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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憩结束

小说:某科学的息吹暴风 作者:北皇不归
  刺耳的尖嚎之下,肉眼不可见的能量立时掀起,以婴儿为中心,裹挟着碎石朝外猛地扩散而去。

  磁力的控制之下,附近的金属形成一面护盾,阻挡了能量袭来的同时,御坂美琴当先向前,抬手就是一道雷光之枪,在婴儿那如水母般透明的身体上轰开一个大口子。但随即,伤口内部膨胀起了不知名的物质,转瞬之间,原本被破坏的地方又再度长出了两条细长怪异的手臂。

  “那是什么……变大了?”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接受的范围之外,眼见浮空的婴儿眨眼之间又膨胀了一圈,御坂美琴不由喃喃道。

  猩红色的眼睛转到美琴身上,婴儿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许多奇点,继而凝结成尖锐的水晶物体,朝着御坂美琴射了过来,每一块水晶打在地上,都会掀起巨大的尘埃,显示出其巨大的攻击威力。

  “还真是狼狈呢,超电磁炮……”

  御坂美琴正躲避之中,一个悠闲的声音响起,接着,风托起她的身体,将之带离出了水晶的攻击范围。

  被风送到了高台处,在那里,佐天星斗正看着畸形婴儿的方向,他的脚边躺着木山春生,以及——

  “御坂同学!”

  “初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看她正在接近那边,于是也把她带了过来。”头也不回地,佐天星斗道,“顺便一提,如果不能忍住看向我时的厌恶情绪的话,最好把目光移开,就像我现在做的一样。”

  “你这家伙……”也知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御坂美琴哼了一声后就不再多言,看向了面带焦急的初春,“这怎么行?初春,跑到这里来很危险的。”

  “抱、抱歉,但是……!!”

  “真厉害啊……”

  无力的低语着,木山春生慢慢的支撑起身子,“没想到会产生那种怪物,要是在学会发表的话又会受到表彰了。”

  看着在警备员们的枪械攻击下,如同肿瘤般不断扩散增长的畸形婴儿,她自嘲着道:“网络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那完全是AIM扩散立场的集合体,就叫「幻想猛兽」好了……”

  “怎样才能阻止它?”

  御坂美琴直截了当的问道。

  “问我那种事吗?现在的我不管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

  木山春生正说着时,初春突然伸出手,将手腕放到了她的面前。

  “这里应该还有着一副手铐的才对,是谁帮我解开了它呢?”

  木山春生一愣,继而撇过视线,“……那只是我一时兴起罢了,没想到你会因那种事而信任我。”

  “不仅仅如此!”初春坚定的说,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木山春生,“为了拯救那些孩子们,木山老师是不会说谎的,我相信你!”

  在木山春生的视线中,初春此刻的笑容仿佛和曾经那些孩子们的笑脸重叠了,那些戴着笨重的实验头盔,仍然笑容满面的说着‘我相信老师嘛’的孩子们。

  被记忆所触及,她的目光暗淡了下来,“真是的……”

  …………………………………………

  “幻想猛兽是AIM扩散立场的产物,只要将幻想御手破坏掉的话,说不定就能阻止它了。”

  “啊!……是这个吗?木山老师之前交给我的治疗程序。”

  “应该有试一试的价值。”

  “就这样吧,初春同学带着治疗程序去警备员那里,我在这段时间阻止那个家伙……”

  “我有一个问题。”

  就在这时,一直背对着众人的佐天星斗说话了。

  “那家伙……幻想猛兽,是那一万个使用了幻想御手的人的思念集合体对吧?攻击它的话,会不会对那些人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虽然是AIM扩散立场的集合体,但是众人的思念也只是作为突触集结而存在而已,所以理论上,是不会造成不良影响才对。”

  “理论上?”

  “……因为在这之前,就连幻想猛兽的产生都不在预料之中。”

  “所以说实际资料为零吗……”佐天星斗点了一下头,“原来如此。”

  他突然间一挥手,剧烈的狂风随即席卷而至,将远处正在攻击的警备员们纷纷卷入。

  “你这家伙,在干嘛呢!”

  被对方的举动所激怒,御坂美琴愤怒的道,身上开始泛起电流,而佐天星斗仍旧没有回过身。

  “既然无法百分百确认的话……我不放心将它交给你们处理,就是这么简单。”

  一个踏步,他高高的跃上了空中,乘风向幻想猛兽飞去。

  “真是……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这个家伙!”

  实在是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举动弄得焦躁不已,御坂美琴愤怒的道,但依她的性子又不可能对着对方的背影来一发「超电磁炮」,所以只得将积蓄的电流朝天发射以示泄愤。

  “那个……御坂同学。”

  “什么?”

  因为心情的缘故,御坂美琴的口吻说不上多好,初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小心地继续说道:“那个……佐天同学也正在昏迷中,而佐天学长是她的哥哥,所以……”

  这些信息御坂美琴都知道,但在她看来,佐天泪子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只是很不幸的有了一个这么人渣的兄长,所以在脑海中一直将两者分隔开来,直到现在被初春点醒,她才恍然一愣。

  重新看向了正朝幻想猛兽飞过去的背影。

  (既然无法百分百确认的话……我不放心将它交给你们处理,就是这么简单。)

  那个家伙,该不会是……

  ————————————————

  飞到近前,佐天星斗看着眼前的存在——

  比起之前,幻想猛兽已经变得无比庞大,周身也像是肿瘤持续不断的扩散增长一般变得畸形无比,简直就像是大块大块的透明肉团纠结在一起,十数条长长的触手还在其周边不停摇晃着。

  其实它的躯体脆弱不堪,只是复原的能力实在太快,并且每次愈合之后都要再扩大几分,所以攻击根本起不上任何效果。

  但是,佐天星斗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消灭它——

  一个响指,黑色的旋风在空中撕扯成型,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幻想猛兽的躯体,造成了一个直径两米的空洞,趁着这个机会,他已经来到了空洞前方。

  从这里的话……

  注视着不断膨胀变形的缺口,毫不犹豫地,他进入了里面。

  下一刻,强悍的复原能力就将缺口彻底堵上!

  ……………………

  …………

  ————————————————————————————————

  庞大的思绪就在这一瞬间涌入了脑海中。

  不甘的,绝望的,憧憬的,厌恶的,羡慕的,兴奋的,恐惧的……一万个人,其内心最深切的呓语开始在脑中响起

  「我本该在这座城市里实现梦想,成为能力者这个梦想,然而……梦想终归只是梦想」

  「无论我如何努力,在这座城市里总有一堵名为「才能」的高墙在阻挡我,悲惨到极点,被人践踏,遭人冷眼,只有这种日常」

  「既然如此,只有弄到手了,无论做什么,都要将力量弄到手了」

  「当我是谁啊?不能原谅!」

  佐天星斗,几乎要被这些呓语所淹没。

  「没用啊!无能力者只是这样而已。」

  「每天做了多少努力,为什么还会这样?!」

  「一直都在忍耐、忍耐,究竟要忍耐到何时呢?」

  思绪几乎就要被同化,直到……

  “为什么呢?”

  这个声音……

  “无能力者难道是缺陷品吗?”

  他睁开了眼睛。

  世界变成了单纯的黑白两色,所有地平线以外的东西全被移除,站在这样的地方,佐天星斗,沉默的看着,前方那个,空寂世界中唯二的存在。

  “我讨厌没有力量的自己。”

  背对着这边,长发的女孩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不住的哭泣着。

  “每天每天,一直不断的努力着,一直没有间断过,然而,却总也得不到回报,不管如何努力,都是这样,于是只能小心的掩藏住那份期待,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但是,掩藏,终究不是忘记啊……那份期待,也有会想起来的时候,到那个时候……”

  女孩压抑的哭声,持续回响在着黑白的世界里。

  听着自己妹妹从心底最深处传来的不甘,佐天星斗埋头道:

  “我能理解……”

  瞬间,哭声停止了。

  然后,无穷无尽看不清具体模样的面孔从虚空中挤出。

  「你能理解?你怎么可能理解?!!」「你是高高在上的LV5,怎么可能理解我们的心情?」「只是在口上表示同情?这样的‘理解’,我们不需要!」「滚开!伪善者!」「因为你是强者,所以才这么说吧?」「居高临下的怜悯吗?」「不要!我不要任何人怜悯我!」

  每一张面容上面都因各种情绪而丑陋的扭曲着,对着佐天星斗不断控诉着,一张一张不停出现,几乎要占据了周围所有的空间。

  “是的……我能理解……”

  处在中心被包围的他,仍旧平静的道。

  “就算我是高高在上的LV5也好,就算在你们眼中我已拥有了所有也好……但是,你们的心情,那份不甘,我确实能够理解……”

  眼前又浮现了那个俊美到妖异的铂金色长发少年,正自顾自地舒展着他的手指。

  “决定一个人所能达到何种程度的因素有三个:其一为天赋,即是一个人生来就已拥有的东西;其二为资质,决定了其从无到有学得技能的快慢;其三为才能,将自身所拥有的能力自由运动的才能……我姑且就承认你的这三项吧。”

  摩挲着被涂成黑色的指甲的尖端,他漫不经心的说着。

  “然而,还不仅仅于此,在这三者之外,还存在着一项,那个所有人都不想承认,但却的的确确存在着的因素……”

  “——极限。”

  眼睛斜瞟,他露出嘲讽的笑容。

  “不论如何努力,不管做了什么,都无法突破极限的这名为绝望的壁垒,到底是什么感觉呢?你能给我说一下吗?因为我啊,从一开始就是站在时间这边的,呐?”

  “库库库……从一开始就已经达到了极限的你,已经被时间所抛弃了,你这蠢货!就连生存的意义都没有啊!”

  血红色的视野,然后一片漆黑!

  ……………………

  …………

  “是啊……我……”

  “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达到了极限。”

  “不论我怎么做,都无法再前进哪怕一点,一直一直,都只是原地踏步而已。”

  “旁人口中的突破极限,也只是因为,那是「自认为的极限」罢了……事实上,正因为是极限,所以才无法打破啊。”

  “即便如此,我也……”

  “…………”

  “我比谁都更接近希望,也比谁都更懂得绝望……所以,你们的心情,我想,我应该是能够理解的吧?”

  “不是吗?”

  空中的呢喃渐渐的平息了,许多扭曲的面孔开始平息消散而去,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固执地存在着。

  他们不愿离去的原因也很容易理解。

  就算是已经达到了极限,但你已经是超能力者了,早就已经足够了!这边啊,可还是无/低能力者啊!

  “真是的,难得我这么老老实实的说出心底话,到最后还是不行啊……”

  收拾好心情,看着残存的面孔们,佐天星斗摇了摇头。

  “被嫉恨的诅咒所蒙蔽了的双眼,只要看着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就好了吗?……也罢,反正我也不是为了取得你们的谅解才来到这里的。”

  他伸出手指,眼神睥睨,就像君临天下的皇帝,权杖所指,一切尽皆从命。

  “滚开!”

  连间隔的时间都没有,转瞬之间,所有残存的面孔都消寂一空,仿佛被人按下了删除键一般,黑白的世界里,再度回到了只有两人的情形。

  “…………”

  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到女孩的身后,他伸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

  “午睡时间……结束了。”

  ……………………

  …………

  ————————————————————————————————

  现实之中,佐天星斗睁开了眼睛,此时他正处在幻想猛兽的体内,全身都被莫名的物质包裹着,分毫不能动弹。

  于是他双唇微开,吹出一口肉眼可见的微风。

  所谓肉眼可见,并非因为那口微风存在着颜色,而是因为微风所过之处,所有东西都会不自觉的波动起来,震荡流动如风一般,于是自然可见。

  而幻想猛兽的躯体,自然也在「所有东西」之列。

  因为身处在幻想猛兽躯体内部,所以它的尖嚎听起来是那么的怪异,束缚身体的物质已经动摇,佐天星斗抬起手臂,黑色的旋风顿时笼罩了自身,将缠绕着身体的透明肉块全部切碎。

  挣脱束缚,他再次甩出一道烈风,破开幻想猛兽的身体,光明从缺口射入,他跃出身形,整个身体都沐浴在了阳光之中。

  ——得以脱出!

  ……………………

  “真是的,还以为那家伙已经被幻想猛兽同化掉了……”

  看着佐天星斗的身影重新从幻想猛兽的身躯中逃出,御坂美琴仍是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面对着正向这边走来的少年,她说道:“现在的你,可没什么理由再说「把它交给我」这样的话了吧?”

  “啊,没错,现在随便你怎么样了。”

  他这么说着,与御坂美琴擦肩而过。

  “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刚好治疗程序已经开始运作,失去了再生能力的幻想猛兽,可以毫无顾忌的全力施行了!”

  “这话我可不止听过一次。”

  似乎是心情很好的原因,佐天星斗难得的应和着她的话语开了下玩笑。

  “别掉以轻心啊,还没结束,就算成功破坏了网络,但那是AIM扩散力场中诞生的一万人的思想集合体,不同于普通生物的常识,最好两个人联手……”

  木山春生在一边提醒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佐天星斗打断了。

  “还是算了吧,之前我独占了那么长的时间,超电磁炮早就忍不住了。”

  仿佛是印证着佐天星斗的话,背后强烈的雷击放射而出,湛蓝色的光芒几乎将附近的天际都要给染色了一般。

  “控电力场……与我之前使用的,有着天壤之别。”

  被这巨大的威力所震惊,木山春生喃喃道。

  “御坂美琴,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 那个家伙,应该是最看不惯这类事情的吧?毕竟她自己,可是从LV1努力至今的啊……嘛,这样的心情,从一开始就是LV5的我倒是不能理解。”

  木山春生回过头,看到的只是少年的背影。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的事情都已经解决,是时候回去了,午间小憩的时间,也该结束了呢。”

  顿了顿。

  “木山春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还没等木山春生对这句话产生反应。

  一瞬间的残像。

  佐天星斗的身影突然消失。

  ……………………

  …………

  ————————————————————————————————

  之后的事情就没什么值得说了,由于治疗程序的成功运作,幻想猛兽失去了那无解的再生能力,并且也不必担心攻击会对那一万名学生造成什么危害,全力攻击的御坂美琴,一发超电磁炮,干脆利落的将其消灭殆尽。

  幕后的木山春生被捕,昏迷的学生们纷纷苏醒,轰动一时的幻想御手事件就这么结束了,一切都落下了帷幕。

  “没错,就是这样才对。”

  自言自语着,佐天星斗推开了房门,然后将一个黑红色的三角柱物体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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