战马狂奔着，拉动战车冲击着西海岸士兵的军阵，战车上的床弩开启，巨弩呼啸着射出，撕开一路血肉之躯。乘坐在马车上的特战士兵先是将手雷远远抛出，制造杀伤混乱，随后从战车上跃下，手持利剑杀向乱成一团的联军士兵。
和干脆利落的特战军比起来，中小贵族组成的联军太过稚嫩，在凌厉的冲杀下，原本就一盘散沙的他们各自为战，死伤惨重，而骑士级的贵族一旦露头组织人手突围，就会被漫天飞舞的弩箭重点打击，最后被铁链拖向死亡。
特战军就像是海浪，一浪又一浪地冲击着，联军士兵在彻底失去指挥之后，便开始转身逃跑，渐渐演变为大溃败，在大势之下，骑士级的贵族也无法力挽狂澜，望着令人胆寒的特战军，他们也转身逃窜，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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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看的脸色、沉默的答复让西海岸联军统帅布隆奇诺声音不由得弱了下来，怪不得文森大人下令的时候如此迫切。
七位大人的力量竟然无法抗衡德尔家主，对方的实力不还是倒退了吗？！莫非只是烟雾弹，但即使是巅峰阶的实力，也不应该让几位大人落到如今这般境地，没想到对方隐藏得如此之深。
布隆奇诺脑海里环绕着困惑不解，低声开口道：“大人，联合商会的人马能回来的都回来了，安插在其他队伍里的人手大部分已经参与战斗，无法撤回。现在召集的人有两万余人，是联军当中最精锐的一部分。还有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正在赶过来，但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梅尔隆摆摆手，感受着看上去平静，实际上不断震动的气流，当机立断道：“没有时间了，我们现在马上离开，退守主城。”
布隆奇诺深吸一口气，领命道：“是！”
命令飞速传递下去，召回的两万多军队缓缓移动起来，开始离开战场，别说德尔家一方，就是西海岸联军也莫名其妙，当然对于前者这是惊喜，对后者来说就是背叛与灾难了。
卡西欧一马当先，挥斩骑士剑，绚丽剑气纵横四方，切过阻拦在前方的西海岸士兵。
这些士兵们连转身的机会都做不到，就被凌厉的剑气斩成碎片，残肢断臂落了一地，即使侥幸未死，侵入体内的大骑士斗气也不是闹着玩的，至少当前他们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
特战军的战士无情碾过，剑锋利落地挑起，让这些还在挣扎的士兵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方溃败的西海岸士兵就像是被收割的小麦，一簇簇接连倒下，偶尔才有零星的反抗。
他们已经习惯了西海岸的小打小闹，根本就没见过战争的残酷，平时威风凛凛的强者此时也分外渺小，在铺天盖地、冲杀而来特战军面前，他们也有胆战心惊之感，不得不选择后退。毕竟杀死十几人又怎么样，最后也只有落得力竭而亡的下场。
面对困难转身离开会让心灵境界蒙尘，但是不离开只有死路一条，他们自然懂得如何取舍，如果能逃出生天，日后再慢慢打磨心境打磨圆润就是了。
不仅是中小贵族联合的军队在溃败，连四大家族的阵地都出现问题，先是与赤腹鹰骑兵的对冲中落入下风，差点被直接穿插而过。
在贵族骑士们艰难反抗下，才渐渐站稳脚跟，但颓势依旧很明显，不过这些士兵素质还是比较高的，面对凶猛的敌人，依旧敢上前厮杀。
然而在刚才，这种情况发生突变，一支游走到侧翼，负责进攻的四千人骑兵团竟然掉头离开，对于几万人的总体实力来说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对士气的打击却是致命的。原本准备配合的另一支军队顿时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看着赤腹鹰的骑兵将友军凿穿。
箭头一般的冲锋阵列绕了个半圆，又重新往四大家族的军队杀来，并不断分出小型骑兵团分割敌人，不让对方组织起成规模的反抗。
战争的天平一点点往德尔家一方倾斜，不过二十万人的战争想要一时间结束也是不现实的，整个战场就像是一个大磨盘，磨出红色鲜血，弥漫的血气令人作呕。
在战场齿轮转动的时候，卡戎和赫利叶的战斗也到了尾声，璀璨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明亮到令人窒息，混沌能量被反复洗涤中渐渐淡化，直至最终被金色吞噬消失。
“你....”赫利叶脸上充满惊恐之色，仿佛看到完全颠覆认知的事情。
但还没等女骑士开口说出什么，卡戎已经漠然举起剑，无情地斩下头颅。
“.....混沌的吞噬特性，确实挺好用的.....”
低声的呢喃消散在狂风乱流里，燃着金色火焰的骑士走在坍塌的地坑中，铠甲上布满凹陷的缺口和狰狞的裂纹，诠释着先前战斗的激烈程度。
当卡戎来到战场的时候，梅尔隆一行人早已远遁，不过这正合他意，先前释放力量确实畅快淋漓，但对黑戒的负担也是极为沉重的，继续使用的话难免又会受损。
击杀赫利叶的时候，他就是使用自身的力量，之所以没有拼得两败俱伤，那也是因为解析出混沌的吞噬特性，虽然用起来无法和正牌混沌骑士一样，但效果也已经十分接近了。
不过窃取这种权柄并不轻松，一开始大脑差点被无穷无尽的信息流挤爆，如果当时不是反应快，可能就死在这几个骑士手上了。
在试图转化混沌属性的时候，又有一个诡异的声音回荡在他心中，阐述着暗黑神会的教义理念，其中一些他还是比较认同的，不过他并无意投身邪教的伟大事业，同时也警惕属性转化后存在陷阱，要是上了贼船可不容易下来。
因此他才退而求其次，只取混沌力量的吞噬属性，续航能力的提升，等于增强了实际战斗力，可以说这一战收获颇丰。
“外来者，去死吧！”
伴随着一声暴怒的呐喊，飞速螺旋的标枪洞穿空气，笔直朝卡戎胸口射来，饱含杀机！
沉浸在感悟中的卡戎抬起手，用力一握，凌厉的标枪霎时间陷入静止，冒着寒光的枪尖距离胸口只有一寸之遥。
卡戎淡淡地望着眼前十几人的小队，这些西海岸的逃兵看到他落单，可能是想将先前的窝囊发泄到他身上，真是愚蠢的想法。
“约瑟夫，给我退下！我们走！”
领队神情凝重，压制着手下的躁动，眼前这人明显身手高强，虽然不清楚什么原因使其逃离战场，己方人多势众，但能互不纠缠最好。
这样的判断大错特错，卡戎脚下一动，跨越三丈距离，径直往准备绕开的他们冲去，犹如离弦之箭。
“小心！”
领队话音刚落，卡戎已经来到他前面，重重一拳打出，空气发出沉闷轰鸣，整个马首凹陷炸开，血泉自颈部缺口喷洒出来，同时马身也在这股巨力作用下凌空飞起。
作为一名骑士级强者，领队的反应还是极快的，两脚脱离马镫，半空翻身，落地后又打滚两圈卸去惯性。
“给我杀了他！”
战斗发生得太突然，其他人几乎没反应过来，在领队怒喝的时候，他们才陡然一惊，举起刀剑长矛杀向卡戎。
最先出手的约瑟夫反而没有出手，惊疑不定地落在后面，透过人群间隙，他隐约看到卡戎那漠视生命的双眼，整个人如坠冰窖，惊恐地拉动缰绳掉头逃跑。
不得不说，这个莽汉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在他身后，卡戎身如幻影，金色弧光在十几名西海岸士兵之间来回跳跃，唰唰唰！
当卡戎越过他们，模糊身影变得清晰时，身后十几人连同战马已经支离破碎，血肉与铠甲的碎块落了一地，折断的兵锋混杂其中。
即使不适用剑气，卡戎的杀人术也是极其强悍的，他用剑尖挑起一块碎石，剑身一撞，加持斗气的碎石如彗星般飙升出去，砸在逃跑的约瑟夫头盔上。
这时蕴藏在石块里的凌厉才爆发出来，直接将头盔打穿，从约瑟夫眉心中间钻出，惊恐的眼珠几乎瞪出眼眶，和先前气势汹汹形成鲜明对比。
卡戎收回视线，继续迈步前行，铁靴踩着染红的土地，手中森罗剑泛着寒光，他不允许前进的道路被人阻挡，违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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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西海岸兵力规模庞大，但兵员素质和装备水平的差异，最严重的是文森大骑士的调令，使他们最终步上几个伯爵领的后尘。
如果梅尔隆等人击杀了卡戎，也许现在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巅峰战力在这样的战局虽说起不到压制性作用，也会直接间接地让胜利的天平倾斜。
溃败的西海岸联军就像一盘散沙，向四方奔逃，也就四大家族的私军还能有序撤退，其他士兵彻底失去指挥，都是各自跑各自的，没有人断后，没有人愿意回头，只顾着埋着头往前跑。
跑得最慢的人就像是被收割的麦子，洒出一片血浪，一簇簇接连倒下，临死的惨嚎不绝如缕。
实际上追杀这些游兵散勇的赤腹鹰骑兵并不多，主力骑兵团已经跟随德尔铁骑的步伐追击四大家族的军队，特战军四面出击，重点捕杀骑士级强者，重机械军团和重步兵军团则是重组阵型打扫战场。
联军战旗落在地上，崭新化作陈旧，红白相间的布料上沾满污泥和脚印，悲凉里象征着一方势力倒下，德尔军队再次向世人宣誓铁与血！
不过作为胜利的一方，德尔一方自豪却并不高兴，悲怆弥漫在渐渐寂寥下来的战场上。
砰砰！扣响的手枪不时响起，子弹宣泄倒地的西海岸联军身上，未死或者装死的人都陷入了黑暗。
重步兵负责收敛着己方军人的尸体，他们将剑举在身前，竖直向上，致以最崇高的礼仪。
在卡戎当上任后，军队改革是重中之重，除了新式兵种、武装，塑造军队精神也提上日程，纪律至上，忠勇为荣，敢战敢死，向逝者行礼。
不要小看这种形式，对军人来说，荣光胜过生命，尊重亡者的付出，能增强军队的凝聚力，塑造至高的军魂。
别看德尔军人冷硬铁血，面临死亡的同伴时，他们也会感到悲怆与愤怒，场面庄严而沉重，亡者已逝，生者仍需继续前行。
“家主大人，属下罪该万死！”
小丘上，马格纳斯单膝跪地，羞愧地低下头颅，卡戎一人独自面对地方所有大骑士，而他因为大意深陷敌阵，卡西欧不得不来救援他，原本他们两人带领军队冲杀没有巅峰战力的敌阵，短时间内获得绝对性压制的计划等于泡汤了。
卡戎冰冰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骑士，虽然马格纳斯忠心耿耿，但是犯错就是错，不可能一句话就轻轻带过。
“西海岸贵族众多，骑士级强者繁多，我不希望海港建成之后，这些小丑跳出来兴风作浪。明天你就带人在周边城镇扫荡，将这些威胁都清除干净，至于攻伐主城的战争，就与你没有关系了！”
马格纳斯脸色一白，身为军人，不能参与大规模战事是极其遗憾的，军功荣耀也与他无缘，心中感到无比憋屈，然而对卡戎的命令他不敢有任何异议。
“现在你可以出发了。”
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马格纳斯留下，卡戎挥挥手，让其直接退下。
在马格纳斯领兵离开之后，卡戎则带领两个军团前往附近的小镇驻扎。
因为战争的来临，镇子上能跑的人都离开了，只有一些老弱病残无法离开的人们才不得不留下，不过他们还算有点小聪明，收集镇上落下的物资，躲在地窖里。
当然最后都被德尔军人押出来了，毕竟驻扎地的搜索工作很细致，土属性的骑士使用宝具震动地面，通过传递回来的波动检查，只要不是太深，地窖、地下室根本无所遁形。
镇子上最大的住宅已经清扫干净腾出来了，宅子四周都布置着守卫，森严程度让人心惊，在镇子居民里寻找服侍生活起居的仆从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至于住宅里的现任主人——卡戎，正盘腿端坐在静室的地上，先前受损的意识海正在恢复着，心灵沉静到最深处，疯狂混乱一点点被剔除。
晦暗的心境再次变得明亮，一道璀璨的光芒闪过，黑暗中睁开的暗红双眸犹如漩涡，淡金色的光芒从卡戎体内透出，整间静室变得明亮起来。
骑士想要没有障碍地进阶，恒定的心境是很重要的，愤怒、仇恨等负面情绪能逞一时之凶，却会成为日后的绊脚石，所以一有时间，卡戎最先解决的就是心境问题。
他的骑士之心无时无刻不在凝练，不断往天骑士的方向进发，他可不希望最终的成品会有瑕疵。
在处理完心境的问题后，他就专心地总结战斗感悟，脑海中画面频闪，解析着敌人以及自己的动作和使用斗气方式的差异，推导改进自身的方法。
没有人能一蹴而就，想要有快速的进阶速度，又要扎实的基础，只能从点滴积累，他亦是如此。
在他感悟的时候，身体的修复也在同时进行着，释放宏伟力量固然畅快，但对体内脆弱的经脉终究是有一定损伤。
如同琉璃的斗气液体浩浩荡荡，席卷体内四处，覆盖过的地方升起灼热之感，一丝丝金缕在血肉组织之间来回穿梭，铭文浮现光耀，充满玄奇奥秘的色彩。
在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卡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体质有了些许提升，但是并不明显，他现在的身体强度比巅峰阶还要强上一丝，除非突破否则很难有跨越式的提升。
静修的时间过得飞快，晃眼间半天就过去了，此时卡戎通体放光，腾腾金焰透体而出，将他整个人包裹，散发的金辉侵染了静室中每一个角落，空气里飞舞着的细微尘埃也清晰可辨。
噗通！卡戎浑身一震，像是心脏有力的跳动，一圈金色波纹扩散出来，尘埃等细微颗粒尽皆融化蒸发。
金焰的颜色慢慢变淡，但是更显咄咄逼人，它们恍若是饥饿的凶兽，随时准备扑出来吞噬一切，这是他所得到的斗气新特性。
异象慢慢平复下来，卡戎凌厉的眼神这才慢慢恢复平和，但是眼中最深处，还是隐藏着一丝极致的危险目光。
他从地上站起身，丝绸白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如初，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赤着脚走在冰凉的石板上，卡戎拾起靠在墙边的森罗剑，关闭隔离魔法阵，静室的两扇石门缓缓朝两边打开，一名站得笔直的军官已经在外等候。
瑞恩看到卡戎出来后，连忙抬手敬军礼，“重机械军团第三师师长副官瑞恩·尹立科见过家主大人！”
卡戎微微颌首，开口道：“有什么事？”
“大人，卡西欧大人传来信息，西海岸四大家族的军队躲入维十利城，现在他正在攻城，不出三日必破此城。另一支敌军也派斥候追寻了，他们逃亡沿海城邦威斯克林，那里三面环海，设有固化魔法阵——海洋庇护，攻占难度大。”
“嗯，我明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退下了。”卡戎点了点头，那正是他想要建立海港的地方，那些暗黑神会的人该不会总部就在那里吧？看来只能将一切都清除干净了。
看到瑞恩还没有离开，卡戎疑惑地看了过去，他这才尴尬地道：“大人，服侍您起居的仆人已经找到了，只是容貌上可能不太符合标准....”
“找到了就好，先让他们先烧好热水，然后准备好晚餐。”
卡戎随意地吩咐着，他并不在意仆人长得怎么样，只要能完成琐碎事情就够了，他毕竟没有传统贵族的一些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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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安宁，恍惚的思绪回溯过去，无数画面掠过，一路上腥风血雨，放眼望去尽是战斗与杀戮，他并不排斥这些，遗憾的是还不够强。
哗啦！在重力的作用下，温热的水顺着钢躯流入水面，荡漾起一层层波纹涟漪。
抱着衣物的女孩侍立在一旁，低着头注视着合拢的脚尖，长期营养不良，使得她的身子枯瘦得像竹竿一样，即使特地洗漱，穿上干净服饰，一时之间也无法掩盖贫穷困顿的本质。
“将衣服放到一旁就可以。”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卡戎目光如炬，凌厉的气感咄咄逼人。
伊蕾芙略感不安，心脏紧张得砰砰跳，匆忙地将衣服放下，随后又觉得不妥，重新拿起来递给眼前的大人物。
她是被军人从地窖中驱赶出来的本镇居民，筛选出来服侍大人物的，即使这些侵略者并没有说多余的话，但那带着杀意的警告眼神，她也能明白一旦做不好就会惹上杀身之祸，甚至牵连到重病的母亲，以及其他被搜出来的穷苦人家。
“大大大...大人，请让我服侍您的穿戴，我我我....”
依蕾芙害怕得说话都是结巴的，尤其是卡戎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沉重的压力几乎让她窒息。
“东西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看到这名乡村女孩依旧坚持地站在原地，卡戎皱了皱眉，但也没责怪她，毕竟不是专门训练过的女仆。
他干脆跨出浴桶，无视女孩惊呆的表情，自顾自地擦拭着身体。
完美的轮廓线条，坚实不失胶质的肌肉群，与膨胀爆炸截然不同，但只要一眼就能感觉到卡戎的强壮，一举一动之间都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当然这样的视觉冲击对依蕾芙来说就太强烈了，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小脑袋里一片混乱，充斥着刚才所看到的场景，连捧着的衣服都被拿走也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沉静的声音钻入耳朵，依蕾芙茫然地啊了一声，这才发现卡戎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她面前，手上已经空空如也。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虽说只是暂时一两天相处，但他也不想用喂这种称谓来称呼别人。
“依...依蕾芙...”
声音弱弱的，如果不是卡戎听力好，还真的听不见，淡淡地回应道：“我叫卡戎。”
依蕾芙睁大眼睛望着卡戎，在她的认知里，贵族往往不屑告知平民他们的名字，可能在炫耀挑衅、欺凌作恶的时候才会说出来。虽然她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但是能在军队里高高在上，也只有贵族。
在她还在思索的时候，卡戎已经提着剑走出卧室，她连忙小跑着跟上，慌忙中踩到裙角，踉跄着噗通跌倒，但她还是强忍着痛意站起来。
卡戎刚才是可以转身将她扶住，不过不知道飞翼王国受骑士故事茶毒的程度严不严重，他可不想像其他骑士一样，到处招惹小姑娘。
摇了摇头，卡戎走出长廊，先是在充满古典韵味的饭厅里饱餐一顿，之后各军团战损情况的报告已经传递回来，制成文件送到宅子里。
书房正中间摆放了一座正方形的沙盘，上面微缩的地形栩栩如生，所展示的正是西海岸的地域，黑色旗子已经蔓延了一小部分。
卡戎站在桌子前，翻看着各军团的战损情况，先前那一场战斗牺牲了一万多人，重伤无法战斗的更是接近两万，虽然大部分是附属军，但是直系军队里伤亡也超过五千。
附属军死再多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数字，给他们亲人赏些掠夺贵族的钱财即可一次性结清，直系军队却远没有那么简单，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需要登记军功表彰，扶持他们的亲属等等，德尔家能蒸蒸日上正是依赖这些浴血奋战的军人。
议事厅的人已经将善后方案传讯过来，他一一审批签字，今晚这些文件就会返送联邦，让那边各类机构尽快贯彻落实。
唯一有意思的是，联邦内竟然有小规模游行，谴责南方军在飞翼境内制造流血惨案，连南方先进的新闻业记者都不知道的情况，北方地区的人反而说得像模像样，有四五成真实，也不知道是哪家在背后煽动。
不过对方也就只敢搞搞小动作而已，雷诺已经传音跟他汇报，南方军新一批军团已经训练整编出来了，不算远征的这六万人，预备役加上正规军的数量已经膨胀到二十万，任凭哪家想动手，都得扎得满手是血。
咚咚！敲门声轻轻的。
“进来。”卡戎头也不抬，手中钢笔继续划动，“将咖啡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
依蕾芙闻言照做，但是将杯子放下后，她并没有挪动脚步离开，反而一直注视着沙盘，被黑旗占据城镇已经被抹去，她明白那里的居民能活下来的肯定不多。
青葱手指死死攥着裙摆，勇气在起伏的胸口里酝酿着，也许是脑子一时发热，她开口质问起位高权重的青年，即使是她自己，也不禁惊讶自己的胆子。
“大人，你们为什么想要占领西海岸？”
强自镇定又发颤的声音让卡戎眼皮微抬，淡淡地道：“自然是为了利益。”
“为了利益就可以发动战争，让无辜的人去死吗？”
“当然可以！”“依蕾芙知道有很多很多家庭被迫离开，一不小心被牵扯进去只有死亡，为什么大人你们没有骑士怜悯弱者的精神，而且掠夺而来的财富也是罪恶的.....”
卡戎视生命如草芥的眼神平淡得让人心中发寒，但依蕾芙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说下去，她明明是个平时饭都吃不饱的贫民，现在却似乎有种力量在驱使着她。
女孩滔滔不绝地说着，虽然说到最后她也不清楚自己在讲什么，偷眼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依旧淡然如初，完全没受到影响。
“说够了吗？听说.....在你们飞翼这边，仆人擅自开口冒犯主人是要被剥光执行鞭刑的。”
卡戎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掌权者的威势挣脱束缚，就像是一头从沉睡中苏醒的狮子。
女孩顿时小脸发白，后退了两步，无力跌坐在地上，深棕色的樟木板又冷又硬。
“不过我不打算惩罚你，算是发挥一下你所说的怜悯精神。”
卡戎蹲在依蕾芙身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你知道吗？德尔家的发展已经遇到瓶颈，只有不断侵占、扩张，掠夺资源反馈自身，才能保证成长。至于这个过程会死多少人，我不介意，大部分追随德尔家的人也不会介意，只要我们能不断变强。”
“至于为什么要变强，看看你满目疮痍的家乡，看看能让我德尔家军队如入无人之境的飞翼王国，或者说跟我讲大道理的你，你就应该明白没有力量，在这个本质依旧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多么寸步难行。”
依蕾芙无助地蜷缩成一团，这番话或许会成为魔咒，永远扎根在她的心灵中。
如果是平时，卡戎不可能对一个普通人说这些，但是半个小时前联盟召令下达，四个月后他得进入战境战斗，那时候可完全照料不到现世这边，因此心中难免浮现紧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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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蕾芙也因为工作得到了一笔佣金，她可以用这些钱请军队随行的军医治疗病重的亲人，还可以过上一段水平不错的生活，但是她并没有感到开心，卡戎的话语一直回荡在她耳边。
对方说得没错，弱者没有话语权，但是她不清楚要怎么才能获得力量，凭借着这具瘦弱的身躯，她茫然地看着双手。
“不甘心却不知道怎么改变自己卑贱的命运？”
冷不丁防的声音从依蕾芙身后传来，高大的黑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她转过身，一名面色冷峻的德尔军人就站在她身后，丢给她一串木制吊坠。
混乱无序的魔影从吊坠中跃出，扑向依蕾芙，在尖叫声响起前已经窜入她的身体当中，撑开的混沌屏障隔绝了一切。
“被混沌选中，你应该感到幸运，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为神主而战吧。”
依蕾芙见过这名军人，因为对方正是留守小镇八百人的最高长官，然而她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德尔军队对要职的审查极其严密，没想到也早被暗黑神会渗透，而且这个人还是归属死忠派。这还只是一名中层军官，如果上层将领甚至几位大骑士里一直有潜伏者，那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了。
......
飞翼王国辛里历1452年天火月第二轮末，西海岸维十利主城被外来的德尔军队攻陷，城中大部分超凡力量以及军队力量尽皆被屠杀殆尽，普通人经过排查之后，被强制遣送到周围城镇。
被遣离的普通人被允许携带城中一切民用物资，而类似贵族财物、武器装备、特殊物品则由德尔军队运出，饶是如此，在火炬落下的时候，城中依旧留有许多物品没能带走。
火焰顺着黑油的轨迹燃烧蔓延，城中的火光越来越亮，原本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消融在炙热的气浪里，西海岸人的自豪与象征就这么一点点被火海吞噬，被遣走的普通群众心里空荡荡的，无形中似乎失去了某种支柱。
有的人愤怒地嘶吼着，谩骂诅咒着侵略者，然后一拥而上攻击护送他们的军人，冷漠如冰的德尔军人用刀剑镇压了反抗，用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们结果。
“西海岸这片土地，从今天开始，不再属于飞翼王国，也不属于你们这些原居民，而是我们托尔斯南方军的战利品，我们才是它的主人，有权利作出任何改变。允许你们站在这片土地上，呼吸这里的空气，是某位大人的仁慈和恩赐，不要不知好歹，安分守己你们还是能过正常生活。”
“当然你们当中必定有痛恨我们的人，想要复仇的话，随时都可以，我们从不畏惧任何敌人。”
为首的将官坐在战马上，身上散发着凶煞的气息，冷冷阐述着事实。
听众们陷入死一样的沉默，这种沉默不是酝酿着爆发，就是通向死亡，在明晃晃的兵锋闪耀下，这些西海岸人选择了第二种结果，明智而懦弱。
将官心中嗤笑一声，这些人永远也成不了气候，还不如刚才那些人来得有血性。
.......
大军沿着环绕的道路前进，由于高山地势复杂，跳梁小丑不断骚扰袭击，施展各种手段，造成了一些小麻烦。不过在斥候大规模出动后，形势就发生根本性的改变，零星的厮杀惨叫声时起彼伏。
两道身影站在一处山崖边，浓厚的白雾腾腾浮在崖下，望不清
“家主大人，根据情报部传递回来的信息，主城威斯克林的港口陆续调集了航海船只，联合商会的军事力量准备往海上逃离了。”
卡西欧沉吟片刻，又道：“拦在我们进军前方的还有两座主城，想要绕过它们，花费的时间太多。如果您身体无恙，属下恳请您在这两次攻城战亲自出手，加快攻克时间。”
狂乱的山风渐渐平息，气氛沉甸起来，卡戎双手负在背后，“不必如此麻烦，威斯林克交由我一人解决就可以了，其他两座主城你和马格纳斯各自领兵攻伐。”
“家主大人，这样安排不妥当，怎么能让您以身犯险，况且马格纳斯将军现在.....”
“无需多说，我意已决！至于马格纳斯，先前确实想惩罚他，但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斩草除根，不然这些本地贵族流亡异地，将来依旧会回来打扰西海岸的安宁。将骑兵还有重步兵交给他，给他攻占主城的机会，但也要负责清洗各地乡镇。”
“是！”面对家主分兵分权的决定，卡西欧不敢有任何异议，微微低下头，没人能看清他此时的神情。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下去了。”
卡西欧离开后，山崖上只剩卡戎一人独自俯望浩瀚雾海，刚才他本能地防备起德尔家麾下最强的将军，甚至可以说是元帅的人物，也许是无厘头的想法，也可能是统治者的疑心病在作祟。
不过德尔家兵力只会越来越多，他也不可能毫无保留地交到一人手上，即使签订过契约，新组建的军队由雷诺训练，就是想让他上位，在军中得到一席之地。
家族是助力，但是琐事也是太多，将来他进入战境，根本难以回来，所以还得想办法分权制衡。
“...权力？”卡戎嗤笑一声，傲然地转身离开，身后崖尖渐渐溃散崩解，化作一颗颗碎石砂砾落入云雾当中。
黑色战旗不断侵蚀西海岸，贵族林立的时代结束了，维十利主城已经付诸一炬，败亡流窜的贵族，聚众为盗的士兵，惴惴不安的民众，感人的、冷血的各种场景相互交织，演绎着乱世剧本。
而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王领，也陷入了灰色悲痛的氛围当中，眼看着胜利在望，却被叛乱公爵反杀一枪，现在双方皆是伤痕累累，无力再战。
和德尔家发动战争的凌然一击相比，飞翼内战的方式就传统得多，开辟众多战场，你攻我守，一旦遭遇挫折，战损达到一定程度就撤退，战斗次数虽多，但每次死伤的人并不多，日积月累不断消耗元气。
而德尔家明显就要凶暴得多，加上有新式武器的支持，他们就像洪流一样，硬是要冲撞过去，当然他们敢这么做也是因为熟悉大规模战争，一战定胜负。
缺点就是每次光是阵亡的人数就要数千，一旦遇上比自己更强的敌人，会陷入被动当中，不过在周围数国，能和他们比肩的敌人还没出现，现在他们又在不断强大。
在知道德尔家再次大获全胜的消息后，飞翼国王古斯塔夫额头上斑驳的皱纹明显加深了许多，憔悴木然的脸庞微微抽搐着，击败叛乱公爵，收复地方权力，驱逐没有利用价值的德尔家，现在想起来不过是个笑话！
宫殿里依旧辉煌，镶嵌着宝石的石柱，冰晶石雕琢的振翅飞鹰栩栩如生，锐利的眼芒里蕴含着不可一世，但是坐在王座上的古斯塔夫却感觉十分寂寥，绚丽的色彩尽皆褪去，虚幻的虎狼环绕四周，形势岌岌可危。
就算打败三公爵，皇室也没有力量统治各地，如果太过虚弱的话，德尔家甚至会肆无忌惮地利用大义和他所给予的册封之剑，暗中掌控飞翼国多个领地，而皇室将变成完全无关的存在。
“不！霍克家族的辉煌决不能在我手中被葬送！”古斯塔夫发狂地咆哮着，两眼通红，气喘吁吁，“来人！快来人！”
听到呼唤，侍者匆忙地跑进来，就听到古斯塔夫恶狠狠地道：“给我召集三位将军还有四位皇室长老，就说商讨和叛乱公爵议和的事，快！”
在等待得力助手的时候，古斯塔夫急躁地来回走动，完全忘记保持王者的风度。
“三个叛乱公爵病员伤亡惨重，现在领地也不安稳，短期内掀不起大风浪，没有多少损失的德尔家才是最重要的敌人，必须想办法限制他们！”
其实他心里是非常想彻底灭掉三大公爵的，但是继续战争的话，皇室的军事力量也会削弱，根本无法给德尔家任何威慑力，还不如同意叛乱公爵的议和建议，索取赔偿弥补损失。
在实力恢复之前，也不能明显地得罪德尔家，免得激怒对方，撕破脸皮就没有退路了，只有想办法稳住对方，再暗中阻挠对方对几个伯爵领和西海岸的掌控计划，不过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收敛，还可以挽回各地民心？
思索片刻，古斯塔夫一锤手掌，办法挺简单的，战争说到底就是贵族之间的博弈，那就用贵族惯用的伎俩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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