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测试

　　今夜孔墨醉了，他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和孔证喝酒，从未喝过酒的他，今日喝了满满一大碗。

　　头虽极度昏胀，但孔墨睡意全无，因明日之事，关乎甚大。

　　毫无灵力的他，将会被众人嗤笑，这些，孔墨不在乎。

　　今生只能做个平凡的猎户，会被众人瞧不起，这些，孔墨也不在乎。

　　但明日孔萱，就要进宫了，这一去，不知多久，天音宫门规极严，寻常弟子，不得外出，唯有修炼至灵师，方能外行。

　　但这等存在，近乎恐怖之极，论到修炼，怕是十数年方能达到，届时，已经物是人非。

　　与此同时，天音宫天才众多，妖孽云集，天骄者数不胜数，年少的情愫虽是美好，但时间，却会将一切的无情地摧残。

　　诸多话语，不必讲，不需讲，也不用讲。

　　昏昏沉沉中，孔墨睡去。

　　。。。。。。

　　当那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洒下大地，为初春的一天带来温暖时，小青村经过一夜的宁静，便是逐渐有着吆喝响起。

　　所有少年少女们，早早便起了床，赶至私塾，在那里，一道有着淡淡雾气旋绕着的石碑，屹立着。

　　这便是灵力测试仪，也是诸多学生们，今日的目的。

　　孔墨起床时，太阳已经照到了他的被褥上，小白趴在被褥之上，嘴间挂着水丝，应该又是做梦了。

　　孔墨起身，脑袋极为昏胀，简单漱洗一番后，却是发现，屋内已然空无一人。

　　锅里的饭还是热的，想必姚莲早已准备好了，桌上虽收拾的极为干净，但由抹布抹过的痕迹来看，之前不久，这里刚刚用过餐。

　　今日，没人叫孔墨起床。

　　走出房门，村内一片寂静，毫无任何生机可言，路上，看不到一道人影。

　　孔墨知道，大家都在私塾，因为今天是一件盛事，但却没他什么事。

　　不过，他整理了一番，还是迈步，朝着私塾去了。

　　他准备好了被那些轻蔑讽刺的目光嗤笑，因为他想见上她一面，就算是送行吧。

　　。。。。。。

　　今日孔证一身谨服穿着，眉间虽是儒雅，但更多地则是带着严肃之意，他目光虽是在大厅徘徊，但更多的，则是扫过私塾的那道门口。

　　姚莲一身紫色长裙，一头长发盘踞着，其上插着一根金色发簪，雍容之中透漏着高雅，略施粉熏的她，今日看去极为亮目。

　　不过最耀眼的，莫过于孔萱了，少女的容貌本就极好，今日在姚莲的特意打扮之下，一身白裙如是仙女下凡般，娇嫩的肌肤白中透红，如雪的容颜精致美丽，灵动的大眼如含着秋水，一张樱桃小嘴轻启间，有着说不出的魅力。

　　引得不少少年，都是暗暗投去目光，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爱慕之色。

　　也就在这时，私塾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嘹亮的鸣叫之音，随即一道巨大的阴影，便是自其外投射而内。

　　与此同时，一老一少两道身影，身着青色服饰，便是走了进来，他们腰间挂着一枚白色玉佩。

　　走近时，如是牵动着众人的眼球，使得所有人，都是对其投去了目光。

　　崇拜，向往，敬佩，仰慕，在见得那道年轻身影时，更有少女的爱慕，娇羞。

　　孔证夫妇急忙迎上前去，二人揖礼。

　　“前辈今日光临寒舍，实在是令我等三生有幸。”

　　孔证夫妇话语后，目光转向老者身边的年轻身影，语气略显生硬，道：“黄钟侄儿。”

　　那名老者也是抱拳回礼，孔萱的资质就算是天音宫，也极为看重，孔证夫妇身为养育之亲，他自然不能怠慢了。

　　“钟儿见过伯父伯母。”

　　黄钟今年十八，容貌或是因着修炼的缘故，显得清秀俊朗，潇洒不凡，加上他谦和的态度，弯身的回礼，使得一些家长，都是对其投去了暗暗点头的目光。

　　黄钟含笑回礼之后，连忙侧过头去，在见得孔萱那仿佛是出淤泥而不染，如青莲而不妖的美，脸上的笑意，更是浓了。

　　他早便听黄石说过，孔家之女打小就是一尊美人胚子，长大之后，必是倾国倾城之女，我们黄家能娶到这样的媳妇，也是祖上施福了。

　　年少的他较为轻狂，只当黄石夸大其词，加之入宫之后，见到的女子都是出水芙蓉，容颜极美，但今日见到孔萱，却是发现，少女的美，的确强上那些庸脂俗粉太多。

　　一想到这样的女子日后便是自己的**，黄钟脸上，笑容更是灿烂。而当下，便也是急忙迎了上去。

　　“孔萱师妹，我是黄钟，未来，也会是你的师兄。”一句孔萱师妹，以及未来二字，黄石这话，可谓暗藏玄机。

　　孔萱浅浅一笑，身子微俯，双手互握合于胸前，并未说话。

　　认为孔萱可能还有些害羞，黄钟倒也并未在意后者没有叫他一句师兄，当下行礼回笑，便回到老者身边。

　　此时，黄钟身旁的老者双手伸出，微微举起，而后向下轻轻垂放，示意众人安静。

　　他一手抚须，一手背负，清了清嗓子，苍老但威严的声音，缓缓传开。

　　“老夫天音宫下招引堂第九十八代招引行者，名号风师，一身修为早已堪破灵师，今日奉招引堂堂主之名，来小青村为天音宫寻纳天子卓越者。”

　　“尔等之中，若天资一般，也无需气馁，老夫今日前来，会收三人，灵力段位高阶者，可随老夫回宫，做我天音宫记名弟子。”

　　老者话语一出，场下立刻沸腾起来，除却孔萱早已是内定之人外，也就是说，还会有两个入宫的名额。

　　犹如是打了鸡血一般，所有学生们，都是涨红了小脸，那些家长，更是个个目露精光，恨不得马上将自己的子女，送入天音宫。

　　“现在，按照顺序，凡报到名者，上前来，将手掌贴入石碑上，灯亮几盏，则灵力几段，三段或以上者，方能入宫。”

　　风师话语说完，便是对孔证点了点头。

　　“嗯。”

　　孔证轻嗯一声，随即翻开名册，开始报名。

　　“张晓凡。”

　　“学生在。”回答孔证的，是一道略有惊讶，但却异常兴奋的声音，随即一道约莫十五六岁，身穿蓝色服饰的少年，便是走了出来。

　　张晓凡走至石碑前，伸出手掌，而后深吸一口气，随即将手掌，缓缓贴了上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紧盯着那道石碑之上的九盏油灯。

　　场中气氛安静而又压抑，除却少数几人外，都希望张晓凡，只能亮起两盏油灯。

　　手掌贴入其内时，石碑上的雾气开始转动，与此同时，那油灯，也是在此刻亮了起来。

　　一盏。。两盏。。。

　　油灯到了两盏时，张晓凡的手掌被反震了出来，此刻后者一脸黯淡，不断摇头。

　　“两盏，失败。”风师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张晓凡，摇头道。

　　大多数人心中都是暗松了一口气，不过面对着孔证的话语再次响起，他们的心神，则是再度紧绷了起来。

　　“陈清。”

　　“学生在。”穿着一身青色布衫的陈清，走了出来。

　　他手掌贴了上去，油灯开始逐渐亮起。

　　一盏。。两盏。。

　　“两盏，失败。”风师再度摇了摇头。

　　。。。。。。

　　此刻场中，不少少年少女都上前测试，不过测试迄今为止，都是止步于两盏，灵力三段乃是一道大坎，令得不少学生，都是望而兴叹，只得期盼着下一次的盛事，早点来到。

　　“张琅。”

　　孔证的话语，再次响起。

　　随着话语的响起，一道身着黑色麻衣，长相普通，但眸间却是有精光闪烁的少年，走了出来。

　　张琅没有立刻走到石碑面前，而是行至孔证身边时，对其揖手行礼，而后转身，对着风师揖手行礼，对于黄钟，则是友善一笑，最后，才行至石碑面前。

　　对着张琅的礼貌，孔证，风师二人皆是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张琅的手掌很厚，不似一般少年那般白嫩，反而类似大汉般粗糙，他将手掌贴至石碑，目光平静，没有展现出一般少年那番紧张与忐忑。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少年，彬彬有礼，沉着冷静。

　　油灯，一盏。。两盏。。三盏。。

　　亮到三盏时，风师之前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黄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赞赏之色，孔证双拳握了握，找书苑wｗw.zhaｏshｕｙuaｎ.cｏｍ 轮椅上的身子不自觉地颤了一颤。

　　满场寂静，除却张琅那年迈的母亲饱含热泪，所有人，都是一脸羡慕嫉妒地望着那道穿着简陋，但此刻却是满场焦点的黑色麻衣少年。

　　“灵力三段，勉强通过，此番可虽老夫进宫。”

　　风师淡淡一笑，苍老的声音回荡私塾内。

　　接下来，虽然还有着不少学生上前测试，但除了张琅的灵力三段，便再无人有能力点亮三盏油灯，直到孔证的话语停止，所有的学生都已经测试完毕，私塾内，满是叹息摇头遗憾。

　　“孔先生，没人了麽？”

　　风师目光扫过满场，而后对孔证询问道。

　　孔证摇了摇头，目光在名册左上角的一个名字停留了一回，但下一瞬，便是摇头道：“回风前辈，没了。”

　　风师皱眉，除却孔萱，张琅外，此次三个名额，尚还缺一。

　　风师虽有遗憾，但沉凝片刻后，还是说道：“既然全部测试完。。。”

　　正在风师即将宣布结果时，一道少年的急促声，却是突然将他的话语打断，随即一道应该是飞速赶路，而导致此刻少年进门时，身子半弯，双手抵着微曲的两腿。

　　下一刻，少年便是挺起了身板，目带执着，虽气吁，但却异常坚定的话语，在这私塾内，响彻而开。

　　“我还没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