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说的诚恳，可高山正太郎却一点也没感受到胜利者的荣耀，反而因为夏青的话憋了一肚子气，高山心里想着，以后的人型枪靶靶心一定得换一换了。
但威慑新军的计划不能停滞，高山正太郎只能沉声道：“赵兄不必过谦，北洋军枪法亦是不俗，不过两军交战，不止是士兵的枪法起着重要作用，将领的枪技不但能用于训练，在战场上也能鼓舞军心。”
赵建国笑道：“高山君的意思是还要比将领的枪法？”
“这当然要尊重赵兄意见！”
高山正太郎眼睛紧盯着赵建国，让赵建国除了迎战，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赵建国笑着道：“好吧，我没有意见！”
“赵兄果然爽快。”高山正太郎大笑一声，仿佛已经胜利在握，转身对长泽合川道：“合川君，就由你代表我们大日本帝国出战吧！”
长泽合川鞠身一躬：“不胜荣耀！”
看靶的日军士兵又将枪靶向后移动了一千米，众人在雪地里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点，枪靶在飞扬的雪花中似隐似现，连靶环都完全分辨不清楚！
赵建国招过苏灿，指着远方的目标小声问道：“你有把握打中枪靶吗？”三千米已经是三八式步枪的射击极限，赵建国根本不敢说打中靶心。
“少帅，你开玩笑吧，三千米的距离，子弹飘的跟风筝差不多，连那站在旁边的日本鬼子我都不一定打得中，更别说枪靶了，我看你真是爱说笑！”苏灿望向那枪靶，为了回避积雪的反光，不得不用手掌撑在双眼之上。
“那我们怎么办？祈祷长泽合川打不中？”赵建国非常失望地盯了苏灿一眼。
苏灿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看鬼子既然敢邀战，一定胜券在握，我们多半要输！”
赵建国听着苏灿的话有些来气，“还好意思说，待会就你给老子上！”
“我？我不是说我不行吗？”苏灿哭丧着脸。
赵建国道：“得意吧你，你技不如人，丢的却是我的脸，这事没得商量！”赵建国说完就将苏灿推了出去，苏灿只能一个人在一边腹诽赵建国。
“砰！”
长泽合川大约对了一分钟枪位，终于开枪，两分钟后前方日军士兵又跑了回来，大声报道：“一颗子弹，中四环，脱落！”
子弹在三千米已经完全失去威力，自然不能入靶，赵建国听了士兵的回报，心里就在想这长泽合川到底是不是人，子弹在空中作抛物线运动，风力，重力，空气阻力，视线偏移，就算是用物理公式计算也要一页A4纸吧，照他这样射法，一把三八大盖直接可以当狙击枪用了，虽然威力略逊。
“赵兄，该北洋军的将军了！”高山正太郎笑眯眯地道。
“呃！”赵建国知道高山正太郎是在等着新军出丑，不由怜悯地望了苏灿一眼，苏灿回了赵建国一个可怜的眼神，明白自己躲也躲不过，只得伸手去拿一名士兵手中的枪。
可苏灿还没接触到枪身，就被一个人抢先一步，苏灿定睛一看，竟是一直躲在新军后面的蒋方震，苏灿这才猛地想起新军中还有这么一个神枪手，自己怎么把他忘了？不由心中一喜。
蒋方震一直坠在新军将领的最后，他似乎才是真正来赏雪的，一直在后面左顾右盼，“仰望长天，感受天地的广阔。”似乎根本没把谈判放在心上！
赵建国看蒋方震从军中走出，也猛地醒悟，大东港那一番出色的表现又回到脑海，可是这次的射击难度可比上次高多了。
苏灿小声问道：“小蒋，你行吗？”
蒋方震狠狠瞪了苏灿一眼，一把扯过那把步枪，就在苏灿觉得不好意思时，蒋方震冷不丁对着苏灿深深一躬，然后大声对着众人道：“各位，我是苏将军收的徒弟，刚刚跟师傅学了两个月的枪法，今天看是个好机会，想表现一把，望少帅和高山将军成全！”
………………
“这位是苏将军的徒弟？”高山看了蒋方震好一会，疑惑地问赵建国道。
新军中出名的将领只有最初跟着赵建国的苏灿、曹锟、冯玉祥三人，就是张作霖由于没有出色表现，也不为日军熟知，更别说从不冒头的蒋方震了。
“呃，这个，是啊，小伙子学了两个月枪法，也有模有样的了，高山君，我们就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吧！”
“如果赵将军觉得可以，我当然没有意见！”高山见蒋方震是从新军后方挤出来的，又还是一个半大孩子，要说他是苏灿的徒弟，高山是相信的，高山只是觉得赵建国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儿戏，还是根本没把比赛当回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威慑计划可能效果不会太大，高山正太郎想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
蒋方震匍匐在雪地里，将枪口对准远方目标，单眼瞄准，大约十几秒后，蒋方震果断扣动了扳机。不一会儿，日军士兵回报：“一颗子弹，十环，脱落！”
“不是吧？这么容易就射中了？”赵建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蒋方震是不是妖孽？
其他新军和日军将领都与赵建国差不多反应，找书苑 www.zhaｏsｈuyuan.com 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蒋方震。
可蒋方震却神色淡然，径直走过惊疑不定的高山正太郎身边，将枪扔还给新军士兵，走到赵建国身边小声道：“少帅，我是参谋官，我希望以后这种粗活不用我来干！”
蒋方震说完就要走开，赵建国一把拉住，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喂，怎么对准的你，太神了吧？”
蒋方震露出莫测高深的表情，嘴中缓缓吐出两个字：“用心！”
“少他娘的扯淡，快说！”
蒋方震恢复了正常表情道：“少帅，真是用心，我师公告诉我做什么事都先问过自己的心，自然能把事情做好，做不好也不会后悔，你看那枪靶都小成一个点了，我又不是千里眼我怎么看得见？
但是无论如何那枪靶的形状是规则的，我只是以枪靶为圆心，在自己心中构造了一个大圆，然后再瞄准大圆的圆心，我要射的不是枪靶，而是那个大圆，射中靶心自然要轻松许多！”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确实容易多了！”赵建国仿佛“受益良多”！
“扯，这也是要枪法配合的，不是我说，就算少帅你用了我的方法，也照样射不中！”
赵建国：“……”
蒋方震对赵建国翻了个白眼，就要回到自己开始待的位置。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小兄弟等等，我来跟你比试一次如何？”
赵建国循声回望，说话之人正是日本天皇特勤卫队最高侍卫长长泽梨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