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厨房洗杯子,正拿了刷子刷洗杯壁,门响了。
我很自觉的出来准备帮袁朗拎包,一抬头看见军帽下露出一圈白白的纱布。
我一手接过包,一手去揭他帽子:“怎么搞的?”
纱布,光头,青幽幽的头皮。我给愣在当地了。
袁朗进屋,换鞋,解风纪扣:“带队训练弄的,没事。太热了。”
我踮起脚轻轻碰碰他的纱布:“痛不痛?”
袁朗过去拿杯子喝水:“不痛,早不痛了。”
“你不是不用带队了吗?”
“也不能全丢给中队长,碰到特殊情况还是要亲自上,大意不得。”
“吃过饭没有?”
“开完会就回来了,还没吃呢。”
“厨房有菜,我给你热热去,等着啊。”我顺手把袁朗脱下来的外衣接过挂在衣架上。
菜放在微波炉里热着,我给袁朗拧了一个湿毛巾:“擦擦吧,呆会我帮你洗澡。”
袁朗一边擦一边说:“我手脚又没摔坏,不用帮忙了。”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是摔下来的?从哪儿摔下来的?有多高?”
袁朗自知失言,打岔道:“你在热什么?挺香。”
我盯着他,估计他也不会说实话,再问的话他绝对会丢一句“军事秘密”过来。
我叹口气:“红烧肥肠。我不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刚刚把冰箱清理干净,什么存货都没有,食物冻得太久不好。
袁朗对猪之一物没有什么兴趣,大概同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有关。对内脏什么的,他更喜欢吃羊肚,加了孜然炒。说实话,羊肚炒出来有股轻轻的膻味,我不太吃得惯。
两口子感情再好,毕竟是两个人,不可能事事统一,关键在于容忍。此时袁朗露出一个“这就挺好”的微笑:“老婆做的,都好吃。”
好在还有点干货,我切了两个皮蛋,煮了点粉丝鸡蛋汤。袁朗就着蛋汤吃了两碗饭。按他的食量,我知道他没吃好。
吃完饭我坚持帮他洗澡,取下喷头小心翼翼的让水流避开不能沾水的头皮。
袁朗从卧室出来,穿了素白的新睡衣,轻柔的衣料显现出衣服下肌肉的线条。他从床头柜里拿出尘封了好久的PSP,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我觉得男人在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特别耐看,那怕他只是在打游戏。
袁朗的眼睛本就长得好,向下看时,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睛上,有点妩媚;嘴唇有点嘟,时不时的还吸溜一下鼻子;脸颊的线条很紧凑;一条腿曲着,一条腿随意的直放着;衣角柔顺地垂在沙发的亚麻面子上。我专心的注视,袁朗打过一关一抬眼:“看什么?”
我用日剧女主角的语气赞赏道:“啊,袁朗君真是清俊啊。”袁朗听见我调笑,带点撒娇似的一笑,目光堪堪从我眼前扫过,瞬时把我电晕了。
我呻吟道:“老公,如果你去做和尚,那来庙里进香的女香客都会被你电得走不动路了。”
袁朗开着坦克冲锋,偶一抬眼皮:“你当我无花呀。”共同语言,这奏是共同语言啊,我激动了:“老公,你也看古龙?”
“初中的时候看得多,高中的时候我就看刑侦了。”
我挤在他身边,商量:“玩扮装游戏吧,你当无花,我当南宫燕,我勾搭你。”
袁朗看我一眼,重新把目光投入游戏:“我不当和尚。勾搭嘛,允许。”
我伏在沙发上大笑。
本来以为他这个周末值班,结果因为受伤换了别人,于是我有了一个意外的假日。昨晚睡觉的时候袁朗觉得背上的肌肉拉伤有点痛,让我给他按摩,推拿了很久,他睡得还是很不安稳。看到袁朗休息不好,我辗转难眠。
早上我起来做了早饭,把电话簿哗哗的翻了个遍,找到了要找的人。
“老公,陪我上街,带你去个好地方。”我诚恳的邀请。
袁朗对着镜子看头上的纱布:“好得差不多了。去哪儿?”
“走嘛,不会把你卖了。”我补充道,“就算把你卖了,我也一定会分钱给你,真的。”我坚毅的点头。
俩人穿了运动装,戴了运动帽,再戴上墨镜。
“黑超!”袁朗说。
“那是你,我才不是。”我的太阳镜是咖啡色的,很漂亮。
每次一遇到打不到车的时候,我就特想有个自己的车,但一看到其他有车族整天忙着找车位,年检,保养,我就不寒而栗,这不叫车主,叫车奴。反正袁朗也不在家,我还是打车省心。
正在等车的当口,碰见楼下的王大哥开车出来,打招呼:“两口子去哪儿啊?”我发誓我真的只是跟他随口说一句我们要去什么地方,然后人家就非常热情的邀请我们搭顺风车。
交警提示,开车不能聊天。但老王自个跟袁朗聊得挺起劲。后来我听王家嫂子说,那天他家老王可算见到咱小区里那个神秘人物了,还聊了半天,特过瘾。我除了傻笑不知该说什么,神秘人物,咱家恐怕在小区里都成了传说了。故事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袁朗是个只要他乐意,就可以把任何人侃晕的主儿,这俩人一路上聊得兴高采烈,直到我们下车。
“哎,袁朗,你这言不由衷的功夫越来越深了,瞧把人家夸得那个乐呀。”我按电梯。
“我就是说说他车好,性能好。”袁朗摘下墨镜,眼角明显在笑。
“这不还是言不由衷?那一普通越野车,能跟你平时开那车比吗?”电梯往上升,轿厢里就我们俩人。
“没有可比性,那是公家的。”袁朗遗憾。
一出电梯门就看见康体理疗俱乐部的牌子。传说集团要散,公司里很多人都开始另谋打算。酒店的几个理疗师合伙开了这么一个俱乐部,专职保健按摩,刚开不久,我来给他们捧捧场,重点是给袁朗疏通一下筋骨。这几个家伙手艺相当好,很专业,按着放心。
“余总来了?”
“怎么,今天是你们俩在这边啊?”她们在酒店式轮流值班,不当班的就过来做生意。
“专门等您嘛。做哪种?”
“我老公肌肉拉伤,做个全套。”
“行,我亲自来,保证立马见效。您不推个精油?刚到的货,品质特好。”
“行了,我就知道今天不消费点什么是走不出这个门的。”
“瞧您说的,好东西才推荐……”
这种商业性质的理疗俱乐部比较人性化,理疗室有单间的,有双人的,有多人的,开间都很大,落地窗,明亮而舒适,做完按摩还可以消费咖啡饮料什么的,接待厅的沙发很大很柔软,窗边的架子上全是时尚杂志。
我挑了双人间。换完衣服出来,袁朗那边已经开始了。以前我们开玩笑说,保健理疗是个力气活,师傅们一个一个的膀子比大腿都粗。要想疗效好,一定得按到位,肌腱啊,穴位啊,关节啊,按摩师往往累得一脑门汗。
袁朗趴在按摩床上,被按得呲牙咧嘴。理疗师很欣慰:“疼吧?疼就说明有疗效了。”袁朗只有猛点头。
我这边理疗师点了香薰灯,屋子里顿时弥漫着悠悠的精油芳香。
理疗师悄悄在我耳边说:“给你推的是郁金香,治疗焦虑;点的是天竺花,安神。你老公晚上没睡好吧?”
我背着袁朗伸出一个大拇指。俩人相视而笑。
室外的阳光灿灿的透进来,淡淡的香气让人心神放松。草绿色的地毯看上去如暮春的草坪一样赏心悦目。我侧过头去看袁朗,发现他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我示意不要叫醒他,理疗师拿了一张薄毯,轻轻的给他盖上,然后我们轻手轻脚的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换了衣服,我坐在窗边的软椅上喝着会所给我配的茶。
“您这杯是玉蝴蝶,美白。这杯是您爱人的,紫罗兰,保护呼吸系统。”我喜欢这个地方,不用动脑筋,所有的环节都给你考虑到了,很轻松。
一本杂志还没看完,袁朗也换了衣服出来。我仰头看着他一笑:“睡得还好吗?”
袁朗喝一口茶:“一睁眼发现你不在,我真以为你把我给卖了。”
“还行吗?跟队里的保健医生比怎么样?”
“队里的医生是治疗性的,跟医院没什么区别,跟这儿不一样。”袁朗活动一下肩膀,“挺舒服。”
我喜欢看见他惬意的面容,那是我生活中最美的风景。
“喝完了?回家吧。”我拿手袋。
走出大厦,突如其来一阵小旋风,迷了眼。揉也揉不出,睁也睁不开,急得我眼泪扑扑的往下掉。袁朗帮我挡着风,把纸巾抿出尖儿,小心的给我拨拉眼里的沙子。
弄了一阵,沙粒拨出来了,眼里还是不舒服。我闭着眼,让袁朗拉着我走。
“袁朗,要是老婆瞎了你还会这么拉着我走吗?”我突发奇想。
“你不会瞎,我们家蓓蓓怎么会瞎呢,我们家蓓蓓永远是最漂亮滴。”
我睁开半只眼睛,看他信口开河。手往旁边一指:“袁朗,快看,美女!”
袁朗急忙扭头:“在哪儿?!”
我撒娇,浑身乱扭:“我不管了啦,你拉着人家还看别的女人。”
袁朗笑得要命:“小骗子!”
“哎呀,我不活了,你说,你老老实实说,老婆跟她们比谁漂亮?”其实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天下的女性都喜欢问,并乐此不疲。
“老婆漂亮,真的,真的。”袁朗说。
“真话?”
“真话,我的审美标准已经定型了,以你为准,其他的都不合这个标准。”袁朗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我误人子弟似的。
“那,那老婆牙不太好,也是标准吗?”
“好看,特可爱。”
“太假了吧?我明天去做烤瓷牙。”
“做呗,我支持你。”
“你刚刚才说可爱,这会又要我去做牙,我不理你了。”我甩开袁朗的手。
“不做可爱,做了更可爱。”袁朗追上来将我的手拉住。
“开玩笑吧你,一千块一颗呢,你给钱啊?”
“只要老婆喜欢,我给就我给,大不了下半年的工资全搭进去。”
“袁朗,你个败家子!”
……
打打闹闹,生活的乐趣就在其中,不需要什么意义,只要知道,你牵挂的那个人真实的活在你身边,触手可及。
(亲爱的书友,《嫁给袁朗》独发于起-点-中-文-网,我喜欢看回帖,喜欢同书友们交流,所以,我在起-点等你们。写着玩的2009.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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