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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32章 兵魂(上)
星痕全文阅读作者:烙雨加入书架
    (妖少:看别人刚上架的书,一天就更个四五章的,汗颜一下拼死拼活的再来一章吧...)

    马吉卧室的电话响了。

    上级置问马吉为什么要对一个刚刚加入部队,什么规矩都不懂,什么利害关系都不明白的年轻军人,开通了战时特殊指挥权。

    面对军事委员会发来的置问,马吉回答得轻描淡写:“因为他需要这个战时特殊指挥权,我这个司令官更应该给他这个战时指挥权。”

    “军方和地方官员不合,这是上千年的惯例,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但是也不应该激化它,更不应该纵容下属去刻意破坏。我命令你,立刻撤回齐牧扬的少将职务和战时特殊指挥权,防止事件进一步恶化,更要提防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社会舆论力量来制造对军方不利的传言!”

    “好啊,”马吉的声音仍然是不愠不火,“就请军事委员会把我这个五星级上将,兼波显罗司令官的职业一起解除吧。”

    “你……”

    电话彼端的人猛然提高了声音:“你这是纵容,是包庇!”

    “我就是在包庇他,我就是要纵容他!”

    马吉沉声道:“既然那些和地方势力勾结,外表清洁如**,内心却比婊子还贱的地方官员,可以包庇当众宣称自己就是黑社会,就连中将遗孀都可敢伸出爪子去碰的烂货,我马吉为什么不能包庇波显罗军事要塞上,最出色的一位S级战斗机驾驶员,一位用自己的双手,在战场上拼死作战,获得了两枚特等军功章的战斗英雄?”

    “在部下需要帮助的时候。因为什么狗屁社会舆论躲到一边,眼睁睁的看着部下受尽欺辱,这样地事情我做不到!还有……”马吉一字一顿的道:“自己为了官职为了躲避风险,不肯承担责任,不敢替部下出面。在战场上,我又凭什么要求部下为我拼死作战?难道就用那些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人类的明天之类不切实际,没有半点份量的宣传口号?”

    电话彼端再一次沉默了。马吉是刺头了一些,马吉说话的态度,为人处事地风格。是过于嚣张了一些,护短更是他最大的特色,但是军事委员会的每一个人都要承认,也只有马吉这样的司令官,才能在波显罗军事要塞。为人类死死守住了最后的大门!才能让每一名部下在战场上拼死作战,至死无悔!

    为了保护马吉的儿子,十几万名飞行员,明知道必死必亡。仍然打出了如此灿烂。如此飞蛾扑火地进攻,纵观历史,又有几个名将,几个大帅能够做到?!

    过了很久很久,电话另一端的人,才低声道:“你是打定主意,无论齐牧扬做了什么,都死护到底了?”

    “没错!”

    马吉昂起了自己的头。沉声道:“在我刚进军事院校的第一天。我的教官就告诉了我两句话……兵是将地胆,将是兵的魂!齐牧扬是我的兵。所以我马吉,就要当他的魂,就要撑他地腰!!!”

    “马吉,你小子,真是一个大大地刺头,比齐牧扬更刺头的刺头!我在当你教官时,说过很多话,更每天都在反复重复,军人应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怎么就没有记住这句话?”

    马吉一脸的认真,“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您不是还告诉我们,身为一名指挥官,必须有自己独立和足够坚强的思想,也只有这样,才能在黑暗的迷茫中,保持必要的清醒,用自信散发出来的光芒,引导所有人追随我一起走向成功的彼岸?教官您教给我地东西,有很多本来就是自相矛盾地,学生我又不笨不傻,当然要选择其中更有利于自己的信条了。”

    “好!好!好!”

    电话另一端地人笑了,“你小子真应该庆幸,出生在一个战争年代,否则以你的性格,百分之百要处处受人排挤,一辈子抑不得志。你为了齐牧扬,连什么信条都搬出来和我这个教官当面贫嘴,很明显已经是打算为他死扛硬硬磕了。不过也是,一个S级飞行员兼战斗英雄,放在那里,都是指挥官手里的宝贝。记得提醒他,无论怎么做,只要不伤及无辜,始终占住一个理字,我们整个军方都会支持他!”

    听到这里,马吉笑了,他在这个时候,笑得很灿烂,看起就像是一个孩子,他突然道:“不要伤及无辜,放手去做,有事我扛。”

    “嗯,对,不要伤及无辜,放手去做……”电话彼端的声音突然顿住了,虽然两个人没有打开可视对讲系统,但是马吉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教官,军事委员会最高决策者高门将军,一定是在连连摇头的无奈叹息,而碧波里那个比狐狸还奸的参谋长,更应该躲在一边捂着嘴偷笑。

    过了好半晌,军事委员会最高决策者高门将军,才摇着头轻叹道:“你该不会是把二十年前,我最常对你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送给齐牧扬那小子了吧?”

    马吉笑道:“没错,我这叫师门渊源,更叫薪水相传。”

    “好啦,好啦。”高门将军也笑了,“我看应该称为上梁不正下梁歪才对。”

    “没错!”

    高门将军最喜欢也最宝贝的人是马吉,马吉将军最喜欢也最宝贝的人是齐牧扬,齐牧扬少将最喜欢也最宝贝的人是安妮蒂娅……这条关系线,就这样一层层的铺下来了。刚刚放下电话,急促的铃声就再一次响起。马吉抓起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声“喂”,对方的话就噼里叭啦的甩过来。

    “马大哥,齐牧扬那小子真的疯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票赤手空拳,就能把警用机器人直接砸成废铁的超级变态。这批人分成十八个小队,搭乘着我们师的飞行车,在整个城市里横冲直撞。到处又打又砸也就算了,他一次性就整整逮捕了三千两百五十九个恐怖份子嫌疑人员,从他们手里缴获了三百多支型号不同的枪枝外加一千多把管制刀具,扣下其中一批最重要的成员由军方负责审讯后,把剩下所有人一股脑都塞进了市警察厅,当真是把那里整得鸡飞狗跳。”

    这个电话是陆战第七师师长,马吉的老部下兼兄弟打过来的。这位师长估计现在已经满脑门都是汗,他放声叫道:“齐牧扬这小子摆明就是要把整个城市搞得天翻地覆,直到现在,还以每小时接近一百人的速度,不停抓人,继续往市警察厅猛送。看他的架势,不用犯罪嫌疑人把市警察厅塞满、塞爆就绝不罢休。”

    马吉笑了,他的眼睛已经笑得眯成了一条细线,他轻叹道:“别说,齐牧扬这小子还真有几分鬼聪明。”

    血狼的老爹是警察厅的厅长,可谓是手握实权,更是他们这个家族最大的支撑点。

    在剪除外翼之前,齐牧扬干脆来了个海量信息堵塞网络通道,几千名手持武器被捕,又被冠上“恐怖份子”大帽子的人往警察厅一送,人证物证两全,那些人想推想赖都绝不可能,警察厅的人员,想不受理,想推诿都是做梦。

    几千个人送进去,外加每小时一百的惊人高速补充,绝对能让警察厅每一个人都忙得双脚变成陀螺。纵然血狼的老爹关心儿子,肯定还会伸手拉儿子一把,但他哪还有足够的人手,去假公济私,派警察去保护自家的私人产业?!

    而那几千号被集体逮捕的家伙,尤其是手持枪械的人物,更是依附血狼家族混日子,靠出卖青春换取钞票,就喜欢耍勇斗狠的马仔,把这些人全部逮捕,更让血狼家族各个生意点上的防卫力量,降到了历史最低点。

    否则的话,凭血狼家族几十年积蓄下来的力量,又私藏了大量枪枝,又怎么可能让那些赤手空拳的一品堂近距离格斗高手横冲直撞为所欲为?

    虽然齐牧扬只是凭着心性任意胡来,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在军事领域却有一个不错的术语,叫做……四面开花,疲于奔命!

    四面开花的是一品堂,疲于奔命的,当然就是血狼他爹了!

    马吉最后问了一句话:“齐牧扬那小子有没有得意忘形,干了混事?”

    “没有,据米切尔上尉传过来的资料来看,他针对的目标,全是对方家族产业,其中不乏违法经营项目,别说在短短两个小时时间里,还真让他们挖出不少猛料。我看这一次,那个什么警察厅厅长李岳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稳了。”

    “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还能掌握住分寸,不错。”

    马吉淡然道:“那就让他继续放手去做,你继续帮我看着他,如果齐牧扬真的过了火,伤及无辜,我会立刻收回他的指挥权,由你代劳,把他丢进禁闭室去思过。”

    “还有!”说到这里,马吉的眼睛里猛然闪过了一丝精芒:“如果发生了什么强暴妇女之类的事件,连齐牧扬在内,给我一起毙了!”
第33章 兵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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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理好人员结构复杂更兼各怀鬼胎黑帮,手法是多如牛毛,但是归根结底,也无外乎是两点。

    第一点是权力,绝对的权力与压迫感。到了这个年月,没有官方背景的支持,单凭一股血气之勇在那里和人抢地盘争码头,又哪里可能混得起来?

    第二点当然是钱。想收买人心,想指挥马仔为自己所用,除了让他们怕之外,更得大把撒钱,让他们明白,为自己卖命的好处,木棍与红枣齐施,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当所有人发现,面对齐牧扬掀起的狂风骤雨,血狼家族的反击并不是那么有力,应对并不是那么及时,潜伏在暗处的其他力量,就可能会蠢蠢欲动,一旦战况陷入胶着,那些江湖黑道中心,就可能联手落井下石,推倒血狼家族,创造那个城市地下势力重新洗牌的机会。

    而齐牧扬歇斯底里式的反击,让一品堂四处又打又砸,更是重创了血狼家族的经济支撑体系,一旦他们的资金链断裂,没有办法将有功必赏的规则立刻实施,就会产生推倒骨牌般的连锁反应。

    切断和陆战第七师师长的通话还不到三秒钟,马吉的电话又响了。

    这一次通过特殊渠道,把电话打到马吉卧室里的,并不是军方人物,是一位辖下有两千多万市民的市长。这位市长的辖区被齐牧扬和一品堂搞得鸡飞狗跳,他第一时间就向上级做出报告。上级也很快向军方高层提出严肃抗议,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一品堂的人依然坐着军用飞行车,在那里四面开花,血狼的老爹依然在疲于奔命,市警察厅依然以每小时一百人的速度,在接收各种罪犯,而陆战第七师师长的嫡系部队,依然在安东华大酒店。突击审问“恐怖份子”,并将各种指令源源不断的发送出去。

    这位市长必须承认。这次事件,几乎要演变成地方政府和军方之间。一次正面较量。虽然大家平时都说军人野蛮,都喜欢用“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种即有几分无可奈何,又有几分优越感的词语,来形容和军方打交道的难度。但是直到这个时候,这位市长大人才明白。把军方真正的惹毛了搞急了。面对地会是什么样狂风骤雨式的攻击!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市长大人才真正明白,齐牧扬那句“这样一个已经有规模,成组织地黑社会,兼恐怖份子集团,你们能不能处理好,如果不能,我们军方就帮你们处理了”。份量是如何的重。

    “马吉司令官。我是兰华市地市长,事情的经过紧急调查。已经做出初步结论。的确是我这个市长失职,过于纵容下面的人,才造成今天地现状,我一定会严肃查处。可是您的部下指挥一批人,在整个城市里横冲直撞,四处破坏,影响力非常大。相信我们双方,谁也不愿意见到媒体把这件事情暴光。您能不能给个面子,请那位齐牧扬少将手下情留,我保证能给他一个满意地交待。”

    “面子?”

    听着这位市长地话,马吉司令官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我今天如果把面子给了你,我的部下可就要没了,你自己说,这个面子我能不能给你?”

    市长沉默了,在拨打马吉的电话之前,他就知道,和马吉的对话绝对不会轻松。虽然军队和地方官员是两套皆然不同的体系,但是也有换算的标准。如果把马吉在军队拥有的身份地位换算成地方官员的职务,至少要比他这个市长高两个级别。

    更何况马吉手握军权,权倾一方俨然是一方诸侯不说,更有一个在军事委员会占据决策者地方,能够调动人类百分之四十地部队,当真称得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教官兼直属上司高门将

    无论是军方高层还是政界,都知道,这师徒两个人,都是出名的护短。如果按公式来套算,得罪了齐牧扬,就等于得罪了波显罗军事要塞地司令官五星上将马吉,如果马吉拼死要护住齐牧扬,事情不断向上捅,有人还想正面死磕,就会让高门将军也站在齐牧扬的一边。

    更何况在高门将军身边,还有一个忽悠人比政治家更政治家,煸动力比演说家更演说家,判断力比计算机更计算机,论心计比小人更小人,论风度比绅士更绅士,平时脸上总是带着最灿烂笑容,背后下刀子却比谁都狠的人物……碧波里总参谋长?

    齐牧扬身为一个有职无权的少将还好说一些,说句实话,还真没有谁敢向马吉和高门这两位名将,外加碧波里这一位奸滑到姥姥家的总参谋长,组成的阵营同时叫板?

    更何况,这一次本来就是地方上理亏在先。

    “我没有身为一名少将还被人欺付,更没有身为中将死在战场上,已经怀有身孕的未婚妻却差点被人强暴,所以你找我……没用。你想化解这件事,应该去找齐牧扬,而不是我这个远在天边的波显罗军事要塞指挥官。还有,我看过他们传送过来的实况录相了,虽然我不懂地方政务,也没有资格对你指指点点,但是我仍然要说,三千多号人手持枪械,就那么大模大样的站在城市街道上,那种场面,也太壮观一点了吧?”

    说到这里,马吉的声音突然压低了,“我明白,你身为那个城市的最高行政长官,但是捏着调令一个人跑到那里,没有亲信,没有自己的班子,面对有些人用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交织出来的关系网,无论如何努力,都很难触到他们的根基,如果强行动手,也许结果适得其反。所以我认为,齐牧扬在那个城市里像团野火似的四处乱撞,对你来说,即是危机,也是机遇。”

    市长的声音也小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坐山观虎斗,直到齐牧扬用我根本不可能采用的暴力手段,把那张枝连错杂的关系网烧得七零八落,最后再跳出来收拾残局,一举拿到主动权?”
第34章 坐山观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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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山观虎斗?”

    马吉淡然道:“现在被愤怒驱动的齐牧扬,不但有军方支持,更有一批来历不明,但实力绝对强横的人物任他调动,说他是一头怒虎绝不为过。但是你那位警察厅厅长,和一个地域性的黑社会大哥,两个人形成的组合也配用一个虎字?我看说他们不过是一条在自己地盘上耀武扬威,从来没有机会遇上真正强者,所以愈发显得张牙舞爪,狂吠两声就自以为是的野狗罢了。”

    市长缓缓点头,这的确是一场绝不公平的交锋。而这场突如其来,在短短几个小时时间,就席卷整个城市,几乎形成烈火燎原之势的交锋,即有偶然,也有它的必然。

    “可是齐牧扬的手脚实在太大了,他们在公众场合又打又砸,就算是警察上去干涉,也被他们连带一起制服,更一次性逮捕了三千多人,想要捂住这样的事情,我看可能性几乎等级零。”

    听着对方的诉苦,马吉轻轻眯起了双眼,“我马吉是一个军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我希望你搞清楚,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拥有相同的目标,无论出发点是什么,都是在支持同一个人,我们完全可以获得一个双赢的结局。所以,什么虚的,假的,花的,什么尔虞我诈,什么彼此试探,我们就都省了吧。反正这次事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大家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更没有同台唱戏的可能,时间有限,大家不如索性开门见山。”

    在高门将军的眼里,马吉就是一个刺头中的刺头,就算他已经成为五星级上将,已经在波显罗军事要塞独当一面,成为手握重兵的实力派将领。他的禀性还是一百年不会变,说出来的话更是呛人:“你可是官场上一步步爬起来的人。说到玩弄心机,说到官场地厚黑学。说到如何利用媒体去煸风点火,明明是在杜撰故事,却能哄得所有人信以为真,在这些领域。应该比我独到得多。正所谓抛砖引玉,你能把电话打进我的卧室里。你在高层百分之百有自己地靠山。更应该知道我马吉的禀性,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明明知道我马某人是个刺头,还硬着头皮和我通话,只是想尝尝被人硬顶回去地滋味。”

    “马吉将军果然是快人快语,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我再不坦诚相见,就显得过于雉情了。”

    市长到这个时候已经清楚的明白。像马吉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一把刀,一把言出如山。一旦决定就绝不悔改,在瞬间就能打出最灿烂攻击的武者之刀!如果不是有齐牧扬这件事,以马吉宁折不弯地性格,绝不会和自己说这么多话,更不屑于和他联手密谋。

    “其实我在给马吉将军您打电话之前,就已经仔细思考过这件事,虽然不敢自称为英雄,但是和您刚才提出来的方法,却也是不谋而合。”

    说到这里,连夜爬起来,第一时间就赶到自己办公室里,遥控指挥地市长,透过玻璃窗,遥遥望着眼前这个美丽地城市,他的双眼中猛然绽放出一丝锐利的光芒,“我已经支会秘书,由他起草明天我在新闻发布会的演讲稿,我可以对外宣布,今晚的一切,是我市经过精心准备,和军队联手实施的一场反黑反恐行动。那三千多名被军方当场逮捕的黑帮成员,还有那几百件枪械和上千件管制刀具,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战果。而被齐牧扬他们砸毁地各个公众场所,无一例外都和黑社会组织甚至是恐怖份子集团,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我们会连夜全部封停。”

    马吉神色不变,“听起来不错,但你那个警察厅厅长李岳呢,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对付他,在我的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就算是城府再深,说到这里,市长地声音中也透出了丝丝兴奋,“齐牧扬少将一举逮捕了三千多人,再把他们中间的头目筛选出来,由陆战七师特务连的人进行突行审迅,这大刀阔斧的扫荡式进攻,我这个市长就绝不可能做到。他审出一个地点,就立刻派出人员强行突击,当真是侵略如火,对方猝不及防之下,被挖出来的各种罪证和资料,只能用天文数字来形容,我看那个李岳就算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也脱不了干系了。不只是他,我想他们那一批联成一气,早就结成攻守同盟的人,没有一个能独善其身。虽然人数已经多得已经有些伤筋动骨,但是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我市廉政工作成绩突出,未尝不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变成一件好事。”

    马吉在心里发出了一声轻叹,这就是斗争,**裸的派系斗争。这个市长被区区一个警察厅厅长联同地方黑社会势力压制,估计早已闷了一肚子火,以他的老谋深算来看,更应该早就开始培植自己的亲信党羽。

    一旦那个叫李岳的警察厅厅长用了几十年时间,精心构建出来的关系网被撕开一条裂口,市长就会毫不犹豫的发起进攻。

    齐牧扬这次放肆到极点的行动,给了市长一个千载难逢的反击良击,或者说,他这个意外加入的力量,将可能两雄对峙,胜负难料的派系斗争,直接推到尾声,并划定了最后的胜利者。

    说到这里,再藏着腋着已经全无必要,双方都有各自不能让媒体暴光的理由,都有自己要努力保护的东西,在身份地位上处于绝对劣势的市长,索性亮开了自己的所有底牌,“我已经派出手边所有能动用的资源,李岳他们家族在这个城市横行霸道太久,仇人多得无法计数,从这个时候开始,四面开花进攻李氏家族的力量,已经不再单单是齐牧扬指挥的那一批人。我相信在天亮前,我收集到的罪证和资料,已经足够让他摔倒一百回。”

    马吉淡然道:“而我们军方,就是在你早晨举办新闻发布会时,派出一个代表,配合你演一下戏,顺便展现一下军警合作,打黑扫黑获得的丰厚战果?”

    “对!”市长点头道:“合作就应该以诚信为基础,我可以向您保证,齐牧扬和他身边那批人,包括那个引发此次事件的安妮蒂娅,他们的名字绝对不会出现在媒体上。只要他能在天亮前收手,我会负责善后工作,把他出现的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在那个城市里,齐牧扬少将,还是一个普普通通,每隔三个月,就要去政府救济处领一次救济金,除了玩玩战机对抗竞技游戏外,一无所长的人。而华庚中将,还是一个卖保险出身,做出点工作成绩,却遭遇不幸的社会英才。”

    马吉轻哼道:“你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贻,这是军事常识,同样也适用于没有硝烟,凶险程度却比战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官场。”

    市长微笑道:“不过我想,这个电话结束后,齐牧扬少将和华庚中将的个人资料,就会被你们军方加密,就算我这个市长,也没有资格调阅了吧?”

    “你很聪明,而且懂得内敛,更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放手一搏,为了取得我的信任,甚至不惜将你绝不能让外人得知的**说出来,和我共享。”马吉道:“你这样的人像蛇,谋定而后动,出手必然快如闪电绝不给对方第二次机会。如果你是职业军人,应该能成为一个相当不错的战术大师。”

    “您却和我皆然相反,我必须承认,和您打电话,是一件十分消耗勇气的事情。您的身上有一股太强的压迫力,这种感觉不是来源于你毫不客气的说话态度,而是来自您太过强烈的自信与骄傲。”

    市长诚心诚意的道:“无论在官场还是战场上,我都绝不会和您这样的人为敌,因为无论我设的局如何精巧,您最后都能带领部下,以力破局打出自己的天地。奇迹,就是为您这样宁折不弯,面对压力只会爆发出最强烈战斗意志的人而准备。所以,虽然我们之间年龄只相差五岁,您可以是波显罗军事要塞的最高指挥官,麾下部队近千万,而我只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市长。”

    到了这个时候,军方高层和当地最高官员,为了不同的原因,不同的理由,已经暂时结成了攻守同盟。兰华市,在这个美丽的大都市,以警察厅厅长李岳为代表,曾经横行一时黑白通吃,当真可以称得上手眼通天的庞大网络,已经注定要划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了。
第35章 最后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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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华市,曾经只手遮天,权倾一时的警察厅厅长李岳静静的坐在柔软而舒适的沙发上,在他的手里,还端着一只代表身份与品位的高脚杯,他还在听着悠然而舒缓,可以陶冶情操的田园音乐。

    电话还在那里吱吱啦啦的响个不停,但是李岳却没有再理会,不必去接听他也知道,自己潜心经营的又一个窝点被端掉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竟然滑天下之大稽的成为一名少将不说,竟然还和波显罗军事要塞最高指挥官,五星上将马吉扯上了关系,而军事委员会最高决策人高山将军,甚至也摆明立场的站到了齐牧扬一边。

    就算没有市长在背后扯他的后腿,没有一群江湖混混趁机落井下石,以地方官员加地方黑社会势力形成的组合,去硬碰军界举足重轻的两个巨无霸,这也注定是一场实力太过于殊悬,注定要大败、惨败的交锋!

    而政治斗争,最大的特点,就是无情。就算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你打输了,打败了,只要举手投降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但是你的政敌,却绝对不会再给你卷土重来的机会。

    “咚咚咚……”

    房间外传来了礼貌的叩门声,李岳的脸上神色不变,淡然道:“门没有锁,自己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没有保安人员,没有秘书的陪同。市长就那样一个人静静地走进了李岳的房间。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李岳指着茶几对面的另一张沙发,淡然道:“坐,请坐,请上坐。”

    看着李岳放在茶几上。已经打开保险地手枪,市长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他仍然坐到了李岳对面,微笑道:“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再对我说,酒。上酒,上好酒了?”

    “酒是好酒,想喝自己倒。”

    轻轻眯起双眼。看着市长真的端起酒杯,浅啜了一口,然后脸上露出了品味的表情,李岳淡然道:“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或者干脆一枪把你毙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是输得一无所有,能拉着政敌一起完蛋,也算是大败特败之后,略略扳回一局。”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你那个创业无方败家有术的儿子,我是绝对不会跑过来自找死路地。”

    市长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看着在灯光的照耀下,酒杯里琥珀色地汁液,不断流漾,反射出晶点点的色彩,回味着舌尖酒精的味道,他微笑道:“但你是李岳!如果面对失败,你就像个泼皮瘪三似的四处乱咬。那你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更不会明明身居下位,却能在政权上和我斗了四五年,依然不分胜负。我真的以为,我这个市长会在六年期满后,以失败者的身份,灰溜溜的离开这个城市。”

    说到这里。市长对自己地话做出一个结论:“我一向认为。一个男人的最终成就,取决于他的品位和胸襟。我们身在政坛。为了利益,为了派系,必须要彼此相斗,但是这绝对不代表,我们内心深处,不能保留自己的一片天。你李岳面对无可逆转的败局,可以从容淡定显尽大将风度,我阿斯迈做了你几年对手,为什么不能在你人生最后一段路上,和你把酒言欢,送上你一程?”

    李岳的脸上神色未变,他举起酒杯,道:“干了。”

    “好,我是客随主便。”

    在“叮”得一声脆响中,两只高脚酒杯,轻轻碰在一起,然后这两个在政坛各施谋略,斗得难解难分的宿敌,一起将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身为上司和这次斗争的胜利者,市长阿斯迈主动抓起瓶子,为两个人面前地酒杯里,重新添好了酒汁。而李岳,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享受了市长大人的服务。

    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你根本看不出谁是胜利者,而谁又是失败者。事实上,能一路爬到他们这位置上,谁不是一方英才,谁没有自己的文畴武略,又有谁做不到胜不骄败不馁?

    大概也只有未成年的孩子,写出来的YY流小说,或者是出于政治教育意义地电视剧,才会把胜利者塑造得趾高气昂,而失败者却总要痛哭流涕,幡然悔悟,写书下一个自古以来,就是邪不胜正地童话故事。

    事实上,面对法律审判,纵然被押送到刑场接受枪决命运,依然高高昂起头,依然可以放声大笑,用放肆的态度来嘲笑一切,咬牙一条路走到黑地大奸大恶之徒绝对不少。

    两个人干掉一杯酒后,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隔着一张小小的茶几,静静的彼此打量着。

    不过这样彼此打量了多久,市长阿斯迈轻轻叹了一口气,打破了这份寂静。“如果我们联手,把彼此的优点融合在一起,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梦幻组合。可惜……我们的精力和能力,绝大部分都用在内耗上了。李岳,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初来乍到的时候,明明已经对你伸出了橄榄枝,你为什么非要站在和我对立的位置上?我想,就算是把我赶走,你也不可能爬到市长的位置上取而代之吧?”

    李岳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了,“你的根基,来自上层,而我的根基,来自社会底层。起点不同,理念不同,再加上利益冲突,我们注定没有办法走到一起。”

    市长阿斯迈点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现在的确没有几个官员,还能再做到这一点了。”

    “我的路走到这里,已经结束。以后兰华市,就是你地舞台了。”

    李岳淡然道:“我倒了,下面那些江湖中人,为了争权夺利必然会上演一出群雄混战。在短时间内,各种暴力犯罪率更会大大增加,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进行过于激烈的打压。”

    市长阿斯迈在听着。他在认真的听着。他知道,李岳在这个时候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回赠他地最珍贵礼物。

    “在蜂群中,如果蜂王死了,工蜂就会守候在蜂巢里,直到新的蜂王从那里爬出来。新的蜂王在占据王位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领工蜂,将其它还没有从蜂巢里爬出来的蜂王全部杀死。如果两只蜂王同时从蜂巢里爬出来,在它们之间。必然会爆发一场最残酷地生死决斗,胜者为王,败者必死。”

    李岳盯着市长阿斯迈的眼睛,沉声道:“这个城市的江湖,就是一个被无限放大地蜂巢。当新蜂王被选出来的时候,所有人会聚集在他身边,斗争就会自然而然消失。如果你认为那些人的行为,是在挑战自己的个人权威,去强力压制。结果只会适得其反,让江湖的纷争,无限制延长下去。所以,你要做的就是等待。直到新的蜂王破茧而出,再以你手边新的警察厅厅长为工具,恩威并济收伏对方,利用种种手段。把这个城市地犯罪率。控制在自己预期的范围之内。”

    听到这里,阿斯迈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盯着李岳,道:“你……”

    “没错,我也是工具。”

    说到这里,李岳的目光有点迷离了:“二十四年前,我还只是一个空有一身抱负,却没有人重用的小人物,被当时的兰华市市长破格录用,提拔到警察厅厅长的位置上。我感激涕淋甘效死命,成为他手中的工具,负责管理黑道秩序。他在职期满,因为造福于民政绩突出高升了,意气风发的离开了这个城市,而我呢,是土生土长地本地人,自然而然留在了这里,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继续以一名警察厅厅长的身份,管理着这个城市的地下势力。”

    李岳道:“我一直对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我认为我身居要职,能够轻而易举的掌握这个城市的地下势力。可是当我终于发现事态失去控制时,我地家族,我地人生,我的一切,已经和这个城市地帮会组织,再无可分割的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整体。在这个早已经超出我控制极限的巨大车轮前,我只能随着它不断转动,让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庞大,同时也越陷越

    “所以……”

    李岳低声道:“等你任职期满,要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如果你真的在乎那个亲手提拔起来的警察厅厅长,就把他一起带走吧。”

    李岳的话说完了,他闭紧了自己的嘴巴,阿斯迈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之间,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叮!”

    两个人手中的酒杯再次次轻轻碰触到一起。

    “叮!”

    两个人手中的酒杯,又一次轻轻碰触到一起。

    “叮!”

    两个人手中的酒杯,第四次轻轻碰到一起。

    “叮!”

    两个人手中的酒杯,第五次碰到一起。

    当市长阿斯迈再次抓起酒瓶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一支价格昂贵的红酒,已经被他们两个人喝光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话已尽,酒已干,我很感谢你能单独过来,送了我最后一程,现在我累了,请你离开吧。”

    李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淡然道:“走的时候,别忘帮我把门关上。”

    “我们两个人斗得势均力敌的时候,我每天都在盼望你被我打倒,永世不得翻身,我也不停的在为此努力着。可是今天我胜利在握的时候,却突然有了一种舍不得的感觉。”

    阿斯迈望着李岳的脸,诚心诚意的道:“为了战胜你,我拼命发展这个城市的经济,努力让自己做得更好,可以得到上面更多的赏识与认可。为了战胜你,我努力发掘人才,并破格录用,把他们放在最适合的岗位上,发挥着自己的光与热。为了战胜你,无论有多累,我每天都要让自己学习至少十五分钟,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学习,我不进步,迟早会被你踏在脚底下。当我一个人站在这个城市的公众舞台上时,没有了你这个敌人,我真的害怕自己会松懈下来,会懒下来,会成为一个碌碌无为,只知道消耗宝贝时间的市长。”

    李岳笑了,他没有睁开双眼,却摸索着抓起了茶几上的手枪,用熟练的动作,从弹匣里退出来一发子弹。

    把那发子弹,轻轻推到了阿斯迈那一边,李岳淡然道:“收好这发子弹,如果你不想用这发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就拼命的工作,拼命的提高自己,拼命的充实你的大脑吧。记着,我李岳可是在十八层地狱里,睁大双眼看着你呢。”

    盯着那发小小的子弹,阿斯迈真的痴了。

    李岳这算是什么?

    是鼓励?是鞭策?还是希望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每天都会想起他,记起他,让他不枉在这个世界上走了一遭?!

    李岳连连挥手,道:“去吧,去吧,胜利是你的,未来是你的,舞台是你的,希望也是你的。在一个没有阻力,没有对手的舞台上,去尽力展现你的才华,让更多的人因为你而幸福,而把你当成偶像吧。”

    阿斯迈站起来,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对着眼前这个在政界死斗了四五年时间的男人,深深的弯下了自己的腰。

    当阿斯迈走出房间,并关紧房门的那一刻,一声轻脆的枪响,从房间里传出来。

    李岳走了,也为这一场政治斗争,画下了最后的句号。

    阿斯迈市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透过走廊的窗户,遥遥望着远方一片黑暗的苍穹中,已经隐隐透出的白线,再看看手中那枚子弹,他低声道:“李岳,没有了你,我的确会孤单,但是我会努力在你空出来的舞台上,表演出最美丽的舞蹈。我会兢兢业业让这个城市,变得更加繁荣昌盛。这,就是我阿斯迈,对你这个可敬的敌人,献上的最后礼物。”
第36章 花语
星痕全文阅读作者:烙雨加入书架
    当安妮蒂娅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她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小腹。

    触手一片平坦,安妮蒂娅的心脏,在瞬间就沉到了最谷底,她腹中那个已经怀了五个月的孩子……不在了!

    “不用担心,孩子虽然已经不在你的身体里了,但是她并没死,只是当时你的身体极度虚弱,又受到严重刺激,医生只能把孩子转移到人工培育槽中。”

    同样身受重伤,从手术台上爬下来,就直接跑到特护病房,以一个少将身分,却当起二十四小时看护的家伙,不是齐牧扬又是谁?

    望着安妮蒂娅那张在短短几秒钟,就经历了人生大悲大喜,当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脸,齐牧扬低声道:“她是一个女孩子,我想她将来长大,一定会和她的母亲一样,成为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完美得令人目瞪口呆的女孩。我可以预见,二十年后,上门求婚的家伙,不但会把我们家的门槛踏平,更会用玫瑰花,将我们整幢屋子都塞满了。”

    清馨的花香突然充斥在整间病房,安妮蒂娅根本没有看清楚齐牧扬究竟变了什么样的戏法,在她手中,就多了一束满天星。

    “我上网查过了,在花语中,满天星代表了关心,更代表了友谊。所以我为你准备了这一束满天星。来庆祝你能开开心心地睁开眼睛。庆祝你们母子均安。”

    望着手中星星点点地花束,安妮蒂娅眼睛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丝不能掩饰的惊惧,她的身体更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颤,虽然再也不愿意想起那一天的晚上,想起那一个人,但是她仍然问道:“血狼……”

    “嘘……”

    齐牧扬伸出一根中指,放在安妮蒂娅的嘴边,轻轻封住了她的问题。当他的左手。再次从背后探出地时候,在他的手里,赫然又多了一束风信子。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风信子,它看起来并不漂亮,看起来就像是路边默默无闻的野花,只有微风从它上面掠过的时候,才会掠起一层淡淡的花香。把这样的花送给女孩子,实在是太寒酸了。但是,我却非常喜欢它的含意。”

    紫色与红色交炽的小小花朵,在安妮蒂娅的眼前不断跳动。它们在花语中所代表地含意是……胜利!

    望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同样身受重伤,同样需要精心调养,却一直静静守候在她身边的男人,安妮蒂娅真的有点痴了。

    满天星代表了平安,风信子代表了胜利,安妮蒂娅简直不敢想像,齐牧扬究竟做了什么。又动用了什么样地力量,才能带着一脸微笑,把这两束花送到了她的面前。

    齐牧扬的手在病床下摸索着,又举起了一枝粉红色的玫瑰。

    “大家送女孩子玫瑰花,都会选择最鲜艳的红玫瑰,因为红玫瑰代表了如火的爱情,但是我却选择了粉色的玫瑰。因为……”

    凝视着安妮蒂娅的双眼。齐物扬低声道:“你就是我地初恋。”

    迎着齐牧扬那双犹如最纯洁天空般蔚兰。更犹如大海般深隧的双瞳,看着他那张日益硬朗。渐渐有了一个男人弧线与轮廓,却不失温柔的脸,发现他的注意力落到了自己的嘴唇上,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慌意乱突然击中了安妮蒂娅。

    就在这个时候,一束大大的,艳丽到极限地红玫瑰,已经放进了她地怀里。

    “我一直靠领取政府救济金过活,如果没有华庚老大时不时接济,我可能连饭都吃不饱,每当到了交水电费和上网费,就是我发愁最郁闷的时间。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什么高雅地东西,更不具备所谓的小资情调。就算是什么花语,也是我临阵磨枪,查到资料后死记硬背下来的结果。”

    齐牧扬望着躺在病床上,几乎被鲜花淹没,在红玫瑰的映衬下,脸上总算多了一丝血色的女人,道:“我在查资料时,看到了一篇关于爱情的短篇文章。这篇文章的作者说,初恋,是每一个男人毕生都不可能忘记的最美好回忆,但是在这个信息高速流通,人与人距离反而更加遥远的现实中,真正能和初恋对像,一起共结连理的男人,却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我一想,迟则生变,所以干脆又定购了这束红玫瑰,用最快的速度,把我的初恋,转为热恋。你已经收下了我的花,就是代表正式接纳我成为你的男朋友,正所谓人无信不立,你不可以拒绝,更不能撒赖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先看看自己不里那大大的一束红玫瑰,再看看眼前这个无论如何掩饰,依然露出孩子气的大男孩,安妮蒂娅终于笑了,她这一笑,当真是人比花娇,在鲜花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艳丽无方,安妮蒂娅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如果你在这束红玫瑰里,再藏上一枚钻戒,像你刚才那样,不由分说硬塞到我手里,是不是代表我已经接受你的求婚,成为你的未婚妻了?”

    “是呀!”齐牧扬瞪大了双眼,“我怎么就这么笨,没有想到呢?”

    在安妮蒂娅同样瞪大双眼的注视中,齐牧扬竟然真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黑核桃木制成的小盒子,当他打开那只小盒子时,一枚造型别致手工考究的钻戒,随之出现在安妮蒂娅的面前。

    在一分钟前先是给自己送了一枝代表初恋的粉红色玫瑰,再不由分说的将一束代表男朋友立场的红玫瑰硬塞到自己地怀里。现在这个家伙。就真敢掏出一只钻戒……向自己求婚了?!

    无论身心都刚刚受到严重打击,无论被自己亲人出卖地现实,让安妮蒂娅的心情如何低落,面对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看着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一脸认真一脸理所当然的齐牧扬,安妮蒂娅仍然忍不住倒翻起白眼,发出了一声低叹:“天哪。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如果你这样求婚,也能成功的话,我敢打赌,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光棍汉了。”

    “那你觉得怎么向女孩子求婚,才能更容易成功?”

    “氛围,你懂不懂什么叫氛围?谈判需要氛围。学习需要氛围,求婚更需要氛围。格调高雅的餐厅,悠扬的轻音乐。火光轻轻跳动将人影都变得摇拽起来地烛光晚餐,还有醇厚的美酒与微微泛着油花的精美食物,再加上一个让人赏心悦目,行为品德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男朋友,把这些诸多因素融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让女孩子无法抗拒的梦幻环境。^^?君?子??堂?^^而或别出心裁,或胆大另类的求婚技巧,更会让女孩子在心跳加快之下。很容易下意识的点头……”

    好为人师的安妮蒂娅话音突然嘎然而止,她瞪着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就像是小学生上课一样认真做着笔记的齐牧扬,道:“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记录想要你点头,接过我求婚钻戒,所必须营造地氛围了。”

    齐牧扬看着手中的小笔记本,道:“嗯。格调。高雅,轻音乐。烛光晚餐,精美食物,一个像我这样外表不俗,行为品德经得起考验的金牌男朋友,外加别出心裁地求婚技巧……嗯……”

    就在安妮蒂娅好笑又好气的聆听中,齐牧扬支起了自己的下巴,想了好半晌,才道:“我会在你工作的时候,给你打一个电话,告诉你,老婆,一会请个假,和我一起去趟银楼,量量我给你订做的结婚戒指,和你的手指是不是足够紊合,太紧了戴的难受,太松,一不小心,可就会丢了。”

    安妮蒂娅连连摇头,道:“俗,俗,实在是太俗。没有新意,没有创造力,更缺乏让女人能够刻骨铭心记忆一辈子的细节,只能说是充满狗血情节地下乘之作。最重要的是,你这种看似随意,实则充满大男子主义的求婚方式,虚伪造作得让人混身汗毛倒竖,如果让我打分的话,最多只能得到三分。根据心理学数据来判断,你这种缺乏浪漫细胞,更不懂得女人心思,偏偏又自以为是,喜欢自作主张的家伙,第一次结婚后,离婚率却高达百分之六十七!”

    “百分之六十七?”齐牧扬摸着自己的脸,脱口叫道:“我没有那么逊吧?!”

    看着齐牧扬一脸吃瘪的傻样,安妮蒂娅忍不住再次轻笑起来。

    笑着笑着,安妮蒂娅地笑声却渐渐消沉下去,她望着齐牧扬道:“你靠过来一点。”

    “你以为送我一堆鲜花,一直小心翼翼地陪我说话,想尽办法的逗我开心,就能让我过了这一关吗?”

    安妮蒂娅把头轻轻枕在了齐牧扬地肩膀上,感受着这个男人随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而变得僵硬的肩膀,安妮蒂娅吸着气,低声道:“齐牧扬,你这个找错初恋对象的笨蛋,实在太不了解女人了。你要明白,女人是水做的,哭,本来就是女人的权力和天份。你更要明白,一个女人如果受了伤,受了委屈,连哭都哭不出来的话,那她可真的没救了。”

    就是在安妮蒂娅喃喃低语中,温温的,润润的液体,已经浸透了齐牧扬身上的衣衫。

    齐牧扬就静静的坐在床边,任由安妮蒂娅枕着他的肩膀,从一开始无声的轻轻啜泣,到后来的泪如雨下,他只是用温柔的动作,轻轻拍打着安妮蒂娅的后背。

    突然间齐牧扬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安妮蒂娅突然一口狠狠咬到了他的肩膀上,她咬得是那样的用力,她的牙齿甚至还在不断的撕磨,将最可怕的痛苦,一**的狠狠送向齐牧扬大脑。

    “齐牧扬,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在不停的抽搐中,在泪如雨下中,再也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安妮蒂娅,终于忍不住放声悲泣道:“你为什么会想出那么笨的求婚方式,为什么你和华庚明明是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却都会想出这么笨,这么自以为是,这么虚伪造作得让人混身汗毛倒竖的求婚台词?为什么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们脸上的表情,又都是那样认真,认真得让人根本无法拒绝,更不愿意去拒绝?”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却故意这么说,故意刺激我,故意让我在你面前,像个小女孩似的……哭?!”

    齐牧扬拼命摇头,他不想看到安妮蒂娅哭,他想让这个女孩幸福,他想看到安妮蒂娅的脸上,再次扬起幸福的笑容,他更想用自己的双手,为这个女人,支撑起一片再也不用受到伤害,更不用担心外界风风雨雨的天空。

    “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保护你。”

    齐牧扬轻轻掂起安妮蒂娅眼角的一丝泪水,慢慢的把它捏到了自己的拳头里,他轻声道:“我会用尽一切方法,让它变成你这一生最后一颗因为悲伤与委屈,而流下的泪。”

    “不,你做不到的。”

    安妮蒂娅突然低声道:“齐牧扬,你坦率的告诉我,你还能在我的身边,或者说,你还能在这个城市里停留多久?”

    “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已经不再是华庚所形容的那个齐牧扬。一个天天混在网络游戏上,徒劳浪费生命的人,不会拥有那种坚定的眼神。虽然我并不算自大,也不会自恋的以为我就是天仙下凡,但是我必须说,没有足够的骄傲与自信,就算心里对我有了什么歪念头,也绝不敢当面用理直气壮的态度宣扬出来,更不敢发下赌上终身的誓言。”

    安妮蒂娅凝视着齐牧扬的双眼,低声道:“我不会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请问你,这一次是华庚战死沙场,下一次呢,会不会又跑出来一个陌生人,告诉我,齐牧扬也英勇的死在了一次意外事故中,然后再由这第三个人,肩负起照顾我的责任,发下非我不娶的豪言?!”

    齐牧扬真的呆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沾满泪痕正在为情所伤的女孩,她能成为“森之海”集团公司行政总监,拥有心理学和经济学双硕士学位,像她这么聪明的人,又有什么看不透,想不明白的?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bxwx小说网,,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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