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亲友

　　清晨五六点钟，天还未亮，远处东海省红星镇的码头上灯光如白昼，人声沸腾，人头涌动，那是一个鱼类交易市场。

　　这里的岸边，黑灯瞎火下，杨石头把独木舟稍稍收进了空间。之前的那条小机船果然不见了，也是，一年多了，如果还在原地那才叫奇怪呢。本来是准备以十一万元卖给张老板的，现在也白白损失了。不过，杨石头此时已经不怎么在乎了，有了旅行仪还愁赚不到钱吗？

　　天色还早，天气又冷，从口中哈气出来能转化成白雾。这也证明这里的季节与异界星球是同步的。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回到家中发觉门锁着。钥匙早在苍茫平原的森林里遗失，不过这难不倒杨石头，伸手把锁硬生生扭断了。

　　看着家里一切摆设依旧，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突然间杨石头整个人跳了起来，他想起了老爸杨开，是否还在医院躺着？医生说他撑不过三个月，不过世事无绝对，或许他不在这里这段时间有奇迹出现也说不定。他不敢想下去，那可是他唯一的亲人啊。

　　匆匆忙忙换了身衣服，他现在身上一毛钱现金也没有，可没钱打的。迎着寒冷的阴风一口气跑了三十多公里到市人民第一医院。发觉那个病床早已经换了不知多少病人。又跑去住院部办公大厅，可是医务小姐却是来个一问三不知。无奈只好又回到镇里，也许琼姨会知道情况。

　　“蓉蓉美容美发店”就是琼姨的店铺，也是她居住的地方，现在才八点多，理发店还未开始营业。

　　“碰碰……”一阵敲门声响，等了好久里面才有反应。

　　开门的是一个染着黄头发，衣着十分暴露十八九岁年纪的女孩，女孩面生得很，她双手抱胸，睡眼惺忪的看着杨石头：“找谁？”

　　“请问……。”还没开口呢。

　　“不在！”

　　“啪，”门又被关上了。

　　“靠，还没说呢。真难为她做服务行业的工作了。”杨石头暗暗中鄙视，但口中急道：“我找琼姨，李雨琼，她在不？”

　　一会儿门开了，“哦，原来你找琼姐呀，有什么事吗？她还没睡醒呢。”女孩清醒了些。

　　“有事，急事，你刚来的吧，我以前常来这，老熟了，她是我姨。”

　　“哦，那进来吧。”让了让身子，等杨石头进来后“碰”的一声重新把门给关上。

　　琼姨是睡在二楼的一个小单间。

　　“石头！”琼姨打开门的时候见到杨石头的时候明显有些呆滞。她还没睡醒，身上穿着宽松的吊带睡衣，里面却是真空，两大团白花花的东西隐约可见。

　　杨石头连忙非礼勿视。

　　“石头，你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么久都去哪啦？……”李雨琼似乎要把这一年多来撇在心里的疑问一次性问完。

　　拉着杨石头的手去小客厅里坐下，又给他在冰箱里拿了瓶可乐。

　　“坐吧，你还没吃早饭吧，姨给你做，别急，唉，有什么事吃完早餐休息一下慢慢来，你看你，好象刚从地牢里跑出来似的。”李雨琼有些慢吞吞地忙活着，似乎考虑怎么开口。

　　李雨琼的话似乎起到作用，杨石头真不急了，用茶几上的摇控器打开了电视机，一年多没有看电视了，觉得此刻也是一种亨受。

　　“琼姨，你能不能穿件衣服，天冷啊。”一会儿弯腰拾东西，一会儿走来走去。本来就很丰满白腻的双峰现在更是显眼，不该露的的地方全暴光了。

　　“呵呵，屋里暖和着呢，得了，想看就看，没外人，反正又不亏。”这话说得杨石头有些尴尬。

　　“唉，”李雨琼叹了口气，“你爸是在你失踪之后两个月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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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

　　“说说你吧，这么久了，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哪去啦？”

　　“呃，……”

　　杨石头开始搜肠刮肚地寻找一些理由，从开小机船出海开始，然后碰着意外翻了船，再被一艘出国的船救起来，然后病倒晕厥，几天后才好起来，发觉已经到了国外，之后历尽艰辛几经周转才回来，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

　　“吃吧，吃完早餐给你看样东西。”李雨琼把早餐端上来，跑回房间去。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看上去很旧的包裹走来回，放在茶几上。

　　杨石头疑惑地问：“这是……？”

　　“这是你小时候的一身衣服，那死鬼临死的时候跟我说了，”李雨琼微一停顿接着说：“你不是他亲生的，这个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但你不知道的是，你是他花了四万块钱从人贩子的手里买来的！”一言惊醒梦中人，杨石头抬起头震惊的看着琼姨。

　　“唉，这死鬼连我也隐瞒，不过我是在你之后才认识他的，算算有十年了吧。还算他良心发现，临死前交代了你的身世。喏，这是抱你回来的时候挂在你的颈脖上的东西。”

　　李雨琼把手掌摊开，是一条用红绳子串起的两颗黄色的玉石，玉石只有芸豆大小，形状也很象芸豆。

　　杨石头眼里噙着泪水伸出有些擅抖的手接过小挂坠。两颗黄豆上面还雕着字，几乎是肉眼不可见，但杨石头的眼睛不是一般的锐利，他看到上面的微雕是平安二字。

　　一股强烈的冲动在胸中翻滚，他眼中盯着李雨琼一句一字的说：“我要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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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骑着琼姨的女装麽托车两人到了市殡仪馆墓地，在杨开坟墓前奉上香，烧了些纸钱，杨石头伤感的开口道：“老爸，呵呵，以前我总是不听话，叫你‘老头’，这一声‘爸’叫得太迟了，我现在知道了我是你从人贩子手里花钱买来的，虽然这种行为是犯罪和很不道德，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花钱从他们手里把我买来，也许我现在也不在这人世间上了，这么多年，我们相依为命，你对我的关怀，养育之恩，我早就从小把你当成了亲身父亲，很对不起，在你走的时候没能给你送终，我会以后的每年都来看你的，你安息吧，……”跪在坟墓前，重重地磕下几次，把脸仰看天空，努力地不让泪水掉下来。

　　石头在琼姨这里连晚餐都吃了，他确实有些留恋“家”的感觉。一直谈话闲聊到很晚才离开。

　　没过多久又返了回来：“琼姨，那个，…呃，你现在还有钱吗？”

　　李雨琼在一年多以前就借给石杨石头好几万，石头失踪之后，又为杨开补交了医院所欠下的费用，还有长达两个月的治疗费，后事办理等，拢共七七八八所花的费用超过了十五万。这些钱已经是李雨琼所有的积蓄了，还欠下过别人的债，刚在前不久才还清。所以李雨琼现在也是穷得叮当响，要不是还有理发店的收入，她现在都要做乞丐了。不过，石头问她要钱，她却笑着二话不说给了他三千块。

　　杨石头心里有数，挥了挥手中的钞票，也没多说什么：“谢谢你，琼姨，我以后会让你感到幸福的。”

　　“呵呵，傻小子，说什么呢，那以后琼姨下半辈子就靠你了啊，你可要努力呀。”李雨琼半开玩笑地说。

　　“嗯，一定，我会赚好多好多钱给你，让你开心舒坦地过活儿。”杨石头认真地重重点头，那神态就象小孩童对着妈妈许诺。

　　“嘁，好了，去办你的事吧，以后有空就过来吃饭。”

　　当晚杨石头就找到以前的一班好朋友一起聚兴一下，失踪这么久，自然少不得被几哥们盘问一翻，无奈只得找些谎话搪塞过去。

　　牧野酒巴是镇上为数不多的酒巴之一，某包房内，聚了八九个年龄相仿的年青男女。一个留着长长留海身材瘦小，穿着前卫的男子开口：“石头，时间过去这么久，啥也不说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见小刀面色有些严肃，放下手中的啤酒说：“你说。”

　　小刀看了眼身边几个朋友：“那个‘大眼’，呃就是赵细勇的事，他早已经放出话来，说要是找到你，就把你一只手给剁了。”

　　一两年前赵细勇在赌场放了一笔六万元的款子给杨石头，经历了几许多，杨石头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发动人手满世界的寻找你，你家的烂门窗，墙会的喷绘的大字，就是他们干的。他们还找过琼姐呢，到发廊里捣乱了好几次，要不是那天刚好我经过那里，他们还不知把琼姐打成什么样呢。

　　小刀口中的“琼姐”就是杨石头的琼姨，叫琼姨是因为老爸杨开辈份关系所以杨石头叫“姨”。

　　“什么，他们打琼姨？”杨石头听这话顿时暴怒。

　　旁边的黑子忙接口道：“没有，就削了一巴掌，当时我也在场。他们人多，当时就我和小刀在，小刀都掏出刀来与他们对峙了。最后没打成，毕竟琼姐也不是当事人。”

　　杨石头忍住怒气：“谁刮的巴掌？”

　　“不认识，是个光头，反正是‘大眼’的人就是了。”黑子轻轻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烟雾。

　　杨石头说：“这事也是我的错，你们别管，我会处理好。”

　　坐在沙发一旁的胖子对石头说：“石头，你可别乱来，用钱能解决的事没必要去跟人打架。实在不行我跟我爸开口借点。”

　　胖子叫杨军是杨石头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现在还在上沪市上沪大学读大四，此时寒假期间刚好在放假在家。两人从小玩到大，关系很‘铁’。他的父亲经营一个很大的园艺花场。园里还有两辆分别是8吨和50吨的起重吊车，有着过数千万的资产。之前因老爸杨开的病也问他借过几万元，到现在还没有机会还得上。

　　石头笑笑拍了拍杨军的肩膀：“我知道。”

　　转头看向小刀转移话题：“对了，小娟怎么没来啊？”

　　小娟姓杜，全名叫杜娟，是在市人民医院做护士的，大家都是同学，以前一直玩得很好。而且跟杨石头拍过拖。不过由于其时杨石头一直没有正式的工作，生活过得散漫拮据。其父母也极力反对，也就和平分手了。分手之后大家还是经常在一起玩，直到杨开出事。

　　小刀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皮：“她，她值夜班，不过也到点下班了，呃，快来了。”

　　小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从石头与杜娟分手后，小刀就对这个自小暗恋的女同学展开了猛烈攻势。对她的一切情况了如指掌，特别是近段时间，每天都接她上下班，但也仅止于此。杜娟一直未能与他确认关系，女孩的心思总是琢磨不透。

　　包房里另外四个女孩是黑子找来充数助兴的，其中一个是他的女朋友。大家都认识，不过相比较就关系一般了。概因黑子经常更换女朋友，而且每换一个还能和前任保持暧昧，这是本事可不是小刀他们能学得来的。各自猜色子赌酒，气氛热烈。

　　隔音的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背着挂包走了进来。杜娟有着一头长秀发，皮肤白净，容貌姣美，而且还有一双长长的美腿。她看了看两年未见的杨石头，犹豫下座在了小刀身旁。

　　“怎么？两年不见了，找书苑 www.zhaoshuｙuａn.com 在外面混得不错吧？”杜娟对着杨石头说道。

　　石头盯着她，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嘿嘿，也就那样了，惊险刺激，九死一生，不过总算有收获。”

　　杜鹃露出惊容，石头的话她很认真听，如果是别人，一定以为他这句话是开玩笑，但杜娟对他太了解了，用“九死一生”来形容，那一定是经历了不为人知的事。

　　“你就不能安下心来，好好过日……，呃，你看人家黑子，小刀，都有自己的事业在忙了，杨军马上就大学毕业了，你呢？总是不上进，整天游手好闲，哼。”

　　这话说的…难道是余情未了？看了看她那俞加丰满的胸脯，心中有些火热。当初与她相好也是抱着玩儿的心态，懵懂不知，少不更事，说起来双方都是第一次相恋呢，只是在一起相处并没有那种热恋的感受。

　　或许是太熟悉的缘故，两人并没有亲吻，搂抱，上床等男女拍拖所会发生的情节。记得当分手的时候，自己还是在一个网巴里打游戏，她只是默默地站在自己的背后，石头当时对她说了句话：“你烦不烦啊，别找我了，一边玩儿去……。”

　　过得几日想起她来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就是不接，最后一次通话她说：“我妈说我们不适合……。”

　　看看一边苦着脸猛灌啤酒的小刀，心里无奈只得暗自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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