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着县人民医院停尸房已经三十年的陈老头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找自己做一笔生意，而且找到自己的还是一个乳臭味干的孩子。
四年前的一个初夏孩子找到陈老头，和他谈了一笔“生意”，只要让自己在停尸间里过夜，一次付给陈老头一百块元。最开始的一年，这个孩子几乎每天晚上都来，那一年着实让陈老头狠赚了一笔；到了第二年，几天来一次，时间不固定，有的时候连续来几天，然后又几天不来；到了第三年基本上稳定在一个星期来一次；一直到现在一个月才会来，每次来之前都会提前打电话联系。
最开始陈老头以为这孩子和自己一样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每天早上都会很认真的检查尸体，发现这孩子根本就没有碰过任何一具尸体，陈老头挖空心思的在很多地方布置了一些不起眼的记号，只要被人动过，陈老头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看出来。
等到第二天陈老头回到停尸房的时候，所有布置、标记无一例外的完好无损，就好像这个孩子进来以后从来没有挪动一步。
在一次闲谈中，陈老头忍不住问起了原因，孩子告诉他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练胆子，陈老头豁然大悟般释然。
这孩子有功夫，陈老头第一眼见到他就看出来了，不是花拳绣腿，是真的有传承跟着师门练的，陈老头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个矮小瘦弱的孩子。
这也许是他的山门的规矩吧，江湖上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从此以后陈老头再也没有打听过关于这个孩子任何的事情。
孩子今天晚上似乎话很多，几年的相处，陈老头和孩子之间甚少交谈，很多时候见面也不会说一句话。
孩子径直的走到停尸间与大门相对的墙角，抱着双腿坐了下来，看到依然没有离开的陈老头，问道：“你相信有鬼吗？”
陈老头错愕的看着卷曲身子，紧靠在墙角的孩子微微愣神：“老头子我干这行快三十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鬼。”
孩子认真的看着几步之外的干瘦老头，幽幽道：“那是因为你的杀气太重，没有几个鬼敢近你的身。”
“这么说你相信有鬼了！”陈老头追问道。
孩子没有回答陈老头的话，将头埋到膝盖之间。
陈老头知道这个孩子不会再说什么，提起放在门边的布袋，关上了停尸间的房门。
当门关闭以后，孩子突然抬起头，听到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叹气道：“三世刽子手转世，身上的杀气太重，生在乱世当为人雄，可惜了是在这太平盛世，注定孤独终老，不得善终。”
陈老头走的时候没有随手关上大门边的灯，这是那个孩子的要求。
黑暗并不可怕，只要克服了害怕黑暗的心理障碍，在深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还有什么可怕的。
真正锻炼人心理的，是将惧怕的事物放在你的眼前，让你清楚的看到它的每一个细节。
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长时间盯着眼前的静止物体，会在一瞬间出现这个物体移动了的幻觉。
想想看将眼前的静止物体换做一具死因不明的尸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明明知道它是不会再动一下的死尸，脑海中却又无所次的浮现出死尸突然弹起的心理暗示，时间越长，精神压力越大，不可避免的产生离奇的幻觉。
停尸房的照明很久以前就出现了问题，最开始是三盏日光灯，到现在只有一盏，还一副随时准备挂掉的摸样，陈老头说过已经向医院的领导反应过，但是似乎没有人关心停尸房是否需要照明。
孩子的眼睛一直盯着铁床上的八具尸体，眼中没有害怕，反而···很好奇。
“别盯着了，没有魂魄也没有怨念，走得很干净。呃，至少收拾得很干净。”寂静的停尸间没有任何声音，依然那么寂静。
但是孩子似乎听到了声音，转头看着斜靠在冷藏柜边的一片灰蒙蒙的人影。
没有惊讶，好像这个雾状的人影原本就应该在那个位置一般。
“你的意思是···这八个人不但被杀，还被打散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孩子很惊讶，这样的手段不是没听说过，但是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飘渺的鬼影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飘飘荡荡的来到刚才陈老头特别关注的那具尸体旁，封闭的停尸间平地起风，将白布掀起，一具少女的赤裸尸体平躺在冷冰冰的铁床上。
尸体很干净，除了乳下的一道一指宽的刀口，没有其他伤痕。
鬼影认真的观察少女的尸体，片刻挥手盖好白布，闪现到孩子的面前：“司阳，你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没有人陪我说话，真的很寂寞呢，就算想找个鬼说话都不行！”
名叫司阳的孩子，难得的扯动了一下嘴唇：“你以为所有人死了都可以逗留人间呢！门外就有一个女鬼，你为什么不去找她聊聊。”
鬼影深灰的光影听到司阳的话暗淡了下来：“我对不起她！还有什么脸再见她！这道铁门挡不住她，但是她从来没有进来过，我想，她是很恨我的吧。”
“如果你要逃可以逃的更彻底。我说过，我可以帮你转世投胎。”司阳稚嫩的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鬼影。
司阳从来没有问过这个停尸间唯一的鬼生前的故事，如果他愿意说，几年前就可以告诉自己了，不用等到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当他愿意说出来的时候，才是真正解脱的时候，现在···只能独自承受着漫长岁月的煎熬。
鬼影飘忽不定，似乎内心正在剧烈的挣扎，片刻平静下来：“不用了。原本以为死可以逃避一切，但是现在才发现就算死了，该还的帐依然要还。逃？下辈子就算转世成人，又有什么用呢？该还的债早晚得还。”
四年前的一个初夏孩子找到陈老头，和他谈了一笔“生意”，只要让自己在停尸间里过夜，一次付给陈老头一百块元。最开始的一年，这个孩子几乎每天晚上都来，那一年着实让陈老头狠赚了一笔；到了第二年，几天来一次，时间不固定，有的时候连续来几天，然后又几天不来；到了第三年基本上稳定在一个星期来一次；一直到现在一个月才会来，每次来之前都会提前打电话联系。
最开始陈老头以为这孩子和自己一样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每天早上都会很认真的检查尸体，发现这孩子根本就没有碰过任何一具尸体，陈老头挖空心思的在很多地方布置了一些不起眼的记号，只要被人动过，陈老头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看出来。
等到第二天陈老头回到停尸房的时候，所有布置、标记无一例外的完好无损，就好像这个孩子进来以后从来没有挪动一步。
在一次闲谈中，陈老头忍不住问起了原因，孩子告诉他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练胆子，陈老头豁然大悟般释然。
这孩子有功夫，陈老头第一眼见到他就看出来了，不是花拳绣腿，是真的有传承跟着师门练的，陈老头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个矮小瘦弱的孩子。
这也许是他的山门的规矩吧，江湖上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从此以后陈老头再也没有打听过关于这个孩子任何的事情。
孩子今天晚上似乎话很多，几年的相处，陈老头和孩子之间甚少交谈，很多时候见面也不会说一句话。
孩子径直的走到停尸间与大门相对的墙角，抱着双腿坐了下来，看到依然没有离开的陈老头，问道：“你相信有鬼吗？”
陈老头错愕的看着卷曲身子，紧靠在墙角的孩子微微愣神：“老头子我干这行快三十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鬼。”
孩子认真的看着几步之外的干瘦老头，幽幽道：“那是因为你的杀气太重，没有几个鬼敢近你的身。”
“这么说你相信有鬼了！”陈老头追问道。
孩子没有回答陈老头的话，将头埋到膝盖之间。
陈老头知道这个孩子不会再说什么，提起放在门边的布袋，关上了停尸间的房门。
当门关闭以后，孩子突然抬起头，听到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叹气道：“三世刽子手转世，身上的杀气太重，生在乱世当为人雄，可惜了是在这太平盛世，注定孤独终老，不得善终。”
陈老头走的时候没有随手关上大门边的灯，这是那个孩子的要求。
黑暗并不可怕，只要克服了害怕黑暗的心理障碍，在深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还有什么可怕的。
真正锻炼人心理的，是将惧怕的事物放在你的眼前，让你清楚的看到它的每一个细节。
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长时间盯着眼前的静止物体，会在一瞬间出现这个物体移动了的幻觉。
想想看将眼前的静止物体换做一具死因不明的尸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明明知道它是不会再动一下的死尸，脑海中却又无所次的浮现出死尸突然弹起的心理暗示，时间越长，精神压力越大，不可避免的产生离奇的幻觉。
停尸房的照明很久以前就出现了问题，最开始是三盏日光灯，到现在只有一盏，还一副随时准备挂掉的摸样，陈老头说过已经向医院的领导反应过，但是似乎没有人关心停尸房是否需要照明。
孩子的眼睛一直盯着铁床上的八具尸体，眼中没有害怕，反而···很好奇。
“别盯着了，没有魂魄也没有怨念，走得很干净。呃，至少收拾得很干净。”寂静的停尸间没有任何声音，依然那么寂静。
但是孩子似乎听到了声音，转头看着斜靠在冷藏柜边的一片灰蒙蒙的人影。
没有惊讶，好像这个雾状的人影原本就应该在那个位置一般。
“你的意思是···这八个人不但被杀，还被打散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孩子很惊讶，这样的手段不是没听说过，但是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飘渺的鬼影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飘飘荡荡的来到刚才陈老头特别关注的那具尸体旁，封闭的停尸间平地起风，将白布掀起，一具少女的赤裸尸体平躺在冷冰冰的铁床上。
尸体很干净，除了乳下的一道一指宽的刀口，没有其他伤痕。
鬼影认真的观察少女的尸体，片刻挥手盖好白布，闪现到孩子的面前：“司阳，你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没有人陪我说话，真的很寂寞呢，就算想找个鬼说话都不行！”
名叫司阳的孩子，难得的扯动了一下嘴唇：“你以为所有人死了都可以逗留人间呢！门外就有一个女鬼，你为什么不去找她聊聊。”
鬼影深灰的光影听到司阳的话暗淡了下来：“我对不起她！还有什么脸再见她！这道铁门挡不住她，但是她从来没有进来过，我想，她是很恨我的吧。”
“如果你要逃可以逃的更彻底。我说过，我可以帮你转世投胎。”司阳稚嫩的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鬼影。
司阳从来没有问过这个停尸间唯一的鬼生前的故事，如果他愿意说，几年前就可以告诉自己了，不用等到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当他愿意说出来的时候，才是真正解脱的时候，现在···只能独自承受着漫长岁月的煎熬。
鬼影飘忽不定，似乎内心正在剧烈的挣扎，片刻平静下来：“不用了。原本以为死可以逃避一切，但是现在才发现就算死了，该还的帐依然要还。逃？下辈子就算转世成人，又有什么用呢？该还的债早晚得还。”
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即使入了地狱也得消了业火才能转世投胎。
司阳知道这个鬼很固执，没有再劝：“你自己决定啦。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以后我不会再到这里来了。老头说，我在这里的修炼已经完成了。”
鬼影似乎早就料到：“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呢，发现你居然开了阴阳眼能够看到我的本体，反而把我吓了一跳呢。”
“嘿嘿，对啊。从此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了玩具，变着方的吓唬我，今天是吊死鬼，明天又是血糊鬼···饿死鬼、落尸鬼、无头鬼、欠债鬼···每天一个花样，你不烦我都烦了！对了，最讨厌的就是话痨鬼，就像苍蝇一样在耳朵边呜呜直叫唤，烦也烦死了。”司阳想起以前被这个鬼整蛊的日子，开心的笑了。
一人一鬼并排而坐，回忆着。
良久，司阳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能这么顺利的完成修行。老头以为我花了四年时间才习惯了阴阳眼，其实不到一年我就已经习惯了，以后还是会到这里来，除了这里有你这个鬼朋友，就是为了躲开那个老头的压榨。”
鬼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孩子，不止是因为你的阴阳眼。”
“我知道，生来我就与众不同，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好起来。”司阳的眼中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老头说，只有把恐惧当成了习惯，我才能面对它，适应它，如果我希望能像普通的孩子那样生活，就必须做到这点。”
司阳是个孤儿，老头不承认，因为老头总是嚷嚷着自己就是司阳的家人长辈，但是司阳一直坚持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孤儿，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偏执的认为没有父亲母亲疼爱的孩子就是孤儿，是可怜的孩子。
从记事起，司阳就跟在了老头的身边，老头是个专门在城隍庙摆摊，欺骗老头老太太的冒牌道士，教他练拳，教他认字，也教他坑蒙拐骗。
练的拳十几年来把司阳的身体越练越弱；教的字是现代社会根本就用不上的小篆；每次老头坑蒙拐骗的时候还不忘把司阳带在身边。
八岁的时候，连续一个星期的高烧差点要了司阳的小命，老头找了一堆叫不出名的草药终于将司阳救了回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司阳发现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事物，从此无休止的恐惧和惊吓伴随司阳的成长。
老头发现司阳的变化，如获至宝，司阳的这种特殊能力无疑让他的骗术更加无懈可击。
司阳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原本就瘦小的他更加体弱多病。
“老头，它就在你的身后···”
“那又怎么？”
“你不害怕吗？”
“不听、不想、不看，心安则人平安！”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再看到这些东西？”
“没有办法。”
“那我该怎么办？”
“习惯。习惯他们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这个好像很难。”
“它们要想伤害到你，更难！”
······
“它们只是一些能量体，以什么样的样子出现在你的眼里，完全由你自己的心决定。”
“比如，看到过世的至亲之人，一般都是慈祥的模样；看到惨死的人，会不自觉的想到他惨死的模样，因此你看到的东西也是那人惨死时的样子。”
“要想他们以你心目中的样子出现，你必须克服恐惧的心理，将它们看作生活的一部分。”
······
“我该怎么做？”
······
一直到现在司阳依然很后悔自己会问出这句话，因为接下来的一年里，司阳受难的日子到了。
司阳每天晚上必须来到县人民医院的停尸房报道，更惨的是停尸房里住了一个不知道待了多少年，无聊得快要发疯的老鬼。
从此，各种恐怖电影轮着番的在这间停尸房里真实上演。
比如，某天司阳实在熬不住，靠在墙角昏昏欲睡时，墙上的三盏日光灯灭掉了两盏，只留下离司阳最远的那盏，还一直的闪烁不停，仿佛随时准备挂掉一般，司阳靠在墙角抱着膝盖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就在这个时间，墙边一个冷藏柜的门突然向下弹开，一只惨白的手无力的耷拉在了门外，司阳受到惊吓后绝望的哭喊充斥着这个封闭的房间。
许久，司阳小心的望向那只手，发现它始终一动不动，当司阳以为是因为冷藏柜的门坏了，鼓起勇气上前想把手塞回去，然后关上冷藏柜的门时。司阳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和一双通红的眼睛，隐藏在缕缕黑发之后，正趴在昏暗的冷藏柜里盯着抓住她手的司阳狞笑。
那次司阳很干脆的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
当各种各样的恐怖场景反复的出现时，这个人只会有两种结果，一个是精神崩溃完全的疯掉，另一个就是如一年后的司阳一般，习惯成为了自然，这些骇人惊悚的恶鬼从此消失，出现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学者模样的中年鬼影。
它就是坐在身边高谈阔论的老鬼。
老鬼的知识很渊博，司阳觉得他比老头强一百倍，会给司阳讲很多很多的故事，告诉他做人的道理，最特别的是这个鬼居然在三年来一直在教司阳英语，三年下来刚刚小学毕业的司阳已经可以用英语和老鬼老师简单的交流。
停尸房的鬼和司阳的关系很特殊，亦师亦友，鬼没有告诉司阳名字，司阳觉得他说话做事的风格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反而有点像老头喜欢看的一部名叫《上海滩》的电视剧里知识分子很像，知识渊博却又对主义精神盲目崇拜，思想激进···为此司阳专门找到老头询问这部电视剧是发生在七八十年前的故事。如果老鬼真的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那自己叫他老鬼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
司阳知道这个鬼很固执，没有再劝：“你自己决定啦。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以后我不会再到这里来了。老头说，我在这里的修炼已经完成了。”
鬼影似乎早就料到：“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呢，发现你居然开了阴阳眼能够看到我的本体，反而把我吓了一跳呢。”
“嘿嘿，对啊。从此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了玩具，变着方的吓唬我，今天是吊死鬼，明天又是血糊鬼···饿死鬼、落尸鬼、无头鬼、欠债鬼···每天一个花样，你不烦我都烦了！对了，最讨厌的就是话痨鬼，就像苍蝇一样在耳朵边呜呜直叫唤，烦也烦死了。”司阳想起以前被这个鬼整蛊的日子，开心的笑了。
一人一鬼并排而坐，回忆着。
良久，司阳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能这么顺利的完成修行。老头以为我花了四年时间才习惯了阴阳眼，其实不到一年我就已经习惯了，以后还是会到这里来，除了这里有你这个鬼朋友，就是为了躲开那个老头的压榨。”
鬼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孩子，不止是因为你的阴阳眼。”
“我知道，生来我就与众不同，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好起来。”司阳的眼中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老头说，只有把恐惧当成了习惯，我才能面对它，适应它，如果我希望能像普通的孩子那样生活，就必须做到这点。”
司阳是个孤儿，老头不承认，因为老头总是嚷嚷着自己就是司阳的家人长辈，但是司阳一直坚持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孤儿，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偏执的认为没有父亲母亲疼爱的孩子就是孤儿，是可怜的孩子。
从记事起，司阳就跟在了老头的身边，老头是个专门在城隍庙摆摊，欺骗老头老太太的冒牌道士，教他练拳，教他认字，也教他坑蒙拐骗。
练的拳十几年来把司阳的身体越练越弱；教的字是现代社会根本就用不上的小篆；每次老头坑蒙拐骗的时候还不忘把司阳带在身边。
八岁的时候，连续一个星期的高烧差点要了司阳的小命，老头找了一堆叫不出名的草药终于将司阳救了回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司阳发现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事物，从此无休止的恐惧和惊吓伴随司阳的成长。
老头发现司阳的变化，如获至宝，司阳的这种特殊能力无疑让他的骗术更加无懈可击。
司阳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原本就瘦小的他更加体弱多病。
“老头，它就在你的身后···”
“那又怎么？”
“你不害怕吗？”
“不听、不想、不看，心安则人平安！”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再看到这些东西？”
“没有办法。”
“那我该怎么办？”
“习惯。习惯他们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这个好像很难。”
“它们要想伤害到你，更难！”
······
“它们只是一些能量体，以什么样的样子出现在你的眼里，完全由你自己的心决定。”
“比如，看到过世的至亲之人，一般都是慈祥的模样；看到惨死的人，会不自觉的想到他惨死的模样，因此你看到的东西也是那人惨死时的样子。”
“要想他们以你心目中的样子出现，你必须克服恐惧的心理，将它们看作生活的一部分。”
······
“我该怎么做？”
······
一直到现在司阳依然很后悔自己会问出这句话，因为接下来的一年里，司阳受难的日子到了。
司阳每天晚上必须来到县人民医院的停尸房报道，更惨的是停尸房里住了一个不知道待了多少年，无聊得快要发疯的老鬼。
从此，各种恐怖电影轮着番的在这间停尸房里真实上演。
比如，某天司阳实在熬不住，靠在墙角昏昏欲睡时，墙上的三盏日光灯灭掉了两盏，只留下离司阳最远的那盏，还一直的闪烁不停，仿佛随时准备挂掉一般，司阳靠在墙角抱着膝盖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就在这个时间，墙边一个冷藏柜的门突然向下弹开，一只惨白的手无力的耷拉在了门外，司阳受到惊吓后绝望的哭喊充斥着这个封闭的房间。
许久，司阳小心的望向那只手，发现它始终一动不动，当司阳以为是因为冷藏柜的门坏了，鼓起勇气上前想把手塞回去，然后关上冷藏柜的门时。司阳看见，一张惨白的脸和一双通红的眼睛，隐藏在缕缕黑发之后，正趴在昏暗的冷藏柜里盯着抓住她手的司阳狞笑。
那次司阳很干脆的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
当各种各样的恐怖场景反复的出现时，这个人只会有两种结果，一个是精神崩溃完全的疯掉，另一个就是如一年后的司阳一般，习惯成为了自然，这些骇人惊悚的恶鬼从此消失，出现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学者模样的中年鬼影。
它就是坐在身边高谈阔论的老鬼。
老鬼的知识很渊博，司阳觉得他比老头强一百倍，会给司阳讲很多很多的故事，告诉他做人的道理，最特别的是这个鬼居然在三年来一直在教司阳英语，三年下来刚刚小学毕业的司阳已经可以用英语和老鬼老师简单的交流。
停尸房的鬼和司阳的关系很特殊，亦师亦友，鬼没有告诉司阳名字，司阳觉得他说话做事的风格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反而有点像老头喜欢看的一部名叫《上海滩》的电视剧里知识分子很像，知识渊博却又对主义精神盲目崇拜，思想激进···为此司阳专门找到老头询问这部电视剧是发生在七八十年前的故事。如果老鬼真的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那自己叫他老鬼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
“老鬼，刚才你说那八个人被收拾得很干净，是什么意思？”司阳对此很好奇，只是对这件灭门案好奇，仅此而已。
老鬼示意司阳跟在他的身后，站在八张白布覆盖的尸体中间：“你看这八具尸体···”须臾抬手同时掀开了覆盖在八具尸体上的白布。
司阳在停尸房进进出出四年，见过各种尸体，对于呈现在眼前的“壮观”场面并不感到吃惊，认真的开始观察每一具尸体，没有学过法医但是司阳依然看出了问题。
“除了这个姐姐，其余的七个人都是被活活勒死的，奇怪！”司阳发现了可疑的地方，转到铁床的后面，翻看每一句尸体的脚踝：“脚上也有捆绑的以后的青紫痕迹，但是为什么不把手也绑起来呢？”
从尸体上司阳能够看出来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他在等待老鬼为他解释。
老鬼面色沉重的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七个人是在那个少女面前一个接着一个被人勒死，七个人死亡以后被吊在了房梁上。你看，他们颈部的勒痕明显是经过两次勒拉造成的。”
老鬼为司阳指着一具尸体颈部勒痕解释，司阳看到脖子处的青紫痕迹深深浅浅看不出什么，但是在耳根部，青紫痕迹明显的分成了一上一下两条痕迹，一条沿着耳根向上，一条如同项链一般延续到颈后。
司阳联想到了当时案发的情景，凶手用一条绳子从身后紧紧的勒住一个受害者，然后将受害者托举起来挂到房梁上。凶手肯定不是一个人，因为这八具尸体的手都没有被捆绑住，一个人不可能控制住所有人。
老鬼让司阳思考了一段时间，似乎看出了司阳的疑问，接着道：“这八个人不但双手没有被捆绑住，在死亡之前双脚也没有被捆绑···”
司阳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老鬼。
“他们是被人杀死后，挂在房梁上，然后双脚捆绑上了重物。”对于老鬼的话，司阳深信不疑。
老鬼解释道：“脚上的勒痕深浅不一、、断断续续，说明捆绑得并不紧，不是为了限制受害人的自由做出的行为；皮肤表面有破损，是物品从上往下划拉造成的，脚上唯一的外物就是那根绳子，在绳子上吊了一个重量不轻的物体，然后重物下坠拉动绳子摩擦皮肤。”
老鬼的解释很简单，但是每一句都是重点，结合尸体呈现的证据，司阳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司阳的疑惑更深：“为什么？”
“为什么凶手要怎么做？”
“他或者他们在没有制约受害人行动的情况下，如何将八个人全部杀害？”
“杀死人以后为什么又将他们挂上重物悬在房梁上？”
司阳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的被勾起了兴趣。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将停尸房当成自己的卧室，如果不想发疯的话，就必须找到一些其他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司阳四年来一直是这么做的。
老鬼盖上了尸体的白布，幽幽的说道：“为什么这么做？我也很想知道呢，算了这些事情应该让公安去操心，一个老鬼一个小鬼想管也管不着。”
老鬼在吊司阳的胃口，他喜欢在司阳面前展示自己的博学，然后等着司阳求他告诉自己。
但是，一个能够在停尸房待四年的孩子会上当吗？
司阳的耐心很好，老鬼不说也可以忍住不问。
停尸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唉！我说你一个小孩子，别总装成熟，好不好！小朋友要有求知欲，要积极上进！不明白的就要拿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出来。”老鬼忍不住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闷。
老鬼了解司阳，司阳也很清楚老鬼的性格，固执、爱显摆，喜欢看到别人因为他的博学用崇拜的眼光看他。
“嗯，我知道拉。”司阳不温不火的回答老鬼。
老鬼几欲抓狂，最后妥协：“怕了你啦！”
老鬼将自己的猜测和想法告诉给了司阳，听完以后司阳开始后悔，不应该让老鬼告诉自己的！
这样的事情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呢！
不管是不是老鬼危言耸听，清晨走出那扇门以后这间房子和它的故事都和司阳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是现在，老鬼的话萦绕在司阳的心头，久久不散。
老鬼：“凶手的目的，是那个女孩！”
“准确的说是那个女孩的怨念···先当着亲人的面被侮辱，让女孩的心理防线崩塌，再亲眼看着至亲之人一个接一个被勒死，一次接着一次的感受着绝望和痛苦。”
“我想，最后一个在女孩面前被处死的应该是那个三岁的孩子。”
“女孩完全的崩溃了，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尖刀准确的刺进了女孩的心脏，在几秒内结束了女孩的生命。女孩死的时候产生的怨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等候在一旁的凶手控制住，凶手要的不是活着的女孩，而是为了炼鬼！”
“接下来就是善后了，将其余的七具尸体脚挂金属重物悬吊在房梁上，泄魂让这七个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凶手不想给自己留下隐患，鬼界的事情生人是无法了解的，他必须这样做，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至少，他担心的不是来自公安的追查。”
“这些神神叨叨的人，总会有办法让人安安静静等死，而且让人死得很彻底，你说对吗？”
老鬼很会营造气氛，在讲述的时候还不忘加入一些特效，将原本就阴深的停尸房营造得更加渗人。
司阳撇了一下嘴，没有戳穿老鬼的把戏，这是为了再吓自己最后一次吗？
“你是一个作家！”司阳听完老鬼的推测，随口道。
“你怎么知道？”老鬼下意识的接口，刚一开口就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自己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司阳得意的笑了。
“以你的本事，不去写小说可惜了。”司阳调笑的说道。
老鬼示意司阳跟在他的身后，站在八张白布覆盖的尸体中间：“你看这八具尸体···”须臾抬手同时掀开了覆盖在八具尸体上的白布。
司阳在停尸房进进出出四年，见过各种尸体，对于呈现在眼前的“壮观”场面并不感到吃惊，认真的开始观察每一具尸体，没有学过法医但是司阳依然看出了问题。
“除了这个姐姐，其余的七个人都是被活活勒死的，奇怪！”司阳发现了可疑的地方，转到铁床的后面，翻看每一句尸体的脚踝：“脚上也有捆绑的以后的青紫痕迹，但是为什么不把手也绑起来呢？”
从尸体上司阳能够看出来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他在等待老鬼为他解释。
老鬼面色沉重的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七个人是在那个少女面前一个接着一个被人勒死，七个人死亡以后被吊在了房梁上。你看，他们颈部的勒痕明显是经过两次勒拉造成的。”
老鬼为司阳指着一具尸体颈部勒痕解释，司阳看到脖子处的青紫痕迹深深浅浅看不出什么，但是在耳根部，青紫痕迹明显的分成了一上一下两条痕迹，一条沿着耳根向上，一条如同项链一般延续到颈后。
司阳联想到了当时案发的情景，凶手用一条绳子从身后紧紧的勒住一个受害者，然后将受害者托举起来挂到房梁上。凶手肯定不是一个人，因为这八具尸体的手都没有被捆绑住，一个人不可能控制住所有人。
老鬼让司阳思考了一段时间，似乎看出了司阳的疑问，接着道：“这八个人不但双手没有被捆绑住，在死亡之前双脚也没有被捆绑···”
司阳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老鬼。
“他们是被人杀死后，挂在房梁上，然后双脚捆绑上了重物。”对于老鬼的话，司阳深信不疑。
老鬼解释道：“脚上的勒痕深浅不一、、断断续续，说明捆绑得并不紧，不是为了限制受害人的自由做出的行为；皮肤表面有破损，是物品从上往下划拉造成的，脚上唯一的外物就是那根绳子，在绳子上吊了一个重量不轻的物体，然后重物下坠拉动绳子摩擦皮肤。”
老鬼的解释很简单，但是每一句都是重点，结合尸体呈现的证据，司阳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司阳的疑惑更深：“为什么？”
“为什么凶手要怎么做？”
“他或者他们在没有制约受害人行动的情况下，如何将八个人全部杀害？”
“杀死人以后为什么又将他们挂上重物悬在房梁上？”
司阳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的被勾起了兴趣。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将停尸房当成自己的卧室，如果不想发疯的话，就必须找到一些其他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司阳四年来一直是这么做的。
老鬼盖上了尸体的白布，幽幽的说道：“为什么这么做？我也很想知道呢，算了这些事情应该让公安去操心，一个老鬼一个小鬼想管也管不着。”
老鬼在吊司阳的胃口，他喜欢在司阳面前展示自己的博学，然后等着司阳求他告诉自己。
但是，一个能够在停尸房待四年的孩子会上当吗？
司阳的耐心很好，老鬼不说也可以忍住不问。
停尸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唉！我说你一个小孩子，别总装成熟，好不好！小朋友要有求知欲，要积极上进！不明白的就要拿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出来。”老鬼忍不住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闷。
老鬼了解司阳，司阳也很清楚老鬼的性格，固执、爱显摆，喜欢看到别人因为他的博学用崇拜的眼光看他。
“嗯，我知道拉。”司阳不温不火的回答老鬼。
老鬼几欲抓狂，最后妥协：“怕了你啦！”
老鬼将自己的猜测和想法告诉给了司阳，听完以后司阳开始后悔，不应该让老鬼告诉自己的！
这样的事情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呢！
不管是不是老鬼危言耸听，清晨走出那扇门以后这间房子和它的故事都和司阳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是现在，老鬼的话萦绕在司阳的心头，久久不散。
老鬼：“凶手的目的，是那个女孩！”
“准确的说是那个女孩的怨念···先当着亲人的面被侮辱，让女孩的心理防线崩塌，再亲眼看着至亲之人一个接一个被勒死，一次接着一次的感受着绝望和痛苦。”
“我想，最后一个在女孩面前被处死的应该是那个三岁的孩子。”
“女孩完全的崩溃了，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尖刀准确的刺进了女孩的心脏，在几秒内结束了女孩的生命。女孩死的时候产生的怨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等候在一旁的凶手控制住，凶手要的不是活着的女孩，而是为了炼鬼！”
“接下来就是善后了，将其余的七具尸体脚挂金属重物悬吊在房梁上，泄魂让这七个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凶手不想给自己留下隐患，鬼界的事情生人是无法了解的，他必须这样做，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至少，他担心的不是来自公安的追查。”
“这些神神叨叨的人，总会有办法让人安安静静等死，而且让人死得很彻底，你说对吗？”
老鬼很会营造气氛，在讲述的时候还不忘加入一些特效，将原本就阴深的停尸房营造得更加渗人。
司阳撇了一下嘴，没有戳穿老鬼的把戏，这是为了再吓自己最后一次吗？
“你是一个作家！”司阳听完老鬼的推测，随口道。
“你怎么知道？”老鬼下意识的接口，刚一开口就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自己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司阳得意的笑了。
“以你的本事，不去写小说可惜了。”司阳调笑的说道。
司阳和老鬼都没有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没有精钢钻就别去揽瓷器活儿，以现在老鬼和司阳的状态，就算找到了凶手也只是再添上一条半人命而已。
“嘀嘀···”一连串急促的蜂鸣声从司阳的手腕传来，拉开衣袖将电子表的闹铃关上，司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老鬼，再见啦。”
老鬼转过身，飘渺的身体不自然的晃动着，抬起手：“快走！快走！看见你小子就烦，跟你没什么话说了！再什么见，等你小子活够了我老人家不介意带个小鬼跟班。”
“哈哈”司阳笑得很开心，他相信和老鬼还会再见的。
“等等！”老鬼从司阳的头顶飘过，临空漂浮在司阳的面前，神情哀伤的问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司阳很不给面子的从老鬼的身体里穿过：“不想！”
“你！”司阳不知道鬼会不会被气得魂飞魄散，不过看老鬼凝聚不定的灵体，他觉得很有这样的可能。
拉开停尸房的铁门，认真的锁好，将钥匙放在墙角，司阳向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楼梯口，司阳停住了脚步。
“你不想见他吗？”司阳突然对着楼梯夹层的虚空处，说道。
良久，一个时断时续的声音传来：“他···他···还好···吗？”似乎声音的主人很长时间没有和人交流、说话，很拘谨而且发音也已经不准。
司阳想在帮老鬼最后一次。
“好！也不好！一个人呆在那里，现在的他就算是自己也伤害不到自己；但是，他只活在自己的自责里，一直在逃避什么，不入鬼界轮回。我想原因肯定和你有关吧。”
司阳没有再等那个声音回答，接着道：“你一直守在门外，不单单是恨吧！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总得有人走出第一步。他在等你，等你去恨他也好等你去爱他也罢，他依然留在人间的原因就是为了等你。”
也许觉得太过伤感，司阳换了语气：“你也知道，他这人确实不咋的，本事没多大还死要面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吧？”
司阳觉得自己的最后一句说的没错，死了都拉不下那张脸。
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司阳迎着黎明的微光推开了小楼的大门。
老鬼独自徘徊在狭小的停尸房，满脸的落寞，几次向紧闭的铁门望去，却又不能鼓起勇气向前迈出一步。
停尸房这个处于地下的密闭空间在很多年前也许只是他栖息之所，但是现在俨然成为了将他心灵禁锢的枷锁，他害怕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害怕面对门外的人，即使他是如此的想念她。
老鬼剧烈的情绪波动影响着停尸房里的能量波动，完全密闭的空间凭空刮起猛烈的寒风，将铁床上的盖尸布全部掀起。
原本凝实的灵魂能量体开始飘忽不定。
司阳的离开和多年压抑自责的精神包袱摧毁着老鬼本就脆弱的意识，当他的意识崩溃的时候，老鬼的灵体将失去控制，成为不受控制的恶鬼。
“之澜！快醒醒！”门外一直等待着老鬼的人终于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停尸房的门口一身白色旗袍的女子焦急的呼唤着眼前即将迷失的魂魄。
女人的呼唤惊醒了老鬼，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她。
“之澜，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女人站在了老鬼的面前，抚摸着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老鬼被定格了一般，没有回答，没有丝毫移动。
女人继续一个人说着：“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来生还要做夫妻吗，你怎么狠心离开我！”
“老人们总说，人在死的那一刻看见的是一辈子最难忘的时刻，你知道我看见的是什么吗？我看见我们第一次的相见，你们游行的队伍拦住了我家的车，你们高呼着口号，唱着我不能理解的歌，将我围住。你站在我的车顶，慷慨激昂的向周围的阐述你的主义，你理解的革命精神，所有的人都被你的热血情怀感染，包括我。
当敌人的飞机在城市的上空盘旋，丢下炸弹的时候，我吓傻了···在弥漫的硝烟中，你回来了！把我从车里拉了出来，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从那一刻起，你在我的心里就挥之不去。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目的接近我，接近我的家庭，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天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呜呜···求求你别再躲着我了，好吗？”
老鬼木讷的脸抽搐着，女人的哭诉冲击着他的灵魂。
“对不起。”这句话原本老鬼希望在临死前亲口对女人说，他原本以为再也没有希望说出来：“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欺骗了你，接受组织的任务后，为了接近你的父亲，我自私的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我以为我很崇高，就算你是这么的美丽，这么的温柔。我，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爱上敌人的女儿。你是我的敌人，就算再怎么伤害你也不会让我感到内疚，通过你，我窃取到了组织需要的情报，还开枪打伤了你，当你倒下的那刻我才发现我做不到！我好后悔！”
女人感受到老鬼内心的痛苦：“你爱我吗？这个问题在你离开我的那一刻我问过你，现在我还要再问你一次。”
“我爱你！”老鬼放下了矜持，敞开心扉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女人笑了，笑得很美：“我说过，就算死我也会和你在一起！你用你的生命完成了对组织的忠诚，而我也为了孝结束了生命。我们的死也终结了彼此间的恩怨···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组织我们在一起？”
如果说老鬼是因为内疚凝聚了意识，那么这个女人做到这一切是因为爱。
老鬼轻轻的拉住女人的手，将她拥入怀中，一黑一白的两团光影渐渐靠拢，慢慢的融合···
没有精钢钻就别去揽瓷器活儿，以现在老鬼和司阳的状态，就算找到了凶手也只是再添上一条半人命而已。
“嘀嘀···”一连串急促的蜂鸣声从司阳的手腕传来，拉开衣袖将电子表的闹铃关上，司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老鬼，再见啦。”
老鬼转过身，飘渺的身体不自然的晃动着，抬起手：“快走！快走！看见你小子就烦，跟你没什么话说了！再什么见，等你小子活够了我老人家不介意带个小鬼跟班。”
“哈哈”司阳笑得很开心，他相信和老鬼还会再见的。
“等等！”老鬼从司阳的头顶飘过，临空漂浮在司阳的面前，神情哀伤的问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司阳很不给面子的从老鬼的身体里穿过：“不想！”
“你！”司阳不知道鬼会不会被气得魂飞魄散，不过看老鬼凝聚不定的灵体，他觉得很有这样的可能。
拉开停尸房的铁门，认真的锁好，将钥匙放在墙角，司阳向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楼梯口，司阳停住了脚步。
“你不想见他吗？”司阳突然对着楼梯夹层的虚空处，说道。
良久，一个时断时续的声音传来：“他···他···还好···吗？”似乎声音的主人很长时间没有和人交流、说话，很拘谨而且发音也已经不准。
司阳想在帮老鬼最后一次。
“好！也不好！一个人呆在那里，现在的他就算是自己也伤害不到自己；但是，他只活在自己的自责里，一直在逃避什么，不入鬼界轮回。我想原因肯定和你有关吧。”
司阳没有再等那个声音回答，接着道：“你一直守在门外，不单单是恨吧！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总得有人走出第一步。他在等你，等你去恨他也好等你去爱他也罢，他依然留在人间的原因就是为了等你。”
也许觉得太过伤感，司阳换了语气：“你也知道，他这人确实不咋的，本事没多大还死要面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吧？”
司阳觉得自己的最后一句说的没错，死了都拉不下那张脸。
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司阳迎着黎明的微光推开了小楼的大门。
老鬼独自徘徊在狭小的停尸房，满脸的落寞，几次向紧闭的铁门望去，却又不能鼓起勇气向前迈出一步。
停尸房这个处于地下的密闭空间在很多年前也许只是他栖息之所，但是现在俨然成为了将他心灵禁锢的枷锁，他害怕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害怕面对门外的人，即使他是如此的想念她。
老鬼剧烈的情绪波动影响着停尸房里的能量波动，完全密闭的空间凭空刮起猛烈的寒风，将铁床上的盖尸布全部掀起。
原本凝实的灵魂能量体开始飘忽不定。
司阳的离开和多年压抑自责的精神包袱摧毁着老鬼本就脆弱的意识，当他的意识崩溃的时候，老鬼的灵体将失去控制，成为不受控制的恶鬼。
“之澜！快醒醒！”门外一直等待着老鬼的人终于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停尸房的门口一身白色旗袍的女子焦急的呼唤着眼前即将迷失的魂魄。
女人的呼唤惊醒了老鬼，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她。
“之澜，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女人站在了老鬼的面前，抚摸着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老鬼被定格了一般，没有回答，没有丝毫移动。
女人继续一个人说着：“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来生还要做夫妻吗，你怎么狠心离开我！”
“老人们总说，人在死的那一刻看见的是一辈子最难忘的时刻，你知道我看见的是什么吗？我看见我们第一次的相见，你们游行的队伍拦住了我家的车，你们高呼着口号，唱着我不能理解的歌，将我围住。你站在我的车顶，慷慨激昂的向周围的阐述你的主义，你理解的革命精神，所有的人都被你的热血情怀感染，包括我。
当敌人的飞机在城市的上空盘旋，丢下炸弹的时候，我吓傻了···在弥漫的硝烟中，你回来了！把我从车里拉了出来，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从那一刻起，你在我的心里就挥之不去。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目的接近我，接近我的家庭，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天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呜呜···求求你别再躲着我了，好吗？”
老鬼木讷的脸抽搐着，女人的哭诉冲击着他的灵魂。
“对不起。”这句话原本老鬼希望在临死前亲口对女人说，他原本以为再也没有希望说出来：“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欺骗了你，接受组织的任务后，为了接近你的父亲，我自私的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我以为我很崇高，就算你是这么的美丽，这么的温柔。我，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爱上敌人的女儿。你是我的敌人，就算再怎么伤害你也不会让我感到内疚，通过你，我窃取到了组织需要的情报，还开枪打伤了你，当你倒下的那刻我才发现我做不到！我好后悔！”
女人感受到老鬼内心的痛苦：“你爱我吗？这个问题在你离开我的那一刻我问过你，现在我还要再问你一次。”
“我爱你！”老鬼放下了矜持，敞开心扉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女人笑了，笑得很美：“我说过，就算死我也会和你在一起！你用你的生命完成了对组织的忠诚，而我也为了孝结束了生命。我们的死也终结了彼此间的恩怨···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组织我们在一起？”
如果说老鬼是因为内疚凝聚了意识，那么这个女人做到这一切是因为爱。
老鬼轻轻的拉住女人的手，将她拥入怀中，一黑一白的两团光影渐渐靠拢，慢慢的融合···
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国家的发展取得了空前成功，综合国力得到长足发展。
当然高速发展在增加居民收入的同时也拉动了国内物价的飞速上涨，老百姓的生活成本相应的大大增加。
地处西南内陆的铜山县也感受到了时代的变迁，县城一年一个样，房价像上了发条般噌噌的往上窜，十年前的十万块钱可以在县城不错的地段买到一套新房，现在这点钱最多只够付一套小户型的首付。
接过早餐店老板递过来的塑料口袋，司阳拿在手里颠了一下，五块钱买来的小笼包拿在手里好像没有什么重量呢。
司阳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听说当年老头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司阳来到铜山县城的时候，用毕生的积蓄购买了县城中心广场附近的一套三居室，当年能够买到这个地段的人在县城非富即贵，十层也是当年整个铜山县最高的建筑，而且那是也是县里的第一栋电梯楼。
只是十二年过去了，原本巍峨耸立的电梯楼房已经淹没在了摩天大楼之间，周围的住宅小区最低的也是在二十几层以上。
小楼就好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颤颤巍巍的站立在高大帅气的小伙之间。
现在的小楼依然醒目，因为它那如同乞丐般的斑驳外墙，和大片脱落的瓷砖。
“周大爷又出去锻炼身体呢。”走进小楼的院落，司阳熟络的和门口经过的老人大招呼。
物是人非，当年小楼的业主搬得七七八八，不少人干脆将房子出租或者卖了，只有一些老人依然还住在这里，司阳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当然非常熟悉。
周大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说的话也特别的大声：“阳子小学毕业了吧？考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考上铜山中学？”
铜山中学是一所百年名校，在省里、国家都很有名气，据说全国每一个省市地区都有学生到铜山中学读书。
就算是铜山县的本地人，要想就读铜山中学，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和全国的其他学生一样通过联招考试，达到分数线；再一个就是按找现在的网络流行语来说就是“拼爹”。
“不知道呢，分数线不是还没有下来吗？过几天就知道了。”司阳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周大爷确认为司阳过分的谦虚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小就聪明，成绩比我家那不争气的孙子好得太多了，肯定没有问题的。那小子也就是有个好爹，读初中就要花家里五、六万块钱，有什么出息！阳子，以后你一定要帮我多管管那小子。”
周大爷的声音不小，大街上数落自己的孙子，让司阳很是吃不消，急忙打过招呼往家走去。
······
“老头，我回来了。”将手里的小笼包拿到厨房，司阳走进卫生间冲凉。
阳台。
脚踏平字马，双手虚扶胸前，身材高大的白发老人听到司阳的声音，气沉丹田，口中吐出一道犹如实质的白气，整整持续半分钟。
在盛夏天，能够凝气成雾，而且连绵悠长、聚而不散，老人的功夫不可谓不深厚。
转身从阳台进入屋内，刚才肃穆的表情消失，只见老人收腹弯背，时不时的再咳嗽几声，表现得与一般的七、八十岁老人相差无几。
沙哑着喉咙，抱怨道：“臭小子，早就告诉过你可以不用再去那里了，三天两头没事还往那个鬼地方跑，还得老人家我昨天晚上累个半死···咳咳···咳···怕是受了凉。你小子就不怕我老人家一命哀哉？”
紧闭的卫生间房门没有声音回答老人的话。
老人念叨个没完没了：“老人家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可怜了我那才十几岁的孙儿，真真的成了孤儿，没有人疼咯！”
“老人家！”司阳打开卫生间的门，赤裸着上身，很不耐烦的加重语气说道。
擦拭着身上的水，道：“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生过病，我放心得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都说祸害活千年，老人家你就留着这有用之躯，继续祸害这个世界吧。没有你，真的很无趣呢···对了，厨房有刚出炉的罗氏小笼包。”
“呵呵···还是我的乖孙有良心，知道老人家没吃早饭。”老人拿出小笼包，喝着桌上刚热好的新鲜牛奶，吃得有滋有味。
边吃还一边用眼睛刮着司阳：“不错···乖孙的身材越来越好了。啧···啧啧···我就说嘛，这么多年这鬼眼一直在吸食你的精气神，侵蚀你的身体，鬼眼开了以后用了四年时间就给你恢复到这种状态，老人家我真是了不起啊！”
没有理会老头的自卖自夸，司阳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背心套上，准备回卧室补充睡眠了。每次到那里，司阳都不会睡觉，就算胆子再大睡在那种地方感觉总是怪怪的。
司阳穿上衣服显得瘦小，那是因为他的衣服总是比身材大一个号，衣服都是老头买的，老头总说是自己老了记不住司阳的尺寸，但是司阳认为，老头是故意的，这样等来年长高了衣服还可以再穿一年。
黝黑的皮肤、匀称的肌肉，一眼就能看出这具尚未成年的身体蕴藏的可怕力量，司阳嘴上不承认，但是身体血气的旺盛只怕是没有几个成年人比得上的。
司阳准备关门时，老人急忙说道：“臭小子记得十二点把饭送到城隍庙来，这几天可真不错，生意好得出奇，收摊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下午留下来帮忙招呼一下客人，听见没有！”
“知道啦！不会饿着你老···人···家的！”司阳故意把“老人家”三个字说得抑扬顿挫，似乎在嘲笑老人总是倚老卖老。
看着司阳关上卧室的门，老人自言自语道：“早点把那些散客打发了，今天晚上还有一笔大生意呢···凹子沟离县城还有二三十公里呢，去晚了今天晚上怕是回来不了···”
司阳的卧室房门突然打开，司阳盯着老人的眼睛。
老人显然很不习惯被这样盯着看，几秒钟后就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怯怯的低声问道：“臭小子吃错药了！一惊一乍，老人家早晚被你玩死。”
“如果不想被自己玩死，今天晚上哪也不要去！”司阳严肃的说道。
老人也是个人精，知道司阳有隐瞒，急忙追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说来听听，下午那个老板再来的时候，爷俩演出双簧，抬抬价？”
司阳对于老人的无知无畏很无语：“凹子沟灭门案！是请你去超度还是招魂？”
当然高速发展在增加居民收入的同时也拉动了国内物价的飞速上涨，老百姓的生活成本相应的大大增加。
地处西南内陆的铜山县也感受到了时代的变迁，县城一年一个样，房价像上了发条般噌噌的往上窜，十年前的十万块钱可以在县城不错的地段买到一套新房，现在这点钱最多只够付一套小户型的首付。
接过早餐店老板递过来的塑料口袋，司阳拿在手里颠了一下，五块钱买来的小笼包拿在手里好像没有什么重量呢。
司阳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听说当年老头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司阳来到铜山县城的时候，用毕生的积蓄购买了县城中心广场附近的一套三居室，当年能够买到这个地段的人在县城非富即贵，十层也是当年整个铜山县最高的建筑，而且那是也是县里的第一栋电梯楼。
只是十二年过去了，原本巍峨耸立的电梯楼房已经淹没在了摩天大楼之间，周围的住宅小区最低的也是在二十几层以上。
小楼就好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颤颤巍巍的站立在高大帅气的小伙之间。
现在的小楼依然醒目，因为它那如同乞丐般的斑驳外墙，和大片脱落的瓷砖。
“周大爷又出去锻炼身体呢。”走进小楼的院落，司阳熟络的和门口经过的老人大招呼。
物是人非，当年小楼的业主搬得七七八八，不少人干脆将房子出租或者卖了，只有一些老人依然还住在这里，司阳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当然非常熟悉。
周大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说的话也特别的大声：“阳子小学毕业了吧？考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考上铜山中学？”
铜山中学是一所百年名校，在省里、国家都很有名气，据说全国每一个省市地区都有学生到铜山中学读书。
就算是铜山县的本地人，要想就读铜山中学，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和全国的其他学生一样通过联招考试，达到分数线；再一个就是按找现在的网络流行语来说就是“拼爹”。
“不知道呢，分数线不是还没有下来吗？过几天就知道了。”司阳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周大爷确认为司阳过分的谦虚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小就聪明，成绩比我家那不争气的孙子好得太多了，肯定没有问题的。那小子也就是有个好爹，读初中就要花家里五、六万块钱，有什么出息！阳子，以后你一定要帮我多管管那小子。”
周大爷的声音不小，大街上数落自己的孙子，让司阳很是吃不消，急忙打过招呼往家走去。
······
“老头，我回来了。”将手里的小笼包拿到厨房，司阳走进卫生间冲凉。
阳台。
脚踏平字马，双手虚扶胸前，身材高大的白发老人听到司阳的声音，气沉丹田，口中吐出一道犹如实质的白气，整整持续半分钟。
在盛夏天，能够凝气成雾，而且连绵悠长、聚而不散，老人的功夫不可谓不深厚。
转身从阳台进入屋内，刚才肃穆的表情消失，只见老人收腹弯背，时不时的再咳嗽几声，表现得与一般的七、八十岁老人相差无几。
沙哑着喉咙，抱怨道：“臭小子，早就告诉过你可以不用再去那里了，三天两头没事还往那个鬼地方跑，还得老人家我昨天晚上累个半死···咳咳···咳···怕是受了凉。你小子就不怕我老人家一命哀哉？”
紧闭的卫生间房门没有声音回答老人的话。
老人念叨个没完没了：“老人家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可怜了我那才十几岁的孙儿，真真的成了孤儿，没有人疼咯！”
“老人家！”司阳打开卫生间的门，赤裸着上身，很不耐烦的加重语气说道。
擦拭着身上的水，道：“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生过病，我放心得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都说祸害活千年，老人家你就留着这有用之躯，继续祸害这个世界吧。没有你，真的很无趣呢···对了，厨房有刚出炉的罗氏小笼包。”
“呵呵···还是我的乖孙有良心，知道老人家没吃早饭。”老人拿出小笼包，喝着桌上刚热好的新鲜牛奶，吃得有滋有味。
边吃还一边用眼睛刮着司阳：“不错···乖孙的身材越来越好了。啧···啧啧···我就说嘛，这么多年这鬼眼一直在吸食你的精气神，侵蚀你的身体，鬼眼开了以后用了四年时间就给你恢复到这种状态，老人家我真是了不起啊！”
没有理会老头的自卖自夸，司阳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背心套上，准备回卧室补充睡眠了。每次到那里，司阳都不会睡觉，就算胆子再大睡在那种地方感觉总是怪怪的。
司阳穿上衣服显得瘦小，那是因为他的衣服总是比身材大一个号，衣服都是老头买的，老头总说是自己老了记不住司阳的尺寸，但是司阳认为，老头是故意的，这样等来年长高了衣服还可以再穿一年。
黝黑的皮肤、匀称的肌肉，一眼就能看出这具尚未成年的身体蕴藏的可怕力量，司阳嘴上不承认，但是身体血气的旺盛只怕是没有几个成年人比得上的。
司阳准备关门时，老人急忙说道：“臭小子记得十二点把饭送到城隍庙来，这几天可真不错，生意好得出奇，收摊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下午留下来帮忙招呼一下客人，听见没有！”
“知道啦！不会饿着你老···人···家的！”司阳故意把“老人家”三个字说得抑扬顿挫，似乎在嘲笑老人总是倚老卖老。
看着司阳关上卧室的门，老人自言自语道：“早点把那些散客打发了，今天晚上还有一笔大生意呢···凹子沟离县城还有二三十公里呢，去晚了今天晚上怕是回来不了···”
司阳的卧室房门突然打开，司阳盯着老人的眼睛。
老人显然很不习惯被这样盯着看，几秒钟后就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怯怯的低声问道：“臭小子吃错药了！一惊一乍，老人家早晚被你玩死。”
“如果不想被自己玩死，今天晚上哪也不要去！”司阳严肃的说道。
老人也是个人精，知道司阳有隐瞒，急忙追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说来听听，下午那个老板再来的时候，爷俩演出双簧，抬抬价？”
司阳对于老人的无知无畏很无语：“凹子沟灭门案！是请你去超度还是招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