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儒作为一个新科进士却拥有一座豪华宅邸,不得不说非常令人羡慕忌妒恨。
“没办法,人家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跟身娇肉嫩却又家财万贯的公主攀上了关系。据说那栋豪宅就是若宁公主从自己手上过继给他的。否则他一个没有任何实职的小小的新科进士哪能有这样的待遇。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啊?这男人原来就是个吃软饭的男人啊。会不会正是因为攀上了公主,走了不为人知的黑幕才考上的进士,其实本身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啊?”
坊间的这些流言蜚语极度八卦,真真假假。但众所周知的一点却是真的,秦俊儒确实是个吃软饭的男人,虽然不见得他本身愿意吃这碗软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官场其实也一样。
今天是秦俊儒和赵若宁公主大婚之日,整个秦府都为筹备婚宴而忙碌。从宫里抽调来的御厨、伙夫、杂役三百多人。这些人一刻不停的忙忙碌碌,不敢有丝毫懈怠,可见他们将要撑起的,是一个怎样豪华盛大的婚宴。
秦府后院,秦俊儒正与一个跟他身材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正视而立。
秦俊儒把一幅画和自己的授官圣旨交到对面那个男人手上,开口说道:“吕兄,我要你先我一步赶到泉州,以最快速度帮我找到画里的这两个男人。”
吕远航是去年与秦俊儒一起参加科举殿试的举人,同样籍贯泉州。两人是老乡,也都是才高八斗的才子,身上有着共同的气质,臭味相投,惺惺相惜,于是很自然的在很短时间内建立了非常不错的友谊。
人算不如天算,原本志在必得的吕远航不幸落榜。原本不吭一声,从不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的满腹经伦,不被众人看好的秦俊儒却一鸣惊人,一举夺下第一名的状元。
吕远航落榜后,本来打算立刻返回泉州,秦俊儒却把他挽留下来。
“仕途有多种,参加科举殿试只是其中一种。为我效力,跟我荣辱与共,如何?”
吕远航眼睛一亮。然后他就留了下来,留在秦俊儒身边,一心一意为他服务(怎么这话看着这么有内涵?)。
此刻的吕远航,很认真的又看了一眼那幅画着一个土匪莽夫形象的画像,忍不住出声说道:“秦兄,这画上明明只有一个男人。”
“是两个。是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秦俊儒说道。
“找到他们以后,应该怎么处置?”吕远航问道。
通过官方基构,要找到贯籍内的一个人并不困难。
秦俊儒谨慎的四处环顾了一下,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任何人在场,才悄声说道:“想办法把他们投入大牢。”
吕远航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口上还是很爽快的应承下来:“好。”
“为了这事,耽误你参加我的婚礼,真是不好意思,抱歉了。”秦俊儒一脸歉意的说道。
吕远航爽朗的笑了起来:“秦兄哪里的话,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回到泉州再请我大吃一顿不就补回来了吗,何必说出这样的话。”
“好,到了泉州再给你补偿回来。”秦俊儒说道。
吕远航抱了抱拳:“那我在泉州恭候你的大驾。”
秦俊儒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吕远航转身离去,明亮的眼眸微微眯起。
韦子才,你一定想不到我会有今天。咱们的旧账,是不是应该好好算一算了?
这个念头在心里闪过的同时,某位佳人的丽影也随之出现。然后,秦俊儒就突然伸手,捂住了左胸心脏跳动的部位。
那个女人,是他一生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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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官员上班制是一个月二十八天。当然,每逢重大节日都会放假。皇帝遇到什么喜事高兴过头了,也会特赦群臣一两天假期,毕竟自己偷着高兴有点不厚道,不是有个词叫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所以说,大家高兴,才是真的高兴。群臣皆大欢喜,以后办事自然会更加尽力。严重怀疑好迪‘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那句广告,是盗用改编了古代皇帝的专用台词。
史弥远从皇宫出来后,因为不用上班,所以没有事做。由于年纪的限制,已经没有多少心情跑去花天酒地。‘酒地’倒还勉强。史弥远很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其实自己早就没有‘花天’的能力,所以早就看破红尘,不再涉足那些乌烟瘴气的青楼场所。
堂堂一国丞相,自然不好在外边招摇过市,于是一出皇宫,史弥远就做了一个自认为绝对正确的决定——打道回府。
在府上,史弥远正执笔写好一封信准备塞进信封里,儿子史鉴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爹,莫泽、丁大全、胡榘——”
“得了。”史弥远罢手打断儿子的话。这个儿子不仅缺点众多,而且特别喜欢废话,这是史弥远最不能容忍的一点:“是不是全部都过来了?”
史鉴对老爹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并没有因为老爹再一次料事如神显得惊讶,一脸平静的说道:“如爹所说。”
“去把他们都叫进来吧,顺便把这封信拿出去,叫人送到薛极手上。”史弥远扬起手上已把封口糊好的信封,对史鉴说道。
“是,爹。”史鉴走过去接过信封,恭声说道,然后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把他们全部带去客堂。”史弥远在背后吩咐。
“是,爹。”史鉴背着身体,惯性应了一声,继续往门外走去。
所谓客堂自然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大堂。
当然,鉴于史弥远身份尊贵,从来都是别人热情好客主动招待他,他对别人则是看你顺眼就理你一下,看你不顺眼就不给你好脸色看。一般人到他府上拜访,还真是用不上那么偌大的一个地方。如果他把招待你的地方选在那里,就说明他对你非常看重。
这是史弥远为人处事的一种态度,这种态度众所周知。所以每个上门拜访的客人,一看到丞相用来招待自己的地方,立刻就能明白丞相对自己的态度。
这次过来的人还真是不少,除了赵昀向江浩然提过的那些,还有一些权势不算太大,但作用却不容小觑的人也跟了过来。
一大群心腹刚走到客堂大门,就看到史弥远已经席跪在主坐的跪席上,很有主人风范的等在那里。
当然,想让地位高贵的史丞相对他们躧履起迎是不可能的。丞相能事先等在那里,已经算是给足了这些混蛋的面子。
事实是,他们每次过来时,享受到的基本都是这样的待遇。史丞相还是非常懂得笼络人心的。
一大群人恭敬的依序走了进去,没人敢争先恐后,显得非常有礼谦逊。
“都依照原来的顺序就坐吧。”史弥远出声吩咐。
“是,丞相。”所有人一起作答,然后就纷纷跑到自己应该占有的那个位置,脱靴,习惯性的提了提自己的裤腰带,免得跪下去的时候裤子太紧缠得自己不舒服,然后才恭敬的跪坐到跪席上面。
古代中国到了宋代,跪坐习俗已经行将就灭,变得越来越不流行了。但史弥远有个众所周知的怪癖,非常崇尚古风。他在招待客人的时候,就必须尊循古人的跪坐。你跪不习惯,可以立刻从史府大门滚出去。
古人的跪坐是怎么来的,这个就大有考究了。
众所周知,文明初始时的古人智商还不是太高,懂得了害羞却没智力发明出内裤,甚至真正意义上的裤子也没有发明出来,只懂得用一块完整的布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严实。这样的穿衣方式和后代女孩子的裙子有些类似。当然,没那么好看,也没那么薄,更没那么性感。
后来人们受到文明的薰染,智力不断提高,穿衣方式也跟着改变,由一块布变成了两块,一块包上身,一块包下身。包下身的那块布还是没有裆,等于下面还是穿着裙子,这种穿衣方式叫做上衣下裳。而且受到智商的限制,这时的人们还是没有发明出内裤。
受到没有内裤的限制,古人的坐姿问题就变得非常具有挑战性。当时古老的华夏人还没发明椅子,但就算发明了,也不敢大大咧咧坐上去,因为一不小心,小弟弟或者那个凹缝形的什么玩意儿就露出来了。盘腿而坐也不保险,弄不好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一下子笑得前仰后翻,弟弟妹妹还是很容易暴光。所以这两种坐法都属于严重耍流氓的姿势。古人苦思冥想,度来度去,终于想到一种高保险不露馅的坐姿,那就是跪坐。
每次坐下去之前,先整理一下自己的下裳,用双腿夹紧,然后双膝着地,屁股挨着脚后根,牢牢压死下裳可能暴露出来的一切空隙。这种坐法虽然有点难受,但为了避免别人认为自己耍流氓,古代华夏人居然从商代到战国,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千余年如一日坚持了下来,直到后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引进西北胡人的骑兵以后,才不得不同时引进胡人带裤裆的穿衣方式,之后其他华夏人直接受到强盛一时的赵国人的广泛影响,没裤裆的穿衣方式才逐渐瓦解改变。
为什么引进骑兵就必须引进胡人带裤裆的穿衣方式?这一点非常好理解,是因为骑在马上与敌人作战时,剧烈奔驰起伏的马背,会与自己夹在上面的胯部强烈磨擦,没有裤裆护住小弟弟,很有可能一场作战下来,自己弟弟就被马鞍磨平磨掉了。
后来胡人的椅子也跟着他们的武力一起闯进了中原,这又为裤子的推广普及起到非常必要的作用。胡人穿着带裤裆不露馅的裤子,想怎么坐就怎么坐,那些还穿着裙子,保持很不舒服的跪坐姿势的中原臣民们,当然羡慕得要死。为了能像胡人一样坐得舒服,于是就纷纷学着他们的样,为自己的裙子缝上了档。于是椅子普及了,带裆的裤子也普及了,跪坐这种不舒服的姿式,也就变得没有必要起来。
遗憾的是,随着裤子和椅子的普及,跪坐这种本来不分等级秩序的坐姿,却逐渐演变成皇权专制制度下,身份卑微者向上级表示屈从顺服的陋习,被顽固延袭了下来,伴随两千余年的皇权制度广泛存在。即使到了平等意识极度强烈的21世纪,也尚未完全瓦解消失。
史弥远等所有人都已落座,才开口说道:“说吧,你们一起过来找老夫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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