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的时候，昨天尝到甜头的老球、仔仔，先后找来了，两人都嚷嚷着去收保护费。
我没让两人进卧室，就拦在堂屋里说话，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秘密，即使仔仔是我的铁杆，我也不想把这个隐秘与他分享。
说到底，我就是一个极度自私自利的混球！
“怎么，老球，昨天的三千块钱一夜输了个精光？”我看着满眼血丝，脸容憔悴，一身酸臭的老球，揶揄笑道。
老球哈欠一个接一个，没精打采的歪站着，不时拿眼偷瞟小龙女那个房间，闻言佯作大大咧咧模样，摆手道：“咋会！熬战一夜，也就小输了……几十块，对，几十块。”
我擦！
你龟儿子要没弹尽粮绝，会离开麻将馆？
我嘿然一笑，也不揭穿，转头看向松松垮垮站着的仔仔，道：“仔仔，你昨晚干啥了？怎么也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该不会，叫鸡了吧？”
“咳咳，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歪歪扭扭站着的仔仔，刹那间身体绷的笔直，满脸通红，连连摆手，极力否认。
老球一看仔仔那闪烁其辞的慌急模样，“噗”的一声笑了，追问道：“你这个肥猪行啊，学会找姐儿了，在哪家宾馆叫的，长得咋样？”
以我对仔仔的了解，顿时就知道八成错不了了，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真有实事，跟着笑问：“包夜，还是放一炮？多少钱？”
仔仔糗的吭吭哧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我们追问的急了，打岔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去收保护费吧？”
“你娃哎！有好事也不叫上老子，有老子给你从旁做技术指导，还不让你娃爽上天，多学些床战的技巧！”老球“啪”给了仔仔脑袋一巴掌。
“干什么你？有没有礼貌！难道不知道，男人的头随便打不得吗？打坏了，你给赔？”仔仔本就不待见老球，现在恼了。
“哎呀！咋咋呼呼干啥呢？显示你嗓门大是吗？老子出来混得时候，你娃还在哪呢？是不是想干一仗！”老球戳着仔仔的鼻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道。
“来就来，谁怕谁！”仔仔打开老球的手，胸膛急剧起伏，脸色由红转青，一双钵大拳头紧紧握在一起。
气氛凝重，两人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意思，我连忙打圆场，“好了，都是自己人，为了一点口角，大动干戈，干上一架，有嘛意思。走了，走了，收保护费去。”说完，一手拽一个，往屋外走。
两人都哼一声，别过头，互不理睬。
“到哪去收保护费？”来到街上，仔仔问我。
“我想还去一中，反正范建那厮也被咱打服了。”我又征询老球：“你说呢？”
“能行。”
意见统一，我们仨拦辆的士，直向一中过去。
路过二中的时候，一路欣赏街景的我，斜眼一瞥，发现王二小这狗犊子挎着个小太妹，嘴上叼着根烟，很屌的走出校门，一副不良失足堕落少年样儿。
“停车。”我叫停司机，下车大喊道：“二小，过来！”
王二小吊儿郎当的走着，听见有人叫，抬头寻找声源，发现是我，屁颠颠拉着小太妹跑过来，笑呵呵道：“蛋哥，你怎么跑这儿溜达来了？这是我马子，童慧。”
“嘿，不错，不错。”我打量童慧几眼，道。
这童慧也就十四五岁，头发染的不黄不绿，草堆似得蓬起来，脸上化的浓妆惨白如鬼怪，不过值得一说的是，姿色还算出众。
“还不叫蛋哥！”王二小对默不作声的童慧道。
“蛋哥！”童慧双眼望天，不情不愿道，口吻极其轻蔑。
“嘿！”我嘿嘿一笑，淡淡道：“二小，你这女友家里干啥的啊？看起来怎么这么拽！”
“切！她爸也就一破公安局副局长，处级干部，没啥本事。”王二小眉开眼笑的炫耀道。
“哎哟，公安局副局长啊，厉害，难怪你女朋友这么势大！”我讥讽道。
王二小和童慧都没听出我是讽刺，还以为我被震住了，大发感慨，王二小呵呵傻乐；童慧哼一声，头抬得更高了，鼻孔都快戳到天上。
“走，走，蛋哥，去对面咖啡厅坐会儿，那地方你一定不经常去吧？今天，我请你。”王二小志得意满，意气风发道。
“那感情好。”我叫出出租车里的老球、仔仔，道：“走，兄弟们，有人掏腰包，喝咖啡去。”
老球下了车，瞪了一眼瞅着他的出租车司机，“还不滚蛋，难道想大爷们给钱！”
出租车司机懵了，“你……你们想赖账？”
“嘁！几十块钱而已，给。”我扫了一眼司机，摸出五十，从车窗扔了进去（看，哥们素质越来越高了）。
“找你五块……”出租车司机长长舒口气，望向我叹气道：“现在开出租也不容易，一天忙到晚，也赚不到几个，要你们真坐霸王车，我今天非赔本不可。找书苑 ｗww.zｈａoshuyｕan.cｏm ”说完，一踩油门，汽车离去。
“给钱干啥？”老球一呲牙，不满道：“萧蛋蛋，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黑社会？就要这样嚣张才行，不然会被道上同行瞧扁的。”
“素质，素质啊，老球！”我痛心疾首的道：“诚然，现在我们是黑社会，但正因为我们是黑社会，才更要矜持，低调，要跟以前一样保持小流氓行径，三贱会怎么发展壮大？我们得走出一条不同的路子来，燕京涉黑团体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我们要想三贱会短时期脱颖而出，雄霸一方，就得从点滴小事改变自己，力求跟别的黑道人士不同，这样才能剑走偏锋，达到目的，不然会被埋没在人海中！”
老球翻了个白眼，显然对我长篇大论的观点，并不苟同。
“蛋哥，请。”王二小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当先抬步，横穿马路，径直往咖啡厅走。余下几个，迅速跟上。
这是一家美式咖啡厅，上下两楼，整体以明快、简约的风格装饰，我大略扫了几眼三三两两的顾客，大多是都市白领和学生。
我直接上了二楼，捡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老球、仔仔以及王二小、童慧相继坐定，一名打扮的很欧美范的侍应，走过来，礼貌问道：“几位客人，要喝什么咖啡？”
“蛋哥，要喝什么咖啡随便叫，甭替我省钱。”王二小豪迈的殷勤道。随后又向老球和仔仔道：“两位大哥也不要客气，大家自己人，随意。”
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咖啡是什么味儿，哪知道该怎么点，未免出丑，干咳一声，将皮球踢给老球，“老球，你看你喝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