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柳春子闹心得要命。她隐约感觉到,赢得江灏沨的爱越来越渺茫。
昨晚,她做了一个梦:江灏沨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她在后面紧追,可是怎么也追不上,眼睁睁看着江灏沨渐行渐远,最后成了令人绝望的小黑点。
莫非这是一种谶语,冥冥中给以令人沮丧的暗示?莫非这是一种宿命,喜欢的、追求的往往永远难以企及?
如果上苍这么冷酷无情,又何必巴巴地造出男人和女人!既然把人分成男女,又何必在男人和女人之间设置爱情的门槛!既然把爱情作为通行证,又何必把拿着通行证的人挡在爱情门外!
柳春子想得脑袋疼,怎么也想不通。
在寝室,无趣。去教室,没劲。柳春子整个一无精打采,懊恼沮丧的有些颓废。
柳春子下得宿舍楼,站在校内的十字路口,茫然四顾,竟然不知何去何从。
这不是和我的爱情一样吗?想到此,柳春子苦笑着摇摇头。
她拿出手机,把通讯录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选定一个名字,摁下了拨通键。
“喂,贝乐,在干什么呢?”
“你管我干什么呢!在寝室睡觉呢!”贝乐没好气地说。
“讨厌!出来,快点快点,有事找你。”
“真是大白天见着鬼了,睡会儿觉都不让人安生。你且等着吧!”
“快点!要是来晚了,我把你贝乐打成悲哭!”
“切!求我还这么厉害!好好好,我这就过来。”贝乐说完,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贝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一副愤世嫉俗的表情。
柳春子柳眉紧皱,故意挑刺地说道:“你看看你那德性,哪像个男子汉!走,去喝咖啡。”
贝乐白柳春子一眼,一言不发,径直往校门口走去。
等两杯咖啡端上来后,柳春子呷了一口,别了贝乐一眼:“最近咋样?还在乱爱呀?”
贝乐瞪着眼:“你才乱爱呢!没心情!”
柳春子瞥一下子嘴,满脸的鄙视:“最好没心情。你要有心情,女孩们就该遭殃了。”
贝乐点上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我那么坏,也没见你遭殃啊!”
柳春子呵呵笑道:“我遭殃?你得有那个胆儿呀?”
“切!你想遭殃,也得看我情愿不情愿呢!”
柳春子瞪眼咬牙皱鼻子:“我切!我切切切!把你的口条伸出来,看闪着了没有?”
贝乐抽口烟,往椅背上一靠,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最近找莫莉了吗?”柳春子就看不惯贝乐得意,立马开始打击他。
效果相当不赖。贝乐立即收拾起得意,转为失意,满脸满眼都是恨天恨地。
“看样子你没找,她现在和江灏沨可是打得火热。”
贝乐张张嘴,又把身子缩回去,闷着头抽烟。
“贝乐,你得想想办法呀!”
“她心里没我,我有啥办法!”
“你爸和她爸是老战友,你不会想想招儿。”
贝乐一拧脖子,“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讨厌那样。”接着,为了有些沮丧地说,“我妈找过她妈,我爸同意让他爸当处长……”
柳春子眼睛一亮:“这么好的事,成了没?”
贝乐苦笑着摇摇头,再说下去。
柳春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知道莫莉这死妮子不是省油的灯!”
贝乐狠狠地瞪柳春子一眼:“她没做错。要是我,也会那样做。”
柳春子剜贝乐一眼:“切!那你就活该倒霉!”
贝乐笑笑:“我倒霉?你还不是一样!你在江灏沨身上少下功夫了?有用吗?”
柳春子咬着牙骂道:“真他奶奶的!自从爱上他,就诸事不顺,没痛快过一天!”
贝乐幸灾落祸地说:“所以嘛,爱情不是让人高兴的,而是让人痛苦的。有时候想想,还不如做个没心没肺、狼心狗肺的人,倒也逍遥自在。”
“你不是一直在做这样的人吗?”柳春子占了便宜,脸上有些得意。
贝乐瞪柳春子一眼:“你,想过放弃吗?”
“你是不是想放弃?”柳春子反问道。
贝乐把目光投向窗外:“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样太痛苦,也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这辈子江灏沨都不会属于我。”柳春子的眼里堆积着幽怨。
“可是我又不想放弃,毕竟,那是爱情。”贝乐喃喃地说。
柳春子叹口气:“我们都一样。爱情就像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二难选择。”
柳春子点点头,表示认同。
贝乐看着柳春子:“不过你还好一点,有蒲伟爱你。”
“要说,蒲伟人也不错,就是……我还是喜欢江灏沨。”
贝乐笑笑:“莫非真如佛所说的,有时候不能太过执着,要学会放下。”
柳春子撇撇嘴:“说得轻巧,爱情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也是哈。爱情就是一种理想,一种追求,追过求过就是经历,一种无怨无悔、一辈子闪烁在记忆里的经历,就像海滩上的贝壳。”
柳春子点点头:“嗯,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这句话说得有学问。爱情就是用来追求的,然后是用来回忆的。”
“所以,该追求的时候一定要追求,实在没办法了再去回忆。”
柳春子挑起大拇指:“强烈同意,点个赞!”
贝乐呵呵笑笑:“说白了,人生的意义就在于追求,没有了追求,人生便没了意义。爱情也是如此。”
柳春子喝了一大口咖啡:“有道理。追,继续追!要么最后追上,要么最后回忆!”
贝乐眼里又恢复了坚定:“反正我不想放弃,至少现在是这样。”
柳春子攥紧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不嫌弃,不抛弃,不放弃,加油!”
贝乐哈哈大笑着,举起咖啡杯:“为了爱情,干杯!”
“干!”
贝乐和柳春子真的一口气把咖啡喝了个底朝天,然后走出了咖啡厅。
正往校门口走,贝乐眼睛的余光扫住了站在商店门口的两个人。
贝乐心里一惊,定睛看看,果然是他们——“刀疤”和“结巴”。
“走,咱们赶快回去!”贝乐低声说道。
柳春子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事。我突然想起来有个急事要办。”
回到校内,贝乐把柳春子支走,赶紧拨通了莫莉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