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话 不堪回忆

　　回忆有痛苦有快乐，时间的遗忘作用好像总偏重于快乐，忽视了痛苦，所以痛苦总是难忘，快乐总是短暂。

　　——寒月

　　站在窗边，寒月盯着那幅风铃图想起了哥哥的贝壳风铃。从行李箱里取出一副蓝白相交的风铃，小心翼翼的挂在窗沿上。贝壳的相碰，带着思绪一声声撞进了心里，勾起了回忆。

　　“哥，我回来了。”寒月走进家门后径直跑进寒阳的房间。

　　寒阳的笑容温暖柔和，带着喜悦和思念：“小月回来了，让我仔细看看，在那边习惯吗？”

　　“哼！”寒月瞪着寒阳，“不好，因为身边缺了你和爸妈，都怪你不肯和我们一起去英国！”

　　寒星随后推门进来：“魔女，你从小就跟哥撒娇，怎么现在还没改过来，真是人长大了心没长大。”

　　寒月照例往他脑门一掌：“哥，就是这家伙，害我们拖拉到现在才能回来。”

　　寒星揉着脑袋瞪寒月：“这不是赶回来了，哥哥就是今天生日嘛。”

　　“好啦，你们两个消停会啊！小星在那边很忙，能大老远的赶回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寒阳走到寒星旁边，拍拍他的肩膀。

　　寒星顺势搭上寒阳的肩膀笑道：“就是，你看哥哥多善解人意对我多好，你怎么就不能像对哥哥一样对我呢！”

　　寒月翻了个白眼不理寒星，走近了看桌上的东西。桌上全是蓝色和白色的贝壳，有没处理的贝壳，有雪花和太阳形状的贝壳，旁边还有一张精美的设计图。

　　寒阳走过来把设计图收了起来

　　“哥，不用这样防我吧。”寒月委屈的看着寒阳，然后笑道：“哥，听爸妈讲你好像有喜欢的女生了，难道这风铃是要送给传说中的嫂子？”

　　寒阳笑了笑点头，脸上竟有着羞涩的幸福感。

　　寒星马上道：“难得看到哥哥这样的表情，十成是了。”

　　寒月惊讶后故意道，“哥，好漂亮啊，我也很想要！”

　　寒阳似乎很为难，尴尬道：“这个不行，以后再做一个送给你。哎……妈在下面催了，走啦走啦，下去吃饭”边说边推着寒月和寒星出了房间。

　　回忆到这里被寒月强行打断。寒月摸了摸贝壳。去年见到这个风铃的时候还是那般快乐情景，现在呢，人都走了，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着这贝壳风铃。寒月盯着风铃，这是还来不及送出去吗？想起哥哥躺在血泊中时还握住贝壳的情景，竟是如此的绝望。

　　等等，哥哥当时绝望看着前方，前方……看着哪里？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

　　好好想想，说不定能记起来。

　　（不……头痛，你别逼我。）

　　门被大力推开，寒月浑身一颤，神智立即清晰。不回头也知道是赖火灵，尽管相处的时间还很短，但也足够了解赖火灵的性格了。

　　赖火灵性格活泼，纯真无虑，一双明亮的眼睛可以说是天真无邪。叶雪么，目前所了解，能给出的评价就是善解人意，温柔的像姐姐，内敛却不沉闷。总之，和她们一起真的很舒服很高兴。

　　“寒月，好漂亮的风铃呀！”赖火灵两眼发光冲向前，忍不住摆弄。看着看着，赖火灵自言自语道，“咦，为什么太阳和雪花要分开的这样明显呀，如果将它们很好的混合起来会不会更好些，这样完全分开看起来很生硬啊。”

　　寒月脑中一震，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看着风铃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这样，寒月想起原来的设计图里太阳和雪花确实是混合在一起的。为什么现在……寒月想不通，这其中是什么原因才让哥哥改了过来。

　　见赖火灵很兴奋的拨动着风铃，寒月有点担心道：“火灵，轻点，别弄坏了。”回头看见叶雪呆呆的站在门边，微笑道，“怎么了？”

　　“没……火灵，你轻点。”叶雪回过神也提醒了一句。

　　寒月把目光从叶雪身上移开，淡淡的笑容把心里的一丝不安很好的掩藏起来。

　　（喂，寒月，别告诉我你现在是在不安。）

　　你很烦。

　　“小月，你放心啦，你放心我就放心啦，就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快乐，同样啦，你的风铃……”

　　寒月和叶雪同时笑盈盈的看向赖火灵。

　　“当然——还是你的风铃嘛。”赖火灵故意拖着京剧腔。寒月被赖火灵逗笑了。

　　“原来你会这样笑嘛！”

　　“嗯?”寒月不明白。

　　赖火灵抓了抓脑袋：“看你每天都笑的很好，只是总觉得有点勉强啦，刚才的笑就很好哦。”

　　寒月心头一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真的很温暖。

　　（哦，没想到你竟然会被感动。）

　　我会受你的影响。

　　晚上，寒月闭着眼强迫自己去回忆那天的情景。凉爽的夜风吹在脸上，脑子里乱极了。那天到底有什么让自己忽略了？

　　血涌了出来，向四周散开。鲜红的血由红流成黑，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味。哥哥躺在血泊里，寒月抱着哥哥不知所措，鲜血浸透了她的雪白长裙。

　　哥哥！哥哥……不要吓我，不要吓我，你不要出事，你睁开眼看看我……

　　霍然睁眼，又是噩梦，又梦到了。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噩梦，每一次都会这样被吓醒，每一次醒时都早已泪流满面。

　　寒月扶额坐起，发现叶雪正站在窗边，月光将叶雪的背影映的无比冷寂。

　　寒月轻轻下床走到叶雪身边，轻轻拨动了一下风铃。似乎是错觉，月光下，叶雪回头看她时脸色异常惨白，看到自己，叶雪似乎十分惊慌。

　　“你没事吧？现在还没睡，找书苑www．zhaoshuyuａｎ.com 不舒服吗?”寒月关切道。

　　叶雪轻轻拍了拍胸口：“就是有点睡不着，你突然出声吓到我了。对了，小月，这风铃谁送给你的？很漂亮。”

　　寒月皱眉：“不是我的，我哥哥不要了。”确实是哥哥不要的东西，一想到哥哥也许就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女生而迟迟不愿和他们去英国，寒月就有些不满，只是不满有什么用，再怎么抱怨，也没有人听了。

　　（喂，你怎么能抱怨哥哥！）

　　我想的有错？

　　(你没错，可那是哥哥呀。）

　　叶雪笑道：“你哥的？男生也会喜欢？”

　　“特意做了送给女朋友的，现在不需要了。”寒月烦躁的脱口而出，说完的瞬间忽然打了个冷颤。有件事自己确实忽略了。哥哥走后，自己从没见过传闻中的大嫂，爸妈也是提都没提，那么是不是和那个人有所关系？明明是夏天，可寒月却总是在打冷颤。

　　“很晚了，睡吧。”叶雪见寒月神色不对，将寒月推回床上睡觉，轻轻帮寒月盖好毯子，揉揉她额前刘海，“好好睡吧。”

　　小月，快睡，别闹了。哥哥从小就是这样帮自己盖好被子，揉揉额前刘海让自己好好睡觉的。

　　（是不是很熟悉的感觉？）

　　嗯，让人贪念呢。

　　寒月转过身，任泪水在黑夜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