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舞台初吻

　　江灏沨一下午都呆在图书馆，查找关于澜沧江的资料，并不时在本子上做着笔记。

　　他有一个习惯，每次旅行前都要充分查阅相关资料，尽可能多地了解掌握旅行地的风土人情、地理地貌、气候水文、生态资源等，做到有的放矢，未雨绸缪。

　　当然，他还喜欢写旅行日记，为每一次旅行留下痕迹。他把自己的旅行日记起了个名字，叫《“江”湖“驴”行》。如今，他的《“江”湖“驴”行》已写了九本，近二十万字。

　　这既是人生积累，更是生命财富。

　　江灏沨正在奋笔疾书，兜里的金立手机响起了一个孩子的叫声：“老爸，快接电话，又是那个女人。”引得整屋子的人都“刷”地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江灏沨不好意思地向四周点头抱歉，捂着裤兜快速走出去，在走廊的墙角停下来，掏出手机，捂住嘴巴，压低声音，小偷似地说：“喂，哪位？。”

　　电话那头笑道：“还‘哪位’！怎么，一觉醒来就装作不认识了？”

　　江灏沨紧张地看看来往的同学，把声音压得更低：“说什么呢春子，有事吗？”

　　柳春子调戏了江灏沨，咯咯咯笑个不停。

　　“啥事呀？”

　　柳春子准备再戏耍江灏沨一番，变脸厉声道：“你说话怎么这么小声？是不是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对对对，你肯定在宾馆开房呢！好啊，江灏沨，你在偷女人！”

　　江灏沨吓得赶紧往楼下走，好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他一边走，一边小声辩解：“春子，春子，你听我说，我真的没偷人，我在图书馆呢。你别嚷嚷好吗，我的姑奶奶。”

　　“哎——喊姑奶奶弄啥哩？”柳春子说了句蹩脚蹩到腿瘸的HeN话，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江灏沨甚至能想象出来柳春子满脸得意洋洋、浑身花枝乱颤的样子，顿时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江灏沨决定也捉弄一下柳春子，便默不作声。

　　柳春子笑完了，见电话那头没有动静，等等还没动静，便说：“喂，灏沨。灏沨，喂——挂了？没有啊！喂——手机有毛病？没事儿呀。喂——”

　　江灏沨偷笑着，浑身因了解气而清爽了许多。

　　柳春子沉默了一会儿，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向江灏沨道歉：“对不起，灏沨，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的嘛，对不起还不行吗？”

　　江灏沨故作悲伤地叹了口气：“唉——算了，我没事。你有事吗？”

　　“就是昨天晚上给你说的事，今天晚上我们高中同学聚会，你也来吧，我一会儿开车到图书馆楼下接你。”柳春子小心翼翼地说。

　　“不好意思，我也是一个高中同学来看我，一会儿就到。”江灏沨撒了个谎。

　　“是吗？那你忙吧，明天早上九点校门口见。”柳春子也知道江灏沨肯定不会去，更懊悔刚才戏弄他。

　　挂掉电话，江灏沨苦笑着舒了口气。

　　看看天空，已是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江灏沨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迅速拨起了号码。

　　经柳春子这么一闹腾，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喂，小莉，还在孜孜不倦呢？”

　　“刚出教室，准备去食堂吃饭呢。”

　　“我在图书馆楼下等你，有事找你。”江灏沨没敢说要请莫莉吃饭，否则说不定她就不来了。

　　“现在？那好吧。”

　　江灏沨迅速上楼拿笔记本，又迅速往楼下赶。

　　到楼下时，远远看见莫莉正向他招手。

　　江灏沨迎过去。

　　“啥事呀这么着急？都该吃饭了。”莫莉笑着问。

　　莫莉只要和江灏沨在一起就总想笑，这也许就是爱情吧。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心里很舒服、很安全、很甜蜜，总想笑，总想倾诉，或者哪怕只是静静注视，都是一种幸福。

　　她有时甚至有些后怕：还好，有灏沨在。要不然，只我一人，这个世界该有多么荒凉，长长的人生该有多么寂寞啊。

　　想到这里，莫莉脸上飞起两片红晕，并往江灏沨身上偎去。

　　“别，有人，有人。”江灏沨逗莫莉。

　　莫莉赶快站直，四下里看看，附近也没什么人，脸更红了，轻轻打了一下江灏沨，笑骂道：“讨厌。”

　　“走，咱们吃饭去，我发现一家新开业的三千浦韩国烤肉，离学校不远。”

　　“不去吧，出去吃太贵。”莫莉听江灏沨说过，他来自苏北农村，有名的贫困区，不想让他乱花钱。

　　“走吧。请你吃饭，我愿意。”江灏沨坚持道。

　　“那好吧。”莫莉决定到时候替江灏沨付账，便答应了。毕竟自己的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中学教师，经济条件还算可以。

　　他们来到三千浦的时候，开放式的大厅里已坐了不少客人，自己选菜，自助烧烤，生意甚是红火。

　　有趣的是，这里还有一个小型舞台，可以现场点歌，自己来唱，娱乐自己，也娱乐大家。

　　他们在离舞台最远的地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江灏沨说：“小莉，你坐着，我去选菜。”

　　莫莉远远看着江灏沨选菜、端菜，来来回回五六趟，而选的菜竟然都是自己最爱吃的，心里充满了暖暖的甜蜜。

　　等江灏沨选完菜坐下，莫莉说：“我来烤。”

　　江灏沨说：“还是我来吧，别把你的一身花嘎嘎弄脏了。”

　　“花嘎嘎？”

　　江灏沨笑道：“哦，这是我们老家的土话，就是花衣服的意思。”

　　莫莉也笑了。

　　江灏沨开始烤菜，动作熟练而优雅，把莫莉都看呆了。

　　“灏沨，你经常来饭店吃饭吗？”

　　江灏沨一愣，继而轻松地说：“哦，没有，我暑假在饭店打过工，专门给客人烤菜。”

　　“你的动作好优雅啊，像什么呢？土豪？不对。啊，对了，像贵族，德‘财’兼备的贵族。”莫莉顽皮地说。

　　江灏沨笑了：“呵呵呵，是吗？可惜洒家是道德高尚、囊中羞涩的得道高僧啊。”

　　“没钱怕啥，钱是人挣的。”

　　江灏沨看着莫莉：“你嫌我穷？”

　　莫莉嗔怪道：“我可不是拜金女！宫殿里也有哭声，草屋里也有笑声。只要两个人感情好，粗茶淡饭也是幸福。”

　　江灏沨一边给莫莉夹菜，一边问：“假如，我说是假如，假如现在要毕业了，你愿意跟我回苏北吗？”

　　莫莉说：“其实，这事儿我考虑过N次了。只要两个人感情好，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江灏沨心里一热：“我要是留在B市呢？”

　　莫莉笑着说：“留在B市发展也许对你更适合，毕竟这里条件好，机会多，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闯出一片天地。等咱结婚了……”

　　江灏沨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结婚？”

　　莫莉知道说漏了嘴，脸“刷”地一下红了，撒娇道：“讨厌，小声点。我是说，到时候把你爸妈也接来，辛苦一辈子把你养这么大，也该享享福了。”

　　江灏沨放下筷子，一把抓住莫莉的手，大声说：“小莉，真的吗？你真善良！”

　　莫莉挣着手，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小声点。你弄疼我了。”

　　江灏沨更紧地抓着，好像生怕莫莉消失了似的：“谢谢你，小莉！我太幸福啦！我要告诉大家我的爱，你等着。”

　　莫莉惊疑地问：“你要干啥？”

　　江灏沨不吭声，起身走了出去。

　　只见江灏沨走上舞台，对负责点歌的漂亮服务员说了些什么，整个大厅立即响起了理查德?克莱德曼的著名钢琴曲《致爱丽丝》。

　　江灏沨拿起话筒，用标准的男中音朗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台下一片掌声。

　　“感谢大家来到这里就餐，更感谢大家来到这里，共同见证这世界上最美好、最真挚、最深沉、最弥足珍贵的爱情！”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是苏北农村来的穷苦孩子，承蒙一个善良女孩的钟情，使我真正感受到了爱的温暖和生命的意义。首先，我把自己写的一首散文诗《爱的倾诉》朗诵给大家，献给这个女孩以及所有怀揣爱情的人们！”

　　台下掌声雷动，有人叫好，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江灏沨顿了一下，台下立即停止欢呼，变得鸦雀无声，只有缠绵的《致爱丽丝》在大厅里轻轻回荡，如情人的低语。

　　江灏沨深情地望着莫莉这里，朗诵起来——

　　“告诉你，亲爱的：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无论世界如何荒凉，于我都是锦绣；如果你不在这个世界，即使世界充满繁华，于我都是荒漠。

　　“当你红着脸低下头的一刹，我知道，风儿正悄声细语，浪儿正轻吻沙岸，鸟儿正交颈而眠。我知道，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我都会想起当天的夜色、当晚的星光。

　　“亲爱的，如果不是你走向我，我真不知道能不能遇见一个知心的女孩，能不能碰上一次真正的爱情，能不能这么充满热情而饶有兴趣地生活。

　　“亲爱的，没有你，我宁愿跪求孟婆让我喝下了忘情水，从此不再有痛，不再有泪，不再有回忆，不再有爱恋。

　　“亲爱的，没有你，我宁愿变成瞎子，不再看人间风花雪月，不再看热恋情人从我眼前招摇而过。

　　“亲爱的，没有你，我宁愿变成聋子，不再听风声如叹雨声如泣，不再听鸟声呢喃歌声缠绵。

　　“亲爱的，没有你，我宁愿变成瘸子，不再走这尘世风光旖旎的情路，不再一遍又一遍地经过你深居简出的门前。

　　“亲爱的，我是草木，你是园丁，你让我枯萎我就会枯萎，你让我繁荣我就能繁荣。”

　　莫莉一直注视着江灏沨，他朗诵的每一个字都轻轻敲打在她心的最柔软的深处，泪水不知不觉流满脸颊。

　　当朗诵结束，音乐停止，人们都站起来，为江灏沨送上热烈的掌声，久久不绝。

　　江灏沨向台下深鞠一躬：“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捧场！那么，在这个春暖花开的美丽季节，在这个酒店开业的大喜日子，在这个微风轻荡的美好夜晚，大家想不想见见这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雁见雁落、佛见佛呆、车见车爆胎、火箭见了一头栽下来、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美丽大方、温柔善良的姑娘？”

　　台下异口同声地回答：“想！”

　　江灏沨又提高声音：“想不想？”

　　台下疯狂地喊：“想！”

　　江灏沨继续煽情，歇斯底里一般：“拿出最大的勇气，奉上最大热情，用你最洪亮的嗓门，勇敢而深情地告诉我，想——不——想——”

　　台下拍桌子动椅子甩帽子敲盘子：“想——”

　　喊声把莫莉震得赶紧捂住耳朵。

　　还从未见江灏沨如此疯狂过，但又是那么潇洒、那么投入、那么忘我、那么深情。

　　江灏沨一挥手，台下疯狂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江灏沨向负责点歌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模仿央视《星光大道》主持人毕福剑的声音：“Music。请大家随音乐慢慢回头。”

　　随即，江灏沨提高嗓门，朗声道：“有请58桌莫莉小姐——”

　　全大厅的人转身扭头看向58桌的时候，莫莉还捂着耳朵呆在那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莫莉像个落水又呛了水的孩子，不能自救，又无从呼救，慌乱，恐惧，无助，不知所措，只是愣愣地钉在那里。

　　“上台！上台！上台——”全大厅的人有节奏呼喊着，就像足球赛主队进球后整个赛场爆发的山呼海啸，一浪高过一浪，将她淹没、吞噬。

　　莫莉就像一只被狼群团团围困的小羊，真想立即逃离，逃得越远越好。

　　她可怜巴巴地看向舞台上的江灏沨，他正微笑着，深情而又鼓励地望着自己。

　　她突然间像是冥冥之中得到了勇气和力量，离开座位，在呼喊的浪涛中款款走向舞台。

　　我是主持人，我是公主，我是焦点，我不能给灏沨丢人，我要微笑，我要端庄，我要洒脱……莫莉不停地给予自己心理暗示，眼含柔情，脸拂春风，步履得体，姿态雍容。

　　“好——”又是一阵疯狂的呼叫。

　　当莫莉走上舞台，站在江灏沨面前时，台下掌声、叫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江灏沨拿起话筒开始告白的时候，台下立即安静下来。

　　“小莉，自从去年筹备艺术节时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的温柔善良所深深吸引。也是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你。我是个农村孩子，表面上看似风光，内心却有着深深的自卑。是你，小莉，是你和你的爱，像雨后彩虹一样映照了我，让我苍白而又苍凉的人生从此充满色彩与温暖。小莉，我虽然不敢保证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但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发誓，我将以我全部的生命去关心你，守护你，以我全部的心智去回报你的善良与厚爱。谢谢你，小莉。”

　　小莉脸上绽放着爱情的红晕和幸福的微笑，一边流泪，一边使劲地点头。

　　“小莉，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要把一首歌献给你，以表达我对你至死不渝的爱，《一秒钟》，Music。”

　　江灏沨握住莫莉的手，看着莫莉的眼睛，深情歌唱：

　　“你我的擦肩，一秒钟时间。前世的誓言，今生来兑现，不会太遥远。噙泪的双眼，溢出了缠绵。一生的等待，心与心相连，就在一瞬间。

　　“如果一秒钟就是一天，希望这秒钟你陪在我身边。如果一秒钟就是一年，我会用这秒为你祈愿。如果一秒钟就是一百年，希望这秒钟是我们的世界。如果一秒钟就是千万年，我会用一生祈祷轮回你身边。”

　　“好！好！”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亲一个！”

　　台下哄笑一声，紧接着大家一齐呐喊：“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江灏沨看看莫莉，莫莉已羞得低下了头。

　　江灏沨靠近莫莉，捧起她娇羞绯红、梨花带雨的脸庞，慢慢地、慢慢地俯下身去，用颤抖的双唇轻轻地印在莫莉的双唇上。

　　虽然很有女人缘，但长这么大，江灏沨还是第一次亲吻女孩。就是和莫莉相爱近一年，两个人最多也只是拉拉手、搂搂肩，从未再深入一步。

　　谈恋爱就像剥洋葱，只有情到深处才会让你泪流满面。爱情涉及的种种，就像春华秋实、瓜熟蒂落，都是情不自禁、自然而然发生的，苛求不来，强求不得。

　　江灏沨吻上莫莉的一瞬间，身体像被什么击中一般，猛地一颤，所有的神经便失去了知觉。他的灵魂在一点一点地下沉、再下沉，向着无底的深渊坠去，而他根本不想去拯救。接着，他的灵魂又一点一点地上升、再上升，向着无际的天空飞去，而他根本不想去收回。

　　吻是如此美妙、如此有魔力啊！怪不得轻轻一吻就能解除魔咒，使青蛙变成王子。

　　而对于江灏沨来说，吻不是解除了他的魔咒，而是让他中了魔咒。而这魔咒，他甘愿一辈子领受，不解也罢。

　　一吻之下，莫莉更加羞涩，红着脸，低着头，小鸟依人般靠在江灏沨胸前，好像浑身都失去了力量。

　　台下又响起一片掌声。

　　这时，一个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手持话筒走上舞台，身后两个服务员端着两束鲜花。

　　只见中年男子给江灏沨、莫莉鞠了一躬，并为他们献上鲜花。

　　中年男子又向台下鞠了一躬：“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我是本店经理。在本店开业之际，我代表饭店全体员工对大家的光临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同时，我更感谢台上这一对真挚的恋人，让我们相信了这个充满欺骗、谎言和冷漠的世界依然有爱。用时下流行的话说，叫‘世界有爱就丰满，世界无爱就骨感’。今晚，他们用行动告诉我们，爱温暖着我们的灵魂，爱温暖着这个世界，爱温暖着人类历史，爱温暖着这个星球。在这里，我代表本店，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祝在座各位朋友爱情甜蜜，婚姻幸福，爱人好得让你心疼，钞票多得让你头疼，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在欢快的掌声里，饭店经理接着道：“为了感谢这对恋人及在座各位给本店带来的好运吉祥，我宣布，聘请这对恋人作为本店的形象大使，今晚包括以后来本店就餐全部免单！同时，在座各位，有一桌算一桌，全部优惠一百元！”

　　整个大厅立即成了掌声和尖叫声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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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回校的路上，莫莉紧紧地依偎在江灏沨胸前，找书苑 www.zhaoｓｈuyuan.com 亦步亦趋。

　　“小莉。”

　　“嗯。”莫莉像在梦呓。

　　“今晚过得怎么样？”

　　“像梦一样。”

　　“梦？什么梦？”

　　莫莉顽皮地说：“说是噩梦呢，怕打击你尚未成熟的小自尊；说是美梦呢，场面也忒吓人啦。”

　　江灏沨呵呵笑道：“那一吻，真美！”

　　“美你个头呀。这事儿要是传到我妈，还不天下大乱呀。”

　　“要是你妈嫌我是农村来的穷光蛋呢？”

　　莫莉说：“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吗？”

　　“看过。”

　　“张无忌也这么问赵敏，赵敏问答：‘那时候，我就嫁魔随魔，跟着你这个小魔头，就做一个小魔婆咯！’”

　　江灏沨学着张无忌的口气说道：“大胆妖女，你跟着张无忌这个淫贼造反作乱，该当何罪啊？”

　　莫莉也学着赵敏的口气说道：“罚你们二人呢，在世上做对快活情侣，白头偕老。死后呢，打下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得超生。”

　　说完，两人紧紧拥抱，大笑起来。

　　江灏沨拿出手机一看，惊叫：“不好，宿舍楼要关了！同志们，冲啊！”

　　他们相拥着向学校跑去，笑声撒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