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商队进了城,城门官还在想着这只奇怪的商队,嗯,商家是一对父女,女儿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随身侍候的还有一个奶娘和一个管家,嗯,奶娘和管家是两口子,有个儿子是主人家的跟班,守门官也看到了,很机灵的一个小伙子,银子便是他给递上来的,跟着主家来的还有些年轻小厮和年纪大些的仆从,剩下的两百来人都是镖局的人,镖头是个威猛的中年汉子,随行的两个镖师是他的女儿和女婿......
那城门官也是无聊,石赞自不会管他怎么打发时间,一行人在西辅就换了这一套装扮,一路上多有排演,人员配置也标准,自然没什么破绽,嗯,唯一一个别扭的广惠时单独进城的。进了城,石赞便包下一处大客栈入住,又叫装扮成跟班的柳轻侯去联系张三和李四,也好找到洪宁。
人员太多,客栈虽大,仍是没能全数安置下来,最后只得分出一些人去别处安住,好在东京城不缺客栈,两处离得也不远,完全可以彼此照应。
出去半个时辰后,柳轻侯便带着张三和李四来见石赞,不过却没见到洪宁,一问,才知道,原来张三等人发现了高衙内的伴当富安和殿帅府的虞侯陆谦出了开封往东而去,结合这段时间高衙内每次逼婚都遭到张教头的推脱,便猜测可能会去沧州对林冲不利,于是洪宁便跟了过去。
石赞点点头,这张三、李四虽是地痞,但脑子确实是很灵的,还真的适合情报分析,若是好好用,将来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之后石赞又问起其他信息,张三李四事无巨细一件不落的都讲了,很多和高衙内无关,和林家娘子也无关的也都讲了,比如当今官家迷上了上厅行首李师师,说心里话石赞真想帮他们改一个百事通的绰号了。
石赞这次进京最重要的事情是将张教头和林娘子带出东京,听了那许多信息,脑海中的谋划便也渐渐完善。本来想要玩一招金蝉脱壳的,不过听说宋徽宗已经开始夜访李师师了,石赞便觉得可以借机除了高衙内,帮林冲出口气,到时也能浑水摸鱼,可算是一举两得了。
石赞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没有去联络张教头一家,若是计策成功,倒是高家是要乱上一段时间的,那是再联络也不影响,于是石赞把全部心思放在了编排一出好剧,再把它导演成功这件事上。
要想成功,首先要掌握徽宗去李师师那里的时间,这个难度是很大的,因为石赞在宫里可是没人的,只有派人注意一下宫门了,也不知到时候安排起来赶不赶得及,不过总要试试,另外还要掌握高衙内的活动,并能让对方在当时按照自己的意图行动,之前忘了安排人到高衙内身边了,所幸那家伙就是个草包加色鬼,此时身边也没有陆谦和富安那两个阴险狡诈的,只要派人撩拨一下,或是让程兰英去色诱一下,那高衙内自然就会配合自己了。
事情一件一件被石赞分派下去,于是一张网在东京城慢慢的成形,只等一个合适的时候捕捉到他预定的猎物。
石赞本以为出宫一趟应该是不容易的,所以准备要等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三天后就有了一次机会,石赞的计划因此按步运转起来,于是当大宋这位奇葩皇帝宋徽宗走出李师师家门的时候,高衙内领着一帮乱七八糟、张牙舞爪的随从冲过了街角,冲到了大宋官家的百步以内,而且还在不断靠近,接着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有刺客,护驾!”
高衙内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莫名其妙的被一刀砍了脑袋,他一直以为“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才最适合他的,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控制自己的死法的,尤其是他这样恶贯满盈的有长着一颗草包脑袋的。
高衙内只懊恼了一瞬,便再也没机会懊恼了,而宋徽宗却一直在懊恼,虽然他不想张扬,毕竟身为九五之尊,游幸于青楼妓馆,并非光彩之事,所以他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他人发现,可是如今竟然有人当街行刺他,恐惧让这位才华横溢、仪容潇洒的大宋皇帝愤怒异常,当即便命令彻查此事,一定要查出元凶,而很快的,有关部门就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幕后之人--殿帅府太尉高俅。
当徽宗得知这个调查结果的时候,也是愣住了,高球和自己是什么关系,怎么可能来派人行刺他,他便觉得可能是误会了,之后高俅也跑来哭诉,说自己那个养子平时喜欢调戏良家妇女,当天夜里正是在追赶一个妇人,却是无意冒犯天家威严的,徽宗虽然信了,可以不计较行刺一事,可是却又想起因为这件事让他游幸李师师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容易了,便心下又是一阵恼火,自然没给高俅什么好脸色,于是高俅便被冷落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也是一门心思在想如何得回徽宗的欢喜,自然无心关注其他了。
相比赵佶和高俅的不爽,石赞却是通达了。当石赞趁乱冲过,然后一刀砍掉高衙内脑袋时,心里是十分兴奋的,具体是什么原因,他心里也不清楚,或者是因为在京城杀人挺刺激的,或者是因为自己的行为是在惩恶扬善......总之,这一刀砍得异乎寻常的顺畅,然后逃脱得也异常的顺利,大概是没人会觉得在一个皇帝面前,还有人会是更主要的目标吧。
事情的发展确实是按照石赞谋划的那样继续着,计策实施过程异乎寻常的顺利,事后预测的诸方反应也如期而至,趁着徽宗为了自己嫖妓一事弄得天下皆知而懊恼,高俅为自己养个惹祸败家的儿子而郁闷的时候,石赞终于到张教头家拜访了。
张教头以前从没有见过石赞,自然奇怪这个年轻人的来意,不过很快奇怪变成了惊喜,因为石赞撒谎说自己是王进的徒弟,这次来东京办事,顺便来拜访。这冒充身份一事倒也是没有办法,否则未必能够取信于人,若是不能取信于人,那又如何劝得了张教头一家随自己离开。
张教头与王进的父亲却是朋友,又与王进做了很长时间的同事,关系自然十分亲近,此时能够得到故人的消息心中十分高兴,便招呼石赞进了门,又让丫鬟锦儿准备了酒菜招待。
张教头家里此时也是比较冷清,整个家里才三个人,只有林娘子的丫鬟锦儿一个服侍。
席间,张教头详细询问了王进在小种经略相公出的情况,石赞靠着和鲁智深有过交流蒙混过关了,然后自然便将话头往林冲身上引,问道:“我听闻教头女婿便是现任的八十万禁军的枪棒教头,想来武艺是极好的,不知可否引荐?”脸上配合的是一副见猎心喜外加十分期盼的表情。
张教头却没管石赞是什么表情,而是叹口气道:“武艺好又有什么用,如今惹恼了高太尉,护不得妻子,救不了己身,早被配去了沧州。”
石赞自然表示十分惊讶,然后假装思考,似乎略有所得后说道:“教头却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张教头不解,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却也知道事关自己女儿,便肃容问道:“小哥却有何话说?直接说便是。”
石赞便为他分析:“那殿帅府的高太尉诬陷林冲定是为了成全高衙内,如今林冲已经被刺配,必然要想方设法来谋取教头女儿。”
张教头也是点头道:“唉,说得正是,自从我那女婿林冲被刺配两千里后,高衙内便几次上门提亲,虽都被我以女儿尚有夫婿为由推了,可是这些日子却是态度越来越强硬了。”
石赞便又继续道:“教头女儿一直未曾就范,想来必是个贞烈性子,被逼得急迫时怕不是要一死以护清白!”
听了石赞说的一番道理,张教头却是愣怔起来,良久叹声“诶呦!”,然后有些慌张的问石赞:“这可如何是好?”
见油浇得够多,火烧得够旺了,张教头又信了自己的话,石赞便又献策道:“为今之计,便只好学我师傅,一走了之了。”
张教头点头称是,不过却表现出十分发愁的样子,石赞想想便问:“可是为去处苦恼?”
见张教头点头,石赞有略做思考便道:“我此行尚要去京东,郓州有一座瓦官寺,却是十分灵验,寺院附近有个寺院佃户自发聚成的一个村子,却也算个去处,只不知教头是否愿意委身?”
张教头高兴道:“能护得我苦命的女儿,天涯海角便也去得。”
见张教头终于松口,石赞便急忙商议,二人就将离京日子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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