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生了
张光明是忙，但是忙得快乐，什么牛得成，什么书记镇长，他们要怎样是他们的事，他自己每天往县城跑，再开第二间素菜馆。同样也是找一间开过大排档的，这哥们现在学精了，不用找沿街的，那些租金贵，停车还不大方便。就在环城路那边，人家是用一座老院改装而成，地方够宽，而且一接手就能开张。
嘿嘿，打了牛得成又怎样？都二十来天过去了，张光明却还没有接到什么法院的传票。碧水村的第二间素菜馆也开业了，张光明打人的事，先被女人们忘掉，因为她们都高兴。
这一回，碧水村的女人们最少有七十个跑到县城，看她们的素菜馆呗。她们都是有股份的，开业的第一天，看着顾客老往店里跑，女人们那个笑啊。
这一间素菜馆，比第一间的大了一倍不止，张光明也还准备着第一间能够扩大。不过下一步，他还是尽快到中平市开一间。
杨春花就不能到县城了，她已经在准备着当母亲，有一件事也让她心烦，就是要不要叫她的老公回来。
她不叫，她的婆婆就会叫，这当婆婆的那高兴劲，连续一周，每天三次，跑到另一边村口的土地庙，又是说话又是烧香，她就要个带柄的孙子。
不过让她很怄心的是，旺才却说没空，不能回来。气得这即将要当奶奶的，拿着菜刀和刀粘板，坐在土地庙前，骂儿子一句，刀也用力往粘板剁一下。这也是村里的风俗，听说这样，就能让出门在外的亲人拼着命也想回来。
杨春花听到这消息，也倒没什么，他不来就不来呗。
张光明和女人们高高兴兴回来了，却发现杨春花的婆婆这样。急得一问，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杨春花的婆婆剁得手可能疼了，骂了三句还没剁一下。也刚从县城回来的三斤，突然抢过刀，大声喊：“你哭，我帮你剁！”
女人们本来还在骂旺才，却被三斤逗乐。真的还是那样，杨春花的婆婆骂一句，“砰”一声，三斤卯足了劲，菜刀就往粘板上剁。
“天杀的旺才啊，你想丢下我们一家呀！”杨春花的婆婆骂完了，却听不到声音，睁开眼一瞧，这个死三斤，刚才剁得太用力，刀子一时还拔不出来。
气变成了笑，女人们都捂着嘴巴，不敢笑出声，其实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传统，现在已经没有人用了。
张光明这个妇女主任却没有笑，掏出手机，打给他爸呗，他不是就跟旺才在一起打工的嘛。
天！张光明一听也愣，听他爸说了，杨春花的老公，跟一个外省女人好得不得了，那里会回家。
麻烦了，想不到碧水村的女人跟老公出外打工，被人拐跑，就连男人也会被女人拐。这下子让村里的女人们骂得更加热闹，还有人开始担心，自己的老公千万别被外面的女人勾引了去。
这事可就是张光明管的了，他是妇女主任。走向杨春花的家里，这美妇正在整理着一些婴儿衣服，看他走进来了，后面还有张锦绣，朝着两人笑一个，又低头整理。
张光明很紧张地将他爸说的，跟杨春花说一下，以为她可能会眼泪“吧嗒吧嗒”直流，说不定还来一个呼天抢地。结果却没，春花嫂抬头看他一下，又低下头，小声说：“心已经飞了，回来了又有啥意思。”
话是这样说，杨春花也一直咬着嘴唇，心思极其复杂。她的想法，比村里的其他女人复杂一点，男人长年在外，又是身处在省城那种复杂的地方，能熬得住那种寂寞吗？
“你先准备一下，我看还是提前住进镇卫生院吧。”张锦绣也是一脸愁容说。本来杨春花要生了，应该是高兴才对，却不想她老公不回来了，让她这个寡妇也勾起一些没有男人的心事。
按照张光明的意思，还是到县城。不过杨春花摇头，村里的女人，生个小孩的，大多还都在自己家里，因为某种原因吧，她还是想到镇卫生院。
“光明哥，可以接到菜园了。”大傻跑进来，没头没脑就喊。
大傻的意思谁都懂，就是水管已经可以接到各家的菜园了。杨春花高兴地说：“真的，走，看看去。”她当然也想去，这是她们苦苦等待的大好日子。
“呼啦啦”！全村的女人都往菜地跑，张光明那个爽啊，先别管，撕开一包芙蓉王，师傅们每人一根再说。
“张光明，你们家的先接上，试试。”那位组长大声就喊。
“不，接那一处。”张光明手指的，是杨春花的菜园。大家也都明白，她要生产，能够赶上自动浇水，应该她先来。
“行！”那位组长回答一声，跟几个师傅开始忙碌起来。
这是第一个试验自动浇水，大家的心情不免有些紧张。虽然有那么多的女人在场，但场面却变得特别安静，大家都在期待，都在盼望。
张光明比谁都紧张，尽管是可以肯定成功的事，他也会紧张，因为这笔投资也不是小数目。这哥们使起锄头，“吧吧吧”就在杨春花的菜地上挖出一条小沟，可以埋那些小水管。吴雪花和三槐妈也赶紧上，都巴不得快点。
行了，那位组长最后接上了那一根连接着自动喷头的水管，冲着张光明喊：“张光明，那个总水制，就你来开吧！”
“嘿嘿”，这也跟剪彩一样，杨春花先喊起来：“对，你来开！”
张锦绣却是手一拍，带头鼓掌，“噼噼噼”才一响，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女人们一双经常劳动的手，鼓起掌来那声音才叫响亮。
开了！张光明走到那个总水制开关旁边，双手按住上面的大轮子，就跟开汽车的方向盘一样，一用力。突然听到水管里一阵“咕咕咕”响，水已经冲进埋在菜地下面的那些水管了。
“来吧，这个你也来。”那位组长又笑着喊。
张光明这回用跑，伸手开动了杨春花菜地的那个小球阀开关。
“咝——咝……”一阵出水声响，那个自动喷头发出声音，然后自动左右旋转。水出来了，那个自动喷头转动之时，化成水丝的水，就如天降甘霖一样，水丝轻轻地洒着翠绿的菜叶。
“哇，以后我们就不用挑水了！”张锦绣大声喊，女人们都笑，太棒了，每天就开一下开关，浇透了的时候再一关，多省事。以后她们的生活，还不知道要好到那里去。
杨春花双手抱着肚子，朝着张光明笑，这些都是他的主意。女人们也都一样，张锦绣先不管，走到他身边，脚尖一踮，在众人的面前，就往他的脸颊上亲一口。
这下子乱了，女人们都嬉笑着围上来。张光明才不想成为女人们的公共亲吻对象，撒开腿就跑，却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杨春花的脸色好像有些苍白，大声喊：“快点！春花嫂可能要生了！”
杨春花确实要生了，肚子已经在疼，女人们一时也慌，都围了上去。
“快点，用我们的车。”那位组长也喊，他们每天来的，都是开着一辆小货车，
“快快快！”张光明不知道那来的力气，车才一到镇里卫生院，一把抱起杨春花就冲。柳红也看见，急忙往楼下跑。
“光明，别走，别走！”杨春花已经疼得满脸大汗，躺在床上，看着转身要走出门外的张光明就喊，连他的姓都不要了。
“放心，我在门外坐着。”张光明又走到杨春花跟前，小声说。看她的一双目光，急切地看着他，突然伸出手将他的手紧紧抓住。突然的阵痛，让她感到害怕，此刻，她就不想让他离开，这个即将降临人世的婴儿，是他的孩子。
张光明从柳红手里接过毛巾，轻轻擦着杨春花额头上的汗水，小声又说：“别怕！”
“不——你别走！”杨春花又是大声喊，突然手一用力，抓得张光明都感觉手疼。见她美脸紧皱，咬着牙，那种即将当母亲的痛苦，让这个坚强的农村妇女禁不住张开口，叫了起来。
张光明那敢待在她身边，找书苑 www.ｚhaoshｕyuan．coｍ 可是杨春花的手抓得太紧了。那阵痛的间隔，让她大口喘气，一双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他。这个时候，她需要他在身边，只要能看到他为她焦急的眼神，再痛苦的阵痛她都能够忍受。
“医生，能快点吗？”张光明想走也走不脱，他就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今天也终于见到了女人生小孩时的痛苦。这也让他很有想法，为杨春花焦急的同时，也想到他的妈。
医生也看着这个张光明，这家伙说胡话了，能不能快不是她说了算。一边的柳红，也在替杨春花紧张，
本来张光明是不能在旁边的，可杨春花一直紧抓着他，难道要他甩开她的手不成。那就只好一直专注地看着杨春花的脸，给她以信心。
“光明，别走！”杨春花又大喊，突然手一拉，嘴巴一张开，紧紧咬着张光明的手背。
咬吧！只要能减轻她的痛苦，张光明能够忍。一边的柳红一边在忙，也一边在着急，看他紧紧皱着一双浓眉，杨春花的银牙，紧紧地陷进他手背的肉里。他能够忍，此时他的想法就是：再怎样疼，也没有她那样的痛苦。
“突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在整个病房里面。
“生了！终于生了！”柳红大声说，她也终于舒了一口气。
“恭喜你，生了个小公主！”医生也笑着说，杨春花“呼——”地一口大气，极度疲惫的她，看着张光明，还略带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