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面全是冻土,士卒们挖的很费劲,可又不敢不做。就在他们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叫喊:“有人抢在咱们前面取了银子!弟兄们,快点跑啊。杀了他们,把银子抢回来!”
慕容继勋抬头一看,远处黑压压跑过来一群人。大惊之下,也顾不得掩埋尸体了,连忙收拢士卒,拉着马车准备逃跑。
等他们收拢好士卒,赶着马车往外走的时候,才发现山路崎岖,满载的马车远没有进来的时候方便。没走出多远,就看见身后的那帮人已经快到近前了。
慕容继勋急的是上窜下跳,连忙问道:“后面的是什么人?”
方仁伟跟着边跑边回头张望:“少将军,好像不是官军,是不是附近的匪盗啊!”
刘勇信插嘴道:“少将军,后面有一百多人,这附近好像只有峄山那帮匪盗有这么多人!”
听说只有一百多人,慕容继勋也没有那么着急了,朝刘勇信说道:“只有区区一百多人,刘指挥,你带二百人在后面抵挡一下。这次咱们的任务是把银子安全运回去,我带人先押运马车回去,再来接应你。等回去了,我一定给你请功。”
刘勇信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虽然万分不愿意,却也不敢违命,招呼了二百个士卒朝身后的追兵迎了上去。
那伙匪盗见有人朝自己迎过来,也不着急,人人都掏出一副弓箭射了过来。刘勇信领出来的士卒,为了图轻便,每个人只带了一柄白杆枪。刘勇信心里那个后悔啊,这次又是没带弓箭。他一眼就看出那帮匪盗用的也都是自制的弓箭,可是比没有强啊。
几轮箭雨,刘勇信这边倒下了几十个人,士卒们脆弱的神经再也支持不住了,扔了白杆枪,掉头就跑。刘勇信挥着刀企图收拢士卒,可是却没人听他的,索性自己也跟着跑吧。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六七百名衣甲鲜明的官军在前面狼狈逃窜,一百多名衣衫褴褛的匪盗追在后面一边射箭一边追赶。
方仁伟还穿着那身绫罗绸缎,跑起来很不方便,就渐渐落在了队伍的后面。突然一支箭钉在了他的后背上,巨力把他扑倒在地。刘勇信就离他不远,眼看着方仁伟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刘勇信又是吓得不轻,捧着肚子上的赘肉,撒丫子朝前跑去。
可能是怕追的远了再遇上兖州接应的军队,那伙匪盗停止了追击,所有人都回去了。慕容继勋这才长舒一口气放慢了脚步,刘勇信连忙上来解释道:“少将军,那伙匪盗都带了弓箭,下官的士卒这次出城只带了白杆枪。虽然下官带人尽力阻挡了贼人一段时间,但是他们毕竟占了大便宜,所以……”
“刘指挥,没关系,现在那伙贼人不是走了吗,这事就揭过不要提了。只是可恨我爹还想招揽峄山那伙匪盗呢,哼,等我回去了就让我爹派大军剿了他们的老巢!”
刘勇信连忙道谢:“多谢少将军宽宏大量。刚刚我看到方仁伟被那些贼人一箭射死了。”
慕容继勋满不在乎的说道“是吗?看来此人也是福薄啊,天生的穷命。等以后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尸首,找个好地方埋了吧!”
那伙匪盗都聚拢在方仁伟倒地的地方,其中领头的人踢了一下还在地上趴着的方仁伟,笑着说道:“别装了,都跑没影了,快起来吧!”
方仁伟笑嘻嘻的爬起来,一边怕打着身上的浮土一边说道:“大人,您这弓箭真是百步穿杨啊。”只见他从后背上摘下一块软板,上面还钉着那只没有箭头的羽箭。
那领头的人就是呼延琮,他笑嘻嘻的拍拍方仁伟的肩膀道:“老方啊,这出戏演的不错,走吧,咱们回淄洲等好消息去。”
“大人,峄山那边没问题吧?”
“那伙贼人平时无恶不作,我早就派人解决掉了,一个也没跑,要不然那山沟里的尸体怎么来的?万一慕容彦超要是派人前去查看,也只有空空的山寨,就当是全都畏罪潜逃了。”
“那就好。大人,以后再有这样的活还是安排给我,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找四个姑娘陪我喝花酒呢!”
“哈哈,好,再有这样的机会,都给你留着!”
呼延琮安排人抬上来一具不知道从哪找的尸体,身材与方仁伟极为相似。方仁伟脱下身上那身行头,给那具尸体套上,又划烂了尸体的脸。等一切安排妥当,一行人悄悄溜回了淄洲。
慕容彦超在府中左等右盼,终于盼到慕容继勋押运的马车顺利的回来。心中大喜的慕容彦超亲自带人把那十个箱子搬到库房里。在听刘勇信汇报了取得银子的过程后,又变喜为怒,当即升刘勇信做了兖州防御副使,让他明天带兵去把峄山的贼人剿灭。刘勇信见升了自己的官,还给了自己剿匪这么个有利可图的活,乐呵呵的领命而去。不过等他到了山寨,才知道已经人去楼空了。
慕容彦超屏退了外人,在库房里把十个箱子全打开,感慨的对慕容继勋说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老夫辛辛苦苦搜刮了几十年,除去养兵、上下打点和家用,也不过才积攒了这么多银子。”
慕容彦超捧着银子问道:“继勋,想那渤海国国祚长达二百多年,怎么就只有这点银子呢?”
慕容继勋连忙答道:“爹,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 我听那方仁伟说过,好像这只是其中的一批,据说还有黄金、珠宝、珍稀古玩,不过那些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要是咱们都能得到,成就大事不难。”
“嗯,这就对了。这次咱们能得到这批银子已经是天佑了,不要在奢望太多。不过你可以派人暗中打听一下,但是一定要记住,今天这事千万不能走漏了消息。”
“爹,你就放心吧,取银子的时候全部都是咱们府上的亲卫,刘勇信的那些士卒根本不知道箱子里面是什么!”
“这就好,把这些箱子封好。你马上就去联系唐国的人,把其中五箱给他们送过去。剩下的等到起事之后,我要拿出来激励士气。”
慕容继勋出去联系唐国的探子了,慕容彦超却还是留在库房里。他看着眼前的银子,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潮红,眼中是对权利和金钱执着的渴望。
淄州的军营还是如往常一样热火朝天,古寿和方仁伟在兖州立了大功,呼延琮直接把他俩升做都头。当时呼延琮笑着说他俩是自己从军以来见过的,投军时间最长和最短的都头。
冯磊和呼延赞功过相抵,还是继续当大头兵。他俩倒是不在乎,看古寿当了都头都比自己升官还要高兴。于是他俩就跟范廷召一起被呼延琮划到了古寿的手下,一并过来的还有甄铁那帮曾经在一起玩大的小子。
古寿可能还没有当官带兵的准备和经验,平时跟众人一起,该操练就操练,该休息就休息。没事的时候,还是围着方仁伟,听他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