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礼物

　　没有什么是敌人的祝福更爽的了，但托马斯想要的不是这些，冷笑一声，道：“鲁伯特神父，先别走，我刚好有件事关于你的事要和大家说说。温士顿大人，齐丹督察，还有各位同僚们，我要公开举报鲁伯特违背神的教诲，触犯神典！”

　　“你不要太过分！”鲁伯特暴怒地打断托马斯，面孔已经扭曲得不像人形。

　　“过分？更加过分的还在后面，”托马斯冷冷一笑，“今天能从这里走出去的要么是你，要么是我。”

　　如此决绝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托马斯这是要堵上刚刚获得的大好前途要弄死鲁伯特，温士顿、齐丹，还有那些牧师和神父们，不管刚才对他是什么感觉，但现在，心里都多了一丝钦佩，还有害怕。

　　“没有什么比一个敢堵上一切去弄死敌人的家伙更让人恐惧了。”

　　圆形的会议厅中，托马斯站在圆心，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如同阿德拉大教堂上那个吸引每一个信徒目光的神之子弥赛亚一样，此刻，他就是全场的核心。

　　托马斯目光冷峻，声音冰凉如雪：“温士顿大人，齐丹督察，各位同僚，我向你们检举，圣约瑟芬教堂的主持神父，鲁伯特－高福特和一名男子做了不洁的事情，亵渎了神和神的典籍！”

　　如果刚才托马斯堵上一些和鲁伯特对立是让人们震惊、佩服和害怕，那么现在他口中说出的控诉罪状，则是让人们对鲁伯特产生了一丝异样的同情。

　　鲁伯特死定了！

　　除非是有确凿的证据，否则谁敢控诉一位神父有同性之爱的嗜好？

　　虽然这种嗜好在教会中已经不算是秘密，但问题是这种爱好却是和经文中有关“雄性和雌性繁育后代”这样的内容相违背的，一旦这种事情的把柄落入敌人之手，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火刑架。

　　鲁伯特大吼一声，如同野兽般向托马斯跑来，托马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却发现自己耳边响过风声，一道白光从他身旁射出，在空中扩展成一个大网，把鲁伯特罩住。

　　温士顿严肃的声音从托马斯身后传来：“托马斯牧师，你的指控非常严肃，如果没有证据将是诽谤重罪。”

　　“当然，温士顿大人。”托马斯转身向温士顿行了一礼，掏出一个小怀表看了看，这是斯嘉丽为了感谢托马斯帮她“减肥”而送的小礼物，刚好可以用来看时间。

　　“物证我已经有了，人证这个时候应该也在阿德拉大教堂外了，是圣约瑟芬教堂的一名执事，请大人派人接他进来。”

　　“好，来人，去门口接一个圣约瑟芬教堂的执事，托马斯牧师，请拿出你的物证，让我们看看。”

　　当托马斯掏出放在衣服内袋里的纸片，温士顿扫了一眼“情书”上的内容，瞬间满脸变得通红，“刷”地一下伸手指向鲁伯特，大喝道：“肮脏的罪人！你的行为亵渎了天父！你竟然沉溺于这种不洁的欲望，简直是比魔鬼还要堕落的生物！”

　　鲁伯特惊恐地大喊道：“大人，请听我解释。”

　　在温士顿身旁的齐丹好奇地接过纸片看了两眼，就像手中拿着一团火一样，赶紧把纸片交给旁边的一名神父，右手不停地在胸口划着十字架，一脸的惊恐。

　　“神啊，请赐下天火，焚烧这样的罪恶吧。”

　　“肮脏的人。”

　　“没想到鲁伯特竟然是如此邪恶。”

　　……

　　指责，怒斥的声音不断在会议厅中回响，当达内尔来到的时候，这一切到了最高峰。

　　年轻的执事在进入会议厅之后和托马斯对视一眼，托马斯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手势对达内尔比划了一顿，暗示他一切进展顺利，接下来按照两人在告解亭中商量的进行。

　　“现在，是进行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达内尔紧张地看了一眼鲁伯特，紧接着，众人就看见，在鲁伯特愤怒的逼视下，达内尔一动也不敢动，转身就要向外走，同时大声说着：“鲁伯特神父，我错了，我不该来。”

　　达内尔害怕的样子，坐实了众人对鲁伯特的怀疑，温士顿就立即喊住他，温声说道：“孩子，说出你所看到的一切，不要担心，神会保护你，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可是……”

　　达内尔看看鲁伯特，又看看其他人，如同一只被大灰狼追赶的小白兔。

　　“放心吧，从今天开始，你将受到我们在场所有人的保护，整个阿德拉没有人敢对你怎样。”

　　温士顿说话的时候正义凌然，浑身都充满了正能量，简直能和教堂大厅中的光辉之神相比。

　　而其他的牧师和神父也纷纷附和温士顿话，表示可怜的达内尔提供保护，哪怕是平时和鲁伯特走得近的那些神父也不例外。

　　这被称为程序正义，哪怕这些人中有和鲁伯特一样喜欢男人禁忌之爱的，这个时候也会站出来指责他，表示对这种行为的痛恨，光辉之神教典中规定了这种行为是被唾弃的，那么这些人就要表现出唾弃的样子。

　　“几天前……我……我看见……”达内尔断断续续地说着，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个低微执事在举报顶头上司时的那种害怕，早在几天前商议的时候，托马斯就告诉达内尔要这样做，以增加人们对他的同情和对他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鲁伯特神父和克里夫执事在仓库里做……”

　　达内尔脸上表现出恶心的表情，温士顿鼓励道：“继续说下去。”

　　咽了下口水，达内尔继续说道：“他们在仓库里做男人和女人才会做的那种事。”

　　“那个克里夫执事是女人吗？”温士顿问道。

　　“不，他是男人……”

　　听完达内尔的话，温士顿冷漠地转向鲁伯特，如同法庭上的审判者，庄严而又冷漠：“鲁伯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鲁伯特早就没法站立，如同一滩烂泥般软到在地上，如同一个快要死掉的人，虚弱地说道：“你不能动我。”

　　“闭嘴！来人，带下去，另外，请宗教裁判所的首席审判官唐纳德大人前来。”温士顿坚定地说道，从托马斯抛出那封证据开示，鲁伯特就已经是死人了，无论是圣殿山的哪个大人物都不可能包庇这样一个触犯教典最核心内容的罪人，相反，如果处理得当，鲁伯特身后的那些也许还会感谢自己，把他们与鲁伯特切割。

　　在鲁伯特的痛苦哀求声中，温士顿快步走向托马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幸亏有你，我们才能发现隐藏在教会内部的堕落邪恶之人，托马斯，你为教会立下了大功。”

　　托马斯连忙谦逊地微微鞠躬道：“都是大人领导有方，我才能发泄这样的邪恶之人。”

　　“不用谦虚，这样吧，鲁伯特肯定是没法继续担任圣约瑟芬教堂的主持者，而最近除了你之外又没有其他人晋升到神父或牧师，圣约瑟芬教堂所在的教区也不能长时间没有人管理，干脆就把两个教区合并，由你一起管理。”

　　“这个不好吧，我的资历太浅了。”

　　“你的功劳就是最好的资料，有谁不服就让他来找我，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在温士顿的“坚持”之下，托马斯也就没再拒绝了，点头表示了答应，然后又向在场的各位神父和牧师表达了对今天支持自己的谢意。

　　看在托马斯晋升以及获得大量好处后还这么谦逊，原本还有些不满、嫉妒的神父与牧师们也纷纷对托马斯友好地说着话。

　　能成为神父和牧师的都不是傻子，托马斯背靠两座大山，又得到温士顿的青睐，基本能确定他以后在阿德拉能横着走，而且从他拉下鲁伯特来看，又是极其有手段的，傻子都知道那个达内尔是托马斯安排的，没有人愿意竖立这么强悍的一个敌人。

　　从冷落到震惊，再从震惊到羡慕、敬畏，托马斯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经历了华丽的变身。

　　感受着连绵不断的恭维，托马斯志得意满。

　　“我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阿德拉的上流社会，从现在起，我再也不是那个每天担心要不要逃跑的卑微魔法学徒了。”

　　“我是一名受人尊敬的牧师！”

　　在众人的簇拥中，找书苑 wwｗ．zhａoｓｈｕyuan.com 托马斯走出会议厅，看到一脸笑意的斯嘉丽，刚才鲁伯特惨叫着被拖出去的样子她一定是看到了，女孩肯定猜到了今天谁是胜利者。

　　众牧师神父们很识趣地散开，留出空间方便斯嘉丽挽着托马斯。

　　“通过考核了？”

　　“通过了。”

　　女孩俏皮地皱了皱鼻子，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那有份大礼送给你哦。”

　　“什么大礼？”

　　“到了教堂门口你就知道了，快走啦！”

　　几乎是被斯嘉丽扯着走出教堂大门。

　　外面，阳光灿烂，一朵刚刚绽放的女人花在阳光下释放着自己的美丽和活力。

　　闪闪发亮的钻石耳坠和项链就像夜空中的星辰，娇躯在宝蓝色宫廷长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高挑，双手交叠在小腹，眼睛温柔地看着托马斯，贵气高雅的少女就像温柔的小妻子，穿着盛装等待远征的丈夫回来。

　　托马斯飞快走下阶梯，握着露西娅的手，温柔说道：“我做到了。”

　　女孩的双眼眯成好看的半月型，侧着头，笑盈盈地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对你有信心。”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阳光的年轻男女携手对视，就像画里的人物，阿德拉大教堂顶上的救世主雕像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似乎也在送上自己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