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老小子,换了身衣服我都差点没认出你来!”刘勇信一脸冷笑的靠上来,朝那四个姑娘道:“你们几个都给老子滚出去!”
那四个姑娘也不敢得罪一脸狰狞的刘勇信,顿时都作鸟兽散,屋里就剩了方仁伟和刘勇信两人。
“这,这不是刘指挥嘛,您老怎,怎么会在这呢?”方仁伟哆哆嗦嗦,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哼,你都敢来,凭什么老子就不能在这啊?说!你是不是跟前几天的那几个细作一起从淄洲过来打探消息的?”
刘勇信一拍桌子,吓得方仁伟连忙站起来:“什,什么细作?刘指挥,您可不能冤枉我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自从那呼延琮去了淄洲以后,我就再也没法在营里混日子了。那天您走了以后,他们就给了我一贯钱把我打发了。”
刘勇信想想也是,方仁伟这人虽说在他手下干的时间不长,不过这人到底怎么样他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的。不过他又打量了一下方仁伟的这身穿戴,眯着眼睛说道:“你个老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这就把你带到牢里,等到了那里家伙给你一上,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方仁伟脸上一阵慌乱,连忙作揖道:“刘指挥,刘爷爷,您别呀,您把我弄去了那个地方小的还不如死了呢!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吧!这是……”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朝刘勇信递了过去。
刘勇信见到银子眼睛一亮,毫不客气的接过来颠了颠,揣在自己怀里,却厉声道:“还说你冤枉,你不过是个当了十几年的大头兵,哪来的银子?你是不是在外面犯事啦?一身绫罗绸缎不说,连喝个花酒都要找四个姑娘陪着,你这排场比我都大!”
方仁伟站在那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作揖。刘勇信眼珠子一转,随手从桌子上捡起一根鸡腿,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我说老方啊,咱们以前也是一个锅里吃过饭的交情。别看那呼延琮不待见老子,可是老子来了这兖州照样是一营的指挥使。老方,既然咱们又在此相见,这就是缘分。只要你老老实实给我交代了,你以后就继续跟着我干。我刘勇信保证让你在我营里当个都头!但是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别怪老子不讲交情了,我敢说你不会活着走出这兖州城!”
方仁伟满脸痛苦之色,只是站在那不动,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刘勇信看着他也不着急,神色惬意的嚼着那根鸡腿,看样子是准备就这么跟方仁伟耗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方仁伟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慢慢凑到刘勇信身边,低声说道:“刘指挥,小的手里有一个天大的富贵,只求您老取了以后能给小的剩口汤喝,那小的就心满意足了!”
“嗯?”刘勇信顿时有了兴趣,忙低声问道:“什么富贵?老方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对待属下可是最宽容不过了。”
方仁伟心下一阵鄙夷,嘴上却不住的称是。他跑到门口,先左右张望,确认周围没有别的人,轻轻关上屋门,鬼鬼祟祟的跑回来。
“刘指挥,这可不是一般的富贵,白花花整整十万两银子!”
“多,多,多少?”刘勇信也顾不得那鸡腿了,一把抓过方仁伟,激动的问道:“十,十万两?”
方仁伟点点头道:“十万两,我亲眼看见的,整整十个大箱子,满满都是银子!”
“快,老方,快说说怎么回事?”
“呼延琮把我赶出来以后,我在淄洲城里混了几天,那一贯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听说兖州这边征兵呢,我寻思着过来碰碰运气,再吃几年军粮。大前天的时候,我就出了淄州城,过了青石门,又走了一天,在兖州东北边的山里就碰上了两伙强人。”
方仁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当时着急赶路,就听见山里有争吵的声音。我就偷偷潜进去,正好看见两伙强人正在厮杀。那两伙人实力相当,武艺都十分高强,放眼江湖上,那也都是一等一的角色。只见那两伙人你来我往,你追我赶,辗转腾挪,不相上下呀。吓得我当时就趴在山头上一动也不敢动啊。”
看着方仁伟说的兴起,开始指手划脚,颇有几分说书人的风范。刘勇信连忙咳嗽几声,打断他道:“额,老方啊,说重点,说重点!”
“哦,我当时看他们整整厮杀了大半个时辰,这才都两败俱伤,只逃走了两个人。我当时本来想去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摸索点钱财,可哪知道却从其中将死之人的嘴里听说了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老方你快点说啊!”
看着刘勇信一脸急切,方仁伟心中暗笑,缓缓道:“原来这两伙人是那渤海国的人!他们的国家被契丹人打败之后,这伙人在他们王室的暗中安排下,偷偷带出来十万两银子。如今他们带着银子坐船南下,准备献给中原的皇帝,请中原皇帝能出兵帮助他们复国。哪曾想到了这里却起了内讧,其中一帮人想贪墨了银子,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于是便跟那些忠于王室的侍卫厮杀起来。”
渤海国地处中原东北,立国二百多年,一直是唐朝属国。在二十多年前,被契丹人攻破京城,就此灭国。现在被方仁伟拿出来说事,倒也合情合理。
刘勇信听到这里心中好一阵急促,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没想到这样的好事竟然落到自己头上。他连忙抓住方仁伟的手腕,生怕他跑了一样,急切的问道:“老方,你,你找到那些银子啦?”
“找到了!我在那附近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山洞里站到了那些银子。十个大箱子,装的慢慢的。我一个人也搬不走,就捡了几个银锭,又把那山洞封好,我才离开的。昨天进了城,本来想雇几个人去把那些银子取出来,可又怕走漏了风声,一直没敢动。”方仁伟懊恼的摊了摊手。
刘勇信听了,兴奋的满脸通红,猛然一拍桌子说道:“哎呀,老方啊,你糊涂啊!不是还逃走了两个人吗?为什么不追上去杀了灭口!要是走漏了消息,这银子岂不是让别人得了去?”
方仁伟无奈地说道:“我倒是想啊,可是那会儿人早就跑没影了。再说了,就算是追上了,我也打不过啊,到时候不知道谁灭谁的口呢!”
“不行,我们现在就去,把银子运走!”
刘勇信站起来拉着方仁伟就要走,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却被方仁伟拉住了:“刘指挥,你不是想就咱俩去吧?那可是满满的十大箱子啊,咱俩怎么能运的走?”
“没关系,我营里还有几十个心腹之人,把他们叫上一起去。”
“刘指挥,您不是想独吞了这笔银子吧?”
刘勇信连忙亲热的对方仁伟说道:“老方,你想哪去了,到时候你分大头。等咱们有了银子,还在这军中混个什么劲!”
方仁伟连忙摆手道:“刘指挥,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能保证你得那些心腹不会见利忘义?若是其中有人偷偷告密,让节度使大人知道了,咱们还能活着走出这兖州地界吗?”
刘勇信听了这话,缓缓地坐了下来。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有数。慕容彦超现在正在忙着招兵买马,手里最缺的就是银子。万一有人走漏了风声,让他知道了,别说银子,就连小命也要交代在这。
方仁伟见刘勇信不说话,眼珠子一转,低声道:“刘指挥,您说咱们要是主动去跟节度使大人报告,节度使大人必定大为高兴。要是让您做了一州刺史,这十万两几年之内也就回来了。”
刘勇信也是眼睛一亮,他知道慕容彦超现在正准备造反,若是有了这十万两银子,说不定真能成事。到时候自己最低也能混个节度使当当,别说十万两,就是二十万两,三十万两……
“老方,还是你想的明白,走,咱们现在就去节度使府!”说着拉起方仁伟,也顾不得找窑姐儿了,一路狂奔,就朝节度使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