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告诉你这次秋猎的时候公子迁从马上摔下来了,据说那马还是最温顺的马嘞。”
“你说我赵国向来尚武,怎么就出这样一个废物公子呢。”
“就是,就是。”
洞春居内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赵迁抿起一口酒,听了百姓们饭余茶后的谈资,无奈的摇摇头,赵嘉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就这么一件小事竟然也要将之利用,来搞臭他的名声。
“公子,枪已铸好,家父请您到邺城一聚。”廉易立在赵迁旁边,面上却有些尴尬“此外家父还想请李牧将军,不知公子?”
“恐怕廉老将军与李牧已经在邺城相聚了吧。”赵迁看了廉易一眼,廉颇的用意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唰,廉易面色通红,吱吱语语“公子,我,我”
“别我了,看看你自己的脸连个谎话都说不来,真不知道到你在沙场上是如何运计杀敌的。”赵迁翻了个白眼,“走吧”
“驾,驾”一匹棕色的马出现在赵国的闹市中,马儿神骏非凡,鞍辔分明,傲气的从鼻孔中喷出升腾的热气,一匹马能如此高贵更别说骑在它身上的主人了。马儿在主人的驾驭下在拥挤的街头穿梭自如。
“哎哎,这骑马的人怎么那么像公子迁啊。”曾经有见过赵迁的人揉了揉眼觉得眼熟,捅了捅身旁的人道。
“你肯定看错了,没听现在流传的吗,那么好的骑术怎么可能会是公子迁。”
“也是哦,大概是我眼花了吧”那人歪着脑袋没有做认何思虑便很快的否决,却不知道他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当,当”锤击之声犹如雷霆却不噪耳有似击鼓般节奏动人,而发出这声音的地方是邺城城郊的一间简陋的草庐。
“好沉啊”李牧提了提手中的长枪,看着乌色的枪头“此枪定会名流史册”他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也不知道,这枪的主人会是谁?”
廉颇微微一笑,避而不答“不急,不急,你很快就会见到的,来我们先坐着稍做休息。”
“哈哈好好,廉将军如此神秘,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了。”李牧给廉颇斟上茶,两人闲来论起了时局,好不痛快。
“哒,哒。”几声马蹄声传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来了”廉颇眉毛一挑,站起身子前去门口相迎。
这人会是谁?竟然能让廉颇亲自相迎,好奇心促使着李牧的脚步向门口移去。
怎么肯能,为什么会是他,当李牧看见来人后,瞳孔惊讶的不断放大,虽然受到震惊但李牧又岂能因为这一时的惊讶而丧失思考,心思百转千回,若他真的是色鬼废物,廉颇又怎会送这样的枪给他,李牧定了定神,得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
“廉将军,李将军多日不见可好。”赵迁含笑走进。
“有劳公子挂心了。”
“来,公子这位是铸剑大师烛庸子。”廉颇将赵迁引至铸剑的草庐,指着一位正在锤击铁剑的中年汉子道。
他竟然是十大铸剑师之一的烛庸子,赵迁躬身行了一礼“先生”
烛庸子好似没有听见赵迁的话,依旧执锤击剑,火花四溅,是他跳动的激情,火红的焰火映着他坚毅的脸庞,并不是很健壮的手臂却锤出激烈的声响。
“嘶”剑入冷水,散发出腾腾的烟雾,铸剑的最后一道程序做完,烛庸子才抬起头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公子,失礼了。”
“公子,这是您要的枪,此枪长一丈三寸,有九九八十一斤之重。”两个童子将枪扛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长枪,赵迁莫名的兴奋异常,手握长枪,枪竟然发出嗡嗡的鸣声,长枪通身乌黑,连婴穗也是黑色综毛所制,枪头锐利的闪着冷光呈八棱梅花状,每一面都开了一道血槽,此枪未开杀戮便已经森冷非凡凝聚了深深的杀气,再看枪杆只见其前段金龙盘身,睥睨的王者之气将杀气隐匿了起来,让人心生畏惧。
赵迁忍不住舞起手中长枪,而手中的长枪也发出了嗡嗡之声,赵迁单手执枪,翻身回转长枪挑腕山崩地裂,寒星点点,幻化出乌黑青芒,燎原之势,犹如妖艳黑莲,不动时似是泰山,动时有如雷霆。刚柔相济,缠枪如蛟龙出水,一招劈枪落地,尘土飞扬,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赵迁好似受长枪的影响,一时间赵迁豪气与杀气同时溢出,使他想起前世的一首诗,当下口中朗道: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览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
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配削铁剑,一怒既杀人。
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朝出哨所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刺客盟,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枪芒指天而立,青色长衫无风却猎猎滚动。
烛庸子眼里闪烁着有如深黑海洋般的光芒,好可怕的气势,能让这样的人持这把枪,这枪一定不会被辱没的。
这就是公子真正的面目吗,李牧虽然已经知道赵迁一直隐藏实力但真正看到之时,他还是被狠狠震撼到了。廉颇看着那修长儒雅却霸气的身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公子欲将此枪取为何名。”
赵迁闭着眼心中的悸动依旧难消,没想到这把枪会带来如此的影响“破尘吧。”
“尘,久也,又为土。”李牧低头想着这名字的含义,突然猛一抬头看着赵迁的背影,长久之土,破长久的土地,公子这是要,李牧吸了一口气。
《十三经注疏.尔雅释诂下》:尘,久也
《左传昭公三年》湫隘嚣尘注:“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