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又看了一眼,抵不过不老藤的诱惑:“收了礼物并不代表我答应了。”
“我知道,只要你收了就好。不打扰你了,我先别过。”他说完一笑,瞬间不见了踪影。
林露觉察不到他的踪迹了,才匆匆忙从空旷的耕种田里离开。虽然不怕冷,可是怕黑啊,活久了,女人的某些毛病就自然存在了。
这次晚上又回去晚了,而且还没有什么好理由,已是十一月初,不用加班。她又不愿说谎,善良的母亲总是最爱她的人。好在她一向让人省心,没理由也不会被念。
临近年关,什么生意都红火,林露是做家电导购的,在专卖店里,生意好自然是工作忙,前脚送走一个顾客,站在门口说送宾语:“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进来了,林露条件反射的说迎宾语:“欢迎光临,我为您竭诚服务。”一抬头看到了尧律的脸,又送一个笑脸:“是你啊,要买点什么呢?”
“你这有什么我们买什么,各种产品你都介绍一遍吧。”说话的是尧律身边的女人,一身红,是复古的汉装,顶一头长发却是散着的。
这般高注目率的人,林露委实不愿靠近。勉强道:“小姐要各类的商品,我却只在此一楼做导购,二楼以上都有其他人——”
“别啰嗦了,就你了,我们还有其他事,你快点介绍吧。”红装美女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一脸嫌弃。
好吧,是她自找的:“先生,小姐这边请。”尧律并没有让林露多做介绍,各种家用电器都是一眼扫过,之后各种豪华,各种精美,都是最贵的。这样的大单就是旺季也没有过,老板闻迅赶来,亲自镇场,可惜尧律只认林露,她做导购,他才却认订单。二楼家具三楼家私也一概不用他人,单单俱是林露的。虽说总单结算才八万不到,可这只是个县级小城啊。这下子八成会是业界翘楚了,林露心里想的,是俗气的名利。
留了地址,红装美人就催着尧律走,他只看了林露一眼,就顺着那女人离开了。所购物品自然有人专送。
老板当场就奖了两千,还说明是这次单项的,和其他的不相干,引的众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尧律这件事在年前一直都是热点,而露却只在年初二歇了一天,连年假都没歇。这就是能者的结果,多劳。还有个原因却令林露很纠结。
之所以一直求安逸,是林露本性懒惰,本着“人若犯我,能避则避”的想法一直在各种穷乡僻壤、偏远城镇过了这么多年。有句话是”弱者的善良源于本性,强者的善良出于宽容”,林露自认为不是个善良的人,呃,她本来也不是人。只是,这条弱肉强食的路,只能往前走。枉她已活这么多年,终究与强者,相差甚远。而且在除夕夜里又见到那个大和尚,这次那和尚却不说让随他修行的话了,虽然和尚说了多次,每次都被林露讽刺的忍不住破戒,却一直没长记性,还是在林露面前晃。本来是除夕下午才放的年假,他晚上就出现,林露虽不在意放不放假,但能休息总是好事,却被这和尚损坏心情,自然出言刻薄。和尚却静默良久,留了几句痴话:”天下俱在心间,江湖皆在脑海,恩怨一念之间,是非天地评判。”不等林露开口就又做了告别,说要游历,然后就走了。虽然林露不觉得他真会不再出现,但看和尚的背影,似乎真有那种佛陀光晕。林露不怎么懂那几句话,也就不休息了,忙起来没空想不伤神。
直至出了正月,那一单的销售依旧被人提起。本已不耐烦的林露接到了另一个做家电生意的商人的电话。同行业内没什么秘密,虽然有些惊讶,也是在情理之中。客套的寒暄之后,对方向她发出邀请,特意留了几秒让她沉默,又在她要说话时告诉她,请的还有其他人的名字,其中就有她老板的。本来想直接拒绝的,听了这话就改说要“请建议”,晚些回复。对方自然是人精,刚才的试探已经足够了,不差她的答案。
可是挂了电话就又有顾客要接待,林露就没主动去找老板,直到下班时老板也没找她。林露自己觉得光明磊落,下了班就真的去了那饭庄。
进了包厢才看到,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同行,曾经跳过槽的,不记得姓什么了,行内也算是精英的。林露尴尬了,走也不行留下也不行。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走到桌前直接说明。
????”谢谢焦老板这么看的起我,只是我人单力薄的,恐怕帮不上焦老板,我以薄酒一杯,谢焦老板青眼有加,先干为敬。”林露这个性子,得罪人的厉害。她却不管,喝完就走。
????????那个同行追出来,塞给她一个红包,她不接,绕开走,同行小声说:“何必非要得罪到底呢?以后如何谁也说不定。”林露为她这话产生了共鸣,就接了那红包,道了谢。
????到家时却发现家里有邻居,平日里父母也有上班,邻居不常串门的。
????放好车子到厨房吃饭,吃完了饭那邻居还没走。林露回房间要经过客厅,看到茶几上有几张照片,就过去拿起来看。原来是几张少女的照片,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本来邻居婶婶是和母亲说话的,见她看相片,就又对她说:“妮啊,有对象没呢?”
????林露笑了笑:“婶子还是先把我弟弟说动,再来说我吧。”说完也不回自己那屋了,去了林清远的房间。
????开门进去。林清远正在电脑前写什么,回头看了是她,继续伏案奋笔。林露凑过去看了一眼,文案?帮不上忙。转身安静的收拾起这乱七八糟的房间来。
????林清远写完时房间都收拾好了,他合笔起身:“难得姐姐帮我收拾一回屋子,有事求我?”一脸坏笑。
????“替我做个广告呗。”林露看他的书:“我想转行呢。”
????”为什么转行?老板骚扰你了?”明明是关心的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我暂时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大体方向是花草树木类,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林露翻着广告图。
????“我出主意的话,能落到什么好处?”
????林露合上手里的书,扔到他头上:“得职业病了吧你?少不了你好处的。”
????“能有什么好处?”他接住从头上掉下来的书,揉头。
????“客厅里面的,我替你拖延时间。”
????“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你还想怎样啊?你总是得找女朋友的。”转念一想,又戏谑道:“或者是男朋友。”
????“你才要找女朋友呢。”他不甘示弱的还道。
????……
????这么一扯,等谈完正题的事情,时间已入子时了。
????林清远说花卉市场中盆栽一直都是紧俏的,林露说此时正是暖春时节,这主意好,抓紧时间开始。
????林清远说还可以开个网店,这样就有两个市场,林露说先开网店,等父母适应适应。
????林清远说广告他包了,商品归林露,林露说商品一人做不出来,前期还是要取经的。
????林清远说采购他也兼管,学习的事情别找他。林露说技术很重要。
????……
????最终商定是林清远去和父母商定此事,林露只负责培育方面,出此之外,一概不管。
????林清远也同意了,而林露说服他的理由是:树木是一种生命,盆景是一种艺术,当生命与艺术融合为一种展现体时,那就是技术。而技术,必需是先学习后实践而后上岗,否则就是糟蹋艺术与生命。
????广告系毕业的文艺心小青年就这样被忽悠住了。
????春暖花开的三月,林露开始在家发懒。
????在那家店做了四年导购,到头来却只能辞职,就只是因为被挖没走,至于怀疑吗?本还想至少到月底,给老板时间招人,可流言蜚语无法忍受,坚持了2天林露就辞了工作。人总是八卦之心重。
????尧律第二次找上门来也是在3月,现在,林露在家。他是来找林露的,果然是开的宝马。
????林露和母亲都在家。院子里有大堆树枝。听到敲门,是林母开的,林露正在挑树枝。一眼就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在门口,林母从没见过这么高级的车,也没见过这种有钱人,难免有些紧张:“你找谁呀。”
????“林露家是这里吗?”他微笑,一身休闲西装,越发称的他身材颀长。
????林露就在院子里,院子又是长方形的,开了大门院子里什么都能收眼底了。听声音是他,林露就故意说:“都找上门来了你没见过林小姐?”
????他依旧微笑:“我姓尧,找林小姐有些事情。”
????林母慌忙请进:“屋里坐,屋里坐,是喝茶还是—”看了林露一眼,不确定的说:“咖啡?”
????“妈,”林露不禁失笑:“我那速溶的人家也瞧不上,白开水就行。”离了木头堆洗手,看尧律进了客厅。
?林母倒了茶,茶叶是林清远买的毛尖。玻璃杯盛茶。
????林露看到玻璃杯盛茶就无语了,说倒白开水就是怕母亲这样。只好把陈置2年的茶具复启,重新倒了茶。茶具陈置就是因父母都不用,也不喝茶叶,亲朋也都不是雅人。
尧律倒是无可无不可。看她淋过茶汤,又奉茶到面前,倒很给面子的品了,又要添茶。
林露对上他的眼神,无声的问来意,尧律依旧是笑,品过2道茶方才开口。
“还是道侣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如果考虑好了,就和我另去个地方吧,人间虽好,却不是长法,更何况你已经待了许多年了。”
林露回头就看见林母惊愕的脸,淡淡道:“这么无情,亏我妈刚才还热情的让你进来,没了女儿,你让她晚年没有贴心小袄吗?”
“你的心还这么软。”他温柔似水。
她不吃这一套:“我的心软是看对谁,其实,我的心,狠着呢。”话锋一转,笑上眉梢:“录好了吧?”起身去拉林母进来坐,眼神示意尧律编个解释。
尧律不解释,只是摆弄手机。看到他手里有手机,林露也不执意让他解释了。
又泡了一道茶,也给林母斟了杯,林露说:“尧律先生是来预约的,盆栽培育好要送他公司10盆,住处2盆,是个大客户,刚才他在试我声线,想让我帮他录个东西,刚才我和他说的都是台词,他是清远的老总。”
林母听完后一句话就忽略了前面的话,“清远的老板?上次来了一回的那个?”
好吧,说的人和听的人重点不一样。林露默默的换了一遍茶叶,听林母问有关林清远的事情,尧律颇有耐心的回答,话里话外透着和林露的关系不一般。
林露只是听,面带微笑,双唇微抿,不时添茶续水。
林母也是老实人,不会说什么场面话,问完林清远就没什么话说了,尧律适时告辞,林露和林母都起身送他,临出门口时尧律低声问林露:“簪子怎么不用?”
林露弯起嘴角:“送我些生机如何?我此时正需要呢。”
尧律停步看了她一眼,低头从自己颈下拉出一个吊坠,让她看:“你看这个行么?”
她只要生机强大,不计较形式。所以直言:“只要生机够多。”
他解下吊坠递给她,没有再说什么,径直上了车,扬尘离开。
林露把手中的吊坠绳直接缠在了腕上,微长,她就多挽了个结,收到合适的长度。坠子固定在绳上,只有覆手水平方才垂下,是一厘米见方的莲池微雕,有藕有水有莲叶,还有莲叶上欲滴未滴的一滴露水。整体都是翠翠的,看上去就满目的生机勃勃。
林母看到却没听到,不过她并未询问。她是老实人但不笨,当年她结婚三年无出,农历十月初一她去地里上坟,去时路上好好的,回来就起雾了,虽说冬天早上起雾是常有的事,雾里有小孩也不少见,那年代正紧抓计划生育,女儿多的家里扔的也不少。但可爱讨喜的健康女孩,还是在好几个月大的时候才扔,就少见多了。她见到这个小孩时就从心里喜欢。当时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露大小姐也是没办法,那时也只有她会有可能收留自己。所以在自己会走之后,也就是第二年立夏,她就悄悄改了林母的体质,助她怀孕,隔年林清远就出生了。也是托林清远的福,才有了林露这个名字,也是随水。
从那天得了尧律送的翠翠的吊坠之后,林露就把它改成了自己的手链,让一家四口都行动起来,把这件事当成个事业。
偷师这事儿,就让林父去做了,他的年纪方便偷师。原料的事,就是树枝,泥土,花盆的事,还有树根,花枝,就让林清远和林母去采买。林露买了各种有关盆栽,盆景,花卉,植物类的书,足有四五十本,包含培育,养植,养护,挑选,鉴赏等,各类都有,很是齐全。
买这些书对林露来说,完全是做样子用的,她本源是水雾,水生木,按五行里来说,她本身就可以,而且她这次又借了生机,这些个植物,想不长都难。
万事开头难,就算是精怪,也不会容易太多。
林林总总的前期采买置办就忙到了五月天,天气热了。一天上午天气晴朗,林露就缠了一些杨树枝和柳树枝,各种形状。这两种树枝都容易插活,虽说是属阴植物,林露就地取材,图的就是省事。缠了十几枝之后,她还要把树枝扎土里的那头斜切,正在找花剪,林清远回来了。
林露太认真找花剪了,大门又是开着的,以至于没听到林清远说他请假了。终于想起花剪林母拿着剪花去了,这才看到林清远在搬花泥。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不是上班了?”林露往水池边洗手。
林清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说了一遍:“我请假了,现在不是一切就绪了吗,我好把网店开起来,过两天能供货吧?”
“你现在把屋里的扁花盆搬出来填了土和花泥的话,应该能供上货的。”林露找了把小刀,开始斜切枝条。
林清远就依言搬了扁花盆出来,用小锹将土和花泥混拌了,填入花盆。他填了10个半盆之后,准备浇水,林露手里的枝条刚好切完,让他再多填几个半盆,林露提了水壶浇水。浇水之后晾一会儿,趁这空儿林露继续缠树枝,她刚才是想起说过给尧律的12盆,那至少要在开业之前送去才得体吧。
她是算着要缠多少形状,多少盆都倒不重要,如果是大花盆,还要种2棵以上。晾了花盆之后,林露就很随意的把刚才缠的枝条插在里面了,明显不够,她就让林清远再搬些花盆出来,然后蹲在花盆边培土,纠正这些刚成为盆栽的枝条的形状。
在林清远看来,那些枝条的形状本来就够奇怪了,她还嫌不够,尤自向更奇异的方向发展。他没动,皱着眉头。
又纠正完一个奇怪造型的枝桠之后,林露又催了他一遍:“别干站着啊,赶紧再填几个花盆,再把我刚才栽的几个花盆浇上水。”
他还是没动,低头看着正在努力纠枝的林露,说:”姐,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她手中更忙。
”想自己是神笔马良。”
”嗯?”
”画一口井送你。”
”井?”
”把你推下去,瞬间再画个井盖。”顿了一下:“你看你弄的到底是什么啊!”
”呃,哈哈哈哈哈……”
正在说笑间,有人接上话:“如此开心,能否说来让我也乐乐?”
这种清润的声音在林露所认识的人里只有尧律,果然就听见林清远说:“尧总,您来了?”
林露此时两手泥土,也未起身,只是抬头说:“来了正好,等我把这些栽完,你挑12盆,也省得我再送一趟。”
他温柔的笑:“好,我下次来付账。”
林露也笑:“不如尧总直接付辆车吧。”林清远一惊,心道:自家姐姐是”虎口”大开啊。“便宜点儿的商务面包就行。”
他点头应了,又说:“我找你有事。”
林清远听了这话,忍不住要笑,每次都是找她有事,能不能有新鲜点儿的理由?正要说出来,林露却把他支开。
“清远你去买几个大花盆,一米宽的那种。”
买花盆只能到那条固定的街上买,而且大花盆还不一定有现货,真是摆明了不要灯泡。林清远只好骑车出去了。
“每次都说找我有事,你找我除了一件事之外,还有什么事?”林露也觉得尧律有时很天真。
“这次还有另外的事情。”他笑:”你考虑好了没有?”
“没有。”不假思索的回答:“说你的另外一件事吧。”
“无非就是帮你把这些枝桠催发了,顺便用我的人脉给你开开市场。”他伸手拂过一盆刚栽正的柳枝:“此间事了,你随我走吧。过一段春花酿酒,松子煎茶,百合做盏的脱俗日子。”
眼看着那盆盆景瞬间枝桠出条新绿焕发,耳听着他如水之音说神仙日子,不心生向往才是怪事。林露心动了,不过心动归心动,理智还是占主导:“你若等我,我会与你相随的。”
“好,我等你。”他留了张素纸,上面是刚劲的字迹。
林露泥手捏角接了,他并不计较。她笑道:“你还有电话啊?”
他也想到初见时做过的傻事,不由得也笑了。
盆栽也不多,更何况尧律本来就是木身,挥手之间自然引得同类膜拜。焕发,那是本性使然,自然盆盆出彩。
树木都是普普通通的杨树柳树,只是那景儿,格外传神。林露缠的形状,看似胡乱一绕,奇形怪状的,现在长好了,都别具一格。
十几盆盆景都在院子里,看上去很是有一番韵味。十二生肖没什么额外的颜色,单是绿色也能显的栩栩如生。还有几盆寻常都有的雪松迎客、虎卧山岗、葱葱绿意之类,虽不出众,却足够清新。
地上还有林露缠好的枝条,空花盆都在屋里,尧律帮忙帮到底,隔空搬出花盆,填土洒水栽种一气呵成。
林露洗了手,换过衣服,方才泡了茶请尧律进屋落座。又客气的留他吃午饭。他欣然同意。
林露只好暗怨自己,何苦多嘴一句,现在只能去做饭了。
平日里灵力能不用就省着,灵气稀薄的如今,还是像个平常人生活的好。而且如常人般食宿,已然成为现在各种精怪的常态。那个在魔都的叫金晶的小怪,还和道士扮着夫妻过着日常呢。
林露刚要做饭时,父母回来了,前后脚到家。见尧律在,林父就陪着说话,林母就进了厨房。
林露正想给林清远打电话让他回来时买菜,林清远就回来了。她只好把一直养在她积累的灵水里面的鱼杀了2条。鱼苗也是林露从深山里的泉水口逮的,费了她老大的力气呢。如今一杀2条,林露觉得自己很大方。
开饭时林母客套的说没什么好东西,尧律如实说如此就好。林露则直接开吃。
林父让林清远去拿酒,林清远自己不喝酒,所以不了解就问拿什么酒。尧律慌忙说自己不喝酒,一来是不会,二来也开着车。林露赶紧接了这句:“那不喝酒,多吃菜,你尝这鱼。”
他吃了鱼就不吃其他菜了,而且是食不言。本来是热情的让菜,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气氛也渐渐僵了。
尧律仿若未知,径自吃完了饭和鱼。搁下碗筷时他才发觉自己被他们注视着:“鱼很好吃,我一时只顾美食,你们怎么都看我?”侧头问林露:“我吃到脸上了吗?”
林露也有些无语,这人是没和旁人一起吃过饭吗?他是吃完了,那鱼她才吃2口,而且第二口时还被换盘子了,好在他吃完了,林露微笑道:“没有,你吃相太好了我们都看入迷了,吃好了吗?要不要出去散步?”
这完全是林露实在没说辞了找的借口,只是这借口也很拙劣:大中午的谁会顶着大太阳去散步?不过尧律点头同意了,还直接就起身了。
看尧律起身了,林露也赶紧放下碗筷跟着站起来。俩人离了饭桌,先后出来都站在院子里。
四周有绿叶相衬,林露不禁说:“你还是穿长袍好看。”
他低头看自己的一身休闲西装,又看林露:“我上次见你不喜欢穿古衫的人,以为你不喜欢。”
?还有这回事?给自己找个借口:“在大街上,我是不喜欢被别人当猴儿看。”
猴儿?想到一向高傲的连红要是知道自己被人当猴儿看了那么多次,……”哈哈哈哈哈……”尧律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他莫名的笑,林露觉得自己变傻了,需要赶快换个方向。车棚外面是林母中午带回来的各种花枝,林露就去挑捡花枝了。
尧律笑完,发现眼前人没了。转身去找,却见林露从大门外进来,手里拿一把细树枝,还是到处都有的杨树。
“笑完了?”林露撇了他一眼:“自己搬吧,随便挑。”
尧律看她又在去叶留枝,就说了一句:“我等你再种几盆儿好景再搬。”
林露不再说什么了,专心的做手中的事。
杨树叶和柳树叶都大,用枝缠景儿林露都是抽光了叶子用光树枝,等种好再发叶就是迷你型的叶子,林露最喜欢那盆”柳如烟”了,一米来高,躯杆曲折,树冠四下垂坠,柳叶只有厘米长。光棍儿的时候可难看了,长短不一的树棍用绳子绑了,树梢都各用绳子往下赘着,怎么看都是难看的。此时却如烟似雾的,好看的紧。
手里的树枝都成了光棍儿,林露把花枝的叶和花也都剪下,这样花枝上没有扯痕,也是光棍儿。牡丹和杨树,林露想了一个好名字:美人卧塌。
果然重新种出都缩小了,迷你型的煞是惹人爱。林露自己都先喜欢上了。
也没多少东西,看枝条挺多也种不了几盆,各种型各种彩,无一重复。
尧律看她去洗手了,方才挥手让后面几盆她没催发的盆栽抽芽出新。
林清远过来看到这奇景,他先是拉住了林露,半挡在身后,又对尧律打量一番:“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