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底线,唐信与卡特是心照不宣的。
如卡特所言,唐信不同意,并且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散布出去,只能算是希拉立倒霉,毕竟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但她必须冒这个险,若然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身体病情变化会引起外界怀疑,到时候,她一样会从总统宝座上被虎视眈眈的人一脚踹下来。
但既然唐信答应了这笔交易,那么保密原则,永远闭上嘴甚至当做没有发生过,这是最起码的底线条件,卡特没有当着唐信的面重申这一点,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唐信能走到今天辉煌的地位,如果不懂这种简单的规则,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翌日,唐信在办公室中看着背投电视中的央视现场直播,米国总统访华,世界聚焦,从飞机抵达机场到下飞机红毯相迎,华夏方面摆出的迎接规格极为隆重。
谢昆峰应约来到了唐信的办公室,走到唐信身边也多看了几眼电视大屏幕中的现场直播。
“大表哥,白和医院这两天要接待一位特殊的病人,给我治疗癌症的医生团队,都是嘴巴严的人吧?”
谢昆峰沉声回道:“嗯,这些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不会走漏风声。”
唐信扭头望向谢昆峰,摇头轻笑道:“那问题就来了,外界知道我有癌症,也知道我的病情进展,就连米国人也知道我的癌症快康复了,呵呵。病人资料保密,会是谁泄露出去的呢?”
唐信这一说。谢昆峰面色难看,万万想不到前一秒唐信的言论只是个坑,他答不上来,安保调查工作不是他分内之事,他也不能把医生二十四小时监控住。
但可以想象的是,如果有人花钱买情报,出得起能够打动贪婪的价钱,那么就有人背弃医生守则。
若要说是闲聊中说漏嘴。这种缺心眼的事情,倒不会有人犯傻去做。
唐信见大表哥一脸难堪,摆手道:“我不是在质问,只是随口一说。那个,医院里腾出个地方,我会派人去安排安保工作,你呢。组建一个信任可靠的医疗团队。”
谢昆峰若有所思道:“那具体是治疗哪方面的疾病呢?”
“癌症,就是用新技术。”
“特殊的病人?谁啊?”
唐信望着电视中挥手致意的希拉立,嘴角上扬没有回答大表哥的问题。
希拉立访华后与华夏领导层公开会谈,这两天电视上一直在播放此类新闻,随后,希拉立突然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迟了原本官方安排好的社交活动。
弯月高悬,夜色弥漫,几辆SUV接连成排行驶在天海城中,午夜城内道路冷清,除了红绿灯阻拦这行车队之外。很快,车队抵达了白和医院的后门。
从车上下来一行训练有素西装革履的特工。前前后后摸清了环境,确保安全之后,中间那辆SUV中,面色平静淡然的希拉立在首席参谋长乔治的陪同下迈步走进了医院中。
站在后门口角落中的两个男人窃窃私语。
张鹏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真的吗?”
方哲业同样摸着下巴一脸震惊。
“好像是真的。”
“真的吗?米国总统哦。”
“对,米国的总统。”
“换言之,咱们现在是保护着米国总统?如果咱们调转枪口呢?”
“你如果这么做,你会成为千古罪人。”
方哲业撞了下突然开始幻想起来的张鹏云,让他别胡思乱想,张鹏云回过神后立刻对通话器中沉声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只蚊子也不能放进去!”
如果米国总统在这里出事,在他们安保范围内出了差池,这个责任,他们承担不起,因为那会上升到国与国的外交关系。
医院内亲自接待希拉立的是谢昆峰,在主事人方面,唐信在医院方面最信任的也就是他的大表哥了。
谢昆峰之前没得到消息,意想不到这个特殊的病人,居然是米国总统!
起先,他还真不是认识希拉立,连米国总统是谁,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可这两天米国访华甚嚣尘上,媒体四处宣扬,他睁眼瞧一瞧电视,看看手机新闻,打开新闻网站,希拉立与华夏领导人握手的画面就强行印入脑海中了。
不过见到总统女士,他除了在带路时情不自禁扭头多打量打量这个老女人之外,也没有多余的热情。
米国总统地位显赫,可谢昆峰这样的普通百姓,巴结她,献殷勤,似乎对方也回报不了什么给他,所以,没有太多热情,更像是在动物园看到了新奇的动物......
他们走进的这栋医院建筑走廊上空荡荡,之前就被清理出来,谢昆峰带着米国总统和乔治走进了一间设施齐全的医疗室中,这里有一组医生团队翘首以盼。
这里四处都有监控,是新装的,唐信与卡特身处在大楼中的一个房间中,两人站在一个监控屏幕前,从俯视角度拍摄的画面中,希拉立换上了病号服接受医生团队的体检。
“她其实已经做好准备见到你,被你奚落羞辱。”
卡特双臂环胸喟然道。
唐信闻言表情淡淡耸肩道:“我要怎样奚落羞辱她呢?”
卡特理所当然道:“正常人即便不动手,也会辱骂两句吧,我猜,你应该会冷嘲热讽,毕竟难得的,是她上门求你。”
“我要是说,我已经打过她两个耳光,你信吗?”
“不信。”
卡特嗤笑中摇了摇头。
有很多事便是如此,传言也许可信度更高。但当事人亲口说出来,便觉得毫无可信度。
唐信不再多言。他还真没功夫针对希拉立。
这个女人明年就到了任期,是否能竞选连任,还是个未知数,即便连任成功,那也不过是她再延续四年的执政生涯罢了,对唐信而言,四五年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摆平希拉立,难道还要对下一任米国总统继续开战吗?
他与卡特在医院内一直关注着希拉立接受诊治的全过程。
对希拉立而言,时间紧迫,她本该在京城的,身体不适也不能拖太久,来天海只是做一个初步检查,让这边的医生团队了解她的病情。然后对症下药开始治疗,而治疗阶段,则必然是她回米国之后进行。
来匆匆去匆匆,米国总统做完各项检查之后便迅速离开了天海,返回京城继续访华的外交程序。
一天后,唐信和卡特在医院内聆听谢昆峰的报告。
简单地说。运用新型治愈技术,希拉立的身体有望康复。
得到这个消息后,卡特心中放松下来,这趟没白来,他最讨厌无用功。
接下来就按照事前约定的那般。宏信集团派人赴米,与米国那边的医疗团队合作。或者说是在被监督的情况下治疗米国总统。
米国总统访华结束,就在希拉立回国的同一天,唐信亲自到机场送别了卡特一行。
在走出机场时,唐信打了个电话给刘宝丰,询问治疗癌症新技术宣传事宜,刘宝丰的回答是在三天后就会对外高调公布,广告宣传方面已经做好了详尽准备。
在得知了这个情况后,唐信在机场外路边昂头望了望和煦的暖日,董天华为他打开后车门,却诧异地见到唐信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唐信坐进车中,拿出电话打给了张鹏云。
......
回国后的希拉立表面上一切如常,对米国民众而言,总统并不神秘,时常会接受电视台采访,既是一种与公众交流的渠道,也是展示国家元首近况的W。
CNN在采访米国总统时,照例询问了一番希拉立的身体状况,也许只是客套话,也许只是场面话,而希拉立笑容可掬地对着镜头表示自己身体很棒,起码能再为米国服务三十年。
三十年?
三十年后她就真变老妖精了。
波澜不兴的一次采访节目,却成了后来引爆一切的导火索!
接受医疗纳米技术消灭癌症的希拉立每天从白宫内走通道,去对面的宫殿接受秘密治疗,身体的状况日益好转,她已经开始准备为明年大选的连任做准备了,游说利益集团,党内造势,煽动民众,甚至每天与无数米国政客商讨出台新政策刺激民意的倾向。
她充满了动力与干劲,每天精神抖擞一点儿也不像是个癌症患者,春暖花开时,一天傍晚,希拉立在椭圆办公室中看文件,是新一份的民意调查,自从两年前她的支持率跌落谷底之后,这两年,支持率缓步回升,她的政治手腕与领导魅力,一直在发挥作用,只不过,这仍然不是她所期待的总统生涯,应该是坐火箭式的直冲云霄,而不是收拾烂摊子消除负面影响去努力。
但事与愿违,偏偏走到了这一步,能够力挽狂澜重新获得广大民众支持,这就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局面了。
乔治仓皇地冲进了办公室,一脸冷汗,眼神中充满了慌张。
似乎他每一次失态,都预示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厄运降临。
希拉立摘下眼镜,有些疲惫地说道:“乔治,你又要给我带来坏消息了。”
乔治表情纠结至极,最终也不开口,而是打开了办公室内的电视,调到了一个新闻台,让希拉立自己去看。
希拉立好奇地扭头望去,电视中是中年男性主播,画面右上有一个画中画,是一段视频,希拉立看到那段视频后,立刻面无血色。
因为画面中的主角就是她!
视频中的她在接受癌症治疗,周围是医生,有华夏人,有米国人,地点,就在te-use对面那座宫殿中!
只听男主播面容严肃地说道:“米国总统女士一直以来宣称她的身体十分健康,但是自从两个月前,她就在府邸接受秘密治疗,根据知情人透露,画面中的华夏人是来自国际著名企业宏信集团,使用在我们总统女士身上的,便是他们刚刚推出并且引起轰动的癌症治愈技术,总统患上了癌症,民众会感到忧虑,也会为她祈祷,但是,在过去两个月中,我们的总统,与她的丈夫一样,欺骗民众!她,撒谎,她,不诚实,她,还有没有资格继续领导这个国家?!”
新闻台显然是倾向敌对阵营的,这也是米国政坛与经济挂钩的表现之一,互相揭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华府震动,te-use智囊团开始出谋划策为希拉立消除欺瞒民众的恶劣影响。
原本如果一直没人问起她的身体状况,那么即便现在这则消息被披露,她甚至可以用坚强的态度来引导民众的支持,因为在新技术治疗下,她只要确保身体长期健康得到保证,那么,她反而能够扭转局面。
可事情坏就坏在之前她接受采访时随口说了她身体非常健康,棒的不得了。
一前一后被政敌拿出来作为把柄攻击她,希拉立有种自食其果的尴尬处境,无论她怎么对民众开口,只会说多错多,给敌人的把柄就更多。
华府被舆论阴霾所笼罩,而在纽约,曼哈顿一栋大楼中,卡特罕见地大发雷霆。
这件事本以为早已尘埃落定,完美解决,可现在突然出了岔子,他有点儿难以接受。
因为希拉立要连任,诸多财团都已经掏了真金白银为她造势,若然这一次危机不能挺过去,这些投资就打了水漂。
他还是比较现实的。
这是一个投入与回报的算术题。
卡特走到窗前把电话打给了唐信,电话通了之后便开门见山。
“是不是你的人走漏风声?”
“开什么玩笑,我的人?如果是我的人,那么消息早就走漏了,为什么是现在?再说,出现在网络上的视频,背景可是防守严密的总统官邸。我的人能在那边偷拍吗?这难道不是找死吗?”
唐信接二连三的反问令卡特找不到理由指控唐信,末了。他挂断了电话,现在首先要着手调查是谁散布了这个消息。
迈克尔从外走入,手上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他来到卡特面前,沉声道:“那个视频最先被上传到视频网站,我们追踪了上传地址IP,查到了是一间米国境内的网吧,就在纽约。”
卡特回过头来。压着怒火道:“这么说来,还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
迈克尔摇摇头,把平板电脑屏幕呈现在卡特眼前,播放了一段网吧监控视频,说道:“刚刚拿到手的网吧监控,上传视频的人从进入网吧到离去,整个过程只有五分钟。是一个穿牛仔服戴棒球帽的青年。”
卡特聚精会神看着网吧监控录像,那个头戴棒球帽的青年,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只能看到他的口鼻,看不清全部面貌,不过从头发颜色来看。应该是黑发。
“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迈克尔点点头,说:“我首先排查的是从总统女士去华夏到回来接受治疗,期间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医生,安保人员。包括几个知情的财团代表,虽然他们有指派人去做这件事的可能性。不过,我还是有所收获,画面中这个人,他的身高肩宽特点,加上露出的口鼻特征,都与华夏那边一个人相似,我们拿着他的照片去了网吧向当时上班的服务员求证,也得到了证实,的确是这个人。”
“谁?”
卡特咬牙切齿地问道。
平板电脑上画面一变,一个人的照片出现在了眼前。
在照片下面,还有他的姓名。
张鹏云!
卡特神情一震,错愕地看着这个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试探性地问道:“他的背景?”
迈克尔把调查所得的一切详细告知了他。
“他是宏信集团旗下天盈安保的高级职员,是行动部门仅次于另一人的高级指挥,唐信过去数年中在外出行,多数都有他随行的身影,深受信任,据推测,他是唐信的心腹之一。”
论能力,方哲业显然在张鹏云之上,但大概是性格使然,唐信对方哲业保持公事上的上下级关系,互相尊重,但他更加青睐偶尔率性行事的张鹏云,说他是心腹,也不为过,毕竟张鹏云的确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卡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凝视迈克尔,一秒两秒......他就这么盯着迈克尔,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抢过对方手中的平板电脑,狠狠砸在了墙壁上!
唐信!果然是唐信在搞鬼!
那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
嘴上说不报复希拉立,甚至不嘲讽不奚落,背地里却狠狠捅了一刀!
这是要葬送希拉立的政治生涯!
也许这是唐信早就计划好的,是他下的一局棋。
可是卡特难以接受的是,表面上唐信摆出无辜的模样,同时,这也是一种背叛!
要么,在他上门之时,唐信别同意治疗希拉立,直接把得到的消息散布出去。
这样的风险,在希拉立访华之前,他们就内部讨论过,愿意承担,而且那样,即便华夏方面由唐信披露希拉立的身体状况,希拉立也足够的余地应变,而绝不会到了今天被千夫所指的地步!
米国人要一位诚实的总统,谁也不会心甘情愿支持一位对自己撒谎的候选人!
可偏偏,唐信就是嘴上答应了,事后又反悔!
卡特目眦欲裂,这样公然的背叛,是他难以接受的。
“你应该打个电话给唐信,看他作何解释。”
迈克尔面不改色淡淡道。
卡特怒火中烧,歇斯底里道:“十分钟前,我刚刚打过电话给他!他竟然用一连串问题搪塞我!我现在再打电话给他,他也不会承认!那简直是自取其辱!”
迈克尔挑眉表示了然,随后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卡特冷静下来,扶额道:“希拉立完蛋了,最好的结果是明年卸任,让那些家族别白费心机了。赶紧着手去笼络明年大选的候选人吧。”
这些,迈克尔在查到张鹏云身上之后便已经料到。并且通知下去了,也许希拉立的下场极为惨淡,黯然谢幕都称不上,米国人选她当总统,是看到她作为女性的强势,自信,成熟,甚至有那么点儿女性英雄的风姿。但绝不是选一个会对着全国观众撒谎的总统,那样的不诚实就好似te-use充斥着数量惊人的阴谋一样,果然政客都是同样的嘴脸,一丘之貉。
迈克尔更关心的是卡特对华夏那边的反应,在得知唐信背后捅刀子的真相之后,他会做出如何抉择。
“对唐信那边呢?”
卡特猛然抬头,目光凌厉沉声道:“他必须付出代价!”
......
非洲。阳光灼热之地。
在这片广阔无垠的土地上,有至少5000万公顷的土地在新千年后出售或租赁给了外国政府与投资者,5000万公顷到底有多大呢?用一个具体的比较便是:相当于英国国土面积的两倍!
在这里,每年也许只用交纳不到10万美金的价格,就能租到数十万甚至上百万公顷的土地!
非洲反对外来侵略的口号,多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
而新千年后土地交易的狂潮。则被非洲人认为是“21世纪的新殖民主义”!
投资者在这里做实验,开发农业用地,低廉的投入加上高额回报,这似乎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局面,但实际上。本地非洲居民,却在饥饿中死亡。某些非洲小国将此事闹上联合国也屡见不鲜,但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因为联合国认为这不是“圈占土地”,而是发展中的一种“手段”,对非洲来说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究其根本,还是穷。
阳光炙热,一片广阔土地上,看上去这里寸草不生,是一片荒芜之地。
一行人开车来到这里,来回转悠视察,从车上走下来两方人,他们似是漫无目的地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上行走,一方人以一个中年男人为首,他们衣着相同,平领修身黑色西装。
另一方则是地道的本土黑人,除了张嘴说话时露出一口白牙之外,若不细看,似乎连对方的长相都看不清楚,就这样,他们还穿了一身稍显亮丽的亮银色西装。
卓文义踩一踩脚下的土地,给人厚重踏实的感觉,他举目望去,视野尽头尽是一片苍茫,四面八方皆如此。
“部长先生,一百万公顷,一亿美金怎么样?”
他一口流利的非洲当地话令这帮黑人瞠目结舌,但更多的是震惊。
一亿美金别说对发展中的大国,即便是对小国家而言,都不算是个足以令人挑眉变色的数字,可对非洲诸多国家落后贫穷的国家而言,一亿美金可以很大程度上改变国家的面貌,前提是没有人中饱私囊。
这位部长先生与同僚们窃窃私语,被一亿美金的天文数字所震撼,同时心中喜不自禁,只不过他还是狮子大开口道:“如果您是要买这一百万公顷的土地,一亿美金恐怕还不够。至少,至少三亿美金。”
卓文义抬起头仰望万里无云的天空,阳光直射地面,照耀得人感觉有些不适。
“不,我们不买,我们是租,就租四十九年,算下来,平均每年的租金超过两百万美金,如果贵国不接受这个提议,那么我们只能遗憾地说再见了。”
“接受!接受!我们可以现在就交易!”
黑人们听到卓文义的话,那位部长嗓音走调地吼道,生怕与财神擦肩而过。
卓文义头也不回,他始终望着天空,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们租下这片土地,请问,这片土地上方对应的天空,我们有没有使用权?”
天空?
黑人们面面相觑,眨眨眼表示不解。
这是一个商品经济的社会,不少专家预言过,在未来,纯净水会成为奢侈商品,空气污染严重积重难返时,无污染的空气也会成为商品!
天空,属于全人类的天空,什么时候也会成为商品呢?
黑人们没这个商品意识,只是想当然地认为这些人租下这片地是和其他投资者一样,搞一搞农业开发,使用天空的话,那应该就是飞机飞行吧。
“当然有使用权,这片地,这片天空,你们想怎么用都行!”
听到这个答复,卓文义收回目光,露出一抹笑容回头朝黑人们说道:“谢谢,我们可以签合同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米诺斯联盟租了百万公顷面积的土地,土地到手之后下一步动作立刻开展起来,大批薪金低廉的工人被招募来这里,运来了大量先进新型的机器,破土动工,究竟在这片土地上会诞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四月底,唐信在家吃过晚饭后换了身休闲装,看到他这反常的举动,程慕好奇地拉住准备出门的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去散步。”
“我陪你去,我去换衣服。”
“不,你留在家里帮我照顾儿子。”
唐信微笑说罢便出了门,这让程慕一脸狐疑地盯着大门,鼓起腮帮略显不满,她的直觉告诉她,唐信又在进行秘密活动啦!
走出信大楼,唐信与晚饭后活动的邻居打了招呼,双手插袋一派轻松地走上公路,在夜色下沿着路边一路进了天海市中心。
市内一家客户群为白领的休闲酒吧中,环境清幽格调高雅,没有迪吧里萦绕震耳欲聋劲爆音乐的气氛,舒缓的钢琴曲令人心情舒适,来酒吧的客人低声交谈,即便是笑声也仿佛带着优雅的音符。
童峥嵘坐在酒吧角落中,已经有不少单身女性白领走来搭讪,瞧上了他这孤单寂寞却英俊帅气的人,但童峥嵘总会微笑扬起手,示意给这些人看他手指上的戒指。
他虽然还未结婚,起码已经订婚了。
唐信到来后倒是没有引人注意,多数人扫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说实话。来这里的客人,很少有穿休闲装的。西装革履似是在无声展示职场精英的魅力,加上唐信那张大众脸,其貌不扬,也就无人问津了。
唐信来到童峥嵘面前坐下,随便点了杯咖啡,待服务员送上点单的咖啡与小吃后,两人周围清静下来。
童峥嵘从公事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伸手推到唐信面前。轻声道:“老板吩咐的调查,我已经完成了,这是最终结果。”
唐信打开文件夹挨个过目,最终只有八十人左右被选出来,这些人心怀挑战之心,期待新生活,同时没有被过去或现在任何人或事所羁绊牵挂。看上去就等着步入社会大干一场,争取辉煌的人生未来。
他们对宏信集团崇拜憧憬,同时也绝对信任,因为他们就是在宏信集团的援助下成长起来,某种意义上说,是宏信集团在他们孤独无助时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唐信喝着咖啡陷入沉思。童峥嵘平静耐心等待唐信下一步指示。
过了半个钟头,唐信把文件合上,递回给了童峥嵘,沉声道:“回去后,伪造这些人奔赴全国各地就业的信息。然后抹去他们存在的表面信息,半年后。一年后,没有人会记得他们。”
童峥嵘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却心中起疑,问道:“老板,我能问一下,这些人该怎么安排吗?”
唐信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眸子,淡淡道:“送他们离开华夏,去非洲。”
这种事童峥嵘信手捏来,当年世界岛里隐藏的医药研究部,人员出国都是他安排的,天衣无缝。
童峥嵘没有再问下去,他确信在时机成熟时,唐信会把一切告诉他。
......
时光如梭,一晃又是半年过去了。
国庆假期,唐信没有外出计划,老老实实待在家中陪老婆们和孩子们。
家中除了他儿子唐谦之外,又多了一个李家的女儿,贺敏的干女儿,李梓滢。
李梓滢年长唐谦两岁,过去几个月刚来家中时害怕得天天哭,等熟悉了家中的人之后,便像是个小公主一样被大人照顾教育,现在就像是个姐姐一样天天陪着唐谦生活,两个孩子天天在一起,吃饭睡觉洗澡都不分开,唐信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有个伴儿,唐谦每天笑呵呵的样子的确比一个人的时候开心快乐很多。
鉴于这个状况,他也觉得儿子青梅竹马有个伴是不错。
晚上家人聚在一起看电视,唐信搂着身怀六甲的程慕,其他女人两两坐在一起聊聊闺房密语,唐谦和李梓滢在茶几前摆弄刚切好的水果,小手拿起水果一片一片给周围的大人送去,每当大人赞赏两个小家伙两句后,总会令两人低头开心得一笑。
唯一不开心的是个高中生,而且是明年就要高考的高中生。
“唐信!国庆陪我去旅游嘛。”
萧琪可怜巴巴地跪坐在唐信身边,双手合十一副求神拜佛的模样。
唐信接过儿子递来的苹果片,喂给搂在怀中的程慕,看也不看萧琪一眼,淡淡道:“不去,国家法定假期去旅游,这不是成心出去找罪受,还有,你明年就高考了,安心下来好好学习吧。”
程慕还没显怀,上个月才检查出来已经怀孕了,她高兴得喜极而泣,现在是天天寸步不离地黏着唐信,本来是唐信打算伺候她这位孕妇的,结果反过来,她更加无微不至地关心唐信生活中一点一滴。
她看到萧琪不断给她使眼色,目光中蕴含了祈求与可怜,程慕心一软,对唐信说道:“老公,要不国庆你就出去玩一玩吧,萧琪明年高考,现在是最后放松的假期了。”
唐信依旧无动于衷道:“心意已决,在家比旅游舒服多了。”
听到他的话,萧琪沮丧地垂下脑袋,程慕爱莫能助地看了她一眼,萧琪抬起头来对唐信说道:“那好吧,我走了,你送送我?”
“附近很安全,你不会出事的。”
萧琪鼓起腮帮双脚落地,一脚踩上唐信的脚背,气道:“你就不能有点儿绅士风度啊?”
她话音刚落,两人中间钻进来一个小家伙。小唐谦低着头站在两人中间,抬起胳膊伸开手。像是个调解员一样挡在两人身前,他扁着嘴一脸倔强。
“哎呀呀,你们还不如小孩子懂事呢!”
钱慧瑶呵呵一笑走过去把唐谦抱起来亲了口。
儿子开始懂事以来,虽然不能说完全明白这个世界,至少,他会判断出大人之间是不是有矛盾。
或者说,他认为类似萧琪一脚踩在唐信脚背上的举动,就是一种矛盾的表现。实际上,那只是一种很平常的情感表达方式而已,唐信不会放在心上,萧琪也没有任何恶意。
可小唐谦不懂这些,过去几个月,只要唐信和家中某个女人嘴上发生些口角,这都是家中不罕见的现象。每当那个时候,他就会走到两个大人中间,低下头展开双臂,做出把两人推开的举动。
每每看到他这个举动,大人们即便脑子一热嘴上吵闹得过了头,都会相视一笑。僵硬的气氛立刻得到缓和。
唐信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神奇的孩子,他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令人心境平和,有了他,在家的每一天都充满着安详和气。
面带笑容的唐信站起身。走到门口拿件风衣披上,回头对一脸尴尬的萧琪道:“走吧。我送送你。”
萧琪见唐信回心转意,立刻对唐谦刮目相看,临走前摸摸唐谦的脑袋,低头在他耳边说道:“小唐谦,谢谢哦,嘿嘿。”
没有他刚才那个举动,说不定唐信真就铁石心肠到底了。
夜色幽幽,唐信背着手漫步前行,萧琪走在前面也背着手,从后望去,唐信发现她好像真的长大了,女性魅力日渐凸显。
走在通往繁华都市中心的公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唐信低着头想心事。
或许,该对她说一声道别。
他的计划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很快,他就要离开天海了。
他一手打造的宏信集团已经成为事业上一个象征性的成就,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将自己的财富投掷在各行各业,遍布世界各地,就像是风吹过的蒲公英,种子撒满各地。
未来生根发芽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呢?
高调瞩目的宏信集团只是一个平台,是唐信摆脱神奇色彩被人聚焦的一个基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唐信很久以前就懂,所以,现在宏信集团就算垮了,毁了,覆灭了,他也不在乎,仅财富而言,他的未来已经得到了保障。
负在身后的手情不自禁摸了摸胳膊上的四次元口袋。
那个改变了他人生的作弊器,到了最后,唐信追求的结果便是即便有一天作弊器没有了,他也能够踏实心安幸福地生活下去,而不用被普通人的烦恼所束缚。
道个别吧!
“萧琪。”
“唐信。”
就在唐信抬起头叫住萧琪时,萧琪也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唤住唐信。
两人相距三面对视,唐信看着夜色下颇为娇俏动人的容颜,露出一抹温和笑容道:“你先说。”
萧琪嘴角弯弯,兴奋地说道:“唐信,我很开心!”
唐信失笑道:“原来我拒绝陪你去旅游,会让你开心。”
萧琪瞪了眼他,嗔道:“才不是因为这件事呢!是因为,很快,很快,很快我就十八岁了!我就是大人了!”
听到她朗声发表长大宣言,唐信摇头道:“年龄不代表什么。”
萧琪却好似没听到那般,目光迷离继续说道:“唐信!我要嫁给你!我马上就成年了,你要等我哦!我知道我很笨,可我什么都能学,洗衣做饭伺候你,你喜欢什么,我就学什么,唐信,你也像我爱你那样,爱我,好不好?”
唐信收起笑容闭上双眼,摇头叹道:“萧琪,你说你长大了,其实你没有,你只是感激我而已,在你人生最黑暗,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出现了,这会让本意并不是救你那样光辉形象的我,突然变得光芒四射,在你眼中,我是英雄,不,我不是,我只是想要让你妈妈为我工作,顺带解决了她的困境,令她对我感激,仅此而已。”
萧琪兴奋表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郑重。
“唐信,我不需要大众定义的爱,我只愿顺从自己的心意,也许你说得对,我是因为感激你,所以爱上了你,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你可以拒绝我,但我会让你知道,十三岁时的我说过的话,就是我这辈子不变的承诺。”
唐信低头轻声一叹,没再说什么,转身顺着路回家。
他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心中默默道:当我在你的世界消失,你会遇到真正的白马王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静谧的夜,唐信独坐在书房中,单手托腮望着平板电脑中一张照片怔怔出神。
那是两年前在纽约,他与拉尔夫会面时被人偷拍下来的照片。
照片的他与拉尔夫就像是一对陈年老友。
唐信所思所想,是他在临别之际,突然有了一种放下屠刀的念头。
他想去一趟法兰克福,再一次与拉尔夫摊牌。
数年之前两人初次谋面时,两人实力不相伯仲,而到了今天,唐信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原先的思路是颠覆拉尔夫所有势力,这是对外的一种战略构思,十分常见,而现在,他的部署却是从自身出发,将自己的家人安排在一个完全不会受到危险的地方,那么,任何敌人的报复,都将找不到目标,换言之,唐信斩除敌人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可说到底,唐信的人生野心与目标并不是杀戮,如果杀戮可以解决一切,可以皆大欢喜,那么这个世界就太简单,太容易拿捏了。
若然拉尔夫能够放下两者间的恩怨,以和为贵,唐信愿意就此止戈,让一切纷争烟消云散。
正当他思索之际,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电话号码,微微蹙眉。
不知道这个时候,邦顿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与郁金香很久不曾联系过了。
接通电话,唐信一言不发,等待对面的人道明来电意图。
“唐信?”
只是个称呼,邦顿的口气十分沉重。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嗯。”
“特瑞莎失踪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她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被囚禁了,总之,她正在危险之中,这一次,换你来帮助我们,如果需要酬金,你开价。”
闻听这个消息,唐信表情不变。心底却阵阵忧虑。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郁金香从事的工作向来危险,原本就是欧洲诸国的通缉犯。
多年以来,郁金香为他服务,虽然本质是交易,但屡屡在患难之时真情流露,令唐信无法拒绝邦顿的请求。
“上一次你见到特瑞莎是什么时候?”
“去年圣诞。我们在西欧有过一次聚会。”
......
翌日,唐信给家中留下一个留言条,上面说出门远足静思几天,像是苦行僧去感受天地万物的独行历练一般。
他在天蒙蒙亮时走出了信大楼,离开生活区站在公路边上,路灯光线朦胧。还能看见亮光淡淡的月亮。
几辆SUV从路的尽头驶来,最先一辆停在了唐信面前,车门打开,孑然一身的唐信进入车中,车门关上。SUV驶离。
车内金小六在驾驶汽车,廖朝阳躺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打量唐信,陈浩强神情严肃地凝视唐信,询问道:“老板,我们去哪里?”
唐信神色淡淡道:“乌克兰,基辅。”
他显得心情有些低落,坐在靠窗位置怔怔出神。
因果循环,有很多事情在当时做的时候没有想过后果,也许想过,但并没有考虑周全,到头来酿成了恶果,便有了后来的麻烦。
陈浩强知道了目的地,给手下的人通知一声,他们掩人耳目偷渡前往东欧那个“美女成灾”的国度。
两天后,唐信一行来到了基辅,无心浏览这里独到的建筑风景,也无瑕分心被美女勾引走注意力,郊外一片树林夹道的公路上,唐信的车停了下来。
他下了车站在路边,眼神淡漠地望着那片树林,没过多久,从树林中现出数道人影,虎背熊腰的邦顿为首,他走上前来到唐信面前,沉声问道:“特瑞莎在这里?”
唐信点头确定,邦顿立刻追问道:“为什么?”
唐信抬头望天,秋风萧瑟,此时此刻提及往事,总令他思绪万千,儿时的幼稚,年轻时的轻率,很多错误的代价,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起,幸好,他早已不是普通人。
“邦顿,想一想,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发生了什么。”
邦顿绞尽脑汁回忆数年以前的往事,那时,他们是在伦敦相遇,或者说是被唐信有预谋的算计了。
不打不成交。
邦顿沉浸在回忆中,努力思索究竟发生过什么,能够导致特瑞莎身陷困境。
突然,他猛然抬头,一脸狰狞道:“莫奈!”
唐信轻轻点头道:“没错,实不相瞒,当时我虽然已经有了庞大的家产,是个名副其实的富豪,但给你们每人一千万美金,并且不能通过正常渠道留下资金去向的证据,我还没有那个本事,因此,伪造了莫奈的作品,你们转手在黑市卖给来自不同地方的买家,获得了我们第一年合作的报酬。”
邦顿咬牙切齿,当年他们将几幅几乎无可挑剔的赝品卖给不同地域的买家,本以为是黑市所得,收藏者即便得到了作品也不敢拿出来炫耀,因为那副作品在伦敦经过一场自编自演的抢劫已经宣告下落不明,持有者自然是最大嫌疑人。
但事过境迁,多年之后,有买家按捺不住炫耀的虚荣心,还是公之于众了,于是,几幅相同的作品浮出水面,其中,来自东欧乌克兰的买家,便意识到了当年花了重金购买的作品是假的,兴兵报复当时作为交易人的特瑞莎,将她劫持来到了基辅,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目标资料?”
邦顿整理好思路,既然唐信带着人马来到了这里,显然是要用武力营救出特瑞莎了,他也带来了雇佣军,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唐信风轻云淡地说道:“劫持特瑞莎的人叫尤尔科,今年已经七十多岁。祖辈是老苏军,但冷战之后。他的家族在东欧便转型了,稍微贴切点说,尤尔科,是乌克兰黑社会组织的教父,东欧的女人,毒品,枪支,输送往米国。西欧等地,是他一手垄断,他身边有上百人,一分钟内能够全副武装,不过方便的是,他的庄园在郊外,就在几公里之外的树林中。”
邦顿举目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树林茂密犹如整齐有序的迷彩军队一般。
他继而问道:“你打算去与对方交涉吗?”
唐信摇摇头,说:“他带给了特瑞莎难以想象的痛苦,凭这一点,我不会试图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件事,另外。交涉的话,会让对方意识到我们是为了特瑞莎而来,他一生树敌颇多,来历不明的人杀上门,他根本不会意识到是为了特瑞莎。相反,只是黑道杀戮而已。”
“你带了多少人?”
“二十人。防弹衣,手枪,步枪,手雷等轻武器。”
“我这里只有十人,装备和你们差不多。”
“我们突袭,能够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走吧。邦顿,有件事我有言在先,救出特瑞莎之后,我要带走她,她已经无法再继续领导郁金香了。”
唐信在转身上车前,满面郑重地对邦顿说道。
邦顿沉默片刻,认真地注视唐信严肃的表情,问:“那请你告诉我,你会带她去哪里?她会过怎样的生活?”
唐信轻声叹道:“她的人生是从家庭中走向了拐点,她原本应该是个幸福的女人,却因为家庭战争而离家出走,流落街头,开始了飞天大盗的人生,你的世界是战火与鲜血,麦克的世界是速度与激情,克里斯的世界是主宰与自由,我们都在追求自己最想要的人生,而她,沦落今天这个下场,已经证明她过去追求的,只会毁灭了她而已,不要说可以不后悔,当她眼泪流干绝望中连自杀都不能实现时,倔强地不后悔,那不重要。我会带走她,让她的人生重新开始,尽我最大努力令她有一个圆满幸福的人生。”
唐信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多年与郁金香合作,加上危难之时特瑞莎带领郁金香挺身而出,他理智上总告诉自己,他与郁金香只是合作关系,只是一次次各取所需的交易。
可是在时光电视中看到无助的特瑞莎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承受着巨大痛苦的那一幕,唐信心底备受震颤,他意识到他已经不自觉地进入了一个主宰者的角色,他期望身边每个朋友幸福快乐,并且最大限度地给予与帮助,特瑞莎也不例外,他不愿看到一个下场凄惨的女人,也不是从前那个伪装着优雅贞淑的高贵女人,而是率真活泼能够想笑就笑的快乐女人。
邦顿低头想了片刻,点了点头,见识过战火纷飞的惨烈战场,他知道如果人与人敌对,那么能够制造的伤痛会是多么巨大,甚至是撕裂灵魂般的折磨,特瑞莎落入尤尔科这样的人手里,现在的处境,他不愿去设想。
让她离开世界的阴影一面吧,面前这个比他年轻近二十岁的年轻人,有能力改变别人的人生,特瑞莎交给他,应该不会是一个会后悔的决定。
不一阵,轿车上路,唐信坐在车中面无表情,陈浩强等人已经全副武装,身穿避弹衣,枪支装满子弹,打开保险,甚至手里还拿着防毒面具,陈浩强拿了件避弹衣给唐信,但是唐信摆摆手拒绝了,只是抱着一个防毒面具在手里。
车开到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时,众人下车,邦顿带人从西面突袭,陈浩强与唐信从正面,金小六和廖朝阳分别带五人从东面和北面突袭,大家调整手表时间,约定好了偷袭时间后,分头行事。
他们自然没有走林中通往庄园的大路,而是从树林中潜行过去。
唐信与陈浩强相距五米缓步前行,没过多久,在树林边缘,他看到了那片奢华的庄园,很有东欧建筑的风格,四四方方的围墙,圆顶尖塔,富丽堂皇中透露着典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庄园内外,围墙之上的回转长廊都有东欧人在巡逻放哨,正门之内还能听到凶巴巴的犬吠声。
在西面就位的邦顿低头看着手表,当秒针跳动过零点时,他抬起头目光凌厉道:“动手。”
身边早已准备妥当的雇佣军中,有两人单膝跪地,肩上扛着火箭筒,在邦顿一声令下后,对准庄园最高的圆顶尖塔建筑发射了火箭弹。
夹带烟雾尾巴的炮弹由低到高斜飞上空,恰好在西面巡逻的东欧人,他站在围墙上嘴里叼着烟,当眼前看到两枚炮弹在眨眼间飞来时,他嘴上的烟头跌落地面,满面呆滞,劲风从身边掠过,仿佛一切进入了慢动作,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从身后传来,即便没有回头望去,眼角余光还是感受到了火光的刺目,热浪冲击力,爆炸产生的飞溅物从身后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距离建筑较近的围墙巡逻人多半都在冲击力之下跌落墙头。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硝烟燃起的那一刻,意味着战争正式打响。
庄园内乱了套,人们第一时间意识到西面来了敌人,立刻有成批的打手从庄园内涌出,他们打开门,肆意朝着西面的树林疯狂扫射,邦顿一行人早已隐藏在树后面伏地不起。
轰隆的发动机声传来,三五一伙的打手开着越野车冲了出来,手持机枪,一边放枪警示一边准备靠近树林搜寻敌人。
邦顿他们成功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之后,另外三面的人也动了。
唐信与陈浩强带着人来到庄园正面。分散的人们一同将手中的催泪瓦斯先丢了进去,随后又是一排手雷丢入其中。火光冲天,爆炸频频在眼前震撼上演。
庄园内除了房子里的人,外面的人或被催泪瓦斯呛得痛苦不堪,或是被手雷炸得体无完肤,廖朝阳与金小六冲进庄园后便化客为主,占据了围墙上的高点,开始从高对走出庄园的打手进行疯狂扫射。
哒哒哒......
先前出来搜捕邦顿的那批人没有任何掩体,在一片空地上落入了被前后夹击的局面。邦顿也带人在树林边缘开始了疯狂扫射。
没过多久,庄园西面的空地上血流成河。
除了屋子里的人,外面的打手全部清理干净。
唐信戴着防毒面具带人来到庄园内住宅大门前。
在惊变骤起那一刻,从门里冲出来不少人,随后大门紧闭。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动静。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人员损失,直到目前为止,唐信没有发现他们有人员伤亡。这一场突袭堪称完美。
廖朝阳与金小六带人在围墙之上向着豪宅建筑的每个窗口扫射。
砰砰砰
哗哗啦啦的玻璃渣迸飞四溅,从窗子打开缺口之后,他们再命人朝内丢入催泪瓦斯,浓烟很快从窗口中飘出与建筑顶上还燃烧的烈焰汇聚,一同冲向云霄。
枪声阵阵,硝烟弥漫。但唐信好似觉得此刻万籁俱寂。
陈浩强快步走到建筑门前,在门上贴上C-4炸药,走回唐信身边后按下引爆器,轰隆一声巨响,大门炸得四分五裂。眼前滚滚浓烟弥漫,遮挡住了视线。
唐信身边围成扇形的人手持机枪对准门内火力全开。密密麻麻的子弹爆射而去,木屑纷飞,墙壁石粒迸飞一地,仔细一瞧,犹如一个马蜂窝一般。
当眼前烟尘散去后,唐信迈步朝内走入,跟着他的邦顿以及陈浩强带人在一旁护卫,住宅内已经没多少活人,即便有,也是找个隐蔽地方躲藏起来以求保命。
戴着防毒面具的唐信像是十分熟悉这里一般,没有上楼,就在一楼兜兜转转,来到了一楼的主卧室门前,抬起一脚踹开了房门,只见房中烟雾弥漫,地板上隐约有一道人影匍匐在地,剧烈咳嗽,手里拿着电话。
唐信走上前,抬起脚踩在这满头银发的老人头上,对方狠戾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不断试图抬起头来看清来人的长相,但唐信没有令他如愿,脚掌踩着对方的后脑勺,狠狠发力,冷漠的声音从防毒面具中传出。
“尤尔科,最讽刺的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你以为你多年前买到手莫奈那副田园风光的油画是赝品,实际上,不是,那是真迹,只不过,我在上面加了两笔,如果不用专业的放大镜去找寻,一般人不会发现。上面有两个字母,X和T,是我名字的字母简写。”
整张脸被压在地板上,已是风烛残年的尤尔科目眦欲裂,难以置信地嘶吼道:“不可能!我手里的不可能是真迹,如果是真迹,为什么其他人手上也有相同的艺术品?你到底是谁?”
不可能吗?
世上总有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在发生着。
唐信向右伸出一手,陈浩强自觉地放了一把枪在他手上。
唐信目光淡淡俯视着地上苟延残喘的乌克兰黑-帮教父,枪口对准他的身体,无情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咔咔咔
唐信一下一下射击对方的身体,地板早已被鲜血染红,尤尔科也面相惨淡地死去,甚至是第二枪就要了他的老命,可唐信还是一下一下地扣动着扳机,直到将子弹打完,却还在重复动作。
他没有如野兽般暴怒,却在这一刻让陈浩强习惯于鲜血与尸体的人也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心中莫名惊惧。
老板这一刻,冷酷中的恨意,令人感到惧怕。
唐信平静地把手枪还给了陈浩强,邦顿此时迈前一步疑惑问道:“特瑞莎在哪里?”
唐信目光一转。此时房中的烟雾消散一些,顺着他的目光。邦顿看到了一片透明玻璃制作的地板,那是在墙边,他走过去俯视一看,顿时面露暴怒之色。
透过玻璃地板,可以看到在这主卧室下面,有一个地下囚牢!
一道孤单凄惨的人影靠墙而坐,垂着脑袋披头散发,邦顿立刻认出来。那人便是特瑞莎。
他立刻就要找寻下去地下室的路,但是唐信一手挡在他的胸前,摘掉防毒面具,唐信淡漠道:“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从现在起,你带人离开,我会妥善照顾她。”
邦顿浑身一震,或许。他还想与特瑞莎来一场告别,郁金香十年合作情谊,在这一刻,竟然走到了终点。
他面色复杂犹豫半晌,最终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转身大手一挥。与他同行而来的雇佣军跟在他伟岸的身影后一同离去。
唐信扭头对陈浩强道:“你也带人走吧,不用担心我。”
陈浩强立刻执行唐信的命令,转身带人离开了房间,在外面与廖朝阳金小六汇合,他们迅速离开了现场。
房中的唐信走到卧室的一张桌后。挪开椅子,掀开地毯。按下地板上一个按钮,面前地板打开一个通向地下室的门,唐信踩着旋转阶梯的石阶走了下去。
脚步声颇为沉重,就算地下室隔音效果再好,外面之前的枪炮声必然能够被里面的人听见,但是,靠坐在墙边的特瑞莎始终垂着脑袋纹丝不动,好似她已经封闭在了另一个世界中。
唐信来到囚禁特瑞莎的那扇门前,轻轻伸手推开了大门,尽管在时光电视中已经看到她的遭遇,但这一刻,心中绞痛如撕裂一般。
房间的地板十分柔软弹性,就像是走进了游乐园的跳跳床一样,四面墙壁也是如此,柔软弹性,这样的构造,是避免被囚禁之人撞墙自杀。
特瑞莎靠坐在墙边,散发着腥臭的气息,她身上还穿着睡衣,是她在睡梦中被绑架劫持时的服装,七十多岁的尤尔科没有强暴她,也没有让别人这么做,这个残忍的屠夫,他的恨意,是用另一种方式宣泄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两只脚不规则地扭曲着,原本应该是玲珑精美的玉足,此时却黑肿地令人不敢直视。
她那一双能够打开世上任何机械锁的美妙纤手,十指全部关节折断,触目惊心。
她那张高贵典雅的娇颜,变成了狰狞沟壑纵横犹如厉鬼的恐怖面庞,双嘴微张,里面看不到从前笑起来时露出的洁白贝齿,她的牙齿,也被一一拔除,避免她咬舌自尽。
就连她的雪白脖子上,都戴着一个颈围,她的脖子没有受伤,只不过,还是防止她试图折断自己的脖子而死去而已。
那特殊打造的颈围上,还加装着锁链,就像是个项圈,将她束缚在这里。
身上插着针头,营养液输入她的体内,保持她能够一直活着。
但她,实际上,恐怕早已死去。
唐信缓步走到她面前,屈腿跪坐下来,双手抬起先去将她脖子上的颈围解开,摘掉,那其实很简单,只不过特瑞莎的双手无法动弹,要不然她自己就能做到。
摘掉她身上的针头之后,特瑞莎有了反应,她缓缓抬起头,渐渐呈现在唐信眼前一张甚至比他小时候幻想的恶鬼还恐怖的容颜。
她空洞苍白无神的眸子凝视唐信许久,而唐信表情温和注视着她,丝毫没有惧怕她此刻的相貌丑恶。
如同死水般的眸子突然有了变化,特瑞莎眨眨眼,一滴泪水滑落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
唐信朝她温柔一笑,伸出了自己的手。
特瑞莎脸上两行清泪,低头看着唐信的手掌,却微微摇头,没有牙齿的嘴中含糊不清虚弱无力地吐出一句话。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对她而言,失去了那双充满魔力的双手,失去了令她自信骄傲的容颜,连走路都无法自我完成,她这样的废人,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动力?
她的人生,在尤尔科惨不忍睹的折磨手段中,已经宣告死亡。
她早就想死了,可她自己,却连终结自己生命的能力都没有!
唐信站起了起来,伸手抚在她的头上,从头到尾,尽管她身上散发着恶臭,唐信没有露出过一丝厌恶的表情,此时,更是柔声道:“从今以后,不能这样任性,我拒绝你的请求。”
他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风衣,给特瑞莎披上,然后弯下腰来将她背在自己身上,迈步离开这间囚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