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十五年,三月三日。
桃香村里,橘子河畔,一大肚子妇人正在河边浣洗着衣衫,将衣服放进河里漂洗了一会儿捞出,拿着杵衣棒不断地敲打着。
这妇人姓唐,约莫二十七八年纪,样貌端正,眉清目秀的,仔细看来倒不像是一个农村的妇人,脸上淌着汗,可是嘴角边却一直挂着笑。
河岸边,洗衣服的妇人不少,看到她大着肚子还在那洗衣服,有些平日里爱碎嘴的就打趣了起来,“哎呦,这不是白夫子家的白娘子吗?怎么着,大着肚子还来洗衣服,这夫子可真不会心疼人哪!”
唐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那说话的妇人,“铁头他娘啊,不是燕青他不心疼我,只是村里人哪个不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就是怀着沐欢那会子不也还在地里插秧子吗?”
“就是就是,白娘子可不就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铁娘子,不过是怀着娃洗个衣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铁头他娘,这可都快午时了,你还不回去给你家铁头做饭去。”旁边的一个妇人帮腔道。
唐氏抬头,看到说话的是秀荷,冲着她露出了个笑容。
这边,铁头他娘听了秀荷的话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匆匆提起盆子就往家奔去,只是在经过唐氏身边的时候明显冷哼了一声。
唐氏听见了也权当没听见,看自己这边的衣服洗得差不多了,就想着好好谢谢秀荷。
谁料才站起身来,忽觉得肚子一阵疼痛。
已经生过四个孩子的唐氏顿觉不妙:这是要生了的兆头。
看着秀荷就在旁边,连忙挥手道:“秀荷,秀荷,你快去找我家那口子过来,我怕是要生了。”
秀荷一听,连忙放下手上的杵衣棒,湿漉漉地双手在身上胡乱擦了一把后走近唐氏,“白娘子,你还好吧,这阵阵痛可是过去了?”
唐氏咬咬牙,摇了摇头,“这会子来得正凶呢。”脸上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唐氏的嘴唇也都变得苍白了。
秀荷一看这情况可不是不妙了,桃香书院离这可不近,这白娘子估摸着是撑不到那了。倒是自个儿的家还算近,让刚子抱白娘子过去生产或许还来得及。
这主意打定,秀荷就对唐氏说了她的想法,唐氏这时候疼的厉害,连意识都模糊了,哪里还听得见秀荷在讲什么,只是不住地点了点头。
看着白娘子也答应了,秀荷站起身来就往家里跑去,这个时候刚子该是在屋里陪着虎子。
秀荷火急火燎地跑回屋里,没等刚子说句话,一把将他拉着就往外跑。
“秀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咋急的跟火烧眉毛了似的。”刚子抓着秀荷的手停了下来。
“可不是十万火急吗?白娘子要生了,现在就在橘子河那块等着呢!”秀荷急着拉起刚子的手继续往前跑去。
刚子一听就明白了自家媳妇的意思,脚下也加快了步子,跟着秀荷跑了起来,“秀荷,你是想让白娘子上我们家生去?”
“不然呢,这附近可就我们家近些,我可不能光看着白娘子遭罪,都是邻里乡亲的,能帮就帮吧。”秀荷这么说着。
刚子和秀荷赶过来的时候,唐氏身边也围了不少的妇人,指手画脚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秀荷一把推开了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到了唐氏跟前才发现她的羊水已经破了,这下可是糟糕了,看来搬去她家已经是不可能了。
河畔四周都是些小碎石,可是不好生产,她的眼睛四处瞅了瞅,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巨石,约莫有一米长宽,是个不错的地方,让刚子小心翼翼地将白娘子抱到那处巨石。
手下麻利地解开了白娘子的裤子,分开了她的双腿,秀荷见那孩子已经露了头,忙冲着唐氏喊道:“白家嫂子,再使把劲啊,孩子已经露头了!”
唐氏听着,咬了咬牙,手指使劲地握成了拳头,猛地大叫一声,用力一挺。
绷紧的下身一空,孩子溜了出来。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午间休息的鸟雀也啼鸣了起来,橘子河畔那几株桃花随着微风的吹过,飘散了些花瓣,落到地上,贴在初生婴儿的脸蛋上。
秀荷剪下脐带,拿过一块毛巾把小娃儿身上擦干净,再用准备好的裹布给孩子裹了一层又一层,抱在怀里瞧了瞧,不禁赞道:“这娃子可真是漂亮,白白嫩嫩的,眉眼像极了白娘子,可又是个小美人儿。”
唐氏见孩子平安降生,松了口气,待胎盘落下,就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秀荷见了,忙手忙脚乱起来,将孩子递给一旁的妇人先抱着,仔细查看起白娘子的情况来,一番查看后知道白娘子只是累的昏过去了,心下一安定,让刚子将白娘子先抱回家,自己则是接过女娃子,慢慢地踱步走着。
说来也怪了,这娃子自打刚出生哭过一声后就没了声响,秀荷低头凑近女娃的脸,听到那平稳的呼吸声才稍稍放心一些。
这个女娃就是白沐雪。
午时的阳光有些刺目,白沐雪在稍稍睁开了眼后又立刻合上了,等着慢慢适应了阳光的强度再睁开。
秀荷抱着孩子,刚子抱着白娘子回到了自个儿的家后小心翼翼地将白娘子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就退了出来。
秀荷抱着孩子就坐在院子里,看刚子出来了,就低声说道:“刚子,你现在去河畔再看看,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怕白夫子也知道了,指不定正在那着急呢!”
“诶,我这就去看看,你顾着点孩子,虎子在后面的菜地里捉虫子呢!”刚子见秀荷点了点头,也就安心地出了门去。
秀荷看着怀里的孩子,唇红齿白的,那肌肤嫩的都可以掐出水来了,不由笑道:“倒真是个小美人儿,要是给虎子做媳妇可就好了。”
白沐雪感觉到眼前一片阴凉,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一个妇人,约莫二十岁,一条麻花辫子垂着身后,脸上粉扑扑的,带着些小兴奋,看着她突然欣喜了起来。
“这娃子开眼了,眼珠子乌黑乌黑的,可真干净!”秀荷的手拂过白沐雪的眉眼说道。
白沐雪并不是很在意,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起来,看向四周。
桃香村里,橘子河畔,一大肚子妇人正在河边浣洗着衣衫,将衣服放进河里漂洗了一会儿捞出,拿着杵衣棒不断地敲打着。
这妇人姓唐,约莫二十七八年纪,样貌端正,眉清目秀的,仔细看来倒不像是一个农村的妇人,脸上淌着汗,可是嘴角边却一直挂着笑。
河岸边,洗衣服的妇人不少,看到她大着肚子还在那洗衣服,有些平日里爱碎嘴的就打趣了起来,“哎呦,这不是白夫子家的白娘子吗?怎么着,大着肚子还来洗衣服,这夫子可真不会心疼人哪!”
唐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那说话的妇人,“铁头他娘啊,不是燕青他不心疼我,只是村里人哪个不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就是怀着沐欢那会子不也还在地里插秧子吗?”
“就是就是,白娘子可不就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铁娘子,不过是怀着娃洗个衣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铁头他娘,这可都快午时了,你还不回去给你家铁头做饭去。”旁边的一个妇人帮腔道。
唐氏抬头,看到说话的是秀荷,冲着她露出了个笑容。
这边,铁头他娘听了秀荷的话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匆匆提起盆子就往家奔去,只是在经过唐氏身边的时候明显冷哼了一声。
唐氏听见了也权当没听见,看自己这边的衣服洗得差不多了,就想着好好谢谢秀荷。
谁料才站起身来,忽觉得肚子一阵疼痛。
已经生过四个孩子的唐氏顿觉不妙:这是要生了的兆头。
看着秀荷就在旁边,连忙挥手道:“秀荷,秀荷,你快去找我家那口子过来,我怕是要生了。”
秀荷一听,连忙放下手上的杵衣棒,湿漉漉地双手在身上胡乱擦了一把后走近唐氏,“白娘子,你还好吧,这阵阵痛可是过去了?”
唐氏咬咬牙,摇了摇头,“这会子来得正凶呢。”脸上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唐氏的嘴唇也都变得苍白了。
秀荷一看这情况可不是不妙了,桃香书院离这可不近,这白娘子估摸着是撑不到那了。倒是自个儿的家还算近,让刚子抱白娘子过去生产或许还来得及。
这主意打定,秀荷就对唐氏说了她的想法,唐氏这时候疼的厉害,连意识都模糊了,哪里还听得见秀荷在讲什么,只是不住地点了点头。
看着白娘子也答应了,秀荷站起身来就往家里跑去,这个时候刚子该是在屋里陪着虎子。
秀荷火急火燎地跑回屋里,没等刚子说句话,一把将他拉着就往外跑。
“秀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咋急的跟火烧眉毛了似的。”刚子抓着秀荷的手停了下来。
“可不是十万火急吗?白娘子要生了,现在就在橘子河那块等着呢!”秀荷急着拉起刚子的手继续往前跑去。
刚子一听就明白了自家媳妇的意思,脚下也加快了步子,跟着秀荷跑了起来,“秀荷,你是想让白娘子上我们家生去?”
“不然呢,这附近可就我们家近些,我可不能光看着白娘子遭罪,都是邻里乡亲的,能帮就帮吧。”秀荷这么说着。
刚子和秀荷赶过来的时候,唐氏身边也围了不少的妇人,指手画脚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秀荷一把推开了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到了唐氏跟前才发现她的羊水已经破了,这下可是糟糕了,看来搬去她家已经是不可能了。
河畔四周都是些小碎石,可是不好生产,她的眼睛四处瞅了瞅,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巨石,约莫有一米长宽,是个不错的地方,让刚子小心翼翼地将白娘子抱到那处巨石。
手下麻利地解开了白娘子的裤子,分开了她的双腿,秀荷见那孩子已经露了头,忙冲着唐氏喊道:“白家嫂子,再使把劲啊,孩子已经露头了!”
唐氏听着,咬了咬牙,手指使劲地握成了拳头,猛地大叫一声,用力一挺。
绷紧的下身一空,孩子溜了出来。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午间休息的鸟雀也啼鸣了起来,橘子河畔那几株桃花随着微风的吹过,飘散了些花瓣,落到地上,贴在初生婴儿的脸蛋上。
秀荷剪下脐带,拿过一块毛巾把小娃儿身上擦干净,再用准备好的裹布给孩子裹了一层又一层,抱在怀里瞧了瞧,不禁赞道:“这娃子可真是漂亮,白白嫩嫩的,眉眼像极了白娘子,可又是个小美人儿。”
唐氏见孩子平安降生,松了口气,待胎盘落下,就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秀荷见了,忙手忙脚乱起来,将孩子递给一旁的妇人先抱着,仔细查看起白娘子的情况来,一番查看后知道白娘子只是累的昏过去了,心下一安定,让刚子将白娘子先抱回家,自己则是接过女娃子,慢慢地踱步走着。
说来也怪了,这娃子自打刚出生哭过一声后就没了声响,秀荷低头凑近女娃的脸,听到那平稳的呼吸声才稍稍放心一些。
这个女娃就是白沐雪。
午时的阳光有些刺目,白沐雪在稍稍睁开了眼后又立刻合上了,等着慢慢适应了阳光的强度再睁开。
秀荷抱着孩子,刚子抱着白娘子回到了自个儿的家后小心翼翼地将白娘子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就退了出来。
秀荷抱着孩子就坐在院子里,看刚子出来了,就低声说道:“刚子,你现在去河畔再看看,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怕白夫子也知道了,指不定正在那着急呢!”
“诶,我这就去看看,你顾着点孩子,虎子在后面的菜地里捉虫子呢!”刚子见秀荷点了点头,也就安心地出了门去。
秀荷看着怀里的孩子,唇红齿白的,那肌肤嫩的都可以掐出水来了,不由笑道:“倒真是个小美人儿,要是给虎子做媳妇可就好了。”
白沐雪感觉到眼前一片阴凉,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一个妇人,约莫二十岁,一条麻花辫子垂着身后,脸上粉扑扑的,带着些小兴奋,看着她突然欣喜了起来。
“这娃子开眼了,眼珠子乌黑乌黑的,可真干净!”秀荷的手拂过白沐雪的眉眼说道。
白沐雪并不是很在意,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起来,看向四周。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子,中间是一间大些的主屋,左边开了两间小平房,右边是一个半露天的厨房,顶上就搭了一个棚子,四周围了一圈篱笆,后院开了一小块菜地,另一边的空地上,几只老母鸡在那撒欢。
白沐雪很清晰地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她所处的世界,但是对于她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的遗憾是不知道乔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天生就秉持着一种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如今只是换了一个生存的环境,一切又一次重新开始而已。
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后,白沐雪就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身后抱着她的人身上有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很舒服,让她不自觉地就睡了过去。
秀荷逗弄着怀里的女娃一下子兴趣盎然,直到看她合上了眼才想起这娃子才出生,应该是累着了,暗骂起自己糊涂,居然这般粗心,小心翼翼地调整好姿势,让女娃子可以睡得舒服些。
折腾了这半日,秀荷自己也累了,正有打瞌睡的念头,不远处就跑出来一个男孩,嘴里直咋呼,“娘,娘,咋还不做饭啊,我都饿死了!”
秀荷一抬头,对上虎子的小脸,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情,这午时都过半了,家里还没做饭,虎子跟刚子也都还饿着,可看看怀里的娃子又睡着正香。
为难着的时候,虎子就跑近了,看到娘怀里抱着什么,就吵闹着要看,“娘,你怀里这是抱着什么,让我瞅瞅?可是藏了什么好吃的,不舍得给我?”
秀荷敲了敲虎子的小脑袋瓜子,撇了撇嘴道:“就你知道胡说,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娘哪次不是留给你了,这是白夫子家新生的妹妹,长得可漂亮了。”说着半蹲下身子,好让虎子能看到女娃的模样。
虎子踮起小脚丫子,朝着那女娃凑近看去,只看到一个皱巴巴的小脸,嘴巴一扁,“娘,你这不是骗我吗,就跟个小猴子似的,哪里漂亮了?还没我们家大花漂亮呢!”
看儿子那委屈的模样,秀荷忍俊不禁,“虎子,哪有你把人家女娃子跟我们家那猴子比的,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可是要笑掉大牙的。”
虎子偏过头,一副了不起的模样,“笑什么笑,这本来就是嘛,一团皱巴巴的,眼睛鼻子都看不清楚,娘是怎么看出她漂亮的。”虎子偏是有些不服气。
白沐雪睡得好好的,被虎子那大嗓门给惊醒了,不过还是不愿意睁眼,只是在那听着,不过这童言无忌可把她气着了,刚出生的孩子哪个不是皱巴巴的,她也不奢望别人说她漂亮,但是这么明目张胆说她丑的,这孩子还是第一个。
她勉强睁开了眼睛,朝着那说话的孩子看去,想要记住这孩子的样子。
虎子这个名字还真是名符其实,这小子就是一副虎头虎脑的模样,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粗布麻衣,皮肤黝黑,目光炯炯有神,眼里带着些不服气正看着她身后的女子。
记牢了这娃子的模样,白沐雪再次合上了双眼,懒得理会这个有些调皮的孩子,当然跟他的编排也是有些关系的,哪有人刚见面就这么怂别人的,撅了撅小嘴,自己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秀荷看着虎子一副快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也懒得跟他争辩了,“原来还打算让这女娃给你做媳妇的,这下看来倒是你自个儿不愿意了。”
虎子理所当然地挺起了胸膛,“我才不要这么丑的媳妇,我媳妇必须是村里顶美的,才不是她。”
“是是是,娘也不说了,虎子以后自己看中了就跟娘说,娘就替你去讨媳妇,好不好?”跟自个儿儿子说笑道。
“恩。”虎子应了一声,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唤了起来,惹得秀荷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正好刚子领着白夫子赶过来了,秀荷起身迎了上去,将怀里的女娃递到了白夫子的手上,笑道:“夫子可是好福气,这嫂子可是又给你送来了一个美人儿。”
白燕青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娃,冲着秀荷有些老泪纵横,“秀荷啊,这回可都靠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秀荷摆了摆手,利爽地说道:“白夫子,你这是什么话,都是邻里乡亲的,虎子又在书院里念书,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这……老夫有愧啊!”白夫子手里抱着孩子,脸上是止不住地淌水,弯下了身子,一副作揖的模样,可把刚子和秀荷惊到了。
刚子连忙搀住白夫子,将家里的毛巾递了过去,“夫子你这是做什么,可不是要折煞我和秀荷了,快起来看看嫂子吧,嫂子也在屋里躺着呢!”
白夫子的年纪也是一大把了,弯下腰后直起来可就不大容易了,在刚子搭把手的情况下,勉强直了起来,朝着屋里走去。
经过虎子身边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询问道:“虎子,昨日布置的功课你可有完成了?”
虎子见了白夫子,脸一红,支支吾吾了起来,“还没。”
白燕青摇了摇头,叹一口气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说完后才走进了屋。
虎子年幼,听不懂白燕青话里的意思,见夫子走了进去后,背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往后院的小菜地跑去。
白燕青进门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床上的唐氏,将孩子递到秀荷的手上,朝着床边靠近,握住唐氏的手柔声道:“宛儿,你辛苦了。”
唐氏感觉到了手里的温暖,睁开了双眼,看到白燕青的瞬间,泪水划过了脸颊,看向秀荷,沙哑着说道:“孩子。”
白燕青站起身来,抱过孩子凑到了唐氏的面前,“是个漂亮的孩子,肤如白雪。”说到这,白燕青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唐氏笑了笑,“宛儿,这孩子就唤沐雪可好?”
“白……沐雪?”唐氏轻轻念叨了一声,眉眼里露出了笑意,随后又因为疲惫昏睡了过去。
白燕青抱起小沐雪,将她放到了唐氏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笑道:“小沐雪,你可喜欢这个名字?”
白沐雪悄悄睁开了双眸,听到那低沉的声音唤着沐雪两个字,不禁裂开了嘴咯咯笑了起来。
白燕青也抹去了老泪,看着眼前的孩子笑得欢,不禁跟着笑了起来,“看来小沐雪也很喜欢这个名啊。”
白沐雪很清晰地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她所处的世界,但是对于她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的遗憾是不知道乔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天生就秉持着一种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如今只是换了一个生存的环境,一切又一次重新开始而已。
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后,白沐雪就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身后抱着她的人身上有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很舒服,让她不自觉地就睡了过去。
秀荷逗弄着怀里的女娃一下子兴趣盎然,直到看她合上了眼才想起这娃子才出生,应该是累着了,暗骂起自己糊涂,居然这般粗心,小心翼翼地调整好姿势,让女娃子可以睡得舒服些。
折腾了这半日,秀荷自己也累了,正有打瞌睡的念头,不远处就跑出来一个男孩,嘴里直咋呼,“娘,娘,咋还不做饭啊,我都饿死了!”
秀荷一抬头,对上虎子的小脸,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情,这午时都过半了,家里还没做饭,虎子跟刚子也都还饿着,可看看怀里的娃子又睡着正香。
为难着的时候,虎子就跑近了,看到娘怀里抱着什么,就吵闹着要看,“娘,你怀里这是抱着什么,让我瞅瞅?可是藏了什么好吃的,不舍得给我?”
秀荷敲了敲虎子的小脑袋瓜子,撇了撇嘴道:“就你知道胡说,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娘哪次不是留给你了,这是白夫子家新生的妹妹,长得可漂亮了。”说着半蹲下身子,好让虎子能看到女娃的模样。
虎子踮起小脚丫子,朝着那女娃凑近看去,只看到一个皱巴巴的小脸,嘴巴一扁,“娘,你这不是骗我吗,就跟个小猴子似的,哪里漂亮了?还没我们家大花漂亮呢!”
看儿子那委屈的模样,秀荷忍俊不禁,“虎子,哪有你把人家女娃子跟我们家那猴子比的,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可是要笑掉大牙的。”
虎子偏过头,一副了不起的模样,“笑什么笑,这本来就是嘛,一团皱巴巴的,眼睛鼻子都看不清楚,娘是怎么看出她漂亮的。”虎子偏是有些不服气。
白沐雪睡得好好的,被虎子那大嗓门给惊醒了,不过还是不愿意睁眼,只是在那听着,不过这童言无忌可把她气着了,刚出生的孩子哪个不是皱巴巴的,她也不奢望别人说她漂亮,但是这么明目张胆说她丑的,这孩子还是第一个。
她勉强睁开了眼睛,朝着那说话的孩子看去,想要记住这孩子的样子。
虎子这个名字还真是名符其实,这小子就是一副虎头虎脑的模样,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粗布麻衣,皮肤黝黑,目光炯炯有神,眼里带着些不服气正看着她身后的女子。
记牢了这娃子的模样,白沐雪再次合上了双眼,懒得理会这个有些调皮的孩子,当然跟他的编排也是有些关系的,哪有人刚见面就这么怂别人的,撅了撅小嘴,自己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秀荷看着虎子一副快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也懒得跟他争辩了,“原来还打算让这女娃给你做媳妇的,这下看来倒是你自个儿不愿意了。”
虎子理所当然地挺起了胸膛,“我才不要这么丑的媳妇,我媳妇必须是村里顶美的,才不是她。”
“是是是,娘也不说了,虎子以后自己看中了就跟娘说,娘就替你去讨媳妇,好不好?”跟自个儿儿子说笑道。
“恩。”虎子应了一声,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唤了起来,惹得秀荷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正好刚子领着白夫子赶过来了,秀荷起身迎了上去,将怀里的女娃递到了白夫子的手上,笑道:“夫子可是好福气,这嫂子可是又给你送来了一个美人儿。”
白燕青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娃,冲着秀荷有些老泪纵横,“秀荷啊,这回可都靠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秀荷摆了摆手,利爽地说道:“白夫子,你这是什么话,都是邻里乡亲的,虎子又在书院里念书,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这……老夫有愧啊!”白夫子手里抱着孩子,脸上是止不住地淌水,弯下了身子,一副作揖的模样,可把刚子和秀荷惊到了。
刚子连忙搀住白夫子,将家里的毛巾递了过去,“夫子你这是做什么,可不是要折煞我和秀荷了,快起来看看嫂子吧,嫂子也在屋里躺着呢!”
白夫子的年纪也是一大把了,弯下腰后直起来可就不大容易了,在刚子搭把手的情况下,勉强直了起来,朝着屋里走去。
经过虎子身边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询问道:“虎子,昨日布置的功课你可有完成了?”
虎子见了白夫子,脸一红,支支吾吾了起来,“还没。”
白燕青摇了摇头,叹一口气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说完后才走进了屋。
虎子年幼,听不懂白燕青话里的意思,见夫子走了进去后,背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往后院的小菜地跑去。
白燕青进门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床上的唐氏,将孩子递到秀荷的手上,朝着床边靠近,握住唐氏的手柔声道:“宛儿,你辛苦了。”
唐氏感觉到了手里的温暖,睁开了双眼,看到白燕青的瞬间,泪水划过了脸颊,看向秀荷,沙哑着说道:“孩子。”
白燕青站起身来,抱过孩子凑到了唐氏的面前,“是个漂亮的孩子,肤如白雪。”说到这,白燕青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唐氏笑了笑,“宛儿,这孩子就唤沐雪可好?”
“白……沐雪?”唐氏轻轻念叨了一声,眉眼里露出了笑意,随后又因为疲惫昏睡了过去。
白燕青抱起小沐雪,将她放到了唐氏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笑道:“小沐雪,你可喜欢这个名字?”
白沐雪悄悄睁开了双眸,听到那低沉的声音唤着沐雪两个字,不禁裂开了嘴咯咯笑了起来。
白燕青也抹去了老泪,看着眼前的孩子笑得欢,不禁跟着笑了起来,“看来小沐雪也很喜欢这个名啊。”
在村里人的帮忙下,唐氏和白沐雪总算是回到了自个的家。
白沐雪这一路上都是被抱着走的,只是路上并不是很平坦,一颠一颠的,让她就想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到了地,白沐雪被放到了床上,感觉到身下的柔软,不由抿了抿小嘴,打算继续睡。
“这就是我们的小妹妹吗?”耳边突然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吵嚷嚷的让白沐雪这个喜静的人不由蹙起了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堆挤在一起的小人头,争先恐后地凑近她,带着好奇和探究。
“小妹,我是你四哥,沐欢。”一个看起来就是调皮捣蛋的孩子,皮肤晒得黑黑的,嘴上总是挂着夸张的笑容,嗓门也特别的大,刚刚那介绍震得白沐雪的小耳朵现在还有余震。
白沐雪面对这样无厘头的人勉强给了些笑意,看在白沐欢的眼里可就是喜欢他的意思了,白沐欢指着白沐雪,对身边的兄姐喜道:“哥,姐,你们看到没,刚刚小妹笑了呢,对我笑了。”
白沐欢一高兴就犯了傻,被别人挤了出去,还在那嘿嘿地傻笑。
“这就是小妹啊,怎么这么小?像个小老鼠似的。”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件碎花布裙的女孩点着唇,看起来有些犹豫,随后拿着手指在白沐雪的脸上戳了戳,感受到手下的滑溜,笑了笑。
“小妹,我是你二姐,沐冰。”女孩刮了刮白沐雪的鼻子说道。
白沐冰说完后感觉到了身后的一道身影,连忙让了开来。
“大姐,沐霜。”做了介绍后,白沐霜就退了出去,急匆匆地似乎要忙什么事,手上还提着水桶。
白沐雪只来得及看到她那一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身上是一件很朴素的灰色布衣。
还想细看认人时,面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虽说还稚嫩,可是脸上却带着春风一般的笑容,对着白沐雪的小脸蛋很柔和地说道:“三哥,白沐游,小妹可要记住了。”说完双眼弯成了月牙儿一般。
对上那抹温柔,很少有人能抵挡的,白沐雪也是最喜欢这个哥哥,不由地张开了小手,咿咿呀呀了起来。
白沐游见了,摸过白沐雪的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嘴上扬着得意的笑。
白沐欢和白沐冰见白沐游抱起了小妹,自己的手也痒了起来,不由地冲着白沐游道:“三弟(三哥),我也想抱抱小妹。”
白沐游见两人一副很渴望的模样,略作了会思考后点了点头,“可以啊。”说着真将白沐雪递了出去,只是白沐冰和白沐欢却争了起来。
“先给我抱,二姐,你不是该让着弟弟吗?”白沐欢挤着白沐冰就要接手。
“四弟,你不是应该尊敬姐姐吗?”白沐冰也不肯松手。
两个人你争我夺,扯着白沐雪的小手。
白沐雪起初只是在观战,等到自己身陷战场的时候才暗道不好,眼见着自己的手就要被拽脱臼了,不由地哇哇大叫了起来。
白燕青正在外面送客,听到屋内突然闹哄哄的,孩子也大哭了起来,忙跑回屋里一看,就看到沐冰和沐欢抓着小沐雪的手在那往两边扯,而沐游抱着沐雪也是一脸忧色。
走进屋内问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白燕青有些严厉地说道,眼睛扫过白沐欢和白沐冰两人。
“是他(她)的错。”白沐欢和白沐冰纷纷指向对方,一脸的不高兴。
“恩?”白燕青在四人之间巡视了一番后,将目光定在了沐游的身上,“沐游,你说。”
白沐游抱着白沐雪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站在白燕青的跟前道:“二姐和四弟只是都吵着要抱小妹而已,但却因此发生了纠纷。”
白沐雪在两人收回手的瞬间就暗自吁了口气,真怕这爹再晚来片刻,她的胳臂是不是就要废了,尝试着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小手,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总算是放心了。
不过也觉得这些孩子的手里总归不安全,收了哭声后又咧嘴笑了起来,看着爹就在身边,不由地整个人扑了过去。
白燕青原本还板着一张脸要训训这对姐弟,但看着小女儿朝着自己扑来,慌忙接住抱着诱哄了起来,“小雪儿,刚刚可是吓坏了?不怕啊,有爹爹在,谁也不敢欺负小雪儿的。“说着说着就满脸春风地走了出去。
白燕青抱着白沐雪出了门,白沐冰和白沐欢都抹了一把汗,呼出一口气道:“这回算是躲过去了,可多亏了小妹,不然爹爹定是半日也不肯放我们走的。”
白沐游也跟着点了点头,抿着嘴笑了笑,随后就离开了。
白沐雪跟着白燕青出来后,远离了那些嘈杂,不禁有些累了,婴儿的身体本来就比较弱,刚刚又被她那二姐三哥的折腾的够呛,哪还有什么精神。
眼睑一盖一盖的,没了声响。
白燕青低头看着手上的孩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模样恬静,不禁欣喜。
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后怕孩子着凉就给抱了回去,准备放在唐氏的身边。
唐氏也是不消停的人,在床上躺了半天就浑身不自在了,原本想出去走走,正好遇到燕青抱了沐雪回来,想起这孩子至今都还没喂过奶,可也不曾哭闹过,一时没了主意,“燕青,你说这沐雪到现在还没喂过奶,她也不哭闹,也不知道她到底饿没饿呢?”
白燕青听唐氏提起才想了起来,“宛儿,听秀荷说沐雪这孩子怪安静的,就出生以来也没怎么哭闹过,也不知道她饿不饿,她原先有喂过她奶,可是她怎么也不肯吃,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不肯吃奶?那可怎么办,这娃子不吃奶吃啥?”唐氏看着怀里安安静静的孩子,脸上也染上了一抹忧愁。
“这,我也不知晓啊,要不就只能问问那些老人家了,他们经历的事多,指不定知道一些。”白燕青也只是有些为难地说道,语气里并不是很肯定。
唐氏摇了摇头,“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这孩子也真是怪。”唐氏的话里是满满的无奈。
怀里的白沐雪听了表示很无辜,她也不想搞特殊,可是原本的她就对奶制品过敏,更何况是让她喝母乳,她还不如去撞墙,闻着那浓浓的奶腥味,她只想干呕,哪里喝得下。
白沐雪这一路上都是被抱着走的,只是路上并不是很平坦,一颠一颠的,让她就想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到了地,白沐雪被放到了床上,感觉到身下的柔软,不由抿了抿小嘴,打算继续睡。
“这就是我们的小妹妹吗?”耳边突然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吵嚷嚷的让白沐雪这个喜静的人不由蹙起了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堆挤在一起的小人头,争先恐后地凑近她,带着好奇和探究。
“小妹,我是你四哥,沐欢。”一个看起来就是调皮捣蛋的孩子,皮肤晒得黑黑的,嘴上总是挂着夸张的笑容,嗓门也特别的大,刚刚那介绍震得白沐雪的小耳朵现在还有余震。
白沐雪面对这样无厘头的人勉强给了些笑意,看在白沐欢的眼里可就是喜欢他的意思了,白沐欢指着白沐雪,对身边的兄姐喜道:“哥,姐,你们看到没,刚刚小妹笑了呢,对我笑了。”
白沐欢一高兴就犯了傻,被别人挤了出去,还在那嘿嘿地傻笑。
“这就是小妹啊,怎么这么小?像个小老鼠似的。”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件碎花布裙的女孩点着唇,看起来有些犹豫,随后拿着手指在白沐雪的脸上戳了戳,感受到手下的滑溜,笑了笑。
“小妹,我是你二姐,沐冰。”女孩刮了刮白沐雪的鼻子说道。
白沐冰说完后感觉到了身后的一道身影,连忙让了开来。
“大姐,沐霜。”做了介绍后,白沐霜就退了出去,急匆匆地似乎要忙什么事,手上还提着水桶。
白沐雪只来得及看到她那一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身上是一件很朴素的灰色布衣。
还想细看认人时,面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虽说还稚嫩,可是脸上却带着春风一般的笑容,对着白沐雪的小脸蛋很柔和地说道:“三哥,白沐游,小妹可要记住了。”说完双眼弯成了月牙儿一般。
对上那抹温柔,很少有人能抵挡的,白沐雪也是最喜欢这个哥哥,不由地张开了小手,咿咿呀呀了起来。
白沐游见了,摸过白沐雪的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嘴上扬着得意的笑。
白沐欢和白沐冰见白沐游抱起了小妹,自己的手也痒了起来,不由地冲着白沐游道:“三弟(三哥),我也想抱抱小妹。”
白沐游见两人一副很渴望的模样,略作了会思考后点了点头,“可以啊。”说着真将白沐雪递了出去,只是白沐冰和白沐欢却争了起来。
“先给我抱,二姐,你不是该让着弟弟吗?”白沐欢挤着白沐冰就要接手。
“四弟,你不是应该尊敬姐姐吗?”白沐冰也不肯松手。
两个人你争我夺,扯着白沐雪的小手。
白沐雪起初只是在观战,等到自己身陷战场的时候才暗道不好,眼见着自己的手就要被拽脱臼了,不由地哇哇大叫了起来。
白燕青正在外面送客,听到屋内突然闹哄哄的,孩子也大哭了起来,忙跑回屋里一看,就看到沐冰和沐欢抓着小沐雪的手在那往两边扯,而沐游抱着沐雪也是一脸忧色。
走进屋内问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白燕青有些严厉地说道,眼睛扫过白沐欢和白沐冰两人。
“是他(她)的错。”白沐欢和白沐冰纷纷指向对方,一脸的不高兴。
“恩?”白燕青在四人之间巡视了一番后,将目光定在了沐游的身上,“沐游,你说。”
白沐游抱着白沐雪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站在白燕青的跟前道:“二姐和四弟只是都吵着要抱小妹而已,但却因此发生了纠纷。”
白沐雪在两人收回手的瞬间就暗自吁了口气,真怕这爹再晚来片刻,她的胳臂是不是就要废了,尝试着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小手,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总算是放心了。
不过也觉得这些孩子的手里总归不安全,收了哭声后又咧嘴笑了起来,看着爹就在身边,不由地整个人扑了过去。
白燕青原本还板着一张脸要训训这对姐弟,但看着小女儿朝着自己扑来,慌忙接住抱着诱哄了起来,“小雪儿,刚刚可是吓坏了?不怕啊,有爹爹在,谁也不敢欺负小雪儿的。“说着说着就满脸春风地走了出去。
白燕青抱着白沐雪出了门,白沐冰和白沐欢都抹了一把汗,呼出一口气道:“这回算是躲过去了,可多亏了小妹,不然爹爹定是半日也不肯放我们走的。”
白沐游也跟着点了点头,抿着嘴笑了笑,随后就离开了。
白沐雪跟着白燕青出来后,远离了那些嘈杂,不禁有些累了,婴儿的身体本来就比较弱,刚刚又被她那二姐三哥的折腾的够呛,哪还有什么精神。
眼睑一盖一盖的,没了声响。
白燕青低头看着手上的孩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模样恬静,不禁欣喜。
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后怕孩子着凉就给抱了回去,准备放在唐氏的身边。
唐氏也是不消停的人,在床上躺了半天就浑身不自在了,原本想出去走走,正好遇到燕青抱了沐雪回来,想起这孩子至今都还没喂过奶,可也不曾哭闹过,一时没了主意,“燕青,你说这沐雪到现在还没喂过奶,她也不哭闹,也不知道她到底饿没饿呢?”
白燕青听唐氏提起才想了起来,“宛儿,听秀荷说沐雪这孩子怪安静的,就出生以来也没怎么哭闹过,也不知道她饿不饿,她原先有喂过她奶,可是她怎么也不肯吃,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不肯吃奶?那可怎么办,这娃子不吃奶吃啥?”唐氏看着怀里安安静静的孩子,脸上也染上了一抹忧愁。
“这,我也不知晓啊,要不就只能问问那些老人家了,他们经历的事多,指不定知道一些。”白燕青也只是有些为难地说道,语气里并不是很肯定。
唐氏摇了摇头,“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这孩子也真是怪。”唐氏的话里是满满的无奈。
怀里的白沐雪听了表示很无辜,她也不想搞特殊,可是原本的她就对奶制品过敏,更何况是让她喝母乳,她还不如去撞墙,闻着那浓浓的奶腥味,她只想干呕,哪里喝得下。
白夫子家的么女不爱吃奶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了桃香村的一个饭后谈料。村子里的人对于这个奇特的小女娃都多了一份好奇,在白沐雪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成了桃香村里的一个小名人了。
白沐雪洗三的这一天,唐宛早就恢复了精神,手脚也就闲不住了,早早地就在厨房里忙了起来。娘家的人要来了,这洗三面要是没准备好可就真是失礼了。
唐宛在厨房里忙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将面都做好了,到时候只要热一热也就能入口了,这下总算是安心下来后,她回到了房内,看着床上的小沐雪睡得正是香甜,忍不住在她的小脸上吧唧了一下,只觉得有股淡淡的清香在鼻尖散开。
这股味道很舒服,让疲惫了的唐宛深吸了一口就舒畅了许多,替小沐雪盖好了小被子后倒在一边也眯上了眼。
卯时三刻,白燕青习惯性地起了身,看看身边睡得香甜的妻子和么女,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随身披上件外衫后就走到了窗边,自然地坐了下来,拿起前些日子一直在看的书,将油灯的烛火调暗了一下,回头看看床铺安眠的母女,又将视线转向了手里的书本。
鸡鸣时分,唐氏很快就睁开了眼,看一旁的女儿睡得正香,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一角,下了床,再替小沐雪将被子盖好,穿着好后走到一边的屋子里,沐霜、沐冰、沐游和沐欢四个娃也还睡着,只是这被子却是调皮地快要落了下来,尤其是沐欢,小脚丫子压在被子上,双手抱着被子一角,嘴边流着口水,睡姿可真是可爱。
唐氏带着慈爱的笑容,替小家伙笼好了被子,才安心去厨房准备起家里人的早饭和猪要吃的猪食,地里的菜也要去看看,家里的饭菜可全靠那两亩三分地了,燕青是个教书先生,下不了农活,家里的事情全都交到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手里,沐霜、沐冰、沐欢和沐游这四个娃也会做点小事,乖顺的很,如今又添了个娃,家里好不热闹。
只是这日子也就更加难熬了,原本小沐雪只是吃母乳还好说些,如今可是有些糟糕了,小沐雪竟然吃不下母乳,后来试了很多的东西,就发现那小家伙只吃米汤,而且还必须煮的稠稠的,碾碎成粉末才可以喂下去。
白沐雪觉得很羞愧,自己给家里人可是添了不少的麻烦,所以除非必要都是很安静的睡着,一点也不闹腾,这让家里人安心了不少。
唐氏洗完衣服晾起来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正打算去唤小家伙们起床。几个小家伙就一下子哄了出来,围在了白沐雪的身边,时不时地逗弄着她。
白沐雪也配合着大家,时不时咯咯地笑起来,小手挥来挥去,看起来就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几个兄弟姐妹也哈哈笑了起来,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唐氏站在门口老远就听到了笑声,一把推开了门,“你们这是在笑什么?”
“娘,妹妹真是可爱!”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撒欢地扑向了唐氏,围在她的脚边撒起了娇来,惹得唐氏也笑了起来,一身的疲惫在看到活力四射的小家伙们也都散去了。
将木盆搁在一边,抱起了小沐雪坐到了床边,四个孩子也围坐了一团,温馨地倚在唐氏的身边。
唐氏拿头蹭了蹭小沐雪,也不禁叹道:“我们的小沐雪真是可爱呢!看看,姐姐哥哥都很喜欢小沐雪!小沐雪以后也要喜欢哥哥姐姐,跟他们好好相处哦!”
“恩恩。”白沐雪用力地点了点头,看在唐氏和四个孩子的眼里也是一阵惊喜,沐欢指着沐雪冲着门外大喊起来:“爹,爹,你快来啊,妹妹她听得懂我们说话哦!”
沐欢见门口没什么动静,身手敏捷地跳下了床,将正在屋外下棋的白夫子拉了进来,兴高采烈地说道:“爹,妹妹可聪明了呢,能听懂我们说话。”
白燕青呵呵笑了起来,摸着沐欢的头,“你个小皮猴,小沐雪才多大,哪会听懂我们说话,定是你在做梦了呢,臭小子。”
“才没有呢,娘和姐姐他们也看到了是不是,娘亲说要妹妹跟我们好好相处,妹妹可是点了头呢!”沐欢拍了拍小胸膛义正言辞地说道,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谎,又对沐雪提了个问题,“小沐雪,我是三哥哥,对不对?”
白沐雪的小眼睛左右躲闪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摇头的话会不会被当成是怪物啊,可是不摇头的话,四哥又会伤心吧!
白沐雪并不想伤害家人,眯起眼来摇了摇头。这下可叫沐欢兴奋了,抱着沐雪就是一个响亮的啵,“爹,你看见了没,我们的小妹可聪明来着!”
白燕青也有些愣住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后立刻从沐欢的手里夺过沐雪,抱在怀里连着亲了好几口,“真是爹爹的好孩子,我这女儿可是个天才呢!将来定是前途不可限量。”
“爹爹,好狡猾,我也要亲妹妹!”白燕青身下立刻被小鬼头们围作了一团,吵嚷着要亲妹妹,唐氏站在边上看着,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只是这笑意未持续很久,唐氏娘家的人来了,她的笑脸一下子就跨了下来,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她也不是不知道,定然是不会带上什么东西的,家里面有些什么也都被两老拿去赌了钱,哪还会有什么东西送来给她。
虽然知道是这样,可是身为子女,唐氏还是不愿意看爹娘日子难过的。知道爹娘来了后还是出门去接了人进来,两老的手上果然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带,唐氏嘴上什么也没说,让两老在屋内坐了下来。
沐霜、沐冰、沐游和沐欢见了姥姥和姥爷也不是很亲近,只是碍着爹爹的教育都乖顺地唤了一声好后就没了别的话,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姥姥和姥爷每次来家里都是为了拿钱,镇上讨债的好几次来了家里,将东西砸的稀巴烂,姥姥他们嘴上说着会改,可是也没见他们悔改过,还一天比一天的变本加厉,最近的债款也是越来越凶了。
孩子们嘴里不说,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唐氏自己也是很愧疚,自己居然有这样的父母,让孩子也跟着受起了苦,家里的条件原本还算是村里的小富,可是因为自己爹娘的缘故,燕青不知道暗中给救济了多少回,家里的情况也是越来越糟糕。
唐氏也曾劝过爹娘,可是他们这两老哪里听得进去,只是说女儿大了嫁人了就不管家里老人死活了,他们就这么点乐趣,也活不上多少年了,还不能成全了他们?唐氏这说一次两次没什么用处,就改成让燕青别再给她爹娘钱了,免得他们得寸进尺。
只是白燕青自小就是孤儿,与唐氏成了亲后就想要好好孝顺两老,总觉得两老年纪也大了,是该享享清福,他自己也没有老人可以孝顺,唐氏的爹娘自然是当成自己的爹娘,哪舍得两老受苦。
这姥姥虽然年纪大,可也不是个糊涂的人,心里面清楚的紧,就是,看中了女婿的弱点,每次过来总是故意穿的破旧些,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嘴里也不停念叨着今年收成不好,家里连米粥都喝不上的话,理由也是一套一套的,每次不带重样的。
换了其他人肯定是不信的,偏偏白燕青是个迂腐的书生,愣是被两老哄得一愣一愣的,将家里的米,鸡蛋什么的都拿去给了两老,还担心两老没钱,将家里仅剩的一点铜钱分了一半出去。
唐宛知道后也不好说他的错,毕竟那钱算是给了她娘家,只是心里的愧疚就更加深了。姥姥赵翠和姥爷唐大锄来过后,唐宛去地里就去的更加勤了,像是为了弥补自己爹娘犯下的错。
由于两老的关系,自己这家里也是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
唐宛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底下的孩子,不过自己这几个孩子倒也懂事,知道家里的情况也不说什么,帮着一起去采野菜,捡稻穗,让她欣慰不少。
白沐雪洗三的这一天,唐宛早就恢复了精神,手脚也就闲不住了,早早地就在厨房里忙了起来。娘家的人要来了,这洗三面要是没准备好可就真是失礼了。
唐宛在厨房里忙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将面都做好了,到时候只要热一热也就能入口了,这下总算是安心下来后,她回到了房内,看着床上的小沐雪睡得正是香甜,忍不住在她的小脸上吧唧了一下,只觉得有股淡淡的清香在鼻尖散开。
这股味道很舒服,让疲惫了的唐宛深吸了一口就舒畅了许多,替小沐雪盖好了小被子后倒在一边也眯上了眼。
卯时三刻,白燕青习惯性地起了身,看看身边睡得香甜的妻子和么女,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随身披上件外衫后就走到了窗边,自然地坐了下来,拿起前些日子一直在看的书,将油灯的烛火调暗了一下,回头看看床铺安眠的母女,又将视线转向了手里的书本。
鸡鸣时分,唐氏很快就睁开了眼,看一旁的女儿睡得正香,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一角,下了床,再替小沐雪将被子盖好,穿着好后走到一边的屋子里,沐霜、沐冰、沐游和沐欢四个娃也还睡着,只是这被子却是调皮地快要落了下来,尤其是沐欢,小脚丫子压在被子上,双手抱着被子一角,嘴边流着口水,睡姿可真是可爱。
唐氏带着慈爱的笑容,替小家伙笼好了被子,才安心去厨房准备起家里人的早饭和猪要吃的猪食,地里的菜也要去看看,家里的饭菜可全靠那两亩三分地了,燕青是个教书先生,下不了农活,家里的事情全都交到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手里,沐霜、沐冰、沐欢和沐游这四个娃也会做点小事,乖顺的很,如今又添了个娃,家里好不热闹。
只是这日子也就更加难熬了,原本小沐雪只是吃母乳还好说些,如今可是有些糟糕了,小沐雪竟然吃不下母乳,后来试了很多的东西,就发现那小家伙只吃米汤,而且还必须煮的稠稠的,碾碎成粉末才可以喂下去。
白沐雪觉得很羞愧,自己给家里人可是添了不少的麻烦,所以除非必要都是很安静的睡着,一点也不闹腾,这让家里人安心了不少。
唐氏洗完衣服晾起来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正打算去唤小家伙们起床。几个小家伙就一下子哄了出来,围在了白沐雪的身边,时不时地逗弄着她。
白沐雪也配合着大家,时不时咯咯地笑起来,小手挥来挥去,看起来就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几个兄弟姐妹也哈哈笑了起来,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唐氏站在门口老远就听到了笑声,一把推开了门,“你们这是在笑什么?”
“娘,妹妹真是可爱!”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撒欢地扑向了唐氏,围在她的脚边撒起了娇来,惹得唐氏也笑了起来,一身的疲惫在看到活力四射的小家伙们也都散去了。
将木盆搁在一边,抱起了小沐雪坐到了床边,四个孩子也围坐了一团,温馨地倚在唐氏的身边。
唐氏拿头蹭了蹭小沐雪,也不禁叹道:“我们的小沐雪真是可爱呢!看看,姐姐哥哥都很喜欢小沐雪!小沐雪以后也要喜欢哥哥姐姐,跟他们好好相处哦!”
“恩恩。”白沐雪用力地点了点头,看在唐氏和四个孩子的眼里也是一阵惊喜,沐欢指着沐雪冲着门外大喊起来:“爹,爹,你快来啊,妹妹她听得懂我们说话哦!”
沐欢见门口没什么动静,身手敏捷地跳下了床,将正在屋外下棋的白夫子拉了进来,兴高采烈地说道:“爹,妹妹可聪明了呢,能听懂我们说话。”
白燕青呵呵笑了起来,摸着沐欢的头,“你个小皮猴,小沐雪才多大,哪会听懂我们说话,定是你在做梦了呢,臭小子。”
“才没有呢,娘和姐姐他们也看到了是不是,娘亲说要妹妹跟我们好好相处,妹妹可是点了头呢!”沐欢拍了拍小胸膛义正言辞地说道,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谎,又对沐雪提了个问题,“小沐雪,我是三哥哥,对不对?”
白沐雪的小眼睛左右躲闪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摇头的话会不会被当成是怪物啊,可是不摇头的话,四哥又会伤心吧!
白沐雪并不想伤害家人,眯起眼来摇了摇头。这下可叫沐欢兴奋了,抱着沐雪就是一个响亮的啵,“爹,你看见了没,我们的小妹可聪明来着!”
白燕青也有些愣住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后立刻从沐欢的手里夺过沐雪,抱在怀里连着亲了好几口,“真是爹爹的好孩子,我这女儿可是个天才呢!将来定是前途不可限量。”
“爹爹,好狡猾,我也要亲妹妹!”白燕青身下立刻被小鬼头们围作了一团,吵嚷着要亲妹妹,唐氏站在边上看着,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只是这笑意未持续很久,唐氏娘家的人来了,她的笑脸一下子就跨了下来,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她也不是不知道,定然是不会带上什么东西的,家里面有些什么也都被两老拿去赌了钱,哪还会有什么东西送来给她。
虽然知道是这样,可是身为子女,唐氏还是不愿意看爹娘日子难过的。知道爹娘来了后还是出门去接了人进来,两老的手上果然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带,唐氏嘴上什么也没说,让两老在屋内坐了下来。
沐霜、沐冰、沐游和沐欢见了姥姥和姥爷也不是很亲近,只是碍着爹爹的教育都乖顺地唤了一声好后就没了别的话,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姥姥和姥爷每次来家里都是为了拿钱,镇上讨债的好几次来了家里,将东西砸的稀巴烂,姥姥他们嘴上说着会改,可是也没见他们悔改过,还一天比一天的变本加厉,最近的债款也是越来越凶了。
孩子们嘴里不说,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唐氏自己也是很愧疚,自己居然有这样的父母,让孩子也跟着受起了苦,家里的条件原本还算是村里的小富,可是因为自己爹娘的缘故,燕青不知道暗中给救济了多少回,家里的情况也是越来越糟糕。
唐氏也曾劝过爹娘,可是他们这两老哪里听得进去,只是说女儿大了嫁人了就不管家里老人死活了,他们就这么点乐趣,也活不上多少年了,还不能成全了他们?唐氏这说一次两次没什么用处,就改成让燕青别再给她爹娘钱了,免得他们得寸进尺。
只是白燕青自小就是孤儿,与唐氏成了亲后就想要好好孝顺两老,总觉得两老年纪也大了,是该享享清福,他自己也没有老人可以孝顺,唐氏的爹娘自然是当成自己的爹娘,哪舍得两老受苦。
这姥姥虽然年纪大,可也不是个糊涂的人,心里面清楚的紧,就是,看中了女婿的弱点,每次过来总是故意穿的破旧些,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嘴里也不停念叨着今年收成不好,家里连米粥都喝不上的话,理由也是一套一套的,每次不带重样的。
换了其他人肯定是不信的,偏偏白燕青是个迂腐的书生,愣是被两老哄得一愣一愣的,将家里的米,鸡蛋什么的都拿去给了两老,还担心两老没钱,将家里仅剩的一点铜钱分了一半出去。
唐宛知道后也不好说他的错,毕竟那钱算是给了她娘家,只是心里的愧疚就更加深了。姥姥赵翠和姥爷唐大锄来过后,唐宛去地里就去的更加勤了,像是为了弥补自己爹娘犯下的错。
由于两老的关系,自己这家里也是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
唐宛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底下的孩子,不过自己这几个孩子倒也懂事,知道家里的情况也不说什么,帮着一起去采野菜,捡稻穗,让她欣慰不少。
赵翠和唐大锄对于自己两袖清风的过来参加自己外孙女的洗三没有感到一点的惭愧,进门的时候也是大摇大摆的,虽然穿着寒酸破旧,可偏偏高昂着头。
白燕青倒是并不在意那些,在孩子们问过好后就将两老带进了里屋坐下。
赵翠看了眼唐宛,见她虽然才生了娃,可是能走能跳的,身子骨比她都硬朗,越发觉得自己没带东西来算是做对了,可这进屋有一会儿了也不见她端口水来就有些恼了,“唐宛,我这都进门老半天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给娘端碗水来吗?从李开村到这桃香村,你知道得走多远的路吗?我这脚都起了泡,你还舍不得那点水不成?”
唐宛蹙了蹙眉,看着她娘就直接当着人面将那鞋给脱了下来,指着那所谓的水泡在那叽叽喳喳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不过还是转身去给她倒了碗水。
赵翠接过水一饮而尽后,砸吧一下嘴后还是嘀咕了一句,“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了,我这老太婆说话现在都不顶事。”
这样的话,赵翠每次来都要说上一回,唐宛也算是习惯了,只当是没听到。
白燕青见屋里的氛围凝重了起来,并不想在小雪儿洗三的时候闹不开心,笑着对赵翠道:“岳母,这宛儿刚生下雪儿,身子还不是很舒服,只是忘了而已,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赵翠见白燕青开了口,也不多说些什么,偏过了视线道:“都说我那小外孙女长得是水灵水灵的,抱来我瞅瞅。”
“诶,我这就去把雪儿抱来,岳母你先等会儿。”白燕青说着从床上抱起了白沐雪,动作很轻柔,不过还是惊醒了有些犯困的她,白沐雪慢慢睁开了双眸,漆黑的眼瞳就要将人深深地吸进去一般。
刚刚虽然犯着困,可是该听不该听的话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并不是很喜欢那个姥姥身上的感觉,被爹爹塞到赵翠的怀里时,整个身体就抗议了起来,哇的一声哭声直冲云霄。
身子底下也是一湿,白沐雪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赵翠率先大喊大叫了起来,“这娃子水灵什么,竟然往我身上撒,尿了!”赵翠说着就将白沐雪抛了出去。
“雪儿!”唐宛看到白沐雪正在急速地下坠的时候,整颗心都跳了出来,整个人直接往前面扑去,毕竟才是产后,又刚忙完厨房的事,唐宛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白燕青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嗡嗡地响,身子无意识地朝着白沐雪靠近,可是最后只抓住了白沐雪的裹布,小身子却是已经在往下坠。
白沐游才踏进屋就看到了这么吓人的一幕,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整个人平躺下来,双手撑起来接住了白沐雪,只是脚下却多了一滩血迹。
白沐雪刚刚是命悬一线,赵翠那一摔,要是没有白沐游做垫,她可能早就去见阎王了。惊恐过后,白沐雪也是松了口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唐宛顾不上自己,从白沐游手里抱过白沐雪,紧紧地搂紧自己的怀里安抚着,“雪儿不哭,没事了,不哭啊!”
白沐雪因为唐宛的柔声安抚,情绪渐渐地平稳了下来,哭声也慢慢地收了起来。
将白沐雪哄好后,唐宛看着正在给游儿检查的白燕青询问道:“燕青,游儿怎么样了?”
白燕青俊眉深锁,“宛儿,游儿可能骨折了。”白燕青握着白沐游的脚动了两下,白沐游直呼痛。
“什么?那还得了,赶紧去请大夫来!”唐宛抱着白沐雪蹲了下来,看着强忍着眼泪的白沐游,心里心疼死了,摸着白沐游的头柔声道:“游儿,是不是很疼啊,你再忍忍,娘这就去请大夫来!”
白沐雪也看向了白沐游,就是这具小小的身子拯救了她,她伸出小手学着娘亲的模样搁在白沐游的头上,不过是婴儿,还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身体,小手也摆不住,才搁上又掉了下来,白沐雪不懈地努力着,想要给哥哥一点安慰。
白沐游咬着牙,将手抬了起来,握住白沐雪的小手笑了笑:“雪儿乖,哥哥没事的,雪儿没事,哥哥就很开心了。”
白沐雪看着明明没多大的孩子说出了这样的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那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亲情。
现代的白沐雪出生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了,是表姑养大的,她表姑只想着用她谋利,并没有善待过她。
对上白沐游的双眼,白沐雪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
赵翠和唐大锄看这会子闹大了,也知道自己理亏,就想着先离开了。趁着白燕青和唐宛都低头照顾着白沐游的那会儿,就悄悄从一旁出去了。
走到门口撞上了正要给唐宛送礼的秀荷和刚子,两边都是哎呦的一声,赵翠马上破口大骂了起来,“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没看到有人吗?就这么撞上来了!”
秀荷先是查看了一下篮子里的鸡蛋,看没碎这才松了口气,对上赵翠的骂骂咧咧也不是无动于衷的,“我当是谁,这不是赵姥姥吗?你来看白娘子都带了些啥啊,莫不是又像上次沐欢洗三似的啥都没带,还来蹭面吃?”
秀荷年纪不大,内心也善良,不过这嘴也是少有的利,对这赵姥姥是怎么也看不惯,除了白娘子生第一胎的时候送了点鸡蛋外,之后沐冰他们的洗三都是两手空空的过来,也好意思在自己闺女家蹭吃蹭喝,还让自己闺女家帮着还欠债,白夫子家的这点事情,村子里多数都还是知道的。
赵姥姥这德行,村子里哪个不知道,只是看在白夫子的面子上才没说些什么。
赵翠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秀荷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可能忍下这口气,“你算是哪根葱,我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谁说我蹭吃蹭喝了,那是女婿自己孝敬老人家的!”赵翠一番话是说的趾高气扬的。
秀荷看赵姥姥是死性不改,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一把推开了赵翠,进了里屋。
看到白夫子和娘子都围在一处,开口问道:“白夫子,白娘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唐宛回头看是秀荷,立刻抱住了秀荷的腰哭道:“秀荷,游儿的脚折了。”
“什么,脚折了,那怎么不去请大夫?”秀荷也跟着蹲下身子,这才看到白沐游躺在地上,脚下一滩血迹,捂住了嘴有些惊慌。
“去了,让沐霜和沐冰两个去了顾大夫的家,应该再过一阵子就能过来了。”唐宛的声音里一直带着哭腔,白沐雪也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秀荷知道这个时候白娘子的心情很复杂,拍着她的脊背将她带到了床边,给刚子使了个眼色后,刚子立刻就明白了媳妇的意思,蹲下来对白燕青道:“白夫子,不能把沐游就这么放着,我们两个手脚轻些,把他搬到床上,然后先把血迹给洗干净了再等大夫来看看。”
白燕青点了点头,两人动作利索地就将白沐游搬到了床上,接下来就等着大夫过来了。
秀荷这边的安抚也算是有效,唐宛的哭声也戛然而止了。搂着怀里的白沐雪看着躺在床上的白沐游,心里也是万分的委屈,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摊上了这样的爹娘,还害苦了自己的孩子。
若是游儿和雪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再顾虑爹娘他们两个了。说起来刚刚起就没看到那两老了,唐宛抬头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些什么。
秀荷一眼就看出了白娘子在寻些什么,有些心凉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摇了摇头,“如果是在找赵姥姥他们的话就别找了,刚刚我们进屋那会就撞到他们离开了。”
唐宛一听,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娘亲差点摔死雪儿,还害得游儿折了脚,居然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离开了,天底下还有这么做姥姥、姥爷的吗?
想着,眼泪就刷刷地往下掉。
白燕青倒是并不在意那些,在孩子们问过好后就将两老带进了里屋坐下。
赵翠看了眼唐宛,见她虽然才生了娃,可是能走能跳的,身子骨比她都硬朗,越发觉得自己没带东西来算是做对了,可这进屋有一会儿了也不见她端口水来就有些恼了,“唐宛,我这都进门老半天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给娘端碗水来吗?从李开村到这桃香村,你知道得走多远的路吗?我这脚都起了泡,你还舍不得那点水不成?”
唐宛蹙了蹙眉,看着她娘就直接当着人面将那鞋给脱了下来,指着那所谓的水泡在那叽叽喳喳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不过还是转身去给她倒了碗水。
赵翠接过水一饮而尽后,砸吧一下嘴后还是嘀咕了一句,“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了,我这老太婆说话现在都不顶事。”
这样的话,赵翠每次来都要说上一回,唐宛也算是习惯了,只当是没听到。
白燕青见屋里的氛围凝重了起来,并不想在小雪儿洗三的时候闹不开心,笑着对赵翠道:“岳母,这宛儿刚生下雪儿,身子还不是很舒服,只是忘了而已,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赵翠见白燕青开了口,也不多说些什么,偏过了视线道:“都说我那小外孙女长得是水灵水灵的,抱来我瞅瞅。”
“诶,我这就去把雪儿抱来,岳母你先等会儿。”白燕青说着从床上抱起了白沐雪,动作很轻柔,不过还是惊醒了有些犯困的她,白沐雪慢慢睁开了双眸,漆黑的眼瞳就要将人深深地吸进去一般。
刚刚虽然犯着困,可是该听不该听的话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并不是很喜欢那个姥姥身上的感觉,被爹爹塞到赵翠的怀里时,整个身体就抗议了起来,哇的一声哭声直冲云霄。
身子底下也是一湿,白沐雪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赵翠率先大喊大叫了起来,“这娃子水灵什么,竟然往我身上撒,尿了!”赵翠说着就将白沐雪抛了出去。
“雪儿!”唐宛看到白沐雪正在急速地下坠的时候,整颗心都跳了出来,整个人直接往前面扑去,毕竟才是产后,又刚忙完厨房的事,唐宛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白燕青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嗡嗡地响,身子无意识地朝着白沐雪靠近,可是最后只抓住了白沐雪的裹布,小身子却是已经在往下坠。
白沐游才踏进屋就看到了这么吓人的一幕,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整个人平躺下来,双手撑起来接住了白沐雪,只是脚下却多了一滩血迹。
白沐雪刚刚是命悬一线,赵翠那一摔,要是没有白沐游做垫,她可能早就去见阎王了。惊恐过后,白沐雪也是松了口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唐宛顾不上自己,从白沐游手里抱过白沐雪,紧紧地搂紧自己的怀里安抚着,“雪儿不哭,没事了,不哭啊!”
白沐雪因为唐宛的柔声安抚,情绪渐渐地平稳了下来,哭声也慢慢地收了起来。
将白沐雪哄好后,唐宛看着正在给游儿检查的白燕青询问道:“燕青,游儿怎么样了?”
白燕青俊眉深锁,“宛儿,游儿可能骨折了。”白燕青握着白沐游的脚动了两下,白沐游直呼痛。
“什么?那还得了,赶紧去请大夫来!”唐宛抱着白沐雪蹲了下来,看着强忍着眼泪的白沐游,心里心疼死了,摸着白沐游的头柔声道:“游儿,是不是很疼啊,你再忍忍,娘这就去请大夫来!”
白沐雪也看向了白沐游,就是这具小小的身子拯救了她,她伸出小手学着娘亲的模样搁在白沐游的头上,不过是婴儿,还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身体,小手也摆不住,才搁上又掉了下来,白沐雪不懈地努力着,想要给哥哥一点安慰。
白沐游咬着牙,将手抬了起来,握住白沐雪的小手笑了笑:“雪儿乖,哥哥没事的,雪儿没事,哥哥就很开心了。”
白沐雪看着明明没多大的孩子说出了这样的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那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亲情。
现代的白沐雪出生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了,是表姑养大的,她表姑只想着用她谋利,并没有善待过她。
对上白沐游的双眼,白沐雪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
赵翠和唐大锄看这会子闹大了,也知道自己理亏,就想着先离开了。趁着白燕青和唐宛都低头照顾着白沐游的那会儿,就悄悄从一旁出去了。
走到门口撞上了正要给唐宛送礼的秀荷和刚子,两边都是哎呦的一声,赵翠马上破口大骂了起来,“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没看到有人吗?就这么撞上来了!”
秀荷先是查看了一下篮子里的鸡蛋,看没碎这才松了口气,对上赵翠的骂骂咧咧也不是无动于衷的,“我当是谁,这不是赵姥姥吗?你来看白娘子都带了些啥啊,莫不是又像上次沐欢洗三似的啥都没带,还来蹭面吃?”
秀荷年纪不大,内心也善良,不过这嘴也是少有的利,对这赵姥姥是怎么也看不惯,除了白娘子生第一胎的时候送了点鸡蛋外,之后沐冰他们的洗三都是两手空空的过来,也好意思在自己闺女家蹭吃蹭喝,还让自己闺女家帮着还欠债,白夫子家的这点事情,村子里多数都还是知道的。
赵姥姥这德行,村子里哪个不知道,只是看在白夫子的面子上才没说些什么。
赵翠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秀荷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可能忍下这口气,“你算是哪根葱,我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谁说我蹭吃蹭喝了,那是女婿自己孝敬老人家的!”赵翠一番话是说的趾高气扬的。
秀荷看赵姥姥是死性不改,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一把推开了赵翠,进了里屋。
看到白夫子和娘子都围在一处,开口问道:“白夫子,白娘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唐宛回头看是秀荷,立刻抱住了秀荷的腰哭道:“秀荷,游儿的脚折了。”
“什么,脚折了,那怎么不去请大夫?”秀荷也跟着蹲下身子,这才看到白沐游躺在地上,脚下一滩血迹,捂住了嘴有些惊慌。
“去了,让沐霜和沐冰两个去了顾大夫的家,应该再过一阵子就能过来了。”唐宛的声音里一直带着哭腔,白沐雪也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秀荷知道这个时候白娘子的心情很复杂,拍着她的脊背将她带到了床边,给刚子使了个眼色后,刚子立刻就明白了媳妇的意思,蹲下来对白燕青道:“白夫子,不能把沐游就这么放着,我们两个手脚轻些,把他搬到床上,然后先把血迹给洗干净了再等大夫来看看。”
白燕青点了点头,两人动作利索地就将白沐游搬到了床上,接下来就等着大夫过来了。
秀荷这边的安抚也算是有效,唐宛的哭声也戛然而止了。搂着怀里的白沐雪看着躺在床上的白沐游,心里也是万分的委屈,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摊上了这样的爹娘,还害苦了自己的孩子。
若是游儿和雪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再顾虑爹娘他们两个了。说起来刚刚起就没看到那两老了,唐宛抬头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些什么。
秀荷一眼就看出了白娘子在寻些什么,有些心凉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摇了摇头,“如果是在找赵姥姥他们的话就别找了,刚刚我们进屋那会就撞到他们离开了。”
唐宛一听,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娘亲差点摔死雪儿,还害得游儿折了脚,居然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离开了,天底下还有这么做姥姥、姥爷的吗?
想着,眼泪就刷刷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