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宜城拿着泥抹子，用泥抹子后面的齐边敲在这些东西的根部，将它们全都敲下来，掉到扒开的炕洞里。
将每块炕面石都如法炮制之后，杨宜城就拿着泥抹子去刮炕洞里撑着炕面石的两个墙垛，上面也堆积了不少炕洞灰，还有些掀炕面石时候掉在上面的泥土。
这些都弄完以后，杨宜城拿过铁锹，垂直插到底下沉积的炕洞灰中，从落灰膛的最里面，靠着墙边一直向外刮出来，一直刮到炕沿边的位置，使得落灰膛里的炕洞灰全部堆在炕沿边上，有些都从下面拿掉土坯的口子里冒了出来。
杨宜城反复刮了几次，直到整个下面露出黑色的地面才停了下来，伸手下去，也不管这灰多脏，直接拿手去清理刚刚被推到旁边炕洞里的灰，让它们再掉到落灰膛里面，接着就用铁锹从扒出来的口子里向外推那些炕洞灰，把灰全都清理出了落灰膛，在洞口堆了好大一堆。
杨宜城一面用铁锹清理落灰膛里面剩下的灰，一面跟杨远山说：“去让你妈找几条破袋子，把这些炕洞灰装起来，让她多找几条，这炕洞灰太多了，估计能装几袋子了。”
看着这黑不溜秋，散发着刺鼻味道的的炕洞灰，杨远山不禁有些纳闷儿，“这炕洞灰有啥用，直接装起来倒在外面的垃圾堆上不就完了么，装袋子干嘛？”
“这炕洞灰可是好肥料，扔了就白瞎了。这玩意儿上到菜地里，比一般的农家肥还厉害呢，能让菜长得乌黑油亮的，还不愿意生病，这可不能随便乱丢。明天不是起毛葱么，等起完了就该翻地准备种白菜萝卜了，这不先装起来，等着翻地前倒在上面，正好一翻地就能把这个拌匀了，要不这东西肥劲儿太大，会把苗给烧死。”
杨远山听了，就出去找母亲，说要袋子装灰，母亲让他等着，自己去仓房找出一堆破了一些洞的口袋，再把里面一些看着洞口不大的留在一边，再抱着剩下破得不成样子的一堆口袋回来。
“妈，这些袋子不是都破了么，这能装那灰吗，不得都从那些洞里面漏出来呀。”
“没事儿，只要把两条袋子套在一起，不让两条袋子的漏洞通在一起就不会漏，反正也是临时装装，等明天下午就能上到园子里了，咱家没大牲口，也没养猪，就大门口堆着的那点儿鸡架粪，本来我还想这肯定不够上园子的，剩下的还得拿尿素和二胺凑数。”
“没农家肥那就不上肥不行么？”
“要不上肥这菜长不大，这下好了，能省下不老少的化肥呢，而且上化肥长出的菜，怎么吃都一股子骚哄哄的味道，也就是将就着吃吧。”
跟着母亲将破袋子两条两条地套在一起，再检查了下没有两条破在一起的，林玉萍就说：“儿子，你在这儿歇歇吧，我去跟你爸把灰装起来，这玩意儿灰尘炮土的，太埋汰了，这些筐什么的也都弄差不多了，你去跟你妹妹把这筐往仓房倒腾吧。”
“反正我这身衣服也都这样了，没事儿，给我吧。”说着，杨远山弯下腰，把口袋都叠在一起，卷了一下，抱着就进屋去了。
杨远山进到屋里的时候，杨宜城已经清理完了落灰膛，正在拿着把锄头，将前面的铁板转到朝上的方向，再把它送到到拿掉土坯的那些洞里。
炕洞太深，锄头不够长，杨宜城几乎是趴在地上，将一大半胳膊伸到这炕洞里才使得锄头顶到了炕洞最里面的墙边，再转动锄头使得锄头前头的铁板朝下，兜住底下的炕洞灰，再用力地像外拉回来，那些被兜住的炕洞灰也就跟着锄头一起从炕洞里被拉了出来，同样也在洞口堆了一大堆，如是反复，一直到刮出来的灰已经没多少了，带出了下面的泥土，这才停下来。
如是，将所有炕洞都处理一遍之后，杨宜城才停下来，出了口气“呼，总算弄完了，儿子，你把袋子都放下，拿一条出来，两只手撑着，我往里面装。”
等着杨远山撑好袋子，杨宜城就拿铁锹将地上的炕洞灰铲进袋子里，找书苑 www.zhaoshuｙuaｎ.com 没一会儿就装满一袋子，再看了看地上，基本上没下去多少。
“这样不行，我以为没多少呢，看这个样子至少得装这样的袋子二三十个，这几个袋子不够，你把袋子先靠着墙放下，别让它倒了，再拿条口袋过来。”
一连将这些袋子全都装满了，杨宜城就一手拎了一个袋子走了出去，杨远山也跟着，抓起两个跟了出去，还好，这东西虽然有点儿重，但是也比稻糠重不了太多，勉强拖着地，拿两个还是没啥大问题。
杨宜城走出门，到了西屋的窗下，就把手上的袋子靠在墙边上，拿着一个袋子，将袋口绞了一下，之后就放倒在仓房的墙边，让袋口被压在袋子下面，省得里面的炕洞灰淌出来，接着就再拿过另外一个，同样绞紧袋口之后就接着前面放下去的袋子摆在地上，再拿过杨远山手上的袋子，同样都这样摆了下去。
接着，两个人再搬了两趟，将袋子都搬了出来，在地上叠了两层，在围出一片空地来，接着两个人就拿着土篮，将剩下的炕洞灰全都装起来，倒在这围起来的墙角里，不注意看，就像是堆了一大堆的煤面子一般。
将炕洞灰都装走，杨远山就去厨房间拿了把扫把，想扫地，杨宜城说暂时不用，要不等下还要弄脏了，等着把炕洞堵上，再把炕面抹好再扫。
说着领着儿子出了房门，跟林玉萍说：“孩子他妈你先别忙了，你把西屋的锅台收拾出来。仓房还有两条长凳，你拿出来放那些米呀面呀什么的，等会儿就得生火烧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