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炎步行去京城赶考,本为锻炼耐力,增加阅历,此刻也顾不得再锻炼了,与冉安平走向小镇集市,看看能否买得马匹,好离开这是非之地。
此时虽然已是午后,天气仍然闷得要命。崔秀炎久穿长衫,对这天气早就习以为常,冉安平却极不习惯,将儒生长袍敞开,露出里面白色衬衣边走边向外散着体内热气。
小镇集市还算热闹,面摊,小吃摊,肉食摊,瓷器摊样样俱全,还有几个杂耍艺人,比起现代的大市场不遑多让。两人走向深处,见一男人身着劲装,身旁栓有几匹高头大马,定是这集市中的马贩子。
崔秀炎加紧几步走向那男人身边道:“兄台,我要买两匹快马。”
那男人笑道:“我这的马自然都是快马,你瞧上一瞧,看看那匹马最中你的意,勿必挑准了些,不要日后反悔再来找我退马。嘿嘿,咱这生意,概不退货。”
崔秀炎瞧见一匹白马与一匹黑马甚是英俊,也不讲价,便递出两碇二十两的银元宝要去牵那两匹马儿。
这时,一个看似猥琐的瘦小汉子走向男人身旁,不知向男人说了什么,那男人立刻大惊的咦了一声。
男人忙将手中两碇银元宝还给崔秀炎道:“咱的马已经有人定了,这银子还给你,我不卖了。”
冉安平早瞧见那男人腰间挂着一块二层武夫的木牌子,见这人竟敢对他们不诚,怒道:“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呢,明明说卖,为什么又不卖了?”
那男人道:“你们得罪了…..”他才将话说出一半,便忙将另一半吞回肚中,不再做声,只是紧紧看着他的马儿,生怕他二人将他的马儿夺走。
两人相视一眼,便觉无奈,早知如此,刚才还不如坐上那辆马车一同逃走,如今耽误不少时间,只好趁着天亮步行去其它小镇了。
那名猥琐的汉子道:“哎,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要得罪咱们淮安李家的公子。”
冉安平见这汉子腰间木牌只是一层武徒,竟然敢如此嚣张,他虽然一点武功不懂,却忍不住向教训教训他。
崔秀炎脸色苍白道:“我们走罢……”
两人一路默默无语,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小镇外的一片农居之中。崔秀炎忍不住叹道:“哎,我早该猜到的,他刚刚用的是唐诗剑法…..”
冉安平到得武侠世界这几日,不知道是手中有了枪,还是手中有了钱的缘故,性格,说话变得越来越硬气。他见崔秀炎心情一直低落,不悦道:“崔兄弟,那小子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他真的敢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就跟他拼了。”
他是东北人,敢打敢拼,在学校时虽然没什么朋友,经常被人当做怪物,却没有人敢真正的欺辱他。在大一时,曾经有个高富帅羞辱他,就被他打成了猪头四,也是因为那次,大家看到冉安平时,只敢远远丢来卫生球,却不敢当面说他什么。
崔秀炎道:“冉兄你有所不知,淮安李家,是江南的五大家族之一,掌握着半个江南的盐运和漕运,富可敌国,刚刚我们得罪的公子,正是李家的独子,叫李如浩。他年轻轻轻,就已是五层武宗,内功深厚,所学招式,均能新手拈来,那唐诗剑法还是上等剑法,一招一诗句,讲究飘逸潇洒,是极厉害的剑法,京城曾经拍出过三千两的价格。哎,光是一个李如浩已是这般难缠,他此次跟官府说明,定会召集大批好手来对付我们。我在盐城时起了夺命书生的绰号,便遭他嫉恨……”
冉安平这几日似乎是受武侠世界的感染,喝酒吃肉好不痛快,东北人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明显,管他是不是富二代,只要舍得一身剐,也敢把他拉下马。当他听说李如浩是五层武宗时,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气势也明显矮了半截,心中骇道:“只道他李如浩是个富二代,没什么本事,没想到富二代也有这种少年高手,还会那个什么什么唐诗剑法。”他在现代时虽然武侠小说看得不算太多,但是听这名字也知道是一种很厉害的剑法。
崔秀炎见冉安平也脸色大变,叹口气道:“其实,我若是回到盐城,也不必怕他,只是我这次离开家族,便再也没有想过回去了。”
冉安平不禁问道:“为什么?”
崔秀炎停下脚步,看着远处一棵大树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请冉兄不要再问了。”
冉安平点点头,只道是答应。
崔秀炎道:“他去官府取恩怨令牌大概需要两个时辰,我们如果把握好时间,应该可以避开他的,只是要让冉兄你跟我受委屈,我有点于心不忍啊。”
冉安平道:“崔兄弟不必想那些没用的,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们好兄弟讲义气,只要齐心协力,兄弟同心,什么刀都不能断金。”
崔秀炎道:“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冉安平暗忖道:“我怎么把韦小宝的台词说出来了,不过看崔老弟这样子,显然是大为受用啊,恩恩,看来做人还是像韦小宝一般要好些,也不知这世界有没有韦小宝,他见我抢他台词会不会生气。”
崔秀炎道:“这里距离宿迁有大概三天的脚程,只要我们安全走到那里,就能脱离他们淮安李家的势力范围,到时候他们就不敢太难为我们了。”
冉安平问道:“不知宿迁镇是谁的势力范围?”
崔秀炎道:“江南共有两湖三帮四派,五大家族,六寨二十个大小势力,那宿迁镇就是黑风寨的势力范围之一,刚才我们所处的小镇夹在两处势力范围中央,传闻小镇有个红阿姑叫碧洗,他二人定是同去找那红阿姑时相遇。”
冉安平道:“原来如此,那我们这就动身去宿迁镇吧。”
正在这时,只听林中风声大作,吹得冉安平打了一个冷颤。一声音道:“夺命剑客公子有令,请崔公子稍等。”那人只提一个夺命剑客公子,意思便是夺命剑客只有一个。
风声逐渐变小,两名汉子从林中走出,一人身穿黑色劲装,一人身穿翠绿绸缎华服,一人阴阳怪气开口道:“淮安双雄向崔公子问好,我家少爷正在府衙等待恩怨令牌,让我将崔公子请回淮安府与他讨教几招。”那人高昂着头,说出的话似乎很恭敬,实则却非常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