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改变世界的小玩意

　　挥手让管事退下，苏晓一脸严肃度的看向战战兢兢，还一脸悲戚的周老七：“周纲首，本官知道你的损失很大，还是大意了。”

　　损失的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还包括自己的亲戚，周老七哪里能够不悲伤：“大人...请大人给小老儿做主啊！”

　　苏晓愈加严肃：“会的，我们有仇必报，血债需要用鲜血来洗刷！周纲首放心，本官会用海寇的头颅祭奠那些牺牲的勇士，也会为船上的人报仇，那一天很快会到来！”

　　周老七痛哭流涕：“全凭大人做主，小老儿......”

　　“那些随船的人需要很大一笔补偿，这些不用纲首担心，追随本官，绝对不会让你没饭吃。此事因我而起，那些随船船员的抚恤会立刻到位，给他们报仇的事情本官来负责，他们逃不过本官的追捕，哪怕天涯海角也会让他们得到应有下场...损失的两艘船我会照价赔偿，另外，我需要周纲首出去后诉说被海寇抢劫的惨状，说的越惨越好，明白吗？”

　　“多谢提举，小人明白！”人死了没有办法，苏晓如此做已经很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死去船员的家人，周老七忙不迭的表示感谢。

　　“对澎湖了解吗？”苏晓突然转变了话题。

　　“澎湖...”周老七低眉顺眼的想了想：“大人，小老儿有一个远房堂侄曾做过水澳寨巡检司丁，现在在小人的船上做杂事，大人容小人去问一问。”

　　苏晓立即道：“让你堂侄即刻过来，记住此事不得与任何人说起，本官向来不喜欢多嘴的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出去后刘管事会告诉你，下去吧！”

　　周老七可听说过苏晓的手段，这位提举大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在潮州杀过上千人。能攀上苏晓这样不亏待手下的官员已经神佛保佑，哪里敢有违苏晓的命令，周老七胆战心惊的干脆直接跪了下来。

　　“大人放心，小人知道轻重，必以死相报！”

　　周老七战兢兢而去，苏晓继续处理事物：“唤王管事。”

　　这位王管事是苏晓在台州带过来的人，说起来还沾亲带故，因为家贫的原因，年龄刚过三十岁的王管事辈分太高，属于苏晓的爷爷辈。

　　在这里不论辈分，王管事也有这种自觉，在外匆匆赶回的他进屋后直接进入主题：“提举，惠州那里大人定制的广船已起泊，雇佣的水手正在广人水手指导下适应软帆，这种软帆船的确比硬帆船要快上不少。另外，每艘船上都按照大人的吩咐安装好了一些床弩，军士正在适应。”

　　岂止是快上不少，不是苏晓看不上硬帆，而是差距太大。

　　硬帆能够一直沿用当然有它的优点，硬帆便于操作，用一个滑轮便可升起，需要的人数少，升帆时间短，特别适合近海和江河贸易。由于支撑点只有一个，所以帆的面积有限，大量使用木质骨架也限制了硬帆船的吃风，因此航速很慢，跨洋航行时效率低下，不适合远洋贸易和探索。中式硬帆的承载能力相比软帆也小，在后来的海战中体现出这一点，它不能装海战用的长炮，只能装陆战炮，而且装不了几门，因此不适合海战。另外，硬帆只能一升到顶，不能根据情况调整帆力，灵活度不够，这点对于海战和穿越岛群都不利。

　　软帆的优势在于吃风大，支撑点多，所以受风面积更大，速度和载重都有极大优势。另外即使是，同一桅上软帆是一节一节的，可以根据情况调整帆力，这样的好处一是有利于海战和躲避礁石，二是如果遇到较小的风暴时也可以安全慢速行驶。

　　同时软帆的操作也更复杂，需要大量船员，升帆时间长。16世纪开始西方大船的帆就是由横帆、拉丁帆和斜桁帆三部分组成，模块多，程序繁琐，滑轮只能用于调整绳索不能直接升帆。电影中西方帆船上有那么多船员，其实近八成都是操帆手。

　　硬帆船有硬帆船的优点，对于海商来说，用众多的人来操帆不符合利益，因此同样的载重量硬帆船操作人手少，运营成本低，因此硬帆船是海商的第一选择。对于远洋或者说跨洋来作战来说，软帆船才是最好的选择，苏晓需要的是战船而不是载重船，广船是这个时代底部最尖，也是速度最快的船。因此，使用改良后的广式软帆船当做战船没商量。

　　至于王管事所说的这个惠州，可不是如今的惠州市，而是汕尾。

　　汕尾古称海陆丰，隋唐时称循州，五代十国时期，循州改为祯州，汕尾随属祯州。宋开宝四年设广南东路祯州，天禧五年，因避太子赵祯（后即仁宗）名讳，改祯州为惠州。

　　惠州南濒南海，拥有近千里的黄金海岸线，自古造船业与手工业发达。苏晓在这个广船的发源地之一，成功定制并改装了自己的战船，只要水手适应，这种广式战船拥有绝对的速度，苏晓敢说，自己的战船是这个时代最快的战船。

　　做就要做时代的领跑者，战船的进攻武器，苏晓绝对不会放过。

　　苏晓的目标是改变旧有的纯跳帮战作战方式，于是怎么也扔不准，等于废物的抛石机与作用有限的拍杆首先被抛弃。

　　宋代是对机械有些痴迷的时代，在早期的作战中，床弩是一种最常规的重武器。床弩在最初被称作车弩，由于笨重不利于行军作战，宋人干脆进行了更新换代与改良，于是床弩成为作战的重要打击武器。床弩种类繁多，有两弓至四弓，多弓床弩张弦时绞轴需要人很多，小型的用五至七人；大型的如“八牛弩”，需用百人以上。瞄准和以锤击牙发射都有专人司其事，所用箭以木为杆，铁片为翎，号称“一枪三剑箭”。这种箭实际上是一支带翎的枪（矛），破坏力很强。床弩又可射出“踏橛箭”，使之成排地钉在夯土城墙上，攻城者可借以攀缘登城。

　　床弩还可以在弦上装兜，每兜盛箭数十支，同时射出，称“寒鸦箭”。床弩的射程可达三百大步（约合570米），是中国古代弩类武器中射程最远的（这恰好说明，单兵弩的有效射程都是吹嘘）。

　　景德元年的澶渊之战，床弩曾发挥过很大作用。但总体来说，床弩构造笨重，机动性较差。随着火器的逐步发展，床弩逐渐被废置不用。

　　苏晓重新让床弩回归，暂时没有制造火炮的能力，这种改良后的床弩成为了一种海上作战武器。

　　经久耐用的钢制弓弦首先必不可少，本来床弩就有绞轴，在绞轴的基础上，为了适应战船作战的需要，苏晓给自己的新式海上作战武器安装了一系列最新的发明；一根横轴加上一根立轴，这两根铁轴正好用来控制上下左右的调节。很简单的装置，不过这个装置让制作者濮琻与安装者石贵再次体会到了苏晓的惊为天人，原来调节机械如此简单。

　　最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苏晓真的做到了，他的一个小小改变可以让三人完成床弩的整个操作过程。

　　这个装置简单实用，需要几十人，甚至上百人操作的巨型床弩被苏晓缩小化。然后，一个杠杆式上弦器解决了所有问题，就像苏晓所说，这个小玩意将改变世界。

　　石贵再也不敢怀疑苏晓的话，这个简单的装置只需要两名士兵配合就能在很短时间内完成上弦过程，然后另一名士兵只需要把巨大的弩箭摆放好。整个张弦的速度是老式床弩的几十倍，而且床弩的射程与威力丝毫不减，士兵只需要继续调整床弩对准目标，然后一锤下去巨大的弩箭就会激射而出。

　　弩箭也被苏晓延伸，这些弩箭包括火箭，爆炸火球。另外还有一种加装了链弹的爆炸火球，这种火球弹让人浮想联翩...只要被扫中，绝对是一种绞杀。重要的是，在海上，这种链弹爆炸火球的目标是敌军的船帆......

　　这个时代的海上作战可以说没有行之有效的远程攻击武器，找书苑 www.zhaoshuｙｕan.com 但苏晓现在有了。

　　几名工首终于明白苏晓为什么大言不惭的说，他的神臂弩将来可以与弓箭的射速相媲美。一个小小的装置可以改变一切，这种上弦器无疑揭开了所有谜底，它只需要缩小化，然后安装在神臂弩之上，一名士兵操作起来一点也没有难度，他们需要的只是用手轻轻一掰，以往费尽力气的整个上弦过程就这样轻松完成了，然后...就是熟练程度。何况，苏晓已经在张宛的建议下对士兵的配置重新进行安排，一名效用，或一名正兵，每人都配备两名辅兵。这是一种最符合时代的士兵配比，两名辅兵除了保护正兵，正好可以配合正兵进行最有效的作战，至于辅兵的来源太容易了...泉州有十几万厢军，这些只能混口饭吃的厢兵对自己能够成为提举大人嫡系欢欣鼓舞，他们哭着喊着要求做辅兵......

　　指挥营军、水军、加上效用军五千余人，但他们有一万辅兵，这一万辅兵中有六千人需要张宛抓紧时间训练。好在曹世雄的到来给张宛减低了不少工作量，于是辅兵参照苏晓与张宛、曹世雄的方法重新给出一份令人满意的薪酬，也展开了不同以往的操练方式。

　　以石贵、濮琻、胡榷三人为首，浯岛与泉州都作院陷入一片繁忙的生产中。人手远远不够，于是，那些信得过的效用亲属被苏晓用丰厚的薪酬不断招入都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