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璋就搀着秋灵往郴州城的方向去了。
刘三娘本名刘素,本来她骂走了刘璋之后正得意得很,不料听见了刘璋的话之后,她顿时就吓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东风阁是什么地方?
刘府的人全部都知道,刘生当年宠爱他的傻儿子,单独在后山上修建的阁楼,刘生活着的时候府里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当然了,府里的人对于去看个傻子也没多大兴趣。
而北正房正是刘生夫妇活着的时候居住的地方。
刘璋醒来之后没几天就去了无量观,府里的人都认为刘璋是个天煞星,家里除了几个大人见过他几次之外,其余的人全都不认识他。
刘璋平静的声音让刘素感觉脑子里响了一声炸雷,能说出这样话的人除了刘璋,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
刘生还有另外的孩子吗?显然没有,如果刚才的那个男子是刘璋,那么内堂停着的棺材里的人又是谁?刘素感觉脑子完全不够用了,回荡在脑子里炸雷响过的嗡嗡声让她感觉一阵眩晕。
叮叮当当的法事声音又响了起来,诡异的刮起一阵风将门梁上的大白花给刮得掉了下来,刘素愣在原地,打了个冷战就急忙往内堂边跑边喊:“二伯,二伯,见鬼了,见鬼了。”
内堂里的人哭成了一片,家里的仆妇齐刷刷的挤满了灵堂,一个个的哭得比死了她们自己的儿子还要伤心。
很明显,这些扑妇都是哭丧的高手,看来刘泉的准备已经是十分的周到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连扮演刘璋孝子贤孙的角色都找了个齐全。
刘泉臃肿的身体,老泪众横的扑到中间一口刷了黑漆的棺材上面,哭得快要晕过去的喊道:“大哥啊,都是当弟的对不起你,就连你唯一的血脉都没有保住,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啊。”
他越哭越厉害,声声凄咧无比,感染得堂下不少装模作样的仆妇都动了真感情,顿时灵堂里掀起了一场比哭的大浪潮。
年过古稀的刘老太爷杵着拐杖“笃笃…”的从大门口跌跌撞撞的走进来,一把抓住激动得快要掀开棺材盖子的刘泉吼道:“你个没出息的,这个天煞星早就该死,他折腾了我们刘家十多年,死了是我们老刘家的福气,都给我散了,给他哭丧真是给我们刘家找晦气。”
刘泉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扶着老爷子道:“再怎么说他也是大哥唯一的血脉,给他办个完整的后事想来大哥在下面也会高兴。”
刘老太爷狠狠的跺了一下拐杖,愤愤的道:“这个天煞星,死了都让人不得安宁…”
这会儿,刘素丢了魂似得跑了进来,看见了灵堂上的刘泉和刘老太爷“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指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喊道:“二叔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
刘泉心里一紧,从刚才他看见秋灵的时候心头就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挥之不去,经刘素这么一喊,他更是吓得心里噗通噗通乱跳。
他忙驱散了满灵堂的仆妇,又对刘老太爷道:“爹,这个天煞星怨气重,您看素娘都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您老也避一避。”
这个年代的人都迷信得很,刘泉这么一说,顿时满屋子的人都撒丫子就跑,眨眼的时间就全部不见了人影,就连做法事的道士都不列外。
刘素结结巴巴的将刚才在门外发生的情况跟刘泉说了一遍。
刘泉心叫不好,冷汗掉了一地,不等刘素说完,他圆滚滚的身体就飞似的往外面的大门跑去。
刘府外面空空如野,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影,夕阳映衬的彩云好像一滩腥红的人血不断的在刘泉头上涌动,好像随时都要撒泼下来一般。
夜风刮起他薄薄的锦袍咧咧作响,擦了一脸冷汗的刘泉静静的看着天际边翻滚的红云,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肥胖的脸无比狰狞,他咬着牙自言自语道:“一个傻子活着又能怎么样,钱是老子的,谁都抢不走。”
这一夜,注定是刘泉的不眠之夜。
繁华的郴州城因为官府抓强盗细作的事情冷清了不少,这时才刚刚入夜,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很难见到。
以往人满为患的如归客栈里今天只有刘璋和秋灵两个客人,店小二热情的烧好了热水一桶接着一桶的往刘璋的房间里送。
秋灵上下左右的在刘璋身上翻看了个遍,发现他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刘璋拼了老命把要服侍他沐浴的秋灵赶出房间,这才舒舒服服的泡起了热水燥。
这一连串的折腾,他感觉他这具虚弱的身体好像强壮了不少。
躺在木桶里的刘璋不断的回想着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不管自己心里再怎么排斥,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明白,一个看客始终不能只是看别人,最终还是得看自己。
在他看来别人是演员,那么自己就应该当好一个导演。
冷清的街道上一个四十多岁,续着山羊胡子,手里拿着把金算盘的男子带着三个五大三粗的杂役,快速的进了如归客栈,他们也不询问店小二,直接就往二楼上来了。
守在房外的秋灵把他们拦下道:“羊掌柜,公子正在洗澡,你们先候着。”
羊掌柜对秋灵和蔼的笑了笑道:“这一路上少爷辛苦了,知道少爷吃不惯外面的粗食,我已经备好了饭菜,都是少爷平时爱吃的。”
接着,他身后的三个杂役就把手里的食盒端到秋灵面前,秋灵揭开食盒仔细的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边的铺子什么时候能够开业?公子说手里的闲钱先别急着花,他有大用。”
羊掌柜道:“这个月底就能开业,水州那边的店里还有些进账,要是少爷要急用,我这就派人去取。”
秋灵道:“这到不用,水州城那边的杂役再多派几个过来,到时候再多招一些学徒,公子说过段时间咱们要把铺子开到武都城去。”
羊掌柜正要说什么,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刘璋整肃着衣服,头发湿漉漉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公子”
“少爷”
…
这群人一起恭敬的叫了一声。
羊掌柜是刘璋的爹刘生的亲信,刘生死后,刘璋掌管着印鉴,不过大事小事刘璋都是交给这个羊掌柜来办,刘璋因为实在是吃不惯这些大厨粗鄙的饭菜,因此他自己写了一些食谱给羊掌柜让他照着做。
后来刘璋去了水州无量观,羊掌柜想着方便照顾刘璋,所以就干脆按着这些年刘璋写给他的食谱在水州城开了一家酒楼,名叫锦鸿食府。
没想到三年过去,锦鸿食府这个酒楼却在水州城这个和罗化国交接的地方办得风声水起,闯出了偌大的名气。
这次刘璋回郴州,因此,羊掌柜就提前回来估摸着在郴州城里也开这么一家酒楼。
当然,对于这处产业,刘家大院里包括刘泉在内的都没有一个人知道。
主仆落坐,三个杂役守在门外,秋灵细心的将羊掌柜送来的饭菜摆放到桌子上。
刘璋细嚼慢咽的将一根清蒸的鲤鱼须放到嘴里说道:“羊叔,有四件事要你去办。
第一件事是连夜拿着我的印鉴去把我爹在郴州城里的所有商铺里的现银都提出来,包括存到钱庄里的钱,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两天之后我要见现银。
第二件事是郴州城里的分店我要在五天之后开业。
第三件事是以前跟着我爹的那些老人全部给他们放假,半个月之后再回来。
第四件事就是你把所有的人手都撒出去,在郴州、水州、永州三个城里去收店铺,记住,只能以半价收购,我相信羊叔你手上的金算盘可不是白拿的,多花出去一个铜板我都要从你的工钱里扣。”
刘璋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干脆利索的就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羊掌柜听完了安排,也没有发问,直接干脆利索的就出了房间,因为他知道刘璋的性格,他安排的事情从来不会错,更容不得怀疑。
这三年来他可是对刘璋这个外面人人不屑一顾的傻子深有感触,他觉得外面说自家少爷是傻子的人才是真的傻子。
虽然刘璋从来不事事亲力亲为,但是刘生留下来的产业这三年来在刘璋手里早就已经翻了一倍,远比刘泉知道的要多得多,这些产业怎么来的,羊掌柜可比谁都清楚。
前三件事都好办,可是半价收购人家的店铺?这是多么奇葩的事情。
但是羊掌柜从来没有怀疑过刘璋的安排,反而他对这样的安排来了兴趣,不自觉的他迈着步子的频率都加快了几分,心里笑道:“我老羊也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半价收购铺子,还这么大规模的收,呵呵,没想到我羊算盘有生之年还能办这么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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