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怒道:“你当真要与我为敌?就不怕我上报朝廷,治你的罪!”
刘备军中的将士也有很多转投唐城,心中滴血,脸色也是不好看,指着唐城道:“如今将士兵遣返,还有你的活路,若一意孤行,恐朝廷军马不日即到,将你捉拿!”
霸岚一听此话,冷笑着开口:“尔等得不到军心,却将此事怪罪在我家公子头上,将士们投靠我们,是大势所趋,岂容你这小人在这里聒噪。”
唐城不欲与众人分辨,递给他们一根明晃晃的中指,众人不明所以,唐城也不解释,哈哈大笑着率军掉头,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行至路上,赵云道:“大人虽不怕他们从背后做手脚,但此事却是做的有些过了,恐将来会受到攻歼。”
唐城笑道:“董卓明显是杀鸡儆猴,若我们不反抗,恐怕身首早就分家了,若反抗,更会得罪董卓,既然为了自身性命,不得不反抗,还不如临走时给他一个不痛快。他见我如此强势,虽然欲除我于后快,却总会思索一番,担心我拼的个鱼死网破。”
霸岚骑马跟了上来,对赵云道:“你这人就是没胆量,大人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皱着眉头作甚。”
赵云无奈道:“我不与你这等浑人讲说。”
唐城见两人又掐起架来,忙拍马挤进两人中间,笑骂道:“你们两人真是天生的冤家,怎的一言不合就要掐架?”
霸岚嘿嘿笑道:“我们这是培养情谊。”说罢拍着赵云的肩膀,对唐城又道:“这家伙虽然勇猛,为人处世却少了些刚硬,某这是在用特殊方法激励他。”
赵云撇嘴道:“我用得着你激励?快将你那熊掌拿开,拍的我生疼。”
三人一路说笑,不过数日,就引军回了济南郡,董卓并未派遣军马在半途袭击,让对此早有打算的唐城高看了一眼,同时又暗自留心,董卓就像一条毒蛇,不知何时就会露出狰狞的毒牙,不得不防。
回到城中,唐城命两人带领军马安营扎寨,整点军马,这才独自一人回了城主府。王薄正在府中做事,听闻唐城归来,大喜丢下毛笔,前去面见唐城。
两人见面,自是少不得一番寒暄,唐城见王薄孤身一人,不由问道:“蔡大人现在何处?不知为何没见到他?”
王薄笑道:“近几日城中无事,蔡大人正在家中研读书籍,应该还未曾得到消息。”
唐城沉吟略许,说道:“我当亲自去感谢蔡大人的帮助。”
说罢,命令左右,准备礼品,径自去了王薄府中。
进了院子,就见一女子正往水井里提水,唐城仔细看去,却不是蔡琰是谁?见她气喘吁吁,忙上前接过水桶,笑道:“王薄府中没有下人吗?怎的需要你亲自打水?”
蔡琰骤然见到有人将水桶取走,又突兀闻得声音,吓得忙倒退几步,正要开口呵斥,却见唐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由嗔怒道:“你这人怎的走路也没有声音?着实吓了我一跳。”
唐城闻言,边打水边笑道:“我有这么可怕?”
蔡琰见他帮忙,也不推辞,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点头道:“你不是可怕,而是阴险。”
将水缸注满之后,放下水桶,唐城与她迎面而坐,这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做事顶天立地,怎么在你眼里,却变成阴险了?”
蔡琰将脸上浸出的汗珠抹去,一双水灵的眼珠看着唐城,不答反问:“你本与黄巾贼有旧,如今却要出兵讨伐,虽然我对黄巾贼没有什么好感,却仍旧不齿于你的作为。你难道就真的如此热衷权势,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唐城见她眸子清澈深幽,淡淡的不屑挂在脸上,更是平添了几分神秘,让他感觉对方虽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摇头丢弃心中的怪异,起身看着园中花卉,出神道:“我的确热衷权势,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理解就是不理解,无论我再如何解释,也无法与你讲明。”
蔡琰撇嘴,正要出言讽刺,却发现唐城的身影虽然挺拔,却处处透着萧条落寞,心神微微恍惚,到了嘴边的话竟是鬼使神差的咽了下去,将眼神看向门外的礼物,转移话题道:“怎的,你又要用厚礼送给我父亲,让他改变对你的看法?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无用功了,我父亲学识渊博,对人心了解甚深,你这些小把戏,在他眼里只是笑柄。待得黄巾贼被灭,我们父女两人就要离开此地,周游中原。”
唐城回过神来,折下一只花朵,递到蔡琰面前,吟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蔡琰听罢,眼中异彩一闪而逝,接过唐城手中花朵,嘴中喃喃自吟两遍,竟是唇齿留香,意境深远。不由惊异的看了唐城一眼,问道:“此诗是你所做?”
唐城低笑道:“是我领兵路过一地时,听到一村妇所吟,感觉不错,于是便记下了。如今念出,正是应景。”唐城心口不一的胡编着,任他脸皮如何厚,在蔡琰面前,也是生不起一丝杂念,只能推脱是偶然听闻。这个女子犹如出水芙蓉,眼神似清冽湖水,眉黛如烟,令人见之心绪宁静,与之讲话,即使对方语言如刀,却也生不起恼怒。
蔡琰闻得此言,遂轻笑道:“我看你也讲不出如此好的句子,只不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诚实。”
唐城将视线挪开,尴尬的摸着鼻子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蔡琰一怔,好笑道:“你认为是夸你,那自然是夸你;你认为是损你的话,那我也没有意见,此中深意,全凭你自己去想。”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蔡琰发现唐城虽然很有城府,但言行间确实有些见地,每有惊世之言,若细细想之,却发现他说的确实很对,慢慢的转变了对唐城的看法,两人如今虽然说不上是知己,却也比普通关系更近了一步,蔡琰也渐渐地不再出言讽刺,而是认真的与他探讨起来。蔡琰再如何聪明,也只不过是一十四五岁的孩童而已,唐城两世为人,自然知道讲话之道,将她引的娇笑连连。
正说着,院中房门突然打开,却是蔡邕听得门外笑声,从书籍中惊醒,于是出门查看,到底是谁让自己不苟言笑的女儿笑得如此开心。见到唐城后,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咳嗽一声:“太守大人怎的有闲暇来了?你何时回来的?”
唐城见到蔡邕,忙收敛神色,整容道:“托蔡大人之福,今日刚刚归来。闻得大人正在王薄府上治书,特来拜见。”
蔡邕并没有将他请进门的意思,又见不过数日,女儿与他言语颇为投机,心中更是不喜,冷淡道:“有何事?”
唐城见他模样,自然知道不受他待见,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些日子我不在城中,承蒙大人不吝帮助,将诸事治理的有条不紊,因此特来感谢。”
蔡邕点头道:“如今诸事已毕,我再过几日就要离开,大人莫要再来了。”
唐城闻言一愣,看了一眼蔡琰,又转过头问蔡邕道:“此事我已经听文姬姑娘说了,只是为何要如此急迫?如今太平道之事还未平息,路途之上颇多危险,不若等些时日,我当略尽本分,派遣护卫一路保护大人才是。”
蔡邕见他与女儿甚是亲近,心头微怒,却仍旧不表现出来,双手背拢于后,冷笑频频:“某现在早已不是什么大人,太守大人莫要再用这两字讥讽我,至于沿路保护?我一将死之人,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 又有什么需要保护的?不敢劳动大人贵趾。若无事,还请离开此处。”
唐城见蔡邕仍旧不为所动,只得徒叹奈何,躬身行礼道:“无论如何,先生当受我一拜,感激先生为济南郡之百姓所做的事情,今后但有所求,还望莫要推辞,吾当全力以助,报答先生恩情。”
蔡邕却是不领情,说道:“你我有何恩情?速速离去吧。”
唐城只得躬身离开,蔡邕脸色稍霁,令蔡琰将对方送来的礼物丢出去,蔡琰眼中挣扎,并未动身,说道:“爹,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坏。”
蔡邕闻言大怒:“与黄巾贼有勾结,又拜宦官为义父,此子心思深沉,你切莫被他花言巧语所蒙骗,还等什么?快将这些东西送走,免得污了我的双眼。”
蔡琰还待说些什么,却见父亲恼怒,遂不敢再言,提着礼品到了府外,见唐城还未走远,忙将他唤过来,低声道:“我父亲自从被贬黜之后,对宦官着实没有好感,你,你又是……罢了,你快将东西拿回去吧。”
唐城接过礼物,看着她问道:“不知此次一别,我们可还有相见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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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午四点左右还有一章,祝大家假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