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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远方的来客

小说:南宋之殇 作者:燕幽云
  “哦……是赵将军!”

  帅迎上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忽必烈幕府当中众多青年才俊之一,刘秉忠的同学,邢州五杰之一的张子谦。

  张子谦之所以如此的和赵紫川套近乎,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俩都是念的一个专业,金融。赵紫川虽然大一念完之后就去当了兵,但很多的社会经济他是学的非常扎实的,所以这次碰上张子谦之后,他二人就有了很多的共同语言。

  当忽必烈遭遇赵紫川之后,最初其实很担惊受怕,生怕把自己出卖了。可一段时间之后就发现,这赵紫川葫芦里这药似乎没毒。有空没空就来和大家聊天,通过聊天忽必烈和赵璧就惊奇的发现,赵紫川此人不仅武勇惊人智谋非凡,而且对世界地理很了解,就父亲、爷爷辈西征路那些事儿,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比自己都清楚。而更重要的是,赵紫川此人似乎非常关注蒙古国内的民生和经济,渐渐地忽必烈似乎闻到了一股味道:

  “怎么?感情自己是遇到了一位能征善战的广博之士。难道说是嫌投降归附的名声难听,所以话里话外还有另一层意思?”

  想到这里,忽必烈就趁赵紫川不在的时候,就与赵璧说,自己非常欣赏赵紫川此人,你看是不是可以想个办法将将其收入帐下,为自己效力。其实赵璧又何尝不是,那不是没办法吗。不过这个时候赵璧转念一想,这个张子谦是财账了得,既然赵紫川此人如此熟知财账,不妨让张子谦前去一探虚实,看看有没有可以乘机的可能。于是这个张子谦就和忽必烈、赵璧一商量,准备想着法儿的把赵紫川着人弄到自己的阵营这边。

  【张子谦字仲卿,幼聪敏,善记诵,与太保刘秉忠是同学关系。元初紫金山学派的代表人物,元世祖忽必烈幕府重臣。他在元朝统一之初的经济恢复发展、制订《授时历》等方面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确切的说,此人应该是金融学家,因为有着丰富的数学和天文地理知识,因此摆脱了宋朝混乱的纸币体系,铸就了纸币真正登上中国历史舞台,走向世界历史舞台的契机。

  1247年的一个日子,经刘秉忠推荐,张文谦进入蒙古亲王忽必烈幕府,并为重用,成为忽必烈潜邸幕府主要谋臣之一。

  在忽必烈统一中国过程中,张文谦多次随军南下。在军中,张文谦曾与刘秉忠多次向忽必烈进言:“王者之师,有征无战,当一视同仁,不可嗜杀。”忽必烈听从劝告,尤其是南征大理的路上几遭痛击,逐渐改变了本族屠城掠地的旧习,并命令诸将进入宋境后不可随意杀人,不可乱烧民房,要释放全部俘虏。这些措施不仅对元军取得胜利起到了重大作用,而且最大限度地保护了征服地区的原有文明。

  忽必烈登基称帝之后,张文谦身居高位,刚明简重,凡所陈于上前,莫非尧、舜仁义之道,在元朝初期稳定国家、建立纲纪、恢复经济、制定历法等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当元朝统一中国之后,混乱的经济秩序与崩溃的国家经济,一度令刚刚统一中国的元朝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恰在这个时候,纸币真正的体系登上了历史舞台。元朝一统天下之际,为了筹措粮饷,张子谦不得不利用金融延伸品“纸币”来维持元朝南征的开销,但他也通过南宋“交子”“会子”在发行过程中的泛滥危险,所以就制定了“三只脚”金融稳定体系。

  国家先以金银作为压库的准货币,赋予金银同等与铜钱的货币属性地位。而后在用实物,诸如稻谷粮粟、布匹丝绸、盐茶铁等物资从实国库,然后国家就以信用为凭证,开始发行具有购买力的银票,而老百姓和商贾则同时使用金银铜与银票在市面流通,如果遇到金属货币稀少,则国家投放储备的硬通货和储备物资,或者也可以老百姓拿着银票去官府兑换硬通货或者实物物资。

  张子谦的构想就是以国家信用为凭证发行纸币,而后用贵金属和铜钱为准备金,有限度的发行纸币,而后用实物物资做后盾,开展的金融体系改革。因该说,这一套体系在当时,乃至现在都是非常先进的。只可惜,后来由于元朝统治者的无度贪欲,以及后期的天灾人祸,这一套在现在都异常先进的货币体系,最后反成了盘剥老百姓的金融工具。不得不说,当今的美国正在走当初史弥远和元朝吗须弥经济的老路子,滥发纸币,然后用武力强迫各国无限度的购买国债和信用券,在可见的未来,这种体系必然是要崩溃的。

  在此前本书已经说过,金银在中国作为货币属性其实一直并不明朗,虽然大家都知道很贵重,市面上也流通,但中国人普遍使用铜线的嗜好却一直没有改变,所以金银一直没有成为主流货币。如果说史弥远的铜钱与金银、实物的脱钩政策,是金银完全履行货币职能登上离舞台的序曲,那么张子谦就是一个真正令纸币富有价值的人,一个真正带着世界跨入资本主义的开拓者,现代金融体系的奠基者。】

  虽然说忽必烈有情,可赵紫川未必就有意。大是大非面前,原则是无法逾越的那道坎,即便知道历史是个强大的车轮,但对自己民族的信仰,是他永生也无法从骨子中抹去的烙印。

  见张子谦上前迎来,赵紫川有礼道:

  “今日天气闷热湿雨,真是辛苦诸位在此避难,本将军也是多有过意不去啊!”躬身深施一礼,赵紫川好言说道。

  “哪里哪里,此番多亏赵将军搭救,只是不知道赵将军今后有何打算啊?”张子谦殷勤试探道。

  “张先生此言差矣。在下虽救诸位,但心仍是宋人心。而今既然为将,亦当为国捐躯,马革裹尸而还。”

  “呃……这,呵呵,将军先请坐下,我等慢慢再行详谈。”

  张子谦见赵紫川识破的自己意图,便随即转改口风,请赵紫川入座,免得伤了和气。

  今日此来,赵紫川也已经考虑了很久观察了很久,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送忽必烈人等出山。所以今夜这番前来,就是与忽必烈商量此事。

  因为天气很热,而且又一直下雨,所以大帐之内非常的闷热,且臭烘烘的,所有人都是汗流浃背的挤在一起,除了忽必烈有特权享受单独的一个座位和席案之外,其他人一概都是席地而坐,席地而睡,生活条件异常艰苦。

  “赵将军,今夜此来,该不会还与我等畅谈两国民生国事吧?”赵璧盘腿坐于忽必烈桌案一侧,替其问道赵紫川。

  “既然都元帅问道,那在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两日,在下需诸位中一人泅渡过汉水沟通消息。”

  “哦,将军这位何意?”

  赵璧不解,旋即将此话翻译给了忽必烈,一时间帐内一片议论纷纷。而赵紫川则继续说道:

  “据在下所查,最近几日凌晨江面多有雾障,易与泅渡。故而想请都元帅遣一亲信之人,泅渡过汉水沟通消息,以便约定时日搭救诸位过汉水。”赵紫川说的很直白,没有任何的掩饰和犹豫。同时,目光也在忽必烈的脸上来回照了几遍。

  “将军此言当真?”

  “赵先生只管放心,我既答应放各位归去,自然说道做到。”

  一直把忽必烈窝藏在西营当中,并非一件好事。这天底下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纸也包不住火,拖久了容易生变。所以,将其尽快转出白马山无疑是当务之急。自己当初容留忽必烈,并非出于一时的怜悯之心,也不是粉丝见面会,真的很崇拜忽必烈。真正让自己决定暂留忽必烈的重要原因,其实是那个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法国人卢勃鲁克·威廉。

  卢勃鲁克·威廉以及忽必烈,赵紫川并没有告诉其中的任何一方,所以他们之间几乎不知道对方被俘。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对两边的讯问,相互对照他们各自所讲内容的真实性。毕竟一个是蒙古宗王,一个是专业间谍,他们所掌握的东西,很多应该有共通之处,两者相互对照之后,基本能够掌握的八九不离十。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们各自是不知道对方被俘的。

  但是卢勃鲁克·威廉的出现,很大程度上还是撕裂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历史观,尤其是对当前内隐隐闪现在蒙古帝国内的一场汹涌浩大的危急,欧洲人的参合显然有悖中国人的历史常识。而其中也许就昭示了暗藏人类历史最为黑暗一面开始。或者说,忽必烈的继承大统,从某种意义上暂时阻止了阴谋向东扩张的野心!

  当忽必烈与身边众人激烈讨论之际,赵紫川就席地坐于众人之间,但却不言语,而是就用他那明锐的洞察力关注着帐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他的目光又由南自北,而后在由北自南,不断的来回扫视着,他试图从在座的近二十个人当中找出卢勃鲁克·威廉所所提到的那个汉人。

  中国人自古以来座位面向都是有讲究的,尤其是古代人就更加尊重这种民族的习俗。一般而言,古代蒙古人都是背南面北而坐,意在思念自己的家乡,蒙古草原,尤其是南征的路上这种现象更普遍。而汉人呢,通常都是背北向南,或者面朝东南,即便是在很拥挤的情况下,这种习惯也是不会改变的。而当下,大帐之中除了赵璧却是因为翻译便利,必须和忽必烈保持面北背南的座向外,在场的诸多人众,一概都是依照本民族的传统习惯,各自南北而坐面面相谈,但惟独有两个人这时候是面西而坐的。

  其中一个是色目人或者说阿拉伯大食,因为在此之前从其换下的衣物判断,八成是阿拉伯人。至于另一个,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 是一个汉人儒士模样打扮的斯文之人,看年纪并不大,唇颚上下略有胡须,双颊留有短髯。在赵紫川的印象里,此人多日来几乎未曾开口说话,似乎并不愿意和在场的众人有过多的交际来往,而恰恰是此人在纳入视野的一刹那,让赵紫川产生了警觉。

  此人虽然一副黄种人的外表,但是深深凹陷的眼窝以及高挺的鼻梁,较为分明的面部轮廓,和他微微棕黄的眼珠,并不能隐藏其祖先的身份。这是明显的混血儿的特征,虽然已经融入中华民族,和汉人通婚已有数百年之久,但是基因当中的外来成分,让他显得并不那么简单。

  “请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为何长久闭目而不愿与诸位相言?”

  赵紫川这一问,顿时打破了现场激烈的气氛,一时间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赵紫川与其对坐了那一位,而且就连忽必烈的脸上都隐隐显露出了意思忌惮之色。

  “赵将军有所不知,其乃蒙哥大汗随行富**通译,并非都元帅帐下幕僚门客。”赵璧赶紧插话介绍道。

  【富浪:当时蒙古对法国的称呼。】

  “哦?既然能言富**,那为何却长我汉人模样?”

  问道此处,赵紫川心里其实已经有眉目了,在卢勃鲁克·威廉的交代当中,他曾提到过一个“契丹犹太人”翻译,一直紧随忽必烈左右,而这个所谓的“契丹犹太人”就是当年魏晋南北朝时期逃入中国的被同化的犹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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