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出奇的安静,穆言躺在滩涂上,泪眼望天,此时此刻,他的耳朵里,没有虫鸣鸟叫,没有风声,仿佛什么都没有。
肋骨断裂的胸口在痛,骨骼碎裂的小腿在痛,穆言的心一样在痛,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却想着许多人,有远在国内的父母亲,也有远在他乡异国的红颜知己,还有躺在这滩涂上一动不动的彼得·阿克曼、拉扬以及稍微远些的库曼。他们,有的陪伴了他一生,有的陪伴了他一时,还有的不过是刚刚相识。
穆言的思绪越来越远,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痛,可他依然就这么躺着,不知道是在等待死亡,还是在等待那不知道会不会有的救援。
只是,这样的等待被一头恰巧路过的孟加拉虎打破,这头孟加拉虎叼走了它最先发现的库曼尸体。
强烈的求生欲充斥着穆言伤痕累累的身体,等到孟加拉虎走远,他终于鼓起勇气两手撑地,艰难的坐了起来。
他想站起来走路,可是腿上和胸口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想,他重新躺下,然后用手翻转身体,慢慢的爬向河里。
穆言捡起一块被震落的坐轿木板,悄然无声的滑进水里,借着木板的浮力,他顺着河流,向下游飘去。
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除了栖息着凶猛的亚洲巨象、孟加拉虎和亚洲大独角犀牛外,还有沼泽鳄和印度巨蟒,身为生物学家的穆言自然知道这些,只是对于现在举步维艰的他来说,与其在陆地上艰难爬行时刻提防路过的凶猛巨兽,还不如到水里漂流轻松安全一些,毕竟据他所知,这条不知名的小河出现沼泽鳄或者印度巨蟒的可能性极低。
“希望不要遇到鳄鱼。”
穆言忍着痛楚,轻轻的划着水,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小河的流水并不湍急,木板托着穆言顺流而下,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穆言只知道因为长时间的浸泡,身上的伤口似乎又开始了流血。
“血已经流了够多,再流下去怕就要失血过多而死啦。”
“怎么还不见塔鲁人的村庄?怎么还不见救援的队伍?”
穆言牙关紧咬,心里默念。
就在这时候,距离这里极远处的漆黑里有一点晶莹亮光忽闪忽闪,穆言以为是手电筒的灯光,喜出望外。突如其来的希望使得穆言的双手充满了力量,它们飞快的划着水,木板飞快的朝那边飘去。
晶莹的亮光越来越近,穆言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有亮光就一定有人类,有人类我就能活下来。”
强烈的求生信念支撑着穆言几欲崩溃的身体,快速的靠近那里。
近了,到了,穆言失望了。
那忽闪忽闪的晶莹亮光,只是河道拐弯处的一洼清水,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发亮,但穆言知道,它只是一洼清水而已,能解渴却不能救他。
“伤口在加速流血,不能再泡水了,得靠岸休息一下。”
借着那一洼清水的光亮,穆言终于看见了流水从他身体里带走的一缕缕鲜血。
愕然半晌,穆言抓住岸边凸出的岩石,缓缓的将身体挪上岸,只是,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辛苦的做了许久。
爬上岸,穆言疲惫的躺在那一洼清水边,昏昏欲睡。
虽然困顿不堪,但穆言不敢睡,他害怕眼睛一闭,就再也不会睁开。
“趁着这点光亮,再多看几眼这个世界吧。”
穆言别着头,望着朦胧的夜空,喃喃苦笑。
或许是因为出血过多的原因,离开水上了岸,穆言很快便感到口干舌燥,他缓缓的挪动身体,探出头伸进那一洼清水里,张口喝了几口。
清水入口,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恍惚间,穆言有一种疲惫顿消的感觉。
这感觉真好!
穆言微微一笑,旋即探出头去再喝了几口清水。
清水顺喉而下,沁人心脾,这回,穆言不但觉着精神充沛,身体的痛楚彷佛也减轻许多。
真神奇!
穆言微笑,开始大口的喝着清水。
身体的痛楚在慢慢消失,穆言沉浸其中,浑然忘我。
穆言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他只依稀记得当一洼清水被他喝干之后,他就不能自已的沉沉睡了过去。
当穆言再次醒来,明媚的阳光已经照在他脸上,他睁开眼,睡眼蓬松的望了眼阳光下的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然后,他本能的站起身,张开双臂舒展身子,还打了个哈欠。
再然后,穆言就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俯下头,双手摸了摸胸口,然后又揉了揉小腿。
断裂的前胸肋骨完好如初!
碎裂的腿骨也完好如初!
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悄然不见!
所有的痛楚也都悄然不见!
前所未有的饱满活力充斥全身!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昨日的伤痛只是一场梦?”
穆言彻底的惊呆了,他缓缓转过身,望着那一洼清水的所在,可它已经干涸见底。然后,穆言抬起头,前方,十数棵酷似婆罗双树的参天巨树高高耸立,遮天蔽日。
数十米?
不,上百米!
“我的天,婆罗双树怎么可能长到这么高!”
“一般的加州红杉和澳洲杏仁桉树也没那么高啊!”
穆言狂叫。
他跑了过去,站在一棵参天巨树下,发现它的巨大树干直径竟有数米之巨。
“巴尔迪亚的婆罗双树最高都不会超过70米,这些参天巨树到底是什么变异物种,竟然如此高大。”
穆言站在树下,仰头望着头顶遮天蔽日的枝叶,试图看出它的种类,只是那些枝叶太高了,纵横交错,穆言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只是知道它们酷似婆罗双树。
穆言虽然是生物学家,但主要研究凶猛的野生动物,对植物很少涉猎。
就在穆言还在疑惑的时候,一声隆隆的叫声响彻云霄。
巨象!
亚洲巨象来了!
熟悉的叫声,回荡在耳际,穆言惊慌失措。
“我得爬到树上去!”
叫声越来越近,穆言急不可耐,左顾右盼都没找到能让他安全离开的路径,迫不得已,他只好冲到稍远处一棵最小的大树下,抱着它的树干,爬了上去。
这棵大树是这一片树林最矮最小的一棵,不过,也有数十米高,穆言惊惶之下,仅仅花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爬到了三十米高的枝桠地方。
穆言爬得很快,虽然他毫无所觉,但是他攀爬的速度真的很快。
不多时,那头亚洲巨象寻了过来,它趟过小河,来到穆言昨晚躺着的地方,它长长的鼻子在那一洼清水池里乱甩。
清水池里没有清水了。
嗷……
亚洲巨象非常愤怒,仰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隆隆咆哮,恐怖的叫声惊天动地。
穆言躲在树干背面,听得亚洲巨象嘶吼,忍不住好奇的探出头望去。
“天啊,怎么可能!”
河边的亚洲巨象,俨然是一头真正的庞然大物,穆言虽然居高临下望不真切,但却可以肯定这头巨象的肩高不会只有区区3.4米了。
“它的象牙上还有血迹,一定就是昨天那头巨象,只是,才过了一夜,它怎么可能大了这么多?肩高差不多3.8米,如此庞大的身体,比之非洲巨象也不遑多让啦。”
“这头亚洲巨象的左耳明显有个洞,与传说中的象王比姆·加吉一般无二,想来便是它了,真是造化弄人,我怀着无比欣喜的心情来到这里寻找它,却不想是这样悲惨的相遇。”
望着朝思暮想的亚洲象王比姆·加吉就在脚下不远处,穆言心境难平。
只是,让他惊讶的还远不止这亚洲象王比姆·加吉,就在他在池边发飙的时候,河的那边,一头孟加拉虎从象草丛迈步而出,它望着亚洲巨象,发出低沉的咆哮。
“我的天,这头孟加拉虎怎么这么大?比东北虎还要巨大!”
穆言仰头瞭望那头体长超过3.5米的巨虎,惊诧莫名。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上百米高的参天大树,3.8米高的亚洲巨象,超过3.5米长的孟加拉虎,重伤垂死的人一夜之间复原,怎么一切都是超乎寻常?”
穆言惊惶失措。
就在穆言不知所措的时候,大得出奇的孟加拉虎猛的跳起,主动扑向了正在发飙的亚洲象王比姆·加吉。
比姆·加吉见状,咆哮一声,转身对孟加拉虎发动了冲锋。
只是,孟加拉虎不是亚洲大独角犀牛,它们是天生的丛林猎手,它们的身体灵活无比。
但见,比姆·加吉踏着巨浪,刚冲到孟加拉虎身前,孟加拉虎随即一跃而起,精准的跳上象背,血盆大口咬向它的脖颈。
比姆·加吉嘶吼一声,前腿高高蹬起,庞大身躯竟然直立而起,将还没来得及抓牢的孟加拉虎甩了出去。
比姆·加吉前腿落下,震起高高的水浪,与此同时,它长长的象牙迅捷的向着摔到一旁的孟加拉虎狠狠扫了过去。
孟加拉虎咆哮一声,猛的窜了出去,躲开了象牙的攻击。
“这还是丛林野兽的争斗吗?怎么看着更像有着高等智慧的灵长类在拼杀。”
远处,穆言看着这一幕,惊愕非常。
“难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来源于那一洼清水?”
“一定是它,漆黑的夜里竟能发出晶莹亮光,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水。”
“这十几棵参天大树就生长在这洼清水附近,怕也是吸收了清水才会长得这么高。”
“清水干涸,象王愤怒,想来它之前也饮用过池里的清水,所以它才会变得那么巨大。”
“巨大的孟加拉虎这个时候冒出来攻击巨象,怕也是为了争夺这洼清水。”
“还有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的象草,还有那些藤蔓,这一切的一切到此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是,那池子里的清水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它改变了整个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
穆言恍然,俯瞰着河边那早已干涸的池子,喃喃自语。
“这个位置很重要。”
穆言从背包里取出几架红外线遥控摄像机,固定在附近的树干里,摄像头正好对着那洼清水及其附近位置。这种遥控摄像机能自动捕捉影像,待机时间极长,穆言希望它们能捕捉到一些珍贵的画面。
架设好遥控摄像机,穆言随即坐到更高一点的树枝上,静静的看着象王比姆·加吉和孟加拉虎的争斗。
或许是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奈何不了对方,有些疲惫的孟加拉虎率先停止了对象王比姆·加吉的攻击。
象王比姆·加吉见状,隆隆咆哮了几声,随即识趣的离开了小河,没入象草丛消失不见。
象王比姆·加吉也有自知之明,虽说现在依仗庞大的身躯它能在争斗中不落下风,但它毕竟是素食者,战斗技巧远不如孟加拉虎这样的先天掠食者,再纠缠下去,局势只会对它不利,不如现在见好就收。何况,那洼清水已经干涸,它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见象王比姆·加吉主动让出地方,孟加拉虎满意的趟过小河,只是当它见到池子里的清水已经干涸,不由冲象王比姆·加吉消失的方向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咆哮。
显然,这头孟加拉虎误以为是象王比姆·加吉喝干了这一洼清水,却不知是穆言捷足先登了。
孟加拉虎非常非常的愤怒,它冲过小河,迅速的钻进象草丛消失不见,显然,它是追着象王比姆·加吉去了,刚才那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将会在另一处地方继续上演。
见两头凶猛巨兽终于先后离开了这里,穆言如释重负,随即抱着树干艰难的往下爬。
穆言爬得很慢也很艰难,和刚才爬上来的速度简直是云泥之别,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异样,不由好奇刚才是怎么爬上去的,难道是危险的时候爆发了身体潜能?
回到地面,穆言走到那池子边,仔细的观察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它有什么不同之处。
随后,穆言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小铁铲,对着池底凿起来,只是他凿了许久,依旧没有特别的发现,也没有清水再冒出来。
无奈之下,穆言只能取了一点池底的碎石收进背包,然后拍了一组水池和那些参天大树的全方位照片,以备回去做进一步的研究。
处理好一切,穆言决定离开这里,离开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回到特赖村基地,回到人类世界。
从背包取出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地图,穆言观察着周围的地形,确定了自己的大概位置后随即顺着河流往下走,前往最近的塔鲁族村庄。至于那些遥控摄像机,就让它留在这里,哪天有时间再回来取。
顺流而下,穆言惊讶的发现,巴尔迪亚的一切都在发生不可思议的悄然变化,十米高的象草随处可见,粗壮藤蔓四通八达几乎无处不在,还有那些婆罗双树,高耸入云。
虽然穆言一路走来都是小心翼翼,但在巴尔迪亚这个野兽天堂,还是不可避免的会遇见凶猛巨兽。
这是一条沼泽鳄,穆言庆幸是今天遇见它而不是昨天夜里。
这条沼泽鳄不是很大,体长只有两米多点,是只非常年轻的沼泽鳄,它张开血盆大口,恰好拦在了穆言的必经之路上。
穆言不打算和它发生冲突,悄悄的绕进象草丛,奇怪的是,那条沼泽鳄竟然一改沼泽鳄守株待兔的脾性,四脚窜动,快速的追向穆言。
穆言大惊,当即撒腿狂奔,只是象草又高又密,穆言的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不一会儿,沼泽鳄便呼啸而至,血盆大口咬向穆言的腿。
穆言赶忙跳起来,躲开它的迅猛攻击,同时抓起地上枯黄的象草杆,刺向它的眼睛。
沼泽鳄躲开,血盆大口又重新扑来。
鳄鱼的咬合力惊人,穆言知道,自然不敢被它咬中,手中象草杆快速的挥舞着,试图赶走它。
一人一鳄在象草丛僵持了许久,穆言被逼得浑身是汗。
这只沼泽鳄疯了不成,竟会如此纠缠,毫不相让,难道也是受了那一洼清水的影响,只是这里距离那池子已经有数公里之远,怎么会还有影响,难道那种清水还不止一处?
穆言念及此,一边挥动象草杆驱赶沼泽鳄,一边缓缓的往后退去。
沼泽鳄不依不挠,咄咄逼人。
穆言斗不过它,被它迅捷的扑到跟前,咬住了小腿。
钻心的痛楚袭遍穆言的全身,他俯下身,吼叫着伸手抓住沼泽鳄的上颌,猛的往外掰,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它松口。
让穆言惊愕的是,只听咔嚓一声,沼泽鳄的上颌竟被他硬生生的掰裂,猩红的鲜血流淌一地,吃痛的沼泽鳄松开了下颌,两米多长的身体在象草丛翻滚抽搐,不一会儿,便静静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死了!
沼泽鳄竟是这样被穆言撕裂而死!
沼泽鳄吻部长长,力量惊人,咬合力也惊人,要掰开它的血盆大口谈何容易,何况穆言还是撕裂它的上颌。
高高抬起染满鲜血的双手,穆言目瞪口呆。
良久,穆言回过神,低头检查小腿上的伤口,只是当他撕开破烂的裤脚却愕然的发现,那一排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慢愈合。
人类和动物的身体本身是具有愈合再生能力的,但像这样的伤口,即便使用那些有着神奇药效的昂贵药物,没有个十天八天也是不可能愈合的。可是眼下穆言这样的愈合速度,那小腿的伤口怕是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完全愈合,这完全颠覆了穆言的科学认知。
“伤口再生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天啊,那一洼清水到底是什么东西?”
穆言惊诧莫名,当即走过去检查那条沼泽鳄的伤口,见它的伤口没有愈合的趋势,不由松了一口气。
沼泽鳄的上颌裂伤没有像穆言小腿的伤口一样快速愈合,穆言不知道是因为它已经死亡导致身体丧失了基本的生理机能还是因为它本身还不具备穆言这样的恐怖再生能力。
心里有疑问,穆言当即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小刀,然后从沼泽鳄的上颌里切下一块肉,准备拿回去研究。
处理好一切,穆言割下一块布条简单的包扎好小腿的伤口,随即走出象草丛,往地图标示的塔鲁族村庄慢慢走去。
腿上有伤,虽然在快速的愈合,但穆言依旧不敢肆意奔跑,防止伤口二次撕裂。
接下来的十几公里路,穆言没有再遇见什么凶猛野兽,终于一个塔鲁族村庄映入眼帘。
穆言喜出望外,当即俯身解下布条,察看小腿的伤口。
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白皙的皮肤上一点伤痕也没有,很神奇的愈合能力,穆言兴高采烈,再无顾忌,快速的朝塔鲁族村庄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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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具血肉模糊的塔鲁族人尸体和牲畜,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死状悲惨。
塔鲁族村庄被袭击了!
穆言惊慌失措,赶忙检查着尸体上的伤痕。
“我的天,竟然是孟加拉虎留下的伤口,孟加拉虎怎么会袭击村庄,这是千百年来都没有过的事。”
辨别出伤口,穆言蹲在地上,呆若木鸡。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虎啸,穆言惊恐的站起身,快速的冲进旁边一座屋子里躲了起来。
透过窗户,穆言清楚的看到两头硕大的孟加拉虎一前一后迈步而来。
“孟加拉虎竟然联合狩猎,简直匪夷所思。”
看见两头孟加拉虎相安无事的走在一起,穆言惊诧不已。
两头孟加拉虎没有发现穆言,它们迈步而至,各自叼起一具尸体随即缓缓的出了村庄,原来,它们是回来收集猎物的。
孟加拉虎走进了村口不远处的密林,穆言生怕它们去而复返,只好躲在屋子里,没敢出去。
“得和科考队基地取得联系才行。”
屋子里除了他,空无一人,穆言当即四处搜寻,希望能找到一台电话机,只是结果让他很沮丧。
这家塔鲁族人出奇的穷,除了耕作的农具外,再无别的铁质东西,更不要说电话机了。
得去别的屋子找找。
孟加拉虎袭击了村庄,幸存的塔鲁族人都选择了逃命,偌大的村庄如今似乎空无一人。
穆言趴在窗前观望许久,见两头孟加拉虎似乎再没有再回来的迹象,随即悄悄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摸进隔壁的木屋。无独有偶,这一户塔鲁族人也是贫困户,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穆言在屋子里找到一把勉强称手的割草刀。
割草刀磨得很锋利,可以勉为其难用来防身。
终究是有些收获,穆言还不至于太沮丧,离开木屋,他随即摸进了对面那间较大的屋子。
这一户塔鲁族人在村子里显然是个殷实人家,竟然拥有一台电视机,而穆言迫切想要找的电话机正好就放在电视机旁。
穆言喜出望外,当即扑上去拨打了科考队基地的电话,只是,电话筒那边没有传来熟悉的热情洋溢的提示音,而是沙沙的电流声。
线路故障!该死的!
希望就在眼前,却又被残忍的扼杀,穆言气急败坏,当即慌慌张张的检查屋子里的电话线路。
“这里的线路没有问题,怕是外面的线路断了。”
故障位置不在屋子里,穆言徒呼奈何。
就在这时,穆言听得屋外传来一声嚎啕大哭。
还有人在村子里!
穆言喜出望外的跑到门口,却愕然发现,远处,一头年轻的孟加拉虎正气势汹汹的盯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塔鲁族男子。
塔鲁族男子手里拿着钢叉,他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身体和紧握钢叉的手不停的颤抖,显然已经是恐惧到了极点。
穆言不敢喊他,更不敢冲上去救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木门后面紧握割草刀。
吼……
孟加拉虎张牙咧嘴,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身子微微前倾,似乎下一瞬间,它就要扑将过去,将眼前的塔鲁族男子咬得粉碎。
可就在这时,一头亚洲巨象毫无征兆的冲进了村子,巨象对孟加拉虎视若无睹,肆意晃动着它庞大的身躯,直直冲了过来。
亚洲巨象是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无可争议的森林之王,它们是庞然大物,并不畏惧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孟加拉虎。
那头孟加拉虎显然还很年轻,对比自己大的庞然大物有着本能的恐惧,见得巨象狂暴的冲过来,它不甘的低吼一声,随即跳到一边,选择了退让。
这头亚洲巨象显然只是借道经过,见孟加拉虎主动让路,也不与它纠缠,自顾自的吼叫着从那边路口冲出了村庄,卷起一路烟尘。
可怕的对手就这么离开了,本已经萌生退意的孟加拉虎重新掉头走了回来,经过亚洲巨象的惊吓,那名塔鲁族男子更是惊惶无措,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猎物完全丧失了抵抗力,孟加拉虎低吼着一步一步迈了上去。
也许是求生意志激起他最后的垂死挣扎,塔鲁族男子忽地嚎叫着,高高扬起钢叉,向步步紧逼的孟加拉虎胡乱刺了过去。
猎物的激烈反应突如其来,年轻的孟加拉虎吓了一跳,身躯高高跳起,远远的躲了开去,正好将后背露给了穆言。
“这个塔鲁族男子或许是我离开这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我的身体现在拥有了快速再生的能力,拼着受点皮肉伤也要把他救出来。”
穆言念及此,握紧割草刀,冲出木门,迅速的扑向了背对着他的孟加拉虎。
砰……
一声巨响,不知道哪里来的巨大力道,穆言竟然硬生生的将那头上百公斤重的孟加拉虎扑倒在地,手中那把割草刀也深深扎进了它的脖颈,鲜血染红了他握刀的手。
脖颈被刺,孟加拉虎发出了愤怒和痛苦的嚎叫,愣在一旁的塔鲁族男子从惊愕中回过神,手中钢叉随即凶猛的捅着孟加拉虎的小腹,一叉接一叉,散乱飞溅的鲜血染红了穆言的衣衫。
剧烈的刺痛,袭遍孟加拉虎全身,它疯狂的扭动身子,吼叫着试图挣脱穆言。
骑虎难下,穆言怎敢让它挣脱,他整个人都压在它的身上,让它上半身动弹不得,同时,一只手死死的按住虎头,另一只手残忍的搅动着割草刀,孟加拉虎脖颈的伤口被撕烂,鲜血狂喷。
年轻的孟加拉虎终于在穆言和塔鲁族男子的合力绞杀下殒命当场,发觉身下的孟加拉虎不再动弹,穆言才松开手,拔出兀自插在它脖颈里的割草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自己竟然亲手杀死了一头孟加拉虎,虽然只是一头年轻的捕猎经验不足的孟加拉虎,但也太匪夷所思了。
穆言站起身,望着地上的尸体,依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塔鲁族男子望了眼穆言,随即拉着他拼命的往村外亡命飞奔,穆言愣了愣,随即跟着他撒腿飞奔。
与此同时,村口密林方向,传来一声声愤怒的虎啸。
村外的孟加拉虎听到同类的惨叫声,正在赶来。
出了村庄,塔鲁族男子带着穆言爬上一座乱石嶙峋的峭壁,随即浑身脱力般萎靡坐倒在地。
*&**&*&*&*&*…….
回到安全地方,顺回气来的塔鲁族男子拉着穆言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串话。
穆言听不懂当地的塔鲁语,愣了愣,随即用英语尝试与他交流。可惜的是,这个塔鲁族男子听不懂英语。
他惊愕的看着穆言,手舞足蹈的说了一大串话。
穆言苦笑,伸手指了指他的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最后摇摇头,表示听不懂他说什么。
塔鲁族男子明白了穆言的手势,随即依葫芦画瓢,他先是双手成爪张开,然后张嘴咆哮,最后指着远处村庄画了一个圈,惊恐的摇了摇头。
“村庄被孟加拉虎包围了?我们走不了?”
塔鲁族男子的手势,穆言虽然看着模棱两可,但也猜到了他的大概意思。幸好这座峭壁很陡峭,一端悬空在外,包括孟加拉虎在内的凶猛巨兽不容易上来,暂时算是安全的避难所。
塔鲁族男子坐在地上,遥望着那近在咫尺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庄沉默不语,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穆言从他饱含泪水的眼里看出了他的痛心。
塔鲁族男子如此,在异国他乡身陷险境的穆言又何尝不是。
“或许,本不该来这里。”
对凶猛巨兽狂热追求的信念在穆言的心里第一次动摇。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这些原本还能和人类保持距离的凶猛巨兽主动的向人类发起攻击?”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也源于那一洼清水?”
“那一洼清水,不但让我的身体拥有了神奇的再生能力,还让我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扑杀一头孟加拉虎,这在以前,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今天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如果生活在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的凶猛巨兽也拥有了与我一般的能力和力量,那无疑是一场灾难。”
“凶猛的巨兽们恐怕就是因为凭空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才变得狂暴起来吧?”
穆言仰首望天自言自语,真相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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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塔鲁族男子怪叫着,奋力的摇晃穆言想推他起来。
穆言坐起身,顺着他的手指望向塔鲁族村庄,然后,他惊愕的看到毕生难忘的一幕。
塔鲁族村庄那条光秃秃的道路,不知何时长满了嫩绿的青草,而且那些青草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这……这怎么可能!”
“这……这完全违背了植物的生长规律。”
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让人匪夷所思,纵然是已经有过一些特别经历的穆言也惊得目瞪口呆。
砰……
就在这时,一株藤蔓从一间塔鲁族人木屋里伸展而开,坚固的木屋在那势不可挡的力量面前毫无抵抗之力,轰然倒塌,掀起尘沙漫天。
*&**&*&*&*&*…….
塔鲁族男子一脸惊恐,指着那间屋子,激动的叽里呱啦。
“不仅仅你们的村子这样,你看看我们周围的草木,都在疯狂的生长,巴尔迪亚一片生机勃勃,疯狂得令人咋舌!”
放眼四周,凡是肉眼能望见的地方,都披上了绿油油的外衣,而且,这层外衣还在不停的升高,扩散。
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的植被,在笃信科学的生物学家穆言的亲眼目睹下,开始了迅猛的疯狂的扩张。
太疯狂了!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穆言的想象,让他瞠目结舌,同时也让他更加迫切的渴望见到科考队基地派出的救援队伍或者当地的园区管理员,只是,直到夜幕降临,穆言期待的人们依旧迟迟不见。
巴尔迪亚的夜晚并不安静,四周不时响起野兽们的吼叫声,穆言虽然想点起火光或者打开手电筒以吸引可能经过附近的人类的注意,但峭壁毫无遮掩,他的举动极有可能招来日伏夜出的凶猛巨兽,更何况,塔鲁族村庄的附近还有为数不少的孟加拉虎出没,行藏一旦曝露,后果将相当危险。
考虑到这些,穆言什么都不敢做,他只是枯坐在峭壁上,望着眼前一片漆黑的世界,寻找着可能出现的亮光。
没有直升机的灯光,没有塔鲁族村庄的灯火,没有露宿营地的火光,四周的夜一片漆黑,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旭日东升。
阳光洒落,穆言举目四望,发现峭壁四周的植被终于停止了疯狂的生长,不由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喝了神奇清水的缘故,穆言根本感觉不到饥渴,可是那塔鲁族男子却不一样,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饥渴难耐了。
“得下去找些食物!”
瞧见塔鲁族男子一副饥肠辘辘的模样,穆言不由摸了摸肚子,然后手放到嘴边做出进食的摸样。
塔鲁族男子看懂了穆言的意思,激动的点点头,叽里呱啦。
“周围的草木暂时停止了生长,包围村庄的孟加拉虎也再没有出现过,我们可以趁机回村庄拿些食物上来。”
也不管塔鲁族男子能不能听懂,穆言兀自指着不远处已经掩藏在象草丛的村庄自言自语。
塔鲁族男子虽然听不懂穆言的汉语,却能明白他手势的意思,只见他点点头,拎起钢叉当先走下了峭壁,穆言也手握割草刀,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摸进了村庄。
一天一夜的功夫,村庄里的象草已经长到了两米多高,以穆言和塔鲁族男子的身高钻进象草丛,也完全看不到人。
不久,穆言跟着塔鲁族男子摸进了一间屋子,看着他在屋子里激动的指指点点,穆言猜测,这间屋子就是他的家。
塔鲁族男子的家没有被藤蔓掀翻,他开始翻找食物和水,穆言没有去找这些,他在找电话机。
结果,塔鲁族男子翻出一堆的番薯、玉米以及腊肉,而穆言呢,则发现他家也是贫困户。
塔鲁族男子饿得慌,招呼穆言一声,随即坐到一边,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拿着番薯,大口吃起来。
穆言望了他一眼,虽然不饿,但难得见到食物,还是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顺便吃了一个番薯。
吃饱喝足,塔鲁族男子满足的躺在地上,黝黑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平静的神色。
穆言没有放弃寻找电话机,他站到塔鲁族男子跟前做出打电话的姿势,同时问他:“你们村子里谁家有电话机,telephoneset,电话机,我要给科考队基地拨打求救电话。”
塔鲁族男子看着穆言,愣了半晌,忽地明白过来,只见他爬起身,带着穆言来到屋外,一手指向不远处那一座隐藏在象草丛的大屋子。
穆言记得那座屋子,那里是有一台电话机,可是线路出现故障了,没有用。
穆言指着那个屋子,打了个叉的手势,然后做着打电话的姿势,胡乱的指点着四周的屋子问道:“除了那家有电话机外,谁家还有?”
塔鲁族男子见状,伸手在四周划了一个圈,最后只竖起一根手指,指着那家。
“你们村穷得绝无仅有天下无双了。”
全村只有一部电话机,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穆言摇头苦笑。
无奈,两人回到屋子,塔鲁族男子随即翻出几个大麻袋,麻利的将地上的食物和水一一捡起装到袋子里。
穆言上前帮忙,装好食物和水,两人一人背一袋,离开了屋子。
只是两人还没走出多远,就发现前面的象草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高大的象草不停的向两边摇摆。
印度巨蟒!
穆言眼尖,瞧见了掩藏在草丛里皮肤美丽光滑的一条巨大蟒蛇。
一般的成年印度巨蟒体长在4米左右,眼前这条巨蟒,穆言目测,在3.5米左右,它那颗差不多一个手掌大小不停的吞吐着蛇信的头颅,狰狞恐怖。
塔鲁族男子也发现了印度巨蟒的存在,只见他怪叫一声,立马就抛掉了背上的麻袋,然后双手紧握钢叉,站在一边,浑身瑟瑟发抖。
印度巨蟒属于蟒亚科蟒蛇,它们生性怯懦,行动迟缓,也不具有毒性,虽然体型硕大,但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在蟒蛇家族里算是比较容易应付的。穆言作为生物学家,就曾经不止一次的在野外捕捉过这种蟒蛇,只是那时候,他测量过数据后便会将它们就地放生。
这只巨蟒显然不怕人类,它滑到两人近前,高高的扬起头颅,阴森的双眸直直的盯着两人,不停的吞吐着蛇信。
“连一向怯懦的印度巨蟒也开始主动攻击人类了,这个世界还真TMD疯狂。”
感觉到印度巨蟒浑身弥漫的杀气,穆言破口大骂。
“小心了,它虽然没有毒,但喜欢将猎物紧紧缠绕到窒息而死,你千万别被它缠上了。这里的印度巨蟒都是直线视距,我们尽可能的站到它旁边的位置,看不见目标,它是不会胡乱攻击的。”
也不管塔鲁族男子能不能听懂,穆言还是交代了一句,随后,他挪到一边,双手微张,一只手遥遥锁定印度巨蟒头颅下方的咽喉部位,一只手紧握割草刀,随时提防它挥卷而来的身躯。
“但愿你的速度没有提高,依旧迟缓。”
穆言盯着不远处的印度巨蟒,自言自语。
见猎物离开了视线,印度巨蟒随即转动头颅,当穆言再次进入它的视线,它随即嘶叫一声,狰狞的头颅飞扑而下,朝穆言咬了过来。
只是那速度还没有穆言预想中的迅捷!
穆言喜出望外,瞬即闪到一边,空着的那只手,闪电般的抓向巨蟒颌下的咽喉。
千钧一发,穆言成功的掐住了巨蟒的咽喉。
这一次出手,真正是迅猛绝伦,精准无比,连穆言自己也吓了一跳。
印度巨蟒的咽喉被穆言掐住,它的头颅翻转不得,只能将嘴张得大大的,发出嘶嘶的叫声,与此同时,它那长长的身躯翻卷而上,企图缠住穆言。
“用钢叉钉住它的身子!”
穆言冲塔鲁族男子咆哮一声,手中的割草刀也闪电般砍向手下的巨蟒咽喉。
塔鲁族男子如梦初醒,手中的钢叉刺了出去,虽然没有钉住巨蟒的身躯,却也将它挡了下来。
噗……
与此同时,穆言手中的割草刀也已落下,在巨蟒的咽喉位置砍出一条血槽,鲜血直流。
巨蟒吃痛,身躯卷动得更加猛烈,塔鲁族男子惊慌失措,可手中的钢叉却怎么也钉不住,最后,他不得不扔掉钢叉扑上去用手死死拽住巨蟒的尾巴。
巨蟒前后受制,挣脱不得,只能任凭两人摆布,不一会儿,穆言终于砍下它的头颅。
没了头,印度巨蟒再难行凶。
“捡好东西,马上离开这里。”
穆言招呼塔鲁族男子一声,随即拎起身边的大麻袋,钻进象草丛快速离去,塔鲁族男子见状,也捡起他的大麻袋,追了过去。
不多时,两人安然回转峭壁。
回到峭壁,穆言枯坐了几个小时,见依旧没有救援队伍的动静,心中隐隐有些焦躁不安。
拿出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地图,穆言指着巴尔迪亚皇家森林公园旁的特赖村科考队基地对那塔鲁族男子说道:“我要去这里,你带我过去。”
塔鲁族男子凑过来望了眼地图,指着峭壁外一望无际的茫茫草木,叽里呱啦的摆手摇头。
“外面是很危险,但留在这里一样会危险,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穆言收起地图,指了指脚下的峭壁,对塔鲁族男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才沉声说道。
塔鲁族男子见状,惊恐莫名,指了指不远处的村庄,随后嚎啕大哭的跪倒在地,向着穆言合掌叩头。
“你这是在求我留下还是求我带你一起走?”
穆言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忿声问道。
塔鲁族男子见状,指了指穆言地图上特赖村的位置,然后指了指脚下的峭壁,最后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不远处的村庄,面容悲戚。
“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能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你……”
穆言终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不想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庄,他要留在这里看着它,感受到塔鲁族男子这份深沉的爱,穆言不知道该拿什么去说服他,yu言又止。
“这些食物和水我不需要,都留给你。”
沉默良久的穆言将自己背上来的麻袋拎到塔鲁族男子的脚下,冲他挥了挥手,随即转身跳下了崖壁。
穆言决定成全他对土地的这份爱,因为,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份坚持,守住村庄守住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或许就是这个消瘦的塔鲁族男子最后的也是最坚定的坚持。
见穆言扔下东西就走,塔鲁族男子迟疑了半晌,悲戚的脸庞显得格外的平静,他跪倒在地给远处的穆言叩头。
“不用谢我,你好自珍重。”
穆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见状,当即冲他摆了摆手,然后一头钻进茂密的象草丛,不敢再回头,他害怕自己回头看见平静庄严的塔鲁族男子会情不自禁的落泪。
穆言没有马上赶往河边,而是先摸到塔鲁族的村庄,找了块不大不小的木板,随即才依着之前的印象,往小河方向摸去。
陆地上,藤蔓和象草遮天蔽,危险暗伏,穆言不敢在其中长途穿行,只能找到河流顺流而下。
塔鲁族的村庄距离河流不远,穆言悄然行进,不多时便安然抵达河岸,一天一夜过去,沿岸光秃秃的滩涂也都长满了高高的象草,入目之处,一片绿油油。
象草丛危机四伏,穆言不敢久留,别好割草刀当即将木板放到水里,然后趴在上面顺流而下。
穆言看过地图的标示,沿着小河顺流而下大约60公里,便到了格尔纳利河。格尔纳利河发源于喜马拉雅山南坡,流经尼泊尔和印度,全长1080公里,流域面积约12万平方公里。穆言要去的科考队基地驻地特赖村,便坐落在格尔纳利河的下游。
巴尔迪亚的晌午阳光格外明媚,穆言趴在木板上,大半个身子浸泡在水里,清凉舒爽,如果这是假期漂流,那感觉一定很美妙。
只是穆言现在不是休假,而是在逃亡,不但要时刻ng惕水里可能突然冒出来的沼泽鳄,还得小心提防可能从河岸象草丛突然窜出来的凶猛巨兽,一路提心吊胆,再美妙的感觉也无福消受。
随后的10公里有惊无险,只是再往前面走便得经过一片洼地,而那里,正是巴尔迪亚沼泽鳄两大栖息地之一,它们另一个栖息地是遥远的geruwa河。
穆言虽然亲手撕裂过一条沼泽鳄,但那条沼泽鳄不过两米多长,在沼泽鳄的族群里算是非常小的,穆言自然不会凭此断定自己能对付成年的沼泽鳄。
穆言选择在距离洼地还有2公里左右的位置上岸,不过上了岸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匍匐在象草丛,静静的等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确认四周没有凶猛巨兽活动,他才悄然钻入象草丛,沿着洼地边缘继续向前穿行。
为了避免发出声响惊动洼地里的沼泽鳄,穆言走得很慢很慢。
只是,大自然的凶险最难掌控,即便穆言小心翼翼,却也不可避免的与洼地的霸主沼泽鳄不期而遇。
两头争夺地盘的沼泽鳄在象草丛你追我赶,正好撞见蹑手蹑脚借道而过的穆言。
“人品大爆发呢这是……”
见刚才还打得死去活来的两条沼泽鳄齐齐停下来盯着他,穆言气不打一处来。
两条体长超过四米的沼泽鳄快速的分开,一左一右将穆言围在了中间。
既然被发现了,穆言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他缓缓拔出割草刀,向前微微弓着身子,严阵以待。
其中一条沼泽鳄ng子显然急了些,见穆言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随即闷嘶一声,摇摆着身子飞窜而来。
穆言现在对自己身体的能力已经多少掌握了一些,争斗时更加的主动,不再是以往束手束脚的模样。
沼泽鳄很快就窜到穆言跟前,它忽地蹬地而起,张开血盆大口肆无忌惮的咬向穆言的头颅,似乎想要一击致命。
与此同时,另一条沼泽鳄也不甘示弱,快速的飞窜而至,只是它没有跃起来撕咬穆言的头颅,而是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穆言的双腿。
上下受敌!
穆言沉喝一声,脚蹬地,整个人倒飞而出,堪堪躲开了它们的攻击。
落地后,见得两条沼泽鳄叠在一起,穆言鼓起勇气冲上前,手中割草刀凌空切下,试图毁去上面那条沼泽鳄的眼睛。
只是,穆言的割草刀还没落下,被压着的那条沼泽鳄忽地贴地窜出,咬向穆言的小腿。
穆言小腿被咬,重心尽失,直直的摔在上面那条沼泽鳄的背上,也幸好他摔到了这边,否则小腿就不是被咬下一块血肉而是整条被它咬断。
沼泽鳄就在身下,穆言忍着钻心的痛楚将手中的割草刀伸到它脖子下最柔软的皮里狠狠的一抹,一道血箭飙shè而出。
穆言成功重伤一条沼泽鳄,为了防止另一条沼泽鳄转身扑来,穆言翻滚而出。
果然,那一条咬了穆言小腿的沼泽鳄窜出去不远,又转身扑了回来。
沼泽鳄来势汹汹,穆言小腿有伤不敢与之硬拼,只好围着脖颈受了伤兀自在地上痛苦翻滚的那头沼泽鳄与它周旋,等待出手的机会。
有同伴在中间阻挡,穆言又避而不战,那条沼泽鳄有些气急败坏,瞬即仰头张口发出阵阵嘶鸣。
“吃独食不是更好吗,喊同伴做什么?”
穆言调侃。
当然,这只是他的随口一说,他并没有听懂沼泽鳄在喊什么。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穆言有些瞠目结舌。
沼泽鳄还在嘶鸣,四周的象草丛忽地传来阵阵嘶鸣,好似在回应这头沼泽鳄的呼唤,随后,穆言还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绝于耳。
“你tmd还真喊帮手了!”
察觉到周围的异样,穆言当即指着那条沼泽鳄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这一片洼地,象草丛生,一眼望不到边,到底潜伏着多少沼泽鳄穆言不清楚,依现在的情形,若是他敢胡乱逃窜,怕是会惊动整个沼泽鳄族群,到那时,怕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所以,纵然是四面楚歌,穆言也没敢乱跑。忽地,他灵机一动,一把抓起地上那条奄奄一息的沼泽鳄尾巴,然后,使出浑身力气拖着它扑向那一条对他虎视眈眈的沼泽鳄。
四米长的身躯,是再好不过的屏障,穆言手持割草刀,步步紧逼那条沼泽鳄。
沼泽鳄似乎没想到穆言会来这一手,见得同伴的身躯推了上来,不得不摇摆着尾巴,闪到一边。
趁着那条沼泽鳄分神,穆言扔掉手里的那条沼泽鳄,一跃而起,手中割草刀明晃晃的,朝那条沼泽鳄的头颅直直插下。
噗……
一道血箭飞起,锋利的割草刀瞬间洞穿了沼泽鳄的上颌,而且去势未尽,接着又洞穿了它的下颌。
沼泽鳄的上下颌被割草刀串联在一起,它丧失了最好的攻击武器,穆言双手成爪,挖向了它的一对眼珠。
眼珠捏爆,穆言的双手染满血腥和sè彩斑斓的汁液。
挖掉了沼泽鳄的两颗眼珠,穆言随即拔出割草刀远远的跳开。
瞎了眼的沼泽鳄和先前那条沼泽鳄一起在象草丛翻滚,对穆言再也没有威胁,他望了眼四周,挑了一处没有沼泽鳄移动迹象的方向随即拎着木板钻了进去。
洼地的沼泽鳄已经被惊动了,穆言不敢逗留,远离了那片象草丛后,随即顺着背对河流的方向摸索过去,他要借道密林绕开这片洼地,再重新回到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