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没有看人,把懒散掉落在眼前的中长发往头上抹了一把,语气有点被人打扰的烦躁:“薛卫,你又……”回来干嘛?
未完的话当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被她硬生生的咽下了喉咙,过程,竟有点干,有点苦……
面前扬起笑的脸,那笑温和的让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任静静……什么时候这么看得惯她了?
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你……”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与艾婼的迟钝相比,任静静穿着病服,环臂站在门外,她挑眉看着面前的女人,神态优雅,更像一个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艾婼,说来我和你住在同一个医院也不少日子了,你去看过我,我却没来看你,说不过去。{首发}”
说不过去……所以来了么?
总算缓冲过来了,艾婼垂眸,掩饰了眸底的诸多难解,小头,点了点:“请进。”
她在任静静走进病房以后,跟在她身后,一边说:“谢谢你来看我,其实我没什么大碍的,倒是你,伤怎么样了?痊愈了吗?”
“哦,彦那么照顾我,我不痊愈哪说的过去呢。呵呵,所以,不久,我要出院了,今天来,也是顺便和你道别一下!”任静静转头看着她面带微笑的说。
艾婼咬了唇一下,又点点头,声音不自觉放的很轻:“……那就好。”心里,有点酸,醋的酸。
余光瞥到窗边的桌子上放着花瓶,里面.插.着一株白色的百合,任静静走过去,伸手,细细的摩挲着近在咫尺的白色花瓣。
艾婼看到了,嘴角不由得扬起,走了过去,她垂眸看着那百合,对任静静说:“很好看吧?我最喜欢的,就是百合花了。对了,你喜欢什么花呢?”
“我?”任静静秀眉一挑,她转眸,看到了艾婼的侧脸,红唇轻启:“艾婼,我来,其实不是和你讨论花的,我是来恭喜你的。听说你要和薛卫结婚了是吗?”
艾婼舔了舔唇瓣,心里暗叹一口气,又是来看望她的,又是来向她告别的,又是来恭喜她的,其实,都不是吧。
“对。”心里百转千回,她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淡微笑,再吐出了一个字:“是。”
“恭喜你们,要百年好合啊。”
“谢谢。”
“结婚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任静静的口气像一个老友关心般的问候,看似满怀善意。
“出国。”艾婼实话实说。
“再也不回来了?”她的语气渐渐着急起来,细听之下,那焦急里面有点激动的窃喜。
艾婼看向任静静,果然发现她眸底来不及掩饰的喜悦和期待,嘴角扯了扯,南宫彦喜欢的女人,果然不好惹,她没有直接让自己滚出a市,而是先来一番探底。
之后呢,如果自己的答案不让她满意,她是不是就要露出尾巴来了?
又舔了舔含着苦味的唇,艾婼的神情恢复成了无辜,她把玩着眼前的这株百合,不回答,故意的,任静静急是么?那不妨再多急一会儿吧!
她从不否认:自己的性格里有,劣根性。
“艾婼!”任静静压住了心底那股蠢蠢欲动的多种情绪,她看着面前的女人,耐着性子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百合给人一种很清新的感觉,看见它,像是黑暗的人生里突然间充满了绿色,充满了露珠花香,充满了焕然一新,和希望。”仿佛没有听到任静静的不耐声,艾婼笑看着百合说。
什么?任静静皱眉,扭头瞥了一眼百合花,心里不屑至极,这么平庸的花,也只配平庸的人喜欢!
还清新、希望?她怎么没看出来。
又看着艾婼,她索性不等了,脸色,冷了,就要说话的时候艾婼却开口了。
怔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只听她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听从天意,顺其自然吧。”
任静静:“……”这叫什么回答!
倏然又听艾婼说:“任小姐,如果这个答案让你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个了。现在你看也看过了,告别也告别过了,恭喜也恭喜过了,是否可以离开了呢?”
勉强咽下心底的怒气,任静静捏了拳头,她笑容满面的问:“是要离开了,不过说到现在我居然忘记了你是生了什么病才要住院的?”
艾婼:“……”
良久,她从百合花上移开视线,直起身来,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然水眸含伤,脸色惨白如纸,失色的唇瓣艰难的嗫嚅出了两个字:“……打,打胎。”
任静静倒抽一口气,伸手捏住艾婼的肩胛骨,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打的是谁的胎?”她现在才想起来,艾婼肚子里的确怀着一个南宫彦的孩子,她竟到了现在才想起来!
“……”那一天南宫彦踢开手术室大门,把她从床上拽了下去的回忆,此刻想起来,犹如在线电影般统统回播在眼前,艾婼咬着唇,泪水无声的滑落在脸颊,她盯着眼前的女人说,哽咽的回答:“是……是南宫彦的,是南宫彦的!”
打,打胎……
是,是南宫彦的!
猛地松开了她,任静静倒退两步,看着面前的艾婼,懂了。
她终于懂了,南宫彦为什么会说他和面前这个女人再也没可能了。
以南宫彦的性格,他该杀了这个女人,不杀,也该狠狠报复一下,可他却没有,说明他是真心爱这个女人的。
但同时,越爱也越恨吧,可到了那地步,他还是舍不得伤害艾婼,到底有多爱?
不管多爱,时间都会淡忘一切的,南宫彦也亲口说过,他这辈子和艾婼都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了。
这对她任静静来说,是好事!
懂了以后,任静静不再震惊,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她幽幽挑眉出声:“你是为薛卫打掉孩子的吧,看来你真的很爱薛卫呢。如果是这样,艾婼,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和薛卫永远在一起,你们应该不太想和彦有所接触吧?!既然这样,我给你们出一个好主意,要听么?”
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吗。
艾婼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可怜兮兮的看着任静静:“什么好主意?”
“就是:出了国,最好不要再回来了!”任静静的声音突然坚定响亮,她说:“艾婼,你也知道,彦的性子难以琢磨,他这时宽容的放过你们,难保不会有一天,突然想起了你今天对他的背叛,以及杀了他一个孩子的仇,到那时,你们还有好日子过吗?他这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丝毫情面都不留——所以,为了预防那一天的到来,你和薛卫结婚后,你们……还是不要回来了,这对大家都好!!!!!!!”
如果可以让艾婼在国外一辈子,也好,任静静看着眼前的女人,掩饰了眸底的复杂,本来,她……想杀了她,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可但凡有好人做,哪一个想做坏人?
艾婼,我今天承诺你,只要你不逼我,我也不会犯你,只要你,只要你做的合我心意,我就永远是好人,永远是……
“出国,永远都不回来?”艾婼故作疑问。
“对啊!”任静静的声音开朗了不少,她看向艾婼:“我可都是为了你和薛卫好。”
“我……我还是先问问薛卫的意见吧。”艾婼状似苦恼的挠了挠头,水眸微眯,映出了几分依赖和爱意。
任静静一看,心放了下来,她不由得调侃道:“艾婼,你还没有嫁给他呢,就学会一个妻子凡事征夫的个性了?”
“呵呵呵。”艾婼干笑。
谁能想到,两个情敌啊,在这间病房里,居然和平的聊了好几个小时,虽然,那和平,是带着微笑的面具的,至于微笑背后是什么?管它呢。
把任静静送出病房,艾婼立即跑进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抬手揪了揪自己的小脸,看着眼前那和她一模一样的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笑的脸差点抽筋了!
要不是她看甄嬛传看多了,估计今天根本应付不来这个任静静,这个曾经,有很大的可能陷害自己把她推下楼的女人。
艾婼属于大智若愚型的,当然了,大多的时光里,她……是笨的。
聪明的时候,多数在危机来临的时刻,那聪明啊,不过是发挥出来的本能罢了——保护自己的,本能。
……
走出了艾婼的病房,任静静才算是真正的神清气爽啊,因为艾婼这个挡路石要被踢走啦!
虽然,南宫彦和她分手了,但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挽回他的,以自己的聪明,一定可以!!!
但她也许忘了:聪明对于挽留其他男人可能很有用,但,在南宫彦那样一个男人面前,在那样一个你不过眨一眨眼睛,他就很有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男人面前,有谁,会比他更聪明呢?
除非他不愿戳破,那自己也还不过是一个沾沾自喜的小丑罢了。
病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一阵叮铃铃响,任静静正走进自己的病房,关上门,她拿出手机放在耳边,一边走到床边问道:“什么事啊?”声音挑高,愉悦。
“……”
下一秒,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任静静刚刚坐了下去的身体僵的不可思议,她脸色一青一白,像走马观灯似得不停调换颜色,终于,她死死捏紧掌心里的手机,咬牙愤恨的扭曲了小脸,字字泵齿而出:“你给我好好的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艾婼生下了南宫彦的孩子?还是一个儿子——?!”rs
这里,怒气妒意近乎毁灭之态。【本书由首发】
而在a市另一个地方,却华灯初上,到处可见笑脸,宴会厅豪华琉璃,美丽、端庄的女人们在这里都有同一个身份:女伴。
到处可见勾着男人臂弯,和男人同步而走,对任何人微笑以对的女人,而男人搂着自己女伴细软的腰肢,在这个宴会上,诠释着交际与碰杯的含义。
“吱——”
这时,一道突兀的刹车声打破了氛围,众人从门口看去,一辆严谨的黑色加长轿车,停在了门口,高调凛冽。
下一秒,南宫彦俊美的脸孔暴露在摄像头面前,西装笔挺,身体高大危险,幽深犀利的黑眸平静无波,拥着女伴从车上下来,万宇曜苏轶枫他们身穿西装跟在后面,实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美男。
而媒体们一见南宫彦从车上下来,搂着身边面容精致、却陌生的女人,都蠢蠢欲动的上前,拿起相机,不停猛拍着这一幕。
“宁,别怕。”南宫彦贴在身边的女伴耳边,动作亲密,霎时这一幕,被记者,狠狠的拍了下来。
“有你在,我不怕。”女人瓜子脸,眼睛明亮而有神的灼灼看着男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动人的娇羞,低声说。
记者轰然一动:“这不是欧家的大小姐欧宁吗,请问欧宁小姐你和南宫总裁是什么关系?”
“是情侣吗?对于南宫总裁的前女友艾婼现在将要嫁给薛卫,大家都猜测南宫总裁是不是已经陷入了三角恋,你会在意吗?”
“据说南宫总裁当时很宠爱艾婼,对于这个你有什么看法?”
万宇曜跟在身后,听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不由得在心里轻嗤一声,记者果然八卦,问的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怪不得,老大要做戏给他们看。没错,今天老大和欧宁趁商业宴会在公众面前齐齐出现不过都是在演戏。
目的就是:让a市所有人知道,艾婼有了新欢,南宫彦……也有了新欢。艾婼没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南宫彦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让那些还想要挖掘内幕的记者们,相信这些,且停下那些暗中跟踪、暗中拍摄老大的小动作了。
这几天,记者可谓是天天躲在暗处跟踪老大,他们这次的胆子倒也大,仿佛做梦都想要拍到老大和艾婼还有薛卫三个人一起的场景。在薛卫和艾婼结婚之前,再在a市掀起一阵“惊人内幕”风暴!
呵呵记者啊,都是些最怕天下安宁的人。非要给你搅和搅和,好像自己就能得到什么似得。
当然,艾婼在医院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南宫彦和薛卫,却麻烦了。薛卫皱眉除了等他和艾婼结婚的那日来临,无能为力,而南宫彦直接用另结新欢的方式,在记者面前,斩断他和艾婼从前的那段关系!
女人温柔的声音柔柔的传来,打断了万宇曜飘远的思绪。
“我和彦啊,呵呵。我和他……如你们所见,我们在一起了呀。至于艾婼艾小姐和彦之间的事,我也都知道的,我想:你们一定是想多了。彦虽然和艾小姐交往过一段时间,但他们是和平分手,不存在任何多余的牵连和关系。感情的事。合则来,不合则分,很正常啊!艾小姐现在将要和薛卫薛先生结婚了,我和彦,恭喜他们找到归属。当然,那日我和彦也会出席的。”
说到这儿,欧宁停了停,看着面前的记者们,眉头挑了挑,大小姐自信的气场震慑全场:“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捕风捉影了,让我们都舍掉过去,真心的等待艾小姐和薛先生的结婚典礼吧!”
闻言,记者怔愣在原地,难道真的是他们想错了?南宫总裁和艾婼,真的没有别的渊源和内幕了吗?
如果想错了,那可真的是亏大了。
南宫总裁一向神秘,这次唯一可以抓住他感情内幕的消息,到最后,居然根本没有内幕,只是特别平常的合则分不合则散。【忆心:如果让他们挖掘到艾婼为了和薛卫在一起“打掉”南宫彦的孩子这一消息,那他们肯定高兴死了,而a市的风浪只怕会再一次汹涌起来,所以不可让他们知道啊不可!】
在记者愣了片刻时,南宫彦伸手把欧宁的碎发拢到耳后根去,目光,温柔,深情,及时反应过来的记者们,再次……猛拍= =起来,不但如此,纷纷也开始附和了欧宁的话!
病房里一片安静,似乎时光都定格在了这一秒,定格在了……液晶屏幕上南宫彦和欧宁亲昵的这一幕。
与记者目睹一切的艾婼,震惊、反应过来后,还是震惊,只是扬起的笑容,勉强难看,因为加了分外苦涩的味道。
南宫彦,你好,你真好,一个任静静还不够,又来了一个欧宁,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离开了你,你的人生从此更加丰富多彩。
最酸人的,是连吃醋、愤怒的权利都没有,
深呼吸一口气,把电视关掉,艾婼半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世界从此清静。
习惯了。
一点都不暖的夕阳,此刻仿佛都在嘲笑着她。
门,被推开了。
那声音夹杂着一个人凌乱的步伐,有点急,艾婼睁开了眼睛,便看到护士站在床边,满头大喊的问她:“艾小姐,你是不是又悄悄把孩子抱了过来?”
孩子……
艾婼总算回过神来,皱眉看着眼前的女人,摇头,很迷茫:“我没有啊,宝宝被你们抱去之后,我就没有再看到他过。”额,虽然平时因为太想念宝宝会悄悄把宝宝从恒温箱抱过来看看,但她今天真的很老实,本来心想着明天去看看宝贝的。
“那就糟了。”护士跺脚,见她这样子,艾婼的心不由得一沉:“你什么意思?宝宝他……”
“他失踪了!”护士满脸的抱歉,眼眸含泪,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安的气息,孕妇的孩子无故失踪了,她这个看顾人员可要遭殃的。
失踪?
艾婼不相信的摇摇头,纵使她整个世界都在坍塌,她还是满面微笑:“护士,你别开玩笑了,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的,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在她哭之前,护士,哭了。
“艾小姐,我,我没有开玩笑,您的孩子,真的失踪了。你等着,我立即通知院长,通知警察,让他们找,一定会……会找到的……”
护士疾步而去,留下的女人依旧,不可思议的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
只有她和薛卫、紫灵素三个人知道,有宝宝的存在。
所以,宝宝很安全。
而且他在医院里,医院是什么地方,每天都有好多好多的人,护士、医生,都好多好多,怎么会连一个孩子都守护不住?
对,他们一定是在开玩笑,一定是!!!!!!
艾婼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可下一秒,她被被子绊倒在地,狼狈不堪的脸上,无声无息的布满了苍白的泪痕,显得,很惨淡。
“宝宝,宝宝你不会离开妈咪的,不会的,我那么,那么辛苦的把你生下来,我差点死掉终于让你平平安安的生了下来,所以快出现好不好?不要和妈咪开玩笑了,不要呜呜呜……”
她哭的撕心裂肺,一边拿起电话打给薛卫,对不起,她只能打给薛卫,只有他会帮她了……
南宫彦,为什么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拥着别的女人在记者面前大显恩爱,为什么你总是不在,为什么婼儿心里快要痛死……
然而,在她打电话之前,她的手机先,响了。
她胡乱按通了键,手机里立即传出了一道幽幽冷哼的女声:“艾婼,想要孩子,就来找我,我在哪个病房,你知道的。”
“喂……喂!”不容她说一句话,那边已然把电话决绝果断,那声音听在艾婼的耳里,让她觉得那么……无情和残忍。
手机从手掌心滑落,砰然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艾婼目光呆滞,辨别了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的时候,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苍白的面容上,第一次变得,很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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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病服,耷拉着拖鞋,艾婼走到一间病房的门口,浓密的眼睫毛颤抖着,她慢慢伸出手,握上了门把。打开了门的同时眼前一黑,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一个巴掌狠狠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啪!
她的头被打的扭到了另一边,嘴角青肿,好歹没有流血,眼眶很红,眼神,却很冷。
任静静把那只发麻的手,收回。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神更冷,红唇冷冷一笑:“艾婼,我等你很久了,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谁说你单纯?”
谁的坚强在黑暗中残喘,
地久天长变成曲终人散,
而结局的伤却渐渐的疯狂。【首发】
——艾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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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静静把那只发麻的手,收回。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神更冷,红唇冷冷一笑:“艾婼,我等你很久了,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谁说你单纯?”
“你……”艾婼咬着唇,伸手捂住了脸,看着任静静。
“我什么?”任静静冷声打断,语气又讥又讽:“艾婼,演戏演的真好,说什么为了薛卫打掉了南宫彦的孩子,说什么爱死薛卫了,说什么结婚后就出国,再也不回来,呵呵呵,我居然被你蒙混过去了——厉害啊!”
话猛然一顿,任静静穿着病服,围绕着面前的艾婼打圈,眼神冰冷的打量着这个女人,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心里的嫉妒让她出口的语气愈发变得咬牙切齿:“居然悄悄的生下了彦的孩子,艾、婼,你真该死!!!!!”对艾婼的愤恨,岂是一个巴掌就能消失的。
艾婼身体定格在了原地,四肢在这一刻,僵硬无比。
许久许久,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哦?”相比于她的痛苦,任静静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神色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她冷冷一笑:“你的孩子?你哪来的孩子,你不是早就把他打掉了么?!”
闻言,艾婼眼眸猩红,她死死锁住眼前的女人,全身上下突然充满了忐忑不安,她能感受到自己正被人拽往无望的地狱,如果见不到宝宝的话。
不就是要让她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吗?好。
她说就是了。
她深深呼出口气,手掌心里湿濡着一片干汗,看着面前的任静静,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死死压住颤抖和哽咽:“任静静,好,我承认!我承认我没有把孩子打掉,我承认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生了下来,我承认我之前都是骗你的,你满意了吗?我什么都承认了,你满意了,可不可以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别再打什么太极拳了,我知道,宝宝在你手里。”
听了艾婼的话,任静静,眸底划过一道诡异的光华,故作和颜悦色的点了点头:“聪明啊。”
“这么说,你艾婼还爱着彦?”她眯眼看着艾婼问。
“我……”艾婼咬了下唇,眼泪险些喷薄而出,最后,她索性闭上了眼,头,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心却好像被一双大掌拿着箭狠狠刺破。
她怎么可能不爱他,怎么可能……
可她一撒谎,怎么所有人都相信了呢?
南宫彦,我在这里寻找着我们的孩子,你现在,又在哪里……
她的点头,也让任静静沉默了,仿佛这个承认,定格了时光。
世界上最伤人的,就是……爱情这个字了吧,它,不分坏人和好人,谁都有资格拥有,同样的,与它有了接触以后,也都避免不了经受它给的快乐和伤害,且,伤害总是大于它所给与的快乐。
“既然爱他,为什么离开他?还有,和薛卫结婚的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全部知道,不然,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你的儿子!”
一句话,打断了凝滞的平静。
依旧,艾婼和盘托出,一切。
任静静眼神已是通红,目光,如箭唰的刺向艾婼,声音残酷:“艾婼,我要你立刻就和薛卫结婚,立刻!”
“好,我立马和他结婚,你把孩子还给我!”艾婼朝她歇斯底里的大喊着,眼里的光华支离破碎,让人不忍直视。
她是一个母亲!
她知道:她现在不是一个深爱着南宫彦的女人,只是一个母亲!
此刻,两个女人故作的冷静,全部分崩离析。
只是,有一个很快的收敛了全部的情绪。
任静静,把手里的水杯放下,动作,淡然、优雅,她冷冷看着艾婼,红唇扬起:“只要你嫁给薛卫然后立即出国,我一定不会食言,到那时候,我会把孩子……给你送过去!”
听了任静静的话,艾婼险些崩溃,她不断的摇头,眼泪在这一刻竟如开了闸的水坝,猝不及防的落下,踉跄的倒退两步,悲不自胜:“任静静,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孩子离不了我的,他哭了怎么办,他饿了怎么办,他渴了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为什么要把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牵连上无辜的孩子?任静静,你也是一个女人,以后你也会有你的孩子,如果你是我……”
“给我闭嘴!”任静静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上前伸手再次扇了艾婼一巴掌,狠狠的,艾婼痛呼一声,嘴角落下了刺目的朱红。
“啪”!
在病房里,落了回声。
“艾婼,我告诉你,你给我废话少说,现在的你不过是个最没有用的人,你再也没有南宫彦做靠山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能是谁?!让我告诉你是谁,你现在不过是被我放在刀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所以,给我识相点,听我的去做,废话,一句也不要说!”
“而且,孩子又不是不给你了,哭什么!”顿了顿,任静静嘲讽的嗤笑,看着面前的女人:“你这样的女人居然还和彦在一起过,呵,说出去,谁信?!”
两个巴掌,一张脸被打的红肿不已,嘴角的鲜血让人看的心疼,艾婼却抽了抽鼻子,忍住心痛,她点头:“好,我立即,立马和他结婚和他出国,你要承诺你一定会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一定不要伤害他,一定不要!!!!”
不要伤害他?任静静死死掐着手掌,她恨不得杀了那个孩子!
“艾婼,难保你以后会利用这个孩子回到彦的身边,我怎么可能……让他活着?!”任静静在心里冷哼,眸光却是愈发复杂起来。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艾婼,而艾婼一看,是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被逼到了后背靠在了冷硬的白墙上,一双手轻轻触着她疼痛难忍的脸,咬着唇,不让自己叫痛,她不能再没有骨气了!
任静静把眼前女人的隐忍尽收眸底,挑眉一笑:“艾婼,如果没有彦护着你,你根本不足够做我的对手!”
“我从来没有想要和你做对手,我只是想要平平安安的……”她只是想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让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
平平安安?
任静静心里在摇头,眼前的女人,还真是天真。
曾经,是有彦护着她,所有的伤害,外加现实的残忍,都被彦锁在了艾婼的世界门外,所以,她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才会那么平安,那么幸福,那么满足。
可一旦离开了彦,艾婼,别人对你的嫉妒、怒恨,你挡的了吗?还有你从未真正理解过的社会与现实。
“艾婼,在这之前,我要你做一件事。”
她的七寸被她抓住,她如果不好好加以利用一下,那就太可惜了。
“什么?”
“我要你,现在就去找南宫彦,带着你脸上的伤痕去找他!”
“什……什么?”
“你脸上的巴掌印子到底是谁打的?这你自己去编。我要你去找彦,然后,我要你帮我……爬上他的床,我保证,只要我做了他的女人,你和薛卫结婚出国后,我一定会把孩子还给你!”
艾婼无法消化完这一段话,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的摇头。
“我不要,我不帮你,我可以和薛卫立即结婚出国,可我一定不会帮你和他……我不会!”语气突然低了下去:“而且,你和他不是在一起了吗,你和他……不是男女朋友吗。”
任静静转身到抽屉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回到艾婼面前,把手里的东西强硬的揣到她手里,她说:“他根本没有碰我!”
“你去找彦,彦一定不会防备你,他更不会想到你会给他下这个,我跟在你身后,你给他下完以后赶紧打电话通知我,那样,我就会立即出现。”
他根本没有碰我……
彦更不会想到你会给他下这个……
这……这个?
任静静的话让艾婼的脑袋晕乎乎的,她眼神恍惚,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里的东西,那是药,捏了捏药包,里面是药丸。
“别看了,它是催----情的。”任静静瞥了艾婼一眼淡淡丢下的一句话却让艾婼差点跌倒。
“我不能这样做,我不可以!”艾婼就要把手里的东西扔回给任静静,却猛然被眼疾手快的任静静按住手,她耳边回旋着冰冷的语调:“艾婼,你可以的,为了你的孩子,你一定可以的!”
“而且,你现在就算把孩子的事都告诉彦,求助彦,也来不及了,彦也不会相信你,不会帮助你的,说不定,他还巴不得那个孩子死呢!所以,想要救出孩子,你必须靠你自己,而靠你自己,怎么靠?就是什么都听我的,懂吗?”
她的每一个字仿佛是魔鬼的呓语,终于把艾婼的心,磨成了石灰粉。
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薛卫,也帮不了她了……
南宫彦……
真的要把自己深爱的男人,送到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吗?艾婼笑着,大哭大笑了几番过后,站在任静静的面前,痛不欲生,只说了三个字。
“你赢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逼她,每一个人都在斩断她和南宫彦最后的那一丝丝情意,下手,都那么狠!
她想:就算南宫彦不碰任静静,就算他还深爱着她,但今天这件事做了以后,他……终究是不会原谅她了吧?rs
酒吧,光影迷乱,包厢,光线,更是迷乱- - 。{首发}
“老大,今天以后,对于你和薛卫、还有艾婼感情的那些事,媒体是再说不出什么了,cheers!”苏轶枫说,苏轶野他们淡淡一笑,把手里的杯子相碰起来。
南宫彦抿了一口杯中红酒,神情看不出喜怒,他转头睨着身旁的欧宁,声音低沉:“谢谢。”
闻言,欧宁腼腆一笑,看着俊美非凡的男人,可爱的眨了一下眼睛:“你我之间还需言谢吗?”
“对啊,欧大小姐和我们老大那关系可是……”话到此,苏轶野挑眉,看着南宫彦和欧宁的目光,那叫一个暧-昧。
欧宁紧盯着南宫彦,他听完这话后平静无波的眼神让她心里一阵失落,脸上的笑却是,很完美:“彦,以后类似这种戏,你可都要找我啊,我一定答应~!”
“好。”
南宫彦眸光睐了眼欧宁,应下。
冷硬的心脏,内室里莫名有一处,空了。
从今以后,外界、媒体再也不敢揣测他和艾婼的感情了,让他竟有一种淡淡的烦躁,外面不再提起,所有人都不再想起,那是不是代表:他和艾婼的曾经也一起随着他今天的做戏,全部消失了?
好像,他和艾婼的过往一切,只是一场梦,在现实里,压根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没有人提起,渐渐的,他和艾婼的那段感情,也会被人慢慢的忘记了吧?也许有一天,他自己都会忘记。
可,这不就是他希望的么?
忘记了,就可以重新开始。
但,真的可以把那段感情当作一场梦,说忘就忘么?
透过杯中红色的残液,南宫彦遮盖在碎发的剑眉,深深的一拧,仿佛遇到了难以解答的问题。
坐在角落里的南宫彦,俊美如神邸的脸孔,轮廓,是如此冷硬。
苏轶野、苏轶枫他们玩的越来越疯,最后,竟冲着欧宁和南宫彦大喊起来——
“接吻!接吻!接吻!”
曾经不是没玩过这种游戏,成人之间,男女之间,在他们看来,玩玩,是再正常不过的。
而且,这一次,似乎又多了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不得不说的是:欧宁在这件事上的的确确帮了南宫彦!
在媒体面前承认是他的女朋友,不过是在演戏,但是外人却不知道这些,都知道欧宁是南宫彦的女人,谁还敢追她?
所以,欧宁承受着以后可能嫁不出去的危险。
……
南宫彦薄唇一勾,幽深的黑眸看向一直坐在身旁静静陪着他的女人,投射的光,照出了女人脸上动人的红晕,在众人目光下,他长臂突然一伸,把欧宁抱在了大腿上,俯身,霸道的吻了下去。
欧宁也搂着南宫彦的脖子,两人简直吻的昏天黑地、如痴如醉……
包厢里不知何时,起哄的人都安静了下去,而拥吻的两人根本不知道外面怎么了,更不在意外面怎么了,直到……
“南宫彦……”喊声破碎颤抖,含着很压抑的哽咽。
正被吻的沉醉的欧宁,突然感到抱着她的男人一僵,然后,她被大掌放开了,不由得怔愣了一下,立即朝声音的发源处看去。
她想知道,到底是谁对南宫彦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那是一个女人。
而南宫彦听到了艾婼的声音后,几乎是反射性的推开了怀里的女人,抬眸朝声音处看去,门口站着泪如雨下,明显伤心欲绝的艾婼,他好看的剑眉猛地一蹙,她怎么会在这儿?
该死,刚才的那一幕,还被那个女人看到了!
黑眸无声的幽暗了下去,他冷冷睨着门口的女人,菲薄的唇瓣,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在看到女人脸颊上明显的两个巴掌印子时,谁也没有看到他眸底乍而迸溅出来的危险寒光!
同时,苏轶枫他们也完全没有想到,包厢的门就那么突然被推开了,哦,想到了,他们的确没有对外界隐藏地点。
咬着唇,艾婼狠狠瞪了南宫彦一眼,转身跑开,一边抹着脸上的泪痕,她死也没有想到,按照任静静的地址找到了他们,会看到这一幕。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南宫彦呢……
是她先离开他的,他另结新欢还不行?
可她伤心的不是这个,是她突然发现:曾经再刻苦铭心的爱,在彼此分开以后,在南宫彦心里,竟然真的能够那么轻易的就忘掉,他也能那么轻易的接受另外一个女人,那么轻易!
难道,他们的爱情,真的……就那么脆弱吗?
“老大,你不去追她?”万宇曜诧异的看着艾婼离去的方向,那女人的背影,让他看的心疼……
“追?”南宫彦收回目光,看着苏轶枫他们,嘲讽的勾起唇,眸底,分外的不屑:“我为什么要追她?她是我什么人?况且,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南宫彦追过人?!”
三个无情反问,让包厢里,死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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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的脚步猛地一顿,她的手被任静静攥着,泪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放手!”
“你看到了什么,那么伤心?还有,没达到目的,你怎么可以出来!”任静静眯眼问道,冷吼出来。
“你放手……”艾婼挣扎着从任静静的手里解救出自己的手腕,倏然身体僵硬在了原地,耳边重复着女人冰冷的话。
“艾婼,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你的孩子了?”
“……我回去。”
闻言,任静静才松开了艾婼的手腕,艾婼转身离去,心如死灰……
看着那女人的背影,任静静红唇一扬,眸底复杂不已,艾婼,你真以为孩子在我这儿吗?
真是个白痴,当她知道有那个孩子的存在时,那时她根本赶不上把那个孩子劫持到自己的手里,也从没想过。
之所以知道孩子失踪,是因为她走出病房看到了医生护士全都乱了的样子,然后,因为心里疑惑,她就随便抓住了其中一个护士问了,谁想,这一抓,居然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病房003的病人孩子失踪了!
003?那间病房里住着的,不就是艾婼那个女人吗?
冷笑,被她抓到了机会,她怎么可以让这个机会从手中流逝!
所以她……骗了艾婼!
只是那个孩子到底去了哪里?呵,她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她肯定的是:艾婼这个女人,不能再留!
“艾婼,死之前帮我成为南宫彦的女人,下辈子我会好好报答你的。”任静静低笑一声,秀眉一扬,得意无比。
……
让门内的人诧异的是,走了的人,居然……又回来了!
南宫彦挑眉睨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女人,眸底掠过一丝兴味,艾婼,让你别在我面前出现,你却偏偏出现,你要玩什么?
不管你要玩什么,南宫彦……奉陪到底。
手臂一抬,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透过透明的杯子另一边,女人,正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欧宁扬眉一笑,她看着那个女人,心想那个女人一定误会了,其实,彦和她只是玩玩而已,和爱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曾经,他们上过床,但是——在南宫彦的眼里,那只是一场成年人的游戏,而她,好吧,她承认,她爱他,他那样的男人,没有女人不爱。
虽然爱了,但她从来没有说过些什么,因为她知道,有些感情,注定暗无天日,而她,现在这样子就很好了。
直到,放荡不羁的男人……回笼了。
除了这两日,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过南宫彦了,相信么?她也问过,是苏轶野回答她的,他说:老大现在全部的心神都系在一个女人身上,从今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出来玩喽!
而在那一段日子里,她真的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来找她。
听说,那个让南宫彦心甘情愿的答应一辈子只有她一个的女人,名字叫做:艾婼。
欧宁看着已经站在南宫彦面前的女人,心里有了底:想必,这个女人就是艾婼了吧?那个,现在和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
南宫彦晃着手中空荡荡的高脚杯,幽深的黑眸似冷非冷的睨着面前的女人,完美的薄唇,嘴角勾着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死寂的氛围下,是一道熟悉的女声打破了平静,语气,很伤心,很难过,很委屈——
“南宫彦,你怎么可以吻除了我以外,别的女人?”
“怎么不可以?”南宫彦冷漠的笑,用很陌生的口气问:“艾婼,你是谁啊?”
而艾婼对付南宫彦的办法就是:闷声不响的……哭。
渐渐的,哭声愈发大了,简直是撕心裂肺、山崩地裂!
除了南宫彦,欧宁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愕然,这女人是小孩子吗?
“我只能说:有你的时候,我没碰过任何女人。”rs
除了南宫彦,欧宁众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由得愕然,这女人是小孩子吗?
额,在他们的印象里,只有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哭。【首发】
有时候,能哭出来反而竟是一件幸福的事。
艾婼嚎啕大哭,哭的简直是,浑然忘我了= =、,因为,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下去了。
只要一想到她被任静静逼迫要去做的那件事,只要一想到她的宝宝不在身边,不知道有没有哭,和刚才南宫彦和别的女人那么亲密的那一幕,那每一个场景,都让她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什么嘛!
她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往她身上砸?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让她总是绝望?!
女人的抽泣声,如琴弦绝望断裂,凄凄戚戚的传出,弦是断了,却绷紧了南宫彦的心,这个女人如此背叛他,可听到了她伤心的哭声后,他竟然,心里,闷闷的,甚至,有点抽搐般的疼。
“不许哭!”发觉心里那道为她至今残留的触动,让南宫彦俊美的脸瞬间黑沉了下去,愤怒万千的朝着艾婼低吼了出来。
怒吼声把艾婼整个人惊在了原地,一双盈着伤心的水眸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张大的嘴巴忘记了关上,整个人,显得有点,傻。
而欧宁,更是完全没有想到以往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总是一副缺乏表情样子的南宫彦,今天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哭声,而……有了情绪。
这个女人对于南宫彦果然是不一样的么?
女人的哇哇大哭再次把所有人的思绪拉了回来,艾婼发誓,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达到任静静的目的,而且,她也不想按照任静静的要求去做,可是宝宝又被她挟持在手,让她真的……除了哭,她只想哭了!
“呜哇……”
众人嘴角抽搐。
自己的警告换来更大的哭声,南宫彦俊脸冷漠如冰,睨着哭的太过浑然忘我的艾婼,嘴角一勾,毫不留情的撂出了七个字:“把她给我,扔出去!”
艾婼,你以为你的眼泪,现在还能影响到我么?
闻言,苏轶枫和苏轶野抬脚就要向艾婼走去的时候,突然一声更可怜、更悲伤的哭声传进了耳朵,竟让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原地。
“呜呜呜呜南宫……彦……南宫彦……呜哇……”眼眶上的热度无法冰冷,艾婼看着面前俊美也冷漠的男人,嗫嚅着唇瓣,哽咽的喊出他的名字。
恍然最爱的人,都已经离了场,艾婼,你到底还剩下什么。
哭的闭上了眼睛,却再也没有哭声,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原来沉默,那么痛。
包厢里,死寂一片,还有,空气里,可笑的是,竟然泛着淡淡的绝望,不浓,不深,却让人窒息。
南宫彦玄黑的眸子不悦的锁住面前无声哭泣的女人,他真的不懂,这女人当初亲口和他说和薛卫在一起自己很快乐,那么现在还出现在他面前干嘛?
要快乐是吧?要幸福是吧?行,他不挡着,他不碍事,他都成全他们了,她为什么还是,不断的出现在他眼前?
而且。还在他面前——哭~!
“我只能说,有你的时候,我没碰过任何女人。”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不可能,这女人哭的原因也许真的因为他,吻了欧宁。
所以,他现在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在有艾婼的时候,南宫彦从来没碰过任何女人!
就算之后,她和薛卫在一起了,他也没有。
我只能说,有你的时候,我没碰过任何女人……
我只能说,有你的时候,我没碰过任何女人!
“我相信我相信……”艾婼睁开通红的眼睛,她垂着头咬唇道。
南宫彦看着艾婼两边愈发肿起的脸颊,眸光冷淡,薄唇轻启:“艾婼,你相不相信,我根本不在乎。外加,我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你没资格管,更没资格伤心!”
他猛然跨步上前,长臂一伸,捏着艾婼的下颚,逼她抬头看他,他说:“你,看好你的薛卫就够了,水性杨花,三心二意这两个成语,还是少往自己身上贴,因为……你不吐,我都要吐了!”
嫌恶的甩开女人,南宫彦随手拿过欧宁递过来的手帕狠狠擦干净了刚才碰过艾婼的手指,随后,扔在了地上,冷笑道:“你不走是吧?那我走。”
艾婼抬头看着南宫彦转身的背影,看着他带着身旁的女人,以及苏轶枫他们打开门,隐隐约约听到男人阴沉的咆哮声——
“刚才让你们把她扔出去耳朵聋了?废物,以后出门再忘了带耳朵,都给我去——死!!!!!!”
像是整个人漂浮在半空里,被空气带动着移动,可是目的地,到底在哪儿?
迷茫、忐忑、不安、惶恐,以至于整个世界都慌乱糟糟,嘴角苍白的扬起,她忽然听到了身子撞倒在地的响声,仿佛看到了男人转头朝她跑来,于是她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内心苦涩不已。
南宫彦就要走出门外,突然听到身后什么倒塌的动静,心里涌起一股担心,明知不应该回头,却还是回头了。
然,这个女人果然从来不让他失望。
刚刚还站在他面前嚎啕大哭的女人此刻恍若死人般,毫无知觉的昏倒在了地上。
南宫彦剑眉狠狠一蹙,不悦的捏紧了双拳,回头,在苏轶野他们诧异的视线下,把女人从地上抱了起来,这个死女人,暗骂一声,不在薛卫面前昏倒,在他面前昏倒这算什么?
“顾生,来看看她!”他冷声命令。
苏轶枫:“这……”
顾生:“……”
苏轶野:“……”
万宇曜满头黑线,在艾婼面前,老大的骨气,到底被谁吃了?
心疼艾婼是一回事,他觉得不解又是另外一回事。
艾婼都背叛他了,而且还打掉他们的孩子,可悲可叹的是:老大现在对艾婼,还是做不到完全置之不理。
“艾小姐的脸肿的不轻。”顾生皱眉,“而且,低烧。”
顿了顿,他又说:“怎么觉得艾小姐那么疲惫和无力?她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是想要郁结而死吗?!”
他的语气并不好,他身为医生,真的特别讨厌病人糟蹋自己的身体。
要知道,生命是可贵的,至于生活里各种各样的烦恼,的确是很多,但就算想的再多,烦恼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既然这样,还不如让自己放开点,快乐点。
唉。
“什么?”让人惊讶的是,昏迷在南宫彦怀里的女人诈尸的醒了,她眼神恍惚的看向顾生,咯咯咯的笑:“顾生,你放心啦!”
放心?
南宫彦睨着怀里的女人,眸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整张脸都被寒冷覆盖,这个女人,刚才的昏倒,竟是骗他的!
薄唇一抿,冰冻三尺,就要把女人从怀里踹下去的时候,大掌却被女人两只小手立即紧紧的抓住,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做。
南宫彦垂眸看着始作俑者,始作俑者却一脸笑意的看向顾生,那笑,很空洞。
包厢里若隐若暗的光线照亮了顾生脸上的疑惑,他指着自己:“我放心什么?”
“哈哈你放心,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变成……马尔泰若曦的哈哈哈!!!”
顾生:“……”马尔泰若曦是谁?
艾婼笑着笑着把自己埋在南宫彦的怀里,知道他要走,可她偏不让,对啊,她不会让自己变成马尔泰若曦的,马尔泰若曦最后都没有能和自己心爱的男人雍正在一起,抑郁而死,而她,绝对不可以的。
因为,她说过,结局一定要好啊!
可是为什么,渐渐的,她看不到自己的结局了呢?
“彦哥哥,婼儿痛……”她哽咽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里,似乎,很无望。
南宫彦黑眸幽暗的让人看不出情绪,胸口被怀里的女人拱着,那力道,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刻入她的骨髓,腰也被那双小手紧紧的抱着,更似乎死也都不要放手。
她的痛,有他痛么?
“你们都出去。”他薄唇轻启,驱逐了包厢里所有多余的人。
门外,欧宁捏紧了手里的包包,她有种感觉:自己在南宫彦的世界里,要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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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包厢里的灯线,摇曳着,黑暗,隐约回响着男人低沉磁性的冷声。
“艾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南宫彦冷冷笑,把女人从怀里硬拉出来,愤恨万千的攥着她的下巴,那触感清晰的告诉他,她比以前,更瘦了。
所以,才让他更怒,幽深的黑眸,把女人牢牢的锁在瞳孔里,咬牙冷哼:“女人,要和薛卫结婚了现在又赖在我怀里,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嗯?!”
艾婼抬手,握住南宫彦擒住她下颚的手,她泪眼迷离的看着他,咬着唇,发现自己眼花了,否则她怎么会看到男人愤恨的眸底下,溢出的那股压抑的疼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