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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猛人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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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猛人全文阅读

明朝第一猛人作者:梁方阳

明朝第一猛人简介:  他是一个猛人,敢揪住崇祯的衣领训斥皇帝。偏偏皇帝还不生气,还把劝架的嫔妃打入冷宫。
  他是一个才子,连中三元算什么,他连中六元,创大明之最。
  他是一个改名狂人,皇帝都想替他改名。万历叫他朱诚,天启叫他朱由诚,崇祯叫他朱由橙,崇祯的儿子叫他桔子叔叔。
  他是伯爵克星,大明的伯爵被他坑死了不少;他是东林的霉星,东林党人见他就倒霉;他是建奴的灾星,建奴到北京打秋风,他去抄建奴的老窝;他是红毛的凶星,把红毛统统赶进大海,看到大明的日月旗就吓得大小便失禁……
  (本书已签约,绝不太监,请读者放心阅读。小说第一卷说是主角与朱由检的兄弟之情是如何建立起来的,稍嫌平淡。想看爽文的,可以从第二卷开始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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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猛人最新章节第335章 弹章如山
第2章 围观和惨遭围观
明朝第一猛人全文阅读作者:梁方阳加入书架
  站在河边向四周了望了一下,他看到稍远处有城门的影子,看样子那里就是城里了。国诚胡乱扎了一下头发,认准方向朝城门走去。

  毕竟是小孩,走到中午才走到城门前。这城门的样子很熟悉,这不就是中国人心目中的圣地——天安门吗?旋即他释然了,古代城门样式大都一样,差别只是城门楼的大小和城墙的高矮。

  城门洞的上面镌刻着“左安门”三个大字,门口有一队士卒站岗,检查进城人的行李物品,看看有什么违禁品。不过他们检查得比较粗略,可能是太平盛世的原因吧,既然没人造反,又何苦为难自己和行人呢。国诚心下一安,暗叹道:“宁为太平犬,莫做乱离人啊。老天对自己终究不薄啊,要是遭逢唐末、宋末、明末的乱世,那可怎么得了啊。”

  国诚很顺利的进了城,不过很奇怪,他在城门竟然没有看到一个税吏,原来进城是不需要纳税的啊。看清宫戏,连老百姓进城卖个鸡蛋都要交税,搞得民生凋敝。奇怪的是,既然清廷不好,为什么拍那么多清宫戏,难道想复辟不成?真搞不懂5000年的历史,难道只有清朝值得拍吗?清宫戏,人难看、发难看、衣难看。这么多年来,他只在一部清宫戏里被剧中人的衣服惊艳了一下,那是在一群长袍马褂中突然出现的一件飘逸的紫色华服,眼前瞬间一亮,这才是漂亮的古装啊。再仔细一瞧,穿紫衣的那人是个道士,身上自然是道袍,道袍是最难看的汉服。这都能力压长袍马褂,可见汉服的魅力。

  国诚一边漫无边际地思考,一边往城里挤。时近中午,太阳正烈,可是城里依然有不少人。站在这城墙边,竟能看到远处似乎还有一道内城墙,而且似乎内城还不小,这究竟是古代的哪座大城池?答案很快从人们的对话中听出了,这就是北京。哇,果然是天朝上国的风范啊。

  可是确定年份是一件麻烦的事,难道随便拉着一个行人就问:“请问老兄,今年是哪年那?我是穿越过来的,还不知道年份哩。”运气好,被人当作是神经;运气不好,被人当成是妖精。

  突然,他发现前面有一大群人围成一团,出什么事了?呵呵,有热闹看了。国诚也顾不得年份不年份了,他八卦之心大起,发挥中国人爱看热闹的优良传统,拱进人群里。有的人被他挤了一下,正想发作,发现只是个小乞丐,笑骂了一声便作罢了。

  国诚挤到前面,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布告栏,上面贴着一张黄色的告示:“皇……皇……皇榜!”可惜皇榜的高度是为成年人设计的——有哪个小朋友会闲着没事看这玩意呢,既不能吃,又不能玩。所以即使国诚头仰得再高,也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墨团。他退后几步,墨团倒是看不见了,只看见几个肥屁股。

  “这不是欺负我吗?”国诚愤愤地想。

  他想听听别人念念皇榜,可是插科打诨的人不少,边看边念的却连半个也没有。

  好不容易等人群散去,国诚这才看清楚皇榜。不过他也发现皇榜还没耍够他呢:第一,皇榜是繁体字;第二,皇榜是文言文。“这也太不照顾我了吧。俗话说,远来是客。我从现代来,算是远方来客了,也不照顾照顾我,不知道我不懂繁体字和文言文哪。算啦,客随主便吧,我怕了你啦。”

  虽然腹诽不已,但国诚还是认真地研读起皇榜来。感谢学校,感谢九年义务制教育,感谢CCTV……呃,扯远了些,总之尽管非常困难,他还是用上一世学到的知识,连猜带蒙地读懂了皇榜的意思。

  原来,皇上的儿子的儿子大概是山珍海味吃多了,竟然得了厌食症,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吃就吐。

  “靠,身在福中不知福。”国诚简直快要羡慕嫉妒恨了,“我现在肚子空空,那些美食分给我就好了,我现在简直连头牛都吃得下去。真是香蕉西瓜!”

  最后的一句“香蕉西瓜”是他的兄弟国忠教他的:凡是想说脏话时,就用水果代替。因为小时候,国诚经常因为出口成脏被院长和老师责罚。想到这里,国诚心下不由有些黯然,不知道国忠现在怎么样了,九阴九阳八卦法阵即然已经撞歪,夺舍自然也没法进行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另一个世界怎么样了……

  回到皇榜吧。皇孙有病,老皇帝当然着急了,出榜寻找妙方名医。不过这皇帝老儿也真小气,连封赏也不说。人家去给你孙子看病,治不好说不定要杀头,治好了什么也不赏,敢揭皇榜的人的头一定是在地下狠狠地撞了一下,这地保准还是水泥地。自己是不会做撒尿牛丸,就算会做,也不拿自己的头开玩笑——头还是原装货好啊。

  “我来看看是哪朝皇帝,说不定是明朝皇帝。从古到今,没有哪朝皇帝穷得像明朝皇帝那样,也没有哪朝皇帝憋屈得像明朝皇帝一样。明代宗朱祈镇贿赂众大臣不要反对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用银一百两,堪称天下奇闻。明神宗朱翊钧小时候想点炮仗玩,因为没钱而取消,后来又因为立太子的问题而气得三十年不上朝。”国诚一边想,一边往皇榜的左边看去,“大明……果然是明朝,接下来是年号……”

  年号华丽丽地被挡住了。看榜的两个兵丁,一个立在皇榜左侧,另一个站在右侧。左侧那位左手叉腰,按道理说这个英武的动作是挡不住皇榜的,但国诚现在不足三尺,没挡住才见鬼了呢。

  “劳驾,帮个忙。”国诚很有礼貌地和看榜的的士兵说。

  看榜的士兵瞧了瞧国诚,转身“哧”的一声把皇榜撕下来递给他:“拿好,这可是皇榜。”

  国诚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人民子弟兵啊!我只是想要他让一让,把年号让出来给我看看。他居然撕下来让我看个清楚,真是好人哪。”

  他展开皇榜,直接看年号:大明万历四十四年。国诚大惊失色,《明朝那些事》他是看过的,万历这年荒唐皇帝他也是知道的,在位四十八年。儿子泰昌,在位一个月。孙子天启,有国七年。次孙崇祯坚持的时间长一些,十七年,被李自成逼死在煤山。接下来是清军入关,全国一片尸山血海,跟着是辫子横行,中国人最后变成了土著。也就是说,他终于来到了他最担心的明末。

  国诚失魂落魄地把皇榜交给士兵,转身正想走,忽听那士兵说道:“这位小……小……小公子,请往这边来。”

  看着国诚的年龄和衣着,士兵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

  “什么事,这位军爷。”

  “你揭下皇榜,自然要去皇宫见见当今圣上喽。”

  “什么?我没有揭下皇榜,皇榜是你揭下来的。”

  “不是你叫我揭的吗?你刚刚扯着我的衣服叫我揭的。”

  国诚明白这个士兵为什么会把皇榜递给他了:“刚才你挡住的皇榜的一角,我想看看,所以请你让一下。”

  士兵意思到可能闹了个大乌龙。都怪昨天他去茶馆听了段书。说书的说得好,当今江湖,有四种人惹不得:和尚、道士、妇女和小孩,因为他们既然到江湖上来,必有非凡的手段。否则和尚、道士只能在庙里念经,妇女只能去哄孩子。他见国诚拉他衣襟,情不自禁地想起这句话,加上高度差,也没听清这小孩讲什么,直接把皇榜撕下来了。他想,小孩来江湖,必有大本领。但他忘了一件事,这里是江湖吗?当然,他现在不能承认,否则这私揭皇榜的罪名可就得由他担着了:“明明是你叫我帮你揭的。”

  士兵心虚,声调不由地提高了。现在大抵如此,凡是无理的人,声调往往都会高一点,仿佛只要声调高,就会把原来没占着的理,多占过来一点似的。他这一声大嚷,刚刚散去的人群就像听到指挥令似的聚拢来。

  围观,惨无人道地围观。

  “这位军爷,”看到人越来越多,国诚反而不怵,“揭皇榜是何等光荣之事,在下岂会找人代劳。我只是看着皇榜上的字圆熟洒脱、气势奔放,所以每一个字都想欣赏一下。这才向军爷借光,看看被挡住的字而已。”

  士兵一滞,他原以为厉声喝问定可以吓得这个幼童浑身颤抖,俯身认罪。没想到,这小儿竟夷然不惧。士兵一想,这小儿不知从哪里听来夸赞书法的话,跑到这里来卖弄,便道:“既然你认为这皇榜上的书法好,那你把这上面的字念一遍,念得通,我便放过你;念不来,嘿嘿,你跟爷去大堂走一趟。”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大家都听出来这士兵想讹这小叫化。小叫化模样只有五六岁,别说他没钱念书,就算念过书,又怎么识得满榜的字呢。大家七嘴八舌地要看榜士兵放过这小孩。

  另一士兵走过来,一提手中的大刀,厉声道:“皇榜何等庄严,揭了就不能后悔。我这兄弟心肠软,给这小儿一个机会,你们还敢啰嗦,是不是皮痒?嗯!”

  众人吓得作声不得。国诚心知这两兵丁是赖上自己了,不过也好,有这么多人证,到时也不怕他们耍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诚清了清嗓子,用清脆的童音流利地念着皇榜,中间有几个字不认得,他也不含糊其词,直接念半边,反正这时也没有《现代汉语大词典》,不怕他们查。就算发本《现代汉语大词典》给他们也不怕,他们也得会查呀。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小乞儿竟识得这么多字,一直等国诚念到“大明万历四十四年”,大家才醒过神来。登时,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

  两个士兵还不死心,追问道:“你知道皇榜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讲起白话文来,国诚可不怕他,“榜文说的是,圣上的孙子病了,病症是不想吃东西。圣上想到民间寻找奇人或是灵丹妙药来给孙子治病。”

  两个士兵这才怏怏作罢。这下倒好,没找到揭皇榜的替罪羊不说,反而把这事闹得路人皆知,倒霉呀。他们也不想想,即使逮住国诚,他们逃得了吗?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看不住一个皇榜,让一个小孩给轻巧揭了,这不让全京城的人笑掉大牙吗?

  离开布告栏,国诚心事重重,走到一个石雕门当边坐下:这下好,掉到明末,到清兵入关时,自己刚好三十多岁,一定没能领到西天极乐世界的门票,要么剃了头当奴才,要么不当顺民被清兵屠杀,当然当了顺民也不一定能逃过清兵的屠刀。他可不想这样啊,他只想在这一辈子做个太太平平的老百姓啊,利用领先几百年的知识赚几个小钱,娶几房漂亮的小老婆,过一点腐败的小生活。他可没有什么远大理想,救国救民,那是大人物的事情,和自己这种升斗小民没关系。再说了,明末那么多英雄人物,像孙承宗啦、卢象升啦、曹变蛟啦、史可法啦、郑成功啦,这些人物都不能力挽狂澜,自己可没他们那么大本事,有什么资格去救。再说救国,跑到皇宫里对万历同志说:“嘿,您老这江山还能坐三十年,往后就轮到大清喽。”救国是指定没戏,杀头倒是头一份。更何况万历同志身居深宫,又怎么轻易得见呢?

  投降清廷,这是他万万做不到的事。他自认不是民族主义者,但也不想向通古斯野猪皮投降(奴儿哈赤在满文的意思就是野猪皮),这伙强盗为了统治中原,一方面加大生产小野猪皮的速度,到汉人地区抢女子给满洲野猪配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生下无数的小野猪;另一方面大肆屠杀汉人,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是他心中永远的痛,特别是四川,连人都给他杀绝了,不得不从湖广迁民过去。最令人愤恨的是,为了牢固地统治中原,他们钳制思想、大兴**,批评他们的要杀这是必然的,疑似影射他们的也要杀,像什么“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之类冤案在清朝比比皆是。杀到后期,连龚自珍也哀叹:“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是没有人才吗?不,是人才都被他们杀绝了。就连满清忠实的狗腿子,他们也不放心。戴梓向康熙帝进献连珠火铳(原始的机关枪),被流放到辽东。以至到了清末,国人看到洋鬼子放炮,认为是妖法,用妇女经血和黑狗血来破解……

  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不令国诚心痛呢?

  对了,我可以去南洋啊。记得明末就有一个王爷带着家眷、仆从流亡到海外,得以善终,为汉家保存了一份骨血。清廷对汉族有刻骨仇恨,但对汉族之外的民族却友好得很。像缅甸、越南之类,就在清军炮火之下,得以瓦全。我先趁着这几年太平,掘到第一桶金,然后招兵买马,去南洋占个小国,自立为王,也过过国家领导人的瘾。不过,得和大明划清界线,像郑成功,铁了心要反清复明,结果自己的老巢——台湾给康熙占了。

  正想得开心,“当”的一声,有人在国诚面前扔下了一枚铜钱。哇,第一桶金,大明的首都果然是全球首善之都,他坐在冷街上都能得到一枚铜钱。决定了,万丈高楼平地起,自己在大明的发展计划就从乞丐做起。去找一条热闹的街巷,首先把乞丐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做好。
第3章 保卫小雀雀
明朝第一猛人全文阅读作者:梁方阳加入书架
  其实国诚不知道,正当他在皇榜前大出风头的时候,已经被人盯上了。盯上他的是两个面目阴鸷的中年人。这两人细眉长目,面白无须,一个身材微胖,另一个身材稍瘦。

  国诚刚在一个热闹的集市门口坐下,那个胖子便走上前来,和蔼地问他:“小娃儿,你的父母哪里去了?”

  国诚心道,要么给钱,要么走人,问人父母作甚,要不我问你妈的——身体好不好,但脸上仍是浮现出一副哀伤的表情,轻声道:“早没了,这些年都是我一个人,一个人睡,一个人吃,挨饿也是一个人挨……”

  “好好,那你跟我走吧,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穿辣的,裹辣的,总之让你过上好日子。”胖子高兴得几乎语无伦次了。

  国诚上辈子三十多岁,加上这辈子五六岁,近四十岁的人了,哪里听不出胖子语言浮夸,分明包藏祸心,忙到:“我这样挺好的,不劳员外爷费心了。”

  哪知道胖子根本不理会他的话,伸出右手就抓向国诚的左手。国诚手一晃,躲过伸来的狼爪。胖子跟着左手伸出一捞,便牢牢地扣住国诚的左手。国诚急用右手去掰胖子的左手,却被胖子用右手死死地扣住他的右手。国诚正待飞起一脚踢他,他却将国诚的双手一拖。国诚踉跄前进,好玄没摔倒在地,这一脚是怎么也踢不出去了。

  胖子狞笑道:“听咱家的话,保你一世荣华富贵。要是不听,哼哼,让你后悔父母把你生出来。”

  国诚听到胖子自称“咱家”,又面白无须,心中已经明白此人是太监。一个太监要抓自己,定然不是请自己去喝喜酒,哪里肯就范,挣扎得更厉害了。

  胖子扭头冲着身后大喊:“老王,上前搭把手,这猴崽子劲也太大了。”

  瘦子抢步上前,抱住国诚的脚。这下国诚上下身全被锁住,彻底动不了啦。别急,他还有嘴呢。什么,锁住手咬不到对方?谁让你咬的,你不会大喊救命啊。

  国诚深吸一口气:“救命……”他的声音又尖又细,这一下子可是声震四野。胖子忙抽出一只手捂住国诚的嘴。瞧,咬人的机会送上门来了。国诚哪肯放弃这个机会,“吭哧”就是一口。胖子也真能忍,就是不撒手。

  三个人在街头一闹,立时围了一圈人,中国人的爱凑热闹的天性立时展现无疑。

  瘦子见被人注意,忙解释说:“这是我们家的小少爷,上次不肯背书,被老爷责打。少爷脾气大,竟然离家出走了。天可怜见,总算在这里碰到他了。”

  胖子低头对国诚说:“少爷,消消气吧,老爷说了不再打你了,夫人想你那个哭啊,眼睛都快哭瞎了。”

  众人一听是这么回事,便散了。国诚心里这个气啊,你们这些人有眼睛没有啊,看不出这两货是太监啊,除了皇宫大内,谁敢请阉人当家仆啊。北京倒是有许多无名白——就是切了那话儿又进不了宫的阉人,但没人敢请。请无名白当佣人,有僭越的嫌疑,被人一本参到朝廷,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两人抱着国诚穿大街,越小巷,径往内城而去。国诚心想,不会是让我进宫当假太监吧,“小桂子”的重任我可担不起啊,那是韦小宝的专利啊。

  两人体力不行,抬着一个不满3尺的幼童走了半里路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只得将他放下歇口气再走。当然在这个时候,他的嘴已经给堵上了——胖子再能熬,也架不住国诚使劲咬啊。因为出宫时没有绑架计划,没带绳子,就解下胖子的腰带绑住国诚的手脚;没带塞嘴的臭袜子,只能把平时盘在手上的核桃塞了一个到国诚的嘴里。

  两人累狠了,也不顾路上脏不脏,一屁股坐下。瘦子从兜里掏出两支烟……不对,这不是明朝吗,哪来的卷烟?再瞧仔细点,这两支,嗨,是蜜饯——冬瓜糖。两人分了,也不嚼,含在嘴里。

  国诚暗道:“这两个阉货,馋我。男子汉大丈夫,我,我——还真被你馋到了。”当下闭上眼睛,不再看这两位。

  瘦子突然道:“今天算是抄着了(北京方言,意思是赶上了)。”

  胖子接口道:“对,终于被咱们兄弟找到了一个这么像李进忠那小子的娃。”

  国诚闭目听着,心中暗想:“什么兄弟,分明是姐妹吧。不知你们拉尿是蹲着,还是站着……说不定是趴着。李进忠,这名字很熟啊,明朝有个太监叫李进忠,后来改名叫魏忠贤,不会是那位吧。”

  瘦子接着说:“听说李进忠这小子最近把家人接进了北京。”

  “这小家伙说不定就是那小子的孙子。”

  “对,对,错不了。那眉那眼,分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咱们把这小家伙拉到刘一刀那里,把他阉了,让李进忠断子绝孙。”

  “李进忠早就断子啦,”廋子吃吃笑道,“这回让他绝孙。”

  “要说李进忠也真狠,居然自个儿割了那话儿,这才进的宫,爬在咱兄弟的头上欺负咱们。咱不能对不起他,请刘一刀给他孙子净身,刘一刀手艺精湛,一刀断根,省得痛苦。”

  国诚心中暗恨,这个魏忠贤真是祸国殃民,招人恨,连自己长得像他都倒了血霉。国诚无意中创了个大明纪录,成为大明朝第一个骂魏忠贤的人,因为他熟知历史,知道李进忠总有一天要改名作魏忠贤的。不知道魏忠贤要知道这件事会不会郁闷,自己还没改名呢,就有人指着未来的名字大骂。

  瘦子说:“等阉了就带他进宫,平时服侍咱们。”

  “等李进忠欺负咱们,咱们就欺负他的孙子。李进忠打咱一巴掌,咱就打他孙子一巴掌;李进忠踢咱一脚,咱就踢他孙子一脚。”

  “我靠,阴谋害人的话居然当面说,这两人的智商和人品都有问题啊。万一自己真是李进忠的孙子,进了宫还不要玩死你们两个啊。”

  “不说了,咱们抄小路去刘一刀家吧,万一被李进忠家的人碰到了可就糟了。”

  “这娃儿不是说他父母双亡吗?”

  “连李进忠家的狗都不会说真话,这娃儿的话能当真么。”

  两人都没意识到,他们一会把国诚当作李进忠的孙子,一会又认为国诚和李进忠没有关系。这智商,真是活该被李进忠耍。

  两人抬着国诚,果然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街小巷走。两人的体力真的不行,一路上也不知歇了几回,锻炼太少啊,可能在宫里是动嘴不动手的。也是,能被魏忠贤恶踩的能不是太监里的高官吗?他总不能去排挤直殿监(大明十二监之一,专职负责打扫紫禁城)的宦官,然后从扫地大叔的手中抢过扫把,肩负起打扫皇宫的重任吧。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小院落门前。只见这个小院落破破烂烂,透过大门上的裂缝都可以看到里面的风光。看来刘一刀的生活并不怎么好。

  刘一刀是京城有名的净身师,自然不是太监,有子有女,经济来源一是给人净身收的红包,二是太监赎回宝贝的费用。割下来的那话儿虽然是太监的东西,但太监却无权将这东西拿走,只能由净身师父保管。古人观念,一定要留一个全尸,少自身那话儿,便没资格埋在祖墓,不能与父母埋在同一个墓园,这叫骨肉无法还家。不赎回来,据说阎王也不收,因为不男不女六根不全。所以太监若有出头的一天,一定想尽办法找净身师赎回,这样往生才能留一个全尸。做太监最大的愿望便是将他那被割下的下体要回来,这叫“赎兰(台)”,所以太监一般都很小气,赚了钱舍不得用,目的就是为了这。

  可惜刘一刀师傅手艺虽好,但财运却不佳,他割的太监往往在宫里混得很一般,有一些甚至连宫也进不了,只能流落在外当“无名白”(指阉割后入不了宫、做不了太监的人)。再加上魏忠贤等自宫派和他抢生意,生活就更艰难了。

  胖子敲了敲门,一个形容枯槁的人打开了门。

  “刘师傅,我们给你送生意来了。”

  “是哪位公公要把他的宝贝请回去的?”

  “不是,是想请刘师傅帮我们阉一个人。”

  “好啊,那先签个文书吧,自愿净身,生死各安天命。”

  “那个文书先不写吧,宫里急着用人,割完再补。”

  刘一刀一听,心知有鬼,说:“不合规矩,不割、不割。”

  说着便想关门。瘦子忙抵住门,把一个红包拍进刘一刀的手里,说:“规矩是可以改的嘛,不可以改怎么叫规矩呢。”

  瘦子说完,便和胖子硬把国诚抬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小房间——这就是净身专用的房间。两人把国诚放在房中央的一张床上,退在一旁。这床乃是特制的,首尾均有绳索,绑住人后,被绑者动弹不得。两人虽说净过身,但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怎么会记得这床是怎么用的,所以并没有把国诚绑起来。

  “罢罢,这是你们。若换了别人,便是天大的关系我也不会动手。”刘一刀掂掂红包,觉得分量挺沉,跟着进了房间,把房间四角的蜡烛全部点亮,叹了口气,说道,“不过照例,我还是得问问。”

  小屋窗户全部用纸糊上了,特别昏暗,蜡烛一点,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刘一刀老割别人的小鸟,流程自然是清楚得很,但这次做贼心虚,情知这次净身内有古怪,看到国诚躺在那里,也忘了检查有没有绑好。

  瘦子急道:“问什么问,割了便算了。”

  “我刘一刀是出了名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你,不管有什么情况,总会给你做到的。割前问话,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破。”

  说着他向国诚走去,问道:“小娃儿,你这是自愿净身吗?”

  国诚嘴里含着核桃,如何出得了声,在那里“唔唔”乱叫。

  刘一刀点了点头,道:“你说‘是啊’,我听见了。假如你反悔,现在还来得及。我再问你,你想反悔吗?”

  胖子和瘦子相视一笑:“这刘一刀还真是既要当**,又要立牌坊。哎,说不定他上一世就是**,不过这么丑的**,有人要吗?”

  国诚心道:“这刘一刀果是心狠手黑。不过也是,不是心狠手黑哪干得了这行。”

  刘一刀又点了点头说:“你说‘绝不后悔啊’,我听见了。那我再问你,你断子……”

  “等一等!”国诚终于把那颗该死的核桃吐了出来,坐起来,急急道,“我是自愿净身的,不过我有点事情要说。”

  胖子和瘦子见国诚吐出核桃,知道要坏事,正想冲上去按住他,忽听得他说自愿,便止步不前。刘一刀心中暗暗后悔,我怎么问得那么慢呢,早知道应该用铁砂从火铳里冲出来的速度问完他话的,万一他说不自愿,我这一刀到底是割还是不割呢?

  国诚在此危急关头,心念电转,知道这时绝不能硬来,说不自愿,那刘一刀已被财帛迷了眼睛,准会当作没听见,说不定下手还会更快点。这时只能先大喊自己是自愿的,才能稳住这三人,然后徐图后计。

  “既是自愿的,那就快快躺下来,我很快的,一刀就完事。”

  “不行,不行,我昨天拉肚子,现在腿都是软的,再挨上一刀,恐怕熬不过去啊。刘师傅,给俩馒头吃吧,吃完再动刀。”说着,两眼放出无数的星星,可怜巴巴地看着刘一刀。

  刘一刀老眼昏花,根本没看到他发射过来的星星,浪费了国诚的演技。他喜道:“太好了,我还正想问这个问题呢。净身后最怕粪便秽物接触伤口,你拉肚子正好把肚子排空,没有秽物。这一刀下去,保你性命无忧。”

  国诚闻言,心知刘一刀没骗自己,不由暗恨自己,为什么穿越前不好好研究一下净身的问题,最起码研究研究《葵花宝典》啊。他忙挤出一副笑脸,说道:“那我就忍一忍,刘爷爷,你可要买好两个馒头等我啊。”说完,他主动躺下来。

  刘一刀正准备解开他的衣服,国诚忽地又坐起来,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刘爷爷,我肚子痛,可能是还没拉完,能不能让我拉完再割啊。”

  这个要求,刘一刀还真不能拒绝,动刀时喷一手便便没什么,万一伤口化脓,这可是要砸自己招牌的啊。再说,现在生活艰难,家中的大粪也是一条生财之路,每天都有农民进城收粪便当肥料,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聊胜于无啊。可不能让这小子拉在床上,让他去马桶拉吧。

  刘一刀一指旁边一间小房间:“净桶在那间房,你速去速回。”

  瘦子给胖子递了个眼色,胖子忙说道:“我送你去。”

  胖子领着国诚进了隔壁的房间。这是一间又矮又小的房间,除了最里面那堵墙平平整整抹了石灰之外,另三面墙都是歪歪扭扭的,露出一块块砖头。这刘一刀还真是小气,生生把厕所整成危房。他也不怕上厕所时,房子倒了,改名叫流一身。房间里只有一扇小窗户,半开着。

  国诚装着脱裤子的样子,发现胖子没出去的意思,大嚷道:“快出去,快出去。别人看我,我拉不出来。”

  胖子看看这房间除了一扇小窗之外,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小窗那么小,钻不出人去,便走了出去。他忘了,那扇窗户小是小,但国诚是个小孩子,而且是个很廋的小孩子。

  国诚假装很不好意思似的,跟在胖子后面把门插上。胖子嘟嘟囔囔地说:“谁希罕看你呀。我自己——还真没有那玩意儿……”

  国诚一边发出拉便便时的用力声音,一边悄悄走向窗户。小窗户开在平整的墙面上,想来这面墙是院墙。刘老头怕臭气跑到院里,所以特地把窗户开在临街的一面,这回可帮了国诚一个大忙喽。国诚踮着脚,摸了摸窗户。相对于他来说,窗户很高,他手指能够着,但爬不上去。怎么办?房间里有一个马桶。这马桶和水桶不一样。水桶是带着双耳的,马桶的上面是平的。关键是,马桶是有盖的。说盖不完全准确,马桶上面有一块木板,上面掏了个洞,可以让人们坐在上面方便。

  国诚一边继续发出用力方便的声音,一边悄悄地踩上马桶。高度正合适,他钻出窗户,外面正是一条小巷。这一下真是撞破铁笼逃虎豹,顿开金锁走蛟龙,他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惊弓之鸟,随便选了个方向,抹头就跑。

  再说胖子,在外面越等越不耐烦,问里面好了没有,却没听见回答,也听不到里面有用力的声音,情知不妙,正想撞门,刘一刀和瘦子闻声赶来。

  刘一刀大喊:“别撞门,让我来!你们撞完门走了,我找谁去修去。再说这墙经得起你们撞吗,一撞三面全塌,说不定连院墙也跟着完蛋。”

  刘一刀拿着割鸟刀住门缝里插进去,然后慢慢地往上挑,等门栓从槽里抬起,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其动作之娴熟,技术之巧妙,简直不逊于他的净身之术。

  房间里空空如也。不,不是空的,还有一只马桶呢。
第4章 你的糕点我来帮你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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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和廋子齐呼声“糟糕”,冲出门去追国诚。走到门口,瘦子示意二人分头去追。于是胖子往街头追去,瘦子往街尾追去。

  国诚不熟悉北京的胡同,加之腹泻后体虚,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沾,所以很快被瘦子堵在一条一边是黄色,另一边是红色的小胡同里。这胡同非常冷清,似乎没人打理,两边都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他正想后退,发现胖子从后面追上来了。他打量两边墙壁,高,太高了。想纵身而起,飞檐走壁,估计很困难,等他学成再用,那小鸟估计都变成化石了。

  瘦子伸开双臂,像老鹰一样向国诚扑来;胖子也伸开双臂,向国诚冲来。

  正在仓徨无助之时,国诚猛然发现在黄色墙壁边的杂草丛中有一个黑黢黢的阴影,似是狗洞,不大,自己可以钻过去,但胖子是绝对钻不进去的,瘦子似乎也很艰难。国诚现在可不管里面是什么所在,也不管英雄豪杰能不能钻狗洞,“嗖”地一声就窜进去了。胖子和瘦子哪里料得到国诚会突然消失,一下子收脚不住,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倒地“唉哟”不止。

  “好人进屋当走门,英雄侠客飞檐走壁。你从狗洞爬出来,必定不是这两种人,那应该是鸡鸣狗盗之辈喽。”一个清脆的童音突然响起。

  国诚定睛一看,呵,好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只见他年约五六岁,面如冠玉,剑眉朗目,鼻梁高挺,唇似傅朱,真好比玉娃娃一般;再看他头上未着冠冕,只扎着一块书生巾,身穿月白色长袍,足蹬高底靴,飘然欲仙,恰似从画中而来。

  国诚道:“就不兴好人有落难的时候啊。再说了,我不是英雄豪杰,我只是小孩子。说我是鸡鸣狗盗,你见过有我这个年纪的小偷吗?”

  两人正待再说些什么,却听到院墙之上有“悉悉索索”声音响起,一块砖头掉将下来。两人同时抬眼观瞧,只见那墙上慢慢探出一个脑袋。国诚认得,那是瘦子。瘦子明显没那么高,胡同里又没有梯子,想来定是踩着胖子往里看。

  那小娃娃指着墙头一声断喝:“好大胆的狗贼,竟想跳墙而入。”

  瘦子一抖,“咕咚”一声滚下去,和胖子摔作一堆。国诚听见墙外传来含含糊糊的“糟了,快走”的对话声,心下一安,知道这下算是逃出生天了。

  他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小孩,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侧漏,居然吓跑了这两个死太监。不过旋即他发现小孩的脚正在微微发抖,原来是在强作镇定。小孩指了指院头,想说点什么,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害怕的情绪,眼圈一红,竟“哇”的一声哭了。

  “你这王八之气怎么把你自己给震住了,看来王八之气不能乱放啊。”国诚无奈地想,“这小孩子贵气十足,看来不是凡人。他这一哭,把大人招来,我又是从狗洞钻进来,万一他们想差点什么,我可要倒大霉的。算了,我去安慰安慰他吧。”

  国诚走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别哭,别哭,坏人被你赶跑了。这次你很勇敢哦,你是最棒的,简直和侠客一样。你再哭,就不像大侠了。”

  孩儿脸果然善变,他用袖子擦干眼泪,说:“我真的像大侠吗?”

  “像,”国诚一边四处打量这里,一边随口敷衍,“像郭靖一样。”

  这里雕梁画栋,像是庙宇,墙上还写着几个大字“阿弥陀佛”,国诚明白这里原来是一座寺庙。只是这个角落虽然属于寺庙,但却没有佛像,房间里摆着一张八仙桌和几张靠背椅,桌上放着几个盘子,上面盛着各色精美的糕点,来这就是寺院的会客的厢房了。腐败啊,寺院的斋饭可不便宜呀。后世,少林寺即使烧6000元的高香都不能吃到素斋。这一桌,怕不要几十两银子吧。

  “郭靖是谁呀,是大侠吗?”

  “是,等会有空,我给你讲郭靖的故事。这糕点,你不吃吧,我来帮你干掉,浪费可是最大的罪恶哦。”

  国诚也不等他回答,直接走到桌子前。这种事就要抢在他说话前,万一他说不准你吃,你还好意思下手么,皮厚心黑才能填饱肚子啊。他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这糕点入口香糥,爽滑香甜,看来是高手所制。国诚饿狠了,瞬间便干掉一盘,接着又拖过来另一个盘子。那小童见国诚吃得那么香,不由心动,伸手也想抓一块尝尝,哪知手还没碰到糕点,糕点就不翼而飞了,再一找,已经进了国诚的嘴里了。小童手往前一伸,想摸另一块,哪知这一块也不见了,再一看,在国诚的手里呢。小童不信邪,换另一块,又没抓着。小童一看,有点着急了,干脆两支手一齐上前,可是还是没抢赢。每次都是在堪堪碰到糕点之前,被国诚抢先一步抓走。当然这一切国诚并没发现,他现在眼里只有糕点,哪还有心思管别的事呀。

  连吃两盘,国诚饥火稍减,见那小童盯着自己手上的糕点不停地咽口水,便递过一块给他,说:“你也尝尝吧,这糕点做得有点意思。”

  小童也不嫌国诚的手脏,接过糕点便放进嘴里。他觉得从来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国诚见他吃得香甜,心中欢喜,再拿糕点时,总是拿双份,一份自己,另一份给小童。小童见国诚如此,笑得阳光灿烂,便和国诚一起享用桌上糕点。

  两人正吃得不亦乐乎时,突听听到“叭哒”一声,似有东西掉落地面,抬眼一看,地上有一柄拂尘,旁边站着一个作青年文士打扮的人,看来这拂尘是他掉的。唉,拂尘本来是打扫卫生用的,你把它丢在地上,不是增加垃圾吗。想把它当扫把用?太浪费了,你就算把它扫成秃毛鸡也扫不干净多少地呀。啧啧,这拂尘还是玉柄的,看来价格不菲呀,就这么一扔,万一摔裂了岂不可惜。那人顾不得地上的拂尘,只是用手指着他俩,手指和嘴唇微微发抖,却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国诚暗道不妙,这些糕点该不会是这人的吧,此人从面相上来看似是一个吝啬之人,我们两个把人家桌上的东西吃掉一大半,这事看来不能善了。国诚想到逃跑,不过看到小童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心道,已经有福同享了,那也应该有难同当,带他一起跑吧。

  国诚正想拉着小童的手一起跑路时,只见那人转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还大喊:“吃了,吃了!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我今天要在佛前长跪,以谢神明庇佑……”

  “不至于吧,吃你两块糕点也不至于把你剌激成这个样子吧。”国诚瞥见桌上狼籍一片,心中不由地泛起一点惭愧,“好吧好吧,就算吃了你很多东西,你也不必发疯吧。”

  小童见国诚停下不吃了,有点奇怪,问道:“怎么不吃了?”

  “刚才那人……”

  “那是我的管家,有的时候神神叨叨的,不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国诚心中虽有些疑惑,却也安心了不少——吃自己的东西总不会惹出是非来吧。

  “奇怪,我怎么会把这小孩的东西当成自个的东西呢。是不是我和这小孩有缘分,还是我和他的东西有缘分呢?”国诚暗暗想道。

  他放下疑问,又和小童一起吃了起来。吃饭皇帝大,那些烦恼的事以后再想吧。

  一会儿,国诚和小童一起挺着大肚子,躺在靠背椅上动弹不得,他俩都吃撑着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国诚,你呢?”

  “国臣,好名字啊,国之忠臣、国之干臣、国之能臣啊”

  “是诚实的诚。”

  “也不错啊,人无信不立嘛,先生告诉我说诚实是美德。那你姓什么呢?”

  “姓国呀。不是说了吗,我叫国诚,就是姓国名诚的意思啦。”

  “《百家姓》里有这个姓吗?”

  “应该没有吧,我这是外姓旁门。你叫什么名字呀?”

  “朱由检。”

  国诚简直没跳起来,这可爱的小朋友竟然是崇祯皇帝、明思宗。朱由检可是个倒霉蛋,克父、克母、克兄、克子。他的父亲仅做了一个月的皇帝就挂了,创大明历史记录;他的母亲在他5岁时就死了,据说埋哪里都不知道;他的哥哥明熹宗朱由校也仅当了7年皇帝就英年早逝,而且没有留下一个后代;他的子女也没落个好,在崇祯十七年明亡时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留下个被称为独臂神尼的女儿。他生前工作勤奋,宵衣旰食,年纪轻轻就生了白头发。虽然努力工作,但是他始终得不到大家的肯定,朝堂里大臣烦他,国家里乱民反他,边境上建奴欺他。就连死后也不得安宁,满清窃得天下后,往他身上泼了一桶又一桶脏水,生生炮制出一个反间计,把通满卖国的袁崇焕打扮成悲情英雄,既报答了建奴恩人,又把朱由检描述成了一个傻冒。朱由检这辈子过得真窝囊,被人打倒后还要被踏上一脚,简直是永世不得翻身的可怜虫。我得和他保持距离,他挺谁谁倒霉,爱谁谁遭殃。

  小朱由检可不知道国诚想些什么,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国诚不知道小乞儿的生辰八字,也不想吃亏,便问道:“你先说你几岁。”

  “6岁,”朱由检骄傲的用右手比出6字,“我是万历39年2月出世。”

  国诚想,我先占点便宜吧:“我是万历38年7月出世,今年7岁了。”

  “你比我大,那是我哥了。”

  国诚简直郁闷到要吐血,你哥就是那个木匠皇帝,你把我比作他,不是咒我早死,不是咒我绝后吗。他这才想起来,朱由检是倒霉蛋不错,但他的便宜也不是谁都能占的。

  正在这时,那青年文士打扮的人又跑进来了,他问国诚道:“是不是你让皇孙吃下这些糕点的?”

  国诚心中一紧,难不成自己无意间铸下大错,这桌上的糕点是供品,不能吃的。他正想否认,但旋即想到,自己不承认,那错就全落到朱由检的头上了。虽然朱由检在历史上风评不好,刻薄寡恩,但适才帮自己吓退胖瘦二太监,又认自己做大哥,俗话说知恩图报,不报恩就算了,总不能害他吧。国诚硬着头皮说道:“是我一个人干的,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吧。”

  那青年文士一把抓住国诚的胳膊,急急道:“跟我走!”

  朱由检拉住国诚的另一只胳膊,眼圈一红,掉下泪来:“不准走!王伴伴,不要抓走国诚哥。”

  青年文士见朱由检落泪,吓得跪倒在地,说道:“皇孙且宽心,怪老奴没有说清。圣上为殿下的病操心不已,今天一早颁下皇榜,只要有人能让殿下吃下饭食,便是为大明立下大功。老奴见殿下刚才吃了好些糕点,已经差人进宫报喜,说不定陛下会立刻召见这位小哥。老奴见这位小哥的衣服似乎有些旧了,脸和手上还有些微尘,特请他去洗澡、更衣呀。”

  现在虽然是初夏,但早晨河水依然有些寒意,所以国诚只是粗粗地洗了洗。不久前遇险,还钻了狗洞,脸上汗水污垢纵横交错,早成了花脸猫。国诚心道:“这个王伴伴可真会说话,我这身衣服岂止是旧了,简直和破抹布没什么两样;还有什么脸上有微尘,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是大花脸。这个人跟着朱由检,又姓王,不会是王承恩吧。”

  国诚随口问道:“你不会是王承恩,王公公吧。”

  王承恩见朱由检已经放下心来,便站起身来,听到国诚这么问,心中一凛,暗道:“皇孙身边的情况,就连宫里人也不一定清楚。这个小乞儿怎么一口道破我的身份,难道他也是宫里的人,或着就是那位派来的暗探?”

  王承恩眼中精光一闪,试探地问道:“咱家正是王承恩,这位小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王承恩公公忠贞为主,”国诚随口奉承道,“天下有口皆碑,我一听阿检说王公公,便猜到你的身份了。”

  “大胆,你竟敢直呼皇孙名字!”王承恩气得跳脚。

  “没事,没事。”朱由检微笑道,“阿检,这个称呼很新鲜,我很喜欢。国诚哥,以后你就这样叫我吧。”

  王承恩果然是崇祯的忠臣,一看朱由检同意这样称呼,也就不再追究。他小心翼翼地说:“殿下、这位小公子,你们二人私下里怎么称呼没有关系,但在大庭广众之时千万别这样说,否则让有心人听到,会惹来祸端的。”

  因为国诚一口道破王承恩身份,所以王承恩一直疑心他的来历,心道这小子莫非也是宫里来的,不过我没见过这么俊的小太监呀。

  “还没请教这位小公子的高姓大名?”因为国诚刚才和他应对之时落落大方,浑不似寻常人家小儿那么害羞,又知道他的身份,所以王承恩不敢轻视他,问话时神色、语言都很庄重、正式。

  国诚还来不及开口,朱由检便插口道:“国诚哥当然叫国诚啦,他是姓国名诚,可不是名字叫国诚哦。他是外姓旁门,今年7岁,比我大1岁。对不对,国诚哥。”说完,还讨好似地回头看了国诚一眼。

  哇靠,真是不看不知道,历史上那个悲情的皇帝,小时候居然是这个样子,他想起现代形容这种人的一个词:“八婆”。
第5章 借龙爪1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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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诚跟着王承恩来到一间房前,抬头一看,上面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两个大字:浴堂。

  王承恩殷勤地推开门,国诚一看,里面有一个7尺见方的木制大澡盆,心道:“哇靠,这帮秃驴还真会享福。这么大的澡盆,都赶上游泳池了。”

  木盆里装满了水,国诚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正合适,心知这一定是王承恩准备好的,看来他真是会侍候人啊,难怪一直被崇祯宠信。国诚脱了衣服,一点一点地把身体没入水中——早晨刚吃过亏,可不敢乱跳了。水不深,两尺左右。对国诚来说,这是个很尴尬的尺寸,坐着洗,头脸都浸在水里,没顶之灾;站着洗,半截身子在外边,冰火两重天。国诚有点无奈地想,难道要扎马步洗?

  王承恩看到国诚略微有些踌躇,便递过去一张小板凳,道:“坐在杌子上洗吧”。国诚正想道谢,却见王承恩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小鸟看,心想,这位莫不是有些**吧,赶紧坐到澡盆的里侧去洗。

  虽然雾气蒸腾,但王承恩还是看清了国诚的小鸟,知道他不是宫里的小太监。不过也是,如果小太监有这种手段,那还不上赶着治好皇孙,大拍万历皇帝一顿马屁呀。要知道,在宫里出头可不容易,太监吃了没事就喜欢研究些阴谋诡计,人人都奸滑,个个是人精,想按部就班地一级一级上升,基本是不可能的。那国诚究竟从哪里来,又是怎么看出我是王承恩的呢?

  “国诚小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呀,我一直在门口礼佛,怎么没看到你呢?”

  “唉,我是钻狗洞进来的。”

  “哦?”

  国诚发现自己一口道破王承恩身份后,这太监对自己就有了几分警惕,这让他心中叫苦不迭,都怪自己直口快,仗着自己了解一些明史就大放厥词。知道先知怎么死的吗?“剧透”上西天啊。王承恩虽然是崇祯的忠臣,但也有太监的通病,小气、贪婪、阴毒,若不打消他的疑虑,他暗下绊子阴自己一把,那才叫冤枉呢。虽然自己并不想在朝堂上混,不想当大明的殉葬品,但并不意味着可以开罪这个后来权倾天下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毕竟,有人在朝廷惦记着你,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国诚心念电转,怎样才能打消他的疑心呢。现在的皇帝是万历,东宫太子是朱常洛,东宫皇太孙是朱由校,皇孙是朱由检。照常理推断,朱由检以后要封为番王离京就番的,虽然衣食无忧,但没兵没权。王承恩是朱由检的心腹,自然也要跟着一起走的。,可以说现在全天下没有人会看好他们。王承恩跟着朱由检,虽说是多年来养成的亲情使然,但也和受到排挤有关。对了,可以利用利用胖瘦二太监。两位既然恼恨李进忠,必然和李进忠属同一部门,同行是冤家呀。李进忠是靠朱由校发家的,可见他是太子东宫的人。而王承恩现在也是太子东宫的,和这两个太监必然也有矛盾。国诚夺舍转世前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睚眦必报,这回有机会陷害仇人,还不往死里陷害啊。

  “我虽是一个乞丐,却也知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小子在一本残书上看到如何治疗厌食之症,在城里揭了皇榜,原想进宫为皇孙治病,”国诚知道讲假话的技巧,全说假话,轻易会被人识破,要是讲九句真话,掺一句假话,那就很难得被人识破了,“可我发现两个人跟在后面,一个身材略胖,一个身材略瘦,面白无须,似是宫里的公公。见我揭了皇榜,两人的眼中冒出凶光……”

  王承恩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那瘦子是不是眼睛又细又长,胖子是不是眯缝眼?”

  国诚一听他说的和那两个太监的相貌相合,便随声附和,并详细地把两个太监的相貌和衣着描述了一番。

  “是他们,那后来呢?”

  “后来,我不敢承认自己揭了皇榜,和看榜的两个兵丁吵了起来。兵丁见我年龄小,便放了我。我以为他们两个看到我没有揭榜会放过我。哪知道还是被他们抓住了。他们问我为什么揭皇榜,我不敢承认。他们威胁说,要送我去刘一刀那里割掉小鸡鸡。我这才说,我有祖传秘方,可以治皇孙之病。他们一听,大惊失色,说如果治好皇孙,那王承恩就活了。我听到这里,知道他们下一步就要害我,觑空溜了。他们不肯放过我,在后面穷追不舍,一直追到庙外。我发现墙上有破洞就钻了进来。这两人还不肯罢休,居然想爬墙过来,亏得皇孙天纵英雄,一声大喝,居然吓退了他们。”

  王承恩一边听,一边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两个狗贼,这两个狗贼!”听到后面,他不由出了一身大汗。皇孙外出虽然不象皇帝出巡那样前呼后拥,但也做了充分的保卫措施。寺庙的后堂被封锁,皇孙的身边也有宫女、太监随侍。不过,皇孙心情烦躁,把所有的人都赶走了,连自己也只能在外面候命。没想到后院杂草丛中居然隐藏着一个狗洞,差点没惹出泼天大祸。不过也幸亏这样,才引出这位小神医,否则皇孙的病还不知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呢。

  “对了,这是哪里呀,皇孙不是住在深宫内院吗,怎么住在这里?”国诚见王承恩对自己的猜疑之心大减,心中一安,开始好奇地打听皇室秘辛。乖乖隆地咚,这可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秘闻哪,不打听打听,怎么对得起自己这颗来自21世纪的八卦之心呢。

  “这里是夕照寺。皇孙自从5月开始就不乐饮食,到了6月就完全不吃东西了,全靠参汤吊着。宫里疑心是撞邪了,命我等带皇孙来寺里祈福,并在寺里住上两天两夜,没想到碰到神医你啦,真是佛祖保佑啊。”

  “我哪里会什么医术啦,只是从残书中看到一个偏方而已。”国诚难得谦虚道。其实朱由检应该没有生病,只是心情郁结导致胃口不佳而已。太医院的御医看皇孙有病,一味下药,导致朱由检肚子完全被药汁占领,哪还装得下什么东西啊。他来夕照寺,药停了,肚子自然空了,再加上自己和他争食,吃得当然香了。

  “不知那本古书还是否在国诚公子身上,能不能借给咱家看看。”其实王承恩早就偷偷搜过了国诚脱下来的衣服,除了摸出满手的污垢之外,啥也没摸出来。

  “唉,小时候不懂事啊,书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国诚老气横秋地说道,还特意咳嗽一声,仿佛他现在年纪很大似的。

  王承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国诚公子请慢慢洗,咱家给你找衣服去。”

  国诚坐在小板凳上洗得正开心,突然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探进来一个小脑袋,跟着是一个小小的身体挤进来。

  朱由检走进来,笑嘻嘻地说道:“国诚哥,我知道你没有衣服,我把我的衣服借你穿。”

  说着,把抱在手里的衣服放在澡盆边。看到满盆清水,朱由检突然玩心大起:“我也一起洗。”

  说着他飞快地把衣服脱掉,那速度简直比后世蜡笔小新脱衣还要快上三分。真是难为朱由检了,他穿的衣服是汉服,可比后世衣服复杂多了。

  “大石头来喽!”朱由检“咚”的一声跳进了盆里。

  盆里水花水溅,国诚冷不防被泼了一脸。国诚趁朱由检刚刚入水,两手快速前推,把一波又一波水泼向朱由检,口里大喊:“看我的水炮。”

  朱由检不甘示弱,两手不停的打水,口里也不住地喊:“看我的鸟铳。”

  两人玩起了打水仗。说起来国诚前世是成年人,但有意思的是他穿越后夺舍幼儿身体,心智虽然未变,但却很贪玩,和朱由检很对脾气。如果朱由检不是倒霉皇帝的话,他还真想和他做好朋友呢。

  “算了,等见了万历皇帝领了赏,就离开北京,到江宁去发展,争取在清兵入关前,变成大富翁,然后移民。”国诚玩累了,趴在盆边,边休息边想。

  “国诚哥,你在想什么呀?”朱由检一边往身上搽肥皂,一边问。

  “到江宁去呀。”国诚随口答道。

  朱由检手一抖,肥皂滑入水中:“国诚哥,别走好吗?阿检好可怜啊,没有妈妈,没有朋友。你别走,陪我好不好。等我封王以后,把内库交给你,你想拿多少就拿多不少。我还可以升你的官,可以封你为长史。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别走好不好。”

  朱由检说着说着哭了起来,用手背擦眼睛。他正在搽肥皂,手上有肥皂泡,这下子肥皂进了眼睛,哭得更厉害了。国诚真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光,逢人只说三分话,自己怎么能对朱由检说自己的打算呢。这下好了,弄哭了他。如果被王承恩看到了,凭他忠心护主的那个架势,非和自己拼命不可。

  国诚赶紧拿棉布巾给朱由检擦脸,柔声安慰道:“好,好,我不走了成不成?”

  朱由检一听,不哭了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比黄芩还真。”这句话出自增广贤文:黄芩无假,阿魏无真。

  朱由检闻言大喜,又开始洗了起来。过了一阵,他又有点不放心,问道:“真的?”

  “真的!”

  过了一会儿。

  “真的?”

  “真的!”

  如此几次,国诚有点不胜其烦,威胁说再问就是假的,这才得以安宁。

  国诚洗完前面,发现背后怎么也洗不到,把肥皂涂在棉巾上,把棉巾背在背上来回擦,擦得背滑溜溜的,感觉更脏了。他好想念未来的毛巾啊。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做出毛巾、牙刷出来,让整个大明干干净净的。

  擦了半天,国诚实在忍不住了,对朱由检说:“阿检,借龙爪一用。”

  朱由检举着手愣住了:“我听大内侍卫说过,五形拳有龙形、蛇形、虎形、豹形、鹤形,可是我没有学过龙形啊,这个龙爪应该是什么形状呢?”

  国诚说:“都说皇子是龙子龙孙,既然是龙子龙孙,那手自然是龙爪啰。借你的手给我用一下。”

  “哦,是不是要我使出抓痒龙爪手啊。”说着,朱由检伸手去挠他的腰,国诚往旁边一闪,反手去挠朱由检,两个人一齐倒在水里,笑成了一团。

  国诚说:“我背上洗不到,你帮我洗洗吧。”

  朱由检应了一声,拿起肥皂细细地涂在国诚的背上,然后用棉巾用力地给他擦洗起来。

  “你怎么敢让皇孙给你擦背?”一声尖利的怒喝在门口响起。国诚转头一看,王承恩进来了,他右手提着一包衣服,左手指着自己大声质问。

  “安啦,安啦。我和阿检是好朋友啦,我给他擦背,他给我擦背,没事的啦。”

  朱由检也说:“国诚哥的背自己擦不到,我帮他擦,没关系的。”

  王承恩听朱由检这么一说,只好轻声嘟嚷说:“外面有宫女、太监,叫他们来洗就是了,为什么要皇孙亲自动手呢。”

  国诚笑着说:“这样洗,才能洗出兄弟的情谊来呀。阿检,转过身去,我帮你擦背。”

  王承恩正想指责国诚僭越,和皇孙称兄道弟,但想想他们已经“国诚哥”、“阿检”地叫来叫去,朱由检脸上也露出难得的笑容,也不再泼他们的凉水了,何况,想浇的话,也得朱由检肯听呀。

  不一会儿两人终于洗完了澡,一看地上的衣服,已经被水浸得透湿,穿不得了,还好有王承恩送来衣服,否则两个人真的出不了门了。
第6章 别拿红线绑我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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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万历皇帝派人来传话了,说天色已晚,让朱由检在夕照寺住上一夜,明天白天再进宫。国诚听了心里不禁嘀咕:“这万历究竟是真喜欢孙子,还是假喜欢孙子啊。照常理说,听说孙子的病好了,应当召他火速入宫。如果不喜欢孙子,为什么又张榜求医呢?搞不懂,难怪人家说万历是个无厘头的人。”

  朱由检解释说:“皇爷爷当然是很喜欢我的,只是皇太妃……”

  王承恩低声急道:“皇孙,当心隔墙有耳。”

  国诚心中了然,所谓的皇太妃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郑贵妃。郑贵妃因为立太子的问题非常讨厌朱常洛,那自然也不待见朱常洛的儿子朱由校和朱由检。不过国诚不知道的是,朱由检长得十分可爱,嘴又很甜,常常逗得万历前仰后合,所以这次生病,万历才会发出皇榜。朱由检的病治好了,万历十分高兴,本想立即召见朱由检和国诚。但郑贵妃却板着脸,说影响她休息,万历的耳朵那是棉花做的,只好作罢,下旨第二天召见他们。

  夕照寺始建于元末,到现在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了,屡经修葺,已经是个规模宏大的寺院了,房间自然不少,但朱由检却吵着要和国诚睡在一起,王承恩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国诚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废话,带着满身的“黄金”还能睡得好,那还是人吗,那是神了。国诚摸了摸软绵绵的床垫,闻着干净还带着点太阳味道的被子,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朱由检却撅着嘴巴,晚上还想和国诚哥多聊一下的,哪知他这么快就变小猪猪,睡着了。

  这一夜,国诚做了很多梦,找回了儿时的感觉,又在梦里找厕所……找厕所,这是要尿床的节奏啊!国诚一越而起,他可不想闹个大笑话。他趿上鞋子,刚迈两步,好玄没摔倒。低头一看,脚上居然绑了一条红色的绳子,找找绳子的另一头,怎么绑在朱由检的脚上?这是干什么,难道是月老下凡。我去你个大西瓜,你什么眼神哪,我和阿检两个人都是男的,你看清楚好不好。

  这一闹腾,朱由检醒了,他看到国诚起床,惊惶失措地跳下床,一把抱住国诚,带着哭腔说:“国诚哥不要走,国诚哥不要走!”

  国诚无奈地说:“不走,不走。我只是去解个小手”

  “好,好,一起去。”

  朱由检和国诚毕竟没有练过两人三足,才走两步就摔了一跤,登时变作滚地葫芦。

  王承恩听到里面的吵闹声,推门一看,见朱由检脚被绑住了,不由怒发冲冠,喝道:“国诚,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绑住皇孙!”

  国诚扶着朱由检站起来,听到王承恩这么一说,不由地翻了翻白眼,心道:“王承恩,你也忠心过头了吧,什么坏事都往我身上推,不知道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呀。”

  朱由检吸了吸鼻子,说:“王伴伴,不是国诚哥做的,是我干的。”

  王承恩走近两人,蹲下身,去解绑在朱由检脚上的红绳。国诚知道王承恩多半不会帮自己解绳子,于是自力更生。看来朱由检是确实想留下自己,打了个死解,让国诚几乎要抓狂。

  绳子一解开,国诚立刻冲出,跑到门口那株大树底下,给树“施肥”。朱由检也跟着出来,也陪着他一起方便。

  国诚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拿绳子绑住我的脚啊?”

  “国诚哥,我怕你跑了呀。我平生就你一个朋友,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拿绳子绑住你的脚,你一走我就能醒过来,拦住你。”

  “拜托你别用红绳子呀。”

  朱由检也知道红绳的作用,不好意思地说:“我在房里只找到红色的绳子,没找到其他颜色的。”

  国诚说道:“人生有四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尿过尿。”

  朱由检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人这一生有四种铁哥们,也就是说四种生死与共的兄弟。一种是在一起读书的人,一种是一起当兵的人,一种是一起分钱的人,还有一种是一起尿尿的人。”其实国诚改了一下这句名言,原文是一起嫖过娼,不过他可不敢教坏未来的皇帝。

  “哦,前面三铁我明白,但后面一铁好像有点……”

  “今天之前,你有没有和别人一起尿过尿?”国诚知道自己改得不好,但为了稳住阿检,完成逃跑大计,只好尽量忽悠他了。

  “没有。”皇宫里有小鸟的人不多,谁会和他一起尿啊。

  “那不结了,没有一起尿尿,怎么知道尿出的感情有多深啊。你看哪,今天我们一起尿过尿,也算是铁哥们了。”国诚拍拍阿检的肩膀。

  阿检深深地看着国诚,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国诚感觉被他灼灼的目光烫着了,不改对视,转头望天。

  朱由检好像知道了答案,轻叹了一声,问道:“国诚哥,我觉得一起分赃不太好啊。我听先生说过,志者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一起分赃不是君子的行为呀。”

  国诚暗道,朱由检同志好早熟啊,记得不少名言啊,理解能力和说话口气都不像6岁的小孩。不过,这是哪来的腐儒教的东东呀,你是未来的皇帝,霸道才是你的那盘菜,温良恭检让怎么干得过建奴呢?忽然,他心里一动,如果自己和崇祯成为好友,慢慢地引导他走上王霸之路,是不是可以避免通古斯野猪皮入关,保住汉家江山呢,让中华民族在这一刻跟上历史的末班车呢?国诚收回望天的目光,审视地看着阿检。阿检的脸色苍白,总是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哀伤。这不是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矫情,而是一种举目无亲的悲凉。看到这表情,国诚心中一痛,他想起了他的弟弟——国忠。当年他第一次看到国忠时,国忠也正是这种表情。一瞬间,国忠和朱由检合二为一,保护弟弟的责任感在此刻穿越时空,来到他身上。他不禁抱住朱由检小小的身体,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国诚轻声说:“不走了,真的不走了。我会留下来陪着你的,不管是风雨雷电,还是酷暑严寒,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你身边。”

  “死就死吧,大不了我在南直隶置下一份产业,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带着阿检去南方。”国诚心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不说话。

  国诚有点奇怪,怎么这回阿检这么相信自己,不再追问“真的假的”了?国诚放下朱由检,奇怪地问道:“怎么这回你不问‘真的,假的’了?”

  朱由检眼圈红红地说:“我听到了你心里的声音。”

  “夜风挺凉的,我们进去吧。”

  两人进了屋,坐在床沿。王承恩挑亮油灯,退出房间,轻轻地合上门。这家伙倒是真有眼力劲儿,知道二人要谈谈心,不打扰他们。

  历史上对朱由检的评价是生性多疑、刚愎自用、刻薄寡恩。国诚想,朱由检刚愎自用的原因大概在于朝堂之上扯皮之风日盛,党争严重,迫使他不得不乾纲独断。而刻薄寡恩原因有二点,一是朱由检很穷,很穷,国库和内库(皇帝的私家仓库)都空空如也;二是那些所谓的名臣良将,除了拼命挖大明墙角之外,似乎也没有做出什么贡献。至于生性多疑,除了所谓的“袁崇焕冤案”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佐证。退一步说,即使崇祯生性多疑,也是儿时险恶的环境造就的。有我国诚陪伴他,一定能扫除他童年的阴影,培养健全的人格。不过当前首要的问题是清除那些东林党徒灌输的错误思想。

  “国诚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财神吗?”

  “知道,赵公明呀,骑黑虎的那个黑大个。”

  “其实,财神有两个,一个是文财神,供的是春秋越国的陶朱,一个是武财神,供的是兴周800年的赵公明。”

  “我都不知道有文财神耶!”朱由检啧啧称奇。

  “为什么武财神大行其道,而文财神却默默无闻呢?很简单,因为首先,财富需要武力守卫。咱们大明地大物博,物产丰饶,所以总有异族寇边,没有大明军队保境卫边,大明的财富会随时化为乌有。其次,战争是带来财富的最好途径,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咱们打败了敌人,缴获了辎重,是送还敌人,还是留给自己呢?”说完,国诚有点后悔,这个问题对6岁的幼儿来说有点深,他听得懂吗?

  “当然不能还给敌人喽,怎么能资敌呢。”想不到朱由检居然听懂了,真是个早熟的儿童啊。

  “对呀,辎重就是脏物,你说能不能分呢?”

  “哦,这个肯定可以分的,这是战利品呀。”

  “咱们大明周围的敌人很多,一个敌人接一个敌人地消灭,就可以把他们的财富全部抢过来,让他们听到大明两个字就发抖。”

  “不过异族很穷,从他们那里可以抢到些什么呢?”

  “首先是人。”

  “人有什么用,只会浪费粮食。”

  “不,不,”国诚竖起食指摇了摇,“人有大用。大明有很多矿藏,需要人去挖;大明有很多路,需要人去修;大明有很多事,需要人去做。把异族人变成奴隶,增加这么多免费劳力,大明会富成什么样子。还有,大明有许多人娶不上媳妇,异族女子虽然丑,总归是女子,卖给他们,一来可以赚点零花钱,二来光棍少了,社会就和谐了——历朝历代造反大多数可是光棍汉哦。”

  朱由检点了点头,朝廷的一些工程因为缺少人力而无法进行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国诚暗道,和早熟的小孩谈天就是愉快啊。

  “其次是粮食。”

  “哈哈,这一次国诚哥说错了,异族不产粮食。”朱由检很高兴抓住了国诚的错。

  “牛、羊不是粮食吗?”

  “也对哦。”

  “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草原上的牛羊,因为是放养的,所以肉质细腻鲜美,比咱大明的羊好多了。”

  “是大明的羊比草原的羊好。”想不到朱由检还是个小愤青。

  “如果把大草原抢过来,那草原的羊也是大明的羊了。”

  朱由检暗暗地捏紧了拳头,看来霸道已经悄悄在他心中发芽了。

  “还有土地。”

  朱由检对这点没有异议,看来开疆后拓土是每个皇帝的理想,虽然边疆的土地相对中原来说有点贫瘠。

  国诚看出了朱由检的心思,说道:“边境的土地并不贫瘠,只是因为异族懒惰成性,才导致物产不丰。在国境线外,大明的南边,土地肥沃,气候温暖,水稻可以一年三熟;大明的东北,是一片广袤的黑土地,虽然气候寒冷,但可以种植水稻,尽管一年一熟,可口感颇佳;大明的西北,虽然是沙漠戈壁,但下面埋藏着含量惊人的火油(按,即是后世所说的石油);大明的北边,一片茫茫的大草原,不但可以放牛牧马,而且下面蕴藏着大量的煤碳。”

  朱由检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装下一个鸡蛋了,但只听说大明地大物博,想不到境外的财富不逊于大明啊。

  “最后是安全,自从英宗皇帝断送了50万大军后,咱们的边境线不断萎缩,北京离边境也越来越近。英宗之后,北京有好几次被围,这可是大明的国都啊。”

  朱由检点头:“给我讲课的老先生也讲了围困北京的鞑子的残酷凶暴。他说,鞑子最喜欢把小孩挑在刀尖上玩,他昌平的亲戚家都被杀绝了,那可是二百六十四口人哪。不过,老先生说,只要大明内修文德,就会四夷宾服。”

  “安全不是求来的,是打出来的。”国诚都快气笑了,“仁义道德不会把敌人说死,按他的说法,南宋可以打败蒙元了。”

  “我也觉得老先生说得不对,可我说不赢他。”

  “以后你说不赢谁,我就帮你说;你打不过谁,我就帮你打!”

  朱由检的两只眼睛冒出了星星:“国诚哥,谢谢你。”

  “除了边境的敌寇,还有内地的土匪、海上的强盗都等着我们去欺负呢,告诉你,欺负坏人可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哦。”

  “对,对。”朱由检听到高兴处,不由得手舞足蹈,不过转念一想,他神色一下子黯然了,“大明祖制,蕃王不得蓄养军队,不得离开封地。我恐怕看不到敌人跪倒在日月旗下磕头求饶的场面了。”

  “不,有贤者说,一切皆有可能。昨天,你能想到你会遇到我吗?”

  “对对,你是光,你是电……”

  国诚一听,差点没乐出声来,心说:“我还SUPERSTAR呢。”

  朱由检挥挥手说:“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妙人,大明第一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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