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3、「不能逃」已经成了金科玉律！

    两人刚借出了滑板车离开车站没多久，杨颠峰便稍微低下了头附在她耳边说?「被盯上了。」

    「?、?？」苏希紧张起来?「行李……行李有问题吗？接应的人那儿出了状况？」

    「还不能确定，不过看样子不像。经济不景气，犯罪率自然就节节高升，希望只是宵小。」

    「为什么宵小会盯上我们……」

    「可能是因为?刚刚选的旅馆太高档了……」

    「啊、抱歉，我应该低调一点？」「不，?就这样好，?天生一副千金小姐气质，选便宜的旅馆反而不自然。」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总之先甩掉对方。」

    「……刚才还是应该搭出租车才对？」两人离开车站的时候，自然有出租车司机前来招揽。

    「不用。嗯……我就在前面那个小巷子左转，如果一眼确定巷里没有旁人、没人也没监视器会留意到我们，我一转弯之后就会马上采取行动，?要有心理准备。」

    「准、准备做什么……」还来不及听到青年的回答，两人共乘的动力滑板车转入小巷，接着苏希眼前一花。

    她呆楞楞地望着眼前的车站一角的景色，一时之间弄不清楚生了什么事。

    「还好吗？宝贝，?也瞬间移动适应不良吗？」杨颠峰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

    「谁、谁瞬间移动适应不良！」

    「我女友。」

    「这不是问句。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不喜欢？那么用达令、亲爱的或甜心……」「停！宝贝就可以了。」她按住疼的额头一会儿，问?「随便带我去哪里都好，为什么又回到这里来？」

    「可惜我的能力没有这么方便。」杨颠峰语带歉意地解释说?「在陌生的地方只凭着感官做瞬间移动，是很危险的，所以有一些诀窍，要点之一就是要选一个不会被人留意的角落，另一个要点──最好能看到明显的标记。」

    苏希指着车站大楼的横幅?「你是说那儿的大字？」

    「不，我是指那个大钟。」杨颠峰说?「这样不管是日期时间都绝对错不了了，我步出车站的时候就在留意这样的地方。现在我们绕另一条路去旅馆吧？」

    「……好。」两人一边乘着动力滑板车徐徐前进，苏希一边忍不住要胡思乱想?虽然杨颠峰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可靠的保镳，但，在摆脱跟踪的能力这方面，宇宙中还真找不到几个人能出其右呢！

    这次两人平安无事的进了选中的旅馆的大厅，靠近接待柜台，少女微笑着上前说?「我们没有预约。请问那个甜蜜套房还有空房间吗？」

    柜台人员眼珠一转，陪笑道?「甜蜜套房啊？那个可能不太……」

    「?？已经没有了吗？」苏希大失所望?「我还以为特地挑平日来旅游会比较空的……」

    「我们为您推荐这个亲爱套房，保证物超所值，请您看看，它每一间都有这样独立的超大浴室，浴室内不但有大澡盆还有spa机能，保证让您消除一天的疲惫……」那人激活了立体投影幕，卖力地推销着。

    「这个、啊……这个房间的确是很漂亮，可是……这个……」苏希感到十分为难?「不是比较贵吗？」

    「原价五千二，给您多打个折扣再去掉零头，三千六就好，怎么样？物超所值吧！」

    杨颠峰面无表情地心想?「外头的宣传布条上本来就写着平日住房七折啊。」

    他当然知道苏希在烦恼什么。甜蜜套房虽然比较便宜，不过每间房有两张床；这个比较贵的亲爱套房，床虽然很大很宽敞，但横竖怎么看都只有那张而已。

    「甜蜜套房真的已经没有空房间了吗？」「当然是骗?的啊。」青年心想，却没有出声。

    柜台人员为难地说?「呃……这个价钱您还是不满意吗？」

    「也不是……那么……」苏希百般不情愿地开口问道?「请、请问，加一张床的话要加多少钱？」

    「……谁要睡？」柜台人员呆楞着反问。

    「宝贝。」青年头大起来，按着少女的双肩，把她反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说?「?以为我是认真的在埋怨?睡觉时把脚放在我身上？我逗?的啦！我们一起睡就好啦！」

    苏希何尝不知道杨颠峰是在郑重警告她别再做这种太不合乎情理的要求、太引人注目了，可是……她咬着牙对柜台人员说?「好吧。就住这个亲爱套房好了。」

    「谢谢惠顾，请两位证件借我一下，为两位办个住房登记。」

    这是不用特别注记的小事，但两人的身分证的「防伪措施」恐怕就算送到史乌基犹情报总局都检查不出任何异状。而且一旦出了任何小差错，她们还有好些张「不同身分」的备用证件随时可以联络其它的情报人员转交过来。

    眨眼功夫，住房登记已经办妥，柜台人员将身分证交还并说?「我马上要侍应生带两位到房间去……」

    「不，我们先去餐厅吃午饭。」杨颠峰说。

    苏希困惑地望了青年一眼。叫客房服务不好吗？这并没有什么不自然的，比较起来在餐厅用餐可能还危险一些？不过她知道对方这么主张多半有什么理由，也就不问。

    到了餐厅，青年果然选了靠墙不靠窗而且可以看见入口的座位。少女果然选了光是照片就让她食指大动的螃蟹套餐，奇怪的是杨颠峰，居然只点了汤面。

    「……你不吃饱一点，等下怎么会有体力办事？」苏希一本正经但又很暧昧地说。

    「我敢跟?赌这样我就可以吃得很饱，要赌吗？」「虽然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输给你，但是，我才不要，你说你有吃饱就算有好了。」

    半小时后……

    「……吃不下。」苏希望着还有大半只的螃蟹，一脸遗憾地说。

    「薯泥还有蔬菜那些我可以帮忙吃，螃蟹的话，?尽量自己解决，不然等下请他打包或收下去好了。」杨颠峰说。

    「……我可以不分给你吃吗。」少女埋怨道。

    「当然行，悉听尊便。」

    「算了，你拿去吃好了。但话说回来，我没想到你是真的不爱吃螃蟹啊？」「不，我爱吃得很。」「？」

    两人吃完后回到房间，少女打开行李箱一股脑儿把它倒在地毯上，脱掉风衣就往床上一倒，赞叹道?「喔～好软！好舒服！?，杨颠峰，我们今天就在这房里混一下午，不要出去观什么光了好不好。」

    「不行。」青年看了看表，说?「下午两点，如果?到时候还没决定要去哪里观光，那就换我来决定。」他好奇地往房里东瞧西瞧，那模样真令人分不出是普通的乡巴佬，还是检查房间有无异状的。

    他走近沙倒下，叹口气又说?「这间饭店也真够小气的，明明就给了一张这么宽敞舒适豪华的双人座沙，为什么不干脆给一张三人座的呢？睡在这张沙上，我的腿根本伸不直啊。」

    苏希?「……」她面无表情地走到抽屉柜边蹲下，找了找，拿出一只保险套扔给杨颠峰。

    「这是邀请吗？」青年困惑地说。

    「你少装了！你以为你假装要在沙上睡，我会相信？这不是邀请！只不过，我很清楚?你想做什么的话，我根本无力反抗，你就大方地睡在我旁边好了，只求你至少把雨衣穿上，让我不要感觉那么恶心；这样我往后找人报复你的时候，可以给你跳楼大优惠──让你死前少受点苦。」少女愠然答道。

    青年打个哆嗦，埋怨道?「一边说我可以上床睡，一边又说事后一定会把我杀掉，?是黑寡妇吗。」

    少女低下头，以几乎听不见的音量回答：「所谓的威胁，要当事人相信对方做得出来才有用吧。」

    杨颠峰拉开窗帘，落地窗外边是一个包含雅致桌椅的小阳台，阳台外是视野良好的整面山坡。他又把窗帘拉上，接着把吹风机、台灯等等电器用品一个接一个地把玩，并翻箱倒柜，最后在饮水机旁找到了咖啡包。

    虽然是类似红茶包的东西，滤纸里边放的却是咖啡粉。在地球这种商品并不普及，主要是因为咖啡粉保存期限太短──虽然放久了也不至于腐坏，但如果想尝到足够的香气，最好在一个月之内享用──这里的技术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吗？或这边的咖啡豆跟地球的根本就不同品种。总之，杨颠峰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在看什么？」青年现少女在看一「片」电子书阅读器。这种东西和一般的计算机屏幕完全不同，讲究的不是立体感和颜色鲜艳等，而是长时间不伤眼的阅读。

    「基夫也妥斯的政治论。如何，你有兴趣吗？」

    「有啊，我从小就立定志向要当总统。?慢慢用功，我去外头悠闲地喝杯下午咖啡。」

    少女惶惑地瞪了青年一眼，不过，还是忍着低下头继续用功。

    这时，在相当远处的制高点，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在用望远镜监视着这儿。看见青年居然大摇大摆地端着咖啡到阳台上悠闲坐着赏景，嘴角扬了起来?「哼！乌德萨？轻而易举。」

    他快手快脚地打开脚边的公文包，将狙击枪组合了起来，又塞入了特制的弹头，仔细地瞄准。瞄准镜中青年端起咖啡尝了一口，又四下眺望，哪有点贴身保镳的样子，纯像是来玩的。

    「死吧，人渣。」那人扣下了板机。

    就算初速超过两马赫的狙击弹头，跨越这漫长数公里的距离也需要几秒时间，接着，青年的影像好比幽魂一般消失，还浮在半空中的咖啡杯轻轻地飘回桌面。

    「干！陷阱。」西装男子明知道这儿远在普通乌德萨感官讯号分享的距离以外，仍连忙收下狙击枪，飞也似地跑了。

    杨颠峰的「本体」轻巧地从天花板上缓缓落了下来，压低身子靠近阳台，手一伸一捉，把弹头吸了过来。接着，又挥了挥手，窗户便紧紧闭上，至于阳台小桌上那杯寂寞的咖啡就遗忘在那里好了。

    「……你明知我们仍被盯着，居然一点警告都不暗示我。」苏希话中的内容虽是埋怨，声音却抖得快哭出来了。

    「不？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只是试试。」杨颠峰心平气和地说。

    「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要逃去哪里？」

    「也许不用急着逃……当然也不能不逃。算了，我们先走吧。」他鞠躬并做了个邀舞的姿势?「请问我有没有那个荣幸借您玉手一用，殿下？」

    这样多少令苏希镇定了点。「你没告诉我，我们要带走哪些行李？」她的手并没有急着伸出来。

    「也还不确定行李里边就有信器啊。算了，行李不要了，我们带走身分证和空行李箱就好。」

    转瞬间，两人来到空旷的街角某处，附近的邻里公园果然也有只大钟，而斜对面就是一间小宾馆。第二次办妥了住房手续，这次苏希也顾不得房里只有一张床这种小事，捉着青年的衣角急切地问?「怎办！我的身分既然已经暴露，再继续留在这里就不是诱饵，纯粹是送死了；可是我要办的事情还没有……」

    「?先别慌，这里新政府权大势大根本可以一手遮天，对付我们两个小毛头，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也许他们怕打草惊蛇？」苏希说完后自己也觉得不太合理。之前可能还说得通是怕打草惊蛇，一枪落空就已经不再有这个问题，大批人马应当迅速掩上了才对。

    「那么?再看这个弹头。」杨颠峰说?「变形得很严重对吧？顺带一提，我刚刚把它从墙里挖出来的时候，它只陷入墙中四公分多一点，简直和手枪子弹差不多。」

    「我看不懂，这是什么弹头？」

    「多半是中空弹头或称开花弹、或软质弹头，这是入身变形子弹中威力比较弱的一种。通常会选择入身变形子弹，是为了对目标造成更大的创伤，但这个显然不是。就算十分轻视我，既然是暗杀，也不用特地选择威力比较弱的弹头。」

    「那么是为了什么？」

    「防止贯穿。」杨颠峰仔细解释着?「我刚刚为了怕留下太多形迹，特地挑了一个最好的角度，让那暗杀虚影的子弹不会射入房内。对方的心思显然和我一样，这弹头在阳台的外墙上只留下一个很小的孔，明天退房的时候，如果侍应生不是非常仔细检查，甚至根本不会注意到。」

    「……对方不但不能大张旗鼓的对付我们，还怕被史乌基犹伪政权现？」

    青年无言地点了点头。「你在步出车站现被盯上的时候，就猜想到这一层了？」

    苏希按着额头，痛苦地说?「没想到都已经潦倒到这个境地了，流亡政府里边还有内贼。」

    「不、还不能断言。」杨颠峰冷静地说?「银河法庭那边未必就保险可靠。」他当然完全不知道，很久以前莉琪安就从阴影舰队使用的机型中猜测银河法庭里头有人泄密的事情。

    他闭上眼睛，用感官讯号分享能力探测了一下附近有否异状，再换到艾基尼卡星的身体那边去，写了封加密的信件给雅露拉大姐，内容很简单?『有内奸。』

    回信很快就来了?『能不能建议雇主终止行动。』

    『还有没有别的建议？』

    『信赖度测试。』

    「信赖度测试……」杨颠峰苦笑着重复了一遍。所谓的信赖度测试──

    地球上曾有一种游戏，让某人往后直直倒下然后由其它人帮忙接住。信赖度测试很类似这个，但是在佣兵必须冒生命危险和人合作的时候，所需要的测试自然困难得多。只是直直往后倒这种信赖关系，就算是陌生人之间也很容易成立。

    「雇主小姐，任务继续吗？」青年回到史屋基犹的普通旅馆普通房间里，问。

    「……嗯，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要继续。」苏希抿着唇坚定地说。

    「那么我可能要先确定一件事，?信任我吗？」

    「你要怎么试？」冰雪聪明的她，自然一听就知道对方要求的不是一个口头答案。

    信赖度测试没有一个完全固定的方法，但总有些常用的套路，杨颠峰烦恼了一会儿，才说?「可能……要先把?的手脚捆绑起来。」

    「……喏。」苏希不开心地噘着嘴儿，把双手并拢前伸。

    「不，绑后边。」青年尴尬地说。

    少女哀怨地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转过身去，把双手并拢在后腰间。

    青年解下皮带将少女的双手仔细地绑好，又抽下了她的风衣腰带把少女的双脚也紧紧绑住，问?「现在挣一挣，或往任何方向扭啊、利用桌角把结弄松或什么都好，把绑缚给解开。」

    苏希忸怩不安地试了几次，低声道?「解不开。」

    「不行。」青年难得露出严肃的神情来?「这样试不算，如果?十分钟内解开，就可以逃得性命，不然就死，?会像现在这样随便试试？?知道我的意思。」

    少女又努力试了半天，以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杨先生，有没有别的测试方法？」

    「如果?坚持的话……」青年回想着?「我记得还有个办法是这样的，要先找个?挖得动的地面，给?一把铲子，要?挖自己的脚下，挖到?不管怎么跳怎么爬都离不开那洞穴的深度为止，然后……」

    「好好、我们继续现在这个。」苏希终于认真起来跟手脚上的绑缚搏斗起来。好一会儿，她才颓然倒下，说?「实在解不开。」

    「那么下一步，我要把?的眼睛蒙起来。用浴室的毛巾可以吗？」少女闷声不吭地点了点头。

    眼睛也蒙好，试了几遍确定苏希是真的看不见之后，杨颠峰很不好意思地说?「嗯那……接下来，我要脱?的衣服，脱的时候难免会碰到某些敏感部位，请见谅。」

    「……非这样不可吗？」少女抖的声音已经分不出是在生气还是害怕、害羞了。

    「呃……如果?有胡子的话，接下来，我也可以帮?刮胡子……」

    「你、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话，尽管动手好了！」

    「不要怕成这样，我没有??的嘴喔，如果不能接受，?随时可以叫停。」少女并不作声。「那我开始了。」

    青年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摸索，移到胸口，开始解开她的扣子，以下省略色情小说常见的描写一千字。

    最后终于连内衣裤都被脱得精光了，苏希一边咬得牙龈都快渗血了，一边却隐约感觉到心底有两个声音在鼓励。说是鼓励可能不太贴切，或说是敲边鼓、摇旗?喊之类的。

    突然，一道冰冷的触觉沿着她雪嫩的颈项滑动，并从胸部几乎凸起最高点的地方划过，笔直往下，直到她的下腹。

    「?猜这是什么？」终于又听见了杨颠峰的声音。

    「……冰块？」她反问。声音比自己想象得镇定得多。

    「不是，这是我口袋里的小刀。」

    少女突然激烈地颤抖起来，深深地呼吸几次，低喃道?「不……」

    「要停止吗？」青年马上问。

    「不是这个意思……」苏希拼命对抗着心中的恐惧，还要在声音中强作镇定。

    杨颠峰又拿着刀纵纵横横地在少女身上划了好几次，这才松了口气，坐回地上说?「好了，完成了。」

    「完成了？」少女反问着。

    「就这样吧。」青年说?「?弄不开手脚的绑缚，蒙眼睛的布应该弄得掉，要不要自己试着弄掉？」

    苏希在心中喃喃抱怨对方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完了，连帮她把蒙眼睛的布弄掉都懒得。等她把那块布「搓」掉，这才惊讶地现杨颠峰脸上居然也有着蒙眼布。

    「……你从脱我衣服之前就一直蒙着？」她难以置信地问。

    青年点了点头。

    「……刚刚你就这样蒙着眼睛拿刀划我的身体？」

    「就算看不见，刀锋刀背我总分得出来。」青年说?「?自己把手、脚递过来，我帮?解开绑缚。然后把衣服穿上，还有……」

    他顿了顿，很尴尬地说?「衣服穿好之前不要照镜子。我怕我在警戒四周的时候，不小心分享到?的视觉讯号。」

    杨颠峰坐在地毯上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少女把手或脚伸过来，又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苏希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杨先生，做完这个什么信赖度测试，忍不住哭个不停的雇主一定很少吧？」

    「不，」他嗫嚅着答道?「据说很多。」

    对方终于把手给伸了过来。

    等待苏希穿好衣服时，杨颠峰蒙着眼睛在那闲着也是闲着，说?「?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可以先问。」

    「为什么不叫客房服务？」

    「待在房里用完午餐，然后去阳台喝咖啡，我怕对方察觉不自然。」

    「客房服务晚点叫就好了呀。」

    「午餐时间已经过了还不急着用餐，这个不自然，空腹喝咖啡也不自然，更糟的是，如果那样还成功了，我们到现在还没吃饱呢。」

    「你为什么说行李不一定有问题？」

    「对方如果有窃听到我们的旅馆名称，早一步到旅馆大厅窃听就可以知道房间号码了。」

    「窃听不是会被你＝乌德萨现吗？」

    「使用机械装置，然后把讯号传到我的感官讯号分享能力范围以外来听取，我就无能为力。如果对方知道是要对付乌德萨，这种事情算是常识。」

    「所以对方会在你的能力范围以外进行长程狙击也是对付乌德萨的常识？」

    「嗯。其它还有几种常用的方法，大姐经常耳提面命的，也许我们接下来的旅程中还有机会遇到。」

    「不要用无所谓的语气讲这种可怕的事。好了，你可以把蒙眼布给取下了。」

    他依言而行之后，惊讶地现苏希的脸上居然有蒙眼布。她蒙上瘾了吗？不过只蒙了一层，这样的话，透过纤维的间隙应该还是看得见东西。「这个吗？」少女指指自己的脸，解释道?「眼睛肿肿的难看死了，我才不要这样见人。」

    「等会儿在路边的眼镜行买付太阳眼镜带好了。」

    「那种便宜货怎么配得起本小姐，我要去百货公司，哼！」苏希又问?「那，为什么我们带出身分证和空的行李箱？这两个比较不容易藏讯器？」

    「身分证的确不容易藏讯器，要是藏了，那岂不很难通过辨伪的仪器；不过更重要的是，没有身分证，我们身无分文啊（在外星，身分证一向同时具备信用卡功用），」杨颠峰解释道?「我餐风露宿习惯了，而且跋涉几十公里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小姐您可能会受不了。至于行李箱，那就没有不容易藏讯器的问题，但……」

    「但？」

    「我没有穿防弹背心，行李箱是唯一的盾，少了这个，就算一般步枪子弹也很容易将我贯穿后伤害雇主小姐，所以没带上的话，根本不可能继续执行保镳任务。」杨颠峰顿了顿，又说?「不过如果我没料错的话，这个行李箱内的夹层应该是生科装甲，我们佣兵一般用的行李箱已经是精挑细选了，但这个又贵好几倍，就算只是弄出一道刮痕也要我好几个月的薪水去补。如果是这东西的话，不但可挡住一般军种制式枪榴弹的正面射击，在里边挖洞藏讯器，也不容易。」

    「暂时想不到其它的要问的事情了。换你问我。」

    「我们实际上要去哪里？应该不是荷太沃吧。」

    「……现在不用担心被窃听？」

    「如果对方小题大作到雇用雷达人来对付我这个八流乌德萨保镳，那我们再怎么防都没用，他一定能紧跟住我们。」

    雷达人是感官讯号分享能力在B+以上的乌德萨的称呼，就像激化模态群能力特强的乌德萨被特称为乌德萨战士一样。其它同性质的能力，如催眠和精神攻击（感官讯号逆冲）都是雷达人所擅长的。附带一提四种能力群当中，个别乌德萨所擅长的能力群在总数中所占的比例，瞬间移动<感官讯号分享<激化模态<念动力，但擅长瞬间移动能力群的乌德萨并没有物以稀为贵，通常情况下都被视为没用。雇用价码来说则是感官讯号分享>激化模态>念动力>其它乌德萨。

    「跟你想的一样。我本来打算坐火车去荷太沃，在途中『跳车』，所以……」

    「这样我就知道了，先不管交通工具换不换，我们还是往荷太沃方向。」青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不过呢？今天仍照原订计画去观光。超过两点?，?还没决定要去哪吧，那就我来决定。」

    苏希低喃着抱怨生这么一大串事叫她哪有时间做决定，才说?「先去百货公司。」

    「知道啦。」

    「我们没有个人计算机了。刚刚不能把个人计算机带出来？」

    「有电的都不行。如果电力可以从别处偷来，比方说个人计算机的电池，以现今银河的科技水平，甚至可以把讯器缩小到奈米尺度，那样的话不用专门仪器是不可能检查出来的。?放心，刚刚?在查旅馆的时候，我在旁边偷看到了好几处本地的观光重点，我记得……」

    杨颠峰回想了一下?「有一个动物园？」

    「我不要！」苏希抗议道?「我连托直翁和艾基尼卡的动物园都没机会去看，难得回来，再去看那些我看腻了的史乌基犹动物做什么。」

    「嗯……那不然，记得还有一个花卉主题公园。」

    「有什么不一样！我家的花园可大着……」「?唆，去看花的人不是为了欣赏某种罕见植物来长见识的。」杨颠峰叉起手态度强硬地说?「刚刚事先都约好由我决定了，快出门，再不去要拖到什么时候。」

    要出门了，苏希总不能再用毛巾遮着眼睛，只好把帽缘拉低一点。幸好乘着动力滑板车，百货公司的距离算不上远。

    进了大楼选定目标楼层，少女熟门熟路的在专柜间穿梭，很快找到了自己熟悉的牌子，并挑了一付横看竖看都很贵的太阳眼镜。她戴上之后总算可以抬起头来，问男伴道?「我们还有要买什么吗？或直接去下一站。」

    杨颠峰思索片刻，道?「我们去一楼看下。」「……？好。」

    乘着电梯往下的途中，苏希现青年多看了自己几眼，不怀好意地窃笑几声，道?「怎样？你这个油嘴滑舌的花心臭男人，是不是想夸奖这付眼镜几句？要夸就直说好了。」

    「不，我想说的是，我觉得上一付比较好看。」青年解释道。

    「上一付？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戴过眼镜？」苏希满头雾水地说。

    杨颠峰沉默不语。电梯在一楼开门，令少女讶异地，青年竟直直走向展售机车的地方。

    「你想骑摩托车载我去观光？」苏希咋舌道。

    「的确是在考虑这么做的可能性，不过……」杨颠峰面有难色地扫视眼前的车款。

    「先生您好，看摩托车吗？」销售员热情地迎上前来。

    「不过……什么？」少女反问。

    「不过我没有驾照啊。」青年理直气壮地说。

    「您没有驾照？」销售员大惊失色地说。

    青年脸皮垮了下来，神色阴沉地转头瞪着销售员说?「法律规定我一定要考驾照吗？没考过驾照没资格当人吗？我没有驾照很稀奇吗？」

    销售员满脸错愕地挥着手说?「不、不、不，当然没有这回事，呃……您没有驾照……」

    杨颠峰的愤怒其来有自。他的确没有机会考驾照，而且颇引以为憾；只不过那是指地球所的驾照。

    苏希动了动唇，她本来想说身分证上的假身分应该有驾照的；不过随即想起驾照和摩托车牌照绑定还要经过本地政府处理手续、或是被交警拦检等可能遇到的麻烦事，知道青年实际上是在顾虑这些，便没有说出。

    双眼一亮，销售员积极地说?「如果两位想要一个与众不同的交通工具代步观光，而且没有驾照，两位正巧来对地方了！请随我来看看。」

    青年和少女讶然对望一眼，便跟销售员过去。只见那人从柜台后找出一本型录又翻了几页，便把它倒着递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说?「请问两位觉得这个怎么样？」

    苏希睁大了眼睛，念出上边的字?「复古造型休闲迷你电动蓬车……两人座。」

    它的外型还真是有够复古的，甚至连往前伸出两支长杆这一点都跟古老的篷车一样。只不过拉车的动力从牲口换成了一匹独轮铁马。另外它也只有外型复古，内装十分豪华宽敞，并排摆着的两张与其说是汽车皮椅、不如说是沙，椅背倒下转换成卧姿时甚至还有整面的脚垫升起，可以睡得十分舒服；前方的动力独轮车居然是用线控的方式，让蓬车内沙上的驾驶，可以挥舞扮妆成缰绳的控制器助兴。

    销售员卖力地鼓吹?「这辆复古造型蓬车的动力源部份总重小于四十公斤、设计时速二十五公里，完全符合政府交通法规所定义的『慢车』标准，不需要驾照无论谁都可以轻松上路……」

    「时速二十五公里？」少女显然被吓了一跳，附耳对杨颠峰低声问道?「会不会太慢？」

    她把声音压低显然没有用，销售员马上接口道?「确定没有交通警察或测速照相的路段，只要您关闭自动限速装置，可以轻松达到时速六十公里……」被青年狠狠瞪了一眼，只好伸了伸舌头缩了回去。

    杨颠峰考虑着说?「比起火车，那的确是慢得多了。可是我们赶时间吗？」

    苏希完全明白青年的意思。两人当然不可能不赶时间，或许，比所有的史乌基犹百姓都急。但是，在已经知道有人想对她们不利的前提下，对方如果预料两人会用比较快速的交通工具，反其道而行而慢慢走，或许可以让对方扑个空。

    青年把型录递到少女正前方，郑重地说?「?喜欢它吗？如果?不喜欢，我们就不用考虑。」

    少女仔细想了很久，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喜欢。」

    杨颠峰回头对销售员说?「多久可以送到？」「……您希望什么时候取货？」

    「明天，越早越好。」「可以，您明天要拿，我明天就帮您准备好货。」销售员把谄媚的笑容堆了满脸说?「至于价钱方面……嗯……正值本专柜周年庆期间，帮您打七折，这样可以吗？」

    型录上所谓的「定价」或「建议售价」，其实是实际售价的数倍，就算拿不到一、二折的价钱，最多用三、四折的价钱一定可以买得到型录上的商品，这点杨颠峰何尝不知道。不过，既然要扮演一个会在陌生的城市买交通工具的阔绰观光客，在这种地方斤斤计较反而奇怪，反正不是自己出钱，找书苑 wwｗ.zhaoshuyuan．com 青年也就忍痛付账了。

    看那销售员爽翻天的样子，显然这笔交易能让他抽的佣金可多了。两人默默地步出百货公司，找到自己停放的公用动力滑板车，杨颠峰是在心疼刚刚付出的大笔「不是他自己的」钱；却不知道苏希在想什么。

    「……喂！」少女忍不住打破了闷葫芦，道?「给点提示啦。」

    「什、什么提示？」杨颠峰傻愣愣地反问。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戴眼镜？哪一副？」

    「噢那个啊，也不能说是看过，在录像数据中看到的。」青年在脸上比划着?「圆眼镜然后还有长长的睫毛，粉红色的那一付。」

    这下太阳眼镜也遮掩不了少女火红的双靥了，她气鼓鼓地踢了杨颠峰一脚，径自站上动力滑板车别过脸不说话了。

    「啊、啊，好痛，好久没被踢了，真有效，身体有点来不及恢复……」青年抱着小腿跳独脚戏，跳着跳着转了圈并说?「这个是里边浦岛景太郎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