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一笑,道:“小圣贤庄乃是天下读书之人的圣地,公孙先生此来正是想要和儒家子弟一讨诡辩之道。”
伏念闻言顿时一惊,暗道:“看他们有备而来,如今却是没有了退路。”
心绪一定,伏念索性便一拱手:“既然公孙先生有意讨教,我等自当奉陪,将儒家弟子叫来。”
然后伏念看着众儒家弟子道:“子慕,你且与公孙先生辩上一场。”
“是,大师公。”子慕应道。
……
第一回:
公孙玲珑:“请问兄台,可知道鸟吗?”
子慕:“知道。”
公孙玲珑:“那可知道这空中飞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呢?”
子慕:“额……飞鸟的快乐,难道先生知道?”
公孙玲珑:“当然。”
子慕:“那究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呢?”
公孙玲珑:“当然是快乐的。”
子慕:“先生只怕是在说笑了,先生不是飞鸟,又怎么会知道飞鸟的快乐呢?”
公孙玲珑:“哦,不是鸟便无法知道鸟的快乐吗?”
子慕:“那是自然,先生不是鸟,先生不是鸟,却说知道鸟的快乐,岂不是荒谬之言。”
公孙玲珑:“真的荒谬!”
子慕:“当然。”
公孙玲珑:“那兄台不是我,却断言说我不知道鸟的快乐,这不是荒谬又是什么?”
子慕:“这、这个……”
第二回:
公孙玲珑:“请问胜与败是不是相反的?”
子游:“是。”
公孙玲珑:“生与死,是不是相反的?”
子游:“是。”
公孙玲珑:“就像日出与日落,也是相反的?”
子游:“不错。”
公孙玲珑:“那么,太阳日出后,何时开始日落?”
子游:“嗯,应该是在黄昏之时吧。”
公孙玲珑:“这位兄台真是好可爱啊,可惜结论大错特错?”
子游:“太阳在黄昏时分西斜,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啊!”
公孙玲珑:“太阳在东方升起的那一刻,就开始不停地朝西方靠近!”
子游:“这……”
公孙玲珑:“所以,太阳从日出的时候就开始日落,不是吗?那么,人的生与死的变化是否也是如此呢?”
子游:“未知生,焉知死。”
公孙玲珑:“世间生灵都逃不开一个死字,每多活一刻就是在向死亡靠近一分,这话你可认同?”
子游:“认同。”
公孙玲珑:“所以,当人类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死亡了,对不对?”
子游:“那又怎样?”
公孙玲珑:“你刚才也同意,日出之后太阳就开始日落,出生之后人类就开始走向死亡。那么,这场与我的辩论,从你带着想要获胜的希望开始,就注定将以失败收场,是否同意?”
子游:“这、这……”
公孙玲珑:“儒家号称雄才文章,怎么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
转瞬之间,这公孙玲珑便已六辩六胜。
刚刚结束了那第六轮辩论,公孙玲珑当即便在那里耀武扬威道:“原来,一向好为人师的儒家,也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嘛……莫说与李大人的法家相提并论,就算与我们公孙名家相比,也不如的很,呵呵……”
就在她肆意嘲讽之时,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上前行礼道:“在下不才,想向公孙先生讨教。”
儒家众人脸色顿变。
“嗯?他怎么也上场了?”见得那人上场,即便是坐在座位上的林夜也稍感疑惑,不过随即便莞尔一笑。
“公孙玲珑,就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吧!”
大殿之上,子聪入了座,与公孙玲珑正式开始了答辩。
子聪:“先生请出题。”
一匹白色的骏马被人从外牵了进来,这马全身雪白,无一丝杂毛,强壮有力,引起了众人的惊叹。
颜路看着这白马,当即脸色一变,意识到了公孙玲珑接下来的辩题,暗叫不好。
公孙玲珑摸着白马说道:“此白马乃是我公孙家代代相传的传家宝踏雪,我们便以此为题,如何?”
子聪同意道:“好,就以马为题。”
公孙玲珑诡异一笑:“错了,是以白马为题。”
子聪不明所以地问道:“先生说以此马为题,在下也同意以马为题,何错之有?”
“本次辩合是以白马为题,并非以马为题。”
“难道对于公孙先生而言,白马与马这两者之间有区别?”
公孙玲珑娇笑道:“难道对于兄台而言,白马与马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
颜路暗道,来了,公孙家的最强辩术,白马非马之说。
子聪:“世人皆知,白马也好,黑马也好,原本都是马。”
公孙玲珑:“错了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白马怎么会是马呢?”
此话一出儒家众人马上议论纷纷,认为公孙玲珑傻了,自取其辱。
但公孙玲珑真的傻了吗?这却真的不一定,唯我几个人才知道她的真正意图。
不过,这人却不包括子聪,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子聪道:“白马非马,公孙先生何出此言?”
公孙玲珑一一数到:“这世上马的颜色繁多,白、黑、褐、红、黄、灰,各色皆有,关于这一点,兄台知道吗?”
“当然知道。”
公孙玲珑继续说道:“如果你的坐骑是一匹白马,别人借去骑了一天,第二天还给你一匹黑马,告诉你说都一样,反正都是马,你能同意吗?”
子聪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呃,不能同意。”
“反过来看,如果有人说马等于白马,或者马等于黑马,那岂不是说,白马等于黑马?所以,马不等于白马,这话对吗?”
“这……”
公孙玲珑:“这就是了,既然说马不等于白马,那我说这匹白马不是马,有什么错误吗?”
子聪:“呃……先生错了。”
公孙玲珑:“哦?”
子聪:“先生的道理貌似有理,实则荒谬。所谓白马非马之说,虽然听上去无懈可击,但是世间许多不变的事实,并不会因为一场辩论的胜负而改变,即使名家言之焀焀地说:白马非马,但是马不因为这场辩论就在世上消失了,这样的天地大道,才是儒家修言的目标。”
公孙玲珑以面具遮脸,十分得意地笑了:“哈哈……”
子聪疑惑道:“先生笑什么?”
公孙玲珑:“我笑儒家言必称天地君亲师,尊古尚贤,可是居然连自己的祖宗都忘记了。”
子聪:“敢问先生何出此言?”
公孙玲珑道:“有一个赫赫有名的人曾经赞同我们名家的白马非马之说,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也是儒家的人,大家应该都很熟悉。”
子聪:“是谁?”
公孙玲珑:“就是你们儒家的祖师爷孔老夫子呀。”
子聪:“我家孔先师什么时候赞同过白马之说?”
公孙玲珑得意道:“身为读书人,却不知道自家典故。唉,也罢,今日我就再来教你们一遭。当年楚王外出打猎,丢失一把宝弓,他的随从要去找,楚王说:楚人失之,楚人得之,何必去找?有没有这件事?”
子聪:“有。”
公孙玲珑:“那你们的孔老夫子听到后,是怎么说的?”
子聪:“祖师爷不愧为一代宗师,他得知此事之后,认为要放宽眼界,人与人都是平等的,不必分什么楚人或是其它国家的人,因此,他告诉楚王,只需说人失之人得之就可以了,何必要说楚人?”
“这不就是证据吗?”
“怎么说?”
公孙玲珑:“如果楚人和人是一样的,孔老夫子又何必去纠正楚王呢?显然,他是认为楚人与人是不同的两个意思,所以才会纠正楚王的话,对不对?既然孔老夫子认为楚人非人,那么与我的白马非马不正是不谋而合吗?兄台,还不认输吗?”
子聪:“唉……”
看到这,颜路不由摇了摇头,子聪已经输了。
莫非儒家就这样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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