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该说武田信玄倒霉,还是该说织田信长幸运。离别数月,用一把太刀在越后之地建立起自己军神之名的军神御姐又回来了!要是军神御姐真在高野山出家,估计那帮秃驴的战斗力会高出预计的几百个百分点,打算在近畿肆虐的第六天魔王以后恐怕会很郁闷。可谁让武田信玄出生的时候把属性点分配了太多到其他方面,只给运气弄了个E。
越后国最大的港口,柏崎港。
长尾军神很低调地带着一帮随从走下了商船。他们换上港内事先准备好的马匹,快速地向春日山城疾驰而去。长尾景虎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面知道她不在越后国的这段时间里,局势到底糜烂到了怎样的程度。
军神御姐只是偶尔会钻钻牛角尖,她又不是真傻。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高野山这真言密宗根据地做出家地点,而不是信徒最多的石山本愿寺。要知道光头里也有和尚与秃驴之分的。当然了,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拘小节的,在他们眼里,光头的和尚即是秃驴的代名词。
柏崎港的乡村小路边,艾维斯不舍地望着那位骑在马上即将远去的御姐:“主公,你不会就这样丢下我不管吧。我在这里同样是人生地不熟啊!”
“嗯,不会的。就算不为了你,我也舍不得这笔铁炮。放心好了,就在柏崎港口等几天。”
艾维斯又一次纠结了,谁让他不会骑马,只好被留下在柏崎港看守铁炮和硝石。就这样给给撇到了一边,艾维斯只好跟着两个暂时的跟班用英语聊天打发时间。
俩南蛮人,长着红褐色发须的叫做罗伯特,他来自佛兰德斯,拥有一脸浓密胡须的叫做阿贝昂,出身葡萄牙王国。跟随他们原来的主人在海上航线多年,凡是一位海员拥有的经历,他们都有了。见过美洲土著,抽过香烟,遭遇过大风浪,杀过海盗,还有,抢过西班牙船只。
这年头很奇怪,没抢过西班牙运输船只的都不敢说自己是个资深海员,就跟后世上大学没让四级虐过都会觉得大学不完整一般。
在柏崎港口住了不到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张不怎么开心的老脸带着十几个长尾家旗本武士出现在景虎御姐给人安排的房屋门边。
艾维斯认得来人,军神姐那帮手下里追到高野山的七个小矮人之一,长尾政景,军神姐的亲戚。艾维斯和善地笑了笑,对方却把一个后脑勺给了他。艾维斯自找没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对方。
旗本武士七手八脚地把铁炮放到驮马上,艾维斯就跟着这支超小型运输队走上前往新家的道路。
春日山城,作为远近闻名的山城,越后长尾氏的心脏,军神御姐的父亲、哥哥都盘踞在此处以此作为对外扩张的据点。
小道蜿蜒而上,屋宇楼台在山间林荫边若隐若现,耳边不时传来山涧轻缓地流淌的轻微响动。简约而不简朴的布景,艾维斯初次看到,颇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军神姐在春日山城的天守阁评定室里间接待了艾维斯,她推出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让你久等了。”
军神姐又推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小纸条:“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长尾氏的一份子,你就暂时为一个足轻组头吧,年俸十五贯。”
“谢谢。”望着那张稚气已脱的清秀面庞,艾维斯感动了,眼睛有些湿润。
如果武田信玄处于相同的处境,艾维斯或许能依靠他的先知先觉获得赏识或获得更多。不过那是出自对方的功利心而不是善良。若是织田信长处在相同的境遇,艾维斯大概也能获得青眯,谁让织田信长领先了时代不止一步。但同样织田信长的帮助并不是单纯的、不求回报的,他很可能会把艾维斯当成玩物。
只有这个女孩,在高野山,她大可以一刀把自己砍死,但她没有那么做。在寺庙里,两人连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都不算上,甚至在一刻之前他还被拔刀相向,可她不但给自己饭吃,让自己在寺庙里白吃白住,还在对自己不知根究底的情况下帮他一把。如果不是她把自己从高野山里捞出来,艾维斯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这年头像这样单纯的好人不多啊!
又一张纸片递了过来。
“艾,凭借你在堺町的功劳,你胜任一位奉行都绰绰有余,可是你不懂日语,这实在是个瑕疵。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学好了日语,我就把你调为足轻番头,这可是年俸为四十五贯的职务。所以,请加油,我对你的能力有信心!”
可我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啊,艾维斯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学英文,直到大学第二年,也就是十九岁才勉强掌握这门语言。难道要再过一个十九年?那时候,军神御姐成军神熟女了都!
“另外,我给你找了位汉学老师。”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阵脚步声传来,天守阁走廊的门让门外的武士打开了。
一位穿着和服正装的日本女人走进屋内。
艾维斯闻声回头,一眼惊艳,竟令他愣在那儿。
白衣醒目,可是只瞧上一眼,谁的目光都只会停留在女子的面庞上,那女子真地令人惊艳。
古色古香的纸墙,半开的门廊,从廊缝间拽出雪白的宫装后襟,艾维斯仿佛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副美丽的画作,光线、衣袖、侧脸,简直如诗如画,就好像军神御姐在刹那间完成换装无二。
艾维斯猛然回头,对上军神御姐的眸子,一身的毛骨悚然,天底下怎么会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
她悠雅地向里室这边望来,瞧见一头短发的陌生人先怔了怔,秋波般明亮的眸子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艾维斯,然后才拖拽着数米长的和服后襟在军神边安然坐下。
两人的容貌在瞬息间几乎重合。
艾维斯很艰难地才从双极难的“大家来找茬”中找出了两人的不同。宫装的女子有着不亚于军神御姐的修长身材,眉眼清澈如水、精致的五官几乎如出一辙,若真要说两人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她婉约的举止,娴静的气质。
“姐姐,我给你介绍。这就是那位用一百贯买到了价值超过两千贯铁炮的明国人,艾维斯。”女子一双充满生气的眸子在艾维斯的脸上飞快地溜了一圈儿,脸上表情没露出什么变化,嘴上什么也没说。
长尾军神像是打牌一般把手上的最后一张纸条放了出去:“这是我姐姐,也是你的师傅。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姐姐学习日文。”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军神御姐实在太好人了,给钱管饭还不算,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还附带着美女师傅教日语。
“姐姐,我先离开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今晚再到你那里和继续秉烛夜谈。”
屋内就留下孤男寡女的艾维斯和军神御姐的姐姐,对方应该是标准的大和抚子一只。
“主公她似乎很放心我们两个啊…请问姐姐大人怎么称呼?”艾维斯感慨了一句从重新关上的门边收回目光,只是下一眼,他清晰地看到那位举止端庄的大和抚子轻蔑地抬了抬眼眸,紧接着把一把太刀从身后摆了出来!天啊,怎么日本的漂亮女人都有喜欢玩刀的嗜好。
“明国人,景虎对你的期待不小。你得努力去回报她的期许。”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很好。你既然答应了。那我们说好了,数个月内,你必须得基本掌握我们的语言。失败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等等,我好像没有答应啊!”艾维斯有必要让军神御姐的姐姐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军神御姐的姐姐抽出了手上的太刀,刀锋泛出一片炫目的光辉,眼神迷醉地凝视锋利的刀锋片刻之后凌厉瞟到艾维斯脸上,“嗯,刚才你说了什么?”
“我的回答是,没有问题!!”艾维斯双眸悸动!好强悍的伪装,以为碰上了一个大和抚子,没想到婉约外表内隐藏着的居然是鬼畜狂攻属性的女王!
“最后,明国人,我是绫御前,请你可以称呼我为御前殿下。”
艾维斯满头大汗地高声“嗨”了下,将头埋下,慌不择言地张口就喊:“见过,御姐..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