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别逼我

    闽浙总督欲娶当年玉春阁的头牌茹霜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杭州城，当年茹霜姑娘的突然消失，让很多人失落了许久，时隔两年，茹霜竟再次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更让人惊讶的是刚刚升任闽浙总督，总揽浙江、福建、广东、山东、辽宁五省大权要娶这位昔日的头牌姑娘，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百姓、官员、士绅们也只是一笑而过，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男人的本性决定了这一切的来源，令人难以相信的是，徐绍竟然公开公布欲纳茹霜为正房，与总督夫人秦湘儿平起平坐，这件事在其他人眼里，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就连皇帝的正宫皇后也仅有一位，一个小小的总督竟然敢逾越礼制，是可忍孰不可忍。

    山东是孔子的老家，自然也有一群自恃为孔圣后人的哲学家们匆匆赶往浙江，毕竟徐绍如今管辖着山东，在他们眼里，这是给他们的脸上抹黑，他们得劝解这位糊涂总督，免得丢了面子，同时也有一群人伺机而动，徐绍的升迁对于那些人来说，实在是眼红的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凭什么做到如此高位，自大清开国以来，就连当年的平西王吴三桂也不过辖领云贵两省，于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赶到了浙江杭州，还有一些官员们是徐绍一手提拔或者跟随他两年之久的旧部官员，也有一群并未谋面的新官吏，想借着喜庆的日子，与新上任的总督大人攀上关系，对日后的仕途也好再进一步，一时间，杭州城内达官富贵、绅士名流齐聚一堂，隐隐有与京城之盛世想比拼的势头。

    “夫君，我我有点害怕。”茹霜看着坐在身旁的徐绍，身子蜷缩在一起，竟有些紧张起来。

    “怕什么，明天咱们可就要拜堂成亲了，你不是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吗？”徐绍悠闲的取笑着茹霜。

    “夫君，有件事你是不是一直瞒着我。”

    “什么事瞒着你了，瞧你这样子，到底是怎么了？”徐绍感觉很奇怪，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今天茹霜的脸色如此难看，尤其是那脸部的表情，竟然没有丝毫的喜色。

    “我都听说了，夫君你要纳我做正房，外面早就议论纷纷，传开了，夫君，你能如此待茹霜，茹霜已经知足了，名分嘛，不都是一个说法而已，做妻做妾茹霜都不介意，别因为这间小事影响了夫君的仕途，那茹霜可就……”

    “谁告诉你的？”徐绍皱了皱眉头，威严的表情显示出了他有些愤怒了。

    “这件事大街小巷都传开了，那里需要别人说呀，夫君你别激动，茹霜没别的意思……”

    “你不用担心，没人敢说什么，他们越是这样说，我越要给你一个名分，女人就不是人了吗？放心吧，一切有我呢，只要有你夫君在，天……塌不下来。”徐绍信心十足的模样，让茹霜不好在说什么，只能在为徐绍担忧，为自己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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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杭州城内张灯结彩，一副喜庆的模样，早在一个月前，徐绍便已经发出了喜帖，来自东南五省的大小官员、绅士名流纷纷齐聚浙江，整个杭州城内如同普天同庆一般，上至达官富贵，下至贩夫走卒都在静静的等待着，闽浙总督徐绍将于戌时迎娶昔日玉春阁的头牌茹霜姑娘，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男的是想看看那位茹霜姑娘姿色如何？女的则是想看看这位显赫的总督大人，天下女子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个男人同时娶两名正房夫人，甚至说不敢想，可是徐绍做了，在天下女人眼里，这样的男人才真正算得上男人，在男人眼里嘛……说法不一。

    “哐、哐、哐。”鸣锣声不断响起，围观的人群远远可以看见，一名长的十分俊俏的男子，身穿大红锦服、胸前佩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在他的身后是迎亲队伍。

    徐绍的脸上始终都挂满了笑容，像围在两旁的人群道谢，杭州城的百姓对于徐绍这位昔日的巡抚大人还是比较爱戴的，毕竟在他的治理下，官员们没有在勒索百姓，生活也是一天比一天好，这些平头老百姓没别的愿望，只希望能够三餐不愁，父母官不剥削他们那为数不多的家产也就知足了。

    在人群的簇拥下，徐绍将安排在东街待嫁的茹霜接进了花轿内，抬回他的总督府，准备即可拜堂成亲。

    总督府堂厅内，拥挤不堪的坐满了人，来这里的，上至东南沿海五省的府、道、镍、藩，以及各州府的

    执行官，下至富贵、名流，可以说，为人臣子成亲能有如此场面，实在罕见，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这还仅仅是他们的上司娶一个妓女罢了，名义上茹霜是正房，但在这些人的眼里，妓女就是妓女，即使是有倾国倾城之貌，也无法洗去那段肮脏史。

    “迎新娘、拜堂喽。”徐符作为徐府的管家，此刻名正言顺的成了大喇叭，使劲的吆喝着，坐着的官员们纷纷半起身子，抬头仰望着这对新人。

    走在前面的是徐绍，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大红绸缎，与新娘连在一起，漫步来到了堂厅。

    “恭喜总督大人，恭喜夫人，恭祝大人早生贵子。”一连串的道喜省出自这些官员们的口中，让徐绍很自豪的轻轻拉了拉茹霜的芊芊玉手，意思就是让茹霜看看。

    “徐总督，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本来我们是应该给您道喜的，只是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在正南方坐着的一名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拄着一个拐杖，缓缓来到徐绍的面前。

    徐绍打量着这老头，应该快有六十了吧，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老人了，尊老爱幼嘛，好歹人家也是来参加自己婚礼的，徐绍微微一笑：“先生您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老朽孔茂凡，乃是孔圣后人，世居山东，不久前听闻总督大人娶亲，特地赶来贺喜的。”

    “原来是圣人之后，晚生失礼了，老先生不知有什么话，晚生恭听先生教诲。”唐宋元明清，皆遵孔子为圣人，以孔圣之道治理天下，但凡天下文臣、举子皆遵孔子为师，孔子后人身份则就显得特殊尊贵，徐绍毕竟是状元出身，在这礼仪上也不敢疏忽。

    看着徐绍这幅模样，孔茂凡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了底。于是就装出一副圣人模样：“年轻而不孤傲，顺水而不骄，难得，难得，徐总督，老朽的这些话可是难听得很，你听了怕是受不住的。”

    看着这老头竟然蹬鼻子上脸，徐绍气不打一处来，怎奈如此多的人在侧，又不好翻脸，徐绍只能赔笑道：“既然如此，那先生可以在晚生拜堂之后，在杭州多多逗留几日，晚生在聆听先生教诲，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不不不，有些话只能现在说，迟了可就晚了。”老头抚须不紧不慢的摇头吟唱起来。

    “老先生，晚生可要拜堂了，误了吉时，这……”

    “既然如此，那老朽便明说了吧，徐总督贵为封疆大吏，辖领东南五省，那便是东南五省官员、百姓们的楷模，徐总督至今唯有一房正妻，娶亲纳妾也是常理，就算是娶青楼女子，说不得你们也是情投意合，我们大家伙也不能横加阻拦，但你欲娶茹霜为正房，老朽以为不妥，天子尚且为有一后，做臣子的怎敢纳两方正妻，实为礼法、祖制所不容，还请徐总督三思啊。”

    “还请徐总督三思。”孔茂凡说完，一些老头们纷纷站起来附和，徐绍定眼一看，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人了，有些甚至连门牙都掉光了，抿着嘴说话也不嫌累得慌。

    “请总督大人三思。”紧接着一些官员们也站了起来附和，这些大多数都是山东的官员，反倒是浙江、福建、广东、辽东四省官员站在一旁观望，至于那些乡识名流则同附和孔茂凡，商人们则是在一旁瞧热闹，原本好好的婚宴，竟被孔茂凡的一句话，给搅和的一团糟，徐绍的心里真恨不得将这老不死的生吞活剥，来了有三天了，早不说，晚不提的，偏偏在这个时候，百官聚集，眼看就要拜堂的时候冒出来装清高。

    “孔先生，能否容晚生拜堂之后再做答复，过了吉时，那可就不妥了吧。”徐绍知道孔圣后人的影响力，因此不能和他翻脸，只能怀着请求的态度。

    “徐总督，你拿老朽们开刷呢，等你拜了堂，一切都已经定下来了，那时候再提，徐大人你可就犯了无法挽回的错误了。”

    “你们别逼我~”徐绍怒了，作为现代人，他从根本上瞧不起这些老头，若不是碍于面子，他那里会理会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此刻在紧要关头，竟然把他逼上绝路，他之所以娶茹霜为正房，一是像茹霜表示他的真心，二就是为了依次为突破口，和东南官员建立良好的关系，如此才能在以后成大事，此刻……一切的一切眼看就要毁了，要么他退一步，委屈一下茹霜，相信茹霜也不会有什么看法，可是如此以来，以后要推行的一些政策，必然还是要遭到这些老头的反对，因为重工商，则易轻农，于孔圣之道相违背，此刻的退缩，日后是否还会退缩，徐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有一个选择，硬着头皮，绝不与这群老泼皮退步。

    “徐绍，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后生，虽贵为封疆，但你也别妄想坏了祖制、礼法，纵然今天这一关你过得去，朝廷那里你也交代不过去，就是皇上……也决饶不了你。”年近六十的孔茂凡还是那么有力气，使劲戳着拐杖，教训起徐绍起来。

    “忍~”徐绍的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字，得罪了空茂凡和这群人，那无异于得罪了天下士子、文臣御史、甚至连皇上、朝廷也不会为他开脱，反而会加罪于他，一直追求乾纲独断的徐绍，这一刻竟然乱了分寸，在此之前，也许他可以退步，可是此时此刻，面对一个即将入土的老头的威逼，一旦退缩，不仅面子全无，将来这些旁观的官员也绝不会站在他的一边，只因为他曾经退缩过，就算跟着徐绍，最后说不得还会退缩，那他们还会跟随吗？”

    “徐绍，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你毕竟是我们的父母官，我们……”

    “别说了，孔茂凡孔老先生。”徐绍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的话，脸上肌肉都快扭曲成一团了，双手紧紧握成豆沙包似的拳头。

    孔茂凡等人见徐绍这等表情，感觉很满意，都不自觉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继续拜堂，其他事拜堂之后再议。”徐绍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这几个字，奇怪的是，徐绍说出后，浑身的轻松，之前的窘迫一扫而空，孔茂凡等人脸色大变，徐绍竟然在此等情况下，还不得退缩，他想干什么。

    “你……你敢违背圣人教诲，你……你……”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孔茂凡用他那苍老的手指指着徐绍，半天说不出话来。

    “圣人教诲，我怎么违背了？圣人规定了男人只准娶一房正妻吗？还不是你们这些老顽固既要图开心，又要搞规矩的人定下来的，说句难听点的，你们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哼~”准备扯破脸皮的徐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毫无顾忌的与孔茂凡争锋相对。

    “你……你个败类，你不配做圣人弟子，不配。”可怜的孔茂凡一大把年纪，还能吼出这么大嗓门，真是难得。

    “你说了不算，有本事叫你祖宗从棺材里爬出来，当着我徐绍、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出来，那我就承认可否？”徐绍一脸轻松的模样，让在场的官员们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这就是他们的上司？

    “你……你个王八羔子，找书苑 wｗw.zhａoshuyｕan.com我打死你。”孔茂凡一时气糊涂了，竟举起拐杖，欲棒打徐绍，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孔茂凡的拐杖打在徐绍的身上，徐绍就的脚已经伸开了，直接一脚直踹，一直被填下士绅百姓们所尊重的孔圣人的后人孔茂凡竟被徐绍给踹到了墙角。

    “徐绍，你竟敢踹孔老先生，我们要参你，我们要到金銮殿上参你。”不知何时，一个声音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紧接着，那些和孔茂凡一起来的老头们、还有山东来的官员以及其他四省的部分官员们纷纷怒斥起徐绍起来。

    “都***给我闭嘴。”徐绍怒吼一声，客堂了鸦雀无声，众人瞪大了眼睛，盯着徐绍，有惊讶、有好奇更有愤怒。

    “我徐绍蒙皇上隆恩，加封闽浙总督，兼管东南五省，他孔茂凡不过是一介老头，竟然敢公然伤我，你们都看见了，本督是正当防卫，无罪。”徐绍狡黠笑道，二十一世纪不是有正当防卫无罪这么一说么，用上一用，若是想耍无赖，谁人能和徐绍这个纨绔少爷比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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