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殷商并不是神，暂时只能以仕途为重。
二十三日夜，殷商悄悄潜回军营，替换吴家毓，继续自己的钦差大人生涯。
至于其它杂事，不是有威震天这个变～态在嘛。“你办事，我放心。”殷商这个甩手掌柜不要太安逸。
自从殷商决意加入这场战争游戏，他就准备借机登上历史的舞台。为此，殷商是不吝成本武装自己的部下，钱用地如流水一般。好在这帮家还算比较争气，从鬼见愁、巴燕戎直至循化清剿，殷商所部未尝一败，战绩可谓彪柄。
河湟之变早已直达天听，地方糜烂之迅速令光绪帝大为震怒。东洋鬼子欺凌自己头上不说，你们这些刁民咋就不能让朕省省心呢。难道大清真地已经是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了不成？
好在随后捷报频传，更有威震天特意准备的战场实况录像更把他刺激地热血沸腾。
“危难之际见真情，殷卿家果然好男儿，朕心甚慰。赏！”
眼下大清穷地都快当裤子了，赏什么赏！帝师翁同龢随后就下绊子，“皇上，这殷商是太后的人！”
“呃，”光绪帝就象只被掐断了脖子的鸭子，兀地没了声息，原本激荡的心旋即冷静下来。半晌来了一句，“那也不能寒了将士的心啊。”
“皇上，大臣们会妥善处理的。”翁同龢小声提醒道。
结果，殷商辛苦了近两个月，他的本职不过是从蓝翎侍卫升了一级，成为三等虾。好在兵部同时下了文，殷商拥有了都司的军职，接下来出兵剿匪也算是师出有名。
“大清风雨飘摇，朝堂纷争不息。尼妹的，这帮卑劣的小人，该杀！”殷商一气这下烧了手中的电谕。
四天前，这份电谕就已经递送至循化，当时就在官员之中引起了不小的动静。殷钦差战绩煌煌，却只升了一级，大家都认为朝廷太过刻薄寡恩了。当然象邓增这样的老油条已从其它渠道得知，又是帝后之争。
唉，看来身上的标签是洗不掉喽，接下来还得走太后老佛爷的门路。希望威震天早点把翡翠车送入宫，让慈禧太后知道咱的忠心，想到咱的好。那老太太一激动，这二等虾的日子还远吗？
“老威，弄一套播映设备装在翡翠车里，把《米老鼠与唐老鸭》、《猫和老鼠》、《狮子王》、《黑猫警长》之类的动画片多整理几部，逗个乐子，让太后老佛爷高兴高兴。”
“呵呵，你小子，真舍得下血本哟。是不是决定生是太后的人，死是太后的鬼了？”
“其实我也不想，可是没办法呀。大爷我三战三捷，灭匪无数。如果再加上吴家毓所为，十战十捷也不为过。可惜，朝廷竟然无视我的功劳，只给老子提了一级。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能够掌控西北？”
既然正道不通，那就只好坚持慈禧太后这条线了。威震天嘿嘿一乐，并没拒绝殷商的要求。
“川普版《猫和老鼠》更搞笑，要不要也准备一份？”
“硬是要得。”大爷的，怎么忘记这个经典版本了呢，殷商恨不得抱着威震天亲上一口。
现在看来，在没有稳定后方的情况下，殷商远行美国确实有些失策。好在吴家毓一直顶着他的名头在黄河谷地剿匪，而且捷报频传，否则，他真要被这里的官场漠视了。尼玛，那道电谕的负面影响真是不小。
也许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大哥，此地匪患已平，我准备返回嘉峪关，继续太后老佛爷交待的差事。”
十多日不见，邓增已经伤愈，早不复此前的孱弱。看他满面红光的模样，想来没少在酒池肉林中徜徉。
“殷老弟，我知道你心中不平，想要离开也在情理之中。这事大哥我真地很抱歉，不但帮不上一点忙，竟然还害你花了那么多冤枉银子。听说皇上原本是想重赏你的，可惜被翁同龢那帮小人阻止了，搞地我们功亏一篑。”
“大哥，这事我认了。你我都明白，象咱们这些小人物还是不要掺和帝后之争。小胳膊小腿，承受不起。”
这帝后之争就象一个巨大的碾盘，哪怕是朝中的王公大臣，一不小心那也是粉身碎骨的下场。更何况殷商、邓增这种屁根基都没有的小杂鱼。
“兄弟，既然你准备离开，那就和哥哥我一起回西宁城吧。想想离开府城已经一个多月，也不知那里乱成了什么样子。对了，陈嘉绩大人将会和我一起返回。”
看来这帮人都已经在循化呆厌了。不过想想也是，西宁虽然说不上繁华，总比循化这个小地方好得多。
战火摧人成长，一个多月的历练，这帮大头兵终于有了军人的模样。看着面前这一批手下，殷商的心中涌起莫大的成就感。可惜就是人数少了点，这一小截钢铁长城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为了帮助邓增这个同盟军，殷商先后向他移交了近千名兵员，使之战斗力逐渐恢复到鬼见愁之战以前的水平。至于殷商自己，他的兵力一直在八百人上下徘徊。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过去长达近月的战事中，殷商所部战损的人员亦高达三百八十多人。小十万两银子就这样没了。至于伤残无法归队的人员，吴家毓已经安排他们前往盐湖城。暂时先和马成林的亲属一道，共同建设殷商小集团的南下基地。
这大军开拔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特别是邓增所部大半是步兵。这人吃马嚼的，需要筹备的物资不知凡几。一番折腾下来，直到二十六日大军才得以成行。持续作战的殷商所部，难得在循化休整了几天。
循化到西宁足有三百多里，而且沿途并不太平。为避免鬼见愁惨剧再次发生，一路行来，殷商与邓增都是非常谨慎。结果，直到月底大军才抵达湟水谷地的平安驿。
循化、河州起事时曾传檄河湟各地，受他们的影响，湟水河谷各坞堡暗流涌动。这个大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爆炸。
此前，受殷商所托，马成林所部已经潜入湟水流域。在他们鼓动下，民众的情绪越发激昂，越来越多的坞堡决定响应循、河义举。眼下，他们正在积极备战中。
“邓大哥，你发觉没有，周围民众的情绪很不对劲，他们看向我们的眼神充满着仇恨。”
此时，殷、邓大军剿匪十数万的信息，已经在湟水流域漫延开来。尼玛，就巴燕戎、循化这两厅之地，总人口也不过才十数万，难道殷、邓两人借着剿匪的由头，把他们全杀了不成？
这些人并清楚，巴、循两地的义军中，至少有数万人是河州方面的志愿军。要不然，吴家毓也不会率军打过积石山。
“别的地方我不清楚，至少我们巴燕戎一地已经是十室九空，无数村落被他们烧成的白地。”马成林如是说。结果可想而知，直接引爆了众人心头的怒火。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平安修整两天。一是震慑宵小，二来派人去查探西宁方面的动静。陈道台与我离开的时间太久了，有些人可能会按耐不住自己的野心。”
艹，邓增这家伙比狐狸还要狡猾。只是他咋就在鬼见愁中了马成林的埋伏呢？
正如邓增预料的那样，在有心人的鼓动下，西宁包有福等人正蠢蠢欲动中……
“鬼见愁一役，找书苑 www.zhaｏshuyuａn．com 我们歼灭了两千多邓军精锐。要不是殷军突如天降，邓增早就被我们杀死了。据暗线传来的消息，殷商所部不足八百人，邓增的新军不到一千五百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并利用小峡的有利地形，完全可以把这两千来人消灭掉。到那时，整个西宁城就象一个脱光了的娘们，随便兄弟们操。”
“大哥，单单咱们自己部族就不下五千之众，如果再加上大通、南川、哆吧、丹噶尔等地前来支援的兄弟，可战勇士绝对不下万人。如果五六个人打一个还干不过对方，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等着朝廷砍头得了。”
“小福，事情只怕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想想，对方虽然人少，但是他们既然能够如此迅速地平定巴燕戎与循化的义举，其战斗力可想而知。刚才马兄弟也说了，他们几万人就是败在对方手中。”
“包大哥，其实咱们是败在自己人手中，并非对方战斗力有多强。我们虽然号称十万义军，实际上全部加起来连一半都不到。特别是真正能够上场杀敌的勇士，还不如你们现在多。鬼见愁一役之后，大家就再也没有齐心过。要不是自己人扯后腿，对方早被我消灭在马阴山一线。”马成林继续忽悠。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们应当从中吸取教训，必须把大家拧成一股绳。一盘散沙绝对是不行。这样，我先和其它头领商量一下，如果能够达成一致，咱们就在小峡伏击清廷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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