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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边镇乱】商盟

小说:明季 作者:枫泰
商盟的成立可以让翟岩摆脱这个耗费他无数精力的大包袱,从而可以专心于草原事务。虎豹骑在草原现在还是松散的五指,翟岩要尽力将其筑造成一个坚固的拳头。到此时为止,流入草原的汉人已经近三万人,翟岩在芒牛山留下了两千八百四十人精壮之士,又送往狄寨一千人的成丁,其余汉人全部流入土默特部落。还有些汉人三三两两进入草原,但数量已经减少很多。

  返回草原后,翟岩将奚思的骑兵调来芒牛山。芒牛山脚下聚集了三千五百多人,包括翟岩部、奚思部和仇彬部,宗茂则往返于狄寨和芒牛山之间,负责运送芒牛山的补给。此时,芒牛山上早已修建好了简易的土房,三千多人都已经安顿下来,每百人被编排成队,选出精通武艺熟悉骑射者为百夫长。

  翟岩要练军,必须要找有从军经验的人合作,奚思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为人认真,态度严谨,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训练出一丝不苟,令行禁止的军队。更重要的是,奚思知道变通,受土默特人册封之后,翟岩已经是虎豹骑无可争辩的首领,虽然没有人明确提出来,但翟岩的命令都得到了执行,连燕七也只是在私下里才会提出自己的看法。

  翟岩尊敬燕七,但并不认可燕七的统兵方式,燕七更近似用自己的人格魅力让下属折服。他已经同意让燕七去宁夏大漠招揽刀客马贼,但自己还有走自己的路。两个人两条路,现在他需要证明自己在这方面并不是个菜鸟。

  八月初,依旧暴晒。

  从漠北返回的商队满载而归,再炎热的天气也无法影响他们欢喜的兴致,所有的货物被销售一空,换回了大量的牲畜和毛皮。有土默特人做担保,漠北蒙古三部还向商队预定了下一批货物,草原除了牲畜和皮毛什么都没有,漠北蒙古更是穷乏,现在他们最需要的除了茶叶就是铁器。蒙古人并不会冶铁,漠北也没有铁矿,他们连生活必须的铁锅都需要商队运送过来,而弓箭换上高碳铁制的箭头后,无论是杀伤力还是精准度都远胜过骨刺磨制而成的箭头。漠北三汗为箭头开出的价格让宁盛怦然心动,但没有得到翟岩的准许,宁盛不敢答应卖给蒙古人铁箭头,只答应下次再来的时候会多带一些铁锅。

  商队返回漠南,翟岩放下刚刚起步的练军事宜,陪同宁盛一同返回了杀胡口。

  德翔阁的密室内,柳全、曹谦和宁盛全然在列,翟岩将成立商盟的计划和盘托出。从今以后德翔阁和大兴魁都将作为商盟中的一部分,运营权合二为一,柳全出任大掌柜,宁盛出任二掌柜,曹谦担任商盟护卫统领。三人共同负责商盟的运转,定期向翟岩汇报。

  柳全则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计划,这一个月,他已经从山西获取了十万两白银的支持,当然如果他愿意,可以得到更多。解决本金不足的难题后,商盟将逐步在晋地各处大城市设立分号,吸收了山西财主的资金后在当地开设分号也会得到他们的支持,这些人无一不是当地名流,有了他们的照顾,商号的运营也会减少很多麻烦。

  “年底之前,我们会在北京城开设分号!”这是柳全的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

  商盟尽快进入北京是翟岩和柳全共同的选择。柳全认为虽然短期内未必能够得到利润,但北京是大明的中心,那里有大明最多的达官贵人,他们可以逐步将草原最好的毛皮直接在那里出售,而不是只做转手生意。而且自从晋南民变军猖獗后,原先从湖广进入山西的商道断绝,多数南方货物需先从运河至京师再辗转进入大同府,商盟的也需要在那里采购大量货物。

  翟岩则另有目的,在北京设立商盟分号,他在更方便探听从大明中枢传出的消息,日后也可以慢慢结交一些权贵。在大明,有权才有钱,有权不但能保护自己的钱,还能抢夺别人的钱。平头百姓即使抱着金疙瘩睡觉也会被别人抢走。

  等待柳全讲完自己的筹划后,翟岩转首对宁盛说:“我在草原需要铁器、工匠,现在我的麾下还有很多人没有武器。今年草原进了太多的汉人,日后我不会有更多的精力照看商盟,从现在起,柳东家将全权负责商盟的运营,你协助他,凡是我需要的东西,要尽快送往草原。”

  宁盛花了很长时间来理解商盟的性质,在他眼里,这是个怪胎。但有一点很明确,从今以后他需要听柳全的了,他初时有些不乐,但随后便释然。他虽然是二掌柜,但明面上的人都知道,他是翟岩给柳全钉下的钉子,柳全肯定不敢得罪他。商盟越做越大,他即使是二掌柜,身份地位也会远胜过此时德翔阁的大掌柜。和柳全相比,宁盛太缺乏经营大商号的经验,但没有人天生就会什么,这是他最好的学习机会。宁盛开始觉得当初自己进入草原是上天的恩惠。《孟子》里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老天爷让他遭那份罪,正是为了给他现在的回报。

  柳全笑着说:“翟东家你就放心吧,你在草原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们,有我们三人通力合作,商盟发展的速度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曹谦坐在一旁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言,脑中暗中思虑自己交际的那些绿林,哪些可以直接洗白吸收进入商盟护卫队,哪些仍然要保持**背景。和宁盛相比,翟岩交给他的担子要重很多。一个月前,翟岩从杀胡口返回草原的时候,就向他透露过这个计划,让他早作准备。

  “商盟的成立是一柄双刃剑,但正如柳全所说,这个世道不敢冒险连吃饱饭也是问题。保护商队只是你明面上的任务。你可以借此机会结识三教五流,我不吝啬给你金钱,但大明局势的每一次变动,我都需要尽快得到消息。柳全这个人,很能干!但我不敢过于信任,要在他的商队中安插暗线,稍有不对,立刻禀告我!”翟岩的话犹响在他耳边。他已经不住在陈家庄,而是移驻到朱大胆在右玉县城开设的赌坊内,以方便和柳全之间的交往,陈家庄是他训练商队护卫的据点。

  翟岩交给他的这三个任务,每一个都很艰难,曹谦感觉自己有些分身乏术,但虎豹骑现在也挑不出来人来可以帮他。

  “商盟的未来交给你们了,我们的目标是独霸杀胡口,草原将是杀胡口和张家口之间的竞争。”翟岩语意激昂。

  柳全微笑不语,也许张家口和杀胡口之间并不一定要去竞争。但那是后话,现在他还没有去找张家口八大家谈判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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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漠北返回的商队伙计在右玉县休整了一周多,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再次踏入草原。

  虽然很辛苦,但柳全许诺给他们丰厚的奖金,这年头能够得到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很不容易。其实若在往年,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将如此庞大的货物销售一空,只是因为有了土默特人的帮助,再加上草原物资确实匮乏,商队才能在短暂的两个月内完成一次漠北往返。不过此次不会再有土默特的部落头领护送他们,柳全预计商队再次返回需要等到冬天。

  翟岩将杀胡口内诸事安排完毕后,陪同宁盛的商队一同返回草原,他卸下了一副重担。

  芒牛山脚下,那日松已经等待数日,这一次翟岩安排他们担任商队的护卫。他在凉城当了三四年的马贼,对付马贼的当然经验十足,而且他是蒙古人,走在草原比汉人总是更安全些。

  托克搏派出两个向导相随,那条道路商队已经走过一次了,没有蒙古人作为向导,他们也能找到漠北部落,但有了熟悉漠北地形的蒙古人,他们会省去很多麻烦。托克搏家族在土默特人中以英勇善战闻名,当初他对大汗派他护送汉人商队去漠北有些不高兴,蒙古的勇士在草原怎么给汉人当护卫。但当他返回漠南后,翟岩给他送了一份超乎他想象的大礼,又将寄托在乌兰公主名下的一千多汉人连土地转让给他,托克搏对翟岩的印象很快改观。得知这么快又会有一支商队北去,托克搏派人带路也算是还了翟岩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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