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命在旦夕

    知无缘分难轻入，敢与杨花燕子争。

    ……

    缘分，这个莫须有但的确存在的虚像，无法用言语或科学去解释，那是人类一种超自然感觉。但是，黑狼相信直觉，相信“同是天涯沦落人”这种落寞感觉。当初，为了寻找火狐，只身入世无意之中结识霍天然，这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察觉到他身上焕发一种奇特的气息，针锋相对的那一刹那，黑狼曾有制他死于葬身之地的念头，他认为霍天然是铁猫，因为那种奇特的气息只有服用过hgm的人才会拥有。但事后才知，这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并非想象中那样，也并不是什么铁猫，只是无意之中服用过hgm的一个懵然无知的奇人。那时黑狼面对霍天然，有点胆战心惊，因为他身上流露一种霸气，这种霸气似乎与生俱有，势不可挡。

    一炷香的功夫，霍天然成功解开师弟们的禁锢，黑狼围绕着师弟们问长问短，感觉如何，大家也同样说大脑多了一种东西，黑狼欣喜若狂，看来师弟们的禁锢全部解开，应该可以实行下一个计划。于是，黑狼将头颅转向坐在沙发上魂不守舍、正在玩弄手指头的小师妹，思绪飘的很远很远……

    黑狼记不清过了多少个年头的流浪生活，一切仿佛很遥远，遥远的无法追忆。这二十几年来，自己总是伴随师父左右，至今师父一些耳提面命的言语仿佛还在耳畔徘徊，一些往事也仍然历历在目。师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从小到大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二十几年来，师父先后收了六名弟子，传授武艺，进行特殊体能训练。黑狼本以为会陪师父在深山老林孤独了此一生，谁知事与愿违。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雷嗔电怒，一道奇特的闪电劈开天地间的宁静，老林仿佛在哭泣，飞禽走兽吓的惊猿脱兔。大师伯天玄上人云游数十载，突然归来，将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师妹和那把近似神话的激光武器――通天交到师父手中，千叮万嘱让师父一定保护好小师妹的安全，大师伯声称小师妹因光而生，因天地而诞，因此取名为光妹，还说小师妹是解开师父多年来愁眉不展的金钥匙。大师伯神龙见首不见尾，后来他又神秘消失了，这十几年来也杳无音信，仿佛从人间蒸发。自那以后，师父又开始用另外不同种药物浸泡大家的身体，如今那段艰难困苦的日子宛然在目，每天吃喝睡拉都要在药缸中……。后来，小师妹三岁那年，师父停止对大家的药物浸泡，声言大功告成，只需要研究出一种特殊药引，即可激发大家身体里某种潜在力量。于是，师父进入凡尘去了美国，加入民间铁猫组织，开始研究机能宇宙力量。

    师父这一去，又整整五年。活泼可爱的小师妹在众师弟的呵护下逐渐长大，但身子极为虚弱，虚弱到随便摔个跟头，也能昏迷数日。又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师父突然回来，应该说是逃回来，那时狼狈不堪的师父看上去格外苍老，皱纹深深地爬上额头，失去往日的英姿焕发。师父带回七种不同颜色的药物，说这药物叫hgm，也就是激发大家身体潜在力量的药引，自从服了hgm后，小师妹的病情有所好转，大家的身体也起了特殊变化，出拳力量、体能……似乎比平常高出很多，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却不知所云。某天深夜师父告诉自己，他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在研究超自然能力，师父那一夜说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话，有的已经模糊不清，早已被岁月磨灭，但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被匪夷所思的机能宇宙力量困惑，每一次使出它总是小心翼翼，害怕生灵涂炭。因为，试验机能宇宙力量的时候，自己无意之中从山头失足落入深渊的谷底，居然毫发未伤，反而山谷被身体撞出一个深有半米的大坑，后来试验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刀枪不入。师父见状惊恐失色，迫不得已用一种奇怪的手法禁锢师弟们的超能力，但并没有禁锢自己的力量，他希望自己用这种力量保护师弟师妹们。后来，师父生怕被亨利将军追查到行踪，又秘密地将师弟师妹们安排到一个偏乡僻壤的山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叮嘱他们没有他的命令不准离开那里。师父则带着自己开始浪迹天涯，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呆上半年，这一逃，又是五年。光阴似箭，如今师父已经与世长辞，却留下许许多多的秘密，无数个疑问。

    此时此刻，黑狼又看到天真无邪的小师妹朝自己扮鬼脸，喟然而叹，一阵茫然油然升起，又忆起师父临终前那段神秘莫测的话：“黑狼，你一定要竭智尽力解开几位师弟身上的禁锢。切记，以天下为己任，以苍生为父母。你们日后的任务就是对付生化兵铁猫。师父大错铸成，本以为造福人类，却令苍生涂炭，唤醒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恶魔。黑狼，师父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小师妹的安全。师父离开后，你一定要全心全意照顾好你小师妹，她的来历充满着神秘，恐怕只有你大师伯才能解开这个疑团。还有，七杀组只是是七个人的组织，千万不要让你小师妹加入，也可以说是保护你小师妹的特殊组织。迄今为止，她身上还有很多未解开的秘密……”

    恍惚间，师弟师妹们仍然欢腾一片，黑狼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深深地喘着粗气。黑狼又瞧见小师妹皱着眉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大家，似乎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高兴的泪流满面。

    突然，头顶那盏日光灯或明或暗，整个房间所有东西飞来飞去，这不是霍天然的超能力吗？黑狼心一紧，怎么回事，转身一瞧，发现霍天然“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板上，顿时吓的胆破心惊，莫非他和师父一样，解开禁锢后生命力也陡然下降？慌乱中，黑狼吆喝一声，制止师弟师妹们的欢腾，小心翼翼抱起霍天然，把他平放在沙发上，只见他面如土色，身体冰冷，又细心地检查他的身体，发现气息微弱，脉搏时有时无，心跳也是，双目呆滞无神，这根本就是命若悬丝的征兆。

    疑似之间，光妹“哇”的一声泪如雨下，扑倒在霍天然身上，痛苦喊叫：“天然哥哥，你可不能死呀！”

    “大师兄，他……他怎么了？”火狐拉起小师妹，思绪万千，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转眼间变得气息奄奄，于是火狐胆战心惊问大师兄。

    跟随师父多年，黑狼略懂医术，于是皱眉解释道：“他的脉搏时有时无，呼吸也是，颇似残丝断魂的状态，但却迥乎不同，有一种藕断丝不断的感觉，好比处于一种假死状态，一时半会估计他断不了气，只是身体为何冷如寒冰，真是百思莫解。”

    风神插嘴建议道：“大师兄，赶快送他去医院，晚了恐怕真的有生命危险。”

    如果师父健在定能解释这奇特现象，如今恐怕只有医生才能挽救霍天然的生命，黑狼只好微微点了点头，又抱起霍天然马不停蹄冲向医院。

    ……

    呐喊，喝骂，……顿足捶胸，无人搭理，滴嗒滴嗒，……还是无人搭理，人、物……，一切的一切近在咫尺，欲似远隔重洋。我仿佛活在一个未知的混浊世界，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我飘呀飘，飞呀飞……，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有，至少我能呼吸，能听到，能感知周围的一切，一切的变化。忽然，飘飘然的时候，我听到黑狼大哥震耳欲聋地吆喝一声，周围鸦雀无声，静的令人毛骨悚然。慌乱中，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寻找声音的方向，为什么要努力地，因为，突然地眼前的一切事物变得暗淡无光，整个世界刹那间仿佛被黑暗笼罩了，自然界的一切声响戛然而止。

    ※※ 老大，你……你怎么了？※※

    茫然间，阿然的声音仿佛从黑暗面的那一头传来，空洞洞，深深地，产生回音壁的效果，荡荡悠悠，捉摸不定。

    ※※ 老大，你怎么不说话？※※

    “阿然，你在哪里？”

    ※※ 我仍在你大脑中，刚才你突然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我只好控制住你身体，不让它失去生命信息。老大，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我能听到你的声音，却感应不到你意识的存在，仿佛周围一切都有你的熟悉气息。※※

    原来阿然能感知我的存在，我欣喜若狂，于是，我张牙舞爪，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手脚，因为我的“身体”早已“不翼而飞”，至少我摸不到自己的鼻子，因此我的张牙舞爪只是意识形态，也就是一个想法，一切的行为举止只是思想活动，……难道我是灵魂出窍？片刻后，我沮丧道：“一个黑灯瞎火的地方，阴森森，黑压压，什么也看不到，……”

    ※※ 老大，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现在是利用空度精神波和你联络，刚才你突然栽倒，呼吸没了，心脏也停止跳动，尽管我及时控制你身体，但发现你的生命力逐渐下降，我只好采用冷冻方式降低生命力的消失，却把黑狼大哥他们吓的魂飞魄散，我该怎么办？※※

    没呼吸，心不跳，这可是明显的死亡现象？那我现在的形态又属于什么，可惜周围一切黑??，否则我一定要看看自己的形态是什么样子，只能去想象，究竟是鬼魂、精神……还是能量，或者说更为高级的进化生命，仔细想想，全都不是，不管是鬼魂，还是另类生命，至少也有同类，我却什么也看不到，这里不像刀山血海的地狱，也不像美轮美奂的天堂，却像一个烟断火绝、与世隔绝的黑暗?界。我蠕动“身躯”，叹气道：“阿然，天才的你都束手无策，我能有什么办法。”

    ※※ 老大，大事不好，空……空度精神波的力量，随着你生命力的减弱逐渐消失，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老大……恐怕我也要跟着你魂飞魄散…… ※※

    静，周围再次静的可怕，阿然的一切，声音、气息、那些曾经拥有的美好回忆，在这一刻默然远离了我的世界。苍天……，我究竟在哪里，谁能给我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