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走出

雾气渐渐散去。

　　“绅繁，陈云，两位贤弟没事就好，为兄就知道，你们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个声音传来，豪爽而喜悦。

　　郑绅繁与陈云互视一眼，相互间一笑。

　　当雾气散去时，众人便又回到了大蟒尸体所在之处。

　　“王大哥！”玉儿看见王志昏迷不醒，不禁担忧呼唤道。

　　“他没事，只是受不了惊吓，所以我直接让他睡去了。”萧玉凡却是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萧大哥果然不是常人可比，像这样的妖孽，看来也在萧大哥身上讨不了好处。”郑绅繁看着萧玉凡，眼睛里闪着莫名的神色。

　　“江湖人走南闯北，总会遇到一些怪事，遇到这样的魑魅魍魉，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萧玉凡哈哈大笑，却是如同一点也看不出来一般。

　　“此地妖孽已经被我们解决，倒是不用急着离开了，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再走吧。”郑绅繁也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他虽然好奇，可也不会强人所难。

　　一行人自然不可能会有什么异议，玉儿看着郑绅繁，却是眼神复杂。

　　夜很快就来临，山间的月显得更加清晰。

　　郑绅繁坐在一块大石上，拿着酒壶，一个人喝着酒，眼神有些迷茫。

　　玉儿慢慢地走了过来，在郑绅繁身边坐下，安安静静。

　　“你是来向我告别的吗？也是，虽然你也会一点道术，但是对付一些普通的妖物还算勉强，更别说真正的与妖物打斗了。况且跟在我身边，并不是一个好选择，比今天更大十倍百倍的凶险，还会有很多。”郑绅繁闭上了双眼，只是喝着酒，他感受到玉儿身上有一丝离愁，应是要离开了。

　　“公子……就这么希望玉儿离开吗？”玉儿流下两行清泪，神色黯然。

　　郑绅繁却没有开口，看着空中的月辉，不知不觉间，那轮皎洁明月已经是越来越圆了啊。

　　“向月穿针易，临风整线难。”郑绅繁摇了摇头，却是不说话了。

　　“玉儿看到了公子的幻境……”玉儿缓缓地开口。

　　“那你应该是可以看出我的一些事，跟在我身边，并不是一个好选择，这个你是知道的，既然已经想走了，明天便离开了，这几天来承你多照顾，明日我们会送你回眉州。”郑绅繁脸色一动，却是很快就恢复常色。

　　“玉儿之前也是陷入了幻境，回到了怡红院，见到了众姐妹，当时众姐妹提到了大姐，玉儿并不想因为见到大姐而无法坚定跟随公子的心，便不敢去见。后来又见到了……幻化的公子，玉儿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玉儿已经完全能够感受到公子的悲伤，玉儿的整颗心，已经放在公子身上了。玉儿不会离开公子，即便公子将来会有莫大风险，玉儿也必将……不离不弃。”玉儿低下了头，紧握着小手，却是声音坚定，让人动容。

　　郑绅繁也是不由得看向她，这是他第一次在面对玉儿时，内心深处产生了莫大的颤动。这一刻他才明白，玉儿身上的离愁，不是因为要对他告别，而是源自于怡红院。

　　轻轻地叹了口气，郑绅繁抬头看向夜空，喝下了剩下的酒，便躺在玉儿的身边，闭上了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是那么地舒适。玉儿有些怔然，看着郑绅繁，终于流下了泪，只是她的心里很高心，更是在流泪时，脸上荡漾着笑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兄，你当时的风流，可是当今众才子也是不能比的啊。”另一边，自王志醒来，萧玉凡便不停地调侃，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这一次萧玉凡却是完全的不依不饶。

　　“唉，萧兄，当时在下实在一时鬼迷了心窍，你就别再取笑我了。”王志抱着脑袋，有些无奈，有些惭愧。

　　“世间红颜虽多，但到头来终是一具红粉骷髅，女色固然动人，但若为女色所迷，则这一生尽毁。我知王兄放不下心中的大抱负，可即便你能实现自己的抱负，最后亦不是在一群红粉骷髅间流连。”萧玉凡也是停止了取笑，却是严肃开口。

　　王志如遭雷震，整个人豁然呆住。萧玉凡的话虽然有些重，但说的却是确确实实的道理，更是一番警醒，王志喃喃道：“抱负……”

　　陈云一直在旁边安静看着，此刻叹了口气，道：“那不是抱负，是欲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而在不知道或不确定自己的梦想的时候，就会产生欲望。而欲望，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王大哥，你真的应该好好想想，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什么？”王志闻言，喃喃自语。

　　“其实你知道自己的梦想，可是你并不愿意接受它。”萧玉凡叹了口气，刚欲走向郑绅繁那里时，却是微微一怔，随即流露出笑意，向着另一边走去，手上提着酒壶。

　　陈云不禁也是向郑绅繁那边看去，也是微微一笑，道：“萧大哥，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我陪你。”

　　留下王志一个人，看着火堆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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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走出来了。”陈云轻轻一笑，走了五天了，每个人都很累，如今终于是离开这些连绵的山群了。

　　“公子，喝点水吧。”玉儿拿着水袋，递给郑绅繁。

　　郑绅繁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水袋，便喝了几口。一群人看着，皆是微微一笑，玉儿脸上也是露出笑意。

　　巴蜀之地多山，多险，还不知道还有多长的路要走。想想这个，郑绅繁与陈云互视一眼，虽然并没有什么迟疑，但还是有些累人。

　　“不用担心，我们又不是要把巴蜀之地走一个遍，此处距离你们要前往的地方，找书苑 www.zhaoshuｙuａn.ｃom 已经很近了。”萧玉凡似是看出他们的想法，笑着说道。

　　郑绅繁与陈云闻言，互视一眼，微微一笑，道：“前面有一座城，不知道又是什么地方？”

　　王志闻言，向前看了看，道：“说起来这几日我们也算是幸运，在山中行走并没有遭遇雨天。”

　　“哦？王兄此言何意？”萧玉凡看王志这几日来愁眉不展，便故意询问。

　　“萧兄也是知道的吧？巴蜀之地也是多雨之地，尤其是此地更是如此。前面这座城便是巴蜀之地的有名古城，被称为雨城，当然，也有一些人，把它称为天漏。此处多雨，雨下则水位剧升，街道溢水。”王志解释道。

　　“却是一个山水秀美之地啊。”郑绅繁看着雨城，不禁赞叹道。

　　“是啊，雨城物产丰富，山水秀美，在群山环绕中，又有许多江河环绕，地势起伏，植被多样，实在是一处美丽的地方。”王志充满了缅怀的情绪，如此说道。

　　“莫非王兄的老家便是在此？”萧玉凡不禁诧异问道。

　　“雨城过去有一条蜀江，我的家在蜀江对岸。而你们要去的蜀山，若是传言不差的话，也是过了蜀江便能到的。”王志摇了摇头，看向郑绅繁等人，这么说道。

　　郑绅繁与陈云闻言，脸上泛出喜色。

　　萧玉凡点了点头，道：“好了，既然来了，我们就在雨城歇歇脚吧，也好见识一番，所谓‘天漏’，是何种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