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夕觉得自己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完了她,她长大的小镇,那个美丽的故乡,人们是怎么流传着有关她的流言蜚语呢?
妈妈从小不喜欢她,果然是有原因的,她没能让她感到骄傲,也没能让她过上舒适的好日子,反倒是让她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开始流。
手机被她仍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她瘫坐在地板上,头发湿漉漉的,更多的水滴落在衣服里,冰冷,像这个世界的温度。
她抱着膝盖。
她感觉不到自己哭,眼泪却不停地冒出来。
手机在震动,震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她表情麻木地看了一下,也不想接。
谁呢?
谁会在这个时候关系她?
靳冬已经骂过她了吧,要她自己看着办,她能怎么办呢?她怎么办都无法得到他的心吧?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难受到了极点,这是失恋的感觉吧?
声名狼藉什么的,比起失恋来说,都不足为道了吧?
她狼狈地笑笑,想了想,爬过去捞起手机,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攒了8个未接来电,其中有顾绮陌的,有许飒飒的,有叶彻的,剩下5通电话竟然是慕非易打过来的。
顾晓夕有些呆愣。
这个男人已经退出她的生活多长时间了?
昨晚的那人,把醉酒的她捡回房间的人,是不是慕非易?
正犹豫,慕非易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她犹豫了两秒钟,接听了电话,“慕少爷,如果你打电话是来看我笑话的,恭喜你,你胜利了,我现在悲痛欲绝,生不如死,比你想象的还要凄惨一百倍。”
慕非易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默了一瞬间,沉吟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我家啊,不对,我早就没有家了,还是拜你所赐呢,我在我的房间里啊,帝京城这么大,总有一间栖身之所吧,您是不是失望了呢?”
顾晓夕有些尖锐,像个刺猬一样,扎着身上的硬刺,去伤害她埋怨的人,尤其这人是慕非易,她自己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就是想让慕非易也跟她一样难受。
“晓夕,你如果在你的出租房的话,你最好把门窗关好,锁紧了,等我来接你。”
慕非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怎么了?我为什么要锁紧门窗?怕被记者围追堵截?”
顾晓夕自己就是娱乐记者,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狗仔们对于娱乐新闻的执着越热情,除了长枪大炮闪光灯,还有各种尖酸的问题,还有什么值得她害怕的?
“不是!你听话!”
慕非易的声音有些颤,电话里隐隐还传来汽车鸣笛的噪音,“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乖乖听我的。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去开门,不管谁送东西,都不要好奇接受,尤其要把窗帘拉紧了,快去,现在就去拉窗帘。”
语气很严肃,不像是恶作剧。
顾晓夕心底一颤,忽然发现屋内多了一个红色的小点点,这个小点不在背的地方,刚好就在她的大腿上,她本能地往旁边翻滚而去……
“嗖”的一声,原本坐着的地板上上,多了一个洞,冒着青烟,仔细一看,是个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