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恶魔

    还有那些乱作一团的巷子和香草色的房屋。（天骄无双）闪着青绿色光的是熟铁制的铁花窗，之所以漆成这种颜色，是因为这里有些……人，认为这种色彩能抵御恶魔。而地盘上的塔楼和尖顶与各种角度的电视天线交织成了一张网。周航一眼就能看出两者的区别。

    没有溅开的血迹，没有挤压出的树叶汁液的痕迹，在伸出的树枝上也没有一点点不小心挂住的布料纤维，更没有地理方面的蛛丝马迹，就只是在一棵树下放着一具白色的尸体，孤零零的，不合时宜地放在那儿。像一个巨大的鸡蛋，被一只粗心的巨鸟从天上掉落下来。而刚巧没有摔得粉碎。

    “鉴证医生检查完了以后，说什么了吗？”周航问道。

    “他咂了半天舌头。”男性鉴证人员拿起另一只试管，检查了一下，又把它放下说道。

    周航注意到箱子里有几个石膏模子，于是问道：“有清楚的什么痕迹吗？”；

    “只有穿着制服的那个老协警的脚印。”这个男性鉴证人员有些厌恶地说道：“就算有其他脚印，也得让他给毁了。他还呕吐来着，就在那儿。”他指着布单左边一米远的地方，一堆干燥发白的东西。接着说道：“没吐在尸体上，算他没瞄准！嚓！”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女鉴证人员，周航从她的工作手判断，是新来的。此时她正跪在地上，搜集树叶、小树枝和羊粪蛋的样本，将它们铲到塑料袋里。她干得还算很快。一言不发，脸上带着专注的表情。可是当她封好袋口后，她抬眼看了看周航，笑了笑说道：“你不会想看这个的。”

    “不！”周航严肃的说道：“我对羊粪蛋一直很有感情！”此言逗得女鉴证人员，咯咯笑个不停。不过周航跟着便蹲下来，伸手撩开了白色布单，朝尸体看了过去。

    尸体的脸并没有被破坏，但她的样子很不自然，用半闭的模糊眼睛盯着周航。非常可怕，就像将一个洋娃娃的头安在了遭受了一场屠杀的身躯上。那是一张年轻的脸，暗黑色的皮肤，比较圆，前额和下巴上有几颗青春痘，黑色的长发呈波浪形，很有光泽。（阿玖）

    “她能有多大？”胡蝶在旁边叉着腰看了看这具，犹如被人破坏掉的洋娃娃尸体，皱眉说道；周航说道：“十五岁，还是十六岁！”

    跟着周航将头转向了那名男性的鉴证人员，问道：“你发现她的时候，她的头发就是这样的吗？”

    “是什么样的？”；男性的鉴证专家显然一直在收集周边的一些东西，因此没有去观察过本应是法医来检查的尸体。

    “干净，梳过的。”周航再次看了眼尸体说道。

    两名鉴证人员对视了一下。然后说道：“是的。”

    回答完这句话，男性的鉴证人员点点头，然后停下来，仿佛在等周航问下一个问题。然而周航却再没有问题了，于是他耸了耸肩，重新投入了工作中。

    周航低头，具尸体靠得更近了一些，吸了吸鼻子。死亡的气味开始从尸体上散发出来，但他还是从中分辨出了肥皂特有的清洁芳香的味道——有人替她洗过！

    周航抬起头，继续查看脸部。发现她的嘴微微张开，露出雪白而较大的牙齿。下排的牙既拥挤又有缺口。上面有颗犬牙不见了。可以判断，她不是一个富有的女孩。耳垂穿了孔却没有佩戴耳环，没有什么纹身，没有伤疤胎记，或是任何瑕疵。

    “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周航检查完毕，才再次问道。

    “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男性的鉴证专家回头答道。

    周航又盯着尸体。扫描了一会，然后停止了对她个人特征的查找。他改变了他的观察角度，把脸部当作一个整体来寻找种族特点。她看上去五官比较深邃。但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那是一张少有的、能明确说明其种族的脸，在国安部系统资料库中，无论是阿拉伯人，阿什凯纳兹人，德鲁兹人。（风流鉴宝王）布哈拉人，亚美尼亚人。每个种族都有其的标准形象，但他们共同的特点却有很多。而周航本身也曾见过太多金发碧眼的阿拉伯人。太多黝黑的德国人，所以周航对自己猜测种族的能力十分自信。不过，如果能找到什么作为开端那才是自己最期待的。

    一只发光的大个绿豆蝇落在了尸体的下唇上。开始一窜一窜的乱爬。周航挥了挥手轰走了它，眼睛不由向下移动了一些。

    喉部被深深地割开了，从一边的耳朵到另一边的耳朵，割断了食管和气管，割开了脊髓的象牙色球状突起，离完全割断颈部只差几个毫米。小**都用利刃划了圈，腹部肋骨以下的右侧部分也被切开，刀口向下切到骨盆，又向上回到左侧肋骨处。从伤口切开的皮瓣处可以窥见肌肉组织的碎片还有着光泽。阴部则是一大团无法辨认的淤血。

    看到这里，周航有些恼火。无论这个家伙是谁，是不是莫宁，都已经成功的惹火了自己。周航伸手用布单把尸体颈部以下的部分重新盖好。

    “她不是在这儿被杀的。”周航说道。

    站在旁边的胡蝶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没有足够的血迹证明她是在这儿被杀的。实际上，几乎这儿一点血迹也没有。看上去她好像已经把血流光了。”

    “接着说！”周航回头透过大蛤蟆镜说道。

    胡蝶蹲下身子。指着伤口处切开的皮瓣，说道：“尸体上没有血。伤口下可以看见的部分是苍白的——像实验室里的标本。她的血流光了。有没有精液？”

    “没有明显的精液，我们取了刮下的碎屑。她的内部器官报告会告诉你更多的情况。但这你们恐怕要找法医了！”女性的鉴证人员说道。

    胡蝶想起来刚刚所见到的，对尸体生殖器官的破坏说道：“你觉得法医能从**腔中取到什么标本吗？”

    “这你得去问索尔斯克亚医生。”男性鉴证人员“啪”地一声，关上证据箱，说道。（死神断章之香狱）

    “有人彻底地把她弄干净了！”周航说道。与其说他是对这两名技术人员说。倒不如说是对胡蝶说。

    “我也这么想。”胡蝶说道。说完这话，她发现旁边的箱子附近放着一架照相机，问道：“你已经拍完照片了吗？”

    “所有的一般照片。”男性鉴证人员说道。

    “再额外拍点照片吧。万一用上呢。”胡蝶说道。

    “我们已经拍完三个卷胶片了。长官！”男性鉴证人员笑了笑说道。

    周航在他的记事本上写了些宇，站起来掸掸他的裤子，又看了一次那个死了的女孩。她脸上凝滞的美丽，对她的玷污！

    “尸体上有沙子吗？”胡蝶在旁边问道。

    “什么都没有！”周航摇了摇头说道：“甚至脚趾之间都没有。”

    “头发里有吗？”胡蝶有点不甘心的再次问道。

    “没有！”周航再次扫了扫尸体的头部，说道：“鉴证人员梳过了。梳它之前，它看上去很完美——用洗发水洗过，还定了型。”胡蝶听完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为什么会这样？”“是个有恋发癖的人。”周航说道：“一个变态的人。你和变态狂打交道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是不是？”

    “是啊！什么可能都会发生！”胡蝶重复了一句，周航爬回溪谷之上。副警务官已回到他的沃尔沃车子里，正在用无线电讲话，他的司机站在路障后面，正与另外一名警察闲谈。穿协警制服的老人，仍然夹在两名警察中间。周航爬上来之后遇到了他的目光。老人很正式地点点头，如同鞠躬行礼一般。周航对着他笑了笑，向他走过去，但被副警务官的喊声叫住了。

    “胡蝶，周航处长。”警官喊喊话的时候，已经从车子里出来，正朝周航二人招手。二人随之走了过去。

    “怎么样？”当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时。（萌夫赖上大龄妻）副警务官发问道。

    “就像你所说的，跟屠夫似的。”周航说道。

    “它看上去像不像那混蛋干的？”副警务官眼神中充满了希望的问道。

    “表面上看不像。”周航摇了摇头说道。

    “请具体点说。”副警务官说道：“这一次死的是个孩子。”

    周航说道：“莫宁教授的受害人往往年龄更大些，三十多岁或者以上的样子。又或者干脆就是恋童癖，像死者这样的半大孩子.。”

    还没等他说完，副警务官挥了下手。不同意他的意见说道：“也许他的口味变了，产生了对年轻女性的”

    “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周航说道：“只知道这个手法有点像一桩旧案，血手强尼！但是莫宁教授模仿的血手强尼，总是从被害人倾斜面切入，在喉部的左测。则割开主动脉，却从不会切得这么深，这一点是能说明问题的，因为我们有记录的！已经被证明，他模仿血手强尼的时候，他的刀子总是把小刀。而这个可怜的女孩几乎是被砍了头的，这是一种更大更重的凶器干的。”

    “如果他变得更加暴怒了，武装得更好了，情况会怎样？”副警务官说道：“他会越来越凶残。这是性罪犯的模式，不是吗？”

    “有时是这样的！”周航说道：“但是差异的程度已不仅仅是强度问题了。莫宁教授模仿的血手强尼。其的重点放在上半身，他会捅进胸部，但从不涉及腰部以下的部分。而这个女孩的死，凶手是在当场杀死的受害人，在他们开始**之后，这个人是在别的地方被杀的。并且还洗了她的头发。梳好，还把她擦得很干净！这说明什么？”

    “我不知道！”副警务官有些焦躁的抓起另一支香烟，把它塞进嘴里，点着了，暴躁地喷着烟雾。

    “又一个！”周航说道：“又一个疯狂的杂种，出没在我们的城市中！但还有其他可能的情况。”

    “什么，还有另一个情况？”副警务官吸了一大口烟，盯着周航说道。

    他的这幅模样反而让周航很是欣赏，然后凭着他堪称让人无法置信的记忆力，瞬间从资料库中调出了一些信息，说道：“里贝里！这也是多年前的一个案子，他长脸，两颊深陷，暴牙，当时在每张逮捕证照片中，都是一副懒洋洋的眼睛。他是来自大洋另一边的一名拙劣的小偷，惟一的本事就是让警察逮着。他绝对是无足轻重的，直到那次去德克萨斯旅行，使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回来时，滔滔不绝地喊着口号，好像陷入了魔怔，然后纠集了六名好朋友再次出行，来到了海南，在离海不远的一条侧巷中绑架了一名女兵。他们在一个小山包的后面**了她，然后勒死了她，并且分了尸，使案子看起来像奸杀。我记得当时是海岸的巡逻队，在海南外的海域追上了他们，试图用枪对准他们迫使另一名在逃犯也坐进他们的车里去。随后便开了火，七名团伙成员中的六名一命鸣呼，包括里贝里，没死的那名成员现在正在监狱里！”

    “通过肢解来解脱自己？”警官唾弃的说道：“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他若有所思地做了个怪脸，然后说道：“好吧，我会适当进行调查，看看近来又出现什么新的团伙没有。”他起步沿着大路走上去，这条路一直通向着海南大学校园寂静的南侧边墙。

    “那么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呢？”副警务官问道。

    “复仇。情杀。”胡蝶在旁边直接说道。

    副警务官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说道：“那未免过于残忍了。你不觉得吗？”

    “如果激情发挥了作用，情况就不受控制了。”胡蝶说道：“不过你说的对，我想这种可能性很小。”

    “我们首先要做的！”副警务官说道：“应该是查出她的身份来，然后从那开始顺藤摸瓜。我们得把小组集中起来，越快越好。”

    “把小组集中起来我同意，查出身份也是正确的，不过。还是先去抓凶手吧！”周航说道：“抓紧时间吧！”

    原来却是周航已经发现了一道不属于这里的脚印，因为该脚印最起码是二十小时前的了，那说他既然看见了这个脚印。那还在这里墨迹到现在？怎么不赶紧带着人去抓凶手不就完了吗？可是没有那么简单！现场是必须要查看的，这有这样，周航才更加的有说服力。而且此现场的痕迹，有时候会让嫌疑人的形象更加具体起来。

    “你。说你要去抓凶手？”副警务官突然被周航的这句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是的！一切等我们抓住凶手之后再说！”周航说道：“而且我们还有另一个案子要办，等抓住他后，你可以亲自审讯！这样什么难点都会解开了！”

    “好吧！”警官，看了看旁边的胡蝶，发现这个女人好像觉得很正常，心想，国安部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了神神叨叨的样子？不过还是走回了自己的沃尔沃轿车里，拿过车载无线电开始呼叫起来。

    十几名警察没一会的功夫就赶了过来，周航招了招手说道：“这次我们要找的凶手。心理素质极好，而且很危险，身高大概一米八零到一米八三的样子！我们现在也只是知道这样多！好了，我要你们现在都上车，然后跟着我和探长女士的车子后面！不要鸣警笛！明白了吗？”

    “是的长官！”众警察回答了一声。

    “开始上车吧！”随着周航的一句话。这帮警察，包括副警务官也都上了车子。

    “你有多少把握？”胡蝶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问道。

    周航启动了车子，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向前开去，不过他的车速并不太快，也就四十迈的样子。眼睛一直透过大蛤蟆镜，看着地面，说道：“理论上是百分之百！”

    周航没开多大一会，就开上了一条公路，现在足迹热感追踪也不在单单只是足迹了，比如车辙什么的现在也是可以显示出来的，因此他才敢吹：“理论上百分之百！”这个足迹上了公路之后，就消失了，明显是上了车子！不过不用怕，他仍然可以跟踪车子的印记，他立刻用出色的观察力盯住，只是显示这条车辙，其余的车轮印，统统屏蔽！于是两道车轮印，在公路上延伸的痕迹，清晰异常的显示在了周航眼中。

    顺着痕迹，足足开了半个小时，周航将车子开入了一个岔道，这地方已经临近海南湾区了！

    “吱”车子停了下来。周航和胡蝶从车上跳了下来，“砰砰砰”后面的副警务官和一大帮警察纷纷下了车子赶了过来。周航伸手一指，说道：“看到了吗？那个停在林边的汽车，抛尸人就是在弃尸之后，开着它的来到这的！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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