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太阳晒到屁股上的时候,我醒了。
我们几乎全部休息一天——之所以用了“几乎”这个词,是因为已经摆好了桌子和麻将的余又以及杨凡两口子,听说我、双妹妹、冉凤、云燕四个一整天都需要休息之后,就毅然的把麻将留给了我们,自己爬山去了。
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麻友主义精神!
而前一天晚上,为了等我们回宾馆而晚睡的吴老师、顾老师、梦凌翔三个,虽然差一点点就迟到了——当他们赶到车场的时候,车子正在发动——但终于还是赶上了车,否则,他们也没法逃脱休息的命运。
人都出去了,于是麻将桌就被我们四个占据。
到了这个时候,麻将已经是街头巷尾很大众化的一种娱乐。并且由此衍生了一系列的规则:例如长沙麻将的板板和、广东麻将开杠收钱、南昌麻将的字牌可吃、四川麻将的必须和缺一门等等等等。
为了究竟是玩长沙规则还是湘西规则,冉凤和双妹妹这对昨天还在亚原始森林里、同生共死的伙伴,反目成仇,争得脸红脖子粗。
云燕不禁好笑的说:“你们要是昨天被丁丁留一个在那林子里,今天就不会吵这么厉害了吧。”
没想到这句话成了导火索,她们俩枪口一致掉转。
她们异口同声问出的话,比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我头上还吓人。
“要是在林子里必须放下一个人,你会放谁?”
这个是类似“要是我和你妈一块掉河里,你会救谁?”一样的白痴问题,但这种白痴问题却总是最不好回答的。
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从来没听说过,一个母亲会问自己的儿子:“如果我和你老婆一块掉河里,你先救谁?”
是多年的含辛茹苦养成的自信?亦或是害怕得到真实的答案所以不敢问?
听着她们的问题,再看着她们因为争辩而涨红的小脸,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大人们最爱问我的一句,“你喜欢你爸还是你妈?”
这种问题你还真不能回答,“都喜欢”。
因为马上对方就会追问,“如果必须选一个呢?你更喜欢谁?”
在我多年面对这个问题的痛苦之后,对于如何回答“更喜欢父亲还是母亲”,我总结出了一个一般性规律,那就是:父亲的亲戚朋友问,就回答喜欢父亲;母亲的亲戚朋友问,就回答喜欢母亲——
如果问话的人与父母关系都差不多持平,那么回答:“我最喜欢叔叔——或阿姨,视问话人性别而改变——”这样的好处是:即使回答错误,也算不上错得太离谱。并且没准这样回答还可以捞回一些好处。
我就是这样子捞回来仨干妈和一个丈母娘的——不过虽然我叫了她足足三年亲娘,亲娘在我们县城的意思就是丈母娘——最终她的女儿还是嫁人了,当然,新郎不是我。
不过既然是一般性规律,那么自然就有特殊之处。
回答这个问题的特殊之处在于,如果更喜欢的那一位恰好在场,那么一定要找一些理由以示公平;如果更不喜欢的那一位恰好在场,那更加一定要找一些理由。
其实例如“我更喜欢我妈,因为我爸胡子扎人。”,或者“我更喜欢我爸,因为我妈不肯给我煮鸡蛋。”之类的理由就足够了,这样子就可以把矛盾及时的转嫁到他们自己身上去。
对于女朋友问,“先救老妈还是先救老婆?”的问题,我也凭着多年经验建立了一个准标准答案:“我肯定会先把我妈救上去,然后回水里救你,要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就牵着你的手,和你一块死。”
其实像我根本不需要为这个问题头痛:第一、我老妈游泳技术非常不错;第二、我老妈根本不可能、和问我问题的这些女友们、一块掉河里——我老妈在湘西,而问我这些问题的女友们天南海北,哪儿都有,就是没有本地的。
但我要是这样回答的话,向**保证,我绝对没机会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一般而言,我的这个准标准答案,可以感动得女友少吃一顿夜宵、或者少买一件衣服。以后有为这个问题头痛的书友,不妨也可以这么回答试试。
但双妹妹和冉凤的这个问题却让我头痛不已,再看着一脸事不关己、偷笑着准备看我出丑的云燕、那两个小酒窝和马尾一晃一晃,我的头就更痛了。
人一头痛就容易说错话——在这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状态之下,我莫名其妙的冲着云燕发泄我的头痛:“云燕,你说我把谁放下好呢?”
“啊?管我什么事?她们是问你,又不是问我,你自己拿主意。”
“这个问题嘛,我听你的,你叫我放下谁,我就放下谁。你叫我两个一块放,我就两个一块放。只要你一句话,我的命都是你的。”
脸皮薄得像层纸的云燕脸刷一下就红了,她没好气的答我一声:“我要你的命干嘛?我管你放谁!”
然后立马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冲着她的房间大声喊了一声:“云燕,你可别走呀。昨天你和我不都有了肌肤之亲了吗?你不管我谁管我啊?”
“啊?你和云燕?”冉凤和双妹妹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我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啊,昨天她帮我涂药,我的胸部啊腿脚啊还有身上很多地方,都被她摸过了,这还不算肌肤之亲啊。对了,我昨天好像也牵过你们的小手了哦,那我们仨也算是肌肤之亲了。”
“谁和你肌肤之亲!”冉凤拿起一颗麻将使劲的砸在我头上——我发现冉凤现在的性格,是越来越倾向于暴力虐待了——然后气呼呼的、也转身进了房间。
桌边只剩下我和双妹妹了,我回过头来,却看到她的眼角噙着好大一颗泪珠。
“你又怎么了?”
不问倒好,双妹妹马上开始了抽泣,那颗泪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终于还是没忍住:“你昨天把衣服都给她穿了,你一定不会放下她的。那就——那就是你肯定会放下我了——还有,你以前都亲口承认的——你喜欢云燕——现在你们又有了——有了那个——”
“那我不是把鞋子也给你了吗?”我不解的问,照我身上的伤口来看,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觉得双妹妹比起冉凤,收获更大一些。
“嗯——但是鞋子没有衣服值钱——”
于是我当场晕倒。
然后两个在房间里,生着我气的小姑娘,在双妹妹的大声呼救之下,立马跑了出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淋冷水的淋冷水——
当我再度苏醒,我的上嘴唇已经被掐掉了一块皮——用云燕的话来说是,“因为紧张,所以掐偏了一点点。”
而我的全身湿得就像刚从河里捞起来——用冉凤的话来说是,“因为关心,所以水倒多了一点点。”
我无力的挥挥手。我只能默默在心底感激上天对我的呵护:幸好云燕没有掐偏到我的眼睛,幸好冉凤淋的只是自来水而不是开水——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那一刻,我是上帝最忠实的拥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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